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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见得,他是在外生活,也无什么家务。”林运华反驳着说。以为自己是很有道理的。但也很注意方法,生怕说不通。自己已有了大话在前的。
“我们原来不相识,又不知他们性格,相识这一段时间又短,信也没写几封,我写了几封长信给他,他也只来几个字。讲实话,他的性格,我都还不懂,没有摸清他底细,使我还不对他产生应有的感情,还很陌生。”梁美静说。
“结了婚,你少说点话,就主动了,他掌握不了你,你却可慢慢摸底,到时就熟了的。他是司机,一年几日得闲?每天是东走西溜,也不在行恋爱,不像我们这些读了点书的人,什么认识过程,谈谈理想,讲着空空的话,谈古比今,比凤比龙,谈情说爱,如鱼得水,捏些事儿说说,以增感情,铺垫快乐。他是直来直去的,也没有时间去设想些假话去骗对方,大老粗,讲不到几句话就结结巴巴的。但他是实干家是可取的。”林运华说着大笑,看看女儿的神色,还继续说。“我和你父亲年青时,也是这样恋爱。我是一个师范学生,可以说有了一点知识,在三十年代,像我,你说不洋也有点洋,女子读书的倒也可贵。不过当时也有封建的礼教,自由吗也不自由啊﹗你父亲是一个老老实实的读书的,只读死书,读了书从不说一句话,考试是头名,但要听他讲一句话也难,我把他当木头儿,爱上了他。因为我也和许多花花的少爷打过交道,乱七八糟的,讲了很多肉酸的话,怎么幸福,怎么真心儿,实意的啊﹗生死爱我之类。我更感到有压力,你不见那些多情的臭男儿,一个一个地抛弃自己,原来巴不得的得到日思夜想的爱人,这又是怎样理解呢?”
美静听了这些说话,一时没有什么说等了半晌才说;“你希望现在我要结婚随他去了吗?”
“那当然罗?过去说的;嫁鸡随鸡,和他族行结婚就算了。”林运华顺口接言,自然地道。
美静这时又想道;“自己想着的人,只能相隔无情。这个不大谈得上的人,就就要在生活的道路上逐渐相识,互相谅解,互相帮助,取长补短,成为无声的伴侣。在新社会,而有一些知识的人中,也要赏试下这样的生活,实也新奇,可惜。”
梁美静就这样和一个三十多岁的李司机结了婚,结婚后他们住在旅馆。这天早上二人才从床上起来,美静拿着一本日记本正想写什么。张庆欢入门来告诉美静说;“姐姐,今天我接到家中一封来信,说我哥哥在惠州市为我代到一项工作。我也认为目前以生活为上,什么也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先自食其力也好。我在这二天就要回家去,收拾一下,再去单位。我在惠州工作,来广州很近,你也可沿江上去,一玩西湖景色,共赏秋月着风,岂不乐呼”。
李司机听了就祝贺地说;“那真好,在大陆工作,比在海南岛好多了,生活习惯比较适合。物质也丰富些,很多物质大陆虽紧张,却也是产地,近小楼台。”
梁美静把手上的日记本拿给张庆欢说;“你来同我写二句话,作为纪念一下今日生活道路的不平凡,这是人生的奇遇吧;你说是吗?”
“我写什么,真不知写什么好,我们都可以说事与愿违,相凑而已,我还有很多的痛心事没有说。我从小到大的同学不少,目前各走各的道路。眼看桃李遭劫,不可一说。后况更为不知。如果说来又话长,目前也不是说话之时说出了实也无益。莫说小人物,就是很出色的人,说了不好的话,生活就要走上绝门。比如一些右派的下场也已是前车可鉴,有的越说越坏,到了后来不可收拾。我写的笔记也要烧掉了,请你不要设笔记。这是一种犯罪证据,可看到别人的教训。比如写笔记,是一个人进步的过程,当然会有一些错误的认识过程。但如果一日被其中选几句,你就麻烦。现在我们快走上生活的道路,不是学生了,学生可以原谅啊。”张庆欢越说越罗嗦 ,把心中的话都说出了,他是知道初出茅庐,更要小心。
李司机说;“是啊,我虽不会怎样说话,但我每当先讲工作者。要发言有人会写搞给我念,完全不用在平时有什么准备。我那里有几个很会说话的同志,他虽未上台讲话,还被人说成是尾巴得翘高,使他无法安静。又说知识分子的脆弱性,虚伪性,在成绩面前沉不住气。”
美静听了很觉有道理,因想道;“我们学校也有这样的事。有个老师因学习默笔字,后来从他的扎揉了的字纸,发现了一些字迹,东写西道,把他的字样剪下来,斗成一条反动标语,判了刑,他不承认,说抗拒,又加刑,这样的事,我也还觉历历在目,岂可不慎。”,
正说间,曾高平又来到了,见了梁美静就先表示一声恭喜,然后说;“我要回老家了。”
梁美静吃惊地问;“为什么呢?广州生活不好吗?”
“精简回家,上面有名额下来,机构要缩减。”
“什么叫精简?”张庆欢不太理解地说。
“精简就是把人员压缩,其实就是换人,这里精出去,那里又请回来。”曾高平很自若地说。“1958年后有很多人流入城市,据说凡1958年后来的人,就要精简回乡。”梁美静微微点头说。
“那你1958年前早在广州为什么要回去呢?”张庆欢不解地说。
“我父亲因早年被划成右派,后来搞到学校农场种菜,又要他养几条猪。结果没有经验,菜种不好猪也因为病,饿死了几条,粮食又少,说他偷猪粮,斗了几场,他不服。认为置人之罪,何患无词,写了上诉,教局说他右派不服改造,不但上诉无效,反而加重了他的罪过,清洗回家。”高平说着,眼圈儿红了,不能再说下去。但他又立即镇静起来,还是发出了些笑声。
“不要难过了,以后还会落实之日的”。梁美静说;但也很觉政策不好理解,渺茫,无止。
“难道要右派翻天吗?”曾高平不自信地说。
李司机扦话地说;“小心点好吧﹗不该 说的不要说,运动不断,每次运动都有一些人被划成坏人,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贫下中农出身的不注意也有被划成忘本或其它坏人。回去的总还可以回来,说不定下半年又搞运动,不但老的右派又要过关,新的坏人又在增加。”
“少说是好的。”张庆欢也说;但总觉得不能不说。
“我父亲真也可以说是一个出身贫苦的敌人。在合作化时,他因说了。合作化是和连环马一样,打起仗来虽力大,但斩一马而全部不能行,像宋江破连马阵一样。有些一个家庭影响全队,各人偷懒,做集体只装装样子。实际是挖集体墙脚。大家干又不愿干,而要大吃又大喝,所以财富只咸不增。各人又没有各人的生活动范围,只能同着穷,同着饿。你有了个人计划,做了一些可以收入的话儿,群众就群起而攻之。使你不但倾家,还要挂一个复辟资本文义的名儿,不但赔了夫人又折兵,还要送嫁装。因此大家只能闭着眼睛不想事,快活。少干也清闲过活较好。”
李司机听了好笑说;“可以说是你们有文化好,说话也有经典,我没有文化怎么也说不出这些,读了书真坏,怎不犯法儿,比来比去。”
“还有他说;‘什么主义也不过是掌权的口号’,各人念着同样的经,我说你假,你说我假。同是资本主义也有争吵,同个社会主义也有争夺。什么主义也无标准。因为各国有实际基础,马克思也不一定知社会主义又会碰到什么具体问题”曾高平说着也叹了口气又说;“他又会教别人少说,自己自告奋勇,好说极了。特别这次物质紧张他又说;‘什么物价稳定,国家也是不公道,农民种多了产品不收购,种少了金贵,就要限购额一定上交,实际叫迫卖,多余的也不准对外出黑市。黑市又抓,没收一部分,过时无证明,不能拿回来,处理的又归以私分平价,充当近水人员之用。多不收购是亏了农民,国家不亏,农民亏。少了产品又向农民要,卖不过就定任务,亏也要农民亏。旧社会农民只收农业税,现在你有什么都有任务。看来不是税,但一元多的鸡,只卖几角,叫做变相派钱。猪要税是正确的,又要购,多了又不购。农民会划算的,只得偷卖私宰。比如林业不是公路通了,有了方便运输,树木才砍光。是农民有木材不能卖,不种了,林业上不去,私人无权种,集体种了好,木材就少了’。他真会讲啊﹗今天这个知心说二句,明天那个知心说二句,一到运动,互助结发,他就变成了替罪羊,也应该有这样下场。”曾高平说到这里,也很痛恨父亲。
“老子犯罪 ,连累了子女,现在一家人也要离开广州。”美静道,“也真可惜的。”
“到了乡下也不得保平安啊”﹗张庆欢说。
“可能乡下好一点,家乡都有是宗族吗?”曾凡平很有把握地说,“我们也是大姓氏,不怕。
他们正说间,房门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说;“你们这些人,对现实不满,我在这里听了一个早上,现在事实胜以雄辩,我是公安人员,都跟我来吧﹗举手就擒,不得抗拒”。
这一句吓得众人,面如土色,一个个口瞪目呆,不知所措,只张庆欢心中很是明白,半点不惊,面带笑容。李司机和梁美静,佳期新婚,才开始生活,难道今日捧打鸳鸯要分离,刀砍相思今不见吗?不知端的,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回
第三回
张庆欢无意结并蒂,钟迎春有心识情友。
须防墙外人有耳,说话岂非祸根由。
少年不知前途路,胡思且作喜来源。
话说上回说到庆欢,高平,美静等正在说着不知天高地厚的事,忽然门外来了一个高大汉子说;“你们这些人对现不满… …,都跟我来举手就擒,不得抗拒。”吓得众人面相觑,无可说处,张庆欢都带着笑说;“表兄今日何来,为何在此相见,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只见这个人身材比庆欢高了很多,和李司机一样粗壮,是张庆欢的表兄,风雨城食品厂的接购员,今日也因采购到广州。因昨晚来晚了,住了一间上十元的单房。按财会制度规定,第二晚须找便宜之房。今早恰换房,路过此房见到庆欢,怕他们越说不是,已做了一早警卫,幸得旅店虽是复杂,各顾各的计划,但亦恐有好管此事的人,确也有麻烦,所以用大声吓住以警后来,而不单今日。他叫叶作文,有经历走过不少地方,调过几个单位,历了不少运动,今年近四十岁,很有社会经验,是老练的不倒翁,几次运动也未搞到他。因为他说话有自信,这时他见到众人面有惧色乃说;
“各位不必多怪,刚才大家所说皆非可言的话,虽然这位小兄弟说的是你父亲之事,从头到尾都听着,可以说是一种教训,但如果在其中取其一句,你的罪就有了。另外这是旅店,人又复杂。上上落落,没有什么可以多谈。不如去看大戏,借古赏今,骂了也不受罪。现在有很多古装戏可看。今晚人民大戏院做《齐王求将》,我有二条票,庆欢你就一起来去看吧﹗你现在什么地方住?可否来同我在一起住,几天后共回去,怨可以陪你游玩一下吗﹗广州也有好几个去住,海角红楼,… …。”他谈笑风声,络绎不绝地道。
李司机说;“最好搬来这里,我们也相近,你表兄的房费有报销,合住才加少少的房租,倒比我岳母处方便多了。我们也可多谈谈。”
张庆欢感到很愉快,高兴地说;“好,好,今晚就搬来这里住吧,也是很闹热的。”
曾高平向大家告辞自回去了。各位也安慰他一番,好像纸上谈兵,应付而已,有何帮助。
梁美静的弟弟梁辛这时也到旅社见到李壮说;“姐夫,妈妈叫你和姐姐回家,妈妈今日见有一架削价的收音机,原价120元,现在才50元,要你出些钱,把它买回来,看你怎样主意。因她一时钱不便。另外她还想在你回海南前给她买一块手表,据说是给我以后戴的。”梁辛很直率地说下去。并且催着他们快些回去。
梁美静很不高兴地说;“那来这么多的钱,卖女儿的,什么都要,真不知丑,很得人讨厌。”
李壮笑着说;不要这样说,我单干这怎久﹝自身灿行┗盥皓u这些都是小事,买收音机买好的,何必要降价的呢,便宜没好货。”
美静说;“这样说好开口,我妈是一个什么人,我不知吗?我也不很中意她这一套。”
李壮只笑笑地道;“也难为她把你们养大。”
梁辛说;“姐姐真是出了嫁的女儿,心就往别处去了,不怪说,男儿志,女儿心,一嫁就变心。”
梁美静说;“这些不是我不原给,而是要看时候许可,都挤在这一回儿,生怕日后断交似的。”
“蛇个才打棍子;来不及了。”梁辛作弄地说。“以后你走了,生了小孩,还来看我们吧﹗”
李司机见梁美静对自己的心很体贴反而感到高兴。内弟虽然小,不知也知世道,知道了也不足的,也不足为怪。岳母是旧社会来的人,也脱不了要点肚痛钱,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也不是出不起的帐。因此没说什么,摸着梁辛的头说;“好,一同回去吧﹗不要叫妈等急了。”
这时庆欢和他表兄叶作文也已告辞,美静等三个人出房门下楼搭公共汔车回到越秀下街重喜巷,到美静住家。三个人同门前林运华来到南方大厦,正要进去。美静忽然想起今天要和庆欢一同到钟搏教授家去,现在刚好十时,即时向李壮等说;“你和妈妈,弟弟自去游玩就是了,要买什么也由你们, 我要到钟搏老师家里,已经约好,不便失约,我这就要去。”
李壮点点头说;“可以,你先去吧﹗我们自可去玩一玩,反正也不需要你带路,放心去好了,”他很理解妻子的心情,她还是学生的气味,要玩的。
林运华却不满地说;“什么钟老师,庆欢等你罢了,还有什么说不完的事儿,真讨厌的丫头。”
李壮说;“由她去呗,就是庆欢也会有什么了好呢﹗他要回去了,玩一玩,说一说,是常有之情的事,有机会我要请他到海南又怎么样。”
梁美静是知道李壮来安慰她妈的说话,却也感到李壮很会迎合她的心理。她不说什么地走了。
林运华也感到免得女儿反对自己人,乘机好好教训李壮要多孝敬自己,一时说;“这女儿我最疼爱;”一时说;“养了她,我险些儿中了命;”一时又说,“我给她使了多少钱,早买了金链给她戴”,一时说“有多少人爱她,我都不给”。说个唠唠叨叨。总是为了李壮好好尊重自己为目的。
梁美静今天来到珠江岸边。见江水热气蒸蒸,二岸游人不断,不时轮船汽笛长鸣,一时汽车啦叭嗡嗡。广州啊﹗我就要离开您了,我离开您,是多么的不惯啊﹗人生的道路迂回,何日再回羊城?今日羊城又如何变的,再往什么样儿再变呢﹗很难设想。正行间,这时一个在脚上染着些红汞水似的老大伯,满地血迹斑斑,痛苦不堪在地上呼着往来之人乞点小钱。这样的景象几处碰到。还见到一处一个穿着破衣的脸黄的中年妇女,抱着一个几个月的小孩,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儿在身傍,一个四,五岁左右的男小孩在一边哭着要饭吃,人们围着看,有的给几分,几两米票,给一个包子的。美静见到这些前时已经没有了的这种现象,很觉不自在。
1958年以后,又有一些流浪者来到广州,有的无亲无故,有的人地生疏,只得流落街头。交通秩序也乱了些,现在的生活是困难的,从目前来看,广州也非我留恋的所在。正在想着忽然见到张庆欢正出现在面前,就呼着;“庆欢,庆欢。”说着二个人早已碰在一块儿了。
张庆欢回头见到美静高兴地说;“你这么早来到这里,,我也险些忘了,差点儿失约,幸好我在桌上看到,我前日由风雨城带来的一部《学生之歌》小说,是我写的一部教育革命小说。现在看来我的胆子小了,此书不能再拿去审查发表,在家原想到来广州看看风头,以后见到你们这些新友,谈谈说说,使我也认识了一些问题,暂将此书带回。如果利名勋心终是害已,,此书言论不一定合乎今日潮流,今天正确,明天也不一定正确。秦始皇历来被骂,今天又翻身了,海瑞也可以说是只护王法的了。原来的作家,今日的右派。自己水平又低,还是拿回乡下去底几年看看风吧。我想到这里,又想到钟老师,还是去请教吧﹗因此才快快而来。”边说边去得气呼呼的,他们又是得愉快地笑着。
梁美静见张庆欢这样一说,心中凉了一半。觉得这太失望了,原来庆欢不是空头政治家。已有志向,现已写有书,不管发表与否,可谓有才之士。是总会有出头之日,我并不是嫌李壮粗人。但在事业方面对谁有利呢?钢琴家和演员,总可和合一点。因此一时说不了话,沉默了一下说;“你为什么不早向我说知此事呢﹗你真是一个使我终生怀恨的对头人,你是我可爱的人,而又白白地给跑掉了,也很惋惜。”
“这是怎么说。”张庆欢说。心中很不理解。
“我是一个文学爱好者,本应同病相怜。”梁美静,有很多情绪,吞吞吐吐地道。
“现在不能相怜吗?我初步认识这个没有立场定位的胡乱组合。等到他日再找到适合的立场,才能发挥作用,我现在才认识这点。《学生之歌》是不成立场的,学生和社全是息息相关的。社会上产生学生,学生又推动新的环境。也就是说学生是从社会来的,学生又要走入社会的各种岐途,这样才有骨有肉,读而知世道。教育革命要如何才算革命。现在就只理解,和劳动生产相结合,这么简单吗﹗我也有不理解,不过我是歌颂它的,我希望和工农兵真正结合。”张庆欢有点觉悟地道。
梁美静说;“我什么去怜呢?这不是白讲吗?”
张庆欢说;“你在一个地方体验生活,我在一个地方体验生活,每一个人都去体验,大家的感觉汇合起来,看这些人的思想动向,这相怜才可知道更多的相怜。不知是吗?”
“我们即将要走上人生新的道路,一切事情都可能在考验我们。”梁美静边走,望着庆欢说。
“生活就是斗争,社会的发展和生活的变化有很大的关系。”张庆欢说;“这些体验往往是好的材料,新的环境会产生新的思想,动向。”
“对生活也有一个认识过程,有些人认为生活只是为了二碗饭,有失认为受了批评就是失败,,有些人看见右派就不敢讲说话,其实社会的聚向是不以一个人的意志所转变。话是要说的,右派也是要评的,不过真和假,挟着私仇去处理是不能处理好的。我们看这些也要有一个正确的看法,应当右派还应该当右派,为国家,为人民,毛主席已给我们做了样子。毛主席经常教育我们,任是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真正无产阶级的思想,是为了解放全人类,何扦自己个人,只为个人得失,有何成就。”美静说着很起劲地把手搭在庆欢肩上,又说;“我们共同完成这部小说吧﹗请把这小说原稿交给我,我抄完一部,共同把生活道路浪花熬成一部小说。说出人民的心声。”
庆欢也用一只手搭着美静的腰间,二个人大步大步地向前走着。冲开黑夜乌幕,望着眼前的灯光,心中发出未来的明亮光辉。
不时来到钟搏住区,正遇到钟迎春出来,见到庆欢二人,高兴地说;“二位这么迟来;”
钟迎春是一个有文化的教授之女君,温文尔雅,二条短辩齐肩上,拾象莲花初出,迎雨开花,有小姐之风度。柔弱如杨柳,又是一个才高学搏的女郎,又有松柏之强劲之姿,可谓当世之美丽姑娘。这时正和庆欢盯了个全照,二个人有了不少的恋眷,好像生前姻缘今初见,隔着千重不说已生情。庆欢是一个容易生情的人,迎春是一个自作多心的爱情的人,不说而合,都这样想;“我们和他在一起生活,就是做什么艰苦的事,也心甘情愿,此乐无限。”
钟迎春笑着对庆欢说;“庆欢同学,我父亲早在想念你来了,那天夜里使你冻了也不,真叫人担心了啊﹗”边说他们三个人已进入大厅,
庆欢说;“不算什么,就是受了点风寒也不算什么,吐了一点儿就好了。”说着坐在一张沙发上。
“吐了?吐是饭前风寒入里,能吐者风在里,不能吐者,风在外压,欲吐不吐作呕,就难好点,能吐者,吐如表也,吐而汗出即俞。”钟迎春用中医论证在而说。心中也觉情长相念,语重心长。
“看来你倒是一个中医的行家啊﹗中医理论抽象些,不易理解。你父是外科西医,而你为何会这一套呢?又非祖传。”庆欢说。
美静笑着说;“中西会壁,才算全面医生。”
钟迎春说;“人说中医不科学,我特别留心学习中医,想从中找出最好的方法。我还决心学会中医,我虽是从小学了点西医,我却想弃西医学中医。将来为此而专下一条决心。看是否能闯出一条新医学的路子来”。
钟搏和林亦二个人出来看到他们已在这里坐好,就说;“小春拿茶来,庆欢,美静已经来了。”
小春已在后院听见姨丈叫唤,忙出来,见大家已坐好,忙拿茶叶泡好开水,冲入白糖,各斟一杯,放在各人位子上说。“不知客人驾到,有失远迎,莫怪,莫怪,庆欢更要包涵。”
“倒会说话的小姑娘。”张庆欢说着微微笑。
“姨丈说在见一见你的杰作如何﹗”小春说。
“他写了《学生之歌》我今日才知,真太可惜。我还不知道,为何你倒先知,他从未有提起,难道他背着我来说吗”?梁美静惊讶地说。心中却有些疑庆欢有背自己,心中自有疙瘩。
“我本来不知此事,因那日坐谈,觉得庆欢所说很多事物,皆超我等之慧。我想人之思想是指导人的行动。他即有此才,必有此志,谅会有些创作,不期果有此项,不出本人所料。你想,我因有医学研究之想,所以有就说我白专,我也不会不想把医学写出来,他已悟出世道,又有为国为民之忧,何不是日思夜想呢?以图劝世,使人为国,共同奋斗。鲁迅从学习医学而转文学也正是为着人类,中国当时的精神状态,容易麻痹。今日生活好了,太平了,又有新的想法,没有大国主义,也要有比人先进的大贡献主义,不欺侮人,不等於科学文化不要超人。我就想当科学之霸,实太狂妄了。但这种想法好的,不愧中国人的骨气,切莫示弱。”钟搏说。
美静和钟迎春对着张庆欢同坐在一张长沙发上,这一对美女儿,使张庆欢饱饱相比,一个美丽而静,沉着而有能,一个迎春如实无靠,如挑李花初放,叶还未生,自有孤怜之象,钟迎春从知识和学识上自然逊於美静,但因为迎春是一个爱国的中医爱好者,当使庆欢特有相喜,在相辅相承上,庆欢是希望能得到钟迎春的帮助的。这大概是一种合理的想法呢﹗
钟搏和林亦夫妇也有一套心理;“觉得庆欢家中没有亲兄弟,只是有叔伯兄弟各住一地,自己只生一女,庆欢不知可原在广州落户,结成一家,这也是一椿美事,但女儿亲事,做父母的不能相强,别人父母未知可舍得儿子,实在也是为了前途。并非我等贪心。夺人之子。”
钟搏叫迎春出来,在后房上对她说;“庆欢我很喜爱他,我希望他的书能拿给我,我有一位文学教授朋友,在关山大学任教,我可以叫他把书提出意见,以供参考,不会埋没人才。”
钟迎春青年心灵,一听已知父亲心意,便说;“最好,我会叫他把书留下,他若回家去,以后他可以再来。我们今后多些联系。”
林亦在外和小春说;“你表姐和你姨丈为什么去了这么久还不来,不要大冷客了。”钟搏和钟迎春在内房正说话去了。
小春说;“也不知道,我想叫庆欢今晚留在这里住一晚,请教请教他的学识。”
梁美静说;“最好,庆欢你就留下住一晚吧。反正大家也已熟悉了,不用客气,都是一伙的。”
我表兄不知会不会寻我。“庆欢说,而心里也正合此意,不知所措,他的眼睛只看着梁美静,征求着她的意见,好像要她答应。
“我打个电话通知去就行。”钟搏在内刚出来听到就说,“这个不必担心,都很方便”。
钟迎春说;“不要紧,你几时才回风雨城呢?我们能多玩几天。”她随父出来坐在沙发上。
“这二,三天内要回去,不过我已在惠州找到工作了,来广州只要一夜的船,今晚下船天明即到。”张庆欢说,“真如风送滕王阁容易”。
梁美静说;“我建议,庆欢你把《学生之歌》先高给钟伯伯叫文友修改润笔一些文句,提出些意见,再由我抄一半,以续前后,补充全文如何,此是吾粗之意,未识尊意如何,请给指示。”
张庆欢说;“只恐高攀不上,有这等好机会谁说不好,钟伯伯已有职在身,自己又有者作相缠,怎敢麻烦,实在不忍以心了。”
钟搏一听正中怀中,笑着说;“对后代成长本是老朽有责,不过思想陈旧,恐不胜任。”
“怎敢这样说,要事办好,问过三老。恐老师非一般凡眼,若愿如此,正合吾意。”张庆欢笑着把自己带来的文稿从手袋内取出,只见是有十年本稿纸抄着,看来也花了一番心血,这是年青人的心。
林亦见着一大叠的稿纸笑着说;“有些人只知什么经济眼前。这种心血熬成的东西,我才高兴,不管成败,这也是兵家常事,科学没有不失败的过程,只怕没有做的勇气。”
梁美静只见到这个母亲和自己的母亲日夜想着钱,真是对比之下,相差太远了,相形见拙。
五点钟,梁美静和张庆欢等在钟搏家中共同吃了晚饭,美静因家中另有事要早回去便对庆欢说;“你在这里多玩一回吧﹗我得先回去一下。你有什么要我去做的,就说上来,保证完成任务,”
“好,姐夫在等着你了,不要叫人悬望,不比我是无人挂望的人。”张庆欢说着,不提防被美静一推,推到钟迎春面前,撞个满怀,笑着说;“这不是你悬望的人吗?真叫不知春,人家怎样对待你,你却冷酷无情,(奇*书*网*。*整*理*提*供)说无人悬望。”
钟迎春赶上去打了一下梁美静说;“看,多会取笑人,人家才不会像你这样早找对像呢。”
钟搏和林亦笑得眼儿眯往了说;“客人要走,也要客气点,别人取笑,自己也要送好客人才对,这是二码事吗﹗说说也不会辱了你的。”
这时钟迎春笑着说;“慢行吧﹗明天再来坐。”
“有空一定来,”说着美静又向庆欢指指迎春,使迎春和庆欢二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心中自有说不出的温暖。这种春风之意怎不叫人想着愉快的啊﹗谁也希望这种甜蜜时刻的到来。
夜已经到来乡下叫掌灯时分,然而在广州却日夜如此,在房内日夜开着电灯,不叫掌灯时分,黑夜到处灯光成串,另有特色而已。在这学院前面不定有一小小去处,叫‘春色篱园’内面虽不大,却有茶室,百花圃等,游客不少。钟迎春带着小春,张庆欢一同步入小苑,香花扑鼻,清风迎人,那清脆的广东音乐《青梅竹马》正随着人行脚步机时伴奏,张庆欢和钟迎春排着并肩而行,心中更觉甜快,由於行得快了些,小春象秋香一样相跟在后,真可比舞台的正生正妲,这是人间现代的才子佳人一样。他们三个人来到茶室,选一清静处坐下,叫了几样茶点,钟迎春请教庆欢,心中自是另有一种愉快感觉地道;
“写小说这么长,写了头不知尾,有些小说我看了几遍也不能记上,怎会把小说写得这么有顺序呢,其中有何法旨;怎样贯串?”张庆欢说“写文章也是也是写自己所经历而印象深刻的东西,才可教人社会上有很素材,把他们总结经常记入脑子收藏,再把它们有顺序地写出来。当然必需是素材丰富,写起来才不会干巴巴的。任何东西也有条可以总结的规律,违背历史规律去写,就不真实,造形也生硬。无理就无纤维性,自己也不好记,这是违反生活。”
“小说是写人,难道也有规律吗?”钟迎春说;“人物各有各的性格,语言,遭遇,怎样归纳?”
“人是要从社会上活动工作的,随着社会流治这种变化,也有一过变化的过程。这种过程说法不一。人性,阶级,目前我也有不解之处。我觉得没有人性,人情是难办事的。虽又有说到高尚的人,纯粹的人,总之都是说人,没有都纯粹的阶级。有关‘人性论’,是要受批判的,但怎么分析呢?比方你爸爸是地主,要你去斗争他,叫对阶级敌人恨。但老百姓又说你假革命打在父身痛在自己的心,结果违反了人情世理。不可讨好,因为人们又难拿阶级分析认识,评的敌人与叛变敌人不同。只说你有父子的人情,因此这些怎么分别?我要请教更富有社会经历的老前辈。”
“那你为什么敢写小说呢?”李小春笑着问。
“写作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不是毕业的过程,不写是永远学不会的,这也是要有一种毅力,不能望而生畏。只有写着学,不 能学会写,学无止境。过去有句话,只有状元的学生没有状元的先生,状元的先生不是状元。”张庆欢说。
钟迎春说。“我在学习医学也有一种体验,医学也是一门很深奥的海洋一样广泛的知识,要探索,也要使用,不然就象打拳一样,边打边学,越学越好,越打越学。唱歌也是一样,多唱才能发音准确。比方医学中的辩证来说,书本上只是一种参考,别人的知识,自己不能生硬的用好,你会感到和实际相差很远。中医学上有这样的说法,同症用异方,因为病源不同,病因不同。同方治异症,因源同症异,或源异症同,同邪同方。还有说的同症不同脉,同脉不同病,同病不同药治,同药治不同的病,从同中寻异,从异中寻同,因而脑子要灵活,才能随机应变的。”
张庆欢很觉有启发,这是有文章的,因而问;
“怎么同症不同脉?请你谈一下吧﹗不好理解。”
钟迎春笑着说;“这些你有兴趣吗;你是外行。说了你一时也听不清楚。不是使我吃力不讨好吗?”
张庆欢笑着说;“那些不是真正的医学家,外行听不懂,但你有语言艺术,听不懂也要讲懂。”
迎春笑着将头低下,想了想说;
“比个方吧,同症就是病症相同,一种症有一脉的表现。比如外感受风,风是浮动之邪,风主动,故脉浮,如果这种风是寒,叫风寒。风寒是风的性质,寒是重的,实的,故脉主紧,所以风寒多脉浮紧,因比风寒主脉浮紧。但由以此人平时脉过以沉,因此浮脉不显,像沉紧,这就要从风寒的症状去鉴别。不能单据以脉象,就有同症不同脉。反过来这个人平时脉浮,而只有寒,亦象浮紧。但症无怕冷发热之象,故不能断之为风寒,这就有同脉不同症,同症不同脉的一解,欲要深知,还须别时再共同研究吧﹗”
“像你这样的医学家我很欢迎,随口就能比喻,有些医学大家,好像满腹经论,问着结结巴巴,语言水平低,有医学经验没有文学水平。我希望你能成为一个平易近人的医学家。”张庆欢很满意地说,“语言要成为知识流动的动力,不要成为保守或不会传达的土墙,才能发挥语言作用。”
“这不算什么解法,只是胡乱一套,我父亲是一个西医生,我却不信中医不能治大病,急病,我决心为此努力下去。”钟迎春说得信心充沛。
“是我认为中药慢,不可治急病,有人说甘草是和事老,只能治小病是吗?”庆欢说。
“甘草你说只能治小病?这是医者误人所在,小病和大病也是相对而言。比如发高热,几天不退,是大病吗?”钟迎春看着张庆欢笑着说。
“也是算的,高热不是,打针,吃牛黄丸都退不了的高热,那还不是大病吗?”张庆欢说,“况高热原因复什。”
“比如有一个农妇发热七八天,39………40℃左右,打了氨基比林,西林几天,几夜,又服了十多剂中药,热总不退,或退了一下又上来了,我就给她用二味药,其中甘草一味,一服热感,二服症平,三服平安。”钟迎春很幸福地回忆治这病的经过。
“这么奇怪,你是根据什么道理,”张庆欢奇怪地问,心中却也在打着问号,总不相信似的。
“什么东西都以用者的能力,结合药的本能怎样,符合病根,方可准确驱邪,不是说氨基比林不能退热,这是发汗退热,盘尼西林是杀某种菌类。 牛黄刃是除大热,实热,伏热。故这些都非本病的对手。这个人是因中暑,已是常常汗大出,热不退,大便又通,故必以去内热伏而不出,小便不利,不能下泻者,泻之,小便短涩,不通,清之,故用六一散,以甘草一两,滑石六两,一剂分三次,小便通利,去虚热而止汗,去伏暑而退热,符合客观,药到病除,加上原来已用各种药物,故因利势导,不费大力。”钟迎春说到这里,笑了笑又说,“这里就有同病不同药,同药不同病的解法了。不能为退热而退热。因为退热必先要去邪。”
“是啊﹗同样发热,不同药可退。”张庆欢低下头,对比一下,自言自语地说。
小春说;“现在迎春姐讲了这么多了,听听你的吧﹗今时恁地乖,专做学生了。”她说着点头,目不转睛。
张庆欢说;“谁说都一样,多学着点知识,对医学我是很有兴趣的,就是没有机会,这里也有很多学问,现在我记不住这此了。我少贫下中农有着很多病得不到合理治疗,用药大费款,有成为,为推销药的医生,专信杂志的宣传,不提高自己水平,把人当作试验,使人倾家荡产,病情不见减,人虽未治好,很多已破产。我们中医给西医冲击了,什么都要详细检查。医生自己不会辩证检查,只要议器。看一个咸冒病人也要开ⅹ光,验小便,验大便,真是多此一举。中暑尿中有血,是不奇怪的,给你以小便打上几个加,吓倒一些病人。病好血自无,不过中医难学,这要医者完全在平时学会辩症,广泛理解,故人多弃之不学。真像无底细,难掌握。”
钟迎春说;“我却迎之,但不是待闲视之。”
张庆欢说;“我希望你成为一个新医工作的创新派,承先启后,不失成为中华精医,”
钟迎春看一下茶室墙上的大钟,已近九点半,茶市将收。三个人步行走出小苑,向回迎春家走去。来到家中,钟搏夫妇还在灯下工作。钟搏拿了一张解剖图片,正在研究泌尿系统的结构,林亦写着记录,见钟迎春和张庆欢回来,夫妇二人同时放下图片,说;“这样早回来了,无好玩的吗?”
张庆欢说“早点回来,还想请教一下伯伯的。”
钟迎春道;“你这样泌尿系统的研究,不要陷入死胡同,用形而上学的静止眼光去看,是看不出什么的。你每时说什么细菌感染,这是外因,内因也不可排除。比如肠胃炎便血,只用土茯水冲糖服,不但大便畅通,血亦止,小便亦利了,为什么呢?有一个患红白痢症半年多,百药不效,后我只用金银花一钱,棉茵陈五钱,二服而俞。因大便白赤,小便短涩,前阴不利,后阴不利,叫前紧后重,为下焦湿热,以利热清湿为主。如前阴利,后阴'即大便不肠'不利,为热偏于大肠,用生石膏清肠热,使肠之水不向前阴渗透,而使大便不干通畅。如后阴利,前阴小便不利,主要大便烂,为水泻,用利水之药,使小便利,使水从尿出,大便通而不烂,小便自利。因此研究小便不要单孤立去看啊﹗这样才能真正治好病,单单独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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