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々u这样才能真正治好病,单单独立去看泌尿系统也不全面吗,人体内要互助平衡。”
钟搏听了哈哈大笑说;“不想你也有这种研究清神。但中西医本身存在不同的辩症方法,用那你套我是不能成家的。照你所说,我就不用怎么研究。当然你这适合农村用,便那些大官员和外国的学者,皆以各系统而分治分论,为世界各国相通,有划提高医学地位。大蛇啊屎,抓着架子大,烦琐的方法,大家负责,有了差错,由科学理论承担责任,好不好有科学根据。捕风捉影,言之无物的不分系统前阴后阴,我不会用。治不好,我也是照我这一套去处理,这是法律许可的,也是我脑子的东西,合乎我这一家理论。”
张庆欢听了也很奇怪地说;“怎么能够不讲实际可以的呢?合理合法,毁也不塌。”
“医有医法,国有国法,军有军法,按法死之无怨,法差了由法负责。比如西林油打死人命,由法律保障,按章办事,无可非议。国法说可以没收你的财产,就不是叫抢劫。如果不照章,你就要判罪。军法也一样,按上面布置去打,打败了也无罪责,死了也叫殉职,光荣”钟搏说,“这是一种权威,当今之法定许可。”
张庆欢听了很有启发地说;
“不怪目前很多写文艺作品总是千篇一律。写来写去总是报喜不报忧,使人民吃了空汤丸。所谓揭矛盾多揭付书记之罪,正书记从无罪过,戏剧中常常出现。正者代表党,多以付者代表落后势力。照这样说,副者是一个落后面。还有多写评语古文古学,或者解放前的,打游击的,反日本侵略的,古装的,这样矛盾比较容易揭。但写到当前运动,就写一些人不认识新形势,把青年人当作宣传工具,容易接收新事物。新旧斗争,场场以新的胜利,以后又不行,就不讲了,换一套名堂,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如果以后又因新事物要改一改,又写了一些怎样认识前进中的缺点,渐渐了之。作者多迎合上面心意,希望百无一失。但还是不能幸免,没想到这样的作者。因卖力大过,多举了些实例,就被说成含沙射影,把黑暗面扩大。造成祸及已身,向人宣传的书,连自己都不能信了。有时上面路线改变,自己又做了牺牲品。真是眯眯然,莫相知”。
钟迎春说;“这也实在是,排纸登你的,都有罪,有时这个主子指使,有时那个主子指使。最安全的是排字人员,他总是把文件抓好,签有字的就排,签字的才算指使者,立功,受罪只有他。”
张庆欢说;“但这样成了机器作者,有什么用?作者为时代的声音而创作,为了人民事业,为了国家才可以无私去写。只为个人安危,或成可耻的帮凶,残害民族文化,这有什么好下场。”
李小春也天真地说;“管他什么,平民百姓为何要去百舸争流?吃二碗安乐饭不好;反正你写了,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不写又无人去叫你吗,祸也是你自造的,我说写书的人得了万金我也不好了﹝妒忌?鬃忧Ч殴ψ铮闼懒艘磺辏腥艘不挂钅恪S械南质辣ǎ缓么Φ昧耍皇樟耍柘琢耍詈竺袅耍膊焕聿赡懔耍奔湟卜蚜耍蟀氡参奘伦隽恕!?br />
张庆欢听了心有寒战地说;“我也不能不从中得到教训,越说叫我心越不平静啊,过去作家可以云游天下,改行改业,今日却不得别家打工。”
“那何必可怕,生死并不是都可自造,历史上也有过不少避死而死,斗死而生。只不过道德品质要高尚,功罪百人评,不必有所畏惧。比如革命先烈为着人民已经死了,但如果胜利者把他们挣来的胜利,不加爱惜,造成人民反对,那以前的牺牲也成乌有。死了的自己已经不能再回来评理,那就只有靠活着的后代去说功罪了吗﹗这又何必可怕的呢?”钟搏理直气壮地道。
张庆欢也感到钟伯伯是一个不计功罪,一心为人类的事业的人,不要斤斤计较个人得失,这种品德高贵。很是感激他的言传身教,说
“这次来广州见到你这种为公无私的精神很觉佩服,我希望以后多和你请教此知识。”
“不,不,你也不必过谦,今晚我想你写一首诗作,作纪念好吗?”钟搏很爽朗地说。
庆欢想了想说;“那就写一首拙品聊表衷心。”他把纸拿在膝上,挥笔而成;
夏色羊城月如银,撒下珠江万缤纷。
访得高才如珍宝,更得知已示意深。
带得半点回家去,照我前途亮我心。
苦时反嚼情如蜜,还望携手莫后奔。
庆欢题完后;“这也不成什么律诗,只就一些表着心情的歌儿。我觉得广州夏色,天上明月挂空,万星落在羊城的珠江,汇合电灯光明,河水浪推,光点缤纷。才华志士很多,但我只认识一个,还有少年知已迎春给我的示意启发。如果我们能在一起的生活,相信就有更好的方便,这也是一种愚意,不知以我多来请教,有无碍事,今日相知,使我觉得人生之伟大,虽苦优甜。”钟迎春把这首诗歌亲自收存,并看了又看,笑着说;“我是欢迎你来的,你不要给一个少年美女一缠,又不相识我了。有些青年人到处都表真情。东看一个,西看一个,都想,因此在婚姻上造成很多痛苦的事。今日我虽不是说你我已相爱,但在漫长的生活道路考验下,才知能否落实你今日的诗意,在生活的前途上,使这首诗发出光辉。”
张庆欢见自己的诗意已被说穿了,满面通红。愧无遮羞之地,恨不得钻入地下,钟表搏见此情景,用话岔开地道;
“偶成诗意,莫言当真,钟迎春本学期开始读高中三年,看下来学业如何。庆欢已有工作在身。我就望你身不忘志,不在以个人的利益大多考虑。国家经济困难会改变的,目前也莫沉了志气,必待烂漫的春天到来,百花尽开,万木争春,便是我们欢乐之时,漫天雪融冰消,白皑皑大地一去无存,现出万紫千红,苍翠的江山。”
第二天张庆欢和钟迎春一同来到越秀公园,百花苑看那啬薇,海棠,芙蓉等名花。有的夏日迎开,有的飞花满地,有的含蕾待放,百花苑,花样很多,又得人工载培,天工巧夺,移得盛开一处。这时他们来到春苑的花台下一张石椅上坐下,张庆欢说;
我不知怎么样,心情已被你牵上了,我总觉得你能和我在一起,就是很大的幸福。“
钟迎春说;“是不是啊?我是一个志短目浅的无知少女,有什么能给你爱啊﹗生活是可怕的,变幻是无穷的,沧海桑田,现在当上一个英雄,以后可能又当罪人。今日当先进,明日当等型。天天要斗争,斗不过怎么办?有的老革命犯了错误也可能得到像地主的下场。土改时大家都已快乐地生活,对地主富农也有改策,坏人也可自新为人。但现在都改变了,生活退了。社会不前进,原来改策要改变,地主富农不能摘帽,时事紧张抓他们再坐牢。原来说大地主管制十年,小地主管制三年,五年。现在也不知是否无期管制了。我外子母是一个地主婆,现在八十岁了,我母亲在要接她来广州,但都被她们大队扣着不准来。还说她要受管制,寄去的东西也不可收到,说地主婆,不能再坐着吃闲饭,要做义务工,拾猪粪。又说我们不割尾巴,不划界线,也要揪回去斗争。”
张庆欢听了也很难过地说;“八十岁了,还会翻天吗?唉,真叫人痛心,这是阶级狠吗?不能痛心吗?对敌人要狠啊,怎么才叫狠呢?对旧社会削压迫的现旬要恨。也要看到这是社会恶果。她在新社会也不会变成地主吗?社会是这样,那个社会总是有上有下,有赚钱蚀本,有穷有富,这是旧社会新带来的,为什么不行呢?社会之罪归罪社会,为什么老对着人呢?上面的政策,行不到下面就变样,各取所需,各自为政。”
钟表迎春用身子倾在张庆欢怀里,自己流着眼泪说;“我的前途也完了。我对高考都是没有希望的。就是读了大学,也只能到回去教书,之类职业。高,精,尖还可用我吗?国防事业,还可用我吗?这些我有什么资格去沾边?老实点,就是我的本分。”
张庆欢把手抚着她的背部说;“能的,能的,我们的祖国是要繁荣的,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毛主席会指出航向,路线干扰会平息的,党内自有贤人出,敢教日月换新天。不要只看目前。”
钟迎春把身子挺起来后又说;“我对贫下中农没感情吗﹗也是多心啊﹗我发誓要用医学挽救很多病人,以表寸心,报答党对我的培养。”
张庆欢用手帕帮她抹着眼泪沉重地说;“是有这样一天的,我们能相依相爱地生活下去,该多好啊﹗”说完又用双眼看着钟迎春的脸部。她那含泪的面貌,又像雨露的新花,希望她说出她心里最美的活,信心,百倍地迎接祖国的春天。
钟迎春用眼看了一眼张庆欢,低下头,一个手拿着自己的辩子,含笑着,脚向地下搓着,没有说什么,她感觉自己已享受到爱情甜蜜了。
张庆欢见到这种情况便说;
“答应吗?我是永远不会忘记你的知遇之思,我们就在这花下订了白头之盟吧﹗”他已心跳着。
停了一会,钟迎春向张庆欢扑上去,叫了一声;“哥哥呀;妹子就这样的听了你的话吗?”
“听了吧﹗一言不定,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过要结婚还要等你毕业以后再说。请多来信吧﹗我在静静地享受着这时刻的长情,虽不要急以成家。订了婚,这椿婚姻我不再担心,即再不相托别人了。婚姻的抵柱,只依着你了。我们为了共同的目标,就是要为人类做出有益的事,不管什么,要做一个爱国主义者。为中国人民着想,为中华民族着想,把我们的青春共同献给中国的建设事业,为人民人类作出贡献。”
这一日钟搏夫妇坐了一辆黑色站轿车前往关山大学找到陈丙家教授,准备向他请教。
陈教授今年五十八岁,头发已经斑白,他是有资格的老文学家。今日星期天,没有出去,玩山水,恰在家。因听门上人说有小车来家,陈教授亲自出来,见钟搏夫妇亲临,喜出望外,笑着说;“老夫子为何今日下降贱宅?欢迎,欢迎。”
“有事相请教,不便打扰,幸勿推托。”钟搏说。
他们来到客厅各自寒温一番,钟搏便说;“我有一个还未正式成婚的小女婿,因为平时有文学之志,写了一点小作,相烦过目,以作指示,特此相烦。”
他拿过手稿,看了书名,看第一页序言说;“这还了得,这还了得,这是自套绞索,万万不行,万万不行。”他的手也不断颤抖着。吓得钟搏夫妇胆战心惊,忙问端的。要知陈教授如何说话,请看下回分解,有分教;
说话已是有分寸,作书岂无防轻重。
第四回
第四回
罗营长为钱何惜命
凌子山怜贫施小物
有经验,失败何惦念,不能不染。无意识,成功怎不失。按规而适。
一个犯不错误,走过了湾路,有二种态度。一种子是前车可鉴,永不再行,这训吸取教训,以世无益。另一种人虽然成功,但见考虑个人损失,按照这种规律去办,互助适应,虽有成功,亦所得不多。如果找到这种规律,按照方向,大胆前进,就是科学地总结经验,这
是很好的,可取态度。
话说钟搏听到陈丙家教授说;“这还不得… …万万不行。吓得胆战心惊忙问;“教授,怎么如此失惊?有什么原则的冲突吗”?
“这里面的观点太可怕了,你看他的序言说;为了总结历史教训,展示黑暗面,把几次运动出现的错误和出现的相应现象写出以警后人,不再走前车可鉴之路……。”陈教授说。
“这又有何不可?为什么有这么紧张呢?”钟搏听了才松了口气说。
“不啊,莫说你这样说不行,那一次运动也没有什么缺点,还怎么说到黑暗面,那些出现的现象更不能写。缺点是运动的阻止力造成的。黑暗面是上面的路线干忧,出现的现象坏是阶级敌人破坏或变节分子所搞的,和运动没有什么关系。不要说你这样提不行,就是你不把这次运动说得怎样推动生产,带来工农业全面大丰收都不行,”陈丙家说;边微笑比着举起大拇指示意。
林亦说;“我请你再往下看,这是序言,可以改的,下面才是事实。毛主席教导我们;九个指头,一个指头看问题,缺点也不是不能说好的都歌颂了,不是的也可总结吗﹗为何不行呢﹗”
陈丙家说;“莫说现代的事物,古代的历史我也很小心地评论,评不好也要成学术上的胡适派,反动派。比如一个皇帝的好,你说他好,会说你骂,指今不如昔,你说他坏会说你是借古讽今。为了解悉安全,要花很多闲笔索引。因此我才不敢去评论你这现世之小说,请你再请有气魄的青年教师看吧﹗我不胜任,我没有领那多的额外工资,每天到图书馆看看书,一个星期去上一,二次语法照本宣科,虽无成就,也得安乐。那些青年老师又高兴,说我这读书多,老思想,少说话,精神不振,有一天将我吐故纳新吐掉,限无机会。我也等着这种日子,我身体不好,出身又差,国外又有关系,虽只有一个老妇人和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如果把我赶回农村,我不知怎么生活呢﹗这种事我也看得不少了。有的连夫妻不认,儿子不认,生活一困难,如鱼相挤,谁也顾不了谁,怎样去相爱。你看我收音机也不敢买一架,怕给说成收敌台成敌嫌和敌人挂勾答线,收听敌台,就是平地起风波,现在正在备战,要小心点儿啊﹗你我是老一辈的同事,说多二句也不怪吧﹗不满足现状。
钟搏夫妇见陈教授有这种顾忌,也不能再说,因而便告辞回家。夫妻失望而回,这时钟搏也想到一件事,很多小说是官办的,指定写什么,指定体验地点,任务。像这样的小说实在是很无根底的,况且写作方法自由,无拘无束,更不令人高兴,他想到李白二句诗;天生我才必有用,黄金撒尽复又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志者,事竞成,何必现在就急以去写完成呢﹗况且现在不是时候,放着也怕惹事,再怎现在没有合适的立场观点,写书不明什么方向。一些道路还没有判断清楚,以后再说,最好把这书烧掉。曹孟德烧书,以后再写更为清新况出版卡关也紧,就出了版也可能很快就变成毒草不定,罢罢不担也罢。他就这样决定了。
林亦叫钟迎春和小春出来商议此事,正巧张庆欢来到,几个人商议,钟搏提出看法。张庆欢说;“我完全同意烧掉,实在目前还不是明辨是非之时,不少事物还欠观察,路线也不清,制度怎样才好,现在不能看清。有些地方出现封建迷信,分田到户,眼看下来要扫荡一次,莫被株连,今日烧掉,热心不泯,他日挥笔而就更为分明。党是英明的,路是曲折的,前途是远大的。
钟迎春把书从头到尾再点点看看一遍,摸了又摸,就放到炉子里面,把它烧得干干净净,无渣可存。他们全无可惜之意。张庆欢即题;
华陀医学天下闻,经书烧尽后不存。只怕牵连招不测,愿当文盲做白身。
他们听了,各人相看一回,没有表态感到这种说法也是过以直言,应当看到光明前途才对。
钟迎春和张庆欢却是一片真心,从此相识多少风浪皆不变,此是后事,暂且不提。
读者。说到这里,我又需另写一些事了。就是张庆欢的住家,地点风雨城是在什么地方,有些什么故事?张庆欢和林运华怎样认识,在广州写出这些事来,也是有前时的事啊﹗下面就安安心心,讲这风雨城的事,把上面这些事暂搁一边,才使你知道来龙去脉,风云变幻,苍海桑田,真是一场悲欢离合,历历可歌的事啊﹗
东江是一条流入珠江的河流,平江又是流入东江的一条支流。平江的澄水河岸上有一个小城镇,是云县的县城叫风雨城。因为历史上这里几次遭大劫,又是几个县的交叉点,因而盗贼很多,这里有个贼巢叫燕子岩,传说内有一贼首,生有肉翼,能飞天入地,是一个了不起的盗贼,专劫富济贫,所以得罪很多富户。一些地主蛇买通这贼的舅父,其舅父设计,要除此贼。请来几位大力士,和贼用高桌共饮,桌子太高,各人站立而饮,叫贼站上首,饮至半醉后,大力士一同推桌而上,把桌子推在上壁按紧,把贼夹住,上已有铁丝网盖顶,下已埋铁板隔着,这时上天不能,下地无法,众起而攻之,因此他死以亲舅之手。大贼虽除,小盗不脱,因是各界各县官司难打,根据大乡绅士,奏报朝庭多设一县。由周围各县划入部分地方,因山多,故命名层云县。这座城每遭大劫,故名风雨城,本县都以山多林密为著,故多不静。
风雨城确实多风雨,从明清二朝以来不说,单民国初到三十八年,县长也有几十位,几天一任,几月一任,几年一任都有。官不修衙,这里的官每年只想扒点钱,疏通溜之大吉。因此县府自日本飞机轰炸后,也从未修过,只是搞了一间老祠堂做了县府。有些电影或戏剧中,一做到地主,县长或团长的家庭或办分地点的大厅,公堂打扮得良古董,堂煌,其实这也未见得这县城从法院到兵营都设在古祠堂里,看不到半点豪华景象,连领袖画像也以粉墨画在竹席上而挂中堂,也是不像戏剧里做的衙门,实际十分简陋。
这座古老县城,有城门四个,围住城里居民,城内有一座山叫玄山,山上有很多古迹,倒也是一个可玩的去处。城内有几所古庙,关帝庙,城皇庙,北帝庙等,东门外有东岳宫,西郊有谭公祠,西门有陈公祠,总之此城内不是庙便是祠,叫百家祠,各姓皆有祠 。城内有一河流过,一些居民住在各姓氏祠内或住在零星的折剩小屋或随搭竹舍。老百姓一般很穷,富户也很少。每条街头有福德祠一座,故走路也不能走直,只能湾湾曲曲地走,无大道可通,这是风雨城规定的,以湾守财。
城外有一条大河,离城河附近,便是大街道,大街小街好几条,城虽小,百物皆有,要买的也可齐全。虽没有公路,但货物源源用肩挑,来来往往,城内很繁荣。并无觉缺货之忧。
1947年春天一日,街上忽然人群大乱,大军从街直过,看有一营人左右,队伍后有一军官骑着马,戴着黑眼镜,穿手套,威风凛凛,耀武扬威。军队过后,又有人在说;“红军来了,红军来了。”一时街上大乱,店门大关,市场一时抛物弃担,各自逃跑,人心惶惶。这时街上有一个小孩子,才7岁,吓得脸如土色,和一群差不多的小童各自飞跑回家,各自一路。他来到一间差不多关好门的永和栈银店,一个老公公60岁左右的年纪叫着;
“快进来吧﹗快进来吧﹗”另一只手把着门。见他进去,探探头,把门关闭了。
此小童飞跑入店,其余小童也各自归家去了。这个小孩叫凌子山,公公叫凌正彬。凌子山入了门,还气呼呼的,不能平静,口中也还吐气。
凌正彬说;“红军来了,你怎么不快点回来。早先来了一个罗营长,是巢匪指挥,来这里请共,看来这里要不安宁了,以后都有要注意早归家的,不可贪玩。”
“什么叫红军?”凌子山心中奇怪着说。
“红军,白军,青军,黑军都是一种军队称号。”凌子彬顺口念了一通地说。其实自己也不知道真正底细。
“什么叫红军?”凌子山说,他只认为自己祖父是知道一切世间事物的人一样,在询问着。
“红军我没有看过,听说前日由这街上捉着去县府的那个穿破服的就是红军。前时杀了一个头挂在伍湖桥头的那个头,也是当红军的”。
前时凌子山和朋友们到街上去也看到那吊着的人头。据当时传说,“那个人夜晚进城探消息,被人发现,杀了头,挂在树上,以戒其他红军进来”。凌子山想着这么野蛮手法,大惊心跳,意乱。心中也有不解的说;
“那么红军又不穿红衣服,会不会搞错。”
凌正彬说着说;“这是一种代号吗﹗为什么都要穿红的呢﹗如果他们进城就和乡间人一样的”。
“什么叫白军呢?”凌子山又间,想比一比。
“像这里现任县长李达,罗营长都是白军。”
凌正彬说着客有所想,停了一下又说;“白军也不白,那杀红军的也是白军,捉红军的也是白军。青军,黑军我就没有看过了。我们是做手艺的人,和别人来料加工手饰,得点工钱,管不得其他事,总之也没有什么可以怕的。各为各业。”
凌子山听到这些又想,白军就这样凶恶的吗?杀人,捉人,骑马的,扬武耀威的,真可怕啊﹗这幼小的心灵上又产生着一种概念,兵和贼是怎样区分的呢﹗他又问公公道;
“兵是怎么样的呢﹗贼又是怎么的呢?”
“过去有句话胜者为王,败者为贼,公开出现为兵,绿林躲的为贼,收税和抢劫,各有不同,老百姓就总要出钱,世乱,你来也要钱,他来也要钱,要饷,所以世乱,人民不得安。”凌正彬叹着气喃喃地说。
“公公我现在要听听故事,讲讲有趣味好听的事来听听。”凌子山用手扯着凌子彬衣服边说。
“要讲什么故事?我不会讲什么狼,虎,熊的故事,那是老妇人才会讲。我只会讲那些忠臣孝子的历代居臣的事,你又听不懂。”凌子彬有点为难,心间踌躇着说。
“能听懂,能听懂。”凌子山实在也理解地说。
凌子彬也知道自己的孙子有点聪明,不过年纪太小了,也不懂什么东西,就用一个片断一个片断的讲些零星故事给他听,试试他能否听懂,因而慢慢比喻着开导的说;
“海瑞是一个历史上的大忠臣,他爱人民,清除很多贪官污史。他自己很清白。把皇上赐给他的地契抛在海里,以示不占民田。救皇太子,皇后娘娘,买棺进谏,到皇帝那里上书,视死如妇,人正神鬼也钦服。本来他要绝代,所谓祖有余殃,天上也给他再续香烟。”凌正彬讲着故事的概括,慢慢把故事某段选节讲出来。一般由凌子山点段而讲,按先后讲述,故事虽有拼凑添多,但忠义不变。
“我现在要先听买棺劝谏的事。棺材是装死人的,怎么他要买棺材到皇帝那里去。”凌子山说。
“好,先来讲这一段吧”。凌正彬见他有兴趣,也知其有理解能力,也就有兴趣一段一段地讲起来。
一夜一夜地过去了凌子山从小听到这些为国为民的故事,心中经常想着;“我如果做了大官儿,也要像海瑞这样忠于皇帝,对一切害人民的恶人,通通消灭掉,不爱人民的,何能称官?天上派下的星宿做官,又不上派来做贼的,怎可随便搜括民财”,凌子山有一群相好的小朋友。这一天 ,陈早喜刚来叫凌子山到街上玩耍,又有几个小子,徐恒,戴正昌,李占臣也来了。他们是从怜居到远怜,有穷有富,他们约比凌子山大一岁,二岁,是经常在一起玩的小朋友。
凌正彬和凌子山的父亲凌世松正在打银器,见这群小朋友来了就说,这是他的习惯道白;
“你们要到什么地方去玩,每天都饱着这以远的地方去,当心点,不知有没有贼人把你抢去卖掉否,须早点回来,不要等着天黑才回。”
凌世松是一味做的老实人,他自己只将打银钟在打手饰,并不理睬儿子。凌子山也只和祖父较多说话,对父亲半日里也吐不出一句话来,有所不采,父亲在家里不管事,久而久之成了习题。但他的母亲王素英却完全不同,他把儿子经常打扮得格外神童。因她说她梦见儿子是一位非凡的人来投胎。虽是一梦,她也怀着希望,她的心就只要儿子日后成人有寸进,因此她希望这儿子早日入学读书。她见到凌子山跑出街上又要叫回来说;“要到什么样地方去,回来,回来,我有事,不要跑去。”只要千叮万嘱。
凌子山因为有这些小朋友叫着他,怎愿回来,越说他越跑快了。这一群小孩一溜烟,不知跑到那里去了,望着他们的后尘,感到无法。“
“这小鬼儿给他祖父纵坏了。不听我的话。”王素英口里唠唠叨叨在说,但心中却高兴他的。
“纵得什么坏,小孩子家他自能去玩就好。玩一玩,就是他的职业。不缠人就好了。”凌正彬说,自己还戴着眼镜地望望边凿银饰的花纹。
“这些小孩子有的比他大二岁,全不会欺侮他呢”。王素英说。实在也只是借口的话儿。
“欺侮不了,他们都有爱听凌子山的故事,有几个还着意保护他,你别看他年纪小,他要统领他们呢﹗”凌正彬说着很是洋洋得意。
王素英也感到高兴,自到里面去了,与家婆一起做针活,补补生计。真是小家人,各有各的业务,都为生活地忙着,这是一些自然的闲门活儿。
凌子山和他们的一群小朋友,今天来到陈公祠附近的利民楼。这利民楼是本城财主彭进昌的阁楼,新进昌他有一个小孙子叫彭凤田,是中小学的校长彭家彬的大儿子。彭进昌因经常到凌正彬的永和栈银店打手饰,故也相识这小孩。另这小孩子有点聪明,打扮也与众不同,生来又眉清目秀,惹人喜爱,因而彭凤田也结识了凌子山。彭进昌正在门首看见一群小朋友来,虽不识其他人,但对凌子山是相识的,他就高兴地说。
“子山,你来寻凤田吗?他在里面。”他又对其他穿着花色不一的衣服的孩子,有的还穿麻布衣的破衫,喝吆说;“看着,你们这些小子,不要碰着花盆,打烂了,找你爸爸,那也赔起,看你回不了家。”他还拉腔作势地点着手。
这些小孩,听了缩着头,伸出舌,不敢正视,一窝蜂地往里跑进去,凌子山却没有可怕,因道;“看着,不要怕,小心点,不要遭骂了。”
他们进到里面花厅上见到彭凤田正跑出来,见到凌子山便说;“子山,你来了,你们同到陈公祠玩一玩吧,”说完又拐湾从后门出去了。
众人同声地说“好,好。”跟着跑出。不一会,来到陈公祠,见一个穿着烂衣服和带着二个小孩的穷妇人,在庙中正煮看蕃薯头,见沙锅内有菜和少量的米,这群小孩,给这一情景扫了兴。只听这一妇人说;
“你们这些小哥仔,家里有什么可以吃的吗?送一点给我这二个可怜的小孩吃吧﹗他们很饿了。”
彭凤田从口袋里摸出了刚才吃剩的一包米糕,扔在地下望着这个妇人说;
“给你们吃吧﹗我不要了。这是很低好吃的。”
“谢谢。”那穿烂衣服的妇人说,并拿了起来。
“他们没有爸爸吗?”凌子山说,心内也同情。
“死了﹗”少了财主的钱,被迫死了。她说着眼眶有些红了,她用衣角擦着眼睛,但还很坚强的。
“我们回去,各人拿点什么来吧﹗送他们吃。”凌子山说;“这二个小仔子也实在可怜的。”
这时各位都同意,就是陈早喜说;
“我也二餐没吃什么了,家中也没有什么。”
“啊,你二餐没吃了,不会哭吗?是我准要哭了,你真有本事。”凌子山说,也有些佩服。
他们各人回家,各显神通,拿的,偷的,都是向家里进攻,不一会都来了,直到祠里。
徐怛拿来二条生蕃薯,戴正昌拿了饭干团,李占臣拿了二包糕仔,彭凤田拿了米扳,各人拿到庙里送上。凌子山首先问这二个小孩子说。
“你们什么时候来这里住;庙里有没有鬼,神明,夜里会不会出来,你们为什么不怕,我实在不敢在这里住,在被窝里钻着,我都怕。”
那二个小孩子被吓惊了似的,不会说话他们饿得皮包骨,就只顾吃拿来的东西,全不会采他们。
他们的母亲代着孩子答话说;
“他们从小没有人理会他,少人去和他讲,父母也只顾下地,没有闲时都他们说话,虽七八岁,五六岁,也不会说话,他们可说投错胎,无人宝贝,自生自长,不得保养,鬼都不要,才可养活。”
凌子山指着这个陈公爷像说;
“这是我县古时一个县长,教我们吃熟米,我们这里是山区,人民多黄脸湿病。其实是吃不饱?才黄脸,你看,凤田,吃生米,也不黄脸儿,所谓寒湿,也是少粮吃之过也。”
这时忽然听见门外有脚步声,来了几个人指手划脚地说话,交头接耳,谈笑风生。
一个老人说;我们这县里经常有红军出现,使县民经常骚动,今年秋收已完,都说要为三奶娘娘打个太平樵, 以庆五谷丰登,现在你们来做十本大戏,还望做好了点的戏,多做庆太平的戏吧﹗
“好的,你可点戏吗,包满意。”一个中年人说。
“我看你们剧团来了,就在这祠里住可以,住得下吗﹗扫干净了,就可以住得舒服的。”这个老人说,并且把须一撬;“住不下关帝庙也可住一部分人。”说着笑了笑,满不在乎地望着对方。
“这里住不下,单戏箱也能够放了,你看这里人家放了这么多柴草,怎么去剂呢?”这个中年人说。
“你是戏班主,自然可以另住好的房子,戏老倌,随便些也是无什么相干。”这老人笑着说。
那跟着的二个后生,也互助看了看,笑了,没有说话。
“钟绅士先生,那也不能这么说,做戏的,以前说下九流,睡祠堂,盖禾草,现在文明了些,民中以后,有些改变,当然一时也改变不了许多啊,你可不能再说上台老倌,下台狗了。”戏班主怕有所得罪的说。
这时他们看见那个妇女,老人问道;
“你们家在什么地方,怎么流落在此?”
“我是广州人,抗日以后流落本县。”那妇人说,自己还理着小孩的头发。虽低着头,但并不在意。
“啊﹗系广州人吗?点解成乞衣呢﹗”戏班主心有所思的说,眼睛不断向妇人打量,想发现些什么似的。
“我以前系广州白云粤剧团的正眼花旦,因为抗日嫁佐一个军人,系陈炯民部下的营长,东征失败以后,返不到家乡罗定,我和他父亲来本县南佛洋租财主地二亩来耕,因为二个唔会耕田,虽是勤劳,收成唔好,无法生活,改做多少生意,蚀佐本,前年其父患病,就死佐罗,我只得带了二个小孩乞吃罗﹗人生地不熟,真系好惨。”这个妇人说,告知他们是戏班里的人,实只望点照顾。
“你年纪几大?”戏班主说,用眼打量着。
“二十八岁。”这妇人说着把头低下来。
钟绅士笑着说;
“他是广州人,原来做过戏,也可参加你们的戏班了,只是他如此身份,对你不雅啊﹗”
“不会,好的,就是他有了二个小孩,怎么办。”这戏班主说着用大拇指翘着。“女人做戏,省城里才有,上江小戏班,只用男旦,这倒奇遇了。”
钟绅士想了想,盘算了一回,笑着说;
“是男小孩,多人要,不知你愿不愿卖了。”
“不卖也没法过活,迟早会给我把他们饿死,我一不会做生意,二不会干活,真是自身难保啊﹗”这妇人有点自言自语的说,
“我可以给你们介绍,每个要多少钱呢?”
“三十块白洋银可以吗?”那妇人说,心中也很痛苦,“不过也为了救他们这二条人命,无食是不能活的,谁也不是真正甘心卖儿女的。”
钟绅士和戏班主点点头,挥挥手自去了。
凌子山这一班人听着这些话,觉得快要有戏看了,很兴趣。凌子山自己想,她要把自己的儿女卖掉,很有同情感,我一时也不能离开自己的家,他们怎么就这样狠心呢﹗人间的事他很不理解。凌子山上前对一个大一点的小孩说;“你要卖就卖在本县,我们查以经常驻在一起玩,做个朋友吧﹗”
“那个小孩点点头,又向母亲的怀抱窜去。”
这一群小孩正要出去,忽听门口有人吆喝着进来,只听到说;“营长来了,营长来了,快闪开。”
凌子山看到是那日大街上骑马的军官,正要闪开,忽又听到彭进昌一同进来。便站住脚,只见彭进昌向他的孙子说;“这里很脏,来这里干什么,什么地主不好去玩,一早来这﹗”
彭凤田指着那妇人说;
“看教化子,你看他们多可怜,无依无靠。”
罗营长用手遮着鼻子说;
“你们为什么到这里住,臭教化子,把神庙都污了,我们快走开去吧﹗你看多难闻,又臭又腥,跳搔又多,外面说话去。”说着走开去了。
彭进昌跟了出来,在后面边走边说;
“你的兵可不可在这里住一个排,这一带真危险啊﹗总路口,红军经常来这里活动。”
罗营长一听,吓了一跳地,冷笑说“我们兵要来这里送死﹗他们缺少武器,如果在这里住,不怕被劫了枪枝吆﹗不保险,人怕贼,贼怕人,我也很怕红军的,我看我不能在这里等死送命啊﹗另找地方住,这里受敌,攻守不便。我的兵还是住在山上,居高临下保险,不如住在伏龙寺,那里背靠山,安全些,兵易招,枪难找啊﹗身家性命,全靠它啊﹗不可儿戏呢﹗。”
你是奉命剿敌,反而叫我们乡丁保你不成。“彭进昌说,但面带笑容,很客气地拱着手。
“我不是来剿,是来捉匪,现在军饷未筹,还要你召集老大来开大会,议议事吧﹗罗营长说着,发出子今人可怕的奸笑声。
二个人谈着话,一同进入利民楼,到彭进昌家里吹鸦片烟去了。这庙里空空的留下他们母子三人,这会儿会发生什么事呢﹗他们正提心吊胆。这不是自己卧房,是公共神祠啊﹗凌子山和这群小孩子走出庙来,到街上去玩,忽听到二人在说话,他们慢慢跟着走去听着。
“红军怎么样。”他们边行细声地问道。
“共产,共妻,分田,分地,不认纲常,不讲礼义,只讲主义,女人可自由嫁人,别人管不着。”
另一个说,看一看后面又说;“还说到处抢劫,像梁山泊的英雄好汉一样,一有不是就要杀,也有刈奶头,也有斩手的,折神庙,不认祖宗,不要历史,不要文化,灭孔圣,不论纲常,就只讲平等,实在也不见过,不知果真否,只听传闻,况这些又是政府界人说的。”
“这可不一定的,都是听说,你我都没见过,只是一种宣传。”那个人又说,“又说不用交租,交税,不知怎的,他们的军队那来军饷,可能和造反的一类。”
“见过不见过你也不知,反正他们也要吃饭,也是疴人屎的,都要小心点,万一被他们跟着,暗杀了你也不知,二兵相争,各人有理。”
他二人边说,边走远了,这小孩听了些儿,也不去跟了。使他们的思想里,又浮现了些新印象。
这里几个小孩子听了这些话,七嘴八舌地说着,凌子山比一个手势叫大家听他说;
“红军会杀人,那为什么又要分田,分地给穷人。”
徐怛听了也有点怕起来说;
“我不是女人,刈奶头也不会割到我。”
“你妈不是有奶头吗?不要文化还过好,我不用读书,先生要打人。”戴正昌却很高兴的说。
“不读书不识字,一生拾猪屎,打牛屎忽,担柴头,看你怕不怕。”彭凤田接着说。
“那天我看到罗营长部下抓到一个红军,穿着破衣服,我想不是恶人,是穷人,和乞丐差不多,又不像梁山泊的李逵一样,我看过化子进城,李逵是真会杀人的。”凌子山对比着说。
他们来到大街娘娘庙前,各自回家。这时凌子山的父亲刚刚收工在抽烟,凌子山上前问了一声;“爸爸,阿公上那儿去了。”边说边进屋里,并无停步。
“里面。”凌世松只说一声,就不作声,这是他的习惯,谁问他都是这样,不多说一句。
凌正彬听到凌子山回来就叫道;
“快到后厅来,来拜拜曾祖父﹝灵牌杀S幽愕摹!?br />
凌子山到后厅见到其祖父正在上香拜曾祖父,上面摆着各类果品和三牲,凌子山上前就拜了几拜,这是经常的事。凌子山很中意拜神。初一,十五要拜财神,三月初三日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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