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笔判洪流 第 78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点击/收藏到桌面
    ,开会时才斗斗为多。居民的学习班干脆解散,没有再支持下去。人员少了些,学习班的管理人员也少了些。这样宠大的毛泽东思想学习班还是有几百号人,也实在有些负担压力。

    可能为了改善学习班的伙食吧!学员也安排上山打柴,集体行动。凌子山有一次乘外出打柴的机会,一次在凉亭饮食摊子买了二斤多的米票的米粉吃了,很多人都肚饥得如狼似虎,吃出名的人很多,闹出些笑话,肚子装不进,口里还想吃,这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以后回忆起来,很是有趣,也很费解。

    有一次斗争一个伪党员保长出身的钟魂医生。要他向党交心,说出对党不满说话,他死也不认。过后凌子山问他为何这么坚强,他说:“这些都是经验教训,由他们斗,只不要怕麻烦,不要无中生有,为解燃眉之急而投其所好乱说。1957年反右派后期为了抓住这些私改人员,要向党交红心,有不满的说话交待才叫交红心。一些为了投其所好,过关得快,乱写,乱讲,以后就成了档案材料了。一些人老斗他都不说,甚至因文化低不会写交待,以后就没有交待材料存档。他们老要咬定天下乌鸦一般黑,坏人讲好话,不符合客观,是隐瞒不老实,只有讲坏话才叫老实,符合罗辑才叫交心。以前所交的材料,在这次运动初拿来做炮弹斗争的很多,但讲实话,作为运动后期的处理材料,在这里还是没有,因是历史材料,这也是后话,并还遵守开会前诺言,讲出实话不处分的原则。不过还是对你的印象不好会有的。入党审干,社关皆为另册。

    赖进主要斗争他承认国民党伪警长的任职是有抓共产党的行为,斗争多场。他不承认,也送他进了牢房。这样的情况也可以说抓了一大批人,在学习班就少了部分揪斗人员。这批人多数在落实政策年代否定,赖进亦复职离休,患肝症而死。

    大概在元旦过后,这个学习班改变了形式,分战线去办,继续斗争学习。但一批一批出,各不知去向。都有羡慕别人出去或以为换位子。

    这个时期因为大联合,成立了不少革命委员会,大联合斗批改,精兵简政,取消一些烦琐环节,故医药公司与药材公司合并后,这时脱去财贸战线,合入管医疗单位的卫生系统,称之为医药卫生革命委员会。大本营在医院,主任在医院内住,兼支部书记,一位副主任由医院内部干部罗某兼,另一位廖运仁亦选为副主任,主管药品这条边,张守正称党小组长,当作这里的班子,还一个原当权派解放出来的一位副经理结合,作为领导内一个成员,称什么不知道。这位廖运仁又主要负责落实毛主席的六二六卫生医疗指示,搞中草药挖掘工作并抓合作医疗,都在下乡之列,药品这边似乎只有这叫党小组长的与那位结合副经理成员负责,这医院内还成立有一个落实政策的叫专案小组,是这个时候的大红人,天天挂着卡包东奔西跑,真也是太忙人,同时负责斗争掌握这些揪斗人员,所谓揪斗人员这个名称,当时包括凌子山等学习班人员都不知自已叫什么人员,一般只称牛鬼蛇神。因为当面也不称他们什么人员,好听还听学员。这个名字是在凌子山的妻妹与一位师范生谈恋爱时讲出,因她姐夫是揪斗人员,怕有政治污点,告吹了,就这样他才知自已在那时学习班叫揪斗人员学习班,这也是后话,不明不白的过了八个月的揪斗人员生活,又斗又打又坐牢,还不知名堂。

    不久学习班真的要解散了,凌子山与一些学习班人员,各归战线,有专门人领回,并无自由,药品既归医卫革委所辖,凌子山就归这医院内的学习班继续办班学习。他来到学习班才知医院内本身揪出的学习班揪斗人员还有一大批,大概有二十多人,包括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原院长,卫生局长等人。其它是伪保长,假党员,坏头头,医院权威,出身不好的医生,或调皮的个别有经济问题的人。当时也是因学习班暴满,看守所暴满,故后来揪斗出来的叫就地消化,本单位管理劳动,以办班解决,不要再送县的学习班,故这些人在这里学习。外界不知。他们的劳动主要是搞医院卫生工作。打扫病房,倒痰盅,处理医院垃圾。做清洁工就是。还有一次病房医疗不治的死人。也说因家属无钱顾殡葬工而叫这里学习班的人去干,后来因反映太大,亦觉事有不妥,无掩盖报复。只做过一次,但做清洁工的任务还是一样。

    这里条件较好一些,因为是医院内,可能有一些油水,伙食比以前好。而且这里是单位学习班叫改造思想,少了一些严管措施,除了集中学习,睡眠,劳动统一外,还可以自已去买东西吃,大小便也无须看管。通过请假,中午也可以自已回家一个多小时。凌子山恰有四个月未回家,请假回家看唐雅云与孩子。

    唐雅云的所在厂已下马,故又派去做葫芦茶车间,按件计工,每月约可做二十多元,生活很紧。这个时期的集体厂矿,逢什么做什么,总有工做,五厂(服装厂,五金厂。副食品厂,鞋业社,农修厂,)调来调去,不固定工种。

    凌子山与唐雅云见面,只叙说着各自安慰的话,互相鼓励,困难艰苦各也没什么办法解决,过一时算一时,这个时期人们都是这样互相对待,没有闹的,哭的算最大的安慰。此后凌子山有可能十几天请假一次回来中午聚会,有一定的自由。

    在学习班凌子山还无被人斗争,这里也无打人骂人之类事发生。这里多斗争医生权威人士,原业务副院长也在内里,反学习权威的思潮严重。称一些出名的业务副院长,骨干名医为资产阶级的学术权威统治医疗部门的罪魁祸首,把过去一切医疗事故归罪他们。最后还有这位权威副院长的妻子,因原来给专案人员妻子做人流流血过大,还有加上一些医疗上问题,曾在运动后判十五年徒刑,到开放改革前后才落实政策,放回且改为退休,这些是后话,不再复述。

    凌子山在这里还有一次在这另外房间内关闭十多天的失去自由的生活,意思要他承认反共救国军的事。凌子山也不理睬这无中生有的事,无所交待,凌子山说:“这种反共救国军的事,上有组织,下有线路,不是孤立的,也否认不了的。但没有的,也交待不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之所以触及人们灵魂,我最后才理解到,无中生有加罪以人,真是触及人们录魂啊!”这也是他对二位专案人员说的真话。

    经过十多天以后,凌子山又如往日,归学班再度学习。这里的学习班有好几对夫妻医生护士都在这个班里,约有三、四对。日在一块学习,夜归男女分开休息,有的夫妻互相揭发,批判斗争还很得力。这都可以说明一些知识分子为了适应潮流,显示自已进步的愚味思想严重,夫妻间揭发的都发生在女的揭发丈夫,男揭女,的极少。有的开大会时,干部护士中揭揪斗的丈夫也很得力,声色具厉使人看之亦不顺眼,不是味道是真恨乎!是虚伪乎,但他的丈夫白天也请假回去,以后也无离婚。凡违反人的正常情理的都是不合世俗,故这个时间夫妻间若有一方揪出来,要示相信政策,不会做出违反情理的过火行动的,就算是好了。作为一些朋友间在斗争场面上虚晃一下,虚词批判声大一点,还可以接受。若能回避,或置之不理,在这一时间,这些表现算是较为高尚的人了。有的划界线,闹离婚者,不胜枚举。

    这里学习方法一般也是你斗争我,我斗争你的。即今日指斗你,站出来,接受批判。有时要写决心书,写交待,有一些要贴在内部墙上互相查看,十分形式,这里斗争也很激烈,自已人斗自已同类人也没什么情可念,恬不知耻似的一切什么友爱都是假的,一次有一个出身地主,制药工卢某因为文化低,写的表忠书上下句子不整,亦被斗争捆绑,没有打,要打成现行反革命。后也知他文化低。平时话都少讲的低层人,属无意,亦无送牢房,他的写法且举一段:……刘少奇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 要肃清毛泽东思想的伟大思想红旗 要高举……他因为句子相离或因不会即想出写的文字而停一停,还是没用过标点符号,也不知他,就因为这样的句子,斗争了几个日夜。这样类似情况,在运动当头早已判刑,这时落实政策阶段,有所不同,况有文字可据,口号式都算。

    而另二位就是一个把有摧毁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资’字写成‘无’字;一个把拥护无产阶级的革命路线的‘无’字又写成‘资’。恰巧这二个人又是二个大学生的手术权威和内科称为学术权威的,叫一唱一和,也是捆着斗争几个日夜,使人十分可笑的。也可能写时心乱吧!

    这个时期朝朝上班前要表忠,广大干部职工在表忠后要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就要在学习班随便揪一个活靶子进行批判,大呼口号,这种举动习之为常。被揪的人听到叫把XX揪出来你就要出去站好低着头,等他们诉完了,等他叫XX滚出去,你就可以离开,……你这权威把持医院,害死……等语。千篇一律。若批判人讲错话,也很麻烦,小小心心,诚惶诚恐。

    在医院这个时期的劳动,一天到晚多到河里打捞沙,作为建设材料。每天一早拿锄头,担干,手推车(双轮)早早出去,中午回来,下午再去,有午睡,但无工作人员跟着,内部指有一名叫坏人班长,也管得很得力,没敢随便走,以免被汇报。还有时到药场劳动,种些试验药材。一次凌子山在药场劳动,出工不够出力实干,有些虚掩,因无劳动经验,又觉惩治羞辱,这个原医院院长书记当权派骂凌子山不够出力,说凌子山如果同他个人做工,一文不值,送做都不要,凌子山也火着,他说如果和你做工就是一百元一个月我也不丢你肛门,大吵着,无人出声,你就做到死,还是我先解放,只在罪行重轻,而不在你多努力干。这样凌子山出较少人敢随便惹他。就是专案人员也不去求他宽恕。决心办到无学习班,

    还有一次这里又严在药场严密的办班交待,不准外出,经十多天后,也不了了之,总无所得。这些专案人员,时时出发,落实调查揪斗人员的罪行,但都真真假假,斗得凶讲讲假话,过了一些时间又都翻供否定,也都十分棘手,看看都是白跑。有的还故意指到外省去落实,使你花多些差旅费,拖些时间,当然,这些专案者也乐得旅游,显显威风,

    讲起揪斗,有时反免了大祸,中间有三次大型案件,不少旗派的人惹了杀身之祸或大灾难,这里亦举简单事例说说。

    一次因有一个部门的厕所内发现姓杜的女干部被杀,怀疑这个单位红旗头头因特务行杀人灭口,满城风雨,众说纷纭,不知怎么回事,就抓了这个单位姓王的原旗派头头坐牢,刑讯迫供,凌子山有一次在揪斗队伍中见他自由自在在街上行走,还很羡慕他能这样无事,以后又从学习班中的人听说他被抓,而且相当时间后听到他自尽在牢房内已死去,但对外作为未死,其爱人送的牙膏等物仍照收,无敢说给他家人知,内中有一个从学习班进牢房又放出来,且亲自参加夜间埋葬这个人的人说。据说因连夜与手镣脚铐的埋了,参埋加每犯加半斤米饭,以后平反起出尸骨亦证实,此案后来也无听说落实抓到凶手。

    还有一个案子是一位采取员忽然被发现死在塘水里,亦抓了不少人,严刑铐打,有的至残,其中一位原来经常斗争人打人色派的,这回又被打得伤残,事后有人说他自已尝到了味道,以后此案也无结果,所抓之人全部否定释放。

    这些案子是自杀也定,但为了整人又列为他杀抓人也不知,当时阶级斗争又这么重的观念,总之这回很多被揪斗出来的人,都庆幸自已早已被揪,都有所看管,无法置新罪他们。还有一次是写攻击林彪的反标的案子也怀疑了不少人,内中有一句剪成杂字重摆影件查字迹的散字句,有拍马屁之类字句字,未知其详,这时查对十分严格。不过这些可恨的人都早已揪出来又看管这么严,无法诬赖到他们。这里写出来,也是说揪出来亦并不一定不是福,笔者无心写对那些案子,始末,也确实不知具体,只听些片言只字,这在当时学习班内各人都有一番自慰心情,若非早抓,不知会牵连到什么程度。还有不少类似案件,不多述。

    这个时候人们都有很重的阶级斗争观念。如一次兵役局的一位科长在街上走,一间修理自行车的店铺,正修手推车轮胎,用锣丝撬撬外胎,二条铁嵌,因一慎一条铁枝弹上空天跌下来,正落到这位科长前(面)头。他也认为有谋杀之嫌。站着认真看二边楼房。他口中说:“这边是国营(店)那边是国营,怎来这东西?”当时围观不少人,便无敢作声,连那单车店老板也不敢承认,装作不知,也幸得这么多人围观这个人只得拿了这‘凶具’上报去了。观者自明、他还不知端的。无见再查。

    另药品单位中这廖运仁也说出公司内曾有人要谋他,曾有个时间,指1967年武斗期间,夜里他回房时上楼,楼上突然一块板打下来,他老赖着那个当伪警长的经理干的,凌子山气恼笑着说:“我们当你一条狗,谁要谋你,有什么价值,你有什么举足轻重,太虚伪无中生有了。你虽只指他,所谓有计划,有组织,实则想通过他搞出大群人来的。”这事立专案,也追查斗争也过赖经理,和各怀疑之人,但天下文,浪费了大量人力物力。以后还要他写交待,总希望把整个药品公司搞成一个阶级斗争复杂的地方。而他自已却会成为反潮流的英雄,其心之毒,其升官愿望之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个人的些古书底。有些狡猾,又无什么文凭。读几年私塾文化,可属文盲之列,故这个批判老九的时代,他会吃香的。他的样子像农民头,自号工农干部,其实他是出身打银匠,通过土改运动,从乡干调出的,他常常纠缠这一无中生有,且无第二个知情的所谓谋杀事件,以自号立场坚定,一个人都坚持的反潮流英雄,其心之险恶。实在令人作呕。

    无产阶级语言化大革命后期,他被调到外单位当侨联副主任,又和那里的干部搞得势不二立,天天说有阶级斗争新动向,因那里的干部都出身好,连上级都可看出他赤裸裸的狼子野心,才给他提早退休。以免搞得这个单位鸡犬不宁。他有时装得可怜,关心别人,专与领导层过意不去。形似老实,无能,内藏钢刀的险恶野心勃勃,穷凶极恶习之人,凌子山这样说过:“廖伯,你虽狼毒。有野心,但我不怕你,你毕竟文化低俗,办法少,若无运动,无人看得你起,你有心无力,又缺智慧方法,别人难给你害倒。”故世上大奸大恶之人,又遇有时机,他又有本事,真是能害到别人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知识分子能被人搞倒,是因这个时期的运动,凡知识分子都是改造对象,一些知发子又为了自保,做帮凶害同类,故造成一椿椿惨景。一些知识分子被人害时是可怜,可悲,又被利用而害别人时,又成可恶,可恨。是英雄乎,是败类?是投机分子吗?歌颂的文章,批判的文章,专案的文章,平反的文章,都是要有文化才可干的,真正工农文化难为之。

    凌子山在学习班也专门以其人之道返其人之身,批判斗争他也得力,用文嚼字都相当剌人,使你听之大汗淋漓。但他也肯用交思想交心之机骂得那些专案人员尽头尽尾, 无可反驳。这叫交臭思想,但他不写稿,骂后又无录音又无手稿,十分得手,和学习班的人出气,故这时学习班有一些人也很中意听他的发言。一次学习班的专案人员叫凌子山不要再这样发言,使这些揪斗人员这么中听,在学习班不斗你了,不要再这样发言,除了回去单位向群人交待,这人也恰是在看守所迫供,讯后有功调当庭长那位阿通,但凌子山也多次在群众会上借亮思想交心,大骂这些专案人员,骂得他们只说凌子山态度没转弯,还是没消‘三’气,主要是怨气。

    其实这些专案人员说这里这些人互相批判很好看,个个唯恐不及,争先批判,大放厥词,这些都给了凌子山很大教育,所谓这些人是鬼打鬼,他们原来怎么也不是一家,是你们把他们管在一起的,如这次又有二个因贪污而被送这学习班的红人,工纠队之类,又何以同类?以后一个一个解放了又是什么类!所谡阶级敌人,也是这样凑出来,以后可以分化瓦解,不是钢铁板一块,也是这时期的说法。现在已接近春节,专案人员天天跑,花了不少差旅费,也难澄清这么多人的历史问题、其它现行问题。上面又有政策也不知,要抓紧落实,不要老拖着人,要解放一些人了。

    但一边有叫喊,一边又说难落实,只得拖来拖去,天天斗争,学习,都在回旋进行。而越来越多翻案的讲法,是阶级斗争的新动向,还是真真没有那事儿,真是忙得不可开交。甚至有些老革命,老党员,都怕解放前那段历史,又怕惹上叛徒,特务国民党残渣余孽,假党员之类问题。一些老革命有假作不相识,自已介绍的党员有的说不知道,怕各人问题的连累。不愿写证明材料,因此给落实案子带来不少困难。有的还讲话模模糊糊,似记不清,回忆不起来之类的话搪塞,或讲些是是而非的假名堂假事件给你去干,这些人又是有了一定年纪,真叫你没法。

    十二月间,凌子山的妻子又生多一个女儿,取名紫婵。因此时正当困难时间,少人打理,营养不良,女儿很是瘦弱,亦无法照顾。凌子山也无回来一起照料,每天都还在学习班紧张学习,就是春节也在学习班过的了。

    时间过得很快,春节过后,处处都有迎中共‘九大’的气氛,都说要干出成就迎接九大。其中也包括落实政策,这时的落实政策是,解放一些揪斗人员。但步子很慢的,总无进展。医院内天天晚上虎会学习,这些揪斗人员排着长龙在会场门外等,等他们叫:把牛鬼蛇神揪出来!这时才排着队进入会场站着,等他们斗争或咒骂二个小时后,才又叫:牛鬼蛇神滚出去!才又跟着排队离开,回学习班住所学习交待或休息。这样的做法都基本天天如此,亦无新鲜味道,也只死顶着罢了。

    一个时间,看来这样大伙批判,也难解决,就分开斗争,每晚斗争一个。凌子山又被揪回药品斗争,要他交待,天天斗都这样。最后可能通过做工作,上级先树一个样板。叫所有揪斗人员开会,给县一个红旗头头讲用,交思想转变过程,作解放的标本,总的要认错。

    以后又逐渐把牢房中放出一些关闭人员出来,参加了学习班。这医药革委放出一批医院老医生。一位原来从基督教会医院转来的高级医生,原是县人民代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被怀疑特务间谍坐牢,(可能和德国教会关系)。还有詹卷永也送来学习班学习。一个人坐牢坐了这么久,脸色苍白,并无当日气慨,来到学习班也很胆怯似的,发言也很少。不过这位老医生怎么他也不说话,这位詹卷永过了一段时间又有所发言的,甚至又会扯高气扬,

    人总有这样愚昧,认为积极些就会被人印象好,快解决问题。唯凌子山所发言皆含沙射影骂专案人员,他一次这么说:“我如果没罪行,我就骂你妈,你也无法。我如有罪,跪给你,你也救我不了,故我放心骂你。在学习班劳动我也随便,老实说,只是挨日子而已。”

    这些专案人员,也觉无法,因而每次开斗争批判会,也叫凌子山不要再交待问题,其实除了无中生有的反共救国军外,他也没什么给人抓辫子,故这反共救国军既是从上而下没有这事儿,凌子山是要第一批解放的。这样的骂法,只有拖迟解放。但上边总要迫紧,又是大势所趋,凌子山也说办到你的学习班无办,总可解决吗?这时因要搞不少大红漆标语横额。,凌子山白天回单位填写这些字内红漆,工作也闲多了。凌子山交待只讲态度问题。

    这时候都多读这样的语录,所谓这种人讳疾忌医,或顽固分子,最后成为人类的狗屎堆。企图把这些人打成人类的狗屎堆或死不改悔的走资派。实在有些形式。千篇一律。所有语录各取所需。交待问题的人用的又有所不同,就用一是要抓紧,二是要注意照政策,……求大同存小异。……都是各有角度的利用。这个时候有这种忌讳,就是不要讲派性这个字眼,其实这种用人对人。派性是不可免的,但这当权者似乎是没有派性。然而当权者,揪斗者皆各属一边,问题要承认揪斗者是因有严重错误,并非何派,而当权者是因思想红,紧跟有能力,也非因站何派。

    ‘九大’在四月一日开始台开,到处欢呼,歌声嘹亮,载歌载舞,天天游行,歌颂伟大的领袖毛主席,歌颂毛主席好学生林副主席,红色江山接班人,到处装红挂绿,又称红色海洋。

    根据上边要求在‘九大’在大期间要解放大部分揪斗人员,不要纠缠小问题,这时斗争交待紧锣密鼓地进行,真有娱乐升平景象。

    凌子山也在公司交待了几晚,都过不了关,都说他的,态度不好,怎么办!凌子山就想到了一个办法,不写文字的交待。用白纸写几行字,旧面皆用白纸垫上,看上去很有大叠稿纸,吓得听会者以为又有大的长篇大论。这个时候又因天天晚上还要做各种游行准备。做纸花,写横扁,工作也确实多。一看到凌子山这些稿纸都吃惊,不知要交待多长时间。

    这回凌子山因无写稿,不会有后顾之忧,也不交待什么问题,就只讲态度,认真认错,检讨问题,消除‘三气’大大的承认深刻回忆过去,自我批判相当尖锐,也就自已骂自已骂到他们认不十分开心,觉得这回真是态度够诚恳了。

    这时群众讨论,都怕晚晚听这样的检讨,都认为这回该可以解放了,大家一致通过,领导也只得照准,当场在会议上宣布解放。

    到散会时那位掌握会议领导即党小组长要凌子山手上的交待书面,凌子山给他们看都是些白纸,没有字迹,很觉不是味道,但亦只能说:回去照今晚的讲法整理好交上来。但凌子山心中想,自此还会在这种材料上下功夫吗?虽口头上还是答应着,慢慢整理就是,自会自整好交上来的。

    也确是没有时间,除了晚晚要开会,白天要工作,或天天参加的游行,歌颂‘九大’的盛况又十分齐整,声势浩大,真是到处歌舞升平,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似乎十分宽松气氛的。凡已解放的揪斗人员一律参加游行,是一位革命群众的身份了,凌子山这时的心情亦很好。

    到了‘九大’会期中间,詹卷永也获解放了,那所谓烧档案的事也被否定了,没有设档案的单位,怎会有档案被烧呢!那时也是置罪与人的吗?还有一次展览所谓反共救国军的图像,都是伪造的。当时凌子山也被拉到牢房内,一大群红旗派人员在那里的操场等候,包括一些县领导下台人员,一时叫这一些人怎样在房中商量拍摄,一时叫一个演说着,一时用桌子坐着大群人曰开会……。根据在外边的人看到展览图片,都是说这些人怎样策划政变,怎样有计划组织搞反共活动之类的讲法。凌子山包括这班参加影相的都没去参观过,是以后才听说的有组织参观,不怪那天白组长代表保卫组(等于公检法)讲话骂道:“你们今天大会师,想当初你们威风凛凛,看今天这里垂头丧气……。”是的,今天这些人因为要影图像,是大会师,但各互不可讲话,照他们的意图摆布专照相。而确实垂头丧气,当日的造反精神确是一点无存,又因不可交头接耳。但很奇怪这里有几个公安人员与这些坏人照相,只过了不久又因在落实政策调查中被说成叛徒或其他罪名揪了出来,甚至在牢房还戴脚镣。也到‘九大’后才解放,这个时候落水是很普遍容易的,还有的后来更是定重罪也不定。几年后落实回公安线。

    ‘九大’期间,凌子山又被抽去下乡,收购金银花发动工作。到下边乡镇亦要参加卫生院或所到单位一起开会庆祝,还要天天读,三忠于,四无限,的高呼唱念,叫早读早请示,晚敬晚汇报,这个时候就是星期六不用开会学习,也只叫‘自学’意思毛主席的指示,不能一天停止学习。故黑板上写‘今晚自学’自学虽是名义上的,实际做些家务,但也有人坚持学。这种人就是值得学习的学毛著的积极分子。

    各单位对要解放揪斗人员都成保守,步子慢,一个人被斗检讨十日十夜也搞不了一个,这里工作又多,费用又大,真是大大的包袱。

    县革委最后采取解放一大批的方法,方案是由组织人事的工作组,专案组先列出可解放的一大批揪斗干部。大多数是以解放后参加工作的中青干部,因为这些人没有在解放前那一段历史,容易分清矛盾。这些人多数都以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派性揪出来的,尽管揪他们加着一大堆罪名,实际大家明白,不外乎是无中生有的或不成罪的。故要否定也快,除了老干部,解放前出身的干部疑点多,这个时候不宜解放,还有是死不改悔的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也是不可解放,这与中央的处理刘少奇内奸,工贼,叛徒走资派等名有关。故回避为好,少惹麻烦。

    名单选定,由县开大会,一齐宣布,并大擂大吹的造声势,这种气氛相当好,大家也觉得宽松得多,反正不是当权派,又不是有香港关系的特务嫌疑,又不是解放前参加革命的干部,都觉松口气,似乎‘九大’是一个团结国胜利的大会,有一种特赦的感觉,大多数人都不喜欢紧张,可怕的气味,尽管自已没有问题,也会有自危的感觉,心情都会压抑的,畏缩的。

    这次‘九大’召开,也是一次放松的过程似的,一是都是学习歌颂的文章,二是要练习唱歌跳舞,又要学习文艺晚会节目,大合唱,大伙跳舞,大伙讲大好形势,这样经过几年的大揪大斗的日子,转入这样时局,实在是很觉自然的,愉快的。这个时候的物质还是十分紧张,特别是食品,日用品,仍是按照严格分配或逢票计划。

    一次开大会宣布解放一百多个人,名叫解放一大片,这样一直搞了三、四次,又加上各单位解放人数,如果居民,农民,干脆不叫解放,从学习班解散出去,不了了之,这样东一下,西一下,所乘的人员也就减少很多。

    但还有大批老干部,要打成走资派,叛徒、特务,国民党残渣余蘖,土匪头,现行反革命,刑事犯,假党员之类名字。这些人还要学习,不能工作,幸好这时各单位都有劳动场所,一般用来整罚那些领导所排异已人员。好听时叫农场,养猪场,药场,试验场,苗圃场,但人们习惯叫这为劳动改造场所,只是背面讲法而已,有错误的都会先到这些场地劳动,到解决问题才会回单位上班。

    现在学习班不能天天学习,平时就将这些揪斗人员,不能解放的,先放到这些场地劳动锻炼,这样讲法十分文雅的了。

    现在一般采取各个击破,有的放矢。斗争一个,落实一个,但都是有劳而无功。如果到落实政策时,都可以否定。一般严斗失去自由,要看管的时间,大多数要挨一个星期或十天。

    讲到这些药场,农场,养猪场,大多都属赔本单位,得不赏失。效益小,花功夫,费用报销,收益很少。不过有些调皮的人送到这样的地方,也会使你垂头丧气,抬不起头来。起码会被认为是有问题的人,所以在这里劳动的人都不那么出力,常常有种无收,不是奇怪。但也因劳动力不计,种子种苗从试验费出,养猪也一年才养一头二头,猪本也集资,分猪肉时扣除,这些猪骨瘦如柴,好处是不用打税,不用上交六成猪肉,卖牌价(每斤0。4元)给国家,从某种角度上可吃多点牌价肉(边肉0。81元)。

    有可能为了说人人都要改造世界观,人人都要搞一些劳动,或为不平衡这里一些人的心理,到星期六或星期天要突击,全公司的人除了要正常营业老弱外。都要来参加劳动。有时能免费吃一餐午饭,或由食品公司配点猪肉加菜,大家也很觉愉快。这个时候每个单位有食堂,这时药品单总务与食品公司交道较好,能搞到一些猪骨头,或那些可以免证供应的杂碎肉,皮之类,大家吃得高兴,干脆评它五好食堂。能办好伙食,关心干部职工生活,名堂很好,如照本宣科,不会打交道,只吃正常的分配或凭票证物品,伙食就会很差的。县委,县府食堂可通过开会,的名额分配供应肉食等。乡镇府也可以通过权力搞些供应肉食与物品,不然生活之所需是十分缺乏的。

    ‘九大’开了二十四天,闭幕了,中央确定了新的领导阶层。对刘少奇作出结论,开除出党,永世不能翻身。这样各地方也可能会出现刘少奇的代理人,但一时还没有行动,只不过留有一些走资派的模式人物,但也无定罪标准似的。

    运动到这时,又有精兵简政说法,单位大量载员。一些职工也动员下乡,插队,这样的的精简插队也会轮到红旗派人员为多,相反有问题无解决的不会下去,故一些人自觉回乡也好,插队也好,倒还可觉轻松,张果雄,张振声,也被精简出去了,不过他们不愿下乡,仍在城镇当居民。这个时候没什么可干,绝不可当小商小贩。张振声只得买一架(双轮)手推车,搬运石头砂仔等建筑材料,可在居委会交社转发票,生活勉可以过得。

    还有一些人生活确无着落,只能报名插队,一可作知青,一报名,便有几十元补助,有的还可补助一张被单,一个铁桶,一顶蚊帐,有半年补助生活标准,也即可以有饭开。

    不过才过了不久,张振声,张果雄因属在居民无业,按上面政策,要收回,给饭吃,给予安排工作,而下乡插队那些属已作了安排,不予吸收并且不得回城居住,回城要受派出所查夜赶逐,叫倒流城市分子,亦不得在城市找任何工做。更不可摆摊挡。这里有一个回城者说:“我就是过番也可回来,为什么插队不可回城。”但总硬不过派出所,有时还被查夜的打一顿,送回插队所在去劳动。还加以监控,这个时间倒流城市是一大忌。

    若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六回

    第十六回

    干部下放‘五七’干较

    无风起尘再陷办班

    人逢喜事有精神,江山万里显真龙。九大召开班子定,接班又有钦命容。科学马列称顶峰,亿万民众乐无穷。活学活用争先进,左右分清路线从。要知今后谁真主,忠奸还要看始终。等得欢呼旗开日,邪正斗争那作凭。

    话说这个时间因把知青插队当作安排,为有业可从,无须再倒流城市。这个时候还算小小的第一批插队的开端,到后来更多动员不少干部回乡耕田,几十年未知农事作物,这回要从头学起,实在是十分困难的。

    先讲这个回城倒流那个职工底细,亦值一述,也可知其一些细节,以表点滴同知之苦。

    这个同志因出身资本家家庭,店已合营,1958年曾考入某大师专,后因学校压缩,该大专学校压缩停办,(即湛江师专,属大跃进产物)工厂学校又压缩,故无可安排,只当居民。也是他父亲多次要求,又因不可叫从业合营人员,只可另行安排,当了一名职工。这人姓郑名夫,因曾读大学,经常高谈阔论,人皆不喜欢他,故迟迟不可转正,这回精简到他,又报名当知青,不可再作安排,也是个时间的政策,还涉及千千万万的插队插户人员,插场,插厂人员,并非一般可通融的事。倒流人员也是十分广众的,因农村干不惯,工分收入又少,吃不饱,都想回城中搞些什么干干或搞什么食物。最少也回家中的兄弟姐妹中均些食物出来填填肚子,也是出于无奈。况回城的人并非住一天二天,有的干脆不肯下去,故不管不行。也可能有上边指示。

    这个时候管理这种人只有通过派出所与民兵行动,采取查夜,禁闭并遣送回农村方法。大多数回城的人皆胆战心惊,也不报户口登记住夜,一看到查夜的便服服帖帖答应赶快下去,只能回去几天又到回城中,这样的方法比较妥善。而这个大学生却嘴头硬,理论多,强词夺理也十分厉害,故每次查他的房间也用较强的马子,多些民兵,搞些蛮干有汉子对付他,这样他每次都吃亏,要被打,被骂,但他也从不屈服,越不屈服便越要对付他。这个时候对回城不下农村的人有时还斗争定罪,抓些其它治安问题,甚至办他们劳教劳改,真是苦不堪言的。特别是出身不好的人,更要不犯为好,以免遭受更多苦楚。所谓古言得缩头时且缩头,是非皆因强出头,理论怎比掌头有用,忍得一时之气,免得百日之忧。臭知识分子是不如工农干部吃香的。

    时间又过得很快,不觉又是一次双夏运动来了。这回凌子山又被组成下乡工作队,与医院的医生护士组成一同下乡去搞双夏工作。这回看来没有上年那样紧张,他这个工作队 有一个县常委带队,这个蔡队长兼县政工组副组长,即当时之组织部,人事局之类部门,比较吃香。这个蔡常委倒对凌子山很有好感,故工作上也较为安心的。只是凌子山已经被揪斗过这么长时间,工作上还是患得患失,少讲话,少表态,只跟别人行事为多,开会只多听,没有怎么发言,听听那些革委成员或医生护士的语言,慎慎重重,因而蔡组长对凌子山印象很好。

    凌子山被分配住到僻村穷岭,生活较为清苦,这里他也看到那位老贫农代表,几十年风风雨雨。解放后又分田分地,还娶了个地主妾氏作妻子,但到现在生活还是十分清贫,况可能多次生育不成功,只有一个二岁大的小儿子,还常发抽症,他已有四、五十岁的人了,凌子山想:“他的出身好,但亦难有展作,难力小,又老实,在生产队长年累月干,包括补助工分,可以说分红最高。但因产值低,生活还是很艰苦,山区的生活怎样才可快改善,这里也还有几户很穷的人家,又有一些知青插队住在禾厂,看到他们的生活,凌子山亦觉自已有二十多元工资,还算可以过上一般较上游的生活。

    有一次,凌子山出到大队开会,《定期汇报》医生们,护士们都在为蔡组长看病。据说已看过多次,但凌子山也不说什么话,只看他们怎样给这位县领导看病,自已没有半句发言。

    还过意不去的蔡组长看着凌子山说:“你会中医!这耳鸣用什么药好,”他怀着治好的希望。

    凌子山也没有什么准备,想自已在此又非正式医务工作者,况揪斗刚解放不久,对于这样的红人领导,原有政治异见的人。确实是少说为佳的。也不可随便去和这种人开药治病。但他又有问到自已,只得说:“中医对耳鸣原因有较多种,肾虚耳鸣为多,不过肾虚本身又有多种原因,胡乱开药是无效的。比例,肾虚,土克水者乃胃对肾的压力,要补中益气升提才可以治,同病异方,不可一言而说清。”

    “你说得有理,这样吧!他们的药我已吃过多次,无见效,你就试开一方,看怎么样!”蔡组长很诚恳的要求说。

    凌子山他有要求,也真心实意,就把脉,脉象亦有中气不足证兆,即用补中益气去柴胡,升麻,加远志,砂仁,磁石,碎甫,叫取三剂。这里开过药方,凌子山也自回生产队去住,也?(精彩小说推荐:

    ) ( 铁笔判洪流 http://www.xshubao22.com/2/2979/ )

小技巧:按 Ctrl+D 快速保存当前章节页面至浏览器收藏夹。

新第二书包网每天更新数千本热门小说,请记住我们的网址http://www.xshubao22.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