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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山他有要求,也真心实意,就把脉,脉象亦有中气不足证兆,即用补中益气去柴胡,升麻,加远志,砂仁,磁石,碎甫,叫取三剂。这里开过药方,凌子山也自回生产队去住,也不多留片刻,况这个时间各人也不多说话,少闹个人圈子,意思都怕对方戒意。这个时候各人都似君子之交淡如水,都是我中有敌,敌中有我,故一般皆无什么很多言谈或随便聚合。
凌子山回去生产队已有五点多钟,天也快黑了。在农村间这个时候也正忙。一般家庭妇女要抽空搞些自留地工作。这个时候自留地分配还是很严,一般每人平均只准一、二厘地,有的更少,意思自留地多会影响生产队生产。只可种些疏菜之类,不可种粮食类,违者当走资本主义道路论处,每几年要调整一次,自留地数量,指人口的增减嫁娶,生死之类变动。
男人按规定要干完生产队的余留工作,双夏大忙,皆不得闲。如打禾,收谷,入仓,晒场收谷,登记,不少收尾事要干的。这些人的子女从学校回来要吃没得吃,目又困,有老人在家的,要六十岁以上才可称无劳,可打理给小孩子儿得饿着睡在凳板上,无冲凉,直睡到明天搞旧饭吃食后,去上学。这个时候也不少家庭作业,甚至不主张读什么书,无赶功课之忧虑就是,看惯了的自然现象。
禾场,晒场一片热闹,打禾的,收谷的,担禾把来堆放的,工序面很大,管理也严,不得中途回家,除了生产队分谷,私人没有任何多余粮食,也没有什么家私,衣服破旧不堪。穷富也没有什么区别,生产队管理人员,生活虽较为充裕,也只不过有一件好的的确凉(布名)外衣,一块手表,出门有单车,有衣车的就‘称三转一响’,指收音机。实际这类人很少。因为总然你有一点点钱,亦不易买到这些物品,单车,手表,衣车要凭证,收音机半导体的又怕拉上敌嫌,被子说收特台。因为人就是这样,你有本事的怕人推你下水,没本事的,又没钱买这些东西,故要有多种条件造就,很不容易。
在禾场打禾的人,多数打赤膊,一可节约衣物,二也无是电风扇,三就人人皆这样,也只穿牛头短裤,女的就是破衣服也穿长裤,外衣,戴地顶草帽,保护头发,打扮大多这样。
有时还要在战地会学习,工作虽忙,学习毛主席著作还要坚持,要传达会议精神也在禾场、禾坪传达。凌子山把今天会议精神传达,本来都是这么一、二句话,要抓紧搞好双夏工作,双夏工作重要,还要抓紧抓公余粮入库,夏种准备也跟上去,唱老调子。会说的加些例子,装腔作势。长篇大论,他们听不听,开会当休息,坐着总比干好,好在集体的工作,年头到年尾也做不完,也无人紧张这些工作。
这些话讲不讲,农民都是这样干,有时遇到歉收或有些灾情,还要讲愚公移山的精神,解决实际。公余粮不减,宁可少吃些,也要帮阶级兄弟过好生活,要救济国际受苦受难的未解放的人民,这些也是口头禅,其实交不交公余粮又是生产队的事,这里指少分了粮食也能无怨气,这个时候只可说少吃点,而除了集体工作,自已不能多干的。多干私活,能过好生活都是走资本主义道路,也是大忌,有时还要通过忆苦思甜搞典型,使大家穷得安心,饿得甜香。讲实话这期间日子,真正能填饱肚子,又吃得好的,实在是不容易的事,有吃也要节约,所谓把有的日子当穷日子过,都是常念的口号。
这里住的知青,工分也并不多,只能有平均口粮,他们生活不习惯,常外流到外面一段时间,见没有办法生活,又到回队里搞口粮,也没办法,对知青又有一些安抚政策,一般最少能有口粮水平分给他们,没有工分的,就拿钱来交,意思有牌价粮分配指标似的。只这种照顾,所以生产队也多了这些口粮水平的负担。
又一个礼科后,凌子山去开工作队的集中会议。这蔡组长自吃了凌子山药方大大有效,心情很好。恰这时生产队的蔡组长住户,刘四嫂发高热已有一个星期,原也只用这附近住队的人民医院钟医生,西医打针、吃药方法。这回又来求凌子山看病。凌子山还无打脉就看到刘四嫂坐在竹椅上,脸红有汗,发热不怕冷,也知她属伤署之病,即上去打脉发现也是浮散微弱,舌干,烦渴,用‘六一散’加减,叫服三剂。几天后回来问其效果,她说与凌子山所说一样,一剂轻,二剂好,三剂全愈的口断,令她心服,医生也感奇效。蔡组长也高兴‘荐贤有功’。
凌子山在生产队住了差不多四十天,双夏的日子快要过了。这生产队长姓曾,与凌子山已有所熟悉,故向他讲了这样的一件事。就是说凌子山现在住的这间房子,是一间有邪气的房间,据说夜间常有敲门的声音,故其主人不敢住,房空着只放谷物。凌子山来到,叫他住这间房子。在劳动过程中也有不少人不平的问:“你在夜间有无听到什么声音呢!本来不可安排你住这种房间,若我也不敢住啊!”
凌子山知这问话中有话,亦不便再问下去,因还要住,以免多一个怀疑而生产不必要的恐惧心理。
这个姓曾的东主队长说:“凌同志,这房子里,睡到半夜,若有人敲门,你不要采他,这都是邪气来的。”凌子山说:“我不采的,你放心。”凌子山听了也不多问,以此壮胆。但与日间别人所问印证有所符合,不过实在说,凌子山在这里确无叫过什么声音,原因不详。但又细想,这些讲法也恐不是无中生有的模风捉影之事,这些语言亦出在好心而非恐吓。
幸得凌子山不用在这里担惊受怕的住了。凌子山几次治病有把握,蔡组长心想:“这里的工作人员皆是医务工作者,对双夏贡献不大,文弱书生,干工作亦如挨日子,不如叫他们到边远山区,巡回医疗,看看新办合作医疗的工作。又可帮助他们提高医疗水平,反正双夏时间到现在也并不长,对这些医疗工作者又可多联系贫下中农,又体现政府对农民关心。接受工农兵再教育,
就这样,这些医务工作者集中起来分组下其它乡村,故凌子山也抽上来合入医疗组,这里有一个中大讲师级的钟医生,因老婆中请过港,原为双程,但过港后不回来,使这钟医生有香港关系而下放山区医院。这个人好学,见凌子山中医确实有治病把握,多次要与相交朋友,去掉了大医生级别界限,贯来中医无级别,那时也无中医大学校,且多祖传,带徒,多当职工使用,属非科技人员待遇,凌子山也不愿为医务工作者是其本心,以免在知识分子成堆地方,受岐视。钟医生文革后也过了港,
自少年要学医学,一则为发展弘扬祖国医学传统。二则要挖掘中医的真正精髓,验证中医是否真如鲁迅先生之语,中医是不是有意或无意的骗子。他到仙台医学校学习,可治真病,是否真有治病把握,(西医那时之厉害,实则西药之功)三则为自已养成身治病,以此济世救人和可以取得一定生活并可以此相交朋友。对中医治病他很严谨,而且还在医药部门工作经验在识别,销售,保管,调拨药材,方面都有所研究掌握,更为有幸深造的古文知识。更加上他有心学习推敲,总结,提升,应用掌握各方面中医经验条件。又广泛实践自会很快,有一定提高,这是其他医务工作者所无所具备的条件,大多数医者不药,药者不医,加上轮班诊治病人,非一竿子到底,西医更是,
这个时候,学者专家又要向工农兵学习,而在农村锻炼,态度有所改变。合作医疗是打倒城市老爷卫生部的。这里每位社员每月出一、二角钱,加上五分钱诊费,就吃药,打针不用收款。因而合医疗医生在这么小的经费中,喜欢开自采中药中的草药,有的甚至应付式看看。开些苏打片,安乃近,酵母片,B、1之类药物,那时还有氨基比林,百乃定,奎宁等常用针剂药,皆几分钱1支。除了要上送医院做手术,都要相当紧缩开支,因从无拨款和报销经费的,也真难做无米之炊。
故下到边区,高山僻岭中看病,不少人也欣赏凌子山这套,凌子山开的药一般一剂皆五分—七分钱,多则一角多钱。且效力很好,病者认为疗效高,合作医疗又吃得消。凌子山都有这样的经验,旧社会的人看病打脉可以不用讲,主要是因那时人患病无钱诊病,故都有一定规模才看病,医生容易把脉论症,而农民也一般有病的主症才看。不比干部职工,看病有时因不用钱,或要开大处方,或要请假故病定非问不可。凌子山看病一般可断出这些病者所要诉出的主症,这里又比西医那些有所独别风格。钟医生看到这种情况,实在也很羡慕他这套,认为西医方面也确实存在一定的不足之处,况这个时候西药短缺,针剂,片剂都是供不应术,西林之类还要凭条供应,况西药有不少条条规定的。用量还严格得很,合作医疗医生有些以扩大药量来治病,他们是毛主席提倡的医生,我们正规训练的医生,一定要以条条框框约束,如不照规定,出了问题,要算医疗事故,安乃近也不可超量,西林定要皮试看反应,这些都是很平常通俗的事,无可移越,听说有位省长某X,西林皮试成植物人一个月后而死,若非省医院,岂不成大祸。
中医中药用良付汤治胃疼,既好又便宜,特别对虚寒者,效力更佳,针灸也是疗效确切,有时头疼,胃疼,凌子山没有开药,只用一针或炙一壮立即见效,不到不服。
在夜间那些合作医疗的医生除了讲自已所遇到的问题和总结的经验,也多问凌子山这一套为多,他们说:“西医这些,技术高,价格贵在农村中也不实用,我们对这方面的技术也不熟悉。他们还说到一个故事,有一个合作医疗医生用的听筒无音反弹,县来的医生和他们借用发现他无音反应怎么诊病,他说做做样子,不听又说不曾看病,太马虎,有这个按几下,问问病,病者也满意些。反正我也不是高精尖医生,是赤脚的,没有穿鞋的,只靠祖传与经验,在以前是不能行西医的。就是看到大病,也无法可以靠听筒治好,要精心推敲,现在不少宣传还有在大医院治不好的病,回来合作医疗治好,这种事例虽是有的,不过这不是个个这样。凌子山自已回忆也有大医院治不好或难治好或很贵才可治好,而给治好的或简廉治好的病例,其实这是特定的病,需要自已特制的药,世上总有这么一着的事。比如毛下虎,大医院的办法真不如土办法。有一个患毛下虎即颈背上生恶疮,用西林无效,土药却是很容易的事,用药贴一晚即可消除。凌子山曾治好二例住院重症乙型脑膜炎高热,愈后无后遗症,但他不敢说会治这种症,也可能是巧合,二位皆是他的亲人(当时十二岁)这是危险的病,确实大多数也为不可治全愈的,不可说会治脑膜炎,这也不可在家里治疗的。凌子山治过肺癌,肝癌,骨癌三种病的后期止痛,可以达到立止。但若真是个个能治,岂非可得诺贝尔奖金了吗!那有一方可治百病之事?也难有一个人会治好百病,自有成功率,也有失败的百分比的。故凌子山说我会治什么病我不敢说,我治好过什么病,可以说。一遇到病情,要严阵以待,主要是要认真对待,要总结经验,也要看特殊才有可能治好。
他们与合作医疗医生常在饭前饭后谈论治病的事,各有看法,互相谈论,都觉大大有所提高,现在中药短缺严重,这个时候,还宣传种好穿心莲。可当作四大素使用的讲法,十分风行。
这晚他们大伙在合作医疗室厅里坐谈,凌子山说:“中药我有所研究,草药我不会,也无把握,中药有中医提导,草药只讲秘方,没有具体使用方法,容易走入岐途。名叫绝招。”
一个合作医疗站医生说:“我多只用草药,反正为民间秘方,照本宣科,特别一些部队也出中草药小册子,用来参巧有权威百分百有保险,这种书所记,皆有后山保证,解放军的书,这个时候是很吃香的。所以不少单位皆这种书作参考,政治背景十分重要,人不行,连书也不可读,刘少奇的《党的修养》巴金的《家》、《春》、《秋》、等等,还有那些电影,小说,都不少含有毒素,不可读。不可看,部队是毛泽东思想的坚强阵地,自然有不少新出的东西,是有政治保证的,新出的书更好。特别是医疗上是关系人命,弄得不好,小的是医疗事故,大的就是阶级报复,或是权威流治部门的恶果,干什么工作都要慎重细心,毛报纸都要以什么报纸为准。
时间过得很快,工作队的工作结束,各回单位。凌子山分配在药材仓库当仓管员,这个时候的工作要是售贷,保管,搬运,验收,提贷。晒药,调拨,工作多,只有二、三个人干,工作多,人员少,但还是干得意快,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么辛苦。这个时间,没有解放的干部,还没上水,在农场,药场劳动。做那被人瞧不起的工作,这才是心情不愉快的事,每天有人要来落实材料,问话,写交待,累得你抬不起头。渺渺茫茫,不得了期。叫人无日安心,做不得好人,才真正使你心情痛苦。
这个时间还是天天学习,早辰三句话,早请示,晚汇报,还是经常开斗争会。这个时间提阶级斗争新动向,防止右倾翻案,、妖风,故一般虽已解放了的人,也不宜有什么翻案,只暂作不知,亦不写什么东西,听会多,少讲,少写,一次在药场有几个未解放的人因不知怎么被搞到一付猪肠,可能叫了一些职工干部去吃了,以后就拿这个其中一位老右派斗争,把吃了猪肠的干部叫上台批判他,其中叫个较为没文化的人带头,教他说:“这是筷子头上的阶级斗争。”把吃饭时讲的一些笑话捅出来。自此以后没再有人会合吃喝,无事亦不共间谈什么,各人在房间独坐,相遇只经点头打招呼。在食堂吃饭叫食不言寝不语,以此少惹麻烦。阶级斗争的学说又说了,各人就要有所警惕,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要搞多次的学说,骇人听闻。这次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又无结束之期,毛主席又说教育要革命,学制要缩短,理工科大学还是要办的。以后那些读文科的人就十分散漫,大学又无正式复课,到这种地步毛主席又讲,我没有说文课不办。社会的办学校,其实也是一种训练民俗民心,又可拖延就业和安排事业的接纳次序,人群涌跃是社会的压力,有时还会配成大患。
干部多了这么多,毛主席又提出吐故纳新,虽然言辞是指中国共产党员,但毛主席的话,放之四海而皆准,故又从农村选取拨一些青年,经过到农村锻炼,分配到各个单位培养,叫做新鲜血液,又叫接班人。药品公司也分配了上十个名额。这里的老干部,实际是曾揪斗过的干部,要送去干校。所谓干校就是农场之类的单位。詹卷永与那一伙已解放的干部皆送到干校安家落户,凌子山是职工,不用去干校,还是在仓库干那工作,这时也有不少人幸运不是干部,不用离乡别井到一百多里路外的边区劳动学习,还扬言要自食其力,永远不离干校,不题工资,后来也因种种原因,没有这样实行。(内边可能有争议)
就这样使不少到干校劳动的干部,包括老师们皆一样,不抓粉笔头,要抓脚锄头。干农村似的工作,叫他们老年出家,十分难做习惯。他们各人到各的单位报销费用,工资也由原单位付给,(或指定单位)不过各单位也很乐意这样做,从无怨言,免他们回来干忧。
不久医院与药品又分家,不叫医卫七一委员会,因医院缺药药品拿,不利管理、当时听说,经济分不清。另设立药品公司革命委员会,新调来一个原商业局副局长亦揪斗过,初解放出来的朱元来当革委主任,叫股级待遇,因他原当过副局长,格局较高,也就自然可以提高单位的身价,但他原来因被揪斗过,这时那种红色派的人总对他怀疑有对立,他一有动作,这红色派的人总讲他报复行为,特别是廖运仁一伙,常常到上面奏火,打小报告,使他也十分难为情,工作不好开展,比方一次因有20平方左右。一小间房子是危房,泥砖土壁,故拆去、因为一共才二十多平方,又因一时搞不到木材盖瓦(木材要林业局批)故打成水泥瓦面,中间仍为原木板楼,这时又有一阵向领导提意见的风气,每人要写好几张大字报,人们也为了安全起见,为了完成任务,大多数都写领导的侈奢作风,写这改成小洋房的题目:折去土房变洋房,故那个时候,水泥楼是十分起皮的。也说明那时领导要做什么事还不容易。
1969年冬,凌子山又被抽去支援山区的宝山开矿,搬着行李去住下来,为了工业按年度完成任务,各行各业都抽人支援工业的年尾扫尾工作,工作上虽有些形式,但不用多付工资,工业上不会增加成本。这些人不用报酬的,来做工,回各单位领工资,每期二个月,一共轮了二、三班,完成了任务才告结束。
在宝山开矿时,也主张所谓关心群众生活,保护群众革命热情。故这开矿的同志间,有一些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常常有吃苦在前,享福在后的体现温情,冲凉时,帮人打水,在劳动中似乎也有争着干的。到夜间学习,他们又讲讲自已日间表现,使人听了很觉肉酸。凌子山对这些都不是很喜欢,人是无私的吗?不怕苦的吗?永远也不想前进的吗?这种生活就最幸福了吗?果然,这宝山地带种地瓜很快长大,禾米就低产。每时都养有一些肉猪,这个时候向上打个报告,宰几条猪慰问这些免费人工,上面规定还要他们按牌价交回肉价。风气是这样,不白吃别人的东西,有钱能买到肉吃,就是十分幸福的了,赚了差价。
运动就是一环接一环,现在又来一个反多吃多占,对有贪污现象的情况要自已交心,自动垫款,才是真正的斗私批修。
有一个卖咸鱼的职工,她是解放前参加游击队的,因为没有文化,故无坐办公室,只是一贯卖咸鱼,他的口甜,吃苦耐劳,每年皆评为先进,部为省的先进工作者,学习榜样十分吃香。
这个同志叫李霞碧,她爱人也是老革命,本来她是很红的,不过他也有失策的事,这个时候私人不能建房,他又贪了便宜。因为土地在这时价值低,她有咸鱼供应权利,不少人要巴结她,故有位乡人一间破屋,解放前皆传达室说闹鬼的,无人敢住,她就可利用一些关系,买到这房子。又加上拆建改装,又成了这个时候的私人时髦房子,因而闹了一场很大的风波。做安乐窝,革命意志衰退,是新生的资产阶级的分子。故组织了大批人来参观她的房子,做反面教材,既然有了参观,就要打她落水,先从寻找她贪污方法落手,才是最易搞的,这时因人人要过关,斗私批修。所谓常在河边站,那有不湿鞋,凡是干部职工,人人过关。比如你用公家一张纸,一个信封,寄私人的信,都可以检查,卖熟食的,每天喝一碗肉汤,也要计钱,一年三百六十天计,经几年,都可以有数算,历历在目。
而她卖咸鱼,诬她短斤欠两,又是班长,有售贷权利,十年八年来计,也算到她不得了。有可能算到几千元,也就要算到她买到的那所房子的价值,才算满意,钱啊!钱啊!斗私批修,就要交心,把贪污或多占的钱退出来。一般人,无房子的可计几十元,一、二百元可算数,不再迫究。但有把柄的,不易过关。既然人人要过关的,干脆讲讲这小小问题,也乐得不会她大错误。不少人为救简单,晚这样讲。但也有人任你怎么压力,他就是一文不拿。亦没有办法。这李霞碧就不同,你有把柄,天天斗争要她交待,她也是老运动员,又是老模范先进,可经说经历不少风浪,怎么会怕这些运动!她也斗过不少人,幸得她又无文化,又还是模范共产党员,人人知讲了也可翻案。没有什么文字根据,对她还是没有办法。这次运动确实斗氏争了,不少是过去的红人,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不过也要讲实话,到运动后期,那些捕风捉影承认出来的,一般人也会否定翻案,因为只要承认到几十元,一百元,每月扣五元,也要扣上一、二年。这时干部职工多数工资才二十多元啊!
这次运动又不了了之,总难落实。有一个糕子的职工被打成暴发户。只是他一下子买了二、三张棉胎,且买了一顶新的蚊帐,因为斗他总一言不发,被斗得死去活来,搞到不少人买棉胎也要夜间去。怕见到熟人,家中用时,也要用旧被单,以免射人耳目。斗争他的说话是一个原理发工人,现为企业纠察队之类人员,对他斗争时说:“还不是暴发户吗?一下子买了三张棉胎……。”究这是否是事实,又是谁人告他买了三张棉胎,也就很难说的了,总之这个时候的人都要互相防患。
运动也是停停打打,一时又说不要扩大化,干部职工大多数是好的,或比较好的,但一开展运动,又说不能冷冷清清,斗争要激烈,对敌要敢控敢揭,上面也可能有二条路线,运动又说要暂停一下,斗争又有所缓和的。
过了春节,运动又要开展了,斗争又开始深入,各单位又物色去参加学习班的人。凌子山又被叫参加学习班,也不知又要讲什么事。
凌子山去学习班,又要隔离审查,不得回家也不得外出,他又要准备起码要忍着听骂一个星期。一般因学习班人多,斗争一个人高潮只大约十天左右。大会点名,小会斗争,真是无中生有,欲加之罪,何其烦多。你要忍声吞气。
这里搞了半个多月,学习班又放回单位看管,后又被禁闭在一间大厦的之楼的房间,完全失去自由,天天要写交待,但凌子山也不睬他们,只做聋子,哑子,呆子。这回也无公开斗争,以后才知是怀疑他在仓库有偷药行为,原因他拿过几个装药的包装竹笠回家去烧,说里面装有药,又白白给冤枉发一个多月。这次虽不斗争,但禁闭过了,还要在单位与几位同类项一起学习,名叫写交待,还是不得回家,行动没自由。这样又折腾了几个月,还是一无所有。最后工作队又做凌子山的工作,叫他承认贪污一、二百元,就是当迟到、早退,误工的工钱,这样早日解决问题,不要再拖尾巴,凌子山总不理睬他,最后还是一分钱也无搞到,又是一风吹了。
自然这时他心里也有过承认一、二百元。早日开除,退出,免吃这些窝囊气。还是忍得一时之气,免得百日之忧,还是忍了下来。运动又要扫尾巴了。这时药品被汇报得一大堆问题,副县长都来蹲点,带了一大帮工作人员进驻,没有的事,越搞越是清楚,无中生有,阶级斗争的复杂性,看不又无风起波涛,作不少巨浪。工作队只是住了一个月左右,工作队潜移默化地撒走了。
这不是那一个单位的事,这也并非典型,司空见惯,普遍如常,叫人实在可忍熟无可忍,运动一过,还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你向谁有怨气,还不是一句话:“正确对待。”
况且运动也有对事或对人的偏重,有一个一贯表现好,又是红人,在1960年时保管糖精,一下子失去二十多包,当时一包可能重市斤,能抵上千之高价,那时糖精当糖使用,因而是糖专、专卖。这次也说要查要案,大案,对这个保管糖精的陈显点名落水,说他当时无外盗迹象情况下,不见了,是监守自盗。但他总说不知去向,也无看出有某它下落地方,对他斗争亦很形式,以后又是没有查到什么,当作弄清问题,对他的怀疑下了结案处理,看来是领导信任的人,好说些,若成另者,非坐牢审查才怪,迫、供、讯的苦头,就会给他赏赏,这和那卖糕子,出身私方人员,买了三张棉胎相比,斗争程度都有天壤之别,这真是斗争因人而别,有何说的。
运动总是这样,到了后来也无什么落实。凌子山被分配工农兵制药加工厂做配剂师,这个时候有宣传草药草医风气,各县都可以成立制药加工厂,做些中草药制品,可由专门草药店出售,凌子山负责处方。但这个厂只办了半年多,又说要规范药厂,凡没有条件办药厂的,即要取消这类加工厂,个别县凑成制药厂规模,也上了马,凌子山又被分配搞药材生产。
所谓搞药材生产,就是发动农村的集体生产队,种些药材,以增加收入,集体,集体,种什么都难起,有的只领种药任务,报个亩数叫多种经营。没有药材收获,上面要求多种经营,人们都在生产队挨日子,工分值又低,怎么去多种经营!但口号震天,北药志移,南药供应全国。
凌子山想到工农兵制药加工厂制的几种药,是由他处方,如:利石丸、治疗肾结石。风痧丸,是治疗署症外感,还有局方的川芎茶调散丸,穿心莲复方制剂,(加苍术棉茵陈),黄柏小蘖硷,一时也成很有效的药物。凌子山从中也看到草药中的缺陷,长期有效是难的,他没有理论上的指导,随心所欲,疗效没有保障,在当时缺医缺药的情况下提倡的,也是必要的。
这次搞生产,提出南药供应全国,北药南移,口号真有气吞山河之势。不过是真有这种能耐吗,这时的药店,缺味顶方,十张处方,九张不齐,故拾药先要查处方,打√号,表示缺的品种,十分显遍,若只缺一、二味、就很高兴。提出上面那些口号,是人们所喜欢听的,人们都希望要发展药材生产,改变缺味,检药难的状况,药材生产是很重要的。
搞生产的程序是先开生产人员会议。拟出今年发展药材生产的品种,亩数,分布及要求达到多少产量,是一项比较吃力的工作,看看生产人员,又是多余编外人员,不是重要人员的办公室编制干部,或叫以工代干,人们还可不承认。
凌子山这次分配是种杜仲,黄柏等,木本药材,与二年生的白术,到黄塘小布村去发动。因为这项工作他没有搞过,幸好前时那个搞生产的干部也是揪斗过,共学习班的人,二个倒有些臭味相投。那个老干说:“什么生产不生产,生产队是这样的,种什么,也不一定有收,方式方法,搞对了就算,上面交带这样种,就教他怎么种,有没有收,新生事物,失败是成功之母,总结,总结就是。拿本资料来看,照字读经。反正种子种苗有银行代款买的,后来种十几年,多数亏本,直到无人敢种。
凌子山来到小布生产队,先看看以前种的药材品种,本来搞这种生产他也无接触过,但人们总当他是药材公司的人,什么都懂,都要问他技术,自这日起,他不能不学些种药技术,从书本上理解,中可以种的,真正要搞到收成,也并不简单,因不这不简单,因为这北药南种,水土之异,反潮流而搞。按过去说要地道药材,就什么差别,只在这个时候,没有正常的供应,只要药的名,也就是好了,实无人再敢要求正宗地道药材。
这个生产队长叫陈良,三十多岁,他对凌子山说:“我们这里是药材生产基地,品种多,又有试验性质,那扶持费,与试验费都要拨多一点给我们,生产的化肥指标也要搞多一些,要公道一些,不好少给我们啊!”
“这个自然,反正这些款我又拿不到的,要真正用到生产上。这化肥指标更是要落到生产队,我又没什么用,只要你们的生产搞得好,我就算工作做到家,真是要天时、地利、人和、要不搞不好生产,我的的辛苦就白费了。”
这时他俩人上到山上,看看药材,只见新种的砂仁种子已有发芽,杜仲苗有几寸高了。这里还种有元参,白芷,品种也真是多了一些,不可不承认。还在山上移有野生巴戟苗,但长得相当不好,是插条试验吧!还是劳民伤财,讲实话,生产队要种药致富,在这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比方药材中发现有病,就是要打波尔多液这么简单的事,没有十天八天,还轮不到这件事上。到病菌漫延,还抽不出空来用药,生产队的工作多,这时又拿不出那一点点钱来买这农药,如果凌子山不亲自看到这些事,实难相信,
生产队的财力,确实是很少的。有些生产队长头脑发达的,还会在社会上,上层单位作些活动,信用社借点贷款,在供销社搞些物质指标,在上交的任务上减些负担,来去就差得很远。如果直直白白的老实生产队长,真是生活困难到不可形容。他们自已的生活都相当紧迫,那还会把全生产队的社员生活搞好吗?
这日凌子山因闲着,行走间,看见上次与自已同囚的彭福,在这里做衣服的栽缝师,便问他:“怎么你会又在这里,很久没有见到你。”
彭福说:“那次我们同囚回县,回去捆打,吊斗争,手都差些吊残废了。用伸筋药,手无力,幸得以后又想到缩筋,用酸醋温浸办法治理好了。这回我被安排落户插队,就是安到这个生产队,我又不会耕田,还是做车衣这行,每月要交生产队一些副业款,他们算工分,计出报酬,即交一元,最多计二角钱值一个劳动日的工分。居民变农民,城中都安排不少人下乡上山。本县的到乡下,外县也有安排来本县,”毛主席说:“他们都有一双手,到农村去,大有作为,反正都要下的,怎么赖也赖不掉。”
“是啊!到生产队安家落户,不在城里吃闲饭,是这个时候的号召。”凌子山说。
这时生产队也来了一些人在这里坐谈,都觉得城里来人新鲜,安排落户,生产队有接收插户任务,同工同酬。初来时,大家都还很客气,感到县城的人要来到乡下求他们安排,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有光荣感。别人都来落户,何况我们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生活,还有何说,在这方面来看,也巩固了农村阵地。这里的青年人,从事农业也很心安理得,上下交融,各相鼓励。
这个生产队还安排有一户广州来插队的一家人,生产队还帮他们起一间单房,约有三十平方,口粮分配,从这个乡镇来论,水平也是比较高的,从良心上说,县,社的领导,从心底里还是有照顾他们方便,问题插队的人多,要照顾也不能那么全面的了。城里的人有另非一套生活习性,又是到别人这里生活,不但客气,且要想些拢络人的办法,故凡这些人的住地多数也成了人们空闲坐谈的地方。就是生产队长也多来坐坐,喝些茶,也有的似乎是大大恩人自居,多方照顾,总觉不但落实了政策,又有格外施恩的护荫。当然这个时间是没有敲诈的,主要大家都穷,要求也低,多以好语言即可。
在药品革委会改革名称前,还叫革命委员会,大成立公司的系统归属。叫财贸革委、商业、供销、银行、工商等财办领导单位,都在这个系统。这个时间以反贪污,多吃多占运动插曲。恰巧这个公司的一些揪人的工作人员,当时胜利充满头脑,吃了些制药用的面粉,糖,又吃了些药品中的果类,如枣子,柿饼之干鲜果品,也是为了整肃。其中一个职工一计算,合起来也吃了上百元的价值,便也斗争几场,作开除处理,遣送回家。后来这位职工,回家养猪也赚了些钱。1976年后也落实政策,收回单位,办了退休手续。
有一些干部要落实政策,没有什么错误的人,又是中层以上干部都会先到这些单位当领导。恰这时革命委员会只以行政以上局,县的机构才这样称,其余又要改为原名如公司,或什么厂,又称经理,厂长,药品也不例外,改为药品公司原来当主任的又要称回经理。
不过这时又来一个反沟联策反运动。内容很多人不知,只见街上挂有这么些横额写法,单位作报告要深挖出暗藏反革命,也要人人写交待。人们也学乖了,只不作声,也无动静,不久也听不到什么消息,也无结束的话,不知不觉也无下文。运动也是尾声,也无追查,也无派工作队,人们对主动也听多了,还有什么说的。
专案人员是比较忙,揪斗人员每天每时交待,指东指西,叫你天南地北去落实,你找他落实,他找你落实,热闹非常。
没有解放的走资派,都要到门市或比较苦的服务部门去帮手干,接受群众监督,要改造思想,改变世界观。不单单当官做老爷,要向群众学习。有些职工也很调皮,故意叫这些下放来的领导干苦活,且很挑剔。这个老法院的领导姓廖,也很诙谐的说:“不要那么紧张,我是来接受改造,并非来从此业,你抓的是厨师工作,抓锅铲的,我是当官的,以后还是当官的。”这话当时有人拿作笑柄,总认为他说的话是没有根据的,这样的下台干部,怎么还会再当官!还以为他讲神经话,妄想的。
真是不错,这个干部,不在三年后,在干校也下放了很长时间,以后公、检、法又分家,专业干部又少,不少老政法干部又回原单位,说也凑巧,他真正管复原职,还变为主要领导,真是他说的,抓锅铲的还是抓锅铲,当官的还是当官,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闹了好几年,不少搞的什么名堂,最后也全是白费功夫,有的讲揪斗,吃不消,自杀身之者,就十分不值,坐牢的也还会放回,回乡的也还回单位,管制的会解放。死的虽也补工资,平反昭雪,但生命只有一次,菲菜割了会再长,人死了,就永别了。
城里工厂,单位是低就业,低收入,面大也不能再容了,人群多,麻烦事也就不少,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这段时间,上的人不多,用不上人的又多,毛主席号召知识青年,到农村滚一身泥巴,乖的就先作报告讲用,大吹大擂又成了新的英雄。这些人又成为一个地方的学习榜样,戴大红花,敲锣打鼓专人护送下乡,也真有些光荣感。
因为有了开头,一批一批的动员,一批一批的发动。有看到大势所趋带头报名的,有哭着说原因不能去的。残废, 有病就是这个时候的借口外,都有所强迫,并非自由的去不去的问题,而是做工作,通一批就送一批,没有商量的余地。有领导说情的,有父母哭闹的,有去避风走开的。五花八门,各有各的看法,也各有各人的办法,各人各人的路子。这个运动也一直拖延几年,一起一伏,总是不断的发动。况城里什么工作也不安排,就是安排工作人员也在农村去招。那你看来,要前途,不去农村是不行的。不过有这种情况,有人事的,可自已选择地点落户。可能会有照顾,有的还可到附近生产队插户,总之除了务农,什么工作也没有可能干。因此这个时候人们都提起在107单位干工作。‘一’代表扁担,‘0’代表竹笠,‘7’代表锄头。?
第十七回
第十七回
凌子山脱险思事业 黄导演离队当农民
风波几起又复原,三翻四次闹翻腾。运动不断层层起,专案办公总连绵。今日斗争你落水,明时上台我当权。几多敌人同本类,更烦理论共谁言。云雨朝夕古今论,男女离合真假言。过后又悟本无事,笑谈过去空作践。
且说凌子山正呼救间,亦有一位是这次新安排招工的部队转业人员,游水是有本事,他不听当中一个人说,等他昏了再去救的谬论,立即上前拉着凌子山头发,往这边游来,凌子山也说:你放心,我不会拉你。这种是危险,但也是误会,幸各也免去了一场危险。据闻这里常浸死人,三日方可见。
凌子山回到旅店看到一本《金匮要略》还放在床前,心想:“我现在躲过一场大难也似乎要干些事业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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