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警察心路历程和传奇见闻:卧底 第 3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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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犯罪的理由,王二毛所犯下罪行足以抵消所有的同情。通常,犯罪给人们带来的痛苦不光是受害者本人的,更大的痛苦是受害者的亲属,一旦犯罪,所产生的后果往往都是一生的。

    想想那些悲痛欲绝的受害人家属,对王大毛的同情就顿时化为乌有。

    再有一个星期就是春节了,头儿又督促了我,要求我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尽快找到线索,再次强调春节期间王二毛和王大毛联系的可能性最大。

    我的内心也开始慌乱起来,万一春节期间王二毛要是不和王大毛联系怎么办,过了年难道我还要在这个浴室里待着吗?而且,按照以往的约定,今年的春节期间,我的姑姑要我的女朋友高明丽的父母见面。我还有我的生活呢,我不能死死地拴在这里。我暗暗地给自己定了个目标。

    在大年三十到来之前,我一定要搞清楚这个王大毛和他的弟弟之间的关系,设法找到线索,能够在春节期间,甚至春节前找到王二毛的消息。从而破案。

    16、

    那天晚上,客人少的时候,我和王大毛断断续续看了两部片子。一部是电影《埋伏》,冯巩主演的,讲的是有两个一根筋的人埋伏了好长时间抓获了犯罪分子的故事,天知道谁找出这个盘来,我怀疑是王大毛干的,试探我,可是我已经不紧张了,你爱怎么就怎么,熬着呗,我又不是来跟你搏斗的,我来就是为了等王二毛跟你联系,这不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吗。只要王二毛跟你有任何一点点的接触,就一定能逮着他,要是跟你有牵连,就连你一起送进去了。

    那样的话,我就解放了,可以离开这个该死的九喜浴室了。

    我和娜姐的对话越来越深入。感谢娜姐的快嘴,让我少费了很多的周折。

    王梅死心塌地爱上了王大毛,并且一心地要跟着王大毛,计划将来一起回老家,种地,做生意,成家,并为此付出了很高的成本,这些年赚的钱大多数都贴补王大毛家了,那哪有个够啊,自己弟弟和王大毛的弟弟妹妹,一共三个人上学,还有王大毛的父亲重病,他们两个赚的钱寄回去就剩不下几个了。对王梅来说,目前的处境是骑虎难下,只能跟定王大毛,王大毛很矛盾地接受了王梅的这些金钱和精神上的馈赠后,也是骑虎难下,毕竟,对一个男人来说,真要下决心娶这样一个女人确实要掂量掂量。

    他们俩的关系就是这样一个很尴尬的关系。

    我口是心非地对娜姐说:“唉,现在,跟谁过不是过,还在乎那么多,在乎那么多,那多少人都活不了了。”

    娜姐说:“换你,你干吗,让你娶我,你娶吗?”

    我说:“娜姐怎么会看的上我。我又没钱,什么也没有,哪能娶到娜姐这样的大美人。”

    娜姐的脸笑开了花:“冬子,你要是敢娶我,我还真敢嫁,你要是反悔,罚你以后跟谁过,谁给你戴绿帽子。”

    我说:“我当然敢娶。”

    娜姐更开心了,不过,马上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快乐,说:“算了,说着玩的呗,你敢娶,我还不想嫁你呢,我要嫁个真正对我好的,嫁个不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或者不在乎我以前是干什么的……”

    我又把话引到王大毛身上了。

    我问:“你说,王大毛能娶王梅吗?”

    娜姐的脸阴沉下来:“尽量呗,这个王大毛,心眼太小,反正我挺揪心的。你们男人都挺小心眼的,尤其是这种事情。”

    我说:“王大毛怎么心眼小了?光是因为搞对象的事情吗?”

    娜姐说:“一句两句可说不完。”

    我担心娜姐停下话茬,趁热打铁地追着问:“王大毛为什么不接他弟弟王三毛的电话呢?”

    娜姐说:“你不知道,王大毛是大学生的身子,搓澡的命。”

    我说:“这怎么讲?”

    娜姐说:“这是王大毛讲给王梅的,王梅又悄悄告诉我的,我告诉你,你不能再告诉别人了啊。”

    我说:“那当然,我哪是那种传话的人呢。”

    娜姐说:“王大毛这个人心气高,就不想在家种地,学习成绩傻好傻好的, 第一年没考,第二年考上了……”

    我说:“那为什么还在这搓澡呢?”

    娜姐:“你怎么跟个探子似的,急什么你,听我慢慢说吗。”

    娜姐看出来我爱听她说话,咽了口唾沫,我赶紧去给倒了杯水来。放在娜姐跟前,娜姐悠悠地喝了一口,接着说。

    娜姐说:“这个王大毛啊,命太差,他弟弟王三毛那年也考大学,一下子就给考中了,两个人都拿到录取通知书了,可是,他爹不争气,病了,干不了活了,家里的一点钱全看病了,不过,那点钱不看病也不够这兄弟俩去北京的路费。”

    我说:“那后来呢,怎么……”

    娜姐说:“后来啊,家里肯定就只能一个人上大学,兄弟俩都挺着急的。”

    我说:“难道是王大毛主动把上大学的机会给了弟弟?这人要这样那挺高的。”

    娜姐说:“什么呀,你以为王大毛是那么高的人吗。事情是他爸他妈给定的,他们兄弟俩读初中的时候,他爸他妈就知道家里将来肯定供不起两个大学生,不过为了将来不让孩子埋怨,就让两人读,读到最后,哪能就正好两个都考上呢,要是有一个考不上,考不上的就出来打工,供考上的读书。”

    我说:“那两人都考上了啊。”

    娜姐说:“是啊,所以老两口为难了呗,不过,要不是说人家当父母的呢,人家也早有安排,老两口悄悄约定就不抓阄了,怕孩子伤心,怕孩子不服气,于是就在考试前私下有个约定,把两个孩子的从初中到高中的每一次考试成绩相加,谁的分数高就谁去上。”

    我说:“王三毛的分数高?”

    娜姐点了点头。

    我说:“那王大毛呢?”

    娜姐说:“受刺激了,他怪他父母事先没告诉他,怪他父母不该这么定。也是,这事换谁,谁不多想想啊……一个一辈子就搓澡了,另一个在北京读大学……”

    我说:“还有这段子呢。”

    娜姐说:“唉,按说吧,想不开想不开吧,过些日子还不就想开了,但是这个王大毛就想不开了,出来这么多年,只给弟弟、妹妹寄钱,给家里寄钱,就是不回家,过年也不回去。也不接弟弟王三毛的电话。”

    我说:“那王二毛的电话他接吗,王二毛来过电话吗?”

    第二部分

    17、

    娜姐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别提那个王二毛了。”

    我问:“为什么呀?”

    娜姐说:“王二毛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进城在洗车行干过,在建筑队干过,什么都干过,年年给家里寄钱,王大毛、王三毛、王四毛那几年上学就靠这个王二毛了。”

    我说:“那后来呢?”

    娜姐说:“后来,哪有后来。”

    我说:“怎么就没有后来呢?”

    娜姐说:“这样的人没有后来。”

    我说:“哪样的人就没有后来了?”

    娜姐说:“王大毛一家人啊,心眼都小的跟针尖一样。”

    我问:“怎么跟针尖一样了呢?”

    娜姐说:“这个王大毛吧,因为弟弟上了大学,自己没上成,还得给弟弟打工赚学费,心里就咽不下这口气,恨死自己家的人了,虽然照常给他们寄钱,一次也没拉过,但就是不见他们,也不理他们,不通信,不打电话,不联系。”

    我说:“这我倒是能理解一点。不过怎么也是自己家里人啊。何必这样呢?”

    娜姐说:“心眼小呗,也是,换谁心里也憋的难受,一辈子的事啊,不过,都这么长时间了,男人吗,哪能这么小心眼呢,过去了不就过去了吗,再说帮的是亲兄弟,还老憋着口气,没意思,他就是小心眼,所以跟王梅也长不了。这个王梅也是,怎么就非要看上王大毛了呢,谁劝都不行……”

    我赶紧岔开话:“娜姐,那王二毛跟王大毛联系过吗?”

    娜姐说:“联系什么呀,王大毛恨自己家里人,惟独不恨这个王二毛,他上高中的学费都是人家王二毛打工给挣的。可是估计王二毛也跟他一样心眼小,这么多年没跟王大毛联系过,也没跟家里联系过。”

    我说:“真的一点联系都没有吗?”

    娜姐说:“有啊,王大毛进城的第一个工作还是王二毛给找的,一个装修队,王二毛还在我们这里睡过两个晚上呢,就你睡的那张床上。”

    我说:“是吗?那后来呢?”

    娜姐说:“哪有那么多后来,来客人了,快干活去吧。”

    我不甘心娜姐就这样把话头停下来,赶紧问:“王大毛真有梦游的毛病吗?”

    娜姐说:“你怎么知道?哦,准是阿珠告诉你的吧。”

    我说:“阿珠说是王二毛告诉她的。”

    娜姐说:“哦,我也听阿珠说过。”

    我说:“你见过王大毛的弟弟的吗?”

    娜姐说:“没见过。”

    我说:“那谁见过王二毛?”

    娜姐说:“阿珠见过,就以前来浴室在你现在睡的那张床上住过两天那次。听阿珠说,王二毛跟王大毛关系好的不得了,走之前还反复跟阿珠说,王大毛身体很好,就是有梦游的毛病。”

    我说:“他梦游过吗?”

    娜姐说:“没有。”

    我说:“那王二毛撒谎?”

    娜姐说:“撒什么谎?听阿珠说,王二毛告诉她,王大毛上高中的时候,学习压力大的不得了,家里还有活要干,学校离家里好几十里地,就经常从学校往回赶,干完活,第二

    天一大早再往学校赶,时间长了,就落下病根了,有一次放假在家,王大毛夜里一点起床,从家里走到学校,走了几十里地,天亮时候走回来。好多人都看见了,问他,他自己却一点都不知道。后来又这样梦游了好几次。”

    我说:“王二毛为什么要告诉阿珠这个?”

    娜姐说:“心疼他哥哥呗,他告诉阿珠,要是王大毛梦游了就不要惊动他,惊动了会吓坏他。看见了别动他,轻轻地把他扶回床上接着睡觉就行了。”

    我说:“王大毛真的没梦游过吗?”

    娜姐说:“告诉你别吓着你,王大毛每天在你睡着的时候,就从床上爬起来,然后站在你的旁边,然后……”

    我惊讶地等着娜姐后面的话。

    娜姐忽然冲我哈哈大笑,笑的要岔气:“哈哈哈……你吓死了吧……哪有什么梦游啊,你……哈哈哈……胆小鬼……”

    我受了奚落,但心里松了口气,还想问,娜姐笑够了,有事了,转身要走,说:“小帅哥,关心的事还不少。放心吧,王大毛不梦游,可能上学的时候梦游过,现在早就好了。我前几年经常做梦,起床上学去了,现在就不做了。”

    我一想,也对,我从学校毕业好几年还经常做梦起床上学去了或者参加考试去了。参加工作时间长了,这种梦就做的少了。

    王大毛的梦游应该跟他上学的压力以及当时的家庭环境的压力有关。应该不是案件的线索。

    18、

    后来,经过多方调查以及我的同事在外围的走访,初步认定王二毛数年来从未与王大毛联系过。我在第一时间把这个结论向我的头儿汇报了。

    汇报的时候我心里很矛盾,我太想离开这个浴室了,转眼我已经在这里待了两个多月了,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分析了一下我的处境,这个案子因为王二毛未落网,就不能结案,我的上司还顶着巨大的压力,而且从目前的案情进展来看,盯梢王大毛是获得线索最现实可行的渠道。

    这里没有搞清楚的是,王二毛究竟是因为心胸狭窄不愿意理会家里人,还是因为他是个惯犯具备一定的反侦察能力,不和周围人联系,以切断抓捕他的线索。甚至,还有一个可能没有被排除,王大毛究竟是不是王二毛的同案犯或者是知情者。

    头儿的语气也挺同情我的,再次向我强调,不管怎么样,春节是个最好的机会,春节前、春节期间是亲友们最有可能互相联系的时候,王大毛、王二毛都是多年在外,从未回过家,也没和家里人联系过,这个时候最有可能联系。让我一定克服困难,把这个案子拿下。头儿还再次强调了安全问题,让我不要大意,不要掉以轻心,这个案情很复杂,不要被眼前的状况迷惑,没有破案之前,要保持百分之百的警惕。否则出了事情谁也担待不起。

    我话里话外地暗示了那春节后怎么办,万一春节后这个王二毛还是不跟王大毛联系,那怎么办,还一直盯下去吗?

    头儿语重心长地说:“你知道咱们有命案必破的原则啊。”

    一句话,说得我哑口无言。

    我开始把希望寄托在春节前的这几天里。

    除了王大毛的问题,我自己还有很多的问题无法解决,春节期间我也想家啊,我想老家的人,想父母,想妹妹,想姑姑,想高明丽,甚至想高明丽的父母,而且,我们事先有约定,今年的春节,双方家长正式见一面,我姑姑代表我父母和明丽的父母见面。

    见面的地点在这个城市新建的一个酒店,四星级酒店。是明丽定的,我觉得太不值得,但明丽的意思是,双方家长第一次见面,应该讲究一点,而且婚宴也是定的这里,正好事先看一下婚宴的排场。

    这里的婚宴讲究的一千二百八一桌,我们家没有太多的亲戚,但是明丽家就多了,一算得三十桌。

    在普通的中档饭店一般也就七八百块钱一桌,自带酒水,有的饭店还会便宜一点。这里一千二百八完全是排场,有面子,我觉得太贵了,那些菜根本就不值,换在别的酒店能上更好的菜。但是看在明丽那么坚持的份上,我也就没再坚持,反正一辈子就一次,风风光光的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这里也不是说定就能定上的,明丽挑的这间豪华酒店明年的重要日子都已经被预订出去了。我姑姑打了个电话,给搞定了。

    我们定的是明年的十一结婚。

    春节前五天,我姑姑要和明丽的父母在这个酒店的中餐厅吃饭,算是正式见面。

    我的个人问题,没有跟头儿汇报,那时候我心里有了很大的情绪,甚至有真的辞职不干了的念头,万一春节期间还是没有消息怎么办,难道我还在这个浴室里待下去吗?我甚至想到主动跟头儿说说,或者干脆故意犯个错误,然后让姑姑另给我找个工作。

    当然,这些念头都是一闪而过,不敢动真的。

    那天,算是我犯了个错误。悄悄去赴宴了。一下午加半个晚上,丢了下王大毛没有人盯着,我想,哪能有那么巧,两个多月,就这么眼睛不眨地盯着王大毛,王二毛都没出现,没联系,就在我去赴宴的时候和王大毛联系了呢?

    我没那么倒霉吧。

    19、

    我悄悄跟娜姐说我要出去办点事情,娜姐没细问。帮我跟阿珠打了个招呼,就让我走了。我细细盘算过,九喜浴室的那部座机是被控制的,如果王二毛来电话,肯定会有记录,王大毛没有手机,不会接到别人的电话,应该不会出现正好我出去,王二毛就来了,或者王二毛以别的方式带来消息,然后我不知道,这样我就倒霉了。

    以前,案例中有这样的,接到情况,有重大嫌疑犯可能出现在哪一带,于是就去排查,正好就有当班的警察认为没有问题,怎么会这么巧就在我的点上呢。于是疏忽了,没去,或者草草看过,结果真的就在那个点上。最后罪犯落网的时候要交代自己的一切行踪。去过哪里干过什么,见过什么人都会被查的一清二楚,如果他真的去过那个地方而没有被排查过,受命排查那个地方的那个警察就该倒霉了。

    不过,我想这种概率还是很小的。不至于这么倒霉就在我身上发生。

    浴室这边,我也盘算好了,像我这种情况,从乡下来大城市打工,多少会有一些老乡什么的,出去一趟也在情理之中。不会引起什么猜测。我是中午就走的,回姑姑家换了身衣服,然后约明丽出来,在姑姑家瞎聊。下午又去了个酒吧又瞎聊了一会儿。

    明丽追问了我的工作的事情。我搪塞过去了。明丽告诉我我的工作的事情她已经告诉她的父母了。父母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很谨慎。警察不是一个收入高的工作,明丽的前一个男朋友是个大款,所以她的父母总是会以此为参照。

    说着说着,我的工作没说清楚,说到了我们结婚的事情,婚宴,陪嫁,新房的装修,然后又转到我的工作上来了。

    我们开始争吵,莫名其妙地争吵,吵的双方都很难受。

    休息了一会儿,接着再吵。累了又休息了一会儿,到了晚饭的时间了。明丽回家接她父母去酒店,我回姑姑家接姑姑去酒店。然后在酒店碰头。

    到了酒店,我姑姑和明丽的父母坐下后寒暄了几句,就进入了正题,明丽的父亲好像什么都听她母亲的,一切都是明丽的母亲在决定着我们的婚事。明丽的母亲明显很畏惧我姑姑,说话很有分寸,但是谈到了我的工作,明丽的母亲就丝毫也不客气。

    她说:“我们家明丽可不能嫁一个没有正当收入的人,可以打听打听,谁家的姑娘能嫁这样的人。”

    我的姑姑也不客气,张口就来:“多少收入叫正当收入。我回头给冬子找个生意。就有正当收入了。再说了,当个小警察能赚多少钱。”

    明丽的母亲立刻话语软了下来。

    明丽的母亲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为了两个孩子好,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体面地结婚呢,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能有好的前途呢。”

    明丽给我使了个眼色,我们俩借故出去。出了单间的门就开始吵,到了楼梯口下了楼,接着吵,然后在一楼大厅里开始吵,惹的人家都看我们,于是我们俩就出了大厅在正门外的花坛边接着吵。

    一吵就收不住了,从彩礼钱到我的工作到嫁妆到新房还是老一套。吵的我们俩都疲了,一看吵了一个半小时,三个老人还在二楼的中餐厅里尴尬地坐着等着我们。

    这次会面,不欢而散。

    我姑姑和明丽的父母分别回家了。我们俩又找了个地方使劲地边聊边吵,吵到最后都找不到矛盾的焦点了,乱吵一通。

    最后明丽哭了,说:“我就是不放心,人家要嫁给你了,可是你现在却这么不靠谱。”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看都快十二点了,心里惦记着九喜浴室那边,编着词就说:“那也不能总惦记着要彩礼啊,我看你妈的意思非要彩礼不行,好像农村才这样吧,又不是买卖人口。”

    明丽说:“那就是一个老习惯,谁还真要彩礼啊,就是要了将来也还是用在我们身上,老人就想让咱俩过好,你看你就这么多话。”

    我说:“这个酒店的婚宴也太贵了。”

    明丽说:“一辈子就一次,你还打算结几次婚是怎么着的。”

    我说:“我就是觉得超过我们的经济能力,不能太图虚荣……”

    明丽激动了,声调高起来:“我怎么虚荣了,你今天说清楚,我怎么也是个音乐学院的高材生,可你呢,你现在在一个浴室打工,我图你什么,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急了:“你小点声,我那不就过渡一下吗?等过了春节,我姑姑会给我安排好工作的。给我找个项目让我当老板也不一定。”

    明丽说:“可是,你姑姑今天话里话外的也不好听,就好像谁求着她一样,没有她我们还不活了呀。”

    我说:“我姑姑那人当官当的,就那样。她是为我好。”

    明丽说:“刘冬,跟你说真的,春节以后你得跟我说清楚。”

    那一刻我差点就说出来。我是个卧底的。

    憋了好半天,没说。忍住了。心里就想,我怎么能在一个浴室里打工呢,明丽你也不好好想想。怎么可能,肯定是特殊工作特殊任务嘛,怎么脑子笨的就想不到这里呢。

    明丽擦擦眼泪说:“其实我挺替你着急的。”

    我说:“我知道,可是,你父母也太那什么了?”

    明丽说:“太什么?你说他们太势利。”

    我说:“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明丽说:“就势利,怎么了,爱自己的孩子有错吗,爸妈就我一个孩子,能不为我的终身大事操心吗,你呀,你跟我讲清楚,你的工作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说你就别问了不行吗?”

    明丽说:“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啊,我告诉我爸我妈,我妈立刻就想到了,今天那么问你姑姑是试探你姑姑呢,你可能是执行特殊任务。成功了,会立功吧。”

    我赶紧捂住明丽的嘴说:“哎呀,你想什么呢,你妈,真是……”

    明丽说:“其实,你也不用这样,谁跟你一样一根筋,能想到的我爸我妈都想到了,他们就是为了我好,为了我将来的幸福。”

    我说:“不过你爸你妈也……”

    明丽说:“也什么,行了,不跟你吵了,其实,不管你怎么样,我爱的是你的人,不是别的。反正我就是要嫁给你。随便吧。给你点压力,让你以后好好待我。”

    那一刻,我很感激明丽,觉得自己真的是找对人了,很幸福的感觉,觉得吃多大的苦都值得。

    回浴室后,竟然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九喜浴室三楼的一个姑娘陪客人去酒店吃饭,竟然看见了我和明丽,当时我们俩正在酒店的门口争吵。那个姑娘没有和我打招呼,回来以后,把这事告诉了阿珠,阿珠告诉了娜姐。

    很快,大家都知道了。王大毛也知道了。

    20、

    娜姐问我那个女的是谁。我灵机一动,张嘴就来,说那是我的老乡,在外边做,去喜来登陪客人。“做”的意思就是卖淫。不用说,这行里谁都知道,就用一个做字表示。

    说完我的心里很难受,我怎么能把我最爱的女朋友说成那样呢。说完了,我就不理娜姐了。娜姐脸上不高兴了。说:“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花心的啊……”

    我甩过脸去,没理娜姐,心里一个劲地觉得对不起明丽,觉得这样说实在不应该,可是,那怎么办呢,这是惟一的解释了,我一个刚从乡下来的打工的,能有什么理由出现在一个高级酒店呢,能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吗?只能说成是这样。

    娜姐见我不理她,扭身走了。甩下一句:“又一个花心的坏男人。”

    越临近春节,几个人的心就越慌,九喜浴室大多是外地人,能回家的都回家走了,冯老板最近出现的挺勤,来了就陪阿珠,两个人在办公室里说话,一起吃饭。

    那几天,客人也非常非常的多,我、王大毛、王梅,娜姐使劲地干活,除了我,大家心情都是有补偿的,因为能赚到钱。临近春节,大家都想洗干净,好过年。

    浴室也是暴利的行业。不干不知道,一干还真看出门道了,成本低,就水电钱和一点人力服务成本,利润真高。怪不得一下子开了这么多浴室呢,越开越大,越开越豪华,比着开。

    以前,我就是给客人换换鞋,开开更衣箱,现在在娜姐的要求下,还要向客人推荐各种休息的服务。要主动给客人披上毛巾,给客人拿来休息时穿的衣服,帮客人换上,想方设法让客人到一楼大厅去休息,等客人躺下,消费的时候就由娜姐安排了。一般情况下,一个人花个一二百很平常,有点别的服务就更多了。

    刚开始,太不适应了。不过,人真是没有吃不了的苦,没有低不下的头,很快我就能做到,做到的动力就是春节后赶紧离开这里。

    春节前的那几天,确实赚了不少钱,一拨人忙的不可开交,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冯老板也挺高兴,说要发红包。让大家都挺高兴的。

    惟独不高兴的是我,而且我还特别不喜欢冯老板每天来结帐的时候沾着唾沫数钱的样子。

    阿珠那几天也很高兴,平时总没有时间陪她的冯老板几乎没白没黑的陪着他。冯老板很心疼也很信任阿珠,几乎把一个浴室都交给了阿珠,阿珠也很有能力,打理的井井有条。但是,临到大年二十九那天,来了一个胖女人。进了浴室,也不说话,在浴室里四下地转,转了半天,也不说话,每个角落都转了,转到男浴室的时候,正好我把着门,赶紧拦住。说:“大姐,这是男浴室。”

    胖大姐上下拿白眼看着我。

    娜姐在后面向我使眼色,我知道这不是个善茬,立刻堆起笑脸说:“不好意思,里面还有男客人。”

    胖大姐又翻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娜姐拉过我悄悄地说:“这个胖女人是冯老板的老婆,阿珠该倒霉了。这个阿珠,也是,让人家老婆找来了吧,早晚的事……”

    我四下看看,没看到阿珠。后来知道阿珠和冯老板有个长谈,没有结果。冯老板说喜欢阿珠,但是又不能离婚。

    转眼就是大年三十,上午洗澡的人还挺到,中午就少了,下午穆三爷了洗了个澡,搓澡搓了老长时间。嘀嘀咕咕地和王大毛不知道说着些什么。我也不方便凑近了听,偶尔进去看看水温调调淋浴喷头时听上一两句,大致都是些废话,家长里短的,没有一点有价值的东西。

    穆三爷洗完了,在一楼大厅躺下,娜姐给上下舒服地按摩了一番。按摩完了,他又睡了一会儿。起来的时候都四点多了。浴室里一个客人都没有了,外边已经鞭炮震天响了。穆三爷这才起来,有走的意思。

    穆三爷穿好衣服,从兜里抽出一百块崭新的钱给我,说:“叫你们几个都来,今天发你们一人一个红包。”

    大家都跑过来,笑纳了穆三爷发给我们的一人一百块钱。

    我注意到,给王大毛是三百。

    我们几个人笑容满面地把穆三爷送出了浴室的门。我把穆三爷红色夏利车的门拉开,穆三爷钻进去,着车,摁了两下喇叭,和我们每个人都招招手,开走了,夏利车消失在鞭炮硝烟弥漫的街角。

    冯老板上午来转了一圈就走了。大年三十下午的四点半,九喜浴室就剩下我们几个。我在外边放了一大串冯老板嘱咐放的鞭炮,回屋后,把大门从里面锁上,娜姐已经在冯老板的办公室里,张罗了好多菜,还有白酒,啤酒,一大堆。

    这时阿珠打电话,给家里拜年,娜姐也在打,王梅也在打,只有我和王大毛没有电话打,我看看王大毛,王大毛看看我。

    我的耳朵里全是鞭炮声,只要鞭炮声一落下的间隙,我就竖起耳朵听冯老板的桌子上的那部座机。我挑了个位置,离电话最近。

    没过一会儿,娜姐的手机,王梅的手机,阿珠珠的手机还有座机时起彼伏地响起来。全是亲友的拜年。冯老板的办公室里的电视机里的节目也在拜年,春节晚会还有一会儿,但广告都是拜年的,某某集团,某某企业,某某产品向全国人民拜年啦。听的我心里那个劲的。

    座机也响个不停,不是娜姐的就是王梅的,要不就是阿珠的,暂时没有王大毛的,每一个来电都令我的精神高度紧张。我默默祈祷,只要其中有一个是王二毛打来的,我就解脱了,一切就重新开始了。

    21、

    我趁上厕所的机会悄悄给父亲母亲还有妹妹打了拜年的电话。问候了一下,然后就关了我的电话。

    春节晚会开始了,娜姐、王梅、阿珠喝着酒,喝着喝着就有点控制不住,本来还说好,今天少喝点,春节连市,明天还有客人来洗澡。不过,随着娜姐掉下的第一颗眼泪,就收不住了。

    我喝了几口,装出不能喝的样子,谁劝都不喝,怎么劝也不喝。我的精力全在那部电话座机上。我准备好了,一旦有情况,立刻起身去厕所,马上给头儿打电话,马上查。我就彻底解放了。

    我努力克制着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注意着他们。

    王大毛也和我一样。他不喝酒,娜姐和阿珠、王梅劝的厉害了,喝一口,立刻脸红脖子粗的,如果不是装的话,那就是真的不胜酒力。

    我面前的三个女孩子喝着喝着就开始哭,拿着电话跟家里人哭,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说自己在外边混的很好,让家里人放心,一会儿又说自己很想家。

    王大毛默默地看着春节晚会,张大了嘴。

    阿珠借着酒劲向我们讲述了她和冯老板的关系,她说冯老板很爱她,想给阿珠安排更好的地方,更好的工作,但阿珠就想跟着冯老板。以前阿珠希望冯老板能离婚娶自己,但冯老板认为离婚成本太高,对孩子伤害太大,于是就放弃了。阿珠也认了,心想就这样也挺好,过一天算一天吧。

    除了我,这些话好像他们几个都听过,只是再叙述一遍,大家纷纷劝了劝。

    娜姐回忆起她曾经最爱的一个男人,那个吃软饭开车撞死了的那个男人,说他有很多优点,确实招女人喜欢。在所有女人当中,他最爱的是娜姐。

    这些话显然娜姐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大家纷纷劝。

    王大毛说:“你难道不恨他吗?”

    娜姐醉醺醺地说:“恨有什么用,大毛啊,要不说你是乡下来的嘛,还读过高中呢,心眼就那么小。我知道你恨你弟弟,恨你爸妈……”

    王梅说:“算了,算了,不说了,过年,说那些干吗?”

    娜姐说:“就说,我以前恨我的男朋友,恨他骗我,恨他骗我的人骗我的钱,可是,人都死了,恨有什么用。他以前做过生意,赚不着钱,他人又没背景,又没技术,可不就只能骗女人呗,谁叫女人吃这个呢……”

    王梅说:“你说不恨是假,恨了没用是真。”

    阿珠说:“有时候我也挺恨冯老板的,既然那么爱我,为什么不离婚,不过,想开了就好了,他不离婚我又不能拿刀逼他离,强扭的瓜不甜,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就行。”

    娜姐说:“你这想法也有毛病,两个人在一起,现在在一起了吗,这是大年三十啊,人家在家里跟老婆孩子在一起呢,有你什么事。”

    王梅说:“娜姐你喝多了,快别喝那么多。”

    娜姐说:“不提你,你到来劲了,你看你跟王大毛,提这个王大毛我就来气,恨家里人,家里人要是过的去能这么对你吗,还有,你王梅,出来做的,不就图个以后过好日子吗,做都做了,男人吗,什么都想占着……王大毛,说你呢,你打算怎么对我们小梅……”

    王大毛沉默。

    王梅说:“别提了,娜姐……”

    王梅咚咚地喝下大半瓶啤酒。

    娜姐说:“王大毛,你是男人你就应该好好对我们小梅,她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可清楚……你要是对她负了心,雷都劈你,这么多年,她赚的钱都贴补你们家了;你爸看病,你弟你妹上学……”

    王大毛给王梅倒了满满一杯啤酒。

    娜姐有点高了,掐我腮帮子,说:“帅哥,让姐姐靠一会儿。别想歪了啊,别想着占姐姐的便宜,你娜姐可在乎这事了。”

    娜姐说着靠在我怀里。

    娜姐说:“听说我们小帅哥有个老乡,挺漂亮的……”

    我赶紧含糊过去。吃菜掩饰自己,余光里发现了王大毛的在看我。

    王大毛问:“刘冬,你读到几年级?

    这问题有点突然,但好在我反应快,立刻答:“高二。”

    王大毛说:“再有一年不就高考了吗?怎么不读下去呢?”

    我说:“我笨,考也考不上,就想出来打工。家里也挺难的,不想给父母添麻烦了。”

    王大毛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为我叹的还是为他自己叹的。

    电话座机忽然响了,我见他们喝酒都挺迟钝的,立刻拿起电话,电话里传出一个声音:“我找王大毛,他在吗?”

    我说:“你是哪位?”

    我用余光看着王大毛,王大毛的目光非常地兴奋,非常地激动。明显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电话里是王大毛的弟弟王三毛的声音。

    他小心地说:“我哥在吗,他在吗?”

    我把电话递给王大毛:“你的电话。”

    王大毛摇了摇头,说:“不接。”

    我拿着电话,不知道该怎么办。想了想,电话那边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我想了想,灵机一动,把电话放在免提上,这样王大毛不听也的听了

    电话里传了王三毛的哭诉:“哥,求你了,你接我的电话吧,这么多年了你也不跟我们说句话,也不回家看爸妈,我知道你恨我们,恨这个家,可是,我没有错啊,哥,你知道每次花你给我寄来的钱我心里有多难受吗……”

    王大毛依然装着很漠然地看着电视,我仔细观察他,觉得这家伙真的是个心狠的家伙,绝对有犯罪的心理素质。不过,渐渐地,我还是看到了王大毛的眼圈红了,开始往下掉眼泪。

    我正拿着电话的时候。娜姐过来,说:“这孩子,打多少次电话了,你就是不接,王大毛,你还是男人吗,你苦,怨你弟弟干什么……”

    娜姐对着电话说:“三毛啊,你哥就在旁边呢,他就是心里憋的慌,今天过年,有什么话你就使劲跟他说……”

    王大毛起身想出去,王梅一把扯住了他,他想甩,但看着王梅,犹豫了。没甩。

    电话里王三毛一泣不成声了。王大毛把电视声音开的老大,阿珠过去把电视给关了。

    “哥,我知道家里对不起你,知道你苦,可是,我也没有办法了,爸妈也没有办法啊,要不咱俩现在换也行,我去搓澡赚钱,你来上学,哥,怎么都行,你就是别不理我们啊,哥,过年了,我给你拜年,希望你身体健康,别累着,哥,我的成绩非常好,学校的奖学金我一直是拿的最高的,哥,我一定好好上学,出来后找个好工作,孝敬你,哥,弟弟三毛给你拜年了,妹妹四毛还有爸妈爷爷奶奶都让我问你好,让你有时间回家,爸妈总说,这个家太对不起你了,哥,我知道你苦,你希望我做什么你说啊,你说话啊,你别不理我啊,哥,我给你跪下了啊。哥……”

    娜姐揪着王大毛的头发,要将他扯到电话这边来,王大毛挣扎,王梅、阿珠一起上手把他拽了过来。王大毛跪在地上,对着电话,使劲地掉眼泪。

    王大毛依然一声不吭。只是一个劲地掉眼泪。

    电话里王三毛平静了一些:“……哥,我在学校打的电话,回家费钱,您上次给我寄的钱我还没用完,下个月就不用寄了,你自己也得用钱,哥,您保重,爸妈说,知道你心里苦,让我别逼你,哥,我说完了,心里就舒服了,您什么时候想回家告诉我一声,我陪你一起回去,妹妹四毛每次写信提起你都哭,信纸都让眼泪打湿了,哥,不说了,过年,我跟你哭哭啼啼的,哥,保重身体,电话费怪贵的,我就不多说了……保重,哥,再见……”

    娜姐说:“别撂,三毛,别撂……”

    电话已经撂了。娜姐按照来电显示的号码用自己手机打过去,一直占线,估计是学校的公共电话。

    大家都没心思吃饭了,使劲地喝酒。我心里也被弄的挺难受的。不过,理智让我随时提醒自己,不能意气用事,不能让情感冲婚了头脑,我还有任务,不能像他们一样喝酒,我要保持情清醒的意识,等王二毛打来电话。

    22、

    娜姐喝高了,说话开始含糊,舌头也大了,一边数落王大毛不该这么小心眼,然后又数落阿珠不该对冯老板那么痴情,我劝了两句,娜姐就开始说我,说我不像个服务生,不像乡下来的,像城里人。我反应快,立刻就反驳:“哦,乡下人怎么了?乡下人和城里人有区别吗?”

    娜姐说:“当然有,乡下人在城里待上一段时间就不象乡下人了。”

    我瞥了一眼王大毛,他还沉浸在由亲人之间的矛盾而导致的悲痛之中。

    尽管这样,我还是努力把话说给王大毛听,我说:“也不是所有的乡下人都天天种庄稼,乡下人也有做工的,差距越来越小了。乡下人穿几天干净衣服,干几天轻松活儿,就跟城里人一样了,城里人去乡下种几年地,就跟乡下人没什么区别了。”

    王大毛回过头说:“这些是表面的,其实真正的差别还在上学,城里人上学的机会多,乡下上学机会少,差别就大了。”

    我说:“那是,一个读过书的乡下孩子换件干净衣服和城里人没什么区别。”

    我说这话的意思是想解释一下前几天被人在酒店看见我和明丽在一起的事情。可是王大毛显然对此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弄的我心里有点忐忑。

    娜姐说:“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说:“肯定不能总在浴室里做服务生,我是骑驴找马,以后有机会了,再找好工作。”

    娜姐说:“看你就不像个服务生,小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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