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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妹,你妈不是不在家吗?干嘛不让我进去?”张非小声地表示自己的不满,这个时间的巷子时不时有人走过,他不好大声,更不好动手动脚。
英妹没有理会他,正声说:“走吧,我妈说有两只阉割掉的你可以买走。”她说这话似乎是说给路过的人听的,而且脸上就写着两个字“严肃”。张非觉得她好像不太高兴,早上明明还好好的,现在就成这样了,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针。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池塘边牛棚子前,英妹先进了棚子,张非抢一步进去想抱住她去被推开。
“别这样!”英妹正声说。
张非:“怎么了?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生气了?”
“没有,你别这样。”说着她跨进栏子里,拎了两只肥大的白兔子出来,“一只三十块钱。”
张非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还好前世自己初中的时候买过兔子知道行情,兔子一般在二十或者二十五块之间,这两只大了一圈,多卖五块钱还是很合理的。他只是一时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物价——对于兔子。
张非掏出红票子给英妹,英妹没办法找开,就拎着兔子走到杂货店,一路不说话。张非跟着问了几句“发生什么事情了?”她就是不说。这让张非很担心,脑子里面胡思乱想了一通,甚至于把前世那起财发强奸的事情也联想过来。但想了一大堆没有一个证实都只能说是瞎推测。
找完钱,英妹说:“今天你应该挺忙的,我先回去了。”说完把兔子交到张非手里,转身就走了。
“姑娘节快乐!”张非冲着她的背景叫了一句。这话听起来别扭,他自己也觉得怪怪的,说过女生节、圣诞节什么的,就没说过姑娘节,反正就是怪。
英妹顿了一下,回头留给张非一个笑脸,便转进她家那条巷子。
051姑娘节(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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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非回到自己巷子里,大小荣大乎小叫起来,说一定要合伙一起过姑娘节,张非自然没有拒绝。他这一答应两兄弟高兴得唱起来“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跟着张非进了屋子。
小云正坐在炉子边抱着旺财看书,看到哥哥回来,手里还拎着两只肥兔子,爱心大起,把旺财丢在地上,起身从张非左手里抢过那只耳朵和尾巴上有褐色毛的兔子抱在怀里,亲了又亲。看得张非他们直冒汗。
“这兔子要杀了吗?”
“当然了,一只三十块钱呢!要养的话”张非把兔子往大荣手里一塞,忙弯身把旺财抱起来生怕小云一不小心把这小家伙踩了。旺财似乎对两只兔子很有兴趣,完全没理会张非的好意,执意向小云扑去。张非抱怨:“靠,刚被拋弃了还向她那凑,太贱了吧?”
“切,哥,旺财是喜欢上了这只兔子呢,我跟它都这么喜欢,你就把它留下来吧。那只长的丑,要杀的话杀它。”小云指着大荣手里的兔子,相比之下它的确丑了点。张非觉得讽刺,难道长得丑就有罪吗?长得好看就可以活命?不行,在他这里不能这么做,特别是对于两只不公不母的兔子更不能这样。他现在一顿就得吃掉那么多肉,还盼着这两只兔子可以在野猪肉吃完以后顶两天呢。
“这怎么行?长得好看就可以活了?我的肚子怎么办?全杀了!”
“哥,留一只嘛……”小云又撒起娇来,张非受不了这个,只好声明:“留着可以,不过养兔子很臭的,你自己要处理干净。”
“好!旺财,以后你们就是朋友了,带它去玩吧。”小云把兔子放到地上,没想到胆小的兔子居然没跑掉,旺财一下子扑过去和它滚在一起,似乎双方都很开心。
张非看看时间,对大荣说:“这兔子就交给你们两兄弟解决吧,我还真干不了这事。”
两兄弟马上开工。
杀兔子不能直接放血,要先灌酒,兔子一喝酒就醉,而且是醉死,再将它放到带盖的木桶里,留一条缝往里面倒开水,一小会儿功夫就可以提出来去毛了。大小荣两兄弟只用了不到两分钟时间就让原本毛发蓬松的兔子变成光溜溜的一团肉。
张非觉得那个兔子头太恶心了——没毛的兔子太丑,特别的头部,皱巴巴地青色皮包着瘦小的头骨,门牙还露在外面,看着一点食欲都没人。
“剁了吧,看了都没心情。”张非都不敢看了,他觉得自己再看下去会做恶梦。
大荣拿了刀子只是一下,兔子头就掉下来。他说:“见头三分补,这个要炖起来。”
张非才不会去想这丑东西会补,他提了兔子身甩下一句:“这东西还是留着你们补吧,我不敢要。”其实也不是说张非娘炮,而是……他确实不喜欢被剥了皮的兔子头。
锅里的烤鹅做好了,上锅,试了一下咸淡正好,那个锅就留着烤兔子,一样的方法,只是这次不用下姜了,直接用盐埋了起火开烤。这次没在碳炉上慢烤了,而是直接把锅放到灶上用柴火猛攻烧火的事情交给小荣做,他倒是很乐于此道。
小云把刚才兔子的内脏用破水壶煮了个五六成熟倒给旺财吃,小家伙便安心地守在食盆边不肯移步。
午饭的装备工作也正式开始。
大小荣提着兔子头到家里用高压锅炖上当归,准备等午饭开始的时候再端过来,这也算是他们出了一份力吧。
盆里面还有鹅胗和鹅肠,鹅胗张非不想费太大功夫——他现在的心情多少被刚才英妹的反常影响到了,所以只是把鹅切成薄薄的小片,放到锅里用开水过两遍就捞起来装盘。而后捣出一碟大蒜泥,和白醋白糖一起拌匀了放在一边。另外让小云买来一瓶油炸型的辣椒酱,也是一样装到小碟里。
鹅肠很容易处理,泡完白醋再用清水洗净,切成小段加进姜汁和少许盐用手一直搅拌,这样做是为了让鹅肠更脆,这种做法也应用在鱿鱼上,当然鱿鱼要一直打到它的爪子脆到一折就断才算完工。张非现在力气大,搅拌起鹅肠来力道十足,几分钟后那一段段鹅肠已然发脆,用清水再过一遍。备了热油锅,只是下葱姜蒜一起爆香了,爆炒之后直接起锅,也不用焖。装盘后香气搅得屋里人都受不了,旺财更是咬着张非的裤脚乱跳,急着向上跳了几次,怎奈个子太小一点都没法够到桌子上的美食。
而后炒了份青菜,大荣那边兔子头也好熬好了。等他把汤都倒过来,张非用这汤再熬一锅苦瓜,里面放几块野猪排,除了几片姜片,别的一点着作料都不用下,夏天喝苦瓜汤去毒降火,可是说是最合适不过了。
炖苦瓜的当儿,张非把兔子也扒拉出来,因为什么都没加,兔子全身白晰,有如清水煮过的白斩鸡一般。张非把它切成大大的十几块,拼成一盘,边上放上一圈芫荽菜,只配一碟酱油便足矣。
等把苦瓜汤起锅后,桌上的东西也就齐了,切得大块的盐烤鹅肉雪白,鹅皮焦黄,只切了半只就码了一大盘;操过开水的鹅胗呈暗红色,点缀些许芫荽,有如一朵百日红花,整齐有序;兔子肉洁白如雪,上面还沾着一两粒盐,不知道道的还以为是河南白水羊肉;苦瓜汤里暗黄的苦瓜间夹着几块暗红的野猪排,虽然卖相有点差,但苦瓜吸了肉排的精华,肉排则吸了苦瓜的苦,夏天煲汤必不可少;还有鹅肠,因为下了辣,油亮亮的红的黄的白的一盘,让人一看就想到夏天喝啤酒的下酒菜这绝对是佳品。张非满意地看着这桌算不上很丰盛却够几个人饱餐一顿的美食,大叫一声:“开饭!”
大家早就等不及了,小云更是直接就伸手去抓了块兔子肉沾点酱油直接塞进嘴里,然后鼓着腮帮子对张非竖起大拇指。大小荣也准备动手,被张非拦住了,他笑笑,说:“今天是姑娘节,我们小云的节日,我呢,就希望小云天天快乐,读书好功课好,越长越漂亮!来鼓掌!”
大小荣两个人把吃奶的力都用上了,配合张非搞出“掌声雷动”的效果来。小云一口肉还没吞下去,含糊地说:“谢谢哥!”看她的眼睛直发亮光,张非搞不清楚是因为高兴呢,还是因为看到眼前的美食。
“好,我宣布1999年姑娘节小云特别宴会正式开始,开吃!”张非话还没说完已经把鹅掌抓起来塞进嘴里了。鹅掌能被称为一宝其实一点都不负此号,进口鲜嫩,特别是掌心(别的地方也叫掌中宝)那块,咬一口下去,里面的原汁一点没挥发掉,而且还因为塞到鹅肚子里吸了那些作料的香气——张非一下子就想喝酒,不过他忍了,因为这是一场战斗,云也好,大小荣两兄弟也好,饭都顾不上吃了,正全力进攻桌上的美味。张非当然不能落后……
这一顿可谓吃得满嘴流油,心满意足。当其他三个人靠在椅背上摸肚子时,张非巨大的饭量发挥了作用,把最后留下的东西全部扫空,吃得小云直叫疼——她还打算留点晚上吃呢,张非自然不肯亏待自己,耍起了无赖:“你们也吃啊,再不吃可就没了。”脸上还带着无耻的笑。
三个人无可奈何,一块肉也没办法往肚子里放了。倒是小云发扬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精神,招呼了一直在桌子底上等骨头的旺财,专挑大块肉给它吃,嘴里还说:“快点吃,别让他撑坏了。”
张非放下筷子,看着桌上狼藉一片,大手一挥:“今天是小云的节日,我忙了大半天了,这些碗筷就交给你们兄弟了。”
小荣大有吃人嘴软的想法,点了下头,可大荣不依:“我们是客人啊,怎么能让我们洗碗?不行!反对!”
张非笑笑:“你就认了吧,还客人呢,蹭吃蹭喝的,少啰嗦,吃这么饱就休息一会儿,两点之前要完成这个任务。”然后站起来活动筋骨,开始逗旺财玩。
052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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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节这一天张非好好地当了一回哥哥,其实如果是前世小云没有发生什么悲剧的话,张非不会对这个妹妹这么好,正因为失去过才懂得珍惜。现在的他虽然对这个妹妹还是有点小意见,但自己终归是哥哥,谁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快乐,更何况是张非这种重生人士。虽然小云时不时会错把自己当成情人,或者说早上叫自己起床的时候喜欢做像揪自己小弟弟(其实现在都成大哥哥了,特别是早上),而且也没有血缘关系,但做哥哥的就是做哥哥的,即使村里人有时常开玩笑说老张捡个女儿回来是给自己的儿子做老婆的,但张非还是认定小云是自己的妹妹。
显然小云在姑娘节这一天过得很快乐,一吃完饭就抱着肉球(她给兔子新起的名字)或者旺财玩,家务都交给张非去做。父母打了一通电话回来,吩咐张非这一天要照顾小云,这倒使得小云更嚣张起来,连喝水都要张非倒。
张非闲在家里计划着自己的农场,打算明天就去看那些准备买下来的地,而后着手准备买地的事情。雪玲晚饭后就来了,大小荣也凑过来,装模作样的读那些古文。
天有点闷热,风扇吹不太动,张非拿了钱叫小荣去买雪糕,小荣一去半天还没回来,屋里怨声载道,张非从的地方吹不到风,索性起身:“靠,不会卷了钱跑路了吧。”而后到门口,而小荣刚好急匆匆地往回跑,两个人差点撞上。
“干嘛呢,你不会跑到镇上去买了吧?”张非看着小荣,他手里的雪糕都开始化了,软乎乎地随时有可能掉在地上。
小荣的回答有点答非所问:“没啊,进去跟你说。”说着就往屋里跑。张非跟进去,他倒很想知道小荣想说什么。
“知道吗,金水一家都被捉走了,下午抓的人,全家老的小的全部都抓了,金水几个兄弟都跑路了!”小荣把雪糕分给每个人,急切地说。这的确是个重大消息。张非想到昨天晚上倾盆大雨中金水跑上车子的那一幕,当时他是受伤的,现在看来他可能是犯了命案了。
“老的小的都抓了?他犯了什么事,还把他家人也抓了?”张非有点不解。
小荣说:“事情就出在这里,他们周围的人都说看到是警察局来的车子,五六辆车,一二十个警察来抓的人,来的人都是直接把车开到门口堵截的,可是长河打电话去镇上问了,根本没这事,再打去县里面问也没这事,那些人被带走就没消息了。金水他爸跑到说是打电话问了自己什么战友,也不知道消息……”
从小荣的话里张非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金水的家人被抓走了,而金水和他的几个兄弟跑路了。但是来抓金水的却不是警察,或者说不是这个县的警察。这让张非很疑惑,如果是警察的话过境来抓人而一点都没通知当时公安是不是有点太过了?或者这些人根本就不是警察,而是打着警察的幌子罢了。
张非不记得村里面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当然张非的前世确实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正因为张非的出现发生了蝴蝶效应,触动了某个环节才事这件事情发生。当然张非自然不知道这件事是因为自己的重生而引发,更不知道这件事情其实就跟自己有直接关系。他现在只是把自己的逻辑停留在表面,事情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他自己没办法知道。他只是觉得现在世道有点乱,而且比起前世更乱了一些。
对于别人来说这只是一个新闻,但对张非来说,却不得不怀疑,因为自己重生到现在已经发生了两件前世没有发生的大事了,而且自己还得到一百二十万的好处费。张非不知道两件事情是不是同一件事,但他很清楚,也许那些钱跟金水家这件事情存在一定的关系。
这件事情的发生也改变了张非一晚的计划,本来雪玲晚上要留在这里睡的,但张非没了那个心情,说自己晚上有事情要做。其实他只是没了心情罢了,倒也没什么事情要做。
这一晚张非睡得很不安,没有水声,自己却依旧梦到自己在水吼潭边的石头上站了一个晚上。
到了第二天早上张非醒过来还有点迷糊,他还是坚持起了床去跑后山。他在后山坐了有半个小时,还是没办法把两件事情想通。而他不知道在远处别一个山顶上,有双眼睛正透过高倍望远镜看着他。
从后山下来,张非依旧是开足了马力全力向下冲,只不过在一处乌竹丛转角撞上了几个人。几个穿着迷彩服的人,这些人有很多共同点:都有一米八出头的魁梧身材,统一穿着迷彩服军布鞋,统一的小平头,还有所有人目光里都充满杀气,年纪都在二十五到三十五岁之间,而且都不是自己景坑人。从这些共同点张非认定他们八成是军人,而且是高素质的军人,因为以张非的速度冲下来跟他们撞上,这些人居然稳如泰山连退一步都没,而张非此时则成了蚍蜉,啪一下向后飞去坐在地上,习惯性地装出无辜的表情。
这些人警惕地看着张非,看得他心里直发毛。刚才他们早就收到山顶上的消息了,张非的冲击在他们意料之中,冲击的一瞬间这些人前后相互顶着结成一堵人墙,张非这小身子骨自然是要被撞开的。
“小子,大清早来这里做什么?”一个年纪稍长的家伙问道,有的是标准的国语。他的外表跟其它人差不多,唯一明显的特征就是他的耳朵一边高一边低,而且相差有半个耳朵之大。他身边的人已有两个过来叉起张非,把他架到空中。
张非脑子里一边想着逃生路线,计算着以自己速度和反应能成功的概率;一边想着如何找到机会,因为目前为止两个钢铁侠一般的大家伙并没有把他放下来的意思,张非只好实话实说:“我是来跑步的。”
“哦。那你这么急着跑下山做什么?”高低耳的家伙说话的语气平缓下来,目光也不再充满杀气。
“我在练反应。”张非还是实话实说。他觉得眼前这七八个人太过于凶悍了,自己真想跑的话搞不好他们会从腰间拔出枪来直接把他灭了,而在早上六点出头的景坑,一声枪响估计也只会被人认为是放了个鞭炮——虽然有点不合逻辑,但可以肯定的是,村里人不会有那种闲功夫去推理响声出现的各种不合理性。
高低耳听了这话,笑了:“你是在玩命,谁告诉你反应是这么练的?”这话的语气明显就放松下来了,周围那些板着脸的铁家伙一个个也都笑了。其中一个有这群人中最胖的一个(其实也就脸肥一点,身子一点都不胖)就说了:“你小子是不是练什么武林密籍啊?听说你们这地方很多练家子,跟大哥打一架,打赢了放你走怎么样?”
周围的人笑得更猖狂了,有人又说:“小娃子电视看到多了吧,练凌波微步?哈哈……”
张非看着他们,用他一向阿Q精神的脑子为这群人开脱:他们平时的生活一定太无聊了,所以就不肯放过可以开怀大笑的机会。
高低耳看看四处的山,把手举起来,这群人马上就恢复死人脸,快得就像川剧大师在演变脸。高低耳背后有人轻叫了一声:“长官……”他便回过身穿过人群走到最后面,从叫唤他的人手里接过对讲机,走到十几步开外去说话。张非听不到他说什么,他现在被一群“bigguy”围着,而且还有闲着蛋疼的家伙伸手捏他脸上的肉,他心里暗暗叫苦:靠,你们不要搞得一个个都像恋童癖似的“biggay”,老子可没这爱好啊……
“好了,放开他吧。”高低耳从后面走过来说道,“你说你是来跑山的,多久跑一次?”
“没有下雨的话天天都跑,你们……是军队的吗?”张非弱弱地问。
高低耳板着脸:“小子,别问太多,我问什么你说什么,明白吗?”
张非点头。
“早上有没有看到什么人在山上?”
“除了你们,没有了。”
“你住哪里?叫什么?”
“张非,非常的非,住合作社边上。现在读初中,景安中学。”张非觉得有必要表现得很配合。
“你回去吧。”高低耳挥了下手,让出一条道给张非过。张非穿过人墙,高低耳在后面又说了一句:“你这个练反应力的方法很好用,要坚持。”语气和蔼可亲,充满慈爱。
张非笑笑:“我会的。”说完挥了下手,向山下冲。
高低耳叹了口气对身边那个胖子说:“盯着他,三天内有什么异常就……”说着用手抹了下脖子。胖子会意,走到边上土坎上的青梅树下蹲坐着,让青梅的枝叶把自己掩盖住。他的手里拿着一个高倍望远镜。
高低耳看着张非飞速下冲的身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希望是个苗子……”而后大手一挥,队伍继续前进。
053水吼第二次惨案(一)
张非一路下冲,进了村子,村里人很少,他又直接冲到家门口,巷子里也没什么人。回头往山上看,他总觉得自己被人盯着看,可看上去那群人还在向山上走。以张非现在的视力,看得清那些人体型,他数了几遍人头,少了一个。刚才自己在山上是数过的,一共八个人,现在后山小路上只看到七个人。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绝对是被跟踪了,毕竟前世那么多电影也不是白看的,特别是像《碟中谍》系列和《全民公敌》这类的片子,看了之后就会觉得自己无时无刻不被人盯着。
何况现在还是敏感时期。前天晚上金水受伤,昨天金水一家便被抓了,而金水逃跑今天自己就在后山遇上了一群剽悍的军人,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出其中的关联。
张非觉得金水肯定是触动了军方的什么机密或者利益,不然不会被整成这样——什么罪能把罪犯的家人都抓起来呢?难道是电影里面的“危害国家安全罪”?可说什么张非都不信金水有那个能耐,只是现在摆在张非眼前的架势太大,他只能这么对自己说了。而他此时更坚信自己的重生改变了一点点历史,因为他现在就觉得前世的金水肯定是死于人为。只是当时村里没人知道,自己的出现却让这件本来可以被定为“气血不旺”的死亡变成了剑拔弩张的事情,家人被抓,还有一群军人在搜山……
“哥!”小云从屋里出来,身后还跟着雪玲,看样子准备出门。
“你们去哪?赶集吗?怎么这么早?”张非看两个人神色匆匆,记得昨天两个丫头是说过今天要去镇上赶集的,可也没必要这么早吧。镇上的集是一四七凑的,今天正好六月初七。
“小非哥,你跟我们一起去吧,水吼又出事了,听说金水一家被人杀了……”雪玲拉着张非往外面走。
这个消息对于张非来说无疑是颗重磅炸弹,一下炸得张非脑子嗡嗡直响。
“我哥还没吃早饭呢!”小云锁了门才想起来,跑过去拉雪玲。
“没事,我吃点肉就可以了。”张非往回跑,开了门进屋在锅里扒拉出一块斤把重的野猪肉咬在嘴里就往外面跑。
“哥,别这么急,慢慢走,不能一边吃东西一边走路!”小云劝道。
张非笑笑,他不想说自己有五六年时间都是这样边走边吃着早饭去上学的,不过他还是放慢了脚步。他现在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早上村里的人特别少,应该都跑去水吼了。他回头看后山,没看到人了,搜寻了一会儿还是没看到人。这些人估计是跑到山后面去找了。不过那个少掉的人呢?是不是正跟着自己?张非想到这里觉得毛骨悚然。以他现在这种水平想要正面打倒一个军人都一点把握没有,更别说还要拉着两个毫不知情的两个女生搞反侦察了。反正人正不怕影子歪,他不去县城拿那些钱的话应该没事——家里的存折他倒是很放心,要真是能找到存折那只能算自己太哀了。
出了村子人就多了,一个个都往水吼赶,三五成群的,有些则开着摩托车,嘴里说的都是自己从昨晚到现在听到的所有传闻,张非听到的就不下五个版本,有的说金水把一个黑社会的老婆给搞了,有的说他去抢钱,有的说他去做假烟跟人闹翻了;有的说他去出面处理朋友打架的事情结果面子不够大被打了……张非觉得金水去做和事佬的可能不太大,金水在道上是有点面子,但做和事佬绝对不可能做到被灭门。其他的版本张非不能判断它们的真实性,只是知道他肯定惹了军方或者跟军方有关系的人了。
从合作社到水吼也就是一里地,才走了一半的路就看到上水吼潭边上的草地上挤满了人,三个人刚到那里张非就看到大小荣两兄弟,人太多了,都想往里面挤,整条路都堵了,大小荣根本就没挤进去。这里热闹得可以跟镇上赶集相比了,而且是农历腊月二十七那场一年中最后的集市。声音之在让在场的人相交流的话只能提高音量,这想恶性循环着。
小云问:“你们不是早来了吗?看到没?”
大荣说:“别说了,丫的人太多,挤都挤不进去,没办法,就听说死了九个人,连他儿子都死了。”
张非知道金水的儿子死了意味着什么,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都可以下手,看到对方是下狠心要逼金水出来就范了。
小荣还挤在外围跟那些人打听消息,然后把消息转给张非他们。不过传过来的无非是一些无关痛痒的消息,诸如“穿什么衣服,男或女”,连身份都没打听到。
张非觉得这样下去也没办法打听到什么,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那些人是怎么死的,用什么武器什么手段杀的,是否用过刑这样的消息。他看看周围地势,人太多了,路边所以高的地方都被占了,大家都在看,都在传着没人知道可信性的消息。终于他发现了路那边的一块高地,那是为了开路削出来的五六米高的石壁,站在上面正好可以看到三十来米开外路这边的场景。
“你们两个带她们去那里,我挤进去。”张非交待了大小荣,然后对雪玲和小云说:“跟着他们,别乱跑。”
雪玲点点头。事实上这里上千号人大多数都只是来看热闹,包括大小荣和小云、雪玲,所以这些人的表情和过大节时站在戏台下面看戏的表情没有任何区别。
“哥,你怎么没把相机带过来拍几张照片?”小云说的很轻松。
雪玲显然没那个胆子:“拍死人啊,太恶心了,晚上都会睡不着觉……”
“我只是看看,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想拍的话干嘛自己不把相机带过来?”张非对着小云说。
小云吐了下舌头跟上大荣往外面走。雪玲说:“那你小心点,挤不进去的话就出来找我们好吗?”张非点点头:“你们在那等我,一会儿我就来找你们。”
雪玲笑笑,转身跟上小云。
看他们走到大路上张非就转身往里面挤。刚挤进去一点点张非后脑就被拍了一下,而后是小玲欢快的叫声:“小非,你也来了?”
张非回头,看小玲满脸愉悦,看来她真把自己当成是一个看大戏的人了。他说:“你怎么也来了?”
“你都来了我怎么不能来?你要挤进去吗?我跟你进去。”小玲拉住张非。
054水吼第二次惨案(二)
张非哪有心情带着她往里面挤,摇头说:“你在外面等吧,我先进去了。”说着就削尖了头往里面挤。小玲却一把拉住她:“你等一下,有跟你说件事。”张非只好退回来:“什么事?”
“前天我们商量的事,这两天没看到人,可能得等几天。”小玲说,她也知道隔墙在耳更何况这里这么多人就在边上,说话自然要留着分寸。
“行,没事,再说吧,反正这事你看着办。”张非现在满脑子就想着这金水会不会跟杨河扯上关系,万一那样的话自己不就准备着逃亡了?而且最关键的是他有可能连累到自己的家人,想到这个心里就堵得慌,哪还有心思去想如何敲权生那一点钱。他说完话也不等小玲回答,已用力挤进人堆里去。好在他力气大,身子好,做这种钻缝的事情倒也还得心应手,奋战了一会儿他就站在人群最前面了——应该是最里面才对。
眼前是一群警察,维持现场的秩序,有谁往布界线里面挤的话就会挨上一两下警棍。张非险些就挨了一下,还好他身边的警察人不错,看张非不嫩棍子只是轻落在他身上,无关痛痒。
除了一圈警察之外,中间是三个法医各自对着自己面前躺在地上的尸体检查。三个人各自只守着一具尸体,其他的尸体就堆在人圈的正中间,像一堆道具,却鲜血淋淋。张非看到这些人的死状其实都很简单——被抹了脖子血流光而死,金水的儿子海泉倒在死人堆顶上,头发和双手都在咕咕地冒着血泡,血已经差不多流光了,偶尔滴下一滴便马上与地上干掉的血痂粘合在一起。张非只认出了海泉,因为他是村里出了名的胖,几年之后张非上高中时十岁的海泉便以150斤的体重闻名附近各村。此时的海泉虽然没有150斤的人体魄却也“初长成”了,流尽了血的身子依旧是个圆滚滚的肉球。被他压在底下的人显然死得早一点,伤口都已被血痂粘合,只看到脖子上黑糊糊的一道麻绳粗的疤。
这种杀人的手法让他想起一个人,那就是杨河。手法是那么残忍,又是那么干脆。如果真是杨河干的,或者是他一伙的人干的,那张非就没什么危险了,可如果不是呢?或者杨河和那些凶手是仇敌……他不敢往下想,因为他越想越怕,脑子里面产生了一种错觉——他看到背后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当然他背后没有眼睛,他转过头去看,却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可是背对时他又能清楚地看到背后确实有双眼睛看着自己。
张非告诉自己那是幻觉,是自己太紧张所致。可他没办法挥去这种幻觉,于是他就想起了刚才后山上消失的那个人。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他很清楚有一个人也许正跟着自己。
“干什么?出去!”空地对面的警察挥起了警棍,打了人,接着就有两个女人喊起来:“警察了不起啊,我们在这里打你凭什么打人!”张非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五六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站在是暗色调衣物的人群中显得特别引人注意。她们正是水吼腌制厂的几个小姐,其中就有小花和杨清。杨清刚刚忍不住恶心感吐了了大摊污秽物在地上,溅到那个挥警棍的警察皮鞋上,所以才有刚才那一幕。
张非没有英雄救美的心了,他现在自身难保,而且几个小姐似乎一点都得理不饶人,特别是性格火爆的珍姐身在其中,更是不肯让自己的姐妹受一点委曲,结果是警察也拿她们没办法,杨清则被几个姐妹送出人群。
地上的法医一点不为之所动,只是专心做着自己的事情,他们的助理在一边拍照记录,现场看起来有点乱,其实井然有序。这里很吵闹,其实死人堆边上的人个个都大气不敢出。
张非退出人群走到大路上,左闪右闪终于来到路中间,大荣在上面叫着:“快点上来啊,这里看得见……从那边走。”说话手指着右边一条在梅园子边乌竹丛里开出来的小道。
路中间人本来就比较稀,这些人多是挤不进去凑在这里听里面传来的消息的,听大荣在上面叫,马上就有一群往路那边的梅园子下面跳,一窝蜂地抢着向石壁上冲。张非再看看石壁上面地方也不大,自然不能落于人后了。他也跳下路边的梅园子,拔腿往乌竹丛小道冲。不料却有人从乌竹丛里冲出来,疯狂地叫着挥舞双手……一个刚冲出来,另外几个也以相同的动作冲了出来。而在他们后是一群密密麻麻的野蜂,嗡嗡直响。
“虎头蜂!!!”有人嘶喊着,人群像被投了炸弹一般瞬间炸开。
梅园里那些正往上冲的人都撤回来,没命地往路面上路,有的荒不择路直接往低矮的梅子树下冲,冲出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被青梅枝挂成了细条。张非往后退了几步,跳回路面上,冲着上面叫:“你们快点找别的路下来!”
上面几个人似乎还没意识到危险,倒是小荣先发觉野蜂窝被踩了,而后几个人便在上面找路要冲下来。石壁上本来就只有一条路,现在被野蜂封住了,他们都荒了阵脚。好在大荣没有虚活一岁,发扬出了在炉山钻竹子草的精神,一路带着几个人从另一边的荒草丛里开出一条路冲到路下。
张非这边却炸开了,被踩的野蜂窝显然过去巨大,梅园上有如压着一片乌云,他们遇到人就不要命地撞上去,园里的人往路上冲,这下祸水东引,野蜂也大军压境,直逼着路面飞来。打先锋的撞上了人便叮下去,结果一下子路上的人也乱了,向路的两边跑。
就这样人挤人,场面越发乱了,往村子方向的路被一早准备去赶集或者看热闹的摩托车堵得水泄不通,车挨着车,一路堵了有五六十米远。有些人已放了摩托向后跑,于是一连串的反应又发生了:本来摩托还有人扶着,现在路上为了活命不断地往村子方向冲——没办法,往水吼那边的路上全是人,还停着七八辆警车,更堵得紧。于是想活命的人就把没人管的摩托一把推倒在地上,踩着摩托往外面冲。而有人带了个头,场面就更乱了,被蜂叮了的更是不要命,把那些还有人骑在上面的摩托都挤翻了,人流就像崩溃的水库里冲下的洪水撞到石头一般炸开了花。骑在摩托上的人被挤翻,有的直接被压住,有的人则被摩托给绊倒,时不时还传来一阵惨叫……后面冲上来的人并不会去理会前面倒下的人,每个人都怕,虎头蜂如果蜇中太阳穴或者大动脉的话极有可能一下子晕倒,而在这样的地方晕倒的话就意味着会被多蜇几下……张非曾亲眼看过一个头上被虎头蜂蜇了十几下的壮小伙子抢救无效死亡。当然他也不想白送了命——他被小黄蜂蜇过,知道疼,更别说这种拇指大小的大家伙。
055水吼第二次惨案(三)
今天二更,成绩还是不怎么好,希望喜欢的朋友给点支持。
他没有向村子方向跑,而是往水吼的人群里挤。因为人群本来就是一个保护伞。只是现在这保护伞也不怎么稳当。
蜂群的数量太庞大了,而且还在绵绵不绝对从乌竹丛里涌出来。
张非挤着挤着,周围都是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方位了。好在他还没被蜇到。他低着头,眼前只有衣服,灰的蓝的还有迷彩的……等等!迷彩服!张非心里一惊,抬头只见自己眼前是一个穿迷彩服的壮汉,他的脸圆圆的很肥,跟健壮的身体不太搭,靠!这不是在山上捏他脸的胖子吗?狗日的,果然在监视自己。
不过事情倒也没张非想的那么糟,他军人胖子正用自己的后背为张非开路,同时从腰间摸出一个烟雾弹——这个张非还是认得的——胖子将引信一拔,手一扬,那烟雾弹向张非的背后便飞了出去,而后胖子横身抱起张非,奋力地向外挤……
张非回头看了一眼,他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烟雾弹,也见识到了他的威力:小小的烟雾弹发出一大团浓烟,笼着人群,野蜂似乎也不再那么疯狂了。张非知道军用的烟雾弹有躲避红外线、微波等功能,从而达到真正的隐藏效果,而这样一来虎头蜂便失去了方向,找不到人,更不要说进攻了。为了身避烟雾,它们都往高处飞,这样人群也不再荒乱无章……
胖子把张非扯到腌制厂的围墙外,往地上一丢,自顾自地从裤子侧袋里摸出一包烟,军用的红星烟,这烟张非前世买过,一包十块钱,当然是没上交税收的。
“有抽没?”胖子把烟盒递到张非面前。张非摇头。胖子便靠着围墙抽出一根点上,吸了一口,许久才吐出来,说:“你这小子倒是不要命,早上往山下冲,现在又来这里凑热闹。”
张非听不出这话是在怪罪还是在调侃,因为胖子的表情很平淡,语气里也没有半点感情色彩,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回过头去看水吼的人群,现在太阳刚出来还没有风,烟雾严严地罩着整个水吼,外围的人已远远跑开,里面的人还在向外冲,时不时会有人倒下。张非想到大小荣、小云和雪玲他们四个还在里面,不知道有没有冲出来,自己在这里干等也不是办法,拔腿就要往上面跑。
胖子一把拉住张非,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指了指石壁边上不远处的一片杨梅园:“他们在那。”
张非定睛一看,果然四个人正在杨梅树下看着下面轰乱的人群,他怕小云担心,便脱了衣服挥舞起来,口里大叫:“小云,我在这里!”张非跑山也有一段时间了,叫出这些来中气十足,四个人也听到了,向他挥手,只是他们的叫声太弱,被湮灭在人声鼎沸中。
胖子问:“你叫什么名字?”
张非斜了他一眼,说:“你干嘛跟着我?”
胖子就笑了:“硬气啊,我叫王悍,悍马的悍。”说完又怕张非不懂悍马上什么东西,就说:“强悍的悍。”
张非说:“张非,非常的非,你不觉得监视我是资源浪费吗?”他这样本来没有吹捧王悍的意思,但王悍却觉得自己来监视张非真的是“资源浪费”,心下高兴,觉得这小子至少还是识货的,便说:“浪不浪费都是命令,这个你不用操心。”
“如果你为了救我受到处罚,那我心会不安。”张非说。
胖子彻底被眼前这个半大的瘦小子打败了,以觉得自己怎么反倒一点没有在张非面前竖立起让人敬畏的形象,倒觉得是朋友在说话,于是为了他的形象他清了下嗓子正声道:“这是我的事,你在这里等人散了再走。”说完踩灭手里的烟,也不理会张非,径直往人群里去。
胖子身材高大,在人群中有点鹤立鸡群,逃离水吼的村民全都向两边躲,没人往他身上撞。张非看着他走到警车前敲了敲车窗——此时警察和法医早就躲在车里了——而后对着里面的人说了什么,转身消息在烟雾中。离的太远,烟雾又太浓,张非根本看不清楚他跑哪去了。
人群还有散去,张非这才想起来自己正靠着腌制厂的围墙,腌制厂的大门紧锁着,张非站在外面叫了两声杨清,没人应,他又叫了两声小花,还是没人应,索性找了块石头坐下来看芸?(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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