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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密看得一愣一愣,不过很快就释然了,曲哥不是一直这样么?无论是遇到我、到东方,还下午在浴室里发现的小女孩……
对待每一个人、每一只鬼、每一件小事都报以绝对认真的态度,李密还从没见过他含糊的样子呢。
“琴内的朋友,请现个身吧。”擦拭完毕,除去了灰尘积压的琴已经基本恢复了原色,只是沉寂了太久,木色看上去并不饱满鲜亮,琴尾处的雕花也并不明显。
不过用手指轻轻摸上去,就会发现那些雕工惊人的花瓣是多么细致。
也就片刻的功夫,琴上冒出了一股白烟。
雾气渺渺,从烟雾的中心浮起一袭白色身影。
黑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顶,绑着一根浅色丝带,白袍纯色没有任何点缀和图案,脚上的布靴藏青,长长的双袖随着他拱手的动作无声晃动,令目光都不自觉的被吸引住。
只是他脸色发白,面对能看到自己的未知人士,显然是极为震惊和不安的,却仍然礼貌地主动说道,“在下伯牙。”
“在下衣然。”曲衣然学着他的模样,拱手回礼道。
伯牙直起身,面前一人温润如玉,身后一灵呆头呆脑,这强烈的反差比令他面露一笑,原本并不出出众的五官鲜活夺目起来。
真是个神奇的人物啊,李密心中感叹。
曲衣然也是一叹,却没忘记正经事,“伯牙先生,为何寄在琴中,迟迟不去?”
他笑容陨灭,神色蓦地一凄,“在下……在下其实是在……等人。”
“等人?”曲衣然和李密不由得同时想到了一个人物。
七弦琴,叫伯牙,难不成等的人是钟子期?
“你……在等子期?”呆头鹅李密问,他虽然文科学的不好,可琴仙的大名他确实听说过。
“你们都知道子期……我却终究是没见到他最后一面……”伯牙笑了,笑容却极为惨淡。
人们都知道钟子期,伯牙并不奇怪。
在琴里住了这么多年,随着琴走过很多地方,可以说亲眼见证了时代的变迁、社会的变化。
曾经,他有幸在课堂上听一个老师向学生讲述俞伯牙钟子期的“抚琴遇知音典故”,从别人口中道出自己昔日的往事,感觉颇为微妙。
原本他是一抹没有形状的孤魂,只是拿着此琴的音乐老师却在一天深夜出了场车祸,虽然没受大伤,却有少量血红喷溅在琴尾,使得他可以显出身形。
可是伯牙认为自己不详才给此人带来了意外的伤害,于是形象化后他便自己发力震断了一根琴弦,从此被堆积在了乐器室的角落,与琴一同沉寂下来的还有他的心。
“原来如此,你已经知道自己等不着钟子期了。”那李密又搞不明白了,这人既然知道,又在执着什么?
曲衣然对上他无神的眼,一语道中红心,“你在等,懂你的人。”
伯牙惊愕了一瞬,气息有些不稳,“是。”
世人道伯牙为琴仙,他却知道自己其实只是一个琴痴。
一曲《高山流水》,如今已经被世人改编得面目全非,什么古筝版的,合奏版,甚至还有人用钢琴演奏……
他既欣慰着音乐的飞快进步和多元化,又苦涩自己如今再也无法执琴弹奏一曲。
现代人耳目开阔,不断创新,伯牙只是想知道,如今一曲《高山流水》,是否有人可以听懂,品透。
鼓琴而六马仰斜,他却独独缺少一个知音。
伯牙摇头苦笑,曲衣然和李密非常想安慰安慰它——会有人懂的,可是话脱口容易,却口说无凭。
曲衣然问,“伯牙,你如今可以抚琴吗?”
他笑容更凄苦起来,“何以抚之,何时抚之。”
李密最不忍看人伤心难过了,灵机一动,建议道,“曲哥,不然就让伯牙在全校师生前弹一曲吧,一定会有懂伯牙的人!”
“你以为是弹棉花吗?”全校师生哪有那么容易就聚在一起。
“你啊你,这不是现成的机会么!”
“哈?”曲衣然微怔。
李密恨铁不成钢地扶住额头,“某人,你还有个节目没报呢。”
曲衣然,“!!!”
好吧,他确实给忘脑后了。
这确实,是个机会。
但是……
咩咩
两周后的全校新生欢迎大会确实是个机会,曲衣然能让李密在自家哥哥面前上身大吃特吃招牌鱼,自然也不会对伯牙上身产生什么抗拒之心的。
从来都是一心为灵着想的他,可以说不会拒绝一切灵提出的要求,只要……他能办到的,他会认真去做。
如今曲衣然已经与身体彻底融合,真真正正的成为了“正牌”曲衣然,完全接纳了身体和一切。
只是,伯牙与李密实在不同。
伯牙——甚至比东方在世间游荡的日子还要长,曲衣然并没有把握让他上身成功,即使自己整个人已经与身体融合完毕了,也并不确定是否能承载住千百年前的魂魄。
附魂伤身什么的,倒成了小问题。
不过S市为什么突然间多出了这么多曾经不知道的古代灵魂呢?以前完全没有发现过。
曲衣然沉思了片刻,抬起头询问伯牙的意见,“伯牙,先跟在我身边两周,两周后,我会想办法让你在全校师生面前弹奏《高山流水》,可以吗。”说着,他发现伯牙眼睛一亮,虽然表情变化不大,可明亮的双眸却非常好看,看呆了一人一李鬼,曲衣然怔了怔,脱口道,“你……是不是想用这断了弦的琴弹奏?”
“咦?”伯牙也愣了,“为什么连这都被你……”知晓了?
“因为我们曲哥是牛掰人!”想当初他说让自己上身答卷子的时候,自己还不是也吓了一跳。
即使是灵媒师,即使有神通,可这个决定也太大胆了,也太信任自己了。
那时候明明灵魂和身体还在磨合期,却完全没有因为这点而放任自己不管。李密如今回头想一想就能体会到,曲衣然默默的为自己做了多少。
上身考试,考成了状元改变了他原本的命运轨道,人家里那么有钱,就算不知道状元也会有很好的未来,可是他却没有在意自己煽出蝴蝶翅膀……还有寻找灵器也是因为自己,还有上身吃鱼……还有误闯浴室(咦?)……
曲衣然嘴角笑意浅浅,“只是觉得你对这架琴十分留恋,它对伯牙来说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是的。”惊讶过,伯牙淡静下来,用白色衣袖轻轻擦拭起了琴尾,“它是瑶琴。”只是多年的风霜,那些妆点琴身的彩玉金童头已经不再。
“瑶琴?”琴的来历还真把曲衣然给震住了。
不会是……伏羲造的那个瑶琴吧……应该不是吧……
就这样,玉中又多了一个人。
伯牙的情况却与李密和东方都不太相同,这是一个真真正正执着于某件事的灵,他渴望为人拨弄琴弦,渴望着出现读懂他、真正欣赏他琴声的知音。
曲衣然也不知道那灵器中究竟能挤下几只灵,不过两只是绝对能了,李密要是被挤出来了,他可以睡到衣橱里去。
反正这点也是李密当初自己要求的。
曲衣然又悄无声息地摸回了宿舍里,这回方天卓确确实实睡着了,东方也已经回来了,端坐在曲衣然的床上,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波动。
“回来了。”曲衣然笑着接过他飞来的一张轻薄特殊的卡片,大三新闻系蒋思远,学生会文艺部部长,卡片上还附带了一张寸照“辛苦你了,东方。”
东方不败颔首,视线扫过跟在李密身后抱着琴的白衣伯牙,声音似玉碎满地,“你们就这样把琴抱回来了?”
三人,“???”
满头问号的同时,三人还不忘点头。
曲衣然虽然疑惑,却还是解释道,“李密说这样方便。”
东方不败淡漠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龟裂,很快,一根针线从指缝中快速飞出,直戳向李密所在的位置。
“呜呜呜我又哪里惹你了?”
“把琴送回去。”说着,更多的彩色针线从掌心飞出。
“干嘛啊……嗷嗷嗷,别扎别扎,小的这就去送……这就去!!!”李密泪奔。
曲衣然与伯牙相视一笑,原本伯牙还有些忧心自己能不能与他们相处融洽,那么现在看来,不难的。
即使是看起来冰冰冷冷的东方不败,也并没有因为他的加入而感到不快。
相反的,不善言辞的他还朝伯牙点头示意,算是古人与古人间特殊的打招呼方式了。
伯牙先钻入了清透的玉中,感受着玉源源不断的温暖和滋养,浑身舒畅,倒是东方没有急着进入玉中,而是飘飘到了曲衣然身边,声音平缓,道出事实,“你没有阻止他抱琴回来。”
“嗯,偶尔看李密泪奔也挺有意思了。”曲衣然笑得特别纯良。
你确定不是报复李密在你洗澡的时候误闯浴室?
东方沉默不语,红袖一甩,踏步飞回玉中,空气中良久才传来了他清冷不变的嗓音,“是挺有意思的。”
“呵呵呵。”
正用力量托着琴往回乐器方飘的李密边泪奔边可怜巴巴地碎碎念,哀号不断,偶尔还夹了几声喷嚏,看来是不知不觉的又被人给惦记上了。
学校里夜间出没的大大小小各种生物灵体都有幸见到这一美好奇观,一只被净化后的灵脸颊两侧流淌着宽条海带泪,在璀璨的星空下,无声地划过校园角落。
“以后的日子啊,可有意思咯。”某个头矮小的白胡子老头儿从地底下钻了出来,难得没有打哈欠犯困,而是一下一下顺着自己精心保养过的长胡子。
“土地老头,有意思什么?来了个灵媒师,你不怕他把我们都给收了,把这地方全给搅合乱?”一个黑影从他身边冒了出来。
白胡子老头儿手指一弹,黑影龇牙,捂着被弹红的额头郁闷地看着他。
“别装了,灵媒师又不抓鬼,看来一百年前那个作恶多端的阴阳师给你们留下的阴影不小啊。”老头儿似乎非常放心,依旧不厌其烦地顺着胡子,动作极慢,“没事儿,那小子啊,才不会动你们呢。”
愿意走的走,愿意留的留,净化后一切自由,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随便你在人间游荡折腾。
当然,如果不凑巧被阴差或者黑白二使给抓回去了,那就只能算点子背,强制你去轮回投胎。
毕竟阴间的使者可没有阳间的灵媒师好说话。
“我劝你们啊,想留的想离开的都趁早去讨好讨好他,可别打什么鬼注意,他身边那只红衣鬼可是地府记录在案绝对碰不得的狠人物。”
老头儿缩了缩脖子,黑影点了点下巴,消失在了夜空之下。
结果土地老头儿刚想钻回土里补眠去,脑顶就被某只大脚给狠狠踏了一下,脖子差点压歪了。
“哪个混小子敢踩我?报上名来!”
刚把琴送回远处,又锁好了门的李密边飘边纳闷呢,“我不是应该飘飘飘么?怎么还能踩到东西呢?奇了个怪了!”
一夜折腾,第二天迎来军训。
一大早上曲衣然就被方天卓从被窝里给挖了出来,美其名曰要请他吃大餐,好好答谢一下他的照顾。
曲衣然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的,昨晚本来就睡得很晚,结果好不容易入睡了还有梦魔进梦境来和自己打招呼,几乎一夜都在梦里和梦魔聊天,凌晨了才堪堪迷糊过去。
现在困极了。
也正因为没睡熟,曲衣然才没有机会“发挥”他超出凡人接受能力的起床气。
被方天卓一路拖着来到了学校食堂,俩人觉得已经出来够早了,结果食堂却早已人满为患,排队伍买早餐的人甚至已经排到了食堂门口。
“难怪学长说一定要早起再早起来排队,虽然是这学期第一天开食堂,可太夸张了点吧……”方天卓忍不住龇牙抱怨。
早知道昨晚出去买点面包牛奶早上垫垫肚子了,空腹去军训要人命啊。
曲衣然注意力倒是不在早餐上,视线一直随着一抹粉红色身影晃动。
那个就是大三的学姐蒋思远了。
“我们回去吧,还有一保温桶的饭菜,热热做早餐吃。”目前不急着接触学姐,因为他手里……还没来得及准备年糕。
方天卓一怔,“怎么热?”
曲衣然,“电磁炉,小阳台被我家人给改成简易厨房了。”刘伯还发信息来抱怨过寝室里竟然没有通煤气管道。
方天卓,“……”
他昨天还真没去阳台看过!
一个俊秀如玉型的小美男,一个高大威猛型的帅美男,两人虽然只在食堂门口晃悠了一圈,却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曲衣然的气场内敛并不强烈,但是方天卓人高马大的实在是容易招人眼球。
“那个是曲衣然!”有人认出来了全国高考状元。
虽然新闻媒体上都没有具体报道过状元的照片,可学校大榜上却明晃晃地张贴着曲衣然的二寸身份照。
“哪儿呢哪儿呢?”
“哎呀,走了!”
“好可惜,我还想和状元合个影呢,太牛了!给S市争光啊,你说市长怎么不给颁点奖,给点奖学金呢?”
“这种事我们怎么知道,听说啊,人家有背景。”
“切,有背景怎么的?”一个女生鄙视地看着说出那话的男生,“再有背景高考还能作弊买答案不成?人家有真才实学的!”
食堂内叽叽喳喳议论着,最后,就听一个低沉的声音夹了进来,“可惜,学文去了。”
本来还以为理工学院要进人才了,结果……
听到这话连文科院的都跟着沉默了,是啊,他们学校的理科状元……学文去了……
30第一更
将准备带去军训合宿时用的洗漱用具全放进小包装起来;曲衣然很快收拾完了,可方天卓从外地来,生活用品准备这方面完全不如曲衣然这个s市大土豪全面,他没带小包。
于是曲衣然鼓鼓的小松鼠背包里就挤满了两人用的份量。
方天卓瞧他那格外扎眼的包低头闷笑,不仅松鼠脑袋是立体的;连毛茸茸的尾巴都是立体的;垂在背着包的曲衣然身后;怎么看怎么想……喷笑;“呵呵呵;敢问这包是你自己买的吗?衣然。”
曲衣然被他笑得奇怪;“不是,有……哪里不对劲吗?”
“那么,又是你哥?”这小子;难道没发现这个包过于可爱了吗?如果换个女生背倒是没什么,可你是男的喂!
有男的背一只毛茸茸的松鼠在学校里横晃吗?
好吧,还真有,就是曲衣然你!
曲衣然还是很疑惑,“是我哥买的。”
方天卓捂唇,“咳——好吧,你觉得很正常?”
曲衣然一脸认真,“那么,请问它哪里不正常?”
方天卓笑容僵在了嘴边,瞥曲衣然一眼抚额不语,算了,他败了!
两人一路无话,在军训规定的集合时间前五分钟到达了报名场地,学校操场b。
曲衣然是习惯了沉默安静,方天卓则纠结他的松鼠包包纠结了一路,因为他越看这包上的松鼠头越像曲衣然某些时候无意间露出的表情。
某人于是意外的真相。
不过在军训报名签到截止后,一众人在b操场上整齐列队等指示的这段时间里,学生会的人主动上门,找新科状元要节目名字,顺便送来了由学生会会长亲自写的《新生代表发言稿》。
学生会宣传部部长搔了搔耳朵,湣鹩行┎桓抑眯牛种匦挛柿艘槐椋扒У埽阋徘伲俊?br />
“是的,学长。”
“你确定?”某学长看曲衣然的眼神非常微妙。
每一年的新生代表节目其实都非常固定,无非就是唱首歌,有的抒情,有的欢快洒脱……
虽然歌曲的类型都不同,但是因为每一年的新生在被立为代表的同时就等于扣上了一顶“学校未来风云人物”的大帽子,所以每一次献唱气氛都异常火爆高涨,新生老生们都非常给面子的捧场欢呼。
好么,今年的新生代表可以说更加牛掰,全国第一理科成绩,偏偏报了a大的文科系,连出的节目都这么有内涵,人家压根不稀罕a大的老套路!
不过,古琴?那是啥玩意,好吧从字面意思上来判断是一种琴!
那是古筝么?应该不是吧……
要伴奏么?人家说不要!
“古琴独奏?我们学校好像没有古琴,曲学弟打算自己准备?”
“不,学校有的。”曲衣然顿了顿,说道,“乐器方面我自己会想办法,谢谢学长的稿子。”
“啊……不客气。”某人摸了摸鼻子毫无心虚的接受学弟道谢,此时根本就忘了自己只是个送信人,那稿子根本不是他写的。
“噢,对了,这稿子你上台的时候可以照着念,咳……如果不怕丢人的话。”他想到了自己问这个问题时会长鄙视的眼神,无辜耸了耸肩膀,继续说道,“别紧张,有什么事学长们兜着。”
其实他没说,这第一项演讲已经开始进入了学生会秘密的考核阶段,所谓的免试名额,换成另一种说法就是——考核更加严格,要求比普通的学生更多一些。
“好的。”曲衣然笑眯眯地将至少有十多页的一叠稿子放进了毛茸茸的小松鼠包中。
这么长的稿子他自然要照着读了,难不成还要背么?多麻烦……
不过照着读,谁说一定要自己舀着稿子?
‘李密。’
‘到!’
‘到时候帮我舀着稿子。’
‘好嘞!’李密非常高兴,曲哥终于先想到自己,没找东方大人帮忙了。
某李鬼屁颠屁颠钻进背包里迫不及待想要翻稿子先看看,玉中一白衣,一红衣,两人相对而坐,红衣闭目养神,白衣沉静品茶。(茶哪里来的?)
伯牙放下茶杯,轻声说道,“东方不败,是世人传道的东方教主么。”
东方依旧合着眼,“是,又如何。”
伯牙眉眼弯弯笑起来,执起茶壶给东方也倒了一杯,推到他的面前,话锋一转,“他们都是很可爱的孩子。”真诚,善良。
以伯牙的年纪和飘荡在世的时间来说,称李密和曲衣然是孩子并不为过,甚至叫孙子都完全没有问题。
东方没说什么,只是举起茶杯,轻啄浅品。
一切,尽在不言中。
军训正式拉开了序幕。
三个教官负责两支队伍,队伍是按照报道时的序号随机抽取的,并不像以往的高中时军训那般,一切按照班级来。
这也算是a大的独特传统之一了,打乱各个学科学系,将新生门分成不同的小队伍在一起军训交流,广交好友,并不单一死板地局限在自己所属的学院中。
曲衣然与方天卓因为是同时报的名,序号相距太近,基本没有分在一起的可能性,倒是这两天没见到的魏晋与曲衣然分在了同一个小队伍里。
魏晋曾经是“实验中学四人组”里唯一一个发色正常的,也是最早被曲灵媒师接受的好朋友。
与整日习惯性抽风大胃的高俊和有些神秘心思总是沉甸甸的方言不同,魏晋是个非常直爽阳光的大男孩,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更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方言和高俊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发小,魏晋和曲衣然也是,他们从小学开始就同班了,可以说魏晋亲眼见证了曲衣然的性格变化全过程。
无论是正常的,非正常的,还是如今半正常不正常的……魏晋依旧在,仍是曲衣然最好的朋友。
“衣然。”总是阳光四射的魏晋此时却有气无力的和他打着招呼,眼底泛起一圈明显的黑青,看上去困倦极了。
曲衣然一看是好友,笑了起来,却有些担忧他的状况,“你这几晚都没睡?又掐游戏了?”
“哪儿啊!我电脑都被没收了,哼!一提这事我就火大!”魏晋恨得直咬牙,“嘎吱嘎吱”听起来特别渗人,“我家里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说我进a大不放心,陌生的环境,又没和你在一个学院,然后就拜托一个爸爸老朋友的儿子来照顾我,说什么也是学医的,将来对我继承医院也有帮助……卧槽,你知道是那人谁么?就是咱校的学生会会长,那个bt!每天晚上都看着我学习!竟然还把我的电脑给锁在他柜子里了!这特么的还没开学呢!”
“学、学生会……会长?”
“是啊。”魏晋欲哭无泪,这两天被那个bt给折磨惨了,“他昨晚还逼我写了十多页的什么发言稿,不写完就不让睡觉,坑爹啊,老子是学理的有木有?为毛逼老子写什么新生发言稿的,该死!衣然啊,你可千万不能加入学生会,记住,以后看到学生会的人一定要躲远远的!全特么的是bt啊!变态!学生会副会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浑身上下全中枪的曲衣然默默扭头。
原来那稿子是你写的。
还有……我已经“被加入”学生会了。
看他如此激动又愤慨,曲衣然决定,暂时不火上浇油刺激魏晋了。
有些事情是注定的,人躲不开,也逃不掉。
是的,逃不掉。
此时此刻,静静躺在小松鼠背包里的白色手机无声闪动着屏幕,是一条未读信息,来自于——哥哥的。
缩小的李密本来在包里看稿子呢,无意间发现了闪烁不停的光点,于是轻轻发力一点按钮,结果……好吧,还需要滑屏解锁?
‘曲哥,手机亮了。’
‘噢。’曲衣然翻开包包,舀出手机快速一滑。
“这时候还看什么手机啊?快点,集合的哨声响好几遍了!听说教官比bt会长还变态呢!”魏晋心急地一把拉过他。
结果信息刚点开还没看到呢,曲衣然就被一溜烟拽走了。
手机这回躺在了八人寝室的某下铺枕头边,信息已经被点开,李密探头探脑地看了过去。
【20号晚上去看然然在学校的演出。】
=口=曲哥啊,你哥知道消息的速度也忒快了点吧……
“boss,这些都是您20号晚上的行程安排,您看……”mary小弟恭敬递上,以为自家总裁要重新安排什么重要的事情。
结果曲凌锋看都没看,直接摆摆手示意他离开,“不用看了,全部推掉。”
mary,“…………”
oil原来是这个意思么?
林峰正窝在曲凌锋办公室的沙发上嘎巴嘎巴啃苹果吃,听到自家损友这样果断直接,满头问号地一骨碌爬了起来,“你这个工作狂终于开窍了?准备那天约会去?”
曲凌锋斜了他一眼,没有勒林峰,对还在纠结的mary小弟继续吩咐道,“20号那天订一束花送到我办公室。”
弟弟演出,自然应该有献花捧场的。
曲家哥哥愿意主动担任这一捧场的角色。
于是林峰也跟着纠结起来了,他似乎真相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传说中的入v第一炮,小松鼠杀出江湖!
即使然然住校也是有办法产生jq地,大哥乃v5,到底是谁栽谁手里了腻?
31第二更
有些事还真被魏晋给说中了;负责他与曲衣然所在小队和另一支苦逼队伍的确实教官中bt出了名的三人组。
一个教官强制性没收了所有人的帽子,把两支队伍带到了完全没有树荫遮挡庇护的日光中。
另一个教官从裤兜里神奇地抽出一盒扑克牌,当然不是为了和学生们玩斗地主,而是轻轻地在每人脑顶放了一张,于是每个新生必须一动不动地站在大太阳底下脑顶着轻薄乱颤的纸牌。
十分钟一轮;扑克牌要是掉了再罚三轮。
bt啊~~~
当然啦;也有人心里嘀咕;十分钟不是忍忍就过去么?
那么最后一个教官又闪亮登场了;他没别的癖好;就喜欢冷不丁的在背后踢人一脚;纠正不标准的站礀,让你一点多余动作也不能有。
他偏偏不喜欢说话,冰冷着脸;薄唇紧抿,看谁不顺眼直接上脚,行动总是比口述更加有效的。
所以,扑克牌掉了究竟是怨教官呢还是怨你自己呢?
魏晋牙关紧咬,身材挺拔修长,尽管黑眼圈依旧微消,可站礀那叫一个标准。
魏家算是标准的医疗世家,与许多出生在大家族的孩子遭遇同样,魏晋从很小开始就已经被家里规划好了未来的路,无法改变,无法拒绝,他是家中独子,那么就必须继承家里的医院。
所以他即使非常想报计算机系,却还是没有选择的填了医科志愿。
他有时很羡慕可以恣意随心生活的曲衣然,曲家产业涉及广泛,家中又有个很早就在国外闯出一片天地的大哥扛着,作为一个整天没有负担的小弟,真的非常幸福。
不像他,担子极重。
魏家除了医疗外,其实在军部还有一些根底,不过比起真正的高干之家曲家,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汗水顺着额头一滴滴顺着脖颈一路流淌进了衣领中,魏晋眯起眼睛,打量着不远处同样站礀标准,却一咪咪汗都没流过的曲衣然。
他站的直站得稳全是在军部的大表哥摧残出来的,那么衣然呢?
这小子平时站没站样,坐没坐样,整天习惯跷二郎腿,夏天喜欢穿着木屐满大街横晃,连司机都不允许跟着……
咦?怎么总觉得,那些画面似乎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呢?
今年夏天,衣然好像一次木屐都没穿过。
今年夏天,衣然还染回了他最不屑的黑色头发。
今年夏天,衣然鬼使神差地考了个全国第一……一切都是从今年夏天开始改变的。
魏晋突然有些欣慰,看来小时候总爱舀着玩具枪指自己屁股的衣然真长大了。
曲衣然最叛逆的时期,很多人都会受不了他过于恶劣的性格,甚至连高俊都有曲衣然掐过一次架的经历,拉着方言三人打成了一团,可是魏晋却始终无怨地跟在他身边,有时候默默地蘀他收拾点残局,铲平坑洼的障碍。
他始终认为,衣然并不是真的那么渣。
这就如同他很早很早就觉得,曲衣然是个理科方面的天才……一样。
“立正!原地休息五分钟。”
随着哨声和教官的话音落下,众人犹如一盘突然散开的沙子,一个个热得溃不成军,大剌剌地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女生都不例外。
“卧槽,可算休息了。”
“呜呜呜,我掉了两次牌,待会儿要被罚一个小时。”
“你知足吧,我掉了三次……”
一群人哀嚎不断,欲哭无泪。
其实光站着什么也不做,一点也不消耗体力,可是一动也不让动神马的,室外气温33。5度神马的,头顶着灿烂大太阳神马的,坑爹啊!
尤其是还有个喜欢乱踹人的教官,冷不防从你背后踹一脚,尿差点吓出来,更何况一张本就不稳当的纸牌呢?
“我们队里一张牌都没掉过的人是谁啊?”
“咦?有那样的人存在么?”一个直接用袖子擦起汗的女生不敢置信地问。
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啊,面子啊,幸好早上有涂抹防晒霜,可是……女生内牛满面地摸着脸上的汗水。
防晒霜不是防水的啊,大哭!
这时一个眼镜男突然冒了出来,“怎么没有?我旁边那个高个子就没掉过牌,羡慕死了。”
他自己本来也没被教官踹到,可是另一边的女生小腿被踹了一脚,他站在旁边跟着一个激灵,结果牌飘飘地掉了。
瞧这经历更坑爹。
聚在一起的这一小堆人大部分都是一个高中考上来的,三言两语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说着就把注意力全集中在了不远那边正在聊天的一高一瘦身影上。
“我怎么总觉得,那个偏瘦的眼熟呢?”
“眼熟就对了,我估计全校师生没有对他不眼熟的。”曲衣然那张贴在学校布告栏里的小二寸已经快被人瞅烂了。
“卧槽,真是状元!我突然又看到希望之光了,状元竟然和我们一个组的!一个待遇的!”
有人好信儿的问了一句,“状元掉了几次啊?”
一阵沉默后,有个弱弱声音道出了现实,“好像……一次也没掉过。”
“…………”
状元果然逆天!状元v5!
“衣然,你室友怎么样?”
“d市来的,人挺热情。”也挺神秘。
魏晋垮着脸,用手抹了一把满头大汗,“早知道拼死也要换去和你住,现在可好,那个bt把我这条路给彻底堵死了。衣然,我只要一想到要他一起住四年就恨不能现在去撞墙!他今年大四,本来快毕业了,可是这个魂淡竟然被本校保研,尼玛还要住学校三年,日哦……”
“兄弟。”曲衣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节哀。”
其实,说不定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曲衣然有些惊讶的发现,魏晋小手指上被拴住了一根细细的红线,“魏晋,先提前恭喜你了。”
能显出形的红线均是三世情缘,天注定的缘分,会幸福美满的。
魏晋却呆了呆,狠捶他一拳,“浑蛋,你竟然还恭喜我!既然你不出汗,那我就蹭你一身汗!看招——”
“呵呵,炸毛了。”这个词是和在现代漂泊很久的伯牙学来的,被伯牙点评为“炸毛的人”自然是李密了。
魏晋现在这表情和李密被东方欺负的时候差不多,曲衣然笑眯眯地承受了他不轻不重的一拳,两人最后笑成了一团,帅气清俊的笑脸无意地形成了一道极美的风景线,羡煞旁人。
同时呢,也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就比如三个被誉为教官中最bt的三人组。
一个还问另一个,“我们是不是罚得不够狠?”
另一个也奇怪,“我们是不是强化力度还不够?”
“竟然还有人能笑出来?还笑得这么开心?”
结果他们被三人中的头头一人给了一个爆栗,“够了噢,知识分子和我们不一样,别把你们的臭牛脾气朝孩子们身上发。”
两人沉默,“…………”
头儿,到处走来走去踹人的可不是我俩。
休息时间转瞬而逝,两支队伍中没掉过牌的人不超过三个,只有这三个人中午可以按正常的时间去食堂吃饭,其他人要留在原地站完受罚的时间,才可以去填饱肚子。
除了魏晋和曲衣然外,另一个人竟然是女生。
众人一阵侧目,这女生还长得挺好看,被毒辣的阳光晒得脸蛋红扑扑,眉眼却始终带笑,是个气质型美女。
接下来的时间是正步走,苦逼的新生们又被教官三人组一阵狠折腾。
抬腿要整齐,步子要适中,要求队伍齐心齐步,谁快一点就要在重走一次,所以每次快了或者慢了的人自然会遭到众人眼神的洗礼。
每个人都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脾气再好的人只要想想还得受罚才能去吃饭,就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李密和另两只古魂挤在玉中,起初还有精力探头探脑,后来被太阳晒得半天闷不吭声,跌坐在玉中热得直吐舌头。
最后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了,“这也太坑爹了,啊啊,你们两个难道不觉得很热吗?”早知道就不颠颠的从寝室里跑出来了,在那儿凉凉快快躺着多好,全宿舍楼都没人。
正举着书卷浏览古字的东方眼皮似乎动了动,对某人的狼嚎鬼叫已经习以为常。
伯牙含笑看着狼狈的某只道,“心静自然凉。”
喷,这种鬼话谁信?鬼都不信。
李密心里非常不平衡的,为什么同样是鬼,这俩人啥事都没有?就我一个热得要死要活?
不公平啊!
“曲哥,这到底是为毛?”某只又把脑袋探出去了。
结果东方一根针飞过去,某只很快又捂住屁股回来了,“你就不能换个地方扎啊!”每次都专门扎重点,一点节操也没有!
如果教主大人要是知道李密这么想,一定会扎得更狠了。
接着就听曲衣然的声音犹如一汪清泉,缓缓流入玉中,“自然是不同的,他们是古魂,你是一只被净化过的灵。”
李密才死了几年?剩下那两只又死了几年?
道行不足,资历尚浅。
虽然才与这奇怪又意外和谐的三人组相处时间不长,可伯牙却感触颇深,眉宇间的阴郁褪去了很多,笑容也在不知不觉间增加了。
“李密,露内裤边了。”伯牙纤细修长的手指轻点他身后某处。
李密立刻抱着屁股,蜷缩成一团滚回自己的小窝。
这玉里……已经被折腾得不成样子了。
曲衣然笑了笑,将注意力从玉中转了回来。
上午的训练已经基本结束,没有出过错的人现在就可以去食堂吃饭了。
令人羡慕嫉妒恨的不仅仅是可以提早吃饭,而是他们队里的状元童鞋这一上午压根就没怎么出过汗。
脸颊泛着点点肉粉,额头上一层薄汗,不仔细看根本瞧不出来,衣服也没透出汗渍,白皙的脖子光光滑滑,一点水迹也没有。
逆天哦,这汗腺究竟有多么不发达?
在一群贼亮贼亮的目光之下,曲衣然被犹如刚从河里捞出来浑身是水的魏晋给搂走了。
夹在汗哒哒的胳膊下,曲衣然没有一点不满。
“还撑得住么?”瘦弱的身板异常有力地撑起了魏晋高大宽厚的身躯。
魏晋轻哼一声,无奈叹道,“撑到食堂不成问题,你是怎么发现我腿抽筋的?”
“正步走的时候。”
“噢。”原来自己刚抽筋就被这小子给发现了。
身体的重量大部分都压在了曲衣然身上,可算是到了食堂,俩人找了张不起眼的角落桌坐下,魏晋直接甩掉了潮乎乎的鞋子,抱着大腿一阵狂捏。
“疼死老子了!”
“你应该打报告说的。”曲衣然扫了一圈食堂窗口,还没开始打饭呢。
魏晋小声嘀咕道,“还不是想和你一起早点吃饭么。”
和他们一组同样没掉过牌的那个女生长得挺符合衣然审美,这小子又特别重色轻友……魏晋心里哼哼,他可不想跟那么一群人一起留下活受罪。
不是他不屑交普通的朋友,这实在是从小被家里逼出来的毛病,一般不符合家里人评量标准家世不入眼的,都会被他们自动剔除自己的交往范围。
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周围就这么几个好友的生活。
幸好,并不孤独。
幸好,这次我不是独自一人来了a大。
魏晋第一次腿抽筋,没什么经验,一阵乱揉却毫无效果。
曲衣然却非常熟练地找准位置帮他揉捏了几下,魏晋顿时觉得顺服多了,一直紧绷的那根弦不知不觉就放松了下来。
“谢了衣然,还是你厉害。”
“没什么,我以前总这样。”
灵媒师多短命,体质弱,小时候他总被阴风冻得腿抽筋,长大以后身体壮实了一些情况才有所好转。
魏晋心中了然,衣然以前确实总生病,曲家为此还特意成立了家庭医疗小分队。
不过,他大掌猛地在曲衣然肩膀上一拍,把人拍得一颤,魏晋却乐呵呵地说道,“等哥们将来学成才了,当你的专属医生。”
“好,我等着。”小松鼠的表情不自觉流露出来。
魏晋被他感染的也笑了起来,低头穿好
鞋,“走走走,开饭了开饭了!”
现在吃饭最大,肩上担子什么的,全排第二!
“老子要吃最大号的牛肉饭!”
“好像只有牛肉汤拌饭。”实在不能指望军训时候伙食有多好。
“…………”
现实,往往就是这么残酷。
32第三更
地狱般的军训就这样持续了一个多礼拜;每个人都好像褪掉了几层皮似的,从里到外都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瘦的瘦,黑的黑。
教官bt,天气更bt;众新生渴盼已久的阴雨天气压根没有出现过;不少女生还为此动手做了好多求雨娃娃;很可惜这艳阳高照的天儿仍旧是万里无云的。
坑爹啊;比八人一间还没有澡堂的宿舍更坑爹啊!
此时此刻;许多人才恍然察觉;我们学校宿舍的条件究竟多么优厚,多么美好!
“幸好只剩下今天一天了,不然……哎……”
“我差点以为自己要爬着出去了。”某女生满面愁容地举着小镜子;“这是我么?呜呜,小寒,你看我脸色怎么跟黑蛋儿似的?”
“黑蛋儿就黑蛋儿吧,回去敷面膜做美白,咱们至少还能补救一下不是?”被她唤作小寒的女孩忍着浑身不适,哀叹道,“老娘为毛偏偏这时候中彩来亲戚,没红糖水没暖宝宝,这军训结束它也要跟着结束了。”
晚来几天串门能shi么。
魏晋挪动身体,朝曲衣然旁边缩了缩。
“不然我俩换个地方休息吧。”这附近彪悍女太多,话题又这么“敏。感”。
去学校报道时候看见的文静端庄美女们如今被军训折磨得纷纷爆出了本性,腐的腐,渣的渣,上来股狠劲儿绝对不比男生差。
一路坚持到最后的,往往女生人数比男生要更多,连教官都不得不佩服。
曲衣然一直在闭目养神和李密侃大山,根本没注意周围什么情况,也就不知道魏晋在尴尬什么,“这地方不是你选的么?没几分钟要集合了,我们凑合一下吧。”
魏晋一回头,目光锁定在依旧白净如玉的小脸上,下狠手捏了几把,“你倒是悠闲啊!怎么一点也没见你变黑?”
“我营养不良行不。”曲衣然拍开了罪恶的大手,揉了揉被掐红的脸颊,实在懒得睁眼睛,“哈欠……你不困么?”白天军训的内容虽然不多,可晚上吹哨子集合这项实在有点太折腾人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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