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点击/收藏到桌面
王遥说:“看来现在大联合一定要搞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可能就搞到这样,平反的事没了。”
凌子山说:“那是没有的了,现在要小心些才好,一般不去参派为好,少些活动,不过余波怎也无法改变。当初参加了派,现在又变来变去是没有价值的,看一看再说了。”
这里还有二位常到的老人,一位叫胡泰,另一位叫彭维。皆是老贫农,土改根子。不过除了在土改时期红极一时外,分田分屋分牛分物质,生活大大改善。以后互助组,合作化弄来弄去,生活到这时皆十分困难,没点零用钱使。这彭维的儿子还是生产队长,儿媳搞理发,每位理发才一解钱,还要按规矩上交些款给生产队,生活也无什么改善,都是靠记工分吃饭。
这二位老人在这只负责煲茶,坐谈上也是骨干,做蚊香也负责一些零活,或者行行走走的事儿也可以干,这二位老人是老农民,又是老市民,说话有风趣,也有骨力,社会经验也很足,评论什么总有劲头,旧社会阅历又多,劳大,苦大,经风熬雪,生活又贫苦,夏天赤着上身,只穿牛头裤,冷天也只穿二、三件衣服,卫生衣也少穿,平时赤脚,严冬才穿解放鞋,皆以节约着想,只可能缺少所需,长期未穿过袜子。但生活上倒有些骨气,并非有些乞讨的性儿,从无伸手工过别人什么东西,坐着的样子也似乎有傲世不恭的状态,总之是一种别有性格的老头穷绅士样子。他二个老头,在生产队各牧一条牛,本来他俩已有六十岁上,算无劳人员,虽有无劳粮,要钱买。但照顾看牛,另有工分,生牛仔又可将卖到的款三七分成,总可算有些零钱收入。
胡泰摇摇头说:“总之还不知把戏吗!先行讲一套,以后又讲一套,这学生要当权,学业未完,造了反怎么样?总是还要回去读书,才是正事,白白花了二年时间。有的还有惹上官非也不定,一开始我都有这看法了。”
“不要又是做过后仙,到了才讲,下一步也不知怎么。新社会,不少事你是看不透的。不要去评论这些为好,以后又会说这里是黑窝子,这才不好办呢!”彭维吸着旱烟简说。
“凌子山你的看法怎样,听到有什么新鲜事吗?讲讲你的看法。”王遥笑着细声说。
“现在也听不到什么消息,总的来看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总不结束,也有新的内容。以前那种造反式的无政府主义是不行的了。可能要将这些造反派头头镇压一下,方法也不知怎的。我单位的头头都抓去了,现在只说他烧了档案。我们单位那位政工,以前收集的未入档材料,这次运动被人们要求,作非档案材料烧了。现在又当一回事,实在也可能是借题发挥,按规定商业局才有档案。要看下一步怎样才知,众说纷纭,是是非非。”凌子山说。
“雪压冬云白絮飞,万花纷谢一时稀。已有恨制,斩狗教猴。建筑公司也抓了一个姓陈的头头,说他搞了军婚丈夫也无告,这女人又自愿,反正也给抓了。他也就承认,以免重判。只判二年,总算好了点,以免抗拒重判。”胡泰说,“硬不过的,民心如铁,官法如炉。”
“你单位的那位头子抓了,关他一下,以后再说,总可叫人收钦。”彭维笑着说。
“什么目的很难说,我看单位没人敢说的,我回去叫写好横额在街上挂好,‘还我战友,詹卷永!’我们一场战友,难道不敢吭声吗?搞不好连自已也要抓进去,只有把这事理下去,这才是有忠有义的!”凌子山沉重的口气略有所思似的说。
“危险就有的,不过你不搞也一样要抓你的,原来既是参了这派,群众起来,就很难说了,以后有运动就不可这样鲁莽了。”彭维说。
“一个人总有些看不透的事物,行一步算一步,回去写写就可以了。不可大做作,当然除了写标语也无其它方法。”王遥说。
这王遥在1969年10月也被揪了出来,在居委会办学习班二个月,说他是黑祸子的点,特务的搜消息的地点。先讲是黑俱乐部,搞得满城风雨。不过以后也无搞出什么名堂,也先放回这残废拐子。胡泰与彭维也一样抓去办学习班,因无单位可扣伙食,只得先行放回,这二位更无文化,不会写交待。这些是后话。
在街上挂上,“还我战友詹卷永!”
这也似乎有了生气,久无所闻,有了这条标语就出现了顶牛,有唱对台戏的反响。县里面自然又要看这新动向,看有什么风,看有什么后台,这倒像以无声处听惊雷的说法。
这个时候也无其它什么反应,大字报明显的少,标语式的叫喊就有一些,都不济事。这时敢出来的都有些是敢死队一样,大部份人都会缩手不干的了。但总有潜在的暗流,这县的新领导不能不防备,实际也关键在上面。
这个时候各单位纷纷成立了三结合的领导班子,叫工代会,不少造反派的头头,领导干部,二派都有人参加。从单位的角度看,再要的以前一样造反派说了算的日子过去了。
因为参加了单位的领导班子,就要和县的革命委员会联成一体,上呼下应,这是很自然的官场秩序,谁也不可移越。这回造反派虽也进班子当了头头,但已有规范法则,什么事要按规定办事,不会乱套。况都已成了领导人员,更有以身作则的条条框框,就有那一套官场上的管理方法。这些造反惯了的人二头受气,这派说你变了心,不和以前一样敢作敢为。另一派又说你水平低,不会当领导,乳黄未干,土理土气。故这些人也总想有一天能清一色再搞那段时间的造反日子。每天只听小道消息,多不听招呼,实际又成了领导班子的异已分子。
机会总算有了,上面来了指示,凡是领导班子成员,到地区开会学习。这样那些当了头头的都要打包袱去学习,有些人也知此会凶多吉少,调虎离山之计。但你有什么办法,当了领导总是要开会的,二派的人都有,又不是单调那些人去学习,是没有说话推托方法的。
现在县城已十分平静,小动作还是有的。,大打大斗的日子没有了,县革命委员会驻军的首长陈济秋为主任,兼了县委书记。一切工作又和以前一样,干部下乡,秋收冬种,搞得热火朝天。说实在话,这次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一般没有动大队与生产队干部,生产工作和以前没有二样,就开会学习的题目不同。现在县又抽调干部,职工下乡,名为抓生产,实际又是安定秩序。现在要听新的县委的话,各自多做自我批评,要联合,少说别人缺点,高姿态,抓革命,促生产。但小道消息,只说新形势下的斗争另有特点,阶级斗争没有停止。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不是要搞,竟是这些造反派说的吗?报纸也一样提出要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绝大多数的人是拥护政府的,就是这些造反派头头的目的和以前造反时想的不一样,自不肯甘休。
约在春节前后,学习班在地区开办,这些领导班子成员全部参加。他们各打了包袱,到车站集中,一块坐公共汽车同走。他们去学习时还是兴高采烈,总有内心疙瘩,无可表现。一样在车上,唱着语录歌,高呼口号:“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绘画做文章……。”
他们进了地区学习班的举办地址,上面还有热烈欢迎学员的牌扁,不过这些人进了学习班后,方知没有自由,属隔离学习。虽然打的名堂叫:毛泽东思想学习班。这时会期宣布了十条纪律,情况十分紧张:
且看这次学习班的纪律,可知一些情况:
一, 认真学习班毛泽东思想,要带毛主席五卷著作和语录本,毛主席诗词。
二, 要 姿态,要斗私批修,要恨向毛主席交心,多说自已的缺点,少说别人的短处,要敢接触实际,不搞小圈子,不闹个人主义。
三、学习期间不能无故氙席,有事要请假,不能外出探亲访友,不能闹派性,不做小动作,不与外界写信联系。
四、服从命令听指挥,要集体行动,依时作息,认真学习规定的学习资料。
五、对坏人坏事要敢以斗争,要敢以揭发各种反革命的行为,对敌人斗争要狠。
六、每天要写学习心得,按规定出交心材料,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中做了那些不符合毛泽东思想的事,与资阶级思想彻底决裂。
七、耐心安定学习,专心学好,情绪饱满愉快,彻底去掉‘私’字,为革命作出新的贡献,要立新功,不吃老本。
八、服从新的政府号令,要团结,不要分裂,要安定,不要捣乱。
九、学习班没有定学习期间,学习好的生离开,不要急躁,做到没有宣布结束,认真学习,以学习班为家,放下一切思想包袱。
十、以上规定要严格遵守,有违者按破坏学习班处理。希各学员认真学习执行。
这里统一休息,开饭,学习,做操,讨论,皆按规定,形同封闭式,以后发展到揪斗,手镣脚铐的审查,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县里已完全平静,这些头头都去学习,没有什么新的情况。这时县里领导派人天天到各单位做工作,要求各单位恨各种造反旗号,进入正常,开大会也点名一些坚持不下旗的单位。
这里有一些没有进学习班的原造反派头头也还有活动,因为不是系统的指挥,基本上还是属于停顿状况。但小道消息传来传去,还是有作用,所以一些单位的造反组织不肯降旗,没有什么作用,都还在那里挂着派旗。
记得这时战彭催春又出了一条大字报。名曰:《春天的寒冷》内容大概是这样,下面录出也可了解一下这一时的形势鳞爪。
……春初虽是暖和的阳光照射着大地,桃李花开,百竞争艳时节即要到来,一年之计在以春,耕作大计始时之宜,万绿景色就在地平线上逐步普开。人们都以喜悦的心情笑迎那美好时光到来,声声祝贺,各种行业都在规划,争取新的一年,万事如意,大振鸿图。
然而这春天初至,毕竟冬气严寒已久的高山积雪,万里霜天,冽风笼罩,那种万象枯萎的景象霸占着大地仍不会即去。这严酷的寒冬依依不舍,还想统治这梅花独盛,月寒冰清的万物凋零大地。这也有他们的骄傲。
春天的寒冷怎比那冬日的酷寒,这时总会有春风渗透,虽然冬春交替,各有相持。但总胜负自有天定,大势所趋,谁可奈何!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春风又绿江南岸,幼的总要长,老的总要谢,天然规律,不可抗拒。红军在延安时,小米步枪。破衣裳,住窑洞。但比那住在霓红灯下,红男绿女,歌舞升平,飞机大炮,新式装备的白军的生命力强呢!三大战役,飞渡长江,解放海南岛,方知英雄俊杰,竟属其谁!毛主席挥手,万马奔腾,天安门城楼上宣告中华人民共国成立。1949年十月一日,全国上下,载歌载舞,显天同庆,高呼,伟大的领袖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些是回忆写出的,不是原文,大意现在也无删改,意思还是认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又会再起高潮。这时的县委未必是中央的指定形式罢了,这是相当多人的看法。也可能受到某种蒙蔽,不然谁会不听县的新成立政府的话呢!二报一刊没有宣布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结束,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产物肯定是正确的吗?何必降旗,且看当日文汇报对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开头重要指导作用。
这张大字报可以说道出当时一些造反组织的心声。但形势越来越明显了,再有造反派当官的机会不会有的。这时张果雄对凌子山说:“看来形势越来越明确了,我不反对你们竖旗,但我先退出这个组织,我表示道歉,请原谅,县委天天点着我们的名,我顶不住。”
“好的,你先退吧!反正死也不望一块死,但这个旗我不降,竖到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结束,或被抓,才为算数。”凌子山说。“中途不退。做人总要有一个格局。
这时战彭催春又被县委点名说:“现在还催什么春!,内部崩解了。只有你这条破旗,还顶什么用,这岂不是螳螂挡车吗?不自量力吗?”
战彭催春又写出一张大字报,一个人也要‘催春’,以顶着这种局面。其实这时战彭催春只有凌子山写文章,另一位张振声虽无宣布退出,但亦不去活动,他还不好意思又提出退出而已。
情况十分复杂,其实全国各地也还不少地方在闹乱,这也并非十分独立,总有来头。
一天晚上,凌子山东省接到通知,到一处开会,就在一间单车修理店楼上开会。这时,大势大不如前,会议基本也是秘密的。低潮境况,所到之人也非正真大的头头。会议由孙维芳的助手谭中讲话,他虽是转业军人,司机,但人鲁莽,抢枪时他用十二磅捶打开铁门,本属一介武夫。但这关键时刻,他还是一位勇敢的人。他传达了从学习班传出的一些消息,包括有纸条传出的指示,且听他说些什么!
在地区办学习班,红旗派的学员都被禁闭一样,一切行动没有自由。最近学习班又发生一许别引人注目的事。有一位学员因在吃饭前,饭前三句话,出了些错口,立即被打成现行反革命,在学习班内斗争,再加严密监视,还给戴上手铐脚镣。这虽也可能借题发挥,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小题大做,以儆效尤。
目前形势虽是紧张,但广州造反派方面正和省级政府交涉。北京也有蒯大富等人与中央谈判,中央也无说结束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指示,我们要坚定信心,不能把这革命的火种灭掉。
现在地区学习班对这些头头实行软禁,名为学习,实在是调虎离山,下一步可能要更加施加压力。据说现在还无对红旗派头头有那些出面的强加压力。为了使下一步能更好表示我们的信心,据孙维芳与县总部头头游显棠等人指示,这里要我们出面写出大字报,要求恢复我们这些头头的自由,坐下来谈判,不能隔离审查等这样的宣布,看到会者有什么意见,各位可以提出来,采取什么形式比较有效。
凌子山虽也参加这会议,他也不是机要的领导,只听了。到会者都表示写这种文章要有一定的材料,且要组织得好。你们也有写文章的人,我们只表示同意出这种大字报,至以写法,由你们去写。这时有些学生代表,也是原来写作稿件的组织者。有一位同学说:“你们同意写就可以了,至以写,怎么写,我们会写出,到时还要不要通过,看大家的意见。”
这时大家都知,怎么写也好,反正都由他们,都一致认为不必再集中,树大招风,多聚集也不好,况这里也无真正的头头。反正你们去贴就算了,会议到些结束,各自散去。
不久,在南门广告栏中贴出‘八点声明’大字报,字大内容简单,但亦有一定的声气:
前言略……。
一、 地区召集的毛泽东思想学习班是变相的隔离审查,是一种变相对造反派施加的压力。
二、 立即恢复游显堂,廖已森等头头的行动自由,反对用派性反对派性。
三、 要大联合,必须双方坐下来谈判,真正能解决实际问题。不搞一边倒,要支‘左’,不支派,把有能力的。忠于毛泽东思想的革命干部提到领导岗位上来,反对大杂会。
四、 不要穿新鞋走老路,反对把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结合在领导班子来。
五、 尊重革命造反派组织,取消造反派旗号,在中央没有指示取消以前,应采取自愿为原则,不要施加压力,互相尊重。
六、 高举伟大的毛泽东思想的红旗,要斗私批修,要高姿态。不纠缠尾巴,要看大节,通过批评自我批评,解决实际问题。
七、 地区学习班不解散,问题不解结,红旗造反派誓要与之周旋到底,不畏压力,革命不怕死。怕死不革命。不获全胜,誓不甘休。
八、 以上宣言,是红旗造反总部的决心,不达目的,将进行斗争到底。
1968年4月X日红旗总部
‘ 八点声明’贴出以后,虽有不少人看大字报,但也没有真正显出什么力量。地区的学习班照样办下去,且越来越严。这些都是形势造就,谁可力挽犯澜!造反派的人不知这时已非昔日可比,这些所谓八点声明,不是春天的寒冷,而是秋天的枯叶一般,怎经得起秋风扫落叶。严冬即至,造反派的日子已一去不复返了。
八点声明贴出过后,县也无人反驳,只装不知,过了一些时候,又是静了下来,地区的学习班消息也再听不到什么,封销更严了。这里也无再搞什么名堂,看来只等下一步,中央若有指示,他们是赢家,故只接兵不动。
﹝注八点声明有这些内容,并非原文)
这时就有不少报导外地造反派已沦为反革命的组织力量,当时有‘五湖四海’的造反派被打成反革命组织,后可能考虑涉及面太广,株连的人太众,虽取消了反革命组织的称号,但对其反革命行为并不否定,对头头犯的罪还是要追究的,并非改变反革命的性质,而是把敌我矛盾转化为人民内部矛盾处理而已。这些消息传来传去,实际也是对靠边反派的行为发出该收钦的日子到来了的一种信号,各要知机而已。
但一些革命造反派组织怎么讲也总有人在跳,总要坚持,这对政府要实行的各级领导也造成一定的危害。也是不能还把前些闹乱的日子再持续下去。这也是广大人民众有愿望,问题中央无明确指示,下段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怎么搞。
二报一刊的社论发表也是二边欢呼,可见这里既有点造反的太离界,政界太严肃,谁都可指责谁,不然为什么会这样的形势呢!
情况越来越不利以这些在野的造反派,经费已无从供应。单位不少已走上成立了新的领导班子掌握轨道。纪律,制度也既桉正常且更为规范,况单位头头也既然离职去学习。家中无主,正常工作,正常运转。额外的工作,皆无人过问,都照政府一套执行。况经常开大会作报告,对一切不利新的政府机构言行,常常点名警告,使你无地自容,使大家也要看到只有遵守新的革命机关秩序,才能真正做好工作,才符合当前的要求,这时大概叫反‘左’的思潮吧!并非比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发动阶段,口号宣天,地动山摇。
现在又有一个机会,夏收夏种的工作即要开始,又要有大批的干部职工下乡。往年都一样,抓夏收及时收割,抓夏种及时落田,抓公余粮按比例入库。多数要求夏种前全部完成公余粮任务。意思夏种后接近秋收,多交余粮,争取冬种与秋收的粮食可以渡明年春荒。这已形成规律,几乎年年如此。所谓余粮,不少生产队还吃不到口粮水平。也一样要照交公粮,照卖余粮,几乎是解放后定下的任务没有怎么改变。年年如此。岁岁一样。有些遇上饥荒都有交的任务,只拖欠,不易免,不过要搞些形式,比方给人带头,说是一颗红心向着党,工人要吃,解放军要吃,把方便让给别人,把困难留给自已。节约点还愿意交。
要大批人乡下,定然由各单位去调动,这样就可以把那些没有去地区学习的一些造反组织头头或活动分子抽去下乡。,全县二十多个公社,人员一分散,不少事情就好办了,注些议论,闹分裂吧!不听指挥吧!总是心思各一。
各单位也似乎不约而同的都抽这红旗一类的主要人员,另一派只抽些非活跃分子,虽不是清一色,但对象却可分清一些。你也无可非议,只得到县委集中开会,听候分配到那一个乡镇压,按时前去。不能拖延。
凌子山自然也被点名抽去下乡。凌子山看到这时形势确实并非很好,心间总怕乘下乡时间会被抓捕,故也不少人不肯下去。意思并非怕捕,而是想,既然都要捕,不如在县城捕了算,下去再搞自有不少麻烦,且所要带的物品又不可带入牢房,因为下乡要担被帐等日用品,坐牢又用不上这些。听说皮带也不可带入。这时的物品都还很金贵,不愿随便丢掉生活日用品。
县的办公室天天追下乡的人员要依时下去,大部分下去了,乘下的也要积极动员抓紧到位。这时也陆陆续续的有人在动员情况下,响应了号召,担着被帐前去乡镇公社报到。
凌子山这日与张振声在一间简陋的房中坐着谈论。张振声说:“现在中央又发出七、三、七、二四、二个布告,意思都在指责闹乱的造反派组织的一些行动,还上纲上线的说这些行动已属现行反革命,真正的情况你又不知怎么,总之这回是要抓人的了,要有所准备。”
“我是有准备的,但总要催人下乡。在这里天天准备他捕的,看样子抓了,也说明我们以前的全盘否定。这样也好,说明我们干的告了一段落,人生就这么回事。现在下乡都是调虎离山计,总怕揪捕大行动会有什么反复。其实有什么!造反是照上面指示办,现在抓人收机也是照上面指示办,有什么反复,也逃不过上面的部署。那时斗当权派,一个一个掌权的领导,乖乖的受人斗争,现在这些造反派头头又一个一个的受擒,有什么奇怪!实际这些都是一个阶段接一个阶段,没有什么可惊恐的。由他们怎么便是了。”凌子山还是谈笑自若的说。
“问题抓是部署,并不是抓了就无事,下步可能有一些预想不到的结局。”张振声说。
“抓了以后放出都成了释放犯,以后一切都完了,评过右派,戴顶什么帽子。就结束了政治生命的这一切皆定,以静欢罢了。”凌子山说。
这时张果雄又进来说:“我听说县委办公室双在追你下乡了,今晚要你到县委开会呢!”
“啊!是做下乡工作的思想,看有什么动静,如果抓捕行动以在夏收夏种以后,就先去下乡,反正在这里也无什么可干,天天等着也不是办法,单位又不安排工作。既是下乡人员,工作地点也在下面,不走就成了闲人。”凌子山说。“其它又听不到什么情况。”
“下去也罢,反正事皮临头不自同,所谓当机立断,也是不自由,看情况行动就是了。我们在家里会对你的老婆孩子照顾的。张果雄心中沉重的,有些神志不宁的说。
“这些也是这慰的活了,我们既是共伙,我都有事了,你们只争迟早,怎会白白放过你们的,先后而已。”凌子山不自觉的笑笑说。
这时公司一位新的领导班子成员进来,神情严肃的说着:“我以为你们去那里开黑会。原来在这里,真是有些够呛,怎么搞的,到现在这个时候,还是老样子,怎么行呢!”
这时三个人也无反驳话,听着他还要说什么话,若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四回
第十四回
凌子山下乡遭难困 陈贝娴检举立新功
春天寒雪将消散,交替新景即来临。谁知今日换大地,梅花独盛已可吟。本是根源桃花洞,陶翁失落方此寻。荣华富贵人称羡,几位躬耕终松林。英雄相遇共把盏,也祝知音锦绣程。自古百姓平平过,去后芳名何处寻。
且说凌子山东省三个人正谈着此时光景,有所难言之处,也不便表达,知是安慰无用。只看下步如何走过,再作打算。忽然新的领导班子廖运仁进来自言自语的说着,并有怪模怪样的,
这里三个人也不回话,反正看他们有什么做作,静听这个人发表便是上策。
廖运仁说:“早先讲些笑话莫作当真,我只是照字读经,传达上面指示。子山,你既抽去下乡,不知什么时候可以下去,上面叫你今晚去开会,总也可能是再作动员而已。去下乡有什么。我长年都在乡下和贫下中农一起三同,日子也顶好过。双夏运动,只在四五十天,很快可回来,家中安排一下,抓紧下去吧!”
“廖伯、我不是不肯去,而是我怕下去又要抓捕,不如在这里了事,少些麻烦。”凌子山说。
“这总怕不可能嘛!”廖运仁笑着说。“叫人下去搞运动,是县委的工作队,怎么抓工作队的,我认为不可能的事,有这么儿戏?”
“现在这个时候,并不是平时的工作队,群众运动,很难说。情况也会这样的,这个形势,造反派要收敛才行了。不过怎么结局才好呢!看法各异。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史无前例,谁知下步怎的。”张果雄说。
“我也是好心说的,现在竖旗并非时候,还是不要搞了,当机立断,无须顶头风,识时务者为俊杰,服从上级指示,不会吃亏。”廖运仁半讲笑似的,也在探探对方口风。
“反正现在就是这个样子,不再做声也一样,二个人也要催春,催春、催(吹)到花果山去了。花果山中我县劳动改造的地方,大丈夫做事敢作敢为,怎问祸福如何!”凌子山说。
“讲实在的,造反,也是造成资产阶级的反才好,造了无产阶级的反就不好了。现在三结合的班子,是经过挑选,有能力,忠以毛泽东思想的人。群从相信,党相信,江山不会变色,世世代代传下去,大家高兴。现在乱、乱了自已,好了敌人,敌人叫好,我们吃亏。”廖运仁笑笑的说,“我们是老熟悉,才说多二句。”
“感谢,感谢,老四清工作人员,有些眼光,你看得准,不会吃亏,凌子山说。
“好、今晚去县委开会,就这个事,我先走,你们几个人再坐吧!我还有事情要办。”廖运仁比着手说。
“我会去的,你办你的事,我们再坐下,无事儿谈开心些。”凌子山客气着说。
廖运仁去了,这里三个人还在谈论。张果雄见他去后又活跃起来的说:“话不投机,半句多、讲话也谈不拢,他走了,心情都愉快些。”
“也是的,这也并不奇怪,他有些古古怪怪,口里说好的,心里又不知怎么想,他虽没有文化,但站派站得准,该他讲大话。造反派,造反派,其实我们也是不太理解。造反,造反,其实就使人难理解。一个政党坐天下,内部有二条路线,他们自已斗争,这与造反打天下有什么关系,实际也是多此一举。”张振声说。
“我伴随在分析问题时不够客观,青年都有一种易运的思维,听风行,也是一种教训。”张果雄说,“吃一斩,长一智,经验是宝贵的。”
“以后凡有什么运动,都不可冲动一时,所谓一失足时成千古恨,只恨以前,无悔今日就是,学习、学习、。”张振声说。
“好我们各自去干各人的事!无事少聚。不要被说成什么新动向的阶级斗争,置人以罪,多多有词,最怕有人暗记,节外生枝。”凌子山说。
是夜凌子山去县委办公室开会,到会的只有上十个人,被通知的人,有的已下去乡下,有的不来开会。这个时候,做什么都是参差一些,并不比平时那样整齐。来召开会议的也不是别个,只不过是一个解放军战士。他也没有什么多说,只是说:“你们要快点下乡,他们已下去上十天了,家里的事安排好了就要下去,二个月时间不长,抓紧些,大家如没什么意见,会议就开到这里,就是这个意思,没有什么思想负担吧!”
像开会,不像开会,也无责备,也很轻松的,一点什么报告的样子也无,也不像会议主持人的讲话。故凌子山心间想:“看样子要开展抓人的运动可能不会这么快吧!下去才算,不再多思多想,以免在这里碍人耳眼的。”
会议很快散了。这时正是长夏时间,天气炎热,出门只带一张薄被与一顶单人帐子,几件衣服,行李十分简单。七月十六日这天凌子山因无去单位,直担行李去搭公共汽车。在街上行过时,见今日街上无人行街,店铺关门,据说县城干部职工到人民会场去听报告,各乡镇也挂线听广播报告。
凌子山心中想:“现在也不知听什么报告,广播中,一阵一阵的呼口号,情况这样,看来并非妙事,不管怎么,心中要有准备,也是下去再说就是了。”他边走着,心情镇静。
当他来到黄塘人参社,担着行李找到公社地址,见他们正听有线广播,凌子山才上前,就有人出来问凌子山的名字,也可能上面有指示,也可能有什么的机灵想法。他们冷眼着,并非接你,只问了姓名,就开出介绍信,指点到长岌大队的路子,亦不留吃午饭。凌子山只得担着担子,自已上路,马不停蹄,又不知路程近运,只一个人,也很紧张的。也可能是一个人的关系,下过这么多乡,无遇过这种冷遇,心中正不知滋味,也无办法,硬着头皮走着。长岌乃是全部上岗山路,讲也奇怪,凌子山也不知这个是‘岌’字,的读音,但知这个乡名叫长印。在路碑上看这个字,不知读音,原只因为这大队另有的名字。介绍信上也看不清什么字态,只是心中想:“此字是什么意义,真有如凤雉的到落凤坡那种感应,似知非知,不知此字者,此去多有险也。”
一路上也没有遇上一个人,自已挑着行装一步一步上山,此时自有一种感觉异常。路途中只有听虫声蝉声鸣叫,鸟雀音亦难闻,静悄悄无人讲话,总觉有不妙之处,使你陷入艰困感觉,怎不令你心惊肉跳?人生似乎难猜什么事情又要出现在你面前。也不知有无神经过敏的。
由于路远,看看又近黄昏,前不见店,后不见村,有什么办法?只能向前走,下乡是下过不少,就是没有这次这么特别,总似乎有不良的预兆,说怎么,也要顶下去了。真是天有不绝人之路,在未晚前已到了长岌大队附近的住屋。还有一个令你高兴的事情,不想这里有二位工作队员是医院护士,也是老时有一线相识,好像又见到故知,有了讲话的机会,还是很热情的。大队也照样看了介绍信,一位大队负责人说:“现在已晚,今天先在大队部睡觉,吃饭就到附近的农家与这二位队员共个地方吧!”
凌子山也不知怎么的,心情还在挂念着县的报告情况,问一个姓张的护士说:“张同志,今天县人民会场报告有线广播实况,你有无听呢!讲什么内容的,知道它吗?”
“听说是地区军区张副军长来作报告,落实‘七、二三’‘七二四’布告。今天在县开会点名一个抓一个上台,会后都送到牢房,既可是大拘捕的时间到了。”张护士说,“会场上十分紧张,不断高呼口号。”
“看样子,我今天不来就好,等多一天就解决问题,何必多此一举。”凌子山说。
“什么意思,下乡工作队还会有什么的吗?”另一个姓陈的护士说。
“我因为搞了派性,可能要被抓的,来这里才抓。就今天都白虚惊,白受苦的。”凌子山也还无安顿好,跟着他们去住户吃饭。“情况来得太急了,这就没有预料到。”
“可能是你多思多虚的,安心吧!没有什么的。”这姓张的护士说。“先放宽心。”
“当然要宽心,反正都到了这里,有什么办法!听天由命罢了。”凌子山笑着镇静的说。
不一时,来到他俩的住户,正是上灯时间,他们准备好了饭菜,去到即时入座,并无客气。都是平常菜饭。油水都无,农家所种,米饭也定量,每人一钵,约是三两大米,各自没讲什么话,并不客套。半小时间,各自下席。坐下片刻,便各回住地,此时各自不宜多说。
凌子山正准备睡觉,忽有一个老相识姓朱的工作队员来说:“现在接县的通知,今晚进行搜捕在逃的陈昌,张深。据说是往这个方向逃来,我们工作队与全部民兵集合,通霄出动卡哨,搜捕,要采取军事行动包围。”
凌子山一听,知道自已难逃此厄,便向朱同志说:“看来我也要被抓回去斗争的,一斗就要通霄。为了明天被揪作好准备,今晚我不去参加围捕,一是作好休息,以应付被斗争,二是自已要知机,不可被蒙在鼓里,自已在抓名单内,又去搜捕别人,以后也被人耻笑。还是人有自知之明为好。”凌子山还是觉得事到临头不自由的,应当当机立断,面对现实应付这种实况。
朱同志也知会的说:“好的,我会做。”
“你说我病了,不可参加就是。”凌子山叫他们赶去集中,不必再回来叫喊。内心相通的,各自有所语言应付。朱同志亦无多说,即时离去,这里工作队也走完了,只剩下凌子山一个人在这里。幸好已吃了晚饭,洗了澡,自已一个人在这楼阁上睡觉,因有公床,自已被盖行李也不用打开,一切已作了准备。
果然,到了天亮,凌子山还未睡醒,在床上被几个民兵呼喊着吵醒:“起来,起来,给我X(妈)你这陈昌,他妈的,你还装病呀!他妈的。”
凌子山不慌不忙,也不打话,起来穿好衣服,不太理睬他们出来。这些民兵,也无见过什么世面,狐假虎威只拉着枪卡,装着放子弹扣阶似的,凌子山也不管他,只装无事,出来后,他们用绳子把他捆好,拉去一条电线杆柱绑着。这时不少乡民来看,,都说抓到了陈昌,凌子山也不说什么,只任他们议论,也只得如此被耻辱。也不知他们的这种说法,出在什么因由。大约过了一个多钟头,乡府的社干部与昨天写介绍信的那个公社同志一起到来,把凌子山解着上路。绳子也照样还捆着,又担着行装先行,他们二个背后跟着,这二个同志比较知机,也无吆喝,也不讲什么话,一路上三个人步行着往公社地址走来,算是狼狈样子。
到了镇府,把凌子山放到一个房子关着。不时又抓来二位老者,一位六十多岁是姓刘,名才,另一位五十多彭名福。凌子山因与他们相识,进来后问他们为何被抓。那位姓彭的坦然自若的说:“唉!讲来话长,十分该衰,我二个人无事要去康禾钓鱼,就在半路上遇到陈昌与张深二个人,因为在县城原有相识,况他们又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的有名小将。更为令人钦佩。既然在路上碰到,肯定,有寒喧,有一些讲话的客套。本来他们属逃亡,我们是钓鱼并无相干,又无所谓带路不带路,他们亦为县城人,也并不是陌生这些道路。各人走各人的。等到下午县有追兵要抓他们,有人说与我俩有同在一起走,就说我们把他俩窝藏,是引导他们走,就把我们俩个抓了来,真是坐堆堆,祸事天上来,怎和我们相干!”
“都也太凑巧了,说你们带他们走也说得过去,但怎也躲不了,总会抓到他们的,一问不是就可知的。”凌子山也好笑的说。
这时凌子山叫他们拿来饭菜,都是公社食堂做的饭菜,一般是一角二分三两米票一钵饭,半小碗菜。凌子山考虑今晚要斗争,多要了一钵,以豆角作送,也免饿坏了,所谓思伤脾,忧伤肺,这回吃饭倒很顺口,一下子把二份饭菜吃清光,暂不好意思要第三份饭菜,故只得作罢。
一直到下午三时,有一辆过路贷车,三个人被关在后卡车上,运到县城的县委、被带去县委礼堂。这时有相当多的一批被群众揪斗,扭送的人员,同关在礼堂,一样个个受捆着绳子,有的还挂着纸牌,上面写些什么,比喻:现行反革命,坏头头,走资派之类文字。外有警察守着。
今天在下乡人员中也揪了不押上来。今天在会场报告时当众抓出的,架飞机上台的一帮,现在也在这里关。因为各单位要应景开斗争会,所以暂未押送看守所,现在这里基本要坐满了揪斗扭送人员,也可能有些已送到看守所,因看地下跌了不少纸牌,一片凌乱碎纸壳片段。
是晚药品公司来提凌子山回去斗争,一般以游街形式,有的还要被揪斗人员自敲锣打鼓子。今晚到处坪坪嘭嘭,又似有些热闹,一来一往,叫做群众扭送。中间还有些地富分子,或其家属子女,可以说十分复杂。有的刚被人当是积极分子,合力抓人,不一会,又听另一处呼口号,被人揪了出来,人人自危,不知今日与明日的事。有的要看后面跟的什么人。
今晚的斗争,只是规矩斗斗,没什么准备?(精彩小说推荐:
)
( 铁笔判洪流 http://www.xshubao22.com/2/297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