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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我知道了。”有些不自在地挪了下脑袋。是卫生巾。
佛狸十二岁来的初潮,那段时间她安静的可怕,总不说话。把我又吓着了,以为她是不是又碰见什么。这次,我直接去问,她到也诚实的回答:
“我下面开始流血了,我知道是生理期,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弄,我问过了,班上没有女生开始。” “为什么不找我?” “你在写毕业论文,让我少打扰你。”
我想起来,我的硕士导师是个严格的老处女,毕业论文快磨掉我半条命!
我在网上查了许多关于生理期的资料,没对佛狸说,我自己到记着十全十。之所以一直坚持不让佛狸自己去买卫生巾,是她有轻微皮肤过敏,我怕她瞎用这些东西会难受。
“今天学校开运动会?”我看见佛狸正在整理她的运动服, “恩,可是我有可能参加不了项目了。” “怎么了?”
“听说今天有个大学也要开运动会,要借用我们学校的鼓号队去表演。老师让我们把队服也准备好。” “哪个大学?”我突然想起来,好象我们学校今天就要开运动会,
“不知道,老师没说。” 送佛狸出了门,我决定还是去学校一趟,说不定,真能看着佛狸他们的表演呢! 佛狸 “听说童铃就在武大读书,不知道今天会不会碰见她!”
“会吧,听我哥说,今年他们学校的运动会很隆重,童铃这么出名的人怎么可能不露面?”
“她真的很了不起,虽然没有获得‘萧帮钢琴国际钢琴大赛’的冠军,可是,我觉得她是最适合演奏萧帮的,她的玛祖卡无人能及,而夜曲也是我听过的最好的。”
“是啊,童铃的演奏不象皮尔斯之类的人那样,演奏得甜甜的,煽情而没有内涵。她能把萧帮的作品弹出一种文化,一种修养。”
“当然,听说童铃出生书香门第,很好的文化背景对她的演奏影响很大,她的夜曲就显出一种清冷孤高的文人风骨,令人叫绝,但这么特别的萧帮听起来又一点都没有显得另类。”
“是个天才啊,只是有点想不通,她怎么不选择专业的音乐学院读书,而选择武大呢?” “听说她父母在武大教书,” “不,我听说,是她男朋友在武大读研究生………”
裴满和我,一个人抱着号,一个抱着鼓,乖乖坐在一旁,听这些学姐你一言,我一言议论着,也不认识童铃是谁。
我们学校是小学连高中的,鼓号队也分好几个组别,因为我们那一界,只有我和裴满参加了鼓号队,所以,被破例编在了高中组。而高中组这一界的鼓号队全是音乐专业班的,她们总在一起谈的话题,离不开“萧帮”啊,“莫扎特”啊,裴满和我两个“音乐盲”只能旁边呆着,再加上我们年龄最小,能插上什么话?
“佛狸,你运动会报的什么项目?” “800米。” 插不上她们的话,只有我们两个聊咯。我们现在正在等学校的校车,准备去武大做队鼓表演。 “800米?你跑的下来?”
裴满从小身体就不好,反正,800米他是从来没跑下来过。 “跑不下来也要跑,中考要考体育。” “佛狸,你不想在我们学校读高中了?”
“恩。”我点点头,摸着我的队鼓带子。
象我们学校这样的贵族学校,高中都是特色班,我除了文化成绩,毫无特长。我想考出去,上普通高中。可是又听说好一点儿的普通高中分数都要的很高,文化分数我都不怕,就是体育…………我和裴满一样糟糕。
“班上很多同学也不读学校的高中,他们都决定去国外读高中,然后就在那里完成大学学业,你有没有想过………” “没有,不管读哪个高中,大学我一定会去表叔的学校读!”
“武大咯!” 我点点头,抱着鼓站起身。校车来了。裴满抱着号跟在我身后。
“裴满,佛狸!”上车前,赵老师把我们拉在了一边,“今天的表演还有一个独奏项目,你们俩去,带了独奏演出服了吗?”
两个孩子互相看了一眼,都摇头。我们年龄最小,训练的机会多,所以,独奏的时候通常都是我们两个上。 “咳,现在去教学楼拿也晚了…………算了!去了武大再说。”
上了车,裴满和我在车上还受着赵老师的辅导。她说,我们两人代表着学校的形象。
第五章 佛狸 整体演出非常成功。分奏、合奏、队型都很完美,武大环行操场长时间回响着热烈的掌声。赵老师说,剩下的就看我们了。
我和裴满说不紧张是假的,虽然参加过的比赛无数,可却是第一次在这么大型的操场上,几万双眼睛盯着。我和裴满都有些怯场。
“要深呼吸。”我告诉裴满,然后两个人一起吸气,呼气。 “把下面的人都当成动物好了,他们只会欢呼。”裴满跟我做着心理建设,然后,我和他互相看着傻笑。
“这可糟了,他们学校的队服你们都穿大了————”赵老师才是真紧张,我们独奏的衣服一直没有落实,“你们两个乖乖在这先站会儿,我去去就来。”
赵老师走后,留我们两个孩子在他们宽敞的演出服装室里。这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演出服装,有民族的,有西洋的,我和裴满最感兴趣的还是他们的水袖,好长好软的袖子,我们两一人披了一件,站在凳子上开始比长短,
“我的长!”裴满站在凳子上一甩,袖子搭在对面的衣架上了。我不服气,爬的更高,站在桌子上,袖子依然可以曳地,“裴满,你看我象不象女鬼。”我一边甩动着袖子,还一边做鬼脸,“呵呵,呵呵”裴满笑地咯咯神。
“喂!你们在干什么?” “裴满!!” 突然一个声音惊吓的裴满只往后仰,再加上袖子一拌,重重摔在地上。我连忙跳下去奔向裴满, “裴满,怎么样?”
“疼!不过,这里好象有个垫子————”看样子没那么严重,我顺着他的手看向他坐着的地方,是象有个海绵样的东西, “咳,幸而有这个东西——…”两个人都庆幸的嘀咕,
“你们玩够没有。”后面一道低沉的声音里隐含着怒气,我和裴满同时回头。是个大男孩儿,他们学校的学生吧。
扶起裴满,两个人站向一边都不敢出声,只盯着那个男孩儿。裴满是天生胆小,我六岁那年受了刺激后,胆儿也变小了。
男孩儿瞪我们一眼,一手掀开裴满刚才坐着的海绵状东西,恼火的往旁边一摔————我和裴满同时瞪大了眼! 下面是幅拼图!可惜,已经被裴满压地七零八落。
“对不起!”裴满和我同时道歉,象训练有素的家犬。男孩儿却不领情,用脚耙了耙散乱的拼图,
“‘对不起’可以复原这幅拼图,我跟你们说一万个‘对不起’。”看的出男孩儿相当恼火,我们两垂下脑袋不知如何是好, “要不,我们赔你——…”半天,我支嗫出声,
“是啊,你别告诉赵老师——…”我暗暗拉了下裴满的袖子。对方也不知道我们的来历,他说这干什么。 还好,男孩儿确实不关心我们的来历。撑出一支手到我们面前,
“把你们的学生证压我这儿,这东西——…”他用脚又耙了下拼图,“你们带回去拼,拼好了,来物理研究所,找童铃。”
“童铃?”我和裴满又同时叹出声,互相看了眼,皱皱鼻头, “可是我们没有学生证——” “没有?那没办法了,只有去找你们赵老师解决了——…”
“有,有,把这个压给你可以吧?”裴满连忙挡住他的去路,从脖子上摘下一尊玉佛,那可是他从出生都开始带的东西,
“我拼好了就去把它换回来的,”裴满很舍不得这尊跟他年纪一样大的玉佛,
“我也不会弄丢它,拼图回来了,我就还给你。”男孩儿冷冷说了句,转身就走了。裴满和我看着地上的碎拼图,只叹气。 项存
及膝的苏格兰红格短裙,干净的白衬衫,黑色的领带,白色短袜,球鞋。看见佛狸站在场中间,认真的击着鼓,我挺激动的。不过,左看右看,还是觉得太瘦了。
“咦,我们的项教授肯观礼学校的运动会,真是希奇咧,你可是一没课就闪人的。”盛程拍了下我的背,和我一块儿靠在立柱上, “别瞎说啊,领导听了你这话非扣我工资不可。”
“切,你怕这?” 递给我根烟,我摇了摇头。 “咦,你怎么今天也有空?”
盛程和我是一年提的教授,也是学校领导最后悔的两个名额,两个人都是“不敬业爱岗”的典型,一没课就不见人影。 “看热闹呗。听说童铃今天会在开幕式上献曲。”
“童铃?”没听说过这号人。 “拜托,人家特意选了你的课一年多了。你没注意近一年你的课堂太爆满?”盛程的表情有些夸张,
“我的课堂一向爆满。”淡淡地说,这种自信可不是狂妄,是事实。
“咳,您也是美女看多了,不在意这个把,我们小地方人不容易见着美女啊,童铃那孩子的气质是不错。”盛程又痞着脸开玩笑,我不在意地笑了笑。
佛狸的演出结束了,我站直身子准备走人, “先走了啊。”和盛程打声招呼, “你不看童铃的演奏了?” “有机会课堂上再近距离看。”朝盛程眨眨眼,他好笑地跟我摆摆手。
“佛狸!” 一出来就看见她和裴满那小子头碰头嘀咕什么,我一喊,两孩子连忙并排,往身后藏什么。这个动作,让我很反感。
“后面是什么?”直接切入正题,两孩子好象都挺紧张, “是拼图!”裴满胆小,先亮出来,
“它坏了,我们想把它拼好。表叔,你帮我们吧。”佛狸看着我,好象挺着急。我总觉着,没这么简单。 “拼图是谁的,怎么坏的?”我看向裴满,那小子根本不敢看我的眼,
“是同学的,我们弄坏的。”还是佛狸在回答。这小妮子明显也很紧张,却还是盯着我。我有些哭笑不得,她这是怕我,还是不怕我?
“坏了弄好就是呗,你们紧张个什么。”我故意不在意地说,上去接住拼图。那俩儿在旁边互相吐了吐舌头,还以为我没看见。两个孩子都胆小,其实,都是小滑头。
“我看看,什么拼图你们紧张成这样————咳!碎成这样了,你们两的破坏能力不是普通的强!”整张图连一片完好的结构都没有,甚至有的单支都折断了,我真挺纳闷,他们怎么玩成这样的?
“表叔,你会帮我们的,是吧!” “这还真要些功夫。” “我们也会帮忙的。” 嘿!这一下子到成了我的事儿。 “项教授!”
正蹲着扒拼图的我抬起头。是个很耀眼的女孩儿,正笑着看着我,她旁边还站着个男孩子, “我是童铃,您不记得了?上次我掉了几堂课,谢谢您的讲义。”
哦,是她。那次有个女孩儿要走了我三堂课的讲义,说是要回去补笔记,我也没多大在意,反正讲义我也是用完就丢的。
“没什么。”起身,拍拍手,我无所谓笑了笑。却发现身边那两孩子还蹲在地上,头都低着,要是有地缝,他们都要钻进去了!
“佛狸?”我弯腰去拉她。她还挺使劲,就是不起来,“佛狸!”不是别的,我怕她蹲长了,腿疼。 “哦,项教授,我们先走了。”
“好。”我礼貌地侧头和女孩儿点了个头,却突然发现,她身边的男孩儿看着我,很古怪。待我想认真看清那男孩儿眼里到底有什么时,他已经转身和女孩儿先走了。
“表叔!”佛狸这时候却一下子站起来环住我的腰,腆着脸傻笑。小丫头片子,谁知道她搞什么鬼。我没好气儿地勾了下她的鼻子,咳!只要她高兴,就由着她闹吧。
牵着她,裴满抱着拼图跟在后面,三个人走出学校。身后的夕阳,很红。
佛狸 项存真的很了不起,拼图在他手里,只三天,全拼好了。原来完整的拼图是一架钢琴。我猜,是那个男孩儿送给童铃的,要不,怎么让我们去找童铃?
知道裴满心疼着他的玉佛,拼图弄好的第二天,我们就带着去了武大。 “请问童铃在吗?” 连问了几个人,不是摇头就是不搭理我们,搞的我和裴满蛮沮丧,
“什么学校嘛,还是名校,风度怎么都这么差!”裴满坐在路边,直埋怨,
“好了,我们再去这个教室问问,如果实在没办法,只好找我表叔帮忙了。”抱着拼图,我也有些恼火地走进那个象实验室的地方, “请问,童铃在吗——…”
几个穿白大褂的男孩儿转过身,而且,全带着口罩。我和裴满都愣了下,同时转身就想撤。 “你们是送拼图来的吧!” 我们两又同时回头。里面有个男孩儿取下了口罩,
“童铃现在不在这儿,你们去‘丛洋’酒吧找她吧,那有地址。”男孩儿朝实验桌上努了努嘴,上面有张纸条。
“香港路156号,‘丛洋’”裴满念出声,又看了看我。我朝他翻了个白眼。
有什么办法,只好照办呗。我和裴满又抱着拼图颠向香港路,一家一家的数,好容易找着‘丛洋’,只是,我觉着这地方,挺眼熟。
“咳!未成年的小朋友可不能进酒吧!”连这话都耳熟! “叔叔,我们想找个人,把这东西还给他。”裴满很有礼貌地上前说,对方还算很客气, “谁?我帮你们进去找找。”
“童铃!”我和裴满同时叫出来,那人笑了笑,进去了。 手背在身后,我就在这酒吧门前转悠了转悠,越瞄越眼熟,我肯定来过这!只是什么时候呢————
“诺,就他们。”那人带出来一个男孩儿,朝我们扬扬头, “好吧,我带他们进去只一会儿,拿了东西就出来。”男孩儿朝我们招招手,跟门口那人打着招呼,
“快点啊,我们这规定这么小的孩子不能进去——…” “知道,这么熟了——…”
跟着那个男孩儿,我们进了酒吧。心里有些打着鼓,前面这个男孩儿又不认识,别他骗我们————可是又一想,大白天的,这个酒吧看起来很高档,不会有事吧!
正想着,突然身边擦肩而过的一个男人停下来指着我,“你————”皱着眉头好象在确认什么,
“佛狸!”裴满拉起我的手,故意走快了些。我有些好笑,裴满有时候护着我又挺勇敢的。
还好,没什么意外。走进一个包间,我们见着了那个拿了裴满玉佛的男孩儿。里面全是年轻的男孩子、女孩子,茶几上摆着各式各样的酒,他们好象在玩扑克,那个男孩儿坐在正中间。
“这是您的拼图,对不起了,我的玉佛呢?”裴满真的很想念他的玉佛,期盼地盯着那个男孩儿。
“拼的很不错,你们看——…”男孩儿却不甚在意地接过拼图,递给了他旁边的人,“只是,我觉得道歉应该更有诚意。”男孩子却盯着我,眼里的光芒让人不安。
“你到底要怎样?”裴满真的有些被惹恼了,也许是因为玉佛,也许是男孩儿的态度。他握着我的手,不着痕迹地把我掩在身后。
“喝杯酒!我把玉佛还给你。”男孩儿的眼突然冷下来, “卜锐,算了,他们还是孩子——…”
包间里没有了声音,旁边有人劝,那个叫卜锐的男孩儿却一直没出声,他只一直盯着我。突然我明白,这杯酒,他是让我喝!
不明白他怎么对我们象仇人,不至于不是吗?可是容不得我再纳闷,我知道拿回裴满的玉佛要紧。
松开了裴满的手,我走向前,顺手拿了杯五颜六色的酒就一口灌了下去。许是动作太快了,裴满没拦住,连对面的那些男孩儿,女孩儿们都惊地站起了身, “那杯不能喝!”
那个叫卜锐的男孩儿也站起来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紧张个什么,不是他让我们喝酒的吗? “玉佛!”我把手伸向他,没反应。
“玉佛!!”我大声叫出来。突然一阵头晕目眩,我感觉自己就要摔在地上———— “佛狸!”陷入黑暗前,我听见了项存的声音。
项存 今天天热的有些闷,我拉了下衣领,感觉躁得很。
“项存,今天可要把握好这次机会,你们院有个副院的空缺————”能劳烦老校长亲自观摩的展示课,级别一定不低,他把这堂课交给我,又正值我们院那个副院职位争夺最敏感的时候,用心良苦啊!我并不是个让他省心的孩子————
手背在身后跟在他老人家旁边,我笑着点点头,
“别光会跟我痞着笑!用心点儿,又不是专业知识不过硬,挺聪明一孩子,就是贪玩儿,项存啊,你爸爸妈妈就你一个儿子,他们那么优秀,跟他们争口气。”
我还是笑着点头。以我们家和老校长的交情,他最知道我的底细,贪玩!哈,真是点到筋上了。
“来,给我看看你的讲义——…”我递过去。这时,电话响了。我接起手机向旁边走了几步, “项存吗,你在哪儿?”
是简乐。他小子现在舒服,在土地局任个闲官儿,整天照样吃喝玩乐,都一大堆人在后面求着他批条子。 “能在哪儿,上课呗。”
我懒散地晃了眼会议报告厅门前站着的人,有学生,有领导,有各院的老师。 “你不在‘丛洋’?”他口气到很急,让我觉得好笑,
“我哪有你那好命,还‘丛洋’——老子要挣那点儿碎银子养命咧,”和他笑着打趣儿。一抬眼,看见那边老校长在跟我招手,准备收线,“好了,见面再聊,现在有正事。”
“唉!项存!你不在‘丛洋’,那你们家那小姑娘怎么在这儿——…” 我的心突地一跳,站直身子, “什么小姑娘?” “就是那个佛什么,我跟她见面又不多————”
已经听不进下面的话,我合了手机就往老校长走去,
“对不起,潭校长,我现在有点儿急事,展示课您另外安排吧,这是所有的讲义。”讲义往他怀里一塞,我转身就向报告厅外跑去。 “项存!!”
身后,再焦急的声音我已经听不进去了。 佛狸那丫头去那儿干嘛? 我又扯了扯衣领。烦躁地盯着倒数的绿灯,真恨不得闯过去算了。
“丛洋”!那是个什么地方!她去那儿干嘛?! 骂她了千百遍,一颗心又荡在空中难受了千百遍。 几乎是一路超速行驶,我到了“丛洋”门口,
“咳,项存,好久没来了——…” “有个小女孩儿进去了?” “进去了,说是还东西——…”他们前台的工作人员许是被我的脸色吓着了,声音越说越小,
“在哪儿?!告诉你们,这么小的孩子你们都敢放进去,她要是出什么事儿————你们的店甭想开了!” 他们急了,连忙带我进去,一路不停的说,
“是她要进去的,她说还东西,”“她旁边还有个小男孩儿,一起拿着个盒子,”“他们说进去只一会儿就出来——…” 我紧蹙着眉头,悬着心,只想快点见到佛狸。
见到了————门一开就见到了————却———— “佛狸!” 她倒在我怀里。 心,沉了。却是深深沉在谷底。
项存 抱起佛狸,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记住了这间房子里的每一个人。 “项存,项存!我们这里有解酒药——…” “项存,实在对不起,我们一定严加整顿店规————”
“项存,大家都几年的交情了,你也算是‘丛洋’的自己人————”
我抱着佛狸一声不吭地往前走,“丛洋”的前台经理,领班跟在旁边不停地赔小心。这时,他们的幕后老板也从外面匆匆赶进来,
“项存,你看发生这种事————”我没理他,拢了拢佛狸继续往前走, “喂!”一个女孩子突然跑到我面前拦住我,我眯眼看向她,她立马垂下脑袋,声音象蚊子哼出来,
“那酒,那酒是我们配着玩儿的,想看看各种迷药混在一起是什么颜色,不过——…”她突然抬起脑袋连连摆手,“死不了人的,死不了人的!我们喂过小狗喝过,它只迷瞪了会儿就会好——…”声音又越来越小,怯怯地看着我,我当然没好脸色给她,“让她喝酒,也没想到她一下子就拿起这杯,动作那么快,拦都拦不住——…我们错了,我们知道错了!————”一溜烟就跑了,她怕我真拍死她,我确有这种想法!
“项存!”我开车门时,‘丛洋’的老板追了出来,“兄弟,真对不住了,这件事我会严肃处理的,大家都这么熟了,你就担待哥这次吧,再说,这事儿闹大了,对这孩子也不好————这是解酒药,对不住了,对不住了。”使劲捏了下我的手腕,然后往后退了步。我开车门,走了。始终黑着脸。
我带佛狸回了家。之所以没带佛狸去医院,是我知道她确实是醉了,全身上下全是酒气。她还在不停地扯领口,小脸烧地红红的。
“佛狸,还有哪儿不舒服?”我替她解开了几颗扣子,用毛巾包住冰块儿敷在额角、颈脉附近为她降温,她还在抓领口,
“热!我好热!”喝了解药酒,让她清醒了些。她喝了不少水了,冰块儿都用了一小桶,怎么还热?
“乖,别抓!小心抓伤自己。”我拉开她的手,她握着小拳头,微迷着眼看着我,语调中带着软软地哭腔,
“表叔,我好热,真的好热,太难受了!”她要挣脱我的手,又想去扯她的衣服,而且,身体逐渐轻颤,难受的纽动。佛狸开始哭了。这孩子又倔,死咬着唇,就不哭出声。
皱起眉头,我看着她的反应————突然,睁大了眼,狠狠捶了下床梆!
该死的!真他妈该死!那酒里除了迷药,还有————春药!现在酒吧里,迷药里都有点儿春药成分,鬼知道那些死孩子往里面又掺了其他东西没有————
我一时望着佛狸,烦躁透了!这————这怎么办?
“别抓!”我使劲拉开她的手,她的脖子都红透了,是药性,也是她自己抓狠了。我想把她丢进冷水里泡泡,可是终究还是不忍心,她身体本身就弱,这么一热一冷,非出大问题不可。怎么着都不好,看着佛狸眼睛越来越迷蒙,身体纽动地越来越厉害,我真是————
“热——热——…”泪水干在颊边,佛狸已经有些迷瞪了,难受地喃喃着,被我按住的手,一下握紧,一下松开。看她这样,我心疼死了,一咬牙,干脆抱起她,准备就去冷水里泡泡,说不定————却不想,
我的身体一接触她,她的身体象有着自觉的意识,紧紧缠住我,佛狸红彤彤地脸颊挨在我的颈项,嘴里象在叹气,又象在难受地喃喃,
“佛狸———”我想起身,她却把我抱地更紧。我知道,现在的佛狸完全是出于本能了。她本能地开始吐气,本能地开始在我怀里蠕动。我狠狠地拉开她,“佛狸!”却,眼前的女孩儿————
眼睛里迷离地可以挤出水,红红的脸蛋儿,红红的鼻头,红红的唇。她轻蹙着眉头,柔弱地看着我,象在乞求,象在乞求————我慌乱的心开始一点儿,一点儿坠落了————
“佛狸——…”这是我的嗓音吗?如此沙哑————却来不及反应,佛狸撞了上来!
“佛狸,”她象只小野兽,只凭着本能毫无章法地细细咬着,碰一下我的唇,又去咬别处,再碰一下唇,又去别处————
“佛狸,”我唤着她的名字,被她的唇一次又一次的堵住。她的腿紧紧缠着我的腰,坐在我身上,手不停拉扯着我的衣服,嘴里“呜呜”发出类似小动物的呜咽,“下去啊,下去啊——…”细细听,她在咬字,
我突然放松了身体,笑了!平躺下来,佛狸跟着我趴下来。
“佛狸,你是个小坏蛋,我也是个坏蛋。”我扒开她已经湿润的发,扶着她的脸颊,她在我的手心里依赖地摩挲,然后,一歪头,伸出舌尖怯怯地碰触————
猛地翻身,我把她压在身下,狠狠吻上她的唇!不管了,什么都不管了!我要这个小坏蛋,要她————
药性让佛狸的身体非常柔软,非常柔软,皮肤在夜色里,象滑动的丝绸。我们的唇一直靠在一起,只要我稍稍一离开,小东西就会跟着我起身,舌尖追逐着我,发出软软甜甜的声音。
我怕她疼,忍着勃发的欲望一点一点地往里推,佛狸迷着眼一点一点地往我身上靠,当我全部埋入后,她叫出声,流了泪,却将我缠的更紧。抱着她,我的心柔软地快化掉————
当一切都结束,她小小的一团依然在我怀里,紧紧贴合着,仿佛嵌在我身体的一部分————又何止是身体的一部分呢?摩挲着她的额角,看着她彻底放松后安详的睡容,我突然觉得,自己完整了。
第六章 佛狸 窗外啁啾的鸟叫让我睁开了眼,还有些眩晕,又闭上了眼,稳稳。 再睁开时,我眼珠子左右溜了圈,觉得…………有点不对头。
身体是酸疼的。我在项存怀里,这不奇怪,只是,我的双腿蜷缩在他的双腿间,没有衣料的阻隔。我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
昨晚的事儿,我不是完全没有印象,只是觉得不真实,象在做梦。现在,我和他皮肤间最亲密地接触着,让我陡然…………
我并不是个懵懂无知的孩子,现在资讯这么发达,小孩子想了解成人的秘密轻而易举,漫画里,别说男女,就算男男……可,我毕竟是受过刺激的,六岁那年最直观的见证,让我对这种事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象怕?象恶心?又象…………说不来。我昨天也做了,可是,他是项存…………
我眼睛溜上去。项存真是个漂亮的男孩子,眉目间总明明亮亮,睫毛好长,嘴唇薄薄,形成好看的弧度,笑起来,象一只美丽的小兽。他是项存…………
我身体放松了些,轻轻向他靠近了点儿,这样睡熟了的项存,我看着他,连眼睛都不想眨一下。 “佛狸,” 他睁开眼时,我怔了下,他也象怔住了。我们就这样愣愣看着彼此。
项存的脸,红了。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他轻轻地说,然后把脑袋直往枕头里陷。我傻乎乎地跟着他往枕头里钻, “佛狸!”
他突然起身,手支在两旁俯视着我。我依然睁着大眼看着他,他的眼睛很亮,里面,全是我的影子。 “我们————该怎么办————”
一声叹息。他俯下身子,额头顶着我的额头。彼此的眼里只有彼此。我环住了他的腰,也轻轻呼了口气。 “那酒,你自己喝的?” “恩!”
我点点头。本来在给我梳头发的他突然抱起我,我挺直着身子跪在床沿上,他站在我面前,迈着三七步,一手叉腰,一手扶着下巴,想了会儿,
“佛狸,这件事情很严重,”非常严肃地说,“首先,你根本就不该进酒吧,另外,那里的酒更不应该喝。”
“我们也不想去,可是他留了条子说在‘丛洋’等我们,”我坐下来,手里玩着橡皮筋,眉头皱起来。想起昨天的经过,我也很烦。 “那酒呢,也是他让你喝的?”
“恩。我觉得他恨我们!”我抬起头看着他,很肯定自己的直觉。 “恨你们?”项存好笑地捧起我的脑袋,“就为了那个不值多少钱的破拼图?傻丫头!”
“我不傻!”我歪着头就要去咬他的手。他笑着避开,双手旋过我的身子,继续给我梳头发, “你不傻,可是,这次一定要吸取教训了,不能再冲动,外面什么————”
“项存。”我大声喊了句。起个头的罗嗦停止了,可好容易梳顺的小马尾也散开了。 我努了努嘴,想笑,但忍住了。扭过头,我瞄着他,“表叔。”这次,很轻。
他微迷着眼看着我————突然,向我扑过来,我尖叫着,笑呵呵, “到底叫什么?”他盯着我,美丽的唇就在上方, “想叫什么就叫什么。”我只盯着他的唇,
“叫项存——…”‘存’字的尾音变成了呼吸。是我先吻上去的,我爱上了他的呼吸。
项存 “你看你干的什么事儿!!” 老爸一拍桌子,火冒三丈,“儒商”的形象完全不讲了。 “小声点儿,你小声点儿!”
老妈连忙掩上书房的门,不住地劝着爸爸。家里外面还坐着客人。 我只能摸着鼻子,走到旁边一点儿,免得和老爸正面处着,他气更大。
爸爸是最早“学者经商”成功的典型,他身上既有学者的儒雅,又有商人的精明,两者的结合点就是沉稳,所以,老爸很少“怒形于外”,掰着手指数的出几次的发怒,不巧,全是因为我,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你说你,人家潭老那样抬举你,那么重要的一次国家级试点课交到你手上,你干嘛了?!玩?!游戏?!项存,你到底懂不懂事?!”
我能怎样,棉条点儿听着呗。这时候,你说什么,他老人家只会更生气。 “算了,算了,事情都过去了,你现在就是把他骂死,事情会有转机吗?”
“你就是宠着他!看他现在哪还有个样子!”
“我不是宠着他,项存这次是太过分,可是,你也要看时间教训他,外面还坐着客人,你一看他回来就拉他进来训,对客人不礼貌吧?”
老妈永远是那个不愠不火的语气,就可以把老爸吃的死死的。我背地里朝老妈眨眨眼,她横我一眼。 “这————这个——…”老爸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干脆,甩手出去了。
我抓了抓脑袋,再看向老妈时,一脸讨好地痞笑。 “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环着她的肩膀,我道歉地要有多真诚就多真诚。人说,儿和娘最亲,我家也不例外。
“项存,你这次确实让人生气,那么重要的一次课怎么说不上就不上了呢,其实潭老看了你的讲义,说完成的非常不错——…”
“啧,有点儿紧张嘛,你儿子没见过那么大的场面。”我只能指望着这样痞着混过去,你说有急事,她肯定要逼紧着问什么急事儿的。这么说,她肯定也不信,但不好接话茬啊。果然,
“你就紧着骗你老妈吧,项存,看你什么时候给我们个实话。” “妈,你儿子是最单纯的,跟你说的哪句是假话?”
“你嘴巴甜的时候就是最假的时候。”没好气儿地点了下我的额角。看来,老妈这里,这件事算过去了,“佛狸呢?星期天,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
老妈总说,我现在能这样没有玩丢了,全靠佛狸把我磨到这份儿。所以,她把佛狸当宝。
“她去学校鼓号队训练了。”我随手抽出书架上一本书翻着。要不是佛狸今天要去学校,我根本懒地出门。 “你给她买蜂蜜了没有?” “恩。”我看着书哼了句,
“佛狸不喜欢喝牛奶,你给她在奶里兑点儿蜂蜜,味道会好些。这孩子现在上初三了,整天要用脑,你给她多准备点儿鱼类、豆制品、新鲜蔬菜、瓜果————干脆,今年让佛狸搬回来算了,我来给她调养——…”
听到这儿,我连忙撤!老妈说着说着就要当真的,“妈!佛狸要放学了,我去接她,你赶紧做饭,那丫头回来饿着就要吃的——…” 赶紧闪人!
回来吃?怎么可能!回来了,佛狸就甭想跟我走了。赶紧带佛狸外面吃了要紧,再给老妈打个电话说佛狸想吃西餐,了事!
当我开着车到佛狸他们学校时,那里面还是鼓号连连,还练着呢。干脆,我去附近的超市,现买了点儿蜂蜜和牛奶,一兑。等我回来时,已经看见有佛狸的同学往外走,看来已经结束了。
手里拎着牛奶盒子,悠闲地背在身后,我向佛狸他们训练场走去。他们鼓号队,佛狸和裴满年纪最小,老师最常“关照”,总大部队结束了,还留他们下来“开小灶”。当然,大型活动的独奏部分就落在这两小的身上。
一拐角,我看见裴满正在埋头擦他的小号, “裴满,佛狸呢?”
“项叔叔!”裴满一抬头,憨憨一笑,这小子虎头虎脑的,挺好玩儿。“她刚才还在这儿,现在————哦,她在那儿!咦,他怎么来了?”
我的脸色已经沉下来。是那个卜锐。“丛洋”的人告诉我,他也是“丛洋”的熟客,现在是我们学校物理研究所研一的学生,家里挺有来头,在他们那帮孩子里很有号召力。
他又来找佛狸干什么?上次的教训还不够?那件事儿,我没有找“丛洋”的麻烦。可,那间屋子里的每一个孩子,我都记住了。或经过学校,或经过家长,至少都得了个警告处分,毕竟,玩迷药可不是好事。
“佛狸!”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跟那卜锐说了句什么,才跑过来, “跟他说什么呢?”我口气可不好,佛狸最好永远别跟这种人打交道。
“他来跟我道歉的。”牵上我的手,另一只手接过我递给她的盒子,一看是牛奶,又皱眉,又摇头,
“喝着试试,兑了蜂蜜的,”她还是摇头,我也没勉强。牵着她准备走,佛狸却拉住我,对裴满一扬头,“他还找你呢,也要给你道歉。”
“我不去。”裴满跟在佛狸旁边,回头看了眼那边的男孩儿,嘴一瘪,摇头。
“他比你有出息。还知道记记仇。”我笑着横了眼佛狸,那丫头片子抱着我的手一哼,“切,道歉谁不爱听?” 一起走出去,谁也没再理后面那个男孩儿。
佛狸 “你还来这儿?”裴满叉着腰,皱起眉头。我们在“丛洋”门口。
“我想找那个卜锐问清楚。”双手环胸,拇指磕在下巴上,我靠在一辆私家车后备箱上望着“丛洋”的大门口想心思:怎么才能进去呢?
“问什么?”裴满拉了拉书包带子。两个孩子都是斜背着重重的书包,运动外套还别在书包上,一看,就知道是才下晚自习的学生,不好混进去啊。
“他那天下午来除了跟我道歉,还跟我说了一句话,”我看向裴满,眼里有怒气,“他说我表叔不是个好东西,我要让他说清楚,凭什么这么说项存!”
“啊,那你那天怎么不跟项叔叔说?” “我不想让他烦。”说着,我自己都有些不耐烦了,到底怎么进去呢?“裴满,想想办法!”
“你看这个,”裴满从他裤子荷包里掏出两颗金亮金亮的小圆蛋, “什么东西?”我拿起一颗掂量掂量,不重。 “臭蛋。一摔下去,臭得死人。”裴满眼神奸奸的,
“你怎么有这玩意儿,”我已经充分领会了他的用意,抛着臭蛋一颠一颠地向“丛洋”走去, “别人学校都玩疯了,我好容易弄到两颗。”另一颗臭蛋在裴满手里也一抛一抛的,
“小子,你学坏了。”斜睨了他一眼,我坏笑着。裴满兴奋地蹭蹭我的胳膊,“一起?”我点点头。 两个人使劲将两颗臭蛋砸下去————哇靠!真臭鸡蛋的味儿,臭死了!
门口的侍员们全捂着鼻子,皱起眉头弯腰瞄地上,我和裴满趁乱用胸前的衣服捂住口鼻跟着往里走的大人们赶紧混进来了。
呵!那天是下午来的,没现在这么热闹。震耳欲聋的音乐,色彩繁杂的霓虹,穿着时尚的男孩,女孩,男人,女人————
人挤人,穿过舞池时,我朝裴满坏坏地使了个眼色,他旁边有一对男女正在忘情的打啵儿,裴满拇指滑了下下巴,皱着眉摇摇头,意思是,女的长得太次。我笑了笑,手插在裤子荷包里,继续往前走。如果没记错,卜锐他们的包间在舞池的那头。
“怎么又是你们?”裴满推开门,里面的男孩儿,女孩儿全睁大了眼,显然,极不欢迎我们。 “卜锐呢?”裴满问。我们站在外面,门槛儿都没迈进去。
“不在!玉佛不是还给你们了吗?”里面,女孩儿说话的怒气还蛮大咧。我拉了下裴满的袖子,摇摇头,裴满关上了门。咳,好容易混进来,他又不在?
“那谁啊?”里面,听见一个男孩儿的声音,懒懒地。马上旁边有人七嘴八舌起来, “就是前段时间摔了卜锐拼图的那两小屁孩子,”
“那女孩儿的叔叔真够狠,都告到我老妈那去了,” “可不是,害老子在学校还得了个警告————”
裴满拉起我的手就快步走起来,真怕里面那群咬着牙说的大孩子们出来拍死我们。我也挺怕就是的。所以,当身后门一开,传来———— “喂?(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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