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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山窑和茶洋窑,这其中,以福清窑仿烧的数目最多。茶洋窑仿烧的年代最晚,而武夷山窑在仿烧的基础上又加了金彩,所以在仿烧品中,也算是比较珍贵的。”骆天并不直接说真假,而是谈起了仿烧一说。
程安江何许人气,立刻明白过来:“你是说这只兔毫盏是仿烧的,并不是建窑出品?”
“没错。”骆天点头:“正是这个意思,因为是仿烧,所以只是对于窑口有所争议,并不能说它是赝品。”
程安江心里大感欣慰,这至少说明自己的眼光还明的,只是没有那么精细罢了:“那么,这只兔毫盏是哪个窑口所仿制的?又是哪个年代的?”
“每个窑品烧出来的瓷器都有所区别,就像建窑的出产瓷器,胎体厚重坚致,胎色呈紫黑状,釉色黑而润泽,器内外施釉,底部露胎,釉汁垂流厚挂,有的凝聚成滴珠状。”骆天小心翼翼地拿起这一个黑釉盏:“程先生,您看。”
骆天让程安江看的是这盏腹外壁底部与足根相连处:“这连接处上,削切成齐直台面成直角状,俗称平肩,日本学者称为灰被天目,这是茶洋窑产品的工艺特征之一,虽然它仿烧建窑很逼真,可是自身的工艺始终是有差别的,这也给他们的仿烧品打上了茶洋窑的烙印。”
好高深的学问!程安江摇摇头:“看来,我在古玩方面,只是触及到了皮毛而已,和你相比,实在是天差地别了,不过,茶洋窑的出品如何?”
“茶洋窑位于闽江上游延平区太平镇内,宋、元时期的茶洋驿在窑山附近经过。创烧年代约在北宋中期,南宋鼎盛,元代末期衰落,明、清仍有生产少量的青花瓷器。”骆天说道:“所以说历史悠久这一点不比建窑差。”
“茶洋窑的产品曾远销日本、朝鲜、东南亚等国,近年来在国外出土的器物资料中发现有茶洋窑产品。因为茶洋窑产品的工艺,主要承袭和效仿江西景德镇窑、浙江龙泉窑和本地建窑,集三大瓷业风格于一处,富有浓厚的地方色彩。”骆天终于给出了结论:“虽然是仿烧,可是茶洋窑本身也极具特色,是不错的藏品。”
程安江似笑非笑地看着骆天,骆天一惊:“怎么了?”
“你很擅长说话,怪不得你经商,也很有一手。”程安江这话说完,骆天马上明白过来了,看来自己的资料程安江已经一手掌握了,自己的底早就被他看完了。
骆天摇头:“比起经商,我在您的面前,只是一个小辈而已。”
“可惜……”程安江只说了两个字,突然话峰一转:“那么这一件就不是赝品了?”
“是的。”骆天一边答应,一边起疑,那个可惜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太好了。”程安江背着双手:“那么,骆先生,请继续吧。”
骆天点头:“好。”藏品展就快了,自己要替程安江挣得这个名声,就要加紧动作了,当下骆天的动作也变快不少,没一会儿功夫,就择了好几件古玩出来,小心翼翼(虽然都是赝品,可是当初也是花了大价钱收来的)地摆在了程安江面前:“这些都是赝品。”
程安江扫一眼,这中间有一件瓷器,还有两件玉器,一件古家具,还有一把古剑,看到那把剑,程安江紧紧地皱起了眉头,那把剑,是他最钟爱的古玩,现在却被指作了赝品,心里的复杂感受可不平常。
“你确定?”程安江终于显露出了作为亚洲首富的那种无与伦比的气场,在他的逼问之下,骆天突然一阵紧张,但马上恢复了自信:“非常确定,我对我的判断向来负百分之一百的责任。”
程安江的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骆天,骆天却毫不退让,再次强调:“我的选择不会有错。”
程安江缓缓地点点头:“证明给我看看吧,就先从这把剑开始吧。”程安江指着地上的那把青铜古剑。
程安江指着地上的剑说道:“这把是湛卢剑,听说在公元前496年,越王允常恳求天下第一铸剑大师欧冶子为己铸剑。欧冶子奉命之后,带着妻子朱氏和女儿莫邪,从闽侯出发,沿闽江溯流而上,来到了山高林密海拔1230米的湛卢山,这里发现了铸剑所需的神铁(铁母)和圣水(冰冷的泉水)。欧冶子在这里住下后,辟地设炉,用了三年的时间炼成宝剑,欧冶子将它献给越王。越王爱抚之下,命名湛卢。”
骆天无奈地笑笑,一般人总是会被古玩背后的故事所吸引,所打动,尤其你这种千古名剑,其背后所蕴含的故事,很容易让一位功成名就的名流动心,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程安江更看中的是这把剑背后的象征意义,可能这把剑的真假并不重要,可是对于骆天这名鉴定师来说,古玩只有真与假之分,径渭分明。
“据《吴越春秋》记载,欧冶子一共炼了湛卢、纯钧、巨阙、豪曹、鱼肠五名剑,而湛卢就列在五名剑之首。湛卢剑曾经在战国时期的赵国名将李牧手上,后面又流传到唐朝名将薜仁贵手上,曾是薜仁贵的随身宝剑,最后得到的信息是,它最后的主人是宋朝名将岳飞,此后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可是有一点很重要,剑是青铜剑,我们要辩认真假,从本质上着手。”骆天强调的是最后两句。
程安江一下子就熄了火,无言以对,好半天才开腔:“怎么个看法?”
“湛卢剑是春秋时期的名剑,材质为青铜,经历了好几千年的漫长岁月,上面的铜锈是多年形成的,一般比较坚硬。它们是侵蚀铜质里生成的,是一层一层地长出来,坚固致密,不易剥落。”
第225章无价之宝
第225章无价之宝
骆天拿起这把所谓的“湛卢剑”:“这上面的锈看上去很紧实,这样作出来的铜锈是比较坚实的了,一般是用用硫酸铜、氯化铵等化学调配做出来的锈,所以很容易蒙到人,但是这样的锈也是有破绽的。”
骆天拿着剑走到灯光最强烈的地方,选定一个角度,让程安江看过去:“看,这一层锈虽然不容易剥落,可是这层锈在强光之下是浮在青铜器表面的,不像真正的青铜古器,铜锈已经与青铜器紧紧地联系在一起,成为青铜器的一部分。”
看清那层浮在表面的铜锈,程安江突然像老了十岁,全身也没有了力气一样,他叹口气:“当初购买这把剑时,我也知道青铜器易做旧做锈,可是当初这锈一点也不容易剥落,还有上面的纹饰,都让我很动心,这才收购了进来……”
骆天突然打断了程安江的话:“说到纹饰,这里也是有一个破绽的,青铜器上的纹饰,也和造型一样,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并且由于青铜器铸造工艺的不断丰富和改进,无论在题材内容及表现手法方面,不同时期的纹饰均有不同的风格和特点。春秋战国青铜器,在工艺上继续对纹饰进行了革新改造,贵重器物往往采用最为繁复的生产工序和最为华丽的错金、错银、嵌错红铜、松石和细线刻镂等先进的工艺技术。一些嵌错着描写当时贵族宴饮、征战、格斗、乐舞、射猎等现实生活图像的器物,斑驳陆离,多彩多姿。”
程安江一边听着骆天的解说,一边检查着这把剑上的纹饰,眼中现出讶异:“这上面的与你说得不太一样。”
“没错,这上面的是云雷纹,这个造假者把功夫都花在了铜锈上,而忽略了纹饰,云雷纹是商代中晚期青铜器纹饰的主要特征,主要是为了填充主题纹饰外的空间。”
这下子程安江更加信服了,他摇头:“这把剑我花了六百万。”
六百万?骆天不吱声,这把剑最多值四百块!材质加上人工,还加上一点化学药品!不愧是亚洲首富啊,出手如此大方,打死骆天,他也相信有不少人借着古玩的名义骗过他的钱,骆天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程先生,我们看其它的,可以吗?”
程安江愣了愣,突然笑了:“你果然是个聪明人,好,看其它的。”虽然已经知道是把赝品,程安江还是小心地把剑放在一边,对他来说,这把剑寄托了他的一种情杯,男人都有过做一名潇洒剑客的的梦想,程安江也不例外,又或者,身为首富,承担的永远比一般人,他真正崇尚的是自由吧!
接下来看的是那件古家具,确切地说是一具佛龛,也说法是供奉佛像的小阁子,哪怕是在现代,也能经常看到,骆天说道:“仿广木作出品。”
“广木作?”程安江按着头,仔细回想了一下:“我只记得当时收购的时候就是清代的,皇室所用。”
“古代家具以苏式家具和广式家具独领风骚,明代以前是以格调大方,结构整体的苏式家具一家为大,到了清代的时候,尤其是雍正、乾隆两朝,家具的造型和装饰急速向富丽、繁缛与华而不实的方向转变,所以以大气和豪华为主要格调的广式家具成为清代皇室的最爱,清宫造办处曾专门设立了‘广木作’,召纳广东家具制能手,专门承担木工活计,宫中现存相当数量的家具,都是出自于广木作之手,当时清代的造办处几乎全部是广籍名匠。”
“广木作的典型特征就是用料粗壮,造型厚重,为讲求木性一致,大多用一木制成,用料清一色,即用同一种木材制作一件家具,如用花梨木,整件家具全部为花梨木。如用紫檀,整件家具全部为紫檀,内外一致,各种木料互不掺用,而且广式家具不油漆里,使木质完全裸露,让人一看便有实实在在、一目了然之感。”
这具佛龛看上去似乎正符合广木作作品的特征,全部为一木制成,而且是紫檀木,仅仅只是看上去而已。
“第一,它不是紫檀木。”骆天突然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来,这让程安江大惑不解:“用纸巾做什么?”
“试验一下。”骆天拿着白纸在佛龛上使劲一擦,并没有出现脱色,他“哦”了一声:“我知道了。”他转向程安江:“有没有报纸?”
虽然心头有无数个问号,程安江还是找来了报纸,然后看着骆天把报纸拿上朝佛龛上一蹭,等拿下来,报纸上面赫然有乌黑色的划痕!程安江面色一暗:“果然不是紫檀!”
“是的,这种应该是在普通木料上刷上了石灰水,也就是熟石灰,处理后表面呈乌黑色,黑色均匀,颜色不随木材纹理变化,但没有黑绸缎光彩,表面木纹被黑色覆盖。不容易掉色,但是一定会留下乌黑色的划痕!”
程安江摇头:“这年头造假太专业了。”
“没错,由于紫檀家具从古至今都是为世人所珍重的,也是现代收藏家所钟爱的类别,所以有不少不法分子采用各种各样的方法仿紫檀木,最低级的有擦鞋油,上涂料,这两种还算好识别的,后面的就是用化学品,比如说刷高猛酸钾,刷食用碱和火碱等等。其实……”骆天摇摇头:“大家认为古玩一定要旧,可是真正的紫檀木家具作为大件,都是被精心保管过的,现在传下来的紫檀家具的品相和完整性都不错,倒也不要一味地追求古旧了。”
程安江若有所思:“这些造假者是摸透了古玩买家的心思啊。”
“没错。”
“不过,你刚才说这佛龛是仿广木作,又是怎么一回事?”
“广木作是皇室的造办处所设,做出来的家具自然是给皇室的人使用的,可是这佛龛是皇帝特别讲究的东西,当内务府官员将佛像及供龛呈皇帝时,皇帝首先会降旨将‘法身梅洗,开脸,像染青发’,然后让造办处为佛像配龛,然后让如意馆或中正殿按皇帝意图绘画纸样,贵重的金银质地佛龛还要先做出模型,皇帝常会提出一些意见,令其修改后再次呈览,有时反复多次,直至满意后开始制作。这还没有正式开始呢,前面就有这么多的流程,可见中国的皇帝对于佛祖是有多么信奉了。”骆天很有些不屑一顾:“其实只是炫耀独权而已。”
“前面的工序过了之后,就开始正式地制作了,广木作承做各式木龛,除制龛、罩油、镶嵌外,还要进行红片金或黄缎裱里,龛背后刻四体字样等工序。金玉作承造各式金、银质地佛龛以及各类镶嵌工艺。珐琅作承造珐琅龛及珐琅装饰物。如意馆除绘画供龛纸样外,还负责各种玉饰雕刻工艺。”
骆天一番话讲下来,听得程安江连连皱眉:“这如同我庞大的商业集团一样,每做一件事情,几乎就要劳筋动骨,光是听着就觉得难受。”
骆天倒没有联想到这一点,不过顺势一想,倒很有意思,确有共通之处,他笑着继续说道:“这个佛龛背后就刻有广木作的字样,但是刻工较新,一看就是故意模仿广木作的手笔。所以这里也是一大破绽。”
程安江突然抚着那佛龛,像是倾注了所有的感觉一般:“虽然是赝品,但是对我来说,是无价之宝。”
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骆天不好意思问,程安江独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当中,相当动容,许久,他才爱惜地将佛龛搬回原处:“这是我唯一不会展出的藏品,哪怕它不是赝品,我也不会展出。”
骆天的好奇心在心里不停地燃烧着,幸好程安江继续说了下去:“这佛龛是真真妈妈留下来的,这是她母亲送给她的嫁妆,当时说是清代的东西,很珍贵,可惜……”程安江突然抬头,恐怕是为了阻止泪水滑落下来:“这些事情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用瞒你,真真的母亲很通情达理,也为我生了一个好女儿,可是她这一辈子都没有得到一个名份,还要被外界指责,背上道德的迦锁,我还没有来得及公布真相,她就走了……”
“程先生……”骆天也不知道如何宽慰。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程安江今天的情绪突然降到了冰点:“我看得出来,真真对你不一般,她从印度回来后,好像开心不少,她自从住进来后,很少笑了,她举荐你来,也是有私心的,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这些事情还是看得出来的。”
骆天的心突然被火烧到了一样,胸膛热腾腾地,连带着喉咙也发紧发干,说不出话来,他只是听着程安江继续说着:“若是只有真真对你有好感,这事情倒好办了,可是就连程甄也时常地提到你,虽然假装漫不经心,可是她自小好强,一般人她是不会放在心上的,既然她提到你,这又代表什么?”
这代表什么,骆天已经有一些感觉了,这事变得有些棘手了,程真对自己有好感,那是不用怀疑的,她已经表达过了,想办法制造与自己见面的机会,如果不是有好感,折腾这些事做什么?可是程甄?她从头至尾没有表露出半分来,这让骆天有些措手不及了。
“你不用感觉到有压力。”看到骆天半天没有说话,程安江突然拍拍骆天的肩,他的手掌很有力:“感情的事情我比你更清楚,要找到自己爱的人,那样才会幸福,我这么挑明,并不是让你表态什么的,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伤害到她们任何一个,她们都是我的心头肉,你知道吗?”
“我理解,我会小心处理的。”骆天有些战战兢兢了。
“我相信。”程安江笑了:“看你对待古玩的态度,就知道你是一位非常认真的人,认真的人对待自己的爱情一定不会马虎,对不对?”
骆天突然觉得一丝悲凉,自己是不马虎,可是自己不懂女人,他气短了一截,只是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第226章时间真的不多
第226章时间真的不多
“那我们的对话告一段落,骆鉴定师,现在可以继续了吗?”
剩下的只是两件玉器,这也是骆天挑出来的最后两件赝品,程安江的私藏质素非常高,纵观所有,真正称得上是赝品的其实只有刚才的湛泸剑、佛龛和这两件玉器罢了,就连刚才的仿烧,却也有不菲价值。
再看这两件玉器,一块是玉璧,还有一块则是玉摆件,玉麒麟,玉壁为豆青色,玉麒麟则是碧绿色,巴掌大小,雕工倒是精细。
“这两件玉器有什么问题?”
“先说这块白玉壁吧。”骆天看着这块玉璧,玉璧是一种中央有穿孔的扁平状圆形玉器,为我国传统的玉礼器之一,这一块上面有着双面饰尖尾双龙纹,臣字眼,眼角线回勾,典型的西周刻法,龙身饰云纹,双阴线,外边棱被磨得圆滑,对着光一看,还微微有些透明,要说古韵遗风,这块玉上,还真有那么一些意思。
可是这并不能代表它就是西周古玉:“这块玉璧在雕刻上下足功夫,模仿得西周遗风,有几分神似,可问题的关键在于它古玉后作。”
程安江皱了皱眉:“我只知道新玉做旧,这古玉后作是怎么一回事?”
“古玉改作不易被识破,且能以次充好,因此被作伪者经常使用。从古代流传下来的古玉大件,器形完整者总是凤毛麟角,出于各种目的,改作者尽量按原来器物的造型及纹饰改作成零星小件,或对残器进行补整,这样就是古玉后作。”骆天解释道:“这一块玉却不止是古玉后作,这块玉并不是商古玉,而是清朝的物件,在原来的基础上,把原来残破的地方作了修复,再把外边磨去了一层,所以这块玉璧的尺寸较一般地小,虽然玉璧并没有规定大小,但这一块明显是偏小的。”
刚才一拿起来,骆天就觉得外边棱过于圆滑了,老实说,商代的古玉流传至今,外边毫无残缺,这种可能性太小了,这就是最大的暴露了,不过,这还没有还,骆天指着上面的纹饰说道:“这上面的纹饰虽然很精心,可是也是后天雕刻上去的,这里,还有双重雕刻的痕迹。”
骆天将玉璧举到灯光下,再略微一侧,果然右侧上的纹饰下方也有一些阴影,“你看得实在太仔细了。”程安江不得不佩服:“那只玉麒麟又有什么问题?”
“这是风玉。”骆天直截了当地说道:“您看,这玉麒麟上面的裂纹,一般古玉上确实会有牛毛纹,可是很自然的纹路,这上面的裂纹断断续续,极其不自然。”
经骆天一提醒,程安东再看过去,没错,尤其是那玉麒麟背部的纹路,就像是后天绷残裂出来的一样,骆天说道:“玉器作假的方法实在是太多了,可以说是让人防不胜防,除了我刚才所说的古玉后作,古玉后雕以后,还有泌色,火烧玉等等,这一种是我们行业内称之为风玉,把玉器用浓灰水加乌梅水煮,乘热把玉取出,置于风雪中冷冻,时间约一个昼夜,则玉纹冻裂,玉质坚硬者,裂纹细若毫发,用来冒充古玉中的牛毛纹。”
程安江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中国人对玉的情结可以说是千古流传,我也不例外,这个玉麒麟我把玩了多年,没想到还是个赝品,这真是……”
“有时候收藏未必要针对价值,只要自己喜欢,又何必在意真假呢?”骆天看着那玉麒麟,虽然是一般地青玉,可是经过程安江的把玩,玉的光泽已经非常漂亮,可见他相当钟爱这玉麒麟。
“此话有理,自己喜欢就好了,何必在意那么多?”程安把这几件赝品摆到一边,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这些藏品就要公诸于世了,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离开一样。”
骆天实在有些困惑,程安江这么爱惜这些藏品,却突然要求公开展出,这就不说了,还非常在意这些古玩的真假,花了大价钱请自己来进行鉴别,时不时地还说什么时间已不多,骆天觉得或许在程家,有大事件要发生了。
两人离开暗室,骆天心内一阵轻松,工作算是完成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尽快参加曹操墓穴的开掘工作?骆天跟在程安江身后,手就不自觉地轻轻拨弄着手上的金葫芦,那块碎片正安静地躺在里面,心事重重地骆天撞到了程安江的后背,原来,前面的程安江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骆天没心思注意,自然就撞上了,他尴尬不已,连声道歉:“对不起,程先生……”
骆天闭上了嘴巴,站在书房外面的是程甄,她的表情很冷峻:“爸,我有事想和你单独聊聊。”
骆天自觉地退了出去:“我先告辞了。”他出去,顺手带上书房的门,走下楼,看到程真正若有所思地样子站在花园中,骆天放轻脚步,静静地走在程真的旁边,看着她的侧脸,程真长得很小巧,眉眼都很秀气,很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她已经过世的母亲,一定也有这份天生的魅力。
“看什么呢?”程真突然转过头来:“你以为你放轻脚步,我就不知道了?”
这个女人,骆天无奈道:“我怕吓到你,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她上去了?”程真突然问道。
“谁?”骆天马上反应过来:“对,上去了,看来你们有聊过了?”
“是,迟早是要面对面说的,我对家业没有野心,只想好好做我的考古工作,她具有商业头脑,交给她再好不过,我没有任何理由去争,这就是我真实的想法,只是她一直不愿意相信罢了。”程真突然笑了一下:“好期待和你一起去曹操墓,你那边确认了吗?”
“已经与黄老师通过电话,他已经正式提交了报告,将我纳入你们之中,相信没有太大问题,现在需要最后的回复。”骆天紧紧地捏紧拳头:“一定要去!”
程真突然笑出声来:“你太激动了吧,你又不是第一次下墓。”
“嗯。”骆天不知道如何解释,但总算给自己找到了解释:“想想看吧,曹操生前就是一个盗墓狂,我在想,在他的墓穴之中,会有多少的奇珍异宝,这个墓穴一定会轰动全国的。”
“倒也是。”程真舒了一口气:“真好。”
看来,姐妹俩的心结似乎在一点点地打开,骆天心下也有一些安慰,看到别人家庭幸福,似乎自己也能感受到那股子温馨。
回到酒店的骆天,第一时间打了一通电话给黄老,曹操墓的事他希望能够赶快确定,电话里黄立德的声音却有些飘忽不定:“曹操墓啊,这事啊,还说不准,说不准。”
这话让骆天吓了一大跳,难道自己参加的事成了泡影?”黄老师,是我不符合资格吗?”骆天急得恨不得跳进电话里。
“你误会了,不是你有问题,是这个墓有问题。”黄立德笑道:“你居然还要和我争眼了,你这个小子,这个墓到底是不是曹操墓,还需要进一步地确定,现在是众说纷纭啊,忙完你手上的事情,就赶紧过来吧,我现在也是头晕得很,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不是曹操墓?”骆天一下子就被这事件吸引了。
“那墓里面的石牌刻着魏武王,曹操生前受汉封,称魏王,死后受汉谥,称武王,可是,从曹操生前到死后,都没有魏武王这一称号,直到百余年后的东晋,才有史书上把曹操称之为魏武王,那么曹操墓穴里的‘魏武王’难道是东晋以后的人钻进去给他立的吗?”黄立德笑道:“这事还大有余地在,骆天,你来了就清楚了。”
还有这种事情,骆天越加地兴奋起来,想到接下来的藏品展还需要自己站台,他的语气变得急切起来:“那么现在正式的开采工作已经延迟了吗?”
“是的,这种情况,当然得延迟,项目是以曹操墓的开掘为主的,现在连墓室主人的身份都不能确定,各方面都要求暂停。”黄立德居然知道骆天的想法:“所以你不要着急,忙完那边的事情再过来吧。”
“好。”骆天挂下电话,脑子里还想着这事情,看来自己没有在内地,错过了很多重要的信息,虽然同属一国,可是香港的古玩氛围远比不过内地,相关的信息也比较滞后,这些事情应该在文物界闹得是沸沸扬扬了,可是在香港还没有一丝动静。
骆天这次来,带了好几本书过来打发时间,因为是男人,他对购物没有什么兴趣,索性就呆在酒店里看书,补充知识,骆天马上被知识的包围着,他像一块海棉,尽情吸收着对自己有用的一切知识,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骆天居然有五钞钟没有反应过来。
电话铃声毫不解劲地响着,骆天终于反应过来,拿起电话来,这是酒店房间的电话,谁会打过来呢?
“骆天,一起去会场吧。”电话里是程真:“藏品展的会场已经布置好了,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吧?”
正闲着无事,骆天痛快地答应下来,挂下电话,骆天才发现自己忘了最关键的问题,会场在哪?愣了一会,骆天决定下楼去等着,程真应该会过来接自己的吧,一下去,骆天才发现程真居然是在前台打的电话,看到自己下来,她正托着腮帮子冲自己笑。
骆天无奈了:“假如我不下来,一直在房间等你,你会上去敲门吗?”
“不会。”程真大笑:“我会一直在下面等你。”
这个鬼灵精,程真一扬手上的车钥匙:“走吧!”
还是那辆跑车,不愧是首富的女儿啊,看到骆天的眼神,程真摆摆手:“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和那些千金大小姐没有什么两样?”
“当然不一样了,其他的大小姐会跑去做一日翻译吗?”骆天这话倒是挺认真的,程真并不是一般程度的大小姐,她是有内涵的女人,女人长得再美,没有智商和情商,没有底蕴,就只是花瓶而已。
第227章老熟人
第227章老熟人
程真应该还不知道曹操墓项目暂停的消息,骆天按下不提,香港的街道显得有些拥挤,还残留着上个世纪的一些古旧痕迹,另一边却是美丽的维多利亚港湾,现代与传统恰如其分地结合在了一起。
会场居然是在程氏的大本营里,程氏大厦完全属于程安江所有,这是公司的房产,最顶层是超大规模的会场,听程真说,每年都要在这里举办年末舞会,有时也是举办董事会的场的,这一次,将拿来举办程安江的个人藏品展。
“其实并不是定在这里的。”程真突然心事重重:“可是,爸说从这里开始,就从这里结束吧。”
这话伤感莫名,骆天异样地眼光看着程真:“程先生一直强调时间不多,为什么?”
程真突然抿嘴一笑:“因为时间本来就不多了呀,想想看,时间有多珍贵,转瞬即逝。”
“你父亲?”骆天隐约猜到了,他轻轻拍着程真的肩:“别难过。”
“放心,我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我一直很淡定,因为他表现得非常镇定,昨天,姐姐也知道,是我告诉她的,是时候了。”程真嘴上这么说,眼中已经含着泪,泪珠儿马上就要滴落下来,骆天有些心疼,她失去了母亲,父亲也将不久后辞世,这对她来说是双重打击。
“是什么病?”
“肝癌晚期。”程真摇头:“真的不敢相信,他是那么有精神的一个人,我倒宁愿相信他是为了去找我妈,我是不是太天真了一点?”
看来程安江早就知道自己的病情了,所以已经开始筹划身后事,只是这是一个秘密,毕竟对于一家上市公司来说,金字塔尖的那个人的生死关乎股价,所以只有封锁消息,程安江只将这事告诉给了程真,他一直亏欠的小女儿。
“这种美好的想法,每个人都有。”骆天心底也藏有一个秘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会做关于父母的梦,只是在那些梦里,他们的脸从来都没有真实过,只是模糊的两个影子而已,但醒来后的骆天,总是会欣喜无比,美好,哪个人不憧憬?骆天甚至还希望周虹能够活转过来,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也只是心里的美好罢了。
“这里不错,我相信,藏品展会非常成功地,每一件都是货真价实。”对这一点,骆天非常地有把握。
“我相信你。”程真咬了咬牙,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我一直相信你。”
骆天无奈地任由程家两姐妹往自己身上套着西装,比划着领带,这两女人虽然话不多,但默契十足,一人挑选领带,一人挑选西装,这是香港有最名的购物中心,骆天早上刚起床,就在程家两位小姐的带领下,骆天享受了vvip的待遇,所谓的vvip,就是veryveryimportantperson,非常非常重要的客人,比起vip来,更上了一层楼。
两姐妹押着自己来的原因居然是自己充当门面的资本不足!骆天有些受打击了,论相貌,自己虽然貌比不过潘安,倒也是眉目清秀,虽然没有那么阳刚,可是一身正气,骆天坚决认为她们看不上的原因是自己这一身整洁却没有什么品牌价值的衣服!看看,她们为自己挑的是什么?阿玛尼!
为了充当好程安江的藏品顾问,不丢程家人的脸,骆天决定勉为其难,把自己交到这两姐妹手上,任由她们“宰割”。
“这一条不错。”程甄拿着一条领带放到骆天的脖子下面,仔细看了看:“不错,就要这一条了。”
程真在旁边轻轻点了一下头,并无异议,全程姐妹俩没有一句话,但骆天看得出来,两个人中间的那条沟壑已经慢慢地在填拢,迟早有一天,会完全消失了,毕竟血浓于水。
两人将骆天从头至尾打扮了一番,得意地将骆天推到镜子前,这一看不打紧,骆天自己都吓了一大跳,镜子里这个男人是自己?镜子里的男人留着得体的发型,一身浅灰色的西装配上条纹领带,俨然是一名成功人士的派头,程甄上下打量一番:“还少一双鞋。”
片刻功夫,由程甄挑选的皮鞋就套在了骆天的脚上,这一下全齐活了,骆天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感觉不是我了。”
“现在的你才像你现在的状态,只不过你习惯把你的内在表露在外面而已。”程真一语中破骆天的心思,骆天惊讶这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千金大小姐居然能看破自己,程真说完,突然不好意思地扭头过去。
程甄看这两人的状态,面无表情,抬手看了一下时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过去了。”
会场已经布置一新,骆天满耳听到的都是粤语,还掺杂着英文,幸好自己不需要去应付场面,他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看着程甄陪着她的父亲满场飘,程真则是坐在了他的身边:“这就是所谓的上流社会了。”
“看样子程小姐很适合这种场面。”程甄真可谓是八面玲珑。
程真点头:“是的。”
“田田,我冒昧地问一句,你的母亲是?”
“画家。”程真浅浅地一笑:“没有想到吧。”
“难怪。”骆天憨憨地一笑。
“难怪什么?”程真好奇地问道。
“画家和明星的遗传可真是惊人,程大小姐应该是完全继承了父母的八面玲珑的一面吧,至于你,好像更钟爱安静一些的场合,画画与考古,倒也有一些共通之处。”骆天一侧头,发现程真正盯着自己看,他被看得脸直发红:“怎么了?我有说错吗?”
“没有,就是因为你说得很对。”程真看着玻璃柜里面的展品,很有感触:“这些是我爸几十年的收藏,他平时很爱惜,这是他第一次拿出来展出。”
就在此时,程安江走上了台,现场安静了下来,不少来宾都手上端着红酒,站在原处,等待着程安江的发言,程安江的发言语速很快,加上用的是粤语,中间还掺杂了很多英语,他根本就听不懂,骆天只听到了现场人员的笑声,然后是一阵掌声,最后随之而来是一片惊叹声。
骆天求助地看向身边的程真,程真低低地说道:“父亲决定将所有的藏品捐给国家,这是大家惊叹的原因。”
什么?全部?骆天不得不佩服程安江的气度,要知道,这所有的藏品价值至少在五个亿左右!五个忆的藏品全部捐赠出去,这也让人震惊了,现场已经一片议论之声,程安江笑着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所有的人像统一了行动一般,齐唰唰地看向台上,程安江又继续讲话,程真这时候主动替骆天解释:“父亲宣布程氏将由姐姐一手打理,他将暂居二线。”
骆天意外地看向程甄,只见穿着红色礼服的她正端着一杯红酒,低着头,看着地板,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旁边的人向她表示祝贺,她也心不在焉一般,对上骆天的目光,她别扭地扭头,好像有些生气,这让骆天莫名其妙,自己没有做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吧,旁边的程真看在眼中,默不作声,姐姐的心思她知道,只是一旦姐姐继承了家业,那么她就必须打消自己对骆天的感觉,因为她必须嫁一个能够支撑起这整个商业集团的男人,表面上看,程甄是赢了,这一点明天的报纸也会铺天盖地地进行报导,可是仔细想想,程甄却是输了,从今往后,她就不属于她一个人了,她需要对这整个企业的所有人负责,牺牲小我,来成就大火,这,也是她的悲哀。
骆天不知道这中间有这么多道道,只当程甄闹脾气,而且程甄素来一副女王相,不可侵犯的样子,谁知道自己哪里她就看不顺眼了,程安江说程甄对自己有意,骆天可是一点没有看出来。
讲话结束了,骆天居然有些紧张,接下来会是自己的解说时间,对着这一大群半鬼佬,骆天不知道自己的普通话他们能不能听懂,不过接下来,骆天完全没有这种担心了,这些人对古玩居然还有一些基本常识,骆天忙着在那里为来宾解说这些古玩的来历,年代和价值,这边程甄突然走到程真旁边:“你赢了。”
程真扑闪着眼睛:“我们都曾经是输家,从这一刻起,做各自范围内的赢家,怎么样?”
“一言为定。”程甄伸出手去,她迟疑了一会,终于开口叫道:“妹妹。”
程真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伸出双手去拥抱她:“姐。”
骆天离开香港了,在他离开后的一星期后,他看到了报纸的头条,亚洲首富程安江辞世,留下了庞大的商业集团,其二女程甄继承其经营权,这纯属意料之中,骆天有些替程真担心,虽然程甄与她化解了误会,可是那位杨芳芳女士可不是省油的灯,她容得下程真吗?
此时,骆天正坐在古玩店里,他的满腹心事让丁诚看不下去了:“天哥,你打香港回来后就魂不守舍地,想什么呢?刚才客人和你说话,你也没听见一样。”
“这不是出大事了嘛。”骆天的身子靠在沙发上:“亚洲首富死了。”
丁诚似笑非笑地看着骆天:“我看你关心的可不是亚洲首富,是其他的吧,对了,天哥,记得那伙埋地雷专业户吗?”
“记得。”骆天这才来了一点精神:“怎么了?”
“抓到了。”丁诚恶狠狠地说道:“这伙人太可恶了,来过一次古玩街了,居然还敢来,虽然换了一个人打前阵,可还是让我瞧出来了。”
“怎么一回事?”骆天看丁诚这样子:“不会是你帮忙给抓的吧?”
“还就是,和上次基本一样的套路,只是换了一个人,可是他一开口,我就感觉不对了,我立马偷偷地报了警……”丁诚终于一泄心中的闷气:“他们换了个地盘,这次不是在山沟沟里,是在一户小镇人家里,可是有两个人我记得一清二楚,可真是不怕死,抓了他们,我心里好受多了。”
第228章中国钻
第228章中国钻
“钱能追回来了吗?”骆天倒不是替自己操心,上次只不过损失了九千块,但其他的商户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丁诚脸上露出悻然之色,摇头:“没,那些钱早被这些人花光了,真是郁闷!更郁闷的是,抓是抓到了,现在取证成了问题,这伙人千万别给我再放出来了。”
这倒是真的,这种形式的诈骗要定罪挺难的,骆天突然想给韩兵打一个电话,探听探听情况,其实没自己多大事儿,可是骆天心里总觉得不舒坦,好像这事不问清楚,心里总有着梗,偏偏韩兵的手机一直占线,想来是和美艳的谢芸医生煲电话粥?
“干爹呢?”骆天从回来,给周伯斋带了不少补品,可是周伯斋并不在店里。
“和老朋友去公园下棋了。”
现在周老爷子的生活比较闲适,这也正是骆天所希望的,今天店里的客人不算多,骆天百无聊赖,刚才去珠宝店一趟,生意还是很火爆,老罗交了扩展分店的计划,不过至少是一个季度以后的事情了,现阶段只是筹划预算,骆天大致看了一下,没有问题,就批下去了,珠宝店有老罗在,就犹如定海神针,什么场面都罩得住,泰华使的招也都有了,可是原料上比不过骆天有优势,产品上?(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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