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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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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过两天他们会派人过来查暂住证。”

    正说着,财务部长曹艳芬急匆匆走了进来:“赵总,明天税务过来检查。”

    赵海军揉了揉太阳穴,他现在有好多动作都不知不觉地学李畅,连揉太阳穴这个动作也与李畅像模像样。

    “先是电力,然后是街道,接着是税务,是不是过几天卫生部门、药监局、工商、派出所,还有城管就都该上门了。一个一个地欺上门来。”赵海军轻轻吹了一声口哨,学着唐老鸭地语调,“演出开始了!

    第147节、激流(八)

    议室都已经安排好了,座签也已摆放整齐,一边是税人,一边是畅舒公司的人,长条的会议桌中间摆上了鲜花,每个人的面前安排了茶杯、果盘、中华烟和湿纸巾,七八个装着礼物的纸袋摆放在会议室的一角,里面的礼物价值上千,赵海军以前在学校科研处任职,对这套接待礼仪熟得不能再熟。一个巨大的横幅上书“欢迎税务局的领导专家莅临指导”,挂在公司大楼的外面,一进公司就能很显眼地看到。

    虽然已经是熟人了,但这些东西也必不可少。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管税务的人此次前来是什么目的,先把礼数做到前面,再看他们出招。

    上午八点四十左右,陆续有人过来了,李畅和赵海军在办公大楼门前迎接。开始来的人都是几个办事员,彼此寒暄过后,都站在门口陪着李畅他们等待自己的领导。

    “怎么这个时候来检查?”赵海军递了一根烟给平素关系比较好的小杨,笑道。昨天赵海军与小杨怎么也联系不上,手机要么关机,要么又不在服务区,只好今天抽空套套话。

    “咳,领导怎么安排我们就怎么做。”小杨打了个哈哈,没一句有用的话。

    “杨哥,给兄弟透句话,怎么这个时候来公司检查,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没有?”赵海军低声说。

    小杨看了其他几个人一眼,没有说话,拿出一个手机,赵海军会意,抢过手机说:“这手机不错。我一直想买一个这样的。”

    小杨又抢了过来,嘴里嚷嚷道:“有隐私,有隐私。我来给你操作。”说着很熟练地利用短信功能写了几个字:“得罪什么人了?小心。”然后把手机收了起来说:“够了吧,想看自己买个去。”

    八点五十五分,一辆奥迪A6驶进了公司大门,赵海军示意李畅主到了。两人迎到车旁,几个税务局的职员也簇拥着过来了。

    小杨机灵地抢上去打开车门,很绅士地用手护住车门框,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从奥迪车上下来。赵海军先迎了上去,握住白胖男人软绵的手,对李畅说:“董事长,我给介绍一下,这是税务局地冯局长。冯局长,这是我的老板,畅舒公司的董事长李畅先生。”

    “欢迎冯局长来公司检查指导工作。”李畅微笑着迎上前去。

    冯局长是冯副局长。冯副局长被人叫做冯局长,这两句绕口令一样的话正确的就像冯局长这个人活生生地站在眼前一样。这家伙的手真软,又大又白又软。李畅不想去揣摩面前这个中年男人的性别,男性特征还是很明显的,比如喉结,而女性特征……好像也有一点,比如那对杨柳眉,比如那双桃花眼。

    冯局长似笑非笑地看着李畅,那双桃花眼天生带着笑意。李畅不好下判断,昨天听赵海军评价,冯局长就连批评人的时候,也是带着笑意的。

    “李畅董事长。久闻大名了,果然年轻有为。”

    “哪里哪里,冯局长谬赞了。”

    冯局长太客气了,我是晚辈,又年轻,冯局长叫我小李就行。类似地回答冯局长听过了很多次,可是很失望,没有从李畅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李畅没有跟冯局长客气,坦然承受了冯局长用董事长这个职位称呼自己。

    事情可以做漂亮一些,周到一些。甚至谦恭一些,但气度上不能落下风。就是要砸钱,也要砸得昂首挺胸。居高临下,不要砸得畏畏缩缩,卑躬屈膝。砸钱只是交易,而不是供奉。这就是李畅为今天的接待工作定的调子。冯局长此行不是来畅谈友谊的,李畅虽然不需要准备刀枪,也不愿意准备卑微的笑容。

    赵海军在前面带路,李畅强忍住反胃的冲动与冯局长并肩走去,眼睛平视。很默契地,双方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很安静地走着,冯局长没有故作地亲热和居高临下的客套,李畅也没有肉麻地奉承。后面的队伍一下子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中,只听见沙沙的脚步声。

    大家纷纷找自己的姓名,对号入座,李畅坐在冯局长的对面,隔着一蓬鲜花,李畅微笑着对冯局长示意:“可以开始了吗?”

    “开始吧。”冯局长有点冷漠地点点头,永远是带着笑意的脸居然没有表情,小杨揣摩着,冯局长这副表情真是难得一见的风景,畅舒公司今天有难了。

    接着就是一连串废话,李畅表示欢迎,希望借税务局专家检查指导工作地契机,提高公司的财务管理水平,言辞诚恳,态度得体,然后介绍自己这边参会的人。

    “董事长,我们这次突然来检查,你们是不是觉得有点奇怪?”冯局长的开场白有点怪异。

    “一点也不奇怪,你们代表国家管理税收,任何时候都可以来检查嘛。冯局长能亲自带队检查工作,是我地荣幸,也是畅舒公司的荣幸。畅舒公司任何时候都做好了被检查的准备。”

    “是这样,我们收到一些举报,说畅舒公司在税务方面存在偷漏税的问题,本着对公司负责,对董事长你负责,也对国家负责的原则,我们请示了上级领导,决定由我带队过来,对举报的畅舒公司偷漏税行为进行检查。”来。

    全场鸦雀无声,眼光都看向李畅。李畅的眉毛跳动了一下,果然来了,来得如此直接,如此粗鲁,如此肆无忌惮。

    公司的财务不会有问题,税务方面也不会有问题,李畅在公司成立之际,就极其注意这方面地问题,公司的盈利是毫无疑问的,不需要从这方面玩小聪明,即使在财务管理上存在这样那样地小问题。也远不能扣上偷漏税地帽子。何况公司直止去年底就一直没有盈利,根本没有收入,哪来的偷漏税一说?

    李畅心里一动,对方是不是错误地估计了形势?从去年抗

    ,抗癌二号面世之后,畅舒公司的大名轰动一时,萧科的病床供不应求,排号的已经等到今年底了。联想到今年公布的两种抗癌药品的定价,所以,对方肯定以为畅舒公司在这里赚了不少钱。只是他们没想到。去年临床所用的药物都是免费提供的,今年的收费从第二季度才开始地,一个季度还没有结束,怎么又谈得上偷漏税?

    李畅呵呵笑了起来:“是不是只要有人写信举报,你们都要去查一查?你们的工作还真是挺辛苦的。是不是举报的罪名在还没有检查确认之前,你们就已经认可了?从这个方面来说,你们的工作又很轻松啊!”

    李畅话里的嘲讽意味明显之极。冯局长的脸色有点难看。至于举报人是谁这种问题,李畅连问都懒得问一下,问了反而是自讨没趣。对不起,为了保护举报人,举报人地信息不能披露。一句话就可以打回来。

    李畅不等冯局长说话,接着说道:“偷漏税这种罪名不能随便扣的。冯局长代表国家税务机关来本公司检查,说话还是要注意一点分寸,不要寒了我们这些企业家的心。不过,刚才冯局长有几句话我还是赞同的。要对国家负责,对企业负责,对我本人负责。冯局长能本着这个心思来检查工作,我还是持欢迎态度的。希望冯局长能不偏不倚。公正无私地进行检查,做出公平的结论。”

    “董事长有点情绪,我们也理解,”冯局长紧紧盯着李畅的眼睛,“从会议室的布置来看,贵公司准备得也很充分啊。我看,客套的话就不说了,你们准备地汇报稿也不用说了,时间紧张,赶快开始检查工作吧。请把贵公司的帐本、凭据都拿出来。董事长你先去忙。就不用陪着我们了。”

    李畅站起身来:“那么,我就失陪了,你们辛苦。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出面解释的。我随叫随到。”

    —

    赵海军跟着李畅来到会议室外面,走进李畅的办公室。

    “这帮家伙是不是有点无耻?”李畅说。

    “姓冯地这人以前接触不多,不过听过他的名声。在专业上有一套,做事心狠手辣,不留情面。这次派他出面,对方是势在必得啊。董事长,你放心,对公司的帐目我是有信心的,财务部的曹艳芬部长经验丰富,是老会计了,还有注册会计师的职称,不会给姓冯的抓到任何把柄的。”赵海军说道,忽然想起一件小事,又问道:“今天中午在酒店订的餐取消吗?”

    “不取消,我们自己去吃,把财务的人都叫上。既然他们不给面子,我们凭什么贴上去?我不怕他们查,就不怕得罪他们。”顿了顿,李畅又说:“平常你也做得够到位了,碰到更大地势力,还不是翻脸不认人!即使有裂痕,等这件事过去之后再弥补也不迟,现在我们不能表现出一点怯意。真看得起我们啊,派一个副局长亲自领队。”

    时间过得很快,曹艳芬到李畅办公室来过两趟,都是汇报税务局检查的情况。曹艳芬绘声绘色地说起疯子越来越难看的表情,把李畅和赵海军逗出了几丝笑意。疯子是曹艳芬给冯副局长起地外号。

    中午的时间到了,十二点准时,曹艳芬对冯局长说:“上午是不是就到这里?我们要下班了。”

    冯局长从计算机屏幕前直起身子,点点头:“下午继续。两点吧。”

    曹艳芬见冯局长没有起身的意思,揶揄道:“财务室是保密要害部位,我要出去吃饭了,冯局长是准备帮我看家了?”

    冯局长站起身,招呼几个手下收工,来到会议室,慢慢地收拾些零碎东西,很奇怪怎么李畅和赵海军都没有露面,一个职员细心地看了会议室的一个角落,那堆纸袋都不见了,他们习惯了到企业检查时对方的上贡,上午来时看见那几个纸袋还很高兴,那是非常熟悉的场景,心里还揣摩着不知道对方会送个什么东西给自己把玩,现在却一个纸袋都没有了,脸色就不大好看。

    冯局长慢条斯理地收拾好东西,忽然醒过味来,心里骂了一句,真蠢!自己摆明了车马上门来找麻烦的,还指望对方好酒好肉地招待?看来中午饭得自己掏腰包了。

    “走吧,吃饭去,中午我请客。”冯局长说。

    众人愕然,到下面企业检查工作,居然还要自己掏钱吃饭?而冯局长掏钱请客,也是破天荒的第一回。

    几个人走到楼下,见财务几个女孩在曹艳芬的带领下朝一辆别克商务车走去,李畅从一辆奔驰车里探出头来,兴高采烈地对冯局长打了个招呼:“冯局长,辛苦了,吃饭去啊?”

    冯局长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他。李畅打着车,对冯局长一行人摆摆手:“冯局长真是廉洁奉公的好同志,中午亲自去掏钱吃饭,开张发票吧,回头找曹部长报销,在财务政策上这应该没问题吧。我们也吃饭去了,下午见。”

    冯局长觉得脑袋有点晕眩,自己什么时候吃过这种瘪,他似乎看见了下属偷偷窃笑的表情,急急地朝前走去。上了奥迪车,司机从瞌睡中醒来,问道:“局长,去哪里吃饭?他们怎么也不派个人带队啊?办事这么没脑子!”

    “吃个鸡巴!”冯局长破口大骂道,看了看车下众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中午去老地方,你们打车去。”

    冯局长无力地靠在椅子上,一上午的检查根本没查出什么问题,下午的结果看来也好不到哪里去。去年一年,尽是支出,居然没有一点收益!一分钱帐外收款也查不出来。投资额度倒是非常大。巨大的投资是从哪里来的?这个年轻人能拿出那么多钱?他背后难道有人?冯局长今天第一次感到这事办得荒唐。

    第148节、激流(九)

    地方是冯局长的定点餐厅,他在这里可以签单。

    大家的情绪都不高,第一次碰到不请他们吃饭的企业,太阳真的从西边出来了。

    也有人在心里暗暗埋怨冯局长,就算是来检查偷漏税的,嘴巴上也客气一点嘛,换一个委婉的说法,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饭也有的吃,礼物也有的拿,说不定还有一个小红包。他们等着自己的宽宏大量呢,屁都不敢放一个。就算要发作,等发现了问题再发作也不迟。这货当了十几年的副局长,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爬到那个位子的。

    冯局长也是一肚子郁闷,耍阴谋诡计才是他的长项,像这样撕破脸皮,明目张胆地恐吓,冯副局长的脸皮还是薄了点。开始他一直不理解背后那人为什么要这样把恐吓做得如此正大光明,抓住把柄再说话不更理直气壮吗?现在他才明白,感情人家根本就没有相信畅舒公司偷漏税的罪名,也很清楚地知道,畅舒公司在去年一年间都是在做研发和临床试验,不可能有收益的。而自己,傻傻地当了这个冲锋陷阵的二楞子。人家要的只是一个姿态,要是不把恐吓的话在前面说出来,等检查结果出来后,这些话就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而举报信,冯局长也对它产生了怀疑。

    实在不行,冯局长还有最后一招,就是举报信上列举的最后一条罪证,畅舒公司存在数目巨大的帐外收入,但是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这一招是一把双刃剑,伤人也会伤己。冯局长还没有下决心把这一招使出来。由于举报信上列举的虚开发票,用假发票入帐,虚报成本之类的事情,已经证实是子虚乌有,对于举报信上列举地最后这条罪证,冯局长已经不大自信了。

    菜上来了,没有酒喝,多要了一碗汤。大家不约而同地马上要了主食,然后一言不发地跟菜肴干架。一股怒气在酒桌上徘徊,谁都不愿意做点燃这股怒气的打火机。所以。当有人建议中午喝点酒的时候,众人齐齐地像看一个白痴一样看着他。

    冯局长在老地方喝汤,杨局长和范公子在新地方喝酒。

    “杨局长,这个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来,不错不错,新开张的吧?算了算,我今年才带你去三个新地方。你已经带我去了五个好去处。只是中午时间短了点。老冯那里有消息了吧。”范公子说。

    “范公子,你为什么要弄举报信这种没有一点新鲜玩艺的东西?难道畅舒公司真的有问题,你们想从这里着手?”杨局长问。

    “畅舒公司去年没挣一分钱,哪里来的偷漏税?今年最多第二个季度才开始盈利,财物还没有做季度决算,谈税收也还早啊。”范公子摇动着杯子里琥珀般的红酒。

    “你都知道啊,那为什么要老冯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这叫敲山震虎。我要摆明了车马告诉他们,我就是想欺负他们,他能把我怎么样?今天没有查出问题来。隔一个月,甚至一个礼拜,我又去查一次。去年没有收益,现在总开始有收益了吧。我就不信查不出问题来。你跟老冯说。做好了,扶正当局长或者到市局来都没有问题。”

    “这样就能得到畅舒公司?我看很悬。”陈局长摇摇头。

    “哈哈,这只是开胃菜。大餐还在后头呢!就像今天这一桌子菜,得一道一道地上。不知道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畅舒公司董事长,觉得这些菜地味道如何。反正我是觉得,味道好极了。”范公子一筷子插在清蒸多宝鱼上,夹起一块鱼肉塞进嘴里。

    李畅和赵海军,还有一帮小姑娘,则在先前订好的包间里胡吃海塞。

    李畅的神情很高兴,曹艳芬如果不是刚刚经历了半天的折腾。很累很疲乏,真会以为自己中午是来吃庆功宴的。

    李畅的确很高兴,上午得到了一个不错的结果。中午又让姓冯地吃了回瘪,在来的路上还得到了一个很好的消息。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个消息一定会让冯大人高高兴兴的回家。

    “今天中午这顿是庆功宴,在座的都有功劳,想吃什么随便点,特别是曹部长,工作做得很精准,我很想知道他们下午怎么收场。曹部长,你们的工作特殊,无过就是功。检查完后,我给你们发奖金。”

    “谢谢董事长。”几个小姑娘雀跃起来,轮番来给李畅敬酒。

    几家欢喜几家愁,不知欢喜的是谁,愁的又是哪个?

    下午的检查和上午没什么区别。临到三点地时候,从监察处抽调过来的小邓悄声对冯局长说:“一直没有查到那笔资金的任何记载。”

    冯局长没有吭声,

    三点多的时候,冯副局长决定撤退了。再待下去,那些小姑娘地脸色让他觉得尴尬。

    三点半开末次会,李畅和冯副局长先面对面地在会议室来了个一分钟的对眼,最后还是冯局长先撤退,他觉得李畅的眼神太有杀伤力了。

    冯局长神态很严肃,没法达到预计的结果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冯局长有点恼怒背后那人的坚持,没想到一世的名声会在这里跌个跟头,本来以为证据充分,又是突击检查,总能发现一点问题吧。冯局长检查了无数的企业,总会发现这样那样的问题。虽然不一定会提到偷漏税的高度,但也是可以用来攻击地痛脚,谁知冯局长知道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中午对方的反应虽在意料之外,也在清理之中。怎样体面地收手,应该是考验冯局长智慧的时候。可惜,冯局长现在需要地不是智慧,而是脸皮。

    当然最好的方式是低调、带点歉意地,委婉地收手,做出公平的检查结论。平息对方的怒火。但是从那个人地要求来看,从机关的尊严来看,这种做法是不允许的,也是倒面子的,骑虎难下,是此时最贴切的心情。

    冯局长装模作样地拿出了一张纸:“董事长,总经理,现在我代表检查组宣布今天的

    果,经过大半天的检查,检查组发现。畅舒公司的财比较完善的,去年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们了解情况不够详细,”说到这里,冯局长停了一下,眼角地余光看见对面的家伙脸上挂上了嘲讽的笑容。每年年底都有税务检查,他们不可能不知道。睁着眼睛说瞎话。李畅想道。

    “我们对贵公司的收入情况不能全面掌握,从帐面的情况来看,去年没有收益,当然不涉及税收的问题。对于许多公司都存在的帐外收入这种问题,我们没有得到任何信息和证据,无法了解,所以今天也不能随便下结论。在首次会上,我就说了,本次检查是本着对国家负责。对贵公司负责,也是对董事长本人负责地精神,伟人也说过,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所以,也请董事长不要有什么情绪,畅舒公司的产品是盈利能力比较高的产品,以后在税收方面也是我们重点关心的问题。税收关系到国计民生,自觉纳税是每个公民应尽的责任,所以,还请董事长理解我们的工作。贵公司是我们以后重点关心的对象,这是好事嘛,说明国家很重视你们。今天的检查就到这里,以后我们随时会来抽查。”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别落到我们手里,不然叫你们好看,这句潜台词李畅听得很明白。很好玩。莫非当官地都喜欢这样说话?

    —

    李畅皮笑肉不笑地说:“冯局长对我们如此重视,让我受宠若惊,冯局长放心,畅舒公司随时欢迎你们的检查,也随时做好准备接受检查,冯局长还我们,还畅舒公司一个清白,我代表公司表示衷心的感谢。”

    离别的时候,李畅感到冯局长软绵地手变得有力起来,充满了战意。

    你要战,我便战!李畅微微加重了力量。

    冯局长疼得直皱眉头,挣扎着缩回手,但还是很努力地挤出和蔼的笑容道:“董事长,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天气突然阴沉了下来,乌云漫天,狂风呼呼地刮了起来,尘土飞扬,北京的暴雨总是在黄昏时来临。如果说私底下偷取配方,恶意收购药材只是对方桌子底下的手段,而提到明面上的行动就是冯局长打响的第一枪。看到冯局长离开的车尾激起的烟尘,李畅的脸色和这天气一样,阴沉了下来。大自然的这种暴雨来地快,来的猛,但去的也快,只是不知道降落在畅舒公司身上地这场暴雨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

    乌云密布之后,接着就是电闪雷鸣,李畅站在窗口望着突如其来的这场暴雨,赵海军站在一旁。

    “不管是谁,不管他的权力有多大,他能抵挡大自然的威力吗?可是,我能!”李畅猛地拉开窗口,狂风夹着豆大的雨滴冲进了房间!

    赵海军眯缝着双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湿润的空气,任雨滴抽打在自己的脸上身上,身子因抵抗着狂风而微微前倾着。他吃惊地看到董事长的身上似乎裹着了一层薄薄的护盾,雨滴根本打不到他的身上就飞溅开来,才一会儿的功夫,自己的衣服已经淋湿了,而董事长的衣服好像没有一点变化,在狂风中静静的像一块化石。公司一直传说董事长有高超的武功,看来这个传说是真的!他静静地看着李畅,慢慢地张大了嘴巴,他看到的那一幕幕使他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天神!

    在长期的外界压力和那些家伙丑陋的构陷和攻击下,极度的愤怒使得李畅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玄幻小说里所描写的自主狂化的境界,一种力量,一种能随时撕破周围所有一切的力量,一种能劈开风雨,撕裂天穹的力量好像布满了自己的四肢百骸。李畅伸出手,意念一动,好像从手掌心撑开了一层无形的雨伞,雨滴四处溅开了,雨伞越撑越大,在那些雨滴中间形成了一个奇异的半球。李畅大喝一声,劲力尽发,雨滴像箭一般朝远方射去,透过层层雨幕,打在远方的围墙上,留下了一个个坑洼,像被雨滴冲击过的沙滩。而这面墙却是水泥砌的!

    这些坑洼后来一直留在那里,那堵围墙也一直保留原样,行政部的人好几次打报告要修补这面墙,都让赵海军打了回去,这面墙就再也没有动。

    好像只是一会儿,又好像过了很久,李畅渐渐地平静下来,转过身对赵海军说:“你害怕了吗?”

    赵海军明白李畅说的是他刚刚进来汇报的两件事情,两张从法院收到的传票,接踵而来的针对畅舒公司的两起诉讼案。

    “这种小伎俩还没有放在我们心上。”赵海军不屑地说。

    李畅没有提刚才的异像,赵海军也默契地没有问起。

    第一张传票是一个患者家属状告萧氏医院和畅舒公司造成医疗事故,并致人死亡的起诉,另一个是居然是谢琳起诉畅舒公司剽窃他们的知识产权。

    谢琳起诉我的公司?李畅有点荒谬的感觉。

    “海军,我把你拉到这个是非之地来,你有没有后悔?”李畅问。

    “我觉得很荣幸。在学校的时候哪有机会经历这么多的事情,又哪有机会给区税务局的局长使脸子。说不定还有机会从那些所谓太子党手里接过屈辱的白旗呢。多么刺激的生活。”赵海军得意地笑道。

    “哈哈。”两人一起大笑了起来。

    尽管畅舒公司的两位老总信心百倍,但是伴随着这场雷雨闪电,两起接踵而来的官司,以及前前后后跑到畅舒公司来踩一脚,无事生非无理取闹的各权力部门,一阵恐慌的情绪还是开始在公司蔓延。

    第149节、激流(十)

    一个山清水秀的村庄,一幢用白色的马赛克贴满外墙孤零零地矗立在一片土墙黑瓦中间,显得很是夺目。镶嵌茶色玻璃的窗户在农村还是很时髦的,即使在现在,这幢楼房在这个叫做月塘的山村里还是最时尚的一幢楼房。而楼房的主人,是村里的大能人,小老板胡老二,一个看起来很老气中年男人。

    胡老二的老爸胡老汉正坐在门口愁眉苦脸地抽着旱烟,胡老二站在门口抽着卷烟。房子还是那幢房子,可是房子里面已经空荡荡的了,除了几张床,还有几个破旧的衣柜。这些衣柜也是在卖掉了原来保养得很好的纯木质家具之后,从县里的废旧市场淘换来的。屋子里除了手电筒,已经不存在一种叫做电器的东西了,所有的电视、冰箱、洗衣机还有摩托车,都在给胡老二的妻子秀儿治病的过程中卖掉了。

    “造孽,造孽啊。秀儿尸骨未寒,你到底要搞什么幺蛾子嘛,人家医院尽心尽力地给秀儿治病,好心好意的免了你的医药费,你还要去告人家。良心让狗吃了?”胡老汉挥舞着烟袋,差点敲到胡老二的脑袋上。

    胡老二是秀儿的丈夫,胡老汉的儿子。面对老爸的指责,胡老二不耐烦地说:“爸爸,这些事情你不懂,就不要乱插嘴,为了给秀儿治病,我前前后后花了十几万,还不都是我腆着这张脸去借来的。人家不会追着你要债,只会跟在我屁股后面盯着,你要我拿什么去还人家?再说了,他们把秀儿治死了,总得负责吧。要不是他们治疗。秀儿可能还能多活几天不是?就冲这个,他们也得赔偿一些钱。”

    老汉看了看家徒四壁的境况,哀叹了一声,不再说话。

    “过两天就要开庭了。朋友帮我请了律师,你就不要乱说话了,要是有什么人来找你,你让他找我。”胡老二说。

    “狐朋狗友。”胡老汉哼了一句。

    “是,是狐朋狗友。”胡老二生气地嚷嚷起来,“我的朋友是狐朋狗友,你老那些亲戚朋友又是什么角色?我的狐朋狗友晓得给我钱还债。帮我打官司,你老那些亲戚朋友呢,见了我就躲着走。以前家里好地时候,哪个不奉承你,不巴结你,还不是想从你这里打点秋风,秀儿生病了。这一个个好亲戚好朋友都不见面了,生怕我开口找他们借钱。这些亲戚朋友比我的狐朋狗友都不如,他们是什么朋,什么友?!”

    胡老汉嗫嚅道:“什么我的亲戚朋友,娘舅家的,叔伯家的,那不也是你的亲戚。”

    “我没有这种亲戚!”胡老二恶狠狠地说。

    “鼓动你打官司的那个人,莫非又安什么好心了。他是在把你当枪使呢!”

    “只要给我钱,别说当枪使。给我当爹我也认了。”

    当枪使?谁不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胡老二以农民的狡黠也知道,那个好心人并不怀好意,不过管他呢。只要能让孩子吃饱饭。能上学,老汉能不再辛苦的拖着病体下地,就是要自己去杀人抢劫也顾不得了。

    老汉举着旱烟袋指着老二,气得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恨恨地唾了一口,磕了一下旱烟袋,颤颤巍巍起身走出去了。

    胡老二看着老爸远去地身影,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他伸手从口袋里下意识地掏出一包烟,却是一包软包装的芙蓉王。这还是那个好心人送给他的,到底是有钱人,抽的眼就是比别人高级。这一包烟顶得上自己一条烟的价钱了。胡老二抽出一根看了看,闻了闻,又塞了进去,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包红梅,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秀儿的病已经折磨了她将近一年,早些走,对她对他都未尝不是一种解脱,走地时候,秀儿脸色乌黑,早不见往日的俏丽了。结婚的时候,谁不夸他们郎财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现在万贯家财也消耗一空,那曾经的秀丽也变成了白色的骨灰。娃儿还在读小学,给他买书本的钱也掏不出来了,而自己,胡老二从镜子里看了一眼,才三十岁的人,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为了这场官司,那个好心人借给了自己几万块钱,总算能对付一阵,急要地借款也还了一部分。

    “胡老二,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能还?”一个高门大嗓嚷嚷着从村东头过来。

    又一个讨债人过来催债了,这个胡疯子是胡老二以前生意上的搭档,也算是有点家底,秀儿生病的时候,好说歹说,胡疯子才答应借五千元钱。现在每天见一面催一次,好像定时叫醒。妈地个B,骂着,脸上陪着笑说:“你看我这家里还有哪些值钱,你都拿去,能卖几个钱就卖几个钱,要不你看我这个人能值几个钱?”

    胡疯子被胡老二无赖的口气气得没有办法,冷笑道:“你也别诓我,听说你拿了几万元钱回来,胡聋子、胡瘸子他们的钱你都还了,怎么就不还我的钱?我的钱就不是钱了?”

    “哪有这种事?”胡老二连忙否认。

    “昨天在一起喝酒的时候,他们都说了。你还瞒我!”

    胡老二心里骂着这几个多嘴的家伙,一喝酒就不知道自己的老头是谁了。这几家是胡老二的几个债主中最穷的,却是最慷慨地几位,所以,胡老二有了钱,先把他们几家的债还了。

    “我也比逼你了,听说你马上要上法院讨债去了,讨钱回来,记得还我。”胡疯子又说。

    “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起诉也是要花钱的,还要请律师。请律师地钱也是借的。抽根烟。”胡老二掏出了软包芙蓉王,觉得不对,又赶紧要塞回去换红梅,胡疯子眼尖,一把抢了过来:“还说没钱。能抽这么好的烟?”

    “好了好了,这烟归你了,这还是别人给我的。”

    “谁这么好心,能给你这么贵地烟。”胡疯子抽出

    ,点着,美美地吸了一口。

    胡老二肉疼地看着胡疯子抽着烟,一步三摇地走开了。

    中科院王克强院士也是在恼怒之中。他的学生谢琳居然状告了畅舒公司,这让他很吃惊,也很意外。谢琳在美国的时候和李畅还有一面之缘,处得好像也不错。怎么回来就变成这样?更让王院士恼怒的是,谢琳做这件事的时候,根本没有与自己商量,这么重大的事情,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隐隐牵涉到两家单位之间的竞争与对立,她居然敢以个人的名义起诉。她怎么敢这样?就算她论文中的那点东西,也不是她一个人地成果,而法院,居然还受理了!

    王院士几乎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并且居然还是从网上知道的。没有一个人打电话告诉他。

    王院士也在猜测原因,谢琳马上面临毕业就业的事情,听说她毕业后将去一家公司,什么公司不知道,王院士也忘了问。当时谢琳是想留下来的。不过单位留所名额不够,她在自己的学生中也不是最优秀的,自然就在自谋出路之列。是不是自己没有留谢琳下来,她怪罪了自己。借机想捞一把?可是她为什么不找自己地麻烦,反而去惹那个李畅?李畅的身份王院士隐隐约约地猜到了几分,不是很好惹的,谢琳这小丫头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王院士此时还在M国,他要做三个月的客座教授,谢琳他们在会后。几天就回国了,这才几天,就出了这样的事情。王院士催促谢琳撤诉的邮件也发了出去,不过她没有理会,打电话。她也不接。王院士鞭长莫及,只能采取这种方法,此刻他又不能马上回国揪着谢琳的衣领子逼她去撤诉。

    即使现在撤消起诉已经来不及了。影响已经撒了出去。此时撤诉,对方会不会反咬自己一口?王院士也有担心的地方。

    李畅知道这两起诉讼之后,第一个电话并不是打给萧子期,而是打给周强,很幸运,电话通了,有人接听,然后耳机里响起了周强有些粗犷的声音。

    李畅没有直接在电话里说事,只是说哥几个聚聚,见面再谈。周强很踊跃地答应了,主动要求去联系其余几个人,过了十分钟又打来电话,告诉李畅,李万山联系好了,谢琳联系不上,这小丫头不接电话,也不在宿舍。

    “这小女子是不是找到心上人了?忙着约会呢。”李畅漫不经心地说。

    —

    “谁知道呢。李总,你说好时间地点,我和万山直接过去,还有点时间,我再尝试找找谢琳。”

    “今天就算了,雨水太大了,明天晚上吧。我派车去接你们。”

    李畅收了电话,拿着传票,指着知识产权诉讼案地那张对赵海军说:“这个人我认识,王克强院士的博士生,一个老姑娘,以前在M国时候,我们还在一起开过会。你说她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为钱?为气?”

    赵海军笑了起来,李畅做势一脚踹了过去:“见鬼了,你笑得这么淫荡。”

    赵海军身子灵巧地躲了过去:“李畅,她是不是爱上你了?是不是因爱生恨,所以才反目为仇。要不,为了公司的前途,董事长把自己奉献一次?”

    “我还没这么自恋!”

    “这个叫谢琳地女孩,长得怎么样?”赵海军还是很八卦地问。

    “一般般吧。挺普通的一个女孩子,心高气傲。不像是很贪财的那种人。”

    “为什么会这样?”赵海军喃喃自语。他还是以为李畅和这个女孩之间一定有什么故事,因爱生恨的事情太多了。

    “海军,帮我订个房间,明天晚上我请客。再派个车去接人,只是不知道周强能不能找到谢琳?”

    “明天想去跟她谈谈?”

    “嗯。希望能在开庭前见到她。”

    第二个电话是打给萧子期的,还没等李畅拨号,萧子期的电话已经来了。他也收到了传票。电话里交谈了几句,约了地点,还是在西部牛仔酒吧,最近萧子期好像挺喜欢那个地方。

    “这么大的雨还去?”赵海军问。

    “这场雨会很快过去的。你和我一起去。”

    李畅又给王绢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天不回来吃晚饭了,约了萧子期有事情要谈。

    “今天税务局检查的事情怎么样了?”王绢在电话里关心地问,她还以为是这件事情需要萧子期帮忙。

    “没事了,他们弄了个灰头土脸回去了。今天有人来找你的麻烦吗?”

    “没有。李畅,能不能别让他们来接送我?很怪异地感觉,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后面跟着这两个人,太不方便了。已经有同学在议论了。”

    “不行。”李畅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王绢,现在是非常时期,畅舒公司上下都承担着很大的压力,我没有时间保护你,你一个女孩子,也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只好这样了。我也知道这很不方便,克服一下,乖,听话,只是临时地,过了这一阵就没事了。”

    “好……吧。”王绢满心不情愿地答应了,“你自己也小心。”

    “放心吧。”

    赵海军开着自己的奥迪,李畅坐在副驾驶座上,赵海军在学校科技处任职的时候,坐惯了这种车,到了畅舒公司之后,还是买了这种车。区别是,在学校坐的是公车,现在开的是私车。

    雨水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风小了很多,雨刷不停的扫动着,赵海军的奥迪上了三环,朝着西边驶去,沿南三环,到西三环,至莲花桥拐弯,沿莲石路往西。奥迪车上了莲花池东路,李畅朝后看了看。赵海军注意到董事长这一路往后面看了好几次。“海军,注意,后面有人跟着。”

    第150节、应战(一)

    夜雨大,路上车少,赵海军从后视镜里看了看,看不车,大概在几十米外的地方吊着。

    “是一辆标致307。车号是京H-XXXXX。”李畅说。

    赵海军不解地看了李畅一眼,这种能见度,只能看见后面的两个车灯,连什么车型都看不清楚,董事长居然能看出是什么车牌号。

    “车里有三个人。他们有枪。”

    赵海军手抖了一下,车子打了一下飘,吓得赵海军慌忙稳住车,埋怨道:“我说董事长,我在开车呢,别吓唬人好不好。”

    “不是吓唬人。”李畅心想。可惜曾昆几个人在办另外的事情,在这条黑漆漆的长路上,只有自己和赵海军两人。不知道后面这三个家伙到底要做什么,不会愚蠢到真的要来暗杀自己吧?

    车到南沙窝桥,那辆标致307还是不远不近地吊着,从公司出来的时候,这辆车就跟着自己了,在莲花桥拐弯的时候,李畅指了两次错误的放下,气得赵海军抱怨了好几句,李畅发现这辆标致307也和赵海军一样,走错了两次才开到莲石路上。被人跟踪的事实被确认了。李畅并不认为他们是想在路上动手,凭一辆标致307,想逼迫一辆奥迪A6靠边停车,还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李畅估计,这家伙是不是只是想这么跟着。不能让这辆车跟到西部牛仔酒吧那里去。

    “我来开车。”李畅说。

    赵海军把车靠边停了下来,正要开门下车,李畅阻止了他:“我下车,你别下车了,从里面过去。”

    “这怎么行!”赵海军觉得让一个自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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