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第 3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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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满拉起我的手就快步走起来,真怕里面那群咬着牙说的大孩子们出来拍死我们。我也挺怕就是的。所以,当身后门一开,传来———— “喂!”

    我和裴满都吓了一跳,脚步更快了, “站住!再跑,我喊了啊!” 我两同时停脚。谁让我们是混进来的呢? “你就是那个佛狸?”

    我转头看了眼后面,一个男孩儿手放在荷包里,吊儿郎当地斜靠在门框上,笑起来很漂亮,可惜,挺坏。 我没做声,只瞪着他,

    “你找卜锐有什么事儿!”他问地悠闲极了,感觉,象看热闹。

    没理他,拉起裴满我们就跑了。我觉着,他不会喊。果然,身后没有声音,只有震耳欲聋的音乐掩盖了我乱跳的心跳声。

    项存 “项教授,一个男人有几个女人为好?”

    “不好说,不过,也许男人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哈哈,哈哈!”底下的学生都笑了起来。我教的是自动化专业,鬼知道,怎么讲到这上面来了。 “那项教授,你这么帅,有几个女人啊?”

    学生们起哄地更猛了。我笑着耸耸肩,双手按在讲台上,摇摇头, “没有。” “切!”学生们一起嘘声。 是没有嘛。我的,还是个女孩儿,小小女孩儿。

    “呱咕!”突然一个鸟叫声在门口响起,我一侧头,笑了。我的那个不正在那里吗!

    趴在门框外,只露出个小脑袋,秀气地微笑着,朝我摆摆手,然后,竟然拿出一支纸飞机,嘴上呵口气丢进来,人,一溜烟跑了。这一跑,我的心思全被她带跑了。

    “我在车子上等你!”纸飞机上写着。我折好纸,收进口袋里。 “项教授,你侄女儿真可爱。”底下的学生说,我笑了笑,

    “下面把书翻到————”马上言归正传。我只盼着马上下课,别让我的小丫头等久了。 “佛狸,佛狸,”

    我可怜的小家伙,歪在车椅背上都睡着了,手里还捏着张没折好的纸。我的车上到处都是纸飞机。

    “我都折了75个纸飞机了,你还没下课——…”睁开眼的佛狸看着我,微噘着唇埋怨着,脸红红的,样子懒懒的,象个诱人的红苹果。我下腹一紧,抱起她。

    “我的小冤家——…”唇覆上时,佛狸的唇自动微张,小小的舌尖缠上来,象只又懒又馋的小馋猫。

    要不是现在正是下学时间,停车场时不时有车辆出入,我真想和她一直这样纠缠下去————

    “我要折1000个纸飞机,你生日那天全放出去。”佛狸歪着脑袋靠在椅背上,一边还在折飞机,一边憨憨地说, 我开着车,笑着睨她一眼,

    “我生日你就送我这个礼物啊,制造白色垃圾?” “瞎说!飞机上都是有字的,哼,我的礼物可特别着呢!” “字?写些什么?” “不告诉你,现在说了不假了?”

    坐正身子,她开始专心致志地折飞机,不说话了。 我宠腻地看她一眼,笑着摇摇头。车穿过迷离的夜色,载着一只只纸飞机————

    第七章 项存 “佛狸,来,快吃点这菠萝炒鸭片,这可是奶奶特意给你做的,乖孩子,上初三了,就要补脑————”

    “咳,孩子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你在她碗里堆那么多,她怎么好好吃?来,我知道我们佛狸最喜欢啃凤爪了——…”

    老爸嘴里怪着老妈,结果,一只油乎乎的凤爪就那样夹进佛狸碗里。我看见佛狸被高高的菜遮住的小嘴巴瘪了瘪。

    好笑地抿了口红酒。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家小丫头口味早变了,她现在习惯跟着我吃清淡的,小资吃法。不过,这样真长不好就是了。

    “项存,以后你要多带佛狸回来吃饭,你看她,我们家小姑娘从小胖乎乎的,多可爱,你看现在,只剩骨头了。”

    “妈,哪有那么夸张!”我没好气地睇了眼老妈。哪有她说的那么吓人,起码,每晚在怀里,我的佛狸还是摸得着些小肉肉的。

    “你妈说的对,佛狸现在上初三了,要加强营养,你每周带她回来一次,必须!”老爸干脆直接下命令。 “这怎么能行——…”

    “没什么不行!别你自己不想回来就找借口。”老妈横了我一眼,堵地我根本不能说话,“还有,你也不小了。” 这又是扯到哪儿了?我瞪着她。

    “你别瞪我,我跟你说正经的。佛狸,吃点炒蛋——…”还不忘给她夹菜,小丫头用筷子在里面挑呀挑的, “项存,选你课的是不是有个叫童铃的女孩儿?”

    “选我课的女孩儿多了,我怎么可能各个记得名字?”我哼了一声,不以为然。不过,已经警觉起来:老妈有企图。 “怎么不可能,人家特意跟你借讲义,那丫头又漂亮————”

    “奶奶,我吃饱了。”佛狸筷子一放,就跑到客厅电视前面,窝进沙发里,拿着遥控器一通乱按,找动画片看。只有我看见,那小嘴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呵呵,我的小东西,吃醋了!

    “诶,佛狸!怎么只吃这么点儿——…”老妈心疼地看向客厅那边,老爸摆摆手,

    “算了,由着她吧,小孩子喜欢看电视,天天学习,也只有周末可以放松放松,水果呢,不是准备了葡萄吗?————” “哦,对了,杨嫂!把那洗好了葡萄给佛狸——…”

    “妈!我去吧。”也赶紧撤,这要坐久了,只不定老妈要说出什么更要命的话来。我也就纳闷,那个童铃是他们安排好的?亏他们想的出,想媳妇这么“不择手段”了?

    “诺!”端着盛葡萄的果盘,我蹭在沙发靠背上递过去。小丫头窝在沙发里只盯着电视,手里还在不停地按台。就是不理我。

    我看向后面,饭厅里,老妈老爸还在吃饭说着什么。凑上前去,背对着的身体遮住了所有的视线,含住了她的小耳垂, “生气了?”笑着轻轻地说。

    佛狸噘着唇,一躲。嘿!小丫头片子,来真的了?我一咬牙,果盘往沙发上一放,拉起她的手就起身, “佛狸,你不是说上次有本很重要的书落在这里了吗,上去找找!”

    故意大着声,半推半抱地带她上了楼。只听着老妈还在下面说,“书等会儿再找嘛,葡萄吃了没有啊?” 我已经抱着我的小丫头进了房,踢上了门。

    “项存,你是个大坏蛋!”手捏成小拳头,在我怀里还推拒着。我紧紧抱着她陷进柔软的床里,耙开她掉下来的碎发,扶住她红彤彤的脸颊,

    “还真的生气了?那哪是有边儿的事儿,”我小声地豁着她。她噘着唇盯着我,不说话。我碰上她的唇,无限怜爱地摩挲着说,“我只有我的小佛狸,永远只有她。”

    “那你永远不能离开我,永远不能不要我!”她开始环上我的脖子,娇娇地说, “我还怕你以后不要我了呢,嫌我老了,嫌我丑了————”

    “才不!永远不!”狠狠吻上我的唇,佛狸攀着我,紧紧地,紧紧地————我们忘情地吻着,小小的空间里,仿佛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佛狸!书找着了吗?”老妈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我正埋在佛狸身上嗅她的肩胛窝,那是她最敏感的地方,逗地她呵呵直笑,

    “快下去,小醋坛子,最喜欢吃的葡萄都没吃——”我一脚跪在床边,拉着她的手,佛狸还懒懒地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你抱我下去。”双手一张,小丫头现在最会撒娇。我当然求之不得。

    抱她个满怀,她的腿紧紧圈在我的腰上,呵呵笑着不停啄吻我的唇。我想衔住她的唇,她又顽皮地一跑,我没好气地只能假吗拍她的屁股。

    “下去吧!”我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她圈上我的脖子撞上我的唇狠狠吻了下,然后乐呵呵地一脚一脚跳下楼梯,象只快活的小猴子, “奶奶,我要吃葡萄!”

    “诶,都是你的。”楼下是爸爸妈妈宠腻不已的欢乐。我微笑着,跟着下了楼。

    佛狸 项存还没有醒。我趴在他身边,枕着脑袋盯着他看出神。 项存右眼下的泪痣让我想起昨天看到的一个传说:

    一个男孩儿仰望天空,偶然的瞬间,天上有一颗星星与男孩儿的目光相遇了。就是这命运的一瞥,星星不能自己地从天空坠落了,轻轻地落在了男孩儿的眸下化作一粒泪痣。

    时间的海淹没了一个又一个光鲜辉煌的象征,世界瞬息万变,但有些东西却永远也不会改变,比如说,那双清澈的眼眸和那粒执着的泪痣———— 我要做他的泪痣!

    唇印上去,这是誓言。 也许,有人会说,你还只是个15岁的孩子,懂什么永恒,什么守侯,什么爱————我要说的是,我不懂,我只是个实心眼的孩子,认定了,就会执著!

    悄悄挪下床,踮着脚跑过去拿出MP3和蝴蝶印花,又跑回来。我咬着唇,轻轻把耳塞放进项存的耳朵里———— 项存 “放肆的高声叫  我快要融化掉

    心狂飙甜蜜正在持续燃烧 And  baby  all  my  candy kisses  I give them to you    我的心为你在跳”

    我睁开眼,耳旁回响着甜蜜的音乐,佛狸趴在我身上,小声地跟着哼唱,她看着我,那眼神————

    流露着淡淡的光芒,却,皎洁如明月,让我清晰地看见里面的执着,认真,以及,爱的甜蜜———— “佛狸——…”

    心狠狠一紧,我激动地起身拥住她,眼眶微微发热———她是乌纳斯河底的女妖,让我甘愿为她献出一切,一切————

    “项存,你这颗泪痣是前世你爱的人临死前滴落在你的右眼下的,今生用来寻找的凭证。我找到你。我就是你的泪痣。”

    佛狸的唇碰在泪痣上,呢喃着。我点点头,埋进她的颈项,掩盖眼眶的湿润。

    “项存,我在这里印上一只蝴蝶,”她牵着我的手移到她的胸口上,那上面有只黑色的蝴蝶,“它只能维持一个星期哦,你要快点回来,否则就看不到它了——…”

    我点点头,把她抱得更紧。难怪她如此———— 我将要去法国学习一周。佛狸从来没有离开我这么长时间过。

    佛狸 项存去法国了。我盯着湛蓝的天空,想象着他在天的那头做什么呢——— “佛狸!快!裴满,裴满他——…”小竟拽着我的胳膊,上气不接下气。我一下子“腾”地站起来,

    “裴满他怎么了?” “他和,他和别人打起来了,你快去看看,裴满眼角都流血了!”我已经冲了出去!裴满那么温和的孩子,怎么会和人打架?

    我跑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被人拉开,裴满捂着眼角啜着粗气,依然气呼呼地盯着对方。 “裴满!”我皱起眉头喊他,他没理我,只一劲儿盯着那边,看来,是真恨在心上了。

    我看向对方。原来是他,路凯程,今年才转来的新生,听说家里是黑社会的,他来的那天,我们学校门口停着的全是黑色防弹的小轿车。

    “别以为你们家是黑道的,我就怕你!全是流氓!我的号,你赔定了!”裴满红着脸冲他喊,眼睛里写着千万个不服气。

    对面的路凯程没有受伤。他动了动胳膊,避开旁人扶住他的手,盯着裴满,眼光冷冷地。 “这是怎么回事?哎呀,裴满你————都跟我到办公室来!”

    老师脸黑的跟什么似的。两个孩子跟着他去了办公室。 一下课,我就跑去了办公室。他们两就站在门口,一边一个,谁也没看谁。

    “裴满。”我拉着他往旁边站了点儿,里面办公室看不着外面,“还疼不疼?”我微蹙起眉头,碰了下他已经处理过的眼角, “不疼了。”裴满瘪着嘴说。这时候知道委屈了?

    “你真长出息了啊,还会打架了,”我盯着他咬着牙说, “他欺人太甚!”裴满愤愤不平地横那边一眼,“踩坏我的号,连声对不起都不说!”

    我翻了个白眼。然后,仔细看着裴满,突然说,“这样也好,你15岁了,一场架都没打过,初三了,打一场,以后回想起来也是个纪念。”

    我一本正经地说,裴满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裴满很听我的话。 “佛狸!”我要转身走时,裴满拉住我的袖子,“今天你跟我一起回家,我怕爸爸妈妈————”

    “知道了。我已经想好了怎么跟你爸妈说这了。”我指了指自己的眼角。裴满傻乎乎地笑着点点头。

    我背着自己的鼓,还帮裴满拿着他摔坏的号走在前面,裴满捂着他的眼角跟在我后面,他惴惴不安的样子,很担心等会儿见着他父母怎么交代。

    “裴满!”突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我们面前,下来一个男孩儿,是路凯程。 “你干嘛?”裴满连忙摊开双手护在我前面。我只是蹙眉看着那个男孩儿。

    “对不起。”男孩儿盯着裴满好长时间,终于挤出这三个字。好象,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但又要装出无所谓。 傻子裴满愣了下,却回过头来看着我,我瞪他一眼,他连忙转头,

    “没,没关系。”声音跟蚊子哼。刚才斗狠的气儿哪儿去了?我摇摇头,继续往前走,裴满赶紧跟着。 “裴满,”我们再次停脚,疑惑地看着后面,

    “这,这是赔你的,还有,你眼角的伤医药费我全出,你,你要精神损失费也可以。”他从背后拿出一只崭新的小号,阳光下,亮闪闪的。

    裴满又愣在那里。这次,我懒地再花时间瞪他了,直接走上前去拿过号,“谢谢。”转身继续往前走,裴满自然紧紧跟在后面。 我再次摇摇头,裴满确实不适合打架。

    一顿胡扯,反正,裴满的爸爸妈妈信了我为裴满眼角受伤编的理由。也许,是我的样子太镇定。他爸爸妈妈一向认为我是个不会撒谎的孩子。

    虽然,一年级为了小号,裴满家还和项存闹了点儿不愉快,可,九年了,裴满和我一直呆在一块儿,我们早成老熟人了。

    “佛狸,今天就在这儿吃饭,阿姨今天弄了你们最爱吃的糯米饭。” “可是,我奶奶她还在家————”

    “不要紧,我会跟她老人家打电话的,等会儿我开车送你回去。”裴凝阿姨热情地说。裴满跟她妈妈姓,他爸爸姓满。裴满说,他出生时,爸爸妈妈非要决定用自己的姓合起来给他取名字,如果叫“满裴”,听起来象“满赔”,那太不吉利了,只有反过来,跟妈妈姓。

    “来咯,香喷喷地糯米饭!” 裴满兴奋地只拍手,我也高兴地睁大眼睛看着。我和裴满最喜欢吃他妈妈做的糯米饭了! “来!这是佛狸的——…”

    一碗放在我面前,我拿起筷子就要去扒,却,往日爱死了的肉丝糯米饭让我———— 哇!一阵恶心,我吐了出来!

    佛狸 “佛狸,裴满,准备好,预备——起!” 随着赵老师一扬手,鼓号齐奏。我跟裴满都很认真,这次,我们要代表省里去参加全国比赛。 “赵老师!赵老师!您的电话!”

    赵老师一回头,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我们, “解散休息十分钟。佛狸,裴满,你们还要抓紧时间多练习练习,有时候还是有些抢拍子。” 我和裴满听话地点点头。走向一边。

    “嘟——…” 裴满鼓着腮帮子,认真的吹着。我站在一旁,捏着鼓棰盯着他,

    “佛狸,你看着我干嘛?”他停下来,疑惑地瞄着我。我摇摇头,垂下眼把玩我的鼓棰。他奇怪地噘了噘唇,继续吹。 “裴满,我怀孕了。”

    “嘟————”小号走音地吓人。其它孩子全看向裴满,他连连摆手,只到所有孩子收回目光,他怯怯地看着我的肚子,开始结巴, “什,什么,怀,怀孕?”

    裴满真被吓着了,脸色都变了。我牵着他的手,又往旁边隐蔽的地方走了点儿。他一直喃喃,“怎么办,那怎么办——…”

    “裴满,”我捏着他的手,非常非常郑重地看着他,“这件事,谁也不能说,永远不能说!知道吗?” 裴满担心地看着我,半天,点了点头。我放下心,朝他微微一笑,

    “别担心,我有办法。要不是自己搞不定,我也不想告诉你,吓着你。”

    “不,不,佛狸,你尽管告诉我,我嘴巴很严的,谁也不说,永远也不说!”裴满急急地说。他是我的铁发小儿,感情决不是假的。所以,我跟他说,只能跟他说,因为,我缺钱。

    “我这两天总恶心,精神也不好,我上网查了查,证明是怀孕了。”不是项存的失误,他一直很小心地保护我。是我,有几天,偷懒没吃药。所以,我不想告诉项存,我自己解决。可钱————

    “手术费加上一些必要的营养费,前后,我算了算大概需要一千多块,可是我的零花钱只有四百多块————”

    “我也有四百多块钱!”裴满连忙说,马上又挠挠头,“可还差两百多块啊————” “裴满,”我看着他,深出了口气,“路凯程还欠你精神损失费。”

    不错,我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我们是路凯程的同学。”黑道家族的领地就是不一样,门禁非常森严。黑衣人面无表情地和里面打了个电话,然后按下电钮,朝我们微微一点头,比了个“请”。大门缓缓打开。

    “他们家不是一般的有钱咧。”裴满东张西望。大门离主屋还有相当长的一段,两旁全是高大的灌木,幽深又庄严。这次,是裴满又背着我的鼓,又抱着号,他怕累着我,连书包都挎在身上,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我跟在他后面,也好奇着这座庄园。

    当我们终于到达他们家的主屋,都累地有些啜不过气了。“佛狸,你还行吧?”裴满担心地看着我。一手叉着腰,我朝他摆摆手,“进去吧。”

    刚才看主屋前停靠着一排黑色小轿车,我还在想,他们家是不是有客人。果然,在保镖的注视下,一踏进那房子,金碧辉煌的厅堂没有震住我们两,到是那一屋子或坐或立的大人————里面本来是笑声朗朗,一看见门口站着的两个孩子,没有了声音,全看着我们。我和裴满都不是习惯被人注视的,特别是这么多陌生人。我两都有些不自然。

    “是凯程的同学吧,他在楼上,你们直接上去找他吧。”坐在中间的一个中年人起身,和蔼地看着我们。裴满和我同时摇头。 “不要紧,刚才他去打球了才回来——…”

    “裴满!”二楼楼梯口出现一个男孩儿,惊讶地看着我们。恩,是才打过球,头上还是汗水淋漓。

    “爸爸,你怎么不告诉我他们来了——…”男孩儿跑下来,脸上却是针对他爸爸的不满, “咳,你说你打球时谁也不能打扰——…”

    “我们出去说吧。”拉着裴满我就转身,裴满也迫不及待地往外走。路凯程跟在后面。 直到避开了那些保镖,我们站在台阶下,

    “路凯程,我们是来要精神损失费的。”也不拖泥带水了,裴满直接说出目的。 男孩儿刚开始有些错愕,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多少?” “两百整!”

    路凯程也很干脆,从裤子荷包里掏出钱来, “我现在身上只有一百五十,我上去再拿五十块给你们——…” “算了,你明天再给我们吧。”裴满拉着我的手,转身就快步往外走,

    “我发现那边几个保镖一直往我们这边看,怪吓人的。”裴满小声地跟我说。我点点头。两个人走的更快了。

    第八章 佛狸 “就这儿。”我拍了下裴满。 “这儿?”我知道裴满一定觉得不象。这里,不象个私人诊所。

    我在网上调查了许多私人诊所,而且进行了实地观察,最后,我找到了这家。一,它地处蓝岛高级住宅区内,这里房价动辄千万,能在这里开诊所,不会是一般的庸医。二,它的主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干净和蔼,对她,我没有排斥感。不过,我依然要谨慎从事。

    “就在这儿照一张吧,要把它的内走廊照出来。”我比了下内里,然后双手随意插在荷包里,放松站好,被裴满“喀嚓”,照了张相。

    通过方屏,看见我的影象,我很满意。麦当娜使苏格兰格子裙几乎成了“坏女孩”的标志性服装,我却很喜欢。照片上的我看上去是个很酷的小女孩儿。

    照片,一做留念,二做存证。收好相机,裴满跟着我进去。

    主人很干脆,先支付一半款项,其余,手术结束后结算。我被带进一间干净的诊室,坐上手术台时,女人说,“放松,很快就好了。” 确实,很快。

    黑暗里,我丢弃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佛狸,佛狸,” 慢慢睁开眼,柔和的光线还是让我有些许不适。 “裴满。”我叫了一声,他握上我的手。

    “看了几本漫画?”我微笑着看着他。进去前,为了让他不担心,我让他看漫画,告诉他看完五本,我差不多就好了。 “八本。”裴满笑着比着,

    “你看太快了。”我闭上眼。知觉慢慢回笼,我感觉身体发软。 “我跟你说说这些漫画好不好?”我点点头。裴满就这样一直跪在床边,轻轻跟我讲着故事。

    当我们走出诊所时,落日的余晖正好照在身上。我感觉,那红,分外妖娆。 “嘿!”

    裴满扶着我,正讲到漫画最惊险的地方,突然迎面一声,吓地我和裴满都停住了脚。这一看,两个孩子全变了脸色。

    面前,是只凶恶的藏敖。纯黑,半透明的褐色眼睛,蕴含凶光的冰冷冷的眼神。庆幸的是,此时它被一只粗壮的铁链牵着,主人是一个运动装扮骑在自行车上的男孩儿。

    “喂,吓傻了?不认识我了?”男孩儿看着我们,眼神格外晶亮,唇边一抹弯笑,调侃十足。

    “认识,你跟那个卜锐是一伙的,我们上次在‘丛洋’见过面。”裴满小心翼翼地把我护在身后,又稍微向后退了几步,冲着他说,

    “别怕,你们不惹它,它不会咬你的,它很乖的。”男孩儿依然骑在车上,一脚支地,微微俯下身子拍了拍藏敖的头,

    “有毛病,我去惹它?”裴满小声的说,然后回头,“佛狸,我们从那边走。”我点点头,却依然谨慎地盯着那只恶犬。 “喂!”

    身后,男孩儿又叫了声。这次,我和裴满连忙停脚,可不敢跑,他要是放狗咬我们可怎么办。

    “你们不是找卜锐吗,他现在就在山上,一起去?”他朝山上那间白色的别墅扬扬头。我和裴满连连摇头,

    “不了,我们今天还有事儿。”拉着裴满,我赶忙走。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加上那只藏敖的压力,我现在,只想快点儿离开这儿。

    项存 巴黎,也许是会令人感觉有一些些怅然的城市。

    马路两旁高大坚实的栗子树和梧桐树,会让人遐想也许到了秋天,黄叶飘飞,这个城市会更有一种寂静的美。这原本就是属于它的某种秉性。它是优雅的,但是落寞的。就像夜晚的塞纳河边,那些起舞的人群,跟着在旁边伴奏的音乐,裙子轻轻地在夜色中飞起来;就像巴黎圣母院广场上的吉普赛女子,她的长发和黑眼睛,独自坐在地上抽烟————

    那些漂亮房子的顶层露台,常有人出来靠在栏杆上抽烟,喝咖啡,看着天空,街道或是河流。无法猜测身份,一如无法猜测他们的生活。

    阳光下的咖啡店,总是一大桌子一大桌子的聚满了人。他们似乎不需要工作,只需要聊天,恋爱和邂逅。狗可以自由地上街。鸽子在行人的脚步之间寻觅食物。动物和人之间是毫无戒备的关系,那也许是因为他爱它,它亦爱他,两相无猜测。

    这种自由自在的彼此放纵,这种落寞,是巴黎所独有的。

    如果不是老朋友们的邀约,在巴黎仅逗留七天的我,其实并不想重回这个奢靡的天堂———ROUGE,我更想一个人静静看着这座城市,找回些十年前年少轻狂时所遗漏的风景。

    ROUGE是巴黎城最赋盛名的酒吧。ROUGE是法语——红色。如果换成英文或中文,这个酒吧名都显的非常俗套,你似乎找不到更适合字眼代替它,法语的高贵血统决定了ROUGE都市贵族的身份。

    十年前,在欧洲混学业时,只要每次来到巴黎,ROUGE就是我的根据地,呼朋唤友,整晚整晚浸泡在它的香艳喧嚣里,挥霍自己无以发泄的青春。 “项存,欢迎回来!”

    ROUGE门前,齐阳夸张一声喊,上来就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兄弟们你拍我一下,我捶你一肩,仿佛又回到年少时厮混的模样。看来,那圈子里,还是我老爸老妈家教最严,除了我那年被勒令必须回国,这些孩子们全在欧洲继续混日子,这一混到全混成了“华侨”,归国办个公司,还得正儿八经称个“海外资本”,算他们没丢自各儿那些“高干爷爷,高干爸爸”的脸。

    不可否认,ROUGE,我是有感情的。从踏进电梯门的那一刻起,红色就如同鬼魅般缠绕着我。四周的红色装饰,顶灯发散出的红色光雾给每个去朝圣的人一个热情地近乎谄媚的法式亲吻。进入酒吧后的一刹那,铺天盖地的红色,夹杂着Chanel香水和雪茄的强烈气味儿以一种迅猛的速度向我扑来。熟悉的堕落感让我,笑了。

    “咳,项存,回来吧,在那儿当个什么破老师,咱哥儿们全是连上帝都头疼的主儿,别再去糟蹋咱‘祖国未来的花朵’了。”

    “可别这么说,我这才是为社会主义建设做贡献,不象你们,顶着‘假洋鬼子’头衔赚咱老百姓的血汗钱。” 点了支烟,我玩笑着看着他们,

    “嘿!这小子回去几年,还真‘又红又专”上去了?” “咳!忘了?咱项存可是最听爸爸妈妈话的‘乖孩子’,哎,项存,老婆只怕都给内定上了?”

    “是定上了。”我笑着弹了弹烟灰,想起我的小佛狸。 “哎!咱项存真学乖了啊,看来,祖国大陆真是‘良民’的摇篮,我们这些‘败家子儿’是不是都该回去好好学习学习呢?”

    “算了吧,你已经就了戏了,项存是要正经过日子的,哦!”齐阳蹭了下我的胳膊,笑地蛮暧昧,接下来,说的更让我糊涂,“我说项存,咱哥儿们以前追马子几时畏手畏脚过,看上了就上!这世上,还没有你拍不下来的婆子。”

    要是让别人看见,谁会相信齐阳这痞子样儿,会是一个年收入千万的航空公司执行总裁?应了那句老话,狗改不了吃屎。

    “项存,幸福,是要追求的,可享乐,也不能忽视哦!”哥几个全暧昧地笑起来。我笑了笑,没好气儿地摇了摇头。

    酒吧是一个制造颓废的地方。幽暗的色调,懒散的光线,荡漾着妖冶的邪气。不羁的美丽,就象盛开在原野上的罂粟花。糜烂的毒素在此滋长。

    所以,莫怪我的沙猪主义作祟,我绝不会允许佛狸独身来这种地方。

    谎言是酒吧的常客,情欲是这里的主角,女人则是这里最残美的酒。ROUGE里的灯光突然变的更暗,只吧台的一隅留有一束暧昧的光,簇拥着一个弱小的东方女孩儿。

    我突然有种反胃的感觉。

    是个美人儿,尖削的下颚和下方突裸的锁骨,顺着细腻的肌肤纹理可以看到丰满的乳房轮廓若隐若现。灯光下,女孩儿白的近乎透明的皮肤,甚至可以看到她静脉里涌动着的生命的热度。

    她穿着一条苏格兰红格裙,跪坐在那里,手里捧着一只精美的盒子。 反胃的不适越来越重。不知怎么,我突然强烈的不安起来,尤其看着这个女孩儿————佛狸————

    皱起眉头,我轻轻摇了摇头,再抬起头时,睁开眼————那不是佛狸,不是她,可为什么————胃部的潮热越来越难受。

    女孩儿起身,竟然向我走来。粉嫩的脸颊上镶嵌着一对冰蓝色的眸子,光线穿透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梦一样。

    她温顺地跪在我面前,开始拆手里的盒子————当盒子打开的刹那——我仿佛看到鲜红的血从红色的苏格兰红格裙底流出! “项存!!”

    整个ROUGE惊愕的注视下,我全吐了出来。 没理会齐阳他们的惊呼,我掀开他们的手,努力睁大双眼看清盒子里的东西————

    是块心型纯红的蛋糕,上面用法文写着,“欢迎回来,项存!”

    佛狸 “知道海洛因是谁发明的吗?” “不知道。”

    “海洛因是德国著名的医药化工企业拜尔公司的化学试验员菲历克斯。霍夫曼发明的,在他发明海洛因的前11天,还研制出阿司匹林。” “裴满,你对化学真的很感兴趣。”

    “恩,可是我的语文太糟糕,我讨厌那个语文老师,她说话象鸭子。她那套卷子我现在还没做——…”

    “那套卷子明天就要交了。”我拉住裴满的书包带子,很严肃地看着他。这傻孩子,还糊着不做?那套卷子是语文老师布置了三天的作业,本周又要开家长会了,他这样不做,不是等着在家长会上让那老师当典型批吗?

    “可是我真的不会做!”裴满很委屈。我了解他,他真的很讨厌学语文,裴满不是个你逼着他,他就会做的孩子,他没有兴趣,就是没有兴趣了。可我也不能眼睁着看他在家长会上挨批。

    “我给你做!”我拿下背在他身上的我的书包, “现在?可是佛狸,你才动完手术————”裴满连忙放下书包,蹲在我旁边焦急地说,

    “没事儿。卷子呢?”我皱着眉朝他伸出手, “佛狸,还是我自己回去做吧,你要赶紧回家休息————” “你烦不烦,卷子!”见我一烦,裴满连忙拿出卷子,

    “佛狸,你渴不渴,我去给你买点儿水——…” “不渴,你过去点儿,遮着亮了——…” 两个孩子就在蓝岛华美的夜灯下,坐在草甸旁的路边做起卷子。

    “喂!你们在这儿干嘛!卜锐,你看这两孩子多爱学习,在这儿做卷子呢!”

    突然一声戏谑,我和裴满同时抬头,这一抬头不打紧,两个人身子都一僵!不是因为眼前站着背着光的两个男孩儿,而是————那只藏敖。

    “你们不是还有事儿吗,怎么还没走,跑这儿做什么卷子——…”那个男孩儿的声音又响起。裴满和我都没有精神再去应付他,赶紧卷子,笔,书包一卷,起身就要走人。那狗,咱俩都怕的紧。

    “喂!跑个什么,你们越跑,它越兴奋,哦,TC!” 男孩儿玩笑般的话语,让我和裴满却格外紧张。这次,没有再停脚步,都想着走了再说。

    “你们再跑,我放狗了。”这次,是那个卜锐。 裴满紧抓着我的手,停下脚步,把我掩在身后,

    “我们要回家了!你干嘛非和我们过不去?!”此时的裴满,有点儿那会儿打架的样子,豁出去了。 那边没有声音。

    我抓着裴满的手,有些颤抖。不好!身子本来就弱着,再加上刚才一急,起身太快,我只觉得头晕的厉害。我皱着眉头只盯着那只藏敖,想努力看清它的眼———— “佛狸!!”

    突然身体被腾空抱起。我一惊,想更抓紧裴满的手,却抓了个空, “你放下她!放下她!!” 是那个卜锐。裴满使劲地扯着他的手臂,我难受地想推拒,可是一点儿都使不上劲,

    “你没看见她脸白的象个鬼一样!她要昏过去了。” 卜锐冷冷的声音在耳旁想起。我紧紧握着拳,身体疼痛的已经开始发颤。“佛狸——…”裴满松了手,卜锐开始跑动起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 宽敞通亮的客厅里,裴满和我坐在乳白色的大沙发里,象两个受审的孩子。

    我没有晕过去,硬是咬着牙挺过来了,身体肯定还不舒服,只是那股难受劲儿过去了,缓了缓,我还能忍。

    卜锐也没有把我们怎么样,他跑着把我抱回那间在山上的别墅,喂我喝了点儿水。原来,那间别墅里在开舞会,蛮热闹,见卜锐抱着我冲进来,刹那间安静下来。

    现在,那些男孩儿,女孩儿,或坐或站,把我和裴满围个整圈。我们有些紧张,我说过,我和裴满都不习惯被人注视,何况,这些孩子们大多还曾因为我们受过处分,他们看我们,没有好脸色。

    卜锐坐在对面,盯着我问我话,我没出声,低下头,又摇摇头。

    “你那天不是到‘丛洋’找我————”也许是见我始终低着头不支声,他顿了顿,又问,“你们两这么晚来蓝岛干嘛,怎么还不回家?”这话问的有点儿象仗着比我们大,摆长辈的谱儿,看来,裴满和我都有些不以为然,同时抬起头,

    “我们干什么,不关你的事。”裴满嘟着嘴说了声。我冷冷看了卜锐一眼,然后拽了拽裴满,起身准备走,

    “嘿,这小姑娘可真忘恩负义,她快昏了,我们把她抱回来,她一声不吭,现在还说走就想走。”那个刚才牵着藏敖的男孩儿窝在沙发里懒懒地说。

    没理他,反正现在藏敖也不在这儿。裴满背上两个书包,抱起鼓和号,扶住我走了。那群孩子也就这么看着我们走出去,一个人都没有再做声,包括那个卜锐。

    直到我们走出来,裴满问我,“刚才那个卜锐问你,你怎么不告诉他你有事情要找他问清楚呢?” “算了。我不想再和这群人打交道了。” 裴满点点头,突然又抓紧我的手,

    “佛狸,你刚才是不是很疼,吓死我了——…” “没事儿,一阵儿一阵儿的,是正常的,网上说只要好好休息,营养充足——…” 风里,只听见我和裴满小声说话的声音。

    月亮半个身子躲在乌云里,朦胧极了。

    佛狸 “裴满,你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语文课上,老师一进来就点了裴满的名。我担心起来,是不是因为那份卷子?应该不会有问题的,我帮裴满做作业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模仿他的字非常象,老师看不出来————只是,裴满在语文老师眼里一直是问题学生,找他也不会有好事。

    裴满点点头,掩下的眼神里不用看我也知道,一定是深深的厌恶。裴满真的很不喜欢这个语文老师。 “佛狸,能和你商量件事吗?”

    两个女孩儿一下课就把我拉住。心不在焉地停下脚步,我本来是想跟着裴满去办公室,瞅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什么事?”

    “佛狸,这次月考后,老师又要重新排位置,如果要你选位置,你就留在二三排和我们坐在一起好吗?”

    “恩?”我迷惑的皱起眉头,怎么突然要这样?进初三后,老师为了营造紧张竞争的学习氛围,规定每次月考后位置的排序按成绩的排序来选择,也就是越考在前面的同学越有优先选择位置的权利。我的成绩在班上能进前五,可是从来没考过第一,到是那个路凯程很厉害,一转来我们学校,次次都是年级第一。

    “我们听说——听说路凯程会选到我们这一组。” “你们不是都很迷他吗?”

    我说这话时,没有任何的揶揄,非常一本正经。因为,确实如此,路凯程都快成我们学校的“校草”了,多少女孩子为他神魂颠倒,现在她们竟然不想和他坐在一块儿?

    “不是的,很迷他是一回事儿,可是他太孤傲了,如果坐在一起,学习小组根本不能形成气氛,他从来都没有为班上同学讲过题目——…”

    原来如此。这群孩子还是颇为实际的,确实,当前学习还是最要紧的。不过,也可见,这个路凯程人气旺,却人缘如此差,矛盾啊!

    “好。”我干脆的点点头,两个女孩儿心满意足的道谢走了。我赶紧跑向办公室,裴满还在那儿。 “裴满。”我跑过去时,裴满正好从办公室走出来,神情怪怪的。

    “佛狸,那老巫婆竟然表扬我。” “表扬你还不好啊。”我横了他一眼。表扬他是好事,他有必要做出觉得挺恶心的样子吗?

    “稀罕她的表扬———不过,挺奇怪,我的卷子不是没交吗,她怎么还说我有进步,卷子做的不错?” “你卷子没交?”停下脚步,我瞪着他,

    “那天看你那么难受,我没告诉你,那张卷子好象掉在蓝岛了,我也是回去后发现的。第二天当然交不成,我以为她今天找我就是狠批我一顿的,可是一进去,她却说我什么真长大了,有进步,认真对待语文了什么的,她说我卷子没带,还知?(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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