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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老板,这日全食到底怎么个来历?既然人们那么爱看,我想刚才那日全食应该会引起科学家和天文爱好者的注意,说不定离这儿不很远就有人在观测呢,那样子我们就有救了。”二毛推测道。
“有这种可能。日全食是怎么发生的呢,我们地球,还有月球、太阳都在不停地转动着,当这三个天体成一直线时,月球把太阳全部遮掩,就发生日全食了。由于月球的影子成锥形投射在地球上,所以全食带很窄。虽然全食带对整个地球表面来说只是一条细线,但是对人来说这条线已经够宽了,而全食带的长度则有几千公里,这范围就更大了。现在有没有人向我们这方向靠拢,我说不准。不论怎样,我们一定要活下去,等待着有一天有人发现我们。”
“文老板,我听人说过,一个地方要是发生了日全食或异常的自然现象,就会有不寻常的大事儿发生。比如,一九七五年大陨石掉在了东北,一九七六年唐山发生了大地震,也是一九七六年,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先后去世。很多人说,三个大人物的去世跟天上掉陨石、唐山发生地震有关联,特别是前一年出现陨石就是个预兆。这次日全食发生,会不会又要发生什么大事儿?”大毛担忧道。
达通“扑哧”一笑,说道:“你也太杞人忧天了。日全食完全是很正常的自然现象,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我国古人常常把天上的某一颗星跟人间的某一位帝王将相联系起来,天上的那颗星陨落了,预示着世间的某个重要人物要去世了。从今人的角度来看,这种联系是十分荒唐可笑的。如今的科学技术越来越发达,人们对自然的认识也越来越全面越来越深刻,所以,人们对一些自然现象的出现也就不至于大惊小怪了。”
“文老板,天上那么多星星,听说很多星星都比咱这地球大,那上面有没人住呢?”二毛问。
“天上的星星光我们用肉眼能看到的就有几千颗,那些星星绝大多数是恒星,而每一颗恒星都是一颗像我们现在看到的闪闪发光的太阳,因为它们离我们太遥远了,所以我们看上去只有那么一个小亮点。你们在夏天夜晚看到的横在天空中央的那条白带子似的‘银河’,实际上是由一千多亿颗恒星也就是太阳组成的。那些星星上有没有人居住呢?这问题我也说不准。我们知道太阳系有九颗大行星,但只有地球上面才有生命,其他行星上到现在还没有发现生命,至少没有高级生命。我刚才说了,天上那么多的星星大多数是一颗颗燃烧的太阳,它上面是不可能有生命的,只有那些远方太阳带有行星,而行星中又有一颗像地球这样离太阳不远又不近,其体积跟地球差不多大小,有适当的阳光、空气和水,才会有生命出现。即使有了生命,它又是个什么样子呢?是高级的还是低级的,是比咱地球人更聪明还是更愚昧呢?这事儿谁也说不准。”
“这么说来,那么多的星星上面都是静悄悄啰。”二毛又道。
“是的,咱太阳系九颗姐妹行星中,八颗是静悄悄的,已经寂静了几十亿年,还将永远地寂静下去,就连离咱最近的月球上面也永远是静寂无声的。只有咱住的这个星球是最热闹的了,几十亿人一天到晚一年到头在东奔西走忙忙碌碌着。正因为这个星球上有这么多的人在活动,才生出了那许许多多纠缠在一起的事儿,也才引发了那数不清的故事。咱今天困在这儿,不也是这数不清的故事中的一个么?”
“听说现在飞船都飞出太阳系去了,地球上的人可以跟几亿公里外的飞船联系上,可咱呢,就在这地球上,却偏偏跟外头联系不上,困在了这儿,你看气人不气人。”大毛感叹道。
“有了通讯器材,自然跟再远的地方也能联络上,咱现在呢,还不跟原始人差不多,拿什么去跟外头联络呢?但我认为,今天这日全食或许是个好兆头,或许不要很久就会有人发现我们,那时就有救了。”
“只希望好运气能早点来。”二毛抬头望了望洞外的天空,说道。
达通腕上戴的电子表电池用完了,走不动了,他脱了下来丢进了背包里。没了手表,不知道钟点,也搞不清过了多少日子,他们就这么一天一天硬撑着度过了艰难的难熬的冬天。
春天到了,他们感到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白天他们常常在水沟边的草地上晒太阳,夜间还得烤火才能驱赶寒冷。
日子在极其难挨中过去了,在这漫长的日子里,他们始终没有发现有人从这附近经过,除了看见过熊猫、猴子、松鼠这些温顺的动物和在水沟边发现蛇、蚂蚁外,没有看见凶残的动物光顾过这儿,也没有见过野人,使他们能够安全地生存下来。
饥饿仍时时折磨着他们,他们决定继续寻找食物。这天,达通突然对大毛、二毛说:“咱在这鸭嘴岩待这么久了,背后是啥样子哩,咋不瞧瞧去?”
他们说走就走,出了洞外,绕过鸭嘴岩,岩背后是一处平缓的山坡,长着一排又一排树木,但没有鸭嘴岩对面林子那么密。他们绕过一棵又一棵树,下了山坡,眼前出现了一片小竹林。他们走近前去,达通仔细瞧了一会儿地面,兴奋得跳起来,叫道:“看呀,这儿有竹笋,太好了!太好了!”
果然,粗壮的竹子旁边的泥土里冒出了几株尖尖的嫩嫩的翠绿的芽儿。他们找来了树枝石块就挖了起来。他们挖掘了一堆笋,兴高采烈地回到了鸭嘴岩。他们把笋放水沟里洗净,剥了几片放罐中往火堆上烧煮。大毛、二毛剥了生笋吃了起来,感到泥土的生味儿很重,苦涩难咽,还是吞了下去。达通也吃了几片生笋。
每隔几天他们就去挖一次竹笋。搪瓷罐煮不了几片笋,他们大都吃生的,虽然十分难吃,但毕竟填了肚皮,不至于那么挨饿。
竹笋没多久就被他们挖完了,他们算计着慢慢儿吃,仍继续在水沟边拔草根捉蚂蚁。
这天上午,他们拔完了草,正在水沟边洗草根,达通忽然仔细瞧了瞧大毛、二毛的脑袋,笑道:“你们俩头发好长啰,都成长发男了。”
大毛转过头来认真地打量着达通满脸的络腮胡子,打趣道:“哈,文老板,你都成了马克思啦。”
这时,他们才相互仔细瞧了瞧对方身上,白衣衫已变成灰黑色了,裤管上污迹斑斑。
达通忽然说道:“我们许久没脱这身衣服了。我记得带了块香皂来的,只可惜没了。”
“我们早晚洗脸洗手,一天抹一点,早用完了。”二毛道。
“哪天我们能够出去,一定要痛痛快快地洗个澡。我在日本打工时每天至少洗一次澡,那儿的浴室都装有热水器,水温可以自动调节,洗起来可舒服了,还有穿的内衣,一天换洗一次。这回出来算是最最窝囊的了。”
“我出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理发店理个发,再换上一套好衣服逛大街。”二毛紧接着说道。
“我嘛,啥地方也不去,就想吃份冰淇淋,再找一本巩俐的画报美美地看个够。”
听大毛这么一说,达通和二毛都“扑哧”地笑了起来。
他们洗完了草根,回到了岩洞内。达通望着洞口的火堆,沉思良久,说道:“咱们总不能永远在这儿待下去,一定要想个办法跟外界联络上,只要有人发现了我们,就得救了。”
“怎么个联络法呢?”大毛问道。
“我想在水沟边的草地上燃个大火堆,那儿开阔,烟会升得很高,或许远方有人看见了,就好办了。总之,我们一定要在下一个冬天到来之前想办法离开这儿,不然的话,我看我们再也没有体力逃过下一个冬天了。”达通道。
下午,他们分头到树林里各捡了一大捆枯枝。
翌日早晨,是个晴朗的好天气。他们在水沟边的草地上堆放了一大堆干树枝,达通从洞口的火堆中抽出了一截燃着的枯枝,把水沟边的柴堆点燃了。烟升起来了,长长的烟柱直指蓝蓝的天空,似乎要跟天上的云朵衔接起来。
连日来,他们拾来了大量的干树枝堆放在水沟边。眼下他们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把柴堆的火燃得旺旺的,让烟升得高高的飘得远远的,好让外界的人注意到这儿。
十几天过去了,没有发现外界有人朝这儿传递任何信息。他们不死心,继续捡枯枝,继续燃烟火。
这天下午,远方的天空突然传来了引擎声,这声音打破了山林的寂静,他们三个都听到了这声音,犹如原始人见到荒原中闪烁的第一缕火光那么激动,冲出岩洞,仰头张望。
“直升机!直升机!”二毛指着在远处山峰上空盘旋的直升飞机叫道。
“快!快把火烧旺!”达通指挥道。
达通、大毛急忙往火堆上添树枝。
二毛脱下了身上的衣服朝空中挥舞着。
不一会,直升飞机朝这儿飞过来了,在附近树林的上空盘旋了几圈,又渐渐地远去了。
达通望着从火堆中升腾起的长长的烟柱,高兴地说道:“直升机上的人一定看见我们了。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希望的曙光出现了,他们激动万分,等待着,等待着。
他们又捡来了大堆的枯枝,把柴堆的火烧得更旺,烟冒得更浓更高,飘得更远。
几天过去了,他们仍满怀希望地等待着。
这天中午时分,他们三人感到又饿又乏,四肢无力,躺在岩洞里歇着。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声响。
“什么声音?”
“好像是人的声音!”
他们兴奋地叫起来,挣扎着爬起来,来到了水沟边的火堆旁。
“添柴!添柴!”达通指挥着。
大毛、二毛连忙往火堆里加树枝。
这时,从岩洞对面约摸二三百米远的密林边缘闪出了一个人的身影,他背着行囊,手里握着一支步枪,紧接着,又闪出了两个人的身影。
达通他们见状,急忙挥动手臂叫道:“过来呀!快过来呀!救救我们吧!”
他们三人朝这儿走过来了,走在前面的那个人用步枪枪口警惕地对着达通他们,他们跃过了水沟,走到了火堆旁。
“你们是什么人?”其中一人问。
“我们是到圣华山旅游的,走迷了路,困在这儿了。”达通连忙答道。
达通仔细瞧了瞧他们,每人都背着行囊穿着长筒皮靴,其中两人腰间佩挂着手枪匕首。
“我们是野人考察队的,前两天接到直升飞机驾驶员传来的消息,说这范围内有野人的踪迹,今天大清早我们就往这儿来了。”其中一人说道。
“今天是几月几日?我们都忘了日期了。”达通急忙地问。
“今天是八月八日,立秋。你们走得动吗?”
“真真走不动了。我们困在这儿快一年了,差点要饿死了。”
“好吧,我们先回去。过一二天我们组织人来救你们出去。”
他们三个解开背囊,掏出了几袋面包、压缩饼干、几瓶矿泉水,放在了地上。
“同志,有盐吗?我们快一年没吃到盐了。”达通满怀希望问道。
“有,还有药片,给你。”其中一人边说边从背囊中摸出一包盐和一瓶药片递给了达通。
“同志,这些东西多少钱?我有钱,给你们钱。”达通说道。
“你们还没脱离危险哩,还讲什么钱钱的!这出去连路都没有,叫我们背你们也是背不动的,你们在这儿好好待着,千万别离开,过一二天我们会叫人来的。”
考察队员返身进了密林,往回走了。
“你们一定一定要再来呀!”
目送着他们消失在密林里,达通他们齐声叫道。
大毛、二毛迅速撕开了塑料袋,拿出了面包。二毛狠狠地咬了一口,笑道:“值五万,值得。”
大毛把面包放在鼻孔前闻了闻,说道:“好香!好香!”然后狼吞虎咽啃起来。
达通撕开盐袋,用手指尖抹了几粒盐粒往嘴里送,叫道:“好味道!好味道!”接着,他拿起一瓶矿泉水,旋开了盖子,“咕噜噜”喝了小半瓶。
大毛、二毛也一人拿起一瓶矿泉水,喝了起来。
“这火堆还得烧,要让烟冒得高,救我们的人才好发现目标。”达通说道。
他们一边吃东西一边又往火堆里添枯枝。
第三天将近中午时分,达通他们正围在水沟边火堆旁,忽然发现一队人在树林的边缘出现了。达通喜出望外,连忙走进洞内整理背包,他瞧了瞧,没什么好整理的,带的衣服全穿在各人身上了,包里就五万元钞票、照相机、墨镜、风景区地图、手表和装有二千多元钱的腰包。他提了背包走出洞来,那队人已经到了,一共九个人,上次来的三个考察队员和六个当兵的,带来了三副担架,几个当兵的正用空矿泉水瓶往水沟里装水,把两个火堆的火浇熄。
马上就要离开这儿了,达通心里反而感到依依难舍,他望了眼洞口,目光忽然停留在了火堆边的烤得黝黑的搪瓷牙罐上,他俯下身子拾起牙罐,把它扔进了洞内,说道:“留个纪念吧。”
当兵的放下了担架,让他们躺上去。
达通对大毛、二毛说:“我们先走一段吧。”
大毛、二毛点头同意。
达通背起背包,回过头来最后望了一眼鸭嘴岩,跟着大伙儿动身了。
他们跃过了水沟,离开了青草地,走进了树林。每走一段距离,一位考察队员就用指南针校对一下所在的位置。约摸走了二十几分钟,达通、大毛、二毛都感到双腿发软,再也迈不动了,只好蹲在了地上。当兵的连忙放下担架,让他们躺了上去,然后抬走。他们在密林中走了好长的距离,终于走出了密林,来到了一个较开阔的山谷。这儿搭着几个帐篷,达通他们被抬进了帐篷。
大家在帐篷里休息着。这时,达通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叠钞票,对考察队员和当兵的说道:“同志们,谢谢你们救了我们,这点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收下。”
“要是为了钱,我们就不会来救你们了。”一考察队员连忙谢绝道。
当兵的都摆摆手,表示坚决不接受。
达通无奈,只好把钱收了起来。
他们在帐篷里过了一夜。
次日,他们被送到山谷外的公路上,上了一辆部队的卡车,被送到了县城的部队医院。他们在部队医院接受了身体检查,打了针,输了液。他们在医院澡堂痛痛快快洗了个澡,他们还先后溜到街上理了发,达通给自己和大毛、二毛各买了一套新衣服。
在医院住了几天,他们的体力恢复了。出院那天,达通交了一千多元住院费用,和大毛、二毛一起向医生护士再三表示了感谢,拎起背包,走出了医院大门。
他们站在了医院大门外,达通手里提着背包,把身穿崭新的白色运动衫的大毛、二毛上下打量了一番,说:“你们瞧,现代人跟原始人之间就差这么一套衣服。”
大毛、二毛都笑了起来。
达通忽然往背包里掏出钞票,说道:“大毛二毛,这些钞票该给你们了。”
“文老板,你怎么能开这种玩笑!”
“不要!不要!”
“那你们打算上哪去?日后干啥呢?”达通问。
“我们先回家去,干啥以后再说。”大毛道。
“我们交换个地址吧。”达通说完摸了摸身上,没笔。
他们上了街,进了一家文具店,买了圆珠笔、笔记本,在柜台上各自在本子上写下了地址,撕了下来相互交换。
他们到了长途汽车站,大毛、二毛这才发觉身上一分钱也没有。达通帮他俩买了车票,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叠钞票递给了大毛,说道:“这一万块钱送给你们,你们想做生意还是学啥手艺都行,没个本钱,咋行?”大毛无奈,只得收下,说道:“文老板,这钱算是我借的,日后我一定还你。”
达通瞧着他俩上了客车,忽然觉得鼻子一阵酸楚,眼眶潮湿了。他想起了他们在生与死的分界线上朝夕相处,度过了一生中最难忘的三百多天,如今就要分手了,wωw奇Qìsuu書com网他再也抑制不住澎湃起伏的感情。他望了望从车窗探出头来的大毛、二毛,他俩的眼圈也红红的。汽车发动了,缓缓地驶出了车站。达通挥了挥手,泪花儿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双眼模糊了。
这时一阵山风吹过,达通感到了秋天的凉意,他望着渐渐远离去的汽车,禁不住为大毛、二毛的前途担忧起来。
第十章
达通回家来了,这消息轰动了整条石板街,轰动了整条石苔巷。
在楼下厅堂,老文婶拉着达通的手左瞧瞧,右瞄瞄,生怕缺少了什么。若冰、彩雯忙着在里间厨房煮线面、太平蛋。一会,彩雯端出煮好的蛋面放在八仙桌上。
“她是?”达通疑惑道。
“你侄媳妇。”老文婶笑着介绍。
彩雯的脸上刹那间笼罩起一层红晕。她低着头转身到院子东头踩缝纫机去了。
“垚垚呢?”
“又到街上逛荡去了。”
说话间,垚垚从门外进来了。他朝达通瞪了好一会,说道:“叔叔,你瘦了,这些日子你都上哪去了,有好东西带回来吗?”
“你爱要啥,叔叔就去给你买。”
“楼上的片子都看厌了,买新的吧。”
“好,明天我就去买。还有,片子可以租,不太好看的片子租更合算。”
达通说完,掏出了一张五十元的钞票递了过去。
垚垚接过钞票飞快地跑出去了。
达通坐下来吃蛋面。
不一会,垚垚手里拿着几个片子从门外进来,上楼去了。
天黑后,老白婶、若雪带着岚岚来了。
楼下厅堂灯火通明,文白两家子人有围八仙桌坐着,也有靠墙坐着,大家饶有兴趣地听达通讲述他在鸭嘴岩的经历。
若雪隔八仙桌跟达通面对面坐着,她津津有味地听着,向他询问一个又一个问题。
彩雯在靠墙边的凳子上坐着,面朝达通,十分认真地倾听着,她的眸子闪烁着快乐的光彩。
岚岚在楼梯口跑上跑下。那晚大家坐了很久才散。
第二天中午,达理回家来,一家人围着八仙桌吃饭,达通忽然对大家说:“我想给家里装部电话,有啥事儿联系起来方便,省得我在外头老往哥那办公室打电话,他少回家,传话也不方便。你瞧白家早装上了,这街上也快要有一半人家装上了,咱不能再落后了。”
“听说一个月有打没打都得交钱,办申请要交两千元,贵着哩。”老文婶担心道。
“那叫初装费,这钱我来出,现在降价了,早装的都交了五六千元哩。月租费才十几元,不贵。”达通解释说。
达理、若冰表示赞同,彩雯知道轮不上她说话的份儿,只顾低头吃饭,垚垚早扒完饭上楼看电视去了。
达通下午上镇邮电局办了申请手续,交了钱。几天后,邮电局派人上文家安装,电话机就安放在楼下厅堂楼梯角的一张小方桌上。
达通在家待了没多久,上省城炒股票去了。
达通的出现如同一块大石落入了湖中,在彩雯的心底里激起了阵阵的涟漪。这天晚上,彩雯失眠了。到文家来后,她听说过有位相貌堂堂、气宇轩昂的叔子,出远门旅游去,好长时间了,没个消息,是吉是凶不得而知。今儿他到底回家来了,这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何况他至今还孑然一身。只是这世间的事儿就这么不凑巧,这命运就这么偏偏爱捉弄人,眼前这么像样的男子汉你却无缘攀上,偏偏嫁了个比那“三寸丁谷树皮”强不了多少的窝囊货。老天爷怎么对你就这么个不公?你也明白这世间的事儿不能比,倘要比起来,可真得要“人比人,气死人”。倘这家里没这个小叔子,也就没得好比了,今儿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立在了你跟前,你能捂着眼睛不瞧不比么?瞧归瞧,比归比,小叔子是个没开苞的童男儿,只要他肯点下头,多俊的女孩儿怕不排成个队?你呢,身上背了个“一出了”的名分,却不知天多高地多厚,还要想入非非么?噫,恨只恨你自个儿命不好,苦哇,苦哇!
这天,垚垚又在院子里说胡话,彩雯在楼上听见了院子里的声音,她来到走廊往下望去,若冰正在训斥垚垚,伸出手来要掴他,他躲闪开了。彩雯回到厅堂,顿时又气又恼,脸色先涨得通红,很快又变得刷白。
垚垚上楼来了,打开了电视机,坐在厅堂里看了起来。
彩雯瞧都不瞧他一眼,独自进了房间,掩上了门,坐在床沿暗自伤心。唉,自己怎么这么命苦,嫁给了这个白痴似的男人,难道是前世欠他的债,命里注定的么?瞧别人家小夫小妻有说有笑有逗有乐,夫唱妇随恩恩爱爱,这一切却离自己那么那么地遥远,看来今生今世是没指望了。自己的男人虽说二十几岁了,所想所说所做的还不如一个孩童,对男女间的事一无所知,自己几次逗他,他却躲躲闪闪。虽说天天晚上跟他同睡一张床却是一人一头,犹如伴着个孩子睡觉。以前常听村里的女人说守活寡,总觉得好笑,如今自己算是尝够了守活寡的滋味。唉,自己的男人跟他叔叔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叔叔不仅有副标准强健的身材,英俊潇洒,而且有着丰富的知识,到过很多地方,谈吐风趣文雅,自己真希望能够跟他呆在一起,哪怕是瞄上他一眼,心里都像吃了蜜糖似地舒畅。只是他很少待在家里,如今他又上省城去了,有作为的男人就应该像他那样,在外面闯荡,轰轰烈烈地干一番事业,哪像自己的男人这般窝囊,一年到头窝居在家中,还要别人来养。自己真不明白,他叔叔这么一个有作为的男人为什么不找老婆?也许是好男儿志在四方不贪恋美色吧。唉,命运就是这样捉弄人,有什么法子呢?今生今世自己倘能跟了他,下一辈子就是变驴变马也心甘情愿。
彩雯胡思乱想了一通,感到困乏,便懒洋洋地躺倒在了床上。
达通到省城炒股票,亏了三万多元。他明白,眼下股价下跌,股市正处于低谷,他决定不炒了,回到了石头镇。
达通回到了家里,一时还没打定主意要干啥,他到书店买回了一摞中外文学名著。白天,他经常关在自己房间里看书,晚上有时和垚垚一起看电视或玩游戏机,有时去看一场电影或上卡拉OK歌厅唱唱歌。不久后,他接到了大毛的来信,信中说他用那一万元钱做资金,跟随朋友到南方采购龙眼运到北方卖,跑了几趟,赚了一万多元钱。最近,一位朋友邀他到西藏拉萨城郊合股办汽车加油站,本来想要还那一万块钱,后来资金不够把钱都带上了。二毛于近日参加了人民解放军。达通看完了信,为大毛、二毛感到高兴。
达通一直拿不定主意要干啥,仍在家待着,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滑溜了过去。这天,他收到一封信,打开一看,是二毛寄来的。
文老板:
如见!
好久没给你写信了,好想念你。
当兵使我有机会来到一个完全陌生而又崭新的天地,军营生活是那么新鲜而富有朝气。领导上注意培养我,让我参加培训后当上了连队宣传报道员。领导上越是信任我,我心里反而越感到不安。一名真正的军人他的过去怎么能有污点呢?我越来越明白自己是混进部队里来了,我愧对神圣的帽徽领章,愧对这身光荣的军装,我努力用自己的汗水洗刷过去的污点。可是无论怎么努力,我还是感到那污点并没有洗净。无人区的经历算是老天爷对我的一次惩罚,但这种惩罚还是不够的,我应该继续接受惩罚。在那个夏天,我随连队到长江边参加抗洪抢险,我和战友们白日扛沙袋,夜间查险情。一天,我昏倒在雨地里,被送到医院治疗。后来连领导要给我请功,我坚决不接受。我请了个假上邮电局跟远在拉萨加油站的大毛通了电话,我俩最后讲好,一起去坦白。我终于鼓足勇气向连领导抖出了那段往事。我知道你是不会去告发的,但我听说部队曾经派人向你了解那件事的前前后后。后来军事检察院来人找我谈话,可能是“坦白从宽”的原因吧,只拘留了我一段时间,就让我提前退伍。回老家后,县里知道了我的事,让我到一些学校和单位做普法演讲。我把自己的转变过程写成几篇文章在报上登了出来。现在我被一家地区报社聘为通讯员。
大毛接到我的电话后离开了拉萨,主动到六六湾市公安局坦白交代,接受惩罚。他被送去农场劳动教养,半年后他被释放,又回拉萨加油站去了。
文老板,我永远忘不了在鸭嘴岩那段艰难的日子里你对我兄弟俩的教诲,正是你那些教导才促使我兄弟俩摆脱了昔日的阴影,开始了新的生活。
谢谢你的帮助!
二毛
即日
达通看完了信,心里默念着:大毛、二毛,你们有勇气,你们进步了。
达通在家,垚垚感到有了个谈得拢合得来的伴,常到他房间坐坐,说说话儿,有时拿起书本翻翻瞧瞧,但没翻上几页又感到厌倦,连忙跑到厅堂打开电视机看。垚垚不怎么闹事了,文家一家子在平静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老文婶的心里却很不平静,孙媳妇进门这么多日子了,肚子一直鼓不起来,哪一天能抱上曾孙呢。达通的婚事,自己催了又催,他却一拖再拖,没有半点想要娶亲的意思,如今自己也懒得再去催问了。唉,一个有条件生崽的却不想结婚,一个讨了老婆的却生不下崽来,怎不令人心急如焚呢?老文婶绞尽脑汁,到底想不出好办法来。在达通、彩雯不在跟前时,她和若冰为这事合计了几次,却无计可施。
这天上午,彩雯回荔林村去了,达通不在家,垚垚也上街逛荡去了。若冰正在厨房里切肉,老文婶在揩洗锅灶。老文婶瞧瞧四下无人,说道:“阿冰,依我看,垚垚对那种事真个不懂,怎么办呢?”
“……”
“眼下有我们俩看着管着,彩雯还不敢造次,日后我死了,你也老了,她的胆子就大了,哪天想离开这个家就离开,你拦得住么?就算她不想离开,勾了外头的野男人,生下的崽不是咱文家的种,岂不丢人现眼?”
“是啊,彩雯长得俊,外头会有男人想她的,要不是咱盯得紧,把她一天到晚箍在家里,说不定早就……”
“我想了许久,倒是想出了一个办法,只是……”
“啥办法,阿妈,你咋不说呀?”
“……唉,还是不说算了。”
“为什么?”
“这是不可能的事。”
“不可能也说说,听听也不妨碍,说不定还能办哩。”
“真个难以开口哩,为了咱文家,这也是不得已的。我想制造个机会让彩雯跟阿通睡上一觉。”
“这……”
“你看那电视剧《杨贵妃》不是讲唐明皇把自己的儿媳妇娶过来做老婆吗?皇帝能干,咱平民百姓为啥不能干?”
“要是他俩不肯呢?”
“阿通算得上半个美男子,女孩子见过他没有不喜欢的。彩雯算是过来人了,有机会让她喜欢,咋会不喜欢?彩雯这蹄子犹如一堆干柴,一点就着的。阿通不想结婚,那是他极少跟女人接触的缘故,彩雯毕竟够漂亮的,只要她一勾引,‘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一家子天天在一起,能有机会么?”
“机会是靠人去创造的。彩雯虽说嫁到了文家,依我看她现在还是个处女,要是她能跟阿通睡上,第一,咱文家有了传宗接代的种;第二,就算她不喜欢自己的男人,毕竟有了小孩,她会把感情倾注在孩子身上,就不会对外头的男人想入非非了;第三,她跟垚垚名分上的夫妻就能维持下去,咱这个家也就能巩固下来。这不是一箭三雕的妙计么?”
“只是担心日后外人议论……”
“外人咋会晓得?结婚好多年才生孩子的多的是,谁会知道垚垚干不来那事?再说,彩雯的肚子里要是真个让垚垚下了种,生下的崽跟垚一个样,疯疯癫癫的,岂不成了咱家的又一个灾难?倒不如不要还好。”
“看来得抓紧时间行动。”
“是呀。”
婆媳俩的看法取得了一致,终于下了决心要制造出个机会来。
达理回家来说,他和镇里几位干部要到邻县参观学习人家办乡镇企业的先进经验去。几天后,达理出差去了。
达通几天来都待在家里。
这天上午,老文婶托人捎话去,把阿丕叫了来。
“阿丕,垚垚这几天又吵着要到乡下玩,就到你那儿住上两天吧,晚上就跟你睡,注意要盖好被子啰。”老文婶吩咐道。
若冰到厨房冰箱里捡了一塑料袋吃的东西出来,交给了阿丕。
垚垚兴高采烈地跟着阿丕出了院子门,嘴里瞎嚷着:“快活呀!快活呀!”
他俩出了石苔巷,出了石板街,往蔗林村走去。
下午四点多钟,老文婶、若冰各吃了一点素食,随后把彩雯叫到了跟前。老文婶说道:“彩雯,我和你阿妈现在要到翠竹寺去。”
“这么迟了,明儿去吧。”
“明天还要赶缝鱼箱网哩,现在正好有空去。我们要在观音菩萨跟前烧香,求他送一个孩子给你。晚上我们要在寺里住下,要祈个梦。彩雯,你要早点关好家门。阿通这会在楼上吧,等一会儿你跟他讲,没事晚上就不要往外头跑。好了,我们走了。”
老文婶的一席话说得彩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不禁低头瞄了一眼自己的肚子,真希望它能奇迹般地突然隆凸起来。
老文婶、若冰走了。她俩到了石板街南头汽车站旁雇了辆三轮摩托车,往翠竹寺去了。
老文婶、若冰走后,彩雯真不希望有人进来串门,到底没人进来,天就黑了下来。彩雯连忙关了院子门,摆好饭菜,就上楼叫达通下去吃饭。达通正斜靠在床上借着床头柜上的台灯光看书,他放下了书,下楼去了。吃饭间,彩雯不时用眼角斜睨一下达通,生怕他说出要外出的话来。达通一声不吭,匆匆吃完了饭,又上楼去了。彩雯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她收拾好了碗筷,又关牢了院子门、楼下厅堂门,然后上楼去。达通房间的门缝里漏出灯光来,他正在看书。彩雯无心看电视,没去打开电视机,随手熄灭了厅堂的灯,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她拉亮了房间的灯,把门开条缝,以便于观察厅堂斜对面达通房间里漏出来的灯光。彩雯在床沿坐了一会儿,感到有点冷,她连忙脱去外面的衣裤,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她的心中不禁一阵酸楚,眼下是早春时节,年过完不久,春耕还没开始,正是乡下人最空闲的时光,此刻,在这深沉的夜幕下,不知有多少对夫妻捂着被子正在寻欢作乐哩,有的夫妻兴许正边看着电视边在被窝里有说有笑着哩。唉,现在自己却独拥寒衾孤枕难眠。那个废男人在身边跟没在身边还不是一个样?有几次夜间趁他睡熟,自己用手去按摸他腰下那东西,竟软绵绵的。结婚这么久了,自己还没见到过他腰下那东西硬挺过,看来他不光是精神上有病,身子里也有病,而这种病又是最让人窝火的。有几次半夜里醒来,忽然听见屋顶上母猫求偶的哀叫声和随后传来的追逐声,心中真是火烧火燎般的难受。瞧了瞧身边睡得死猪般的男人,一股凉气不禁从脚底直升脑门顶,心想,自己连母猫都不如,有什么法子呢,只能久久地望着窗外的天空从一片漆黑到微微发亮。今晚偏偏这么巧,家里人恰恰都有事出去了,猜不透是太婆婆、婆婆有意安排,还是碰巧呢?不管怎么样,这是个难逢的好机会,决不能失去。现在,自己真希望他叔叔会突然冲进来,像猛虎一样扑在自己身上,自己即使像虎口下的小羊羔那样立马死去也心甘情愿。她正胡乱想着,斜对面的房门忽然打开了,她心中顿时掀起了九千里狂澜,立即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庄严神圣而又万分激动的时刻的到来。等了半天,却不见有动静,她又睁开眼睛,这时她听到达通上楼来关熄厅堂电灯走进他自己房间的声音,原来他刚才到楼下卫生间去了。
彩雯心中感到了失落,又转念,你从未向他传递过任何钟情于他的信息,他怎知道你对他有意,即使他对你十二分有意,在没弄清对方真实想法的情况下,决不敢贸然闯进一位异性的房间。现在你完全是一厢情愿地在胡猜乱想,单思罢了。彩雯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她从门缝里瞄了瞄斜对面门缝里漏出来的灯光,想道,他叔叔这下还在看书哩,找个话题过去跟他聊聊多好呀。思来想去,却找不出一个适当的借口,她瞄了眼桌上的石英钟,十点半了,太迟了,怎好唐突到他房间去呢?
彩雯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床上,透过自己房间门缝一动不动地盯着斜对面门缝里漏出来的灯光。白日里她常到达通房间里擦拭床桌,擦洗地板,知道房门的弹簧锁坏了,关不死,他也从不把房门关死过,过了一阵子,那漏出来的灯光熄灭了。他叔叔睡了,彩雯心中一阵暗喜,想道,等他睡着了,就摸过去,躺在他身边,待他醒来知道了,那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纵然他不愿意也拿我没办法。彩雯又等了一阵子,终于下了决心,掀开被子下了床。她感到了冷,从床上抓了件薄毛线衣套在了身上。她拉灭了房间里的电灯,蹑手蹑脚走了出去。她来到了达通房间门外,却犹豫了,这时她突然意识到,她和他叔叔之间横着一堵墙,是退回去呢,还是冲过去?她感到紧张,彷徨,身上冒出了冷汗。退回去吧,日后再也难有这种好机会了,就这么默默地守一辈子活寡么,不甘心,死也不甘心。纵然自己面前横着一堵墙,也要冲过去!冲过去!彩雯咬紧牙关,轻轻地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她摸到了床边,小心地躺倒在了床沿上,用手肘支撑着自己的脑袋,倾听着达通发出的均匀的呼吸声。躺了一会,她感到了冰凉,伸手轻轻地撩开被子的一角,把身子慢慢地往被窝里挪去。她跟达通并排躺着,达通身上的热量迅速传递了过来,她感到身上暖烘烘的,全身的血顿时热了起来。她禁不住伸出手往他腰下摸去……这时,只觉得他叔叔侧转身子把腿踢出了被窝,猛一个翻身压在了彩雯的身上。达通醒来了,发觉身下压着一个人,惊恐地伸出手拉亮了床头柜上的台灯,一瞧,是彩雯。达通连忙跳下床,正要发作,他的目光刚好碰上了彩雯哀愁的眼光,心顿时软了下来,用温和的口吻问道:“彩雯,你怎么到这儿来?”
“他叔叔,我苦啊!我好苦啊!”彩雯从床上坐了起来,竟呜呜咽咽哭起来。她明白,天底下的男儿并不都是铁石心肠,自己这一哭或许会打动他的心。彩雯一边轻声哭泣着一边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他。
达通拉了张椅子坐下来听着,一阵寒气袭来,他颤抖了一下,起身走到床边拿了件毛衣套在身上,又坐下来继续听着。
彩雯叙述完了,仍低声抽泣着,此刻,她多么希望他叔叔过来抚摸她,拥抱她。
达通望着坐在床上的她像一只受伤的羊羔,动了恻隐之心。他站了起来,走到衣橱前拉开门找出了件大衣,来到床边,他想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拥抱她,吻她,抚摸她,安慰她,但他克制住了。他把大衣轻轻地披在了她的肩上,然后退回椅子坐下。
“彩雯,你的遭遇我十分同情,”达通用充满怜悯的口吻说道,“但是你不能采取这种方式呀,我毕竟是垚垚的叔叔,我不能做有悖天理对不起家人的事呀。”
“他叔叔,你心里只有文家的人,根本就没有我。我命苦呀!我命苦呀!”
“彩雯,有的事不能感情用事,凡事得有个准则,为了一时冲动把什么都不顾了,叫我日后怎么做人?就算我们要干的事谁也不知道,也应该想想古人说的,每个人的头顶三尺上都高悬着一盏灯,时时刻刻在监视着人们的一举一动,这也正是迷信人所说的头上自有神明在。我不信迷信,但是做完一件事毕竟要想想,对神明能否有个交?(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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