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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花般的怀悯之怀,凭一叶便知秋始,冬又旋即而至的半寸愁肠。
或者愁,或者伤,即使身体,时时也总会有那莫名的苦难意识,仿佛真的遭受了罹之忧郁。一时之感,如历一世之沧桑,反而是加重了那份愁、那份伤。由此插开去,也而想通了易安眼耳之下,那一窗“到黄昏、点点滴滴”的风雨,情景交融的极致,却是无以言表的“梧桐更兼细雨”。用心之苦,着一“更”字,斯人斯雨,即而楔情入意了。堪称愁时与愁中,更胜愁后言愁之绝笔,一字逾千古,身世之感与旷世之惑,率而显现天真的真实内涵!
天空晴朗着,只是对于皮肤而言,阳光又有些苛刻了。
高中的生活如昨,每一张面孔却又都是新鲜的。然而在一切都已成过去了的时候,就真的只剩有哀叹吗?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在失落的时候,把桌子从前面的第二排,直接搬到最后面去,老师是不会说什么的,责怪也只是无奈的表现。玩世不恭,或者我行我素,那也确实是一段最无拘的日子。一个人靠着窗边,沉浸于自己的欢歌当中,却依然能够拿到老师满意的分数。夜色与冷风频频吹来,思绪却近于远在那更黑更幽的地方。尽管不知具体的所在,但却总在冥冥中,在冥冥中,不像命运,不像神谕,不像理想,不是自己,亦不会是别人,只在冥冥中,在冥冥中感知着大地的来访,和夜色的欢唱。夜是他的保护色,挑逗的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兴奋得满街满巷的转悠着,没有尽头的夜,他也没有尽头,并且乐此不疲。
孤独的感觉,让他习惯了一个人的夜晚。孤独的夜晚,只是更愿意将自己掖住,袭一身黑装,将自己推入夜的更深处,并溶入其中,醉在其中,像鬼一样,然后吓得本就怀着颤抖地心情的路人,惊疑之下,快速远去。欣赏中想象着在别人张大的眼睛中的形象,仿佛自己就是那被警惕的幽灵,如同秋风里坟墓边的枯树,在昏暗的、被浓云遮掩着的月光下,似是而非的露出摇晃的影子,并时不时地伴着一点点微细的“呼呀呼呀”声。那是一种畅快的心情,自己却只是乐在其中。
071
他又想起了在那些痛苦似乎永无尽头的日子里,在那个焦急的等待中,他好像也同样的问了自己这个问题,虽然一时尚未完全搞明白,但可以明确地意识到,“我就是我就是我”的急切和鲁莽的怆呼,绝不是这个问题惟一的答案,至少是一个不完全负责的回应。
因为,人生活在现实中,社会性才是人的根本。
一个过于自信的人难免偏执,偏执的观点倒并不可怕,兴许还能促使人考虑得更加全面一点;可怕的是,这种偏执而付诸实践的行动,其错误每每都是触目惊心的!
因此,对于“我是谁”这个问题,交纳给考古学家和历史学家去解答,兴许不至于过分棘手吧。字为被自己这个几至荒谬的决定给逗乐了。他选择了停止,放弃了思考,也放弃了背叛。往往有些初衷的违背,会得到意外的收获,读到的史铁生,就是这样的命。他应当属于知青作家,却因为与其他作家相迥然的起点,而遁入了哲思的天地。他是一个真正用心来感怀抒发的作家,随着双腿的失残,使他的一开始就被赋予了背负的使命,但或许正是因为这种不幸,就冥冥注定了,并且终究决定性地,把他置于创造自己一生的实践当中。字为喜欢《我与地坛》,并且一再反复的阅读着,总觉得那一次是退守于灵魂的写作,也是他自我良心的深度开掘。通篇看来,与其说是散文的感性认知,却不如从理智的角度进入阅读的磁场,他把社会缩微到精细的顿悟中,以一颗同样脆弱,却极其敏感的心灵,看透人,看透事,把人和事,包括世界,全都颠倒过来审视一番,方才得知了人世的无端与沧桑巨变。仅仅都是因为身边的一瞬,或者仅仅只是一个开天的异想,发端出去,却成就了不朽的文路。字为尤为明显地感受着,并且五体投地的佩服着。
现实恰恰相反,似乎总是在对人进行着刻薄的诅咒,并又偏偏地袒护着所有的该诅咒。因此,屈从或者反抗的争斗,从来都不能因为屈从者的获胜来衡量,更不能因为反抗者的失败而给予批斗。惟其如此,便从此有了形而上的,并且以形而上为界限的精神划分。或者是失败的努力,或者为悲剧的覆辙。但在史铁生的笔下,却都有了通彻的流露和喻指。这是字为的真切感受,也是他由衷热爱史铁生的关键。
通过与语文老师的几次交流,他渐渐地了解到,在史铁生创作将近30年的艰难历程中,在他面对个人堕入绝望境况时,所有作出的精神自救中,在他超拔于命运以眺望无限彼岸,并惟以宏博爱愿回眸人生的拯救时,他的灵魂无尽于挣扎,并最终也作了示范性的归宿!正是一次次地在自我的战斗中,才完成了他人格与灵魂圆寂般的凝炼、净化与提升!这或许就是他生命容量里,密度最大的核心意义所在。字为铭记于心,按捺住内心的涌动,却无法放下手中的书,因为一个史铁生,他第一次有了爱不释手的快感。
老师也几次地提示着字为,认为倘若将史铁生追索到精神的世纪变迁中,至少是一个民族对时代负责,乃至一个时代对民族的要求,良知付诸践行的缩影,尽管其同时也丑化了某些时代与民族窒息下,背叛的行径。但这种揭示已远远超越了揭示作为提醒的表层含义,并且蕴含了警示的全部寓意。理想的憧憬,到精神的跌落,进而是灵魂的苦寻,构成了他“命运”思索的自我拯救的全部。除却其本身的固顽不通,或者他将是惟一的一个没有背祖弃宗的子孙!从这方面来讲,史铁生已完全不是一个仅仅只具有普遍概念,甚至个别意义上的文学家!他至少首先是作为文学家的文学家而存在,并以之为创作意愿,这是基点,也是天堑。
然而,朴素价值追求的自我奋斗,已经剥离于社会正义之外,这是不争的现实,读着那些寓感性于理智思索的文字中,对照现实,字为只得愤然地承认,并且不得不默默地承受,所有来自外界的污蔑与误解。但是,一旦当世俗公然而且愈衍愈劣地登上社会与历史舞台后,误导的正是大众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地群丑狂欢!然而史铁生独立出来了,物欲于他而言,是对为精神者之物用的炼狱,也是对为精神者之精神的殉道,还是对为精神之精神的涅磐,更是对精神之为精神的超渡……
072
“人最难战胜的是他自己;人最难认识的,或许也是他自己了!”
史铁生是一个奇迹,然而似乎又是一个注定了的悲剧。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到了药店门口了。是猫爹领着他们去的,这店较为偏远。
“创口贴!”猫爹一口乡音,不过听起来竟也有点汉味。
“什么?”坐在柜台里面的年轻女人,懒洋洋地,撇过眼珠子来问着,像刚上过坟地的寡妇,无精打采的。这女人讲的是普通话,好像也不是本地人。
猫爹一身“工作服”,裤腿、袖口,便是水泥一类杂物,脏兮兮的。灰色的领口皱巴巴,伸出老茧重重叠叠的手去,指指了自己手背上的伤口,再次地说道要创口贴。
“邦迪——创口贴!”字为有些不痛快,心里暗骂着。
“5个——三块五毛。”直了直腰,大半个脑袋从柜子上竖了起来,放下创口贴后,张开的五指就一直摆布在那儿,像捞鱼的网,等着亦书付钱。
“狗日的么样搞的,太贵了!”猫爹愤然地骂着,想转身就走。
柜子后面的那女人睁大了眼睛,好像听懂了这愤愤不平的骂声。只是又很困惑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完全明白,愠怒地,兀自喃喃地嘀咕了句什么。
亦书还是只有买了,实在没有别的办法。猫爹虽然愤怒,却也只得再转过身来,四周就这一家了。钱是好东西,但不能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况且下午还需要用呢。
“等一下,你们都去买一双手套吧,要帆布的。瞧你们这细皮嫩肉的,不用不行。”猫爹佝偻着身子,“晚上再带你们去买套鞋,是那种防水的。”
打着哈欠,边走边说。阳光从高楼上的窗玻璃下滚落下来,哗地一声,泼了他们一身,浇得人膀子上疼痛不已。
字为总是很讲究的,只要是出工地大门,至少总会换上一身顺眼点的衣服。至少别人看不出他是工地上的小伙,除非是他在刚一出门时就被别人给瞅见了。也因此,{奇}他每每进出,{书}总是很小心地低着头,{网}迅速地蹦进蹦出,不敢有也丝毫没有丁点的犹豫。眼睛总是刚好能够看见地上的路,大约能看到前面两三米的地方就行了。
也因此,他常常在内心里面对自己进行残酷的斗争,极尽嘲讽与挖苦之本能。除了掩饰自己的那份其貌不扬的卑微,字为渐渐地觉得,其实自己才最是一个虚伪的人。喜欢把什么都藏起来,给不熟悉的人一些踏实的感受,给熟悉的一些莫名其妙的好奇,然而却又总要回避着,既非深而不露,也绝不是浅且自命不凡。明明是需要承认的时候,却把自己缩进自己的狭小天地当中,以旁观者自居,心知肚明了,又无动于衷,过着隐士的囚居。面对内心的冲动,更是奸巧地运用冷处理的伎俩,似乎是很要好的了,然而终究隔着点什么,不冷亦不热,若即更若离,在猫和老鼠的游戏当中摆弄是非,俨然是一副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手。忽而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伪君子,甚至有点十恶不赦。
不仅又想起了第一天早上看到的那个女子,银白色的小包挽在左肩上,垂立的双手拎着手提袋,交叉在前面,小腿上张驰间极富弹性,肌健的肌肉,释发出勾勒出完美的女性美来。那是一次尚美的想象,寄托在自己的理想当中,把别人越想越美,却又同时将自己卑微地放到了最残酷的现实当中去。所以在他自己看来,纵然能够把问题看得多么的透彻,他仍然是隔着遥远的距离来审视的,并且这种巨大的落差,无情地把他自己废置在更加卑微的心理当中。这种内心上的自虐,才是最致命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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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好感依然,对一个陌生的女人,往往也有想得面红耳赤的时候。只是,连续三天来,再也没有看到那个女子,或者哪怕是同样的女孩,未免遗憾。只能将之作为异地的梦境,反复回味在大脑当中,哪怕是在白天,也时常嗅出芬芳的味道。
老天黑沉着脸,好像要下雨了,猛然就是一两声低沉的咆啸,像哮喘极其严重的老者,不断地咳嗽着,把一道道沟壑线的皮肉皱子,剧烈地牵扯在,历经沧桑、纵横交错的才脸上,便如内电,一撕即逝,遥遥遁隐。
没有知了的大城市,反而热得有些不习惯。
闷得不知不觉的,像是一场永无尽头的恶梦,接连缠身。
回去已经快13:20了,赶紧扒光衣服,倒床上就睡,尽管热得要命,昏天暗地的,全没了细心的招呼,也顾不上。
铃声再次响起时,伴着一声烦闷的口哨,乏乏地,致使人们更加的困软不堪。田爹的呼噜正酣,亦书八叉着四肢,像极了一个大写的“火”字。却并没有动,如同一截烧糊了的木头棒子,僵直在那儿,没声没息。
字为一个人爬到了十楼,扫帚、铁锨,锤子,钻子,静静地趴在那儿,孤单单地,如同留在寒潭里的清影,然而究竟寂寞得连哀鸣都没有了,静悄悄地,落叶在水面上,溜出如丝如缕的水纹,滑出细碎的涟涟之声。
正际揣度,怎么刘师傅还不来的时候,却顿觉更加失落了,空荡荡的一个人!然而却又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心,顽强地进行着劳动者艰难的工作。
“小朱,不累吧?”呵呵笑着,老板已经突然闪了出来。
“喔,还行!老板下午好!”字为很礼貌地笑笑,勉强并且慌乱地回答着,全无了心理的预备。
“小刘他下午去干另外一个活了,就你一个人啊。不错,一个上午就搞了三层。”
老板笑笑就走了。
“哦,老板走好!”
再使劲地瞄了瞄,好像已经确实走远了。
“妈的,不累才怪咧!个狗日养的畜生!”
有些发怒,但又不知道该对谁?身边竟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了。欲哭无泪,却也为自己的幼稚感到好笑,不就是一个人吗?有什么好哭的,人生一世,本来就是这样的,有时一个人,有时一群人,但最后还不是一个人?就如出生的时候。只好将复杂的滋味,反复地杂陈于内心的深处,既像一只受伤的鸟,又恰如那凶残的猫,作着悲苦与残酷的命运的绞合。
手一扬,一扫帚打过东海去的气势充溢胸间。三下五去二,十二阶台子,不到两分钟就给扫完了。接着就是铲垃圾,钻子在上面乱打一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在搞拆迁呢。最后再来扫一遍,总共也没用到十分钟的样子。
“干净,平整,迅速!”字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来。竟而以更快的速度,疯狂地进行着,嘲讽的反抗与热情的鞭挞。不觉一会儿工夫,就已经搞到了六楼,字为浑身是汗,却早已忘了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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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量不去想刘师傅朝天的屁股,弯曲的腰背,发裂的嘴唇,他完全沉浸在一片狂欢的状态中,以这种激烈的投入来尽情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甚至是报复!故意使用一种超负荷的劳作,来排遣内心的孤苦与愤怒。
报复的是自己,被报复的还是他自己!
孜孜不倦的为着理想,如今的破灭,却不得不令他耿耿于怀,因生活的累赘备受煎熬,因生存意志的考验,而激情四射,因生活状态的疲软而不知不觉,忘了自己,也忘了别人,同时被自己忘记。这其中的困惑,又有什么可以恰当的比拟呢?
他疯狂地报复着一切,连同他自己,连同这个不争气的他自己!
“呜——喔——”紧紧地攒着拳头,疯狂地挥动扫帚,像一头被困的猛兽,拼命地抽打着楼梯。
“咳,咳……”
“诶,上面是哪个?是哪个!”
字为猛地一惊,调转屁股,才觉得腰几乎是直不起来了,卑躬地曲着身子,循声拔过头去,顺势用袖子狠狠地擦了一把汗,寻声望去,却几乎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看不见!
“个婊子养的,搞轻点撒!呛死人得的!”一个愤怒,尤而霸气十足的中年男子的声音,又是十足的汉腔。
“喔!不好意思啊……”字为一屁股坍了下去,愤怒,悲凉,失意,孤独,一齐涌进心头,他恨自己,他恨自己无语,他恨自己无能为力!被人骂,被人欺,还要给人道谦!到底什么是文明?还需要这样的文明吗?难道真的就是那句话,宽恕就只能是无能者之所为?还不如被人一刀子给捅了,睁着白眼也痛快,死不瞑目正是对六月飞雪的昭告,好受!
几粒汗珠一起滚下,连同豆大的泪水。齐籁籁的,也许因为脸上落满了灰尘,挡住了流向,它们只好顺势改变方向。弯弯曲曲的,火辣辣的,越滚越大、越滚越沉,终于一下子全都掉了下去!砸在手臂上,又立马摔在地上,溅起几瓣污黑的水块。
“像一匹受伤的狼,当黑夜在旷野里嗥叫,惨伤里夹杂着悲哀……”
彷徨,无助,不满,死一般的沉寂,缠绕在他身边!
冷,痛,哀伤,绝望。
孤独,深深地孤独,一股彻骨寒心的、从未有过的孤独,全身心地袭上了他。
他想起了亦书,他想起了家,他想起了归去的大雁……
他,惟独忘记了自己!
不!
他没有忘记自己,孤独是一个人的,是他自己的,是他自己一个人的痛苦!
没有人的言语能伸入到他的世界,灵魂,连个影子都没有!一腔空前绝后的寂寞,直刺胸膛,连钝响都被隔绝,潺潺地、在流着血。
笑,你便一个人去笑;哭,你也独自去哭。
听不见别人的欢娱,更看不见别人的脚步。
荒滩,野草,泥沼,便是你的征途。
冰原,山仞,大漠,便是你的大路。
罗马,在路上,却只剩在心中了。
好像有人上来了,脚步很沉很重的震动着。
字为赶紧擦干泪痕。
“搞得还怪快的啊?”
“哦……”猫爹“啊哈哈”地叫着。
“猫爹!”
“诶!”背着手,大口地喘着气,“就你一个人吗?”
“嗯!”
“先坐会儿吧,歇一下。难怪老板推我上来!”猫爹极不情愿地耸一下肩膀,缓缓地说着,就是一屁股插了下去。
字为继续沉闷着,头埋得更是很低了。
“可能还有一个半小时那样吧,或者多一点,但绝对没有两个小时。呵呵,狗×日养的,老子早就饿了。”猫爹优哉游哉地吸着烟,而露喜色,神情全不在这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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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吧,再要不一会儿就下班了。”猫爹轻松地说着,终于过足了烟瘾似的。
“伙计呢?”他一动不动地,望着锤子,哈欠连天地问着字为,又打哈哈地重复了一遍。
“什么?哦,——那不是的吗?”字为一愣,却懒得理他,回过头去,才知道他所谓的“伙计”是何所指,软绵绵地指着,爬过去递给了他。
“你上午也是一个人吗?搞了几层?”
“两个,跟刘师傅一起,搞到了10楼!”字为趴在墙上,边扫边说。
“下午呢?”猫爹左右晃着扫帚,不断地变换着自己的姿式,似乎比那模特还要讲究。只是屁股没丁点儿动静,像是缝在衣服上的补丁,随同全身一起,做着板块运动。
“一直一个人,搞到现在。”字为已经扫到了下一阶了,声音有点小,却也懒得理他,渐渐地,很有些不舒服了。
猫爹似乎没听清楚,但心里就是明白的。也许只是为了拉话,才有意这样的,问着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绞着舌根子,作着似乎无止境的嘴巴运动。
“你的个苕伢!搞得那样快,做么咧,是不是有人在后面追啊?不累死你才怪呢!”
字为笑笑,但并没有说什么。
“老板同工同劳,”猫爹忽然压低声音,眼下一骨碌转过去。“你们可以边工作边休息,身体还在发育中咧,不能一次就累伤了。只要呆的时间一样多,还怕他少给你工资不成?”
“卖力就,卖力就——,不是得拿出卖命的力气吗?小东西要拼命的学呢!”他突然提高了八度的嗓音,大叫着说,突然很有节奏地,加快了手的动作频率。
“老张,辛苦了啊!”却又突然传来了老板的声音。
“呵呵,还好还好。这点小事嘛,问题不大……”猫爹奉承极其有度地谄笑着,“出来转啊?是该多监督了,大热天的,年轻人瞌睡多。提醒下就好了……”
字为吓了一大跳,老板什么时候出现的,他却完全不知道!心里不觉又是吓了一大跳,刚才自己正好一直都在软着咧!说不定恰巧全被老板给发现了,只是他没有照直给说出来。就像小时候在课堂上一样,老师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正在发呆的自己却半天反应不过来,而且还要愣愣地迎上那责怪的眼神,盯着紧紧地,期待着到底会发生的什么,心里却又虚得很,到底还是只得将僵硬的头,给压了下去,把脖子折得弯弯的。
猫爹却似乎总是化险为夷了!这会儿又神乎其神的摇摇晃晃,并不去认真的干,往上面瞥了一眼,索性把钻子扔一边去了。把一只脏兮兮的手撤过去,往更加脏兮兮的屁股上,象征性的拍了拍,也不知是手干净了点,还是那地方的裤子干净了点,然而灰尘却是明显的增多了。弥散在空气中,字为抬起肘来,用袖管护着鼻子,大有武侠遇有有迷魂香的谨慎。
手伸进上衣的口袋里,脚也跟着往上提了。走上两阶后,一支烟已经夹在两指间去。一屁股“咚”下去,又伸长了右腿,搁在下面的台阶上,整个身子都往右倾了去,腰际便窝了起来。掏出打火机后,那窝着的姿式依然保持着,显出谨慎的样子。鼓着嘴巴,戳起来,把烟头往火苗上凑了凑。顿时在火光的照耀下,腾地一团迷雾,急剧地上升了起来。却并不急于坐正,顺着那窝起来的腰际,把火机塞回口袋中。这才腾出手来,扶在烟嘴上,又轻悠慢转的吸了一口,上下两片唇子便朝各自的方向紧缩了一下,鼻孔里流出一缕烟,渐成弥漫。夹起烟卷来,食指与中指将其擎得高高的,挪往那伸出的大腿上,伴随着吁地一口呼出去的烟气,很舒畅地敲了敲,自己按起了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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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截烟灰这才很飘然地落了下去,在裤管上抖动了一两下,又碎成更小的琐屑烟末,纷纷扬扬地,点缀在刚刚打扫了的台阶上。终于在大腿收起来的同时,那窝着的腰际即已瞬间弹回去。刚恢复了原状的时候,那烟嘴已然插进了嘴里,只残留下两片唇子,各自往一起挤拢时的痕迹。紧接着,又有一缕轻云行水般的烟姿,从翕动着的鼻翼下的,那两个孔里流落了出来。喷气式似的,略约至胸前,或者大概就在下巴处的地方,就已经变粗变短,缩成一团了。收拢着,打成卷,转着翻了两三下的样子,便又徐徐地往上面蹿去,越扩越散,越来越薄,几至于消失在空气里面,或者掺和到了弥漫的灰尘中。但一股浓烈的烟味熏了过来,字为实在抑制不住了,屏住呼吸,还能挡挡浓重的灰尘的侵入,但那恶臭的烟味,却仿佛直接扦入了大脑,简直要令人作呕了。
他又把夹烟卷的手放了下去,摸了摸口袋,大拇指还要往里面探一探,感觉到了火机后,这才又缓缓地抬举着,往嘴里面伸入。字为讨厌的看着这恶心的一幕,满脑子邪念,却怎么也找不到什么更加恶毒的词语,真想对他进行一场满盈恶语的攻打。
擦了擦鼻孔,却是一坨黑色的,粘附在手背上。他终于忍耐不住了,自己先倒恶心自己。赶忙扔下手中的家伙,反复的擦拭了起来。只拿眼瞅一瞅老猫,沉浸在自己的卫生工作当中。却突然瞥见了那上下两片翻动的唇,突然觉得有些什么东西,在大脑里恢复了起来。再一看时,便确定了许多。是的,他想想了牛的屁眼来。那牲畜在拉屎时,便常常要先下蹲后面的两腿,尔后极讲究的竖起尾巴来。接着便是如同刚才那猫爹的两片嘴唇一样,只不过屁眼处要先抽搐着,却又是要往四面的方向缩紧,才极严肃地,往外面挤出黑色的肥料来。并且在最后拉完时,仍然要先抽搐着,并且从四面的方向往里紧缩,直到挤掉最后一点搭在屁眼上的屎,这才缓缓地收起窝着的双腿。其实,不仅仅牛,就是鸡,鸭,狗,猪等等,几乎所有的牲畜都是这样的,当然,这也包括猫了。
他还是坐在那儿,屁股似乎不是被钉住了。看起来他的屁股瘦,而且尖小,本身就极像一枚钉子。而且钉了又钉的,便只有愈钉愈深,而且愈紧了!
“这屁股的坐法是不是与涉世深浅相关呢?”字为懒得理会,心理上的获胜,已经使他有些飘飘然的,心里又开始泛滥了。比那天摸了小尼姑的油腻的头后,自从受了惑便很辗转的阿Q,还要反侧,矛盾着,却又无不刺激得很,便又往非非处入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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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这种时候,中年的闺土是很讲究的,鲁迅请他入坐时,但却只是斜鉴着屁股。而终于极有规矩地,定要喊了一声“老爷”。
也有红尘中的烟花女子,见了老主顾或者二少爷之类的人物,是定要瞅着人家的双腿的,屁股一定要左右地扭一扭,尔后才能怩怩地坐下去,要有泥鳅入泥那般精致,挤得人家舒舒服服地,那才有赚头。难怪古今有“坐怀不乱”之说,原来这一坐的目的,就是要乱人情怀,效果就是要引人入胜,并且要能够“十年一觉扬州梦”,致使别人依依不舍,流连往返。
更有精明世事者,借着别人的屁股来发财。不过如今,这已成为一大行业,名能正言能顺了,然而那也终究是人体的行为艺术,美其名曰“走秀”。在此自是不敢放言,只有稍加点缀。不过,爱美之心,皆而有之。不光是人吧。走的人更是神采飞扬,火辣登场。看的人不无倾倒,但更多的,是想着那扭动起来时,多么火热的身姿。
不仅如此,说到屁股上,这除了坐法很有考究之外,坐椅坐骑更是不容忽视!
神话中坐虎坐狮子的,自然要比坐牛坐马的神通许多,几乎已经算得上是广大而无限了。但比起坐龙骑凤的,其地位又是要相差甚远的。而且遥不可及,高不可攀!当然,神仙是想象中的怪力。但出于现实的需要,应运而生的轿车,便有了级别的划分。就是饭局中,连敬酒都得有些名堂,不懂事的时候,便要虚心的学学,不然是要犯错的。该敬谁,先敬谁,怎么敬,敬多少,一般是不好明确的,但学习过哲学的人,却能够自信一点,毕竟那有关数的积累与质的飞跃,是能够猜测到的,这就是度的现实规律了。
现实中的把握,是令人心跳催人奋进的,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自是不可予以的凡人夙愿。皇上有龙椅,龙榻。古今中外,历朝历代,因这一造设而苦心经营,搜括民指民膏的,又有多少是非横生!况且,助其为虐者,又何止千千万?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一千古奇叹,不正是埋怨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了吗?如此,就连伯夷叔齐之人,不也是“普天之士,莫非王臣”了?所以,与其空口的叫不食周粟,倒不如来个痛快的了断,但死是行不通的,包括首阳山背后的石洞,那也是周朝圣上的。周王到底英明,不食商粟是因为商王无道,才只好供给天下苍生以周食了。不然,这伤死惨亡的,又何止千千万?
然而,山贼草寇也是有交椅的,恐怕连睡椅也都要分出个一二三四等,占山为王,便只有狂舞干戈。下榻之宾,更显光宗耀祖。甚至连今天的靠椅,转椅,睡椅,等等杂如牛毛的象征,不也是得有些仁智之见吗?尽管繁似叶枝,但总会有人巴望着,能够往那下面去避避雨的。一人得道,虽不能鸡鸡犬犬尽升天,但荫妻护子,定然绰绰而有余了。
古今一名利,枉尽凡人心。叫人寒心的是,古者“沽名钓誉”,却并非重貌以取材,科举试第,以求功名之士,他们大多实属英才与栋梁。肚里装的,脑里藏的,无不经书百卷,学问汗牛,再说,好男一身志,敢将天下为,图个美名又有何妨?只是沦落之后,才有些不识时务了。读书,从初衷到过程,都是因为涉及能否当官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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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甚者,书也不用读了,既然有人卖官,那肯定得有人来买爵,各付所出,相互遂愿罢了。而今者尤胜,纵使是政府官员,也敢以身试法,冒天下之大不韪,不管政策搞对策,利在个人,功在官场。实在可恶至极,罪不可赦。用一古语当是“千刀万剐,死不足惜”!豆腐渣工程,假烟假酒,挪用公款,视民生如儿戏,置复兴于水火……
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一,焉能儆百?不斩妖,何以安道?
民族的未来,祖国的振兴,如同天外的红日,就是因为这类蛀虫的存在,才使得人们看得到却摸不着,感受得到却进入不了,大地都被噬空了,人们只有往下沉落。
“妈的,这么多的碴子……”字为一声大骂,怒不可遏!
“哈哈,慢慢来,别慌!”猫爹笑笑,屁股却并有挪动多少,大有磐石之坚。
额头滚烫烫的,字为放下扫帚,双手捂在脸上。
“猫爹,这层有没有水龙头?”字为有些后悔。
“没有就到下一楼去看看吧!”不待他回答,字为想着,又像是自问自答,不等他张嘴回答,就已转身去了。
“应该会有吧。”猫爹抬头时,字为已经不见了踪影。
也许是楼板太硬了,他也终于又动了动屁股。
“狗日养的,怎么还没有到呢?下班的时间不是早就快了吗?”
猫爹实在有些坐不住,放下手里的锤子。掏出火机,又要去过瘾了。
洗过脸后,字为一下子就觉得舒服了好多,鼻孔里也畅通了些,凉爽得很。他甚至将上衣全都淋湿了,索性脱下来,用水冲着揉搓了几下,再拿回来晾在窗台上。
光着膀子,黑而瘦。
“黑不溜湫……”这是女生公认的评价,字为自觉得都有些好笑。
“唉呀,怎么又黑又瘦啊?”猫爹终于又可以休息一会儿了,忙不迭的打开话匣子。
“嗯!差不多了吧。”面对猫爹的异样眼神,字为从容地答道。好像已经习惯了,或者有所预料,但现在已经不再那么幼稚,随着对于猫爹的认识日渐清晰,那份刚离家的依赖,也少了许多。
“黑人健康,瘦家伙精干!”字为似乎很高兴,自我取笑地说着。
猫爹不再说什么了,只是专心地吞吐着他的烟雾。好像觉得学生应该谦逊一点,那样总是比较好的,毕竟他也有过年轻的岁月,只是他向来不在外表上有所张扬罢了。或者他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但总觉得那个年代的学生,比现在的要听话得多。
“老张,不累吧?”老板“嘿嘿”地笑着,幽灵一般地,再次地隐现了过来。
“老板好!”字为停下来,喊了他一声,便又忙开了。
“快下班了,但还有一会儿咧……”老板很大概地冲他点点头,一双眼睛扫过去,笑了笑。
“不累,不累。”猫爹仿佛手很酸,又显得很胀痛地样子,从容地甩甩手,“干得不快不慢,一下午从10楼,溜到了这儿,虽然也只是两个人,哈哈……”
字为突然很是气愤,听着老猫那假惺惺地“哈哈”声,只觉得真想冲上去,当着老板的面,给他两个嘴巴,狠狠地!
079
“这人场官场一样的黑,自己狗屁没干出多少,倒也能厚着脸皮来邀功讨赏!”字为虽并不想与他争什么,向老板讨什么,但总觉得与这种老油条一起,是有辱自己的尊严了。
并且马上又觉得对不起刘师傅了,他们两个一上午也才只是从顶楼搞到10楼;现在他却说已经到了这儿了,意思明显地摆着:字为与小刘一起没干多少,却与他老猫一起一下子就到了这儿,这样既夺了字为的功劳,又是否定了他上午的效率,并且还直接性的否定了小刘师傅。也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又在干什么呢?于是那张干裂的嘴唇,启了启,却终于没有说出任何半句话来的神情,终于又再次地占领了字为的整个大脑。隐隐约约,却忽而沉重了起来。一直压着,像是什么扦在了脑髓,却又仿佛封锁着心门,窒息着呼吸。
于是一个人,又都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当中。不大一会儿,就钉到四楼去了,见老猫仍无多少动静。便一个人去找水龙头,他就是想洗洗脸,同时又在掏净耳朵,仿佛受了污染似的,就如那个跳进濮水洗洗耳朵的许攸,沉浸在自己的情感世界里,又如那个向往着楚国水田里的乌龟、在泥水里拖着尾巴自由自在的生活的庄子,回归到本身脆弱的心灵空间去,仅仅为了满足肚子的所需,并且不惜以把自己颠覆到更加饥饿的状态中,不与外世相争,虽则屈忍,却独自困守,犹世外之人,悠然自得。
猫爹是一个厉害的人,然而这却仅仅只是字为出校后所认识的第一个高手,但于社会而言,这类爬行在底层的,并不是所谓的一流的老江湖。老板即是一个显然的例子,虽然自己与他接触不多,但稍一想象,便有些后怕了。尤其是在这种状态的工作环境下,倘若不凝气,就只有更觉得委屈,和难受。他需要清醒,而且太需要这种意识了。
奇生活中如此,生命中更应如此;
书口哨响了,低沉而且悠长。
他抢着再洗了一次脸。
回去取衣服时,老猫早已不知去向,他所谓的“家伙”,散乱地扔了一地……
“哦,明天还是得从五楼干起!”字为无所谓地笑笑,收拾着锤子。
吃饭的时候,亦书又是叫苦连天。
他脱掉那双兮兮然脏的臭袜子,好像又添新的伤疤了。
“水泥恋上了你,老是对你穷追不舍咧,狂吻乱咬的,看来离桃花缘已经不远了!”字为跟他在一起,总是显得异常地轻松起来,也时常学着亦书的玩世不恭,耍起些小无赖来,从无所谓的放任中,真正体验到了一种胸襟,叫做旷达,或者放浪形骸之外。
他没有回避来自亦书脚上散发而来的那股强烈味道,当嘴里还在不停地嚼着时,一双眼睛便凑了过去。
080
“买双套鞋吧,就今晚去,你是非买不可的了。”字为十分诚恳地说着,甚至是在命令他的样子。
“就今晚,我陪你一起去!”字为放下手中的饭叉,空出手来,拍拍他的肩膀,以坚毅的眼神望过去。
那是些美好的感情,从高二一直累积起来,但珍藏到现在的,却只是伴随着那时的友谊相增长的理解,并且这种基础越发地厚实了。字为还记得高考后的那张纸条,是亦书传过来的,确实很意外。在那一刻,亦书也有离别的愁思,写得很简单,但扼要,对于彼此的情谊,以及以后的可能分别,他同样流露出一丝悲伤。
在字为想来,这缕情愫是迫于高考而受到压制,但又无时无刻地,不是在伴随着高考及其迫近而与日俱增的。曾经多少个日日夜夜,两个人都在一起苦战。即使是并行于学习成绩上的长进,但一旦为老师刻度于一张表上,他们就又是并肩作战的竞争对手了。然而即便这样,也丝毫没有影响到彼此的珍视,偶尔的不服气,那也只是超越了兄弟情谊的一次次的成功的竞赛,并由而又加深了理解,获得的反倒是情与智的默契与成熟。在相互的帮助中,在相同的试卷上,在分数的较量里,走上了为高考而奋斗的人生征程。
那是一次意外的想象,也是一个喜悦的丰收。同是对手,并且共同担负,把一种苦闷的生活,演绎到淋漓尽致的愉悦和慰藉中。
特别是在高二那一年,为一个根本就不成熟的恋爱,亦书看透了其后的闹剧,他知道屎祖鸟的无意与虚巧,替字为因此而受到的耽搁与煎熬而愤恨,却也知道字为的不甘心,了解他的秉性,是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死脑筋,也就只有无奈,却又不得不由衷地表现出掺合的积极性。帮他传字条,给他出主意,并且即使在字为一再低落的时间里,他也会不失时机地穿插着自己的伤心往事。陷入对方痛哭的境地里,通常把他自己也是搞得一塌胡涂的。
然而他们却是同样的鬼,在各自的那一棵树上,呆得死去活来的。
“还有手套,你别忘了。”字为又紧急地补充着。
脱下衣服后,他们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从食堂里打来的水,还有点烫,却也不失为恰到好处,劳累了一天的身子,经这水温给一泡,全身不住地打着激灵灵的颤抖,舒服极了。那是炒菜的师傅借着灶堂里的余温,倒上一锅水后,再添一把柴的温度,虽然还浮着一层油,但也紧俏得很,去得晚了还没有呢。当是时,下身痒痒地,经热水一泡,却是再怎么也憋不住了,就是一股热流,渲泄而出,自由自在地,全无了收管,实是爽快极了。不时的,全身一阵激灵,颤抖着。
走出大门,夜色依然。称不上很美,但的确是喧哗。
开始的时候,人还并不是十分的多,只是到了后来,字为才意识到,这令人浮躁的武汉,不仅城大,尤其人多。
田爹还是老规矩,仿佛是一种永远的节奏,对于广场,竟有如信徒心中朝圣的天堂。憨笑的他,没多走三步就又转回去了,他是有些不舍的。然而这却只是一种无法对比的城乡差距,电视的虚拟可能会引发人们对城市的无限向往,是一次冥冥的冲动与渴望。并且置身其中后,却又只能远在一个角隅里,远远地,垂涎着。把心跳交纳出去,抖动在自己的意念里。犹如对明星的追捧,凭着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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