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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麽?”平舟轻拍他的肩背:“累了就多睡一会儿。”
飞天硬撑著说:“不累,我们再说会儿话。”
汉青笑起来:“殿下,我这次来就不走了,回头,我们一起去隐龙,来日方长呢。殿下快睡吧,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飞天无力的笑笑,慢慢闭上眼。
模糊的听见慕原说话的声音。
不知道是谁揭开了身上的被子,把一样东西放到了飞天的身边。
外面软软的,里面好象是坚硬的东西。
隐约听见平舟在说:“他现在太虚弱,还是……”
慕原说:“必须是他自己……三天後你才能替换……不要紧,不会吸他太多精气……”
什麽呢?
那样东西似乎是温热的,个头儿也不算大……
飞天感觉到那东西和他紧贴著,有一点奇异的感觉从相贴的地方传过来。
似乎在呼唤他,也象是在向他诉说什麽似的。
那样奇怪的感觉。
飞天无力思考,陷入沈睡。
即使是在沈深的睡眠中,身边那古怪的存在感也不容忽视。
昏昏沈沈的,还是可以分辨出汉青和平舟的声音。
有时候会被他们扶著半坐起来,喝下汤药和粥水。
感觉到他们爲他运气行功。
还有那放置在身边的东西,始终与他不曾稍离。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身体被腾空抱了起来,那一直贴肉放置的东西就这样搁在怀中。
悬空著前进,温柔又安稳的一个怀抱。
飞天轻轻蜷缩著更偎向那温暖。
那人抱得更紧了些。
感觉到被大氅整个儿包住,卧放在一处温软的所在。飞天手脚动了一下,本能地抱紧了怀中的东西。
圆圆的,锦褥中裹著的,似是一个球体。
“飞天……”平舟轻声唤他:“喝些药再睡。”
有些迷糊的半睁开眼,平舟的俊顔近在咫尺,药碗凑到了嘴边,飞天张嘴喝药,连什麽滋味都品不出来。
紧紧抱著怀中那圆圆的球,飞天吐著舌头,药汤好热。
喝下去身上好象出了一层细汗似的。
汉青不知道何时依偎到了身边,伸手在他额上摸摸:“嗯,好,出汗就好了。”
平舟又说了句什麽,似乎是:“飞天……不要抱这麽用力的……”
抱什麽啊……
这颗球麽?
飞天无力的侧个身,双臂展开包住怀里的球……
明明是他们放在他怀里的啊……爲什麽还要说别抱紧……
好象还听到了慕原的声音:“好些了麽……”
他们说话的声音变低,然後又有人扣住手腕,运送灵气给他。
那只手放开,飞天本能的又抱紧了怀中的球。
很奇异的感觉……这个并不柔软,抱起来的手感绝不能和抱枕相提并论的东西……
却让他觉得亲近得很,就象天生就该被他环抱一样。
亲近得感觉……就象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就象是早上醒来的时候那莫名其妙失落的一部分,被补了回来。
飞天在睡梦中露出满足而温柔的笑意。
全然不知身边三个人围著他眼都不眨一下的看著。
眼皮上有不舒服的感觉,有些灼热。
阳光不知道何时照到了脸上,飞天身体动了一下,身边的人也立刻醒了过来:“飞天?”
“嗯……这是,哪里啊?”
平舟一手揽著他,一手拉过帘幕爲他挡去了阳光:“在车里。我们在去隐龙的路上。”
飞天惊了一下,彻底醒了过来:“在路上?”
平舟点头,口气极柔和:“你睡了两天两夜了,肚子饿不饿?”
不提不觉得,一提起来真的感觉饥肠辘辘。飞天摸摸肚皮,很诚实的点点头。
平舟松开手:“我去给你拿些吃的。你躺好不要动,别吹风,知道麽?”
飞天应了一声,平舟掀开车帘跳下车去。
飞天转头看著这仍在行进中的马车。
平稳而宽敞,里面布置成一张卧榻的模样,铺陈柔软精洁。
真是……病号待遇了。
上次坐这种车……好象还是很久以前,和辉月一起去巡边呢。
不过那车子可没有这麽讲究的。
可能半天没有翻身换过姿势,身体有些麻。
慢慢的想侧身,怀里的存在感鲜明起来。
飞天揭开被子,有些疑惑地看向那一直被他抱住的东西。
外面裹的锦褥已经在睡卧的时候揉散开了。
飞天左看右看,也没看出这个直径象小碗,外形如鸡蛋的球体是什麽。
索性把帘子拉开,让阳光照进来。
有些莹莹的红,在阳光下有些融融生光。……
要不是个头儿大了些,真象是一只漂亮的鸡蛋。
抱在手上,沈甸甸的。
一动一晃之间,飞天发觉里面不是实心的。
这不是枚瓷球或是玉珠。
有液体晃动的感觉。
好奇怪啊,难道真是鸟蛋麽?
平舟他们把颗鸟蛋塞在他怀里做什麽呢?
迎著光看,也看不出里面有什麽。
倒是红莹莹的感觉被光一射有些更浓了些。
温温热热的,抱在怀里也不觉得有什麽不舒服。
飞天闻了闻,倒也不象鸡蛋似的有股去不掉的骨子里的微微腥气。
真奇怪哦,到底是什麽。
屈指头在上面弹了两下。
硌硌的轻响,飞天不知道爲什麽,就笑了出来。
真奇怪。
这是个什麽怪东西呢?
大号的鸟蛋麽?可是,鸟蛋也没有这麽漂亮吧?
抱著这个怪东西,竟然有爱不释手的感觉。
摸一摸,闻一闻,再晃一晃。
好奇怪呢……
是拿来让他暖被子用的……还是拿著当小皮球踢著玩?
总不会是给他只鸟蛋预备他饿的时候拿来吃的吧。飞天因爲这个想法儿笑起来。
脑子里想著地鼠笃笃有声的咬破鸟蛋的壳吸蛋汗的情形。
真的很有意思。
车帘掀了起来,人影一晃,飞天举起那个来扬声说:“平舟,这个是吃的麽?”
眼前白影一闪,手上陡然轻了,那鸟蛋被平舟紧紧抱在了手中:“飞天,不可以!”
有点摸不著头脑,看著他如临大敌的表情,紧张得好象下一刻他就要把那个打破了做荷包蛋似的。
就算不能吃,也不用吓成这样啊。
“不吃就不吃……”飞天有些讪讪的笑,端起在一边的粥碗:“那我吃粥好了。”
平舟吁一口气,脸色还有些没恢复过来:“飞天,这是非常宝贵的东西,千万不要弄伤了。”
飞天答应了一声,舀了一勺粥。
嗯?
自己可以坐起来,研究那个鸟蛋,还可以端碗舀粥……
体力好象恢复了不少了……
想到这儿,飞天含著一口粥,急急的把碗放下,捋起袖子看手臂。
一道隐隐的青线在皮肤的下面,象是一根血管似的。
“真的在恢复了!”他有些惊喜的叫出声来:“我的龙脉回来了!”
平舟嗯了一声,一手稳稳托著那鸟蛋,一手半环著他的肩:“趁热吃吧,凉了不好。”
飞天一边喝粥一边偏头看平舟视若珍宝似的抱著那颗大号鸟蛋:“这是个什麽啊?既然很珍贵,干嘛放我被窝儿里,压坏了怎麽办?”
平舟沈吟著,没有一时便回答。飞天虽然肚饿,吃相还是斯斯文文,一碗粥下了肚,平舟才说:“这是颗龙蛋。”
最後一口粥在嗓子里,飞天噎了一下,伸脖子瞪眼睛才咽了下去,剧烈的呛咳起来,平舟伸手爲他顺气。飞天缓了一缓,回头盯著那颗蛋看,下气不接下气的说:“龙……龙蛋?”
天……
他刚才想什麽来著……
还想著平底煎锅倒二十克左右的色拉油,一面煎的荷包蛋……
老天爷,差点儿把谁家的小孩子给当早餐了呢!
“哪,哪来的啊……”好不容易不咳了,飞天有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头在上面轻轻戳了一下……不会戳坏吧……
平舟顿了一顿,爲他擦了擦嘴角:“是……慕原从外面带来的。因爲刚离开母体,需要同族的灵气,所以放在你身边暖著。”
“哦……好奇妙……”飞天有些著迷的看著那颗龙蛋。
真的很美。
原来这就是龙蛋呢!
在隐龙住了那麽久,却从来没有看到他们繁衍下一代。
真的很汗顔,当了二百年的龙,却第一次看到龙蛋的模样。
“我,我能再抱抱麽?”口气象是怕吓到那颗蛋里的龙宝宝似的小。
平舟微笑起来:“当然了,它还要靠你的灵气支撑暖度的。”
一面说,一面把蛋递回给了飞天。
两只手小心的捧著,感受著那壳上的温度,和流流软软的灵气。
真的好可爱,在阳光下有些晶莹剔透的。
“谁家的宝宝啊,居然粗心到弄丢,要是慕原没捡到怎麽办?”飞天有些抱怨地说,专注地看著那颗蛋:“说不定就摔破了,或者被狐狸什麽的拖去吃掉了呢……”
应该不是错觉,平舟的脸上真的有十分古怪的表情,似乎是哭笑不得。
“真的可以……从里面孵出小龙来?”飞天睁大了眼看著平舟。
平舟摸摸他的头发,把飞天紧紧抱进怀中:“嗯。”
飞天转头看著被两个人的身体包住的龙蛋,兴致勃勃:“那得等多久?”
“总得一年,最少也要九个月……不是固定的时间。”
飞天笑起来:“慕原这家夥好懒,自己不养丢给我养。养就养,等小龙生出来好好儿臊他一把。平舟,你知道这是什麽龙的蛋麽?是木龙,火龙,天龙,银龙中的哪一种?”
平舟咳了一声没说话。
飞天恍然说:“我怎麽问你了,你肯定也不会知道……老实说,要是看一眼鸡蛋就知道鸡是来航鸡还是土鸡还是肉食用鸡……那得是专业养鸡的才知道呢。我看过这个……嗯……个头儿不大,样子也不算太扎眼,应该是木龙的蛋吧。”
平舟抱著他轻轻笑起来,仍然没有说话。
“算了,不想了!”飞天觉得自已的心情真是雨过天晴一样的好。大概是身体恢复了,天气这样好,平舟汉青和慕原都在身边,又可以回到久别的隐龙谷去。
高兴的心象是要飞起来。
这颗蛋真是越看越顺眼。
“反正等小龙出壳就知道是什麽种了……不知道那个丢了蛋的龙妈龙爸是不是急得到处找呢,回去後请族长帮忙传信儿找找这小家夥儿的父母吧……真够马虎的,孩子也可以弄丢的!”
飞天现在看这颗蛋,完全是以看一个婴儿的眼光,柔情的不得了:“真可爱哦,小宝宝。不怕不怕……什麽都不怕,叔叔会好好把你养大的哦……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他擡头看著平舟,一脸笑意盈盈:“我们来给他取名字吧?”
平舟挑挑眉:“现在取……会不会早些?”
飞天笑著说:“不早啊。要抱著他过一年呢,怎麽称呼他?难道天天喊,哎,这个蛋,那个球的。多难听啊。现在取吧,一直叫啊叫的,等他出壳之後肯定也认了名子,会好哄得多呢。这个胎教是有科学依据……算了,说多了你也不明白。反正早取晚取还不都是要取的。”
平舟微微一笑,唇边有个浅浅笑涡,极其柔和:“好,那就现在取。你想叫他什麽?”
飞天咬住嘴唇,头偏过来又偏过去,眉头打了个大大的结,显然在认真思考。
车帘又一闪,汉青钻了进来,坐在榻边上脱鞋子,一面回头问:“殿下在做什麽?”
慕原随後探头进来:“歇一会儿,喝点茶吧?飞天你要不要来杯?”
飞天心不在焉地答:“随便。”
慕原皱皱鼻子:“随便?”
平舟慢慢啜了一口茶,汉青又轻车熟路拉过飞天一只手把脉。慕原捧著杯探头过来看那龙蛋。
“你们在这儿说什麽呢?”
平舟微笑著说:“给小龙蛋取名字。”
慕原登时来了精神:“是麽?早说啊,我们龙族的名字是大有讲究的!比如我吧……”
他滔滔不绝,飞天根本充耳不闻。
一颗蛋,叫什麽名字好呢?
还不知道里面会钻出龙女MM还是龙子DD。
也不知道是什麽种的龙呢。
还有……也不知道是胖是瘦,是黑是白,长得秀气还是妖气……
虽然活了不短的时间,可是给龙蛋取名还是头一遭。
平舟看他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笑,手在龙蛋上摩挲不停,轻轻揽著他腰,柔声问:“想到了没有?”
飞天干干脆脆的说:“想好了。”
汉青睁大了眼睛,期待之极地问:“叫什麽啊?”
飞天声音提高,清脆地说:
“叫蛋生。”
“噗——”
慕原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溅了飞天满脸。
“这名字……”
“这名字很好啊,多形象。就算将来他长大了不能忘本,总会记得自己是从哪里生出来的嘛!”飞天振振有词,当然不会说这名字来自小时候一部印象极深的卡通片:“省得他忘本。再说,别人一听也就知道他的身世了,连写个人简历的手续都省了,多方便。”
无视于其他三人一人黑线的表情,飞天越想越开心:“其实备选名字很多啊,我知道好多跟蛋有关的名字……比如原子弹!导弹!核弹!那些名字叫出来都响当当。当然了,还有一些比较实在的名字。比如煮蛋煎蛋卤蛋还有蛋花汤……其实你们觉得蛋花汤这名字怎麽样?”
慕原脸色发黑,揉著胸口一直顺气:“还是……蛋生好听些。”
飞天笑得极开心:“是麽?我也觉得蛋生好听。”他捧起龙蛋来使劲啵了两口,笑眯眯的说:“小宝宝,你就叫蛋生吧。”
已经很久没这麽开心过了。
飞天现在与蛋生是寸步不离,坐著卧著睡著都紧紧抱著那蛋不撒手。平舟会说,你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它总吸你灵气也不好。即使是这样,平舟接过去抱不了多会儿,飞天就要来抢。
不知道爲什麽,大概是成了习惯,怀里不抱著蛋生就觉得少了点儿什麽似的。
就连吃饭喝水的时候,还要腾出一只手抱它。
早上醒过来,会傻笑著抱著蛋讲话:“小蛋生,太阳晒屁股了哦。起床起床。叔叔教你做广播体操……左三圈,右三圈,脖子动动,屁股扭扭……早睡早起我们来做运动……”
慕原一脸铁青在一旁对平舟说:“你也不管管?他脑子是不是前些天烧坏了?明明原来是个很沈静的人,现在居然变成这样?”
平舟咳了两声,说:“他其实是孩子心性,一直装大人也是很辛苦的……其实只要他开心,叫什麽名字倒是无所谓的。”
慕原的眉毛都竖起来了:“堂堂的……叫蛋生?能听麽?长大了叫得出口啊?还有,这个……他,他……”
平舟把一脸忿然的慕原拖走,飞天正抱著蛋生,话题已经进行到:“蛋生啊,你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叔叔教你追男三十招和追女一百条吧……你将来肯定用得上啊。要知道这个早起步和晚起步,肯定是存在著巨大优势的……”
等汉青再来替他把脉的时候,听到他在嘀咕:“蛋生啊,你冷不冷?渴不渴?饿不饿?要不要洗个澡抛个光打个蜡什麽的?困不困?睡觉不?还是我带你下车去咱们散散步……”
平舟摆脱了慕原再回来的时候,飞天正一边抚摸蛋生一边唱摇蓝曲:“宝贝乖乖,叔叔拍拍。摇篮歪歪,来个奶奶。奶奶拜佛,来个蝈蝈。蝈蝈咬架,来个蛤蟆。蛤蟆跳水,来个小鬼。小鬼买菜,来个妖怪……”
号称上界最最有涵养最最有风度,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无忧剑平舟殿下,嘴角抽搐著,手举起来半掩著耳朵,慢慢爬上了车。
%%%%%%%%%%%%%%我是爬去睡觉的分割线…………………………
困了,睡了。大家晚安。
可爱的蛋生啊。。
慕原听说过飞天,或者说,是龙子霏的名字。
据说族人称他是世不二出的美男子。
据说无论是人身龙身都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据说大多数人都认爲他沈静含蓄,举止优雅,进退合宜……
据说还称他是天资聪颖有望得窥龙心秘窟的一代奇才人人仰望……
据说还说他威望甚高行事周密城府极深定是当仁不让的下届准族长……
慕原现在真的知道了,传言这样东西,常常与被传的那样实物是背道而驰,简直南辕北辙,风马牛不相关。
汉青捧著托盘从车里出来的时候,慕原正迎上去,顺口问:“飞天做什麽呢?”
汉青笑了笑:“要了一些顔料,说是趁著这会儿不赶路,想画张画来著。”
慕原哦了一声,汉青端著空盘走了。
画画……也算是个风雅的嗜好。
看来传言也还是有一分的事实基础的吧……
撩开车帘,慕原擡眼看到飞天一手托著个花里胡哨儿的圆形蛋状物,一手执著彩笔,正歪头端详。
“身上觉得——”原本平缓的语调最後一个字突然拔高,尖锐又怪异象是有谁掐了他一把,手颤巍巍指著飞天:“你……你把蛋生怎麽了……”
飞天笑眯眯的放下彩笔,把手里的蛋生往前递近了些:“手绘彩蛋!怎麽样,不错吧?”
原本白莹莹晶彩剔透的龙蛋上满满涂了一层嫩绿,粗粗两道象四季豆似的眉毛,一双吊梢小眼睛,还有个笑歪了嘴巴……
“好看吧?老是一片白也太单调了……”
“喂喂,慕原,没事吧……平舟!平舟!快来啊,慕原他厥过去了——”
传言……真的……一点儿事实根据都没有的……
以後……再也……不相信任何的据说是……
缓过一口气儿来慕原立即把小蛋生抢回手里,无比细致无比轻柔的把上面的杂七杂八清干净,塞进平舟怀里的时候简直要声泪俱下:“平殿下……算我求你了,反正头三天已经过了,以後就请你多偏劳……这个,不能让好好儿一只小龙就生生毁在他手里啊……”
平舟回头看,飞天正托著腮,眼睛笑得象月牙儿。
“我一定……”可是一定什麽却没有说出来。
慕原这边放心松了气儿下车去,飞天一摊手:“我还要抱。”
平舟看看他,再看看怀里的蛋生,连一瞬间的犹豫都没有,直接还给了他。
“就知道你最好了……”飞天笑得极可爱,一手又摸起了彩笔:“有绿无红多单调,我再来画个大红袍……小蛋生宝宝,你看你多美啊……”
一层红色没有涂遍,飞天懒懒打了个哈欠:“好困……中午是不是吃太饱了……”
平舟把他手里的笔抽了出来:“困的话就歇一会儿,等下再上路摇摇晃晃也不好画的。”
飞天只来及把蛋托在怀里,人就沈沈的向後仰倒,平舟手臂托了一把,飞天倒在他的臂弯里,闭著眼,竟然就这样在一瞬间陷入了沈睡。
“真是……”平舟抱过他怀中的蛋生,拉过布巾慢慢擦拭上面的红色:“爹爹顽皮,小的也淘气。这麽狂吸他的灵气,不怕把你的爹爹给累垮了?”
蛋壳渐渐恢复了白净光滑,在阳光下静静的一动不动,珠圆玉润的模样真是无辜到了十分。
“还有八个多月,忍一下吧。你也是很喜欢他的是不是……”平舟柔声安抚蛋生。
蛋生依然是白皙洁滑,静静的一动不动。
平舟一手揽著飞天,一手环抱著蛋生,车子又向前行,树影婆娑的洒进车里。
午後的风带著初夏的暖意,薰然欲醉。
半下午的时候慕原探头进来看:“怎麽样?”
平舟微微笑著:“还好。”
“你也多留神,累的话要歇一会儿。”
平舟答应了一声,说道:“蛋生可能也睡了,这会儿都没有吸取灵气。”
慕原松口气:“那就好。”他跳上车来,对著飞天熟睡的脸左看右看:“这个家夥真是我听说过的龙子霏吧……是不是冒充啊……”恶质的伸手在他脸上拧了一把,然後在平舟不赞同的注视下讪讪的缩回手:“我怕是有人易容冒充……”
平舟摇了摇头,慕原脸上有点红。
当然不可能冒充。
银龙这麽少,翻遍了天去也只有五条……嗯,现在是五条外加一条预备的。
“好象……”慕原摸了摸蛋生:“他吸了不少灵气啊。你可得控制他一点儿,撑到了可也不是好事,再说,你也不见得能吃得消啊。”
平舟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蛋生并没有吸他太多灵气。
再看一眼一边躺著呼呼大睡的飞天……
有些头痛……
是不是应该告诉他,蛋生的来历呢?
系统赖皮不让我在上章添加。。。
飞天揉揉眼坐起来,洗漱穿衣梳头。
最後咬著梳子的时候,汉青捧著早餐看到了他。
“殿下——你怎麽自己梳洗了?应该叫我过来的!”汉青有些埋怨的说。
飞天竖起一根手指晃晃:“声明啊,一,我不是殿下了。你叫我飞天子霏随便你。”又竖起第二根手指摇摇:“二呢,是我早就独立生活了,没腐化到天天要人服侍著梳头洗脸的地步。”
平舟坐在一边。车里靠左边的车壁是一块活块,翻下来就成了小小的一张炕桌似的。汉青把早餐摆上,还是恭敬地说:“殿下,请用早餐。”
飞天翻了一下白眼。
汉青直是一根筋通到底!
怎麽说他都不改口。
喝著粥吃著酥脆的小点心,飞天扭头看看平舟:“昨晚睡得好麽?”
平舟点点头:“好。”
飞天皱皱眉头:“可我睡得不好!不知道怎麽回事儿一夜好象有人在耳朵边上拼命敲锣打鼓似的,乒乒乓乓响个没完,吵得我头脑子都疼了!真是的,难道我一把年纪了还学小孩子得神经衰弱啊……对了,我昨天从中午就睡一直睡到今天早上……我的天,我什麽时候这麽能睡了。”
平舟不著痕迹看了放在腿上的蛋生,柔声说:“多睡些对身体也有好处,再说,坐车本来就无聊,多睡睡也没什麽。”
飞天放下粥碗漱口:“你说的也是……不过睡太多脑子也会不好使。”
看著小蛋生端端正正的搁在平舟的腿上,两眼发亮:“小蛋生——早上好呀!起床起床了,来做广播体操……第一节,伸展运动……”
平舟看著他捧著蛋生笑逐顔开的样子,真不知道是忧是喜,一句话就这样咽了回去。
飞天念念有辞,一套广播体操一路做下来,已经到了跳跃运动,竟然兴致勃勃把蛋生抛了起来又接住,接住了又再抛起来!
平舟吓了一跳,伸手接住了凌空下落的蛋生,难得的疾言厉色起来:“飞天,不能胡闹。”
飞天停了手,看看他的脸色,缩缩脖子说:“我只是……我很当心不会摔到的。”
平舟摇头:“乱晃对他也不好。”
飞天低下头小声说:“我一时开心……下次不会了。”
平舟放缓了语气:“不要紧,以後别这样就是了。”
飞天安静了不少,抱著蛋生坐在锦褥上,翻著看平舟给他的一册书。
“你突然离开帝都,不要紧麽?”过了半晌,突然问了这麽一句。
平舟微微笑著:“你是怕辉月知道?不要紧的。原本我就不是要长留在帝都的。这次告辞,已经说过先去巡边,过得一阵子才回天城,没有妨碍。”
飞天哦了一声,低头继续翻书,又冒出一句:“汉青束著发,应该是成年了吧……谁替他成的礼?”
平舟顿了一下,说道:“是文正。”
飞天想了想,依稀有些印象:“是当时天城的第一圣手神医?”
“正是。”
飞天沈吟了一下:“汉青现在还是奴籍麽?”
平舟没有答话。
飞天有些气闷的放下书,抱著蛋生发呆。
下巴搁在蛋壳上,汉青看到的就是他弓著腰抱著蛋生望天的表情……
忍不住想笑,真的很象一只抱著榛粒的松鼠。
飞天转头看看他,却一点儿都不想笑。
和从前的行云不同,汉青是天奴的後代,从生下来就扣著奴籍。
就算他现在医术精湛,可无论到了哪里还都是没有身份保障的。
这样的身份,汉青还是可以笑得那样阳光。
忍不住还是去想行云。
一直都告诉自己别去想。
那个已经在阳光下走远了的了背影,想起一次就心痛一次。
手无意识的抚摸蛋生的壳。
忽然觉得手底下轻轻一颤。
是错觉吗?还是车子颠晃了。
手掌平平贴在壳壁上。
掌心里又是轻轻一颤。
不是错觉。
蛋里有东西在动。
^^^^^^^^^^^^^^^^^我是要睡的分割线…………………………
好困哦。。再摸一把小蛋生……爬走。。。。
睡觉觉去老。。。。。
梦里都会梦到某人的蛋糕……口水一串串ING。。。某人好小气,借看看都不行…………。望梅止渴。。。
这个……这个是什麽情况?
如果是妇人妊娠,肚子里有动静可以叫胎动。
这个蛋壳里有动静,叫什麽?
难不成叫蛋动?
歪头看看平舟,他闭著眼睛靠在一旁,貌似养神。
再摸摸蛋生,他又不动了。
不是说离出壳还很久麽?怎麽现在就有动静?难道真的是被晃……晃出毛病来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抱起来送到耳边全神贯注的听。
又没有声音了。
趁晌午吃饭休息的时候飞天装出不经意的样子问慕原:“这个龙在壳里,几个月会动啊?”
慕原想了想,说:“总得五个月以後吧。”
飞天脑子里当一声巨响。
坏了,蛋生难道真的被玩坏了麽?
把它抱出来给慕原看:“你看看,他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健康?”
慕原看看又摸摸,说:“没问题的。你是不是抱累了?交给平舟抱一会儿。”
“不要紧,不要紧。”飞天赶紧又接过来:“我一点儿都不累。”
慕原看看他,样子将信将疑。
“真的!我一点儿都不累!”胸脯拍得老响,心里直犯嘀咕。
是慕原看不出来?还是这个蛋生真的天赋异禀啊?
据说才出生几天的龙蛋壳里竟然已经有动静。
怪胎……不不,是怪蛋!
实在是太反常了吧。就算他是天才也不是这个天才法啊!
让这个动静折腾得七上八下,现在既然没有问题。枕头拍一拍,褥子拉一拉,蛋生抱抱好,埋头睡觉。
做了一个噩梦。
其实,也不算是噩梦。
但也不是好梦。
大约是因爲想起行云的关系,梦中居然见到蛋生的壳破掉,从里面钻出一只没毛儿的胖鸡。》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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