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 第 4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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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客仔说:“在这等十分钟,等下车就来了。”说完又坐着三轮车回去了,留三人在修理站。学生俩坐在一边,张永弟就掏出一根烟来点燃,静默的打量修理厂。

    十分钟过去了,车还没来。“你不认识他,干嘛要跟他来。”带眼镜的责问着他的伙伴,“现在又没车坐,他说有车,而且才200块,便宜呀,我哪里知道……”“你怎么这么笨?等下人家来抢,怎么办?我们还是回去吧!”

    他们俩的对话声虽小,但也飘进了张永弟耳里,看着他们拿起了行李箱向大门走去,张永弟心里也是一紧:“刚才明明看到有人同这些带客仔上来呀,怎么现在没看到别的人呢?难道坐车走了?不会这么快吧。如果真的是人家在这抢,怎么办?我是不是太大意了,应该不会是骗我吧,算了,还是保险一点好,出外坐车倒回车站去。”越想越怕,最后决定倒回去,张永弟的脚刚起动一步,便看到那中年男子拦着那两个学生仔说:“再等两分钟,车就来了,那么快走干嘛!”没带眼镜的学生说:“我们不坐了。”说完就想抬腿走。

    “你们敢走,试试看,出了大门,看哪辆车敢拉你们?”中年男子边说边拿出了手机,两个学生头皮发麻,心里真的不是滋味,入了贼窝了,只能站在那里发愣。“只有他一个,跑,还是不跑?”张永弟心里做着挣扎,“跑,以自己的速度跑到车站最多六七分钟,那里有一个派出所,不怕,如果不跑,那只有任人宰割,死路一条了。”

    张永弟正准备行动时,一辆深蓝色的卧铺车却慢慢的从大门里开了进来,车上下来了四个青年仔,两个人拿着一条铁棒,两个人空手,带客仔也正在其中。

    “晚了,不怕,才几个人,我还有机会。”张永弟边想右手边摸着裤袋里的弹簧刀,盯着他们,步子慢慢的向他们走过去。“快点上车呀,发什么愣的?”那带客仔推着发愣的学生仔,一个帮学生仔放行李箱,拿铁棒的青年仔走到车胎边敲打着车胎,看看胎气饱不饱,另一个则蹲下检查车底。

    张永弟这时才发现车上满是旅客,根本就没有要抢劫的,完全是自作猜疑,自己吓自己,搞得身上都出了一身冷汗,真是虚惊一场。

    第十章

    更新时间2005…10…91:26:00字数:4441

    张永弟上车后才知道什么叫做便宜没好货,自己的坐位是在车尾上层,与车宽同长,半米宽,位置方向是侧放的,与中间卧铺成“T”字型,别人都是一人一铺,还配有毛毯。这位置刚够一个人睡,现在竟然要坐三个人,而且连毛毯也没有,十二个小时后才能到ZS市,这样坐,能熬得了吗?真是心里要多气有多气,早知道这样,就在车站等车了。可现在别无选择,只能跟两个学生一样,委曲求全的盘着腿在窗边坐下。

    大巴车开了十五分钟后,车主叫张永弟他们拉上布帘,关上窗,不要出声,到补票点了。窗子是荼色的,外头可看不进来;布帘是黄色的,左右两边一扣,就把空隙遮得严严的,不说话,根本看不出里面别有洞天。

    南方的五月天是闷热的,汗珠不断从身上冒出,可张永弟他们不敢擦,像做贼一样,大气不敢出一个,真够让人气愤的。

    十分钟分钟后,车主说可以了。张永弟立刻打开车窗,凉爽的风吹得张永弟全身一颤,凉意遍布四肢百骸,爽到极点,困意也慢慢浮了上来。张永弟把脚伸直,侧着身躺下,划过了学生们的背部,他们也只是厌恶的看了张永弟一眼,臀部往前一挪,没敢说张永弟越位,委屈的接受了。孤独的张永弟望着不断后辙的楼房,稻田,思潮涌动,思绪又回到了初中年代。

    农场小学有三所,一所在机关,一所在一队,一所在侨队,按顺序分别叫一小、二小、三小。中学只有一所,两幢三层楼,只设初中部,没设高中部,与一小相邻。侨队的学生要上初中,就要到机关来。由于侨队离中学有十五六公里,上下学不方便,学校又没有设住宿和食堂,他们就在机关附近租房子,周末就回家。如果以六年级升学分来排的话,侨队学生的成绩一般都排在中下游。在张永弟那一届,近三十个侨队的学生,最后去参加高中和中专的也只有七八个,而达到录取分数线的也就三个,两女一男,六门300来分,三个上的都是中专。

    这不是在贬低他们的智商,恰恰相反,他们是经商的天才。对侨队的学生来说,也许是受到父母做水果生意的影响,对读书并不是太注重,当同龄的农场子弟还在牢记相似三角形的定理时,人家已经会懂得种植香蕉,菠萝,搞批发水果了,有钱才是硬道理。也正如此,侨队的学生相对来说就显得比较成熟一些。

    九零年以前,他们生活比较苦,上来读书也总是被农场子弟的欺负,到了九五年以后,他们种植的水果赚钱了,有钱了,他们也就团结,倒过来欺负农场子弟的了,看谁不顺眼就打谁,出出前辈们以前受过的怨气,侨队的学生在学校完全是称王称霸。所以说,团结一般都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上,在现在这个社会,你要拉帮结派,首先就要有钱,财大气粗,不然很快就会被人打得烟消云散。侨队的老生总会在新生中挑出一个比较有能力的人来领导其它新生,等他们毕业后,侨队的不会成为一盘散沙。他们不爱读书,却知道用这种方法来巩固他们在学校的利益,这不是聪明,是什么?痞子辉恰好跟张永弟一级,他分在(1)班,他父亲又是大队长,有钱有势,为人嚣张,好出风头,完全是最好的人选。他要立威出名,就要找一件事来做,一般都是找一个没权没势,长得高大,大家又都看不顺眼的人来打,这种事一向放在第二学期来做。

    由于是新生,第一学期还没完全熟悉学校一些制度,而且大家的底相互也不了解,如果打到某大官的儿子,一般的就开除,严重的还会给父母带来一些不良后果,这可有先例的,这样可就划不来了。那时张永弟算是有名的,数学成绩不错不说,扳手腕可是老大呀。更由于锻炼的原因,身高是一米六六,体重五十三公斤。同龄人这时一般才长到一米六二六三左右,与同龄人相比,张永弟可以说是大个子了。

    第二学期开学不久,痞子辉就纠集了七八个新生和两个老生在斜坡上等张永弟,有三四个新生是张永弟的同班同学,平时大家还有说笑,现在却像不认识张永弟一般,而且还要和别人来教训张永弟,张永弟真的感到可悲呀!这条斜坡,张永弟曾经在此被陈斌他们围攻一次,现在又要再发生一次。张永弟收到风声说桥队的现在看他不顺眼,要教训他,张永弟听了也是一笑而过,这种事根本就躲不过,除非是自己不读书,只不过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而已。当张永弟走到斜坡时,看到了他们,可张永弟没跑,因为在他后面还有两辆桥队的鹰牌摩托车跟着他,跑得再快也跑不过摩托车,再说跑得了今天,跑得了明天吗?两辆摩托车四个人,加上等张永弟的十一二个,对张永弟,他们也太重视了,难道就因为听说张永弟练过武吗?面对这种局面,张永弟心想:“如果只是一个上来打,就不还手。如果大家冲上来,就跑。”虽然张永弟是练过武,但此时面色还是变了,毕竟这是十几个人,逃又不能逃,只好壮着胆走上去。

    痞子辉独自上前对张永弟就是一巴掌,张永弟用手挡着,接着又是一个膝盖对着张永弟肚子蹬。在他还没蹬到张永弟时,张永弟的手掌已挡在了膝盖前,好像未卜先知他会用这一脚一样。其实练过武的人都知道,敌人出的拳脚,自己能见招拆招,完全是凭感觉,凭一种自然而然的本能做出的反应,只不过这反应有快有慢而已。张永弟没用全力去挡,膝盖顺势就撞击到张永弟的肚子上,痛得张永弟眼泪都出来,感觉整个内脏都被翻动过来一般,抽搐绞痛,张永弟抱着肚子弯着腰向后退了一步。张永弟必须要受这一脚,如果用力挡着他,让他恼羞成怒,他出手就会更恨,更严重的是让他的帮手一起上,张永弟就完了。据张永弟所知,前几届的被打的人都没有还手,而是跑,跑后被追上打得更惨,因为那时候不是一个人在打了。当然也有一上来就三四个人一起打的,但这种情况很少。张永弟今天只让痞子辉一个人打,算是走运的了,当然尽可能不要让他打得内伤。痞子辉过来又是一拳打在脸上,整张脸火辣辣的,张永弟顺势就倒在地上,全身运气,绷起肌肉,这样受伤就相对轻一些。他又是一脚踩在张永弟大腿上,这里可是最弱的地方,气可护不到这,张永弟惨叫了一声,半身立了起来,双手嗖得按住了大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感觉到腿要断了,真是痛彻心脾,运得气都散了事。

    他还不停止,对张永弟的背部又是一脚,张永弟被踢得翻滚了一圈。又跑上来四个新生,其中一个还是同班的,他们对着张永弟就踩,就踢。这时,张永弟还是不敢还手,如果还手,张永弟会更惨,现在只有尽量的忍,张永弟全身都痛,躬着腿,屈着腰,抱着脑袋,只有尽量不让他们打到要害就行了。一位老生说:“可以了。”他们就说说笑笑的走了。张永弟瘫在地上,粗喘着气,一动不动,全身乏力,火辣辣的酸痛。

    陈斌他们跑了过来,扶起张永弟说:“怎么样?”张永弟摇了摇头,四周都站了不少围观的学生,张永弟“惨遭毒手”的过程都落入了他们的眼里。张永弟太相信自己的判断力了,以为从头到尾只会有一个人动手,也为自己练习的武术效果产生了怀疑,自己的抗击能力竟然这么差。这事全校学生都知道,相信部分老师也知道,可张永弟没向学校报告,他们也就充耳不闻,不闻不问了。即使报告了又怎么样?以前有被打的人报告过,但最后的结果就是给记一个大过,这“大过”又不缺皮少肉的,还要让侨队的记多一笔帐,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张永弟的伤倒没什么重的,留了一些淤青,破了一些皮,眼角发肿。面对父亲的质问,张永弟不想父亲担心,便撒谎说是跟人家斗嘴然后动手,结果,又让张五拿棍子抽了一顿。伤上加伤,张永弟只好请了五天的假,专心休养。从此后,张永弟练功专选那些自己认为有实用性的,主要是散打和机械对打,练了又练。对于那些所谓的套路,像少林拳,螳螂拳,太极拳之类的都扔在了一边。并开始练起了身体的抗击能力,用棍抽打自己,用沙包的摆度来撞击自己。通过这事,张永弟终于理解武侠小说里的:要学会打架,必须先学会挨打。

    如果不能承受别人的拳力,练再多的招式也没有用,自己被踩到大腿后无还手之力就是最好的证明。当然,张永弟也对散打书上所写的“静坐养气”产生了怀疑了,为何每天静坐,都感觉不到书上所说““丹田有火球或气球”,每天坐半小时,两年了,一点效果也没有。也正是这事,张永弟的练过武术成为别人嘲笑的理由,花拳绣腿,不堪一击……张永弟默默的承受,不反驳,明白了为什么会被选为教训的对象,是因为那“力王”的名号。

    张永弟不再同人家扳手腕,不在人家面前表演武术,学会了韬光养晦,可以说是因祸得福。对于痞子辉的这份仇恨,张永弟也是铭记于心,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的报仇雪恨——我等,我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个月后,这事也逐渐被人所忘怀了,痞子辉也成了新生的头头。新生的男生们过得也是颤颤兢兢的,唯恐哪一天又成为了他立威的对像。每一级的男学生都是这样,活在了恐惧之中,除非你的家里有钱有势。他们打的学生都是不分成绩好坏的,只要侵到他们利益的就打。初二(1)班的班长,他是一个成绩非常好的学生,每次考试全年级都是第一,为人老实巴交,不善交际,父母只是一般职工。迟到旷课的名册一般由班长来打,不论是谁,只要迟到几分钟,他就划勾,真是铁面无私,可与包青天相媲美,深得老师的喜爱。

    班上的几个侨队学生被记得多了,就看不顺眼,便让几个新生的教训了他一下。不严重,也就是打了他几拳,他当然是上报老师,学校的处理方式就是记过。

    班长也是吃一暂,长一智,主动交出花名册,不愿再打勾。花名册则留在了讲台上,由任课老师来记,因为不管让哪个学生来记,谁都怕,谁也不愿得罪侨队的。

    最可悲的是初二(2)班一位王军的学生,父母也是普通职工。他同二年级的侨队的老大韦胜玩得好。两人一起参加学校举行的赛跑,一起获奖,奖金一起花,饭一起吃,床一起睡,可以说是铁哥们。就因为他同另一个侨队的同追一个女同学,某一天放学时就被侨队的五六个堵在教室里围攻。当时那韦明就在场,他却不拦,嘴里还笑着看着人家打,后面韦明同他们一起走了,只剩下王军一个人抱着脑袋蹲在墙角,王军跟韦胜自然也就散了。

    那时农场子弟间流行的一句话就是:侨队是养不熟的。意思是同侨队的永远不可能成为好朋友的,王军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其实王军在被打之前有没有与韦胜之间产生了矛盾?所以韦胜才同意他们的人对王军下手?也有人提出了这样的问题,但王军的回答是没有,他们一直很好。事实是这样吗?也没人敢去问韦胜。不管怎样,这个例子发生,使受到威胁的本地男学生有机会在背地里流传他们的野蛮,忘恩负义,变向的丑化他们的行为,同仇敌忾的来发泄自己内心上的忍气吞声和不安。当然,也有个别子弟同侨队的玩得挺好,也不是大家都恨他们。侨队的学生也有被报复的时候。由于农场有70%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们有许多的亲戚都在县上,而侨队算是迁来的人口,出了农场后便没什么势力了。这样一来,如果曾经被侨队打过的本地学生在县上恰巧碰到打过他的人,便可以叫人报复了。

    当然,这样的机率也很少,几年了,也不过发生过四五次而已。这种报复方式张永弟也用过一次,那是在张永弟跟了刘康以后发生的,自然这是后话。侨队的给张永弟上了人生深刻的一课,受益非浅,而张永弟那被人嘲笑的武功却在初二的群架中找回了威信。

    十一章

    更新时间2005…10…111:26:00字数:4386

    初二第二学期开学不久,有一天放学后,陈斌趴着张永弟的肩说:“这个星期六我们要和标妞他们打群架,你来不来?”

    今天是星期二,也就是四天后,陈斌焦急的望着张永弟,张永弟坚定的说:“来,在哪里?几点钟?”

    陈斌他们现在是同张永弟接触最多的朋友,很多事都让他们帮着做,如果推卸了,以后肯定会被陈斌他们所鄙视,一旦被孤立起来,做事就不方便了。再说了,标妞和张永弟也不熟,没什么好顾虑的。陈斌看到张永弟这么爽快的答应,松了一口气,高兴的说:“你看,我跟他们说你一定会参加的,这才是我们的好兄弟嘛,这样一来我们就有十二个了,他们最多能叫到十个,那样他们就惨了。哈哈,呃,星期六晚上八点,在灯光球场,你七点钟到大礼堂集合,到时候老皮他们也会来看,我们要好好教训教训标妞这两兄弟,看他们以后还敢鸟不鸟?”张永弟点了点头,陈斌所说的老皮大张永弟七八岁,一米七五左右,身体强壮,也是住机关。那时老皮、老吊、老变已经帮刘康做事看矿了,张永弟也认识他们,不过很少交谈,哪里知道以后会跟他们混在一起,一起去泡妞去砍人。

    其实老吊才长张永弟他们两三岁,高张永弟他们半个头,老变和张永弟同龄同高,说他们是社会青年,是因为他们小学没毕业就出来混了,显得相对成熟而已。张永弟知道陈斌他们和老皮也玩得好,打群架有老皮在震场,看起来还是有胜算的。标妞两兄弟也是住机关,弟弟原名叫李虎,外号叫标妞,现在在初二(2)班,哥哥叫李龙,外号叫标鸡,去年初中毕业,现在待业在家。他俩兄弟很少和陈斌他们一起玩,而是和那些住在连队的同龄人玩。本来大家都是和平相处,就是因为一次在麻将桌上因为赌资问题,标妞和陈斌吵了起来,如果不是别人劝阻拦开,肯定会动起手来了,他俩的恩怨也就这么结了下来。此后,双方之间谁也看不顺谁,偶尔相互讥讽,恨也就越结越大了,但双方都没有动过手,这是因为星仔和老鸭。星仔住在绳厂,老鸭住九队。星仔、老鸭同陈斌几个和标妞两兄弟都玩得好,有他俩在中间,大家也就不好意思动手了。朋友这东西,不是说你和我好,我和他好,你和他就一定好?一般情况下,都是各交各的,各有各的群体。张永弟好奇的问着陈斌:“怎么现在又要打起群架来,你和星仔、老鸭闹翻了吗?”陈斌摆着手说:“没有,还很好,星仔他们主要是为了面包和老变,我们主要对付的是标妞两兄弟,到时候各打各的,如果和星仔碰到就分开喽。”接着又把群架原由娓娓到来。

    原来上周六八点多的时候,面包和老鸭在电子室里为抢位置而吵了起来。当时只有老鸭一个人,老变上来就想打老鸭,被陈斌拦住了,老鸭带着怒火离去。

    到九点钟时,老鸭就带星仔和标妞两兄弟过来,老鸭吓面包说:“敢不敢单挑,就在门口干。”老鸭与面包的个头都一样大,面包自然不惧的说:“谁怕谁呀?”两人走了出去。

    单挑,旁人自然不便插手。后来,老鸭力大一些,把面包压在了地上打,面包无法反抗。老变救人心切,连忙冲上去推开了老鸭。星仔以为二打一,便冲了上去,看到老变只是扶面包而已,也就和老鸭退了回来。

    老鸭得意的扭着拳头说:“切,不够配酒。”面包揉着面部沉默,败者无言呀。标妞嘴巴翘高高的说:“单挑又不是对手,还整天在那里嚣张来嚣张去,真是不懂丢人?”陈斌与老鸭好,自然不理,见标妞说话,便不客气指着标妞骂:“关你鸟事呀,你那么多嘴干鸟,是不是想吃屎?”

    标妞说:“你再说一遍。”陈斌继续指住说:“两遍三遍你都不能怎么样?你是不是想吃屎……”标妞叫板:“单挑,敢不敢?”陈斌看着高半个头的标妞,自然知道单挑是吃亏的,嘴上骂说:“单你妈单,有本事就打群架,你们敢不敢?”标妞说:“干鸟不敢呀?什么时候?”

    老变在一旁接口就说:“下个星期六晚上八点,你们都不用上课,就在灯光球场。”星仔接过说:“好,但不准带东西(武器),只能叫还在读书的,出社会的不算,不过,你老变可以上。”老变握着拳头说:“可以,我一定上,到时候有你们好看的。”标鸡学李小龙划了一下鼻子的动作反驳说:“哼,还不知道谁好看谁不好看呢?别在那里说大话。”陈斌又指着标鸡说:“你标鸡也可以上,打完你就知道了。”标妞接过说:“知道?到时你就等着瞧!”星仔说:“不用说这么多了,那就星期六晚上八点,灯光球场,不见不散。”老变大声的重复说:“星期六晚上八点,灯光球场,不见不散。”张永弟听了恍然大悟,觉得可笑又可悲,可悲的是打群架理由竟然是这么简单;可笑的是打群架竟然有限制的:1、双方不能带东西(武器),只能用拳脚。2、双方参战的必须是学生,老变和标鸡例外。这样的群架方式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嘛就不知道了。如此也好,彼此之间的肉体伤害就相对来说会轻了许多。

    张永弟便问:“那如果我碰到星仔呢?”陈斌思索了一下,说:“由你,打也行,另找别人也行,我是肯定对住标妞两兄弟的。”张永弟笑哼哼的说:“到时候再见机行事了,听说面包前天在电子室搞了一百块钱。”陈斌点头说:“嗯,他也是胆大,人家老板娘只是进去上个厕所,抽屉没上锁,刚好有一张一百的露出一点点,他就轻轻拉开抽屉把那一百弄出来,动作快得很,然后再装作若无其事的去打电子。”

    张永弟惊诧的说:“你是说,当时电子室还有人?”陈斌啧着嘴说:“嗯,还有三个小孩在打电子,不然怎么说他胆大?真牌是第二个老变。”张永弟问:“难道那些小孩都没看到?”陈斌说:“没有,面包说那些小孩都在专心打电子。”张永弟说:“等老板娘出来,不见钱,人家不是怀疑他们了?”

    陈斌双手一摊说:“老板娘是怀疑了,还叫他们翻口袋给她看,面包都把钱塞进内裤里了,哪搜得到?面包还对老板娘说你可能放在别的地方忘记了?搞得老板娘是半信半疑。面包也是小气,我们说要他请客,他就说没有偷,我们说老变都说了,他说是老变骗我们的。哼,鬼才相信,不请客就不请客吧,如果给人家抓到,他爸爸就难看了,到时候不知道又要把他转到哪个学校去了?”

    张永弟一笑,面包是上学期转来的,是因为在原学校偷看女老师洗澡被抓到,父亲老脸丢尽,便转到这边来,听说这事他被父亲绑吊起来抽个半死。面包的老爸是农场税务所所长,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只是儿子太不争气,爱惹事生非,让他焦头烂额。

    陈斌他们曾让面包说说偷窥详情,面包是这样说:“那老师刚要解奶罩,我就被那老师发现了,还没跑几下,就给一个男老师按住了,学校就开除了。”几时几点,环境怎样,有没挨揍,面包一概不说,除了知道老师长得很漂亮外。再问,面包就大发雷霆,似乎受了刺激,大家只能缄默,心里明白:这事没有这么简单,深藏着更多的秘密。

    张永弟说:“只要你们少去电子室赌马,什么事都没有?人怎么能赌得过机器?”农场游戏厅并不大,四五十平方,只摆了四台机子,其中一台是赛马机,是侨队人开的。陈斌他们没事就爱到那去赌,基本上零花钱都送进马口去了。

    陈斌轻拍着胸说:“农场就这点娱乐,妹仔又都给侨队的追了,不去那,去哪?你以为我们都能像你,能安安静静的看书呀?”陈斌成绩在小学很不错,不知怎么一上初中,心就散了,现在数学是经常不及格,给他父母打骂几次,成绩还是没提高。

    张永弟笑笑不辩,自己不喜欢去,并不是因为要学习,而是自己曾在电子室受过教育,不想再去罢了。

    四年级以前,张永弟也是在游戏厅流连忘返,没钱买币玩就当观众,还热情指点人家过关卡的注意事项,甚至有两次下午光顾着看人家玩通关而忘记去上课。不过,他沉迷归沉迷,却不像有的孩子去偷父母的钱来玩。他不是没有机会,每天张五洗澡时,就是最好的下手时机,拿五毛一块,张五一般是很难发觉的。

    他之所以不做,是因为父亲没生意时,总是唠叨要跑了多远才赚到五毛一块,血汗钱的概念深深刻在他脑里。

    人们常说术有专攻,混迹于电子室,还真让张永弟发明了一个勾币的窍门:用一棍半臂长小铁线成曲勾,从币洞中伸入勾动弹簧,机就自然上分。可这方法只对游戏机有效,赛马机无论怎么试,都勾不上分,原因马机锁口较低。

    电子室只有两三个人玩时,张永弟便偷偷勾币玩。前两天还害怕别人看到,后来其他孩子发现了,并没有告密,反而是见者有份,一同娱乐,张永弟胆子自然大了起来。只不过五天后,张永弟在电游中快乐就被李老板残酷的耳光击醒终止了。

    其他孩子见过张永弟手法后,自然跟风而起,这可不是什么高难度技术活,一学就会。孩子们根本就不懂节制,总是一连勾七八个分,李老板的生意自然差了许多,稍微一关注,张永弟便落入了李老板的视线,一个不买币的孩子,却经常持续不断的有币玩,其中必有问题?

    张永弟专注勾币时,李老板一上前扭起张永弟耳朵就从坐位上甩了出来,张永弟摔在地上,手里还抓着铁线,面如死灰,惶恐无助仰头。李老板恼怒的上前指着说:“站起来。”张永弟松掉铁线,抚着辣痛又嗡嗡作响的右耳,心惊胆颤的站起。李老板连扫五六记耳光,甩得张永弟星星直冒,整张脸火辣火辣的胀痛,痛入心肺,却不敢放声大哭,只能双手抚脸,小声哭泣,泪水涟涟。

    李老板还想提脚蹬踢时,老板娘赶紧上前制止说:“可以了。”李老板问:“搞了多久,谁教你的?多不多人搞?”张永弟一一做答,“把身上的钱拿出来?”李老板厉声喝着,“我……我没钱。”张永弟怯声声的说,“没钱?”李老板又甩了一记耳光,不过,这是打在抚脸的手掌上,手掌疼痛,却不敢言语,老板娘说:“好了,不要等下打到耳聋了。”李老板点了两下张永弟的额头说:“以后再给我看到,我踢你死,滚!”张永弟走后,李老板写下了贴示牌:勾币者,罚二十元。

    张永弟回到家照镜子,才发现面颊红肿发紫,右耳撕裂了一点点贴边,动一下就痛,晚饭都吃不下。最让他忧愁的是怎样才能避过父亲,不让他知道?可想来想去,除了早早上chuang装睡,没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如果张五发现了,就说是跟人家打架。张永弟的装睡还真骗过张五了,到第二天一早,张五还没醒,张永弟已抓起书包出门了。

    如此煎熬两天,张永弟的脸肿消退了许多,张五才发现。张永弟解释是跟同学玩耍冲撞到的,张五也不细问,就这样被糊弄过去了。

    电子室,张永弟也没脸去了,每次碰到那汕头李老板都要低头或转身走过。不久,勾币的工具不再是铁线了,而是叶梗子。人们觉得铁线不能光明正大的拿在手上,李老板出现时也不好扔,便想到拿椰子叶去片留梗,顶部拿火机微烤成曲,试了几次,勾币功效都一样,叶梗子便取代了小铁钱。工具是改进了,进步了,但同样还是有倒霉蛋被抓到,罚款,挨打。

    一年后,一位侨队的新老板来开另一家电子室,张永弟也只是进去看看便走了,没多大热情,似乎那次教训已使他失去了对游戏的热爱,直到现在。而李老板也因为竞争不过新老板,半年后关门回汕头老家去了,张永弟再也不用面对李老板而躲避了。

    十二章

    更新时间2005…10…111:41:00字数:3497

    一九九七年三月十五日,星期六晚上七点,大家都集合在了大礼堂。大礼堂是农场干部集体开会或聚餐的地方,与干部办公楼成直线相对,相隔三百米,而灯光球场就建设在办公楼的旁边。

    灯光球场是露天的,四周立有围墙,围墙边缘种有草皮。正面是一个宽大的舞台,舞台下方的是两个篮球场,两个排球场,三面是三层梯级形的水泥坐,完全可以容纳三四百人。它有一大一小两门。大门长年开放,五辆摩托车可并排通过;小门与办公楼相通,仅容一人通过,大多数时间都是上锁的,农场的节日晚会或是篮球比赛都会在这举行。张永弟一看,有十二个人,大部分张永弟都认识,陈斌,老变,面包,老么,米虫,爆牙,腰果,老基……大家个头都差不多,基本上都是住在机关附近的。他们全都穿着皮鞋,甩着脚底,踩着水泥板噔格噔格的响,说是这样踢人踩人才痛,想得还真是周到。张永弟没有皮鞋,只穿了一双十一元的假回力牌软底运动鞋。

    大家都说好了,打起来的时候,如果哪个敢后退,逃跑,打完群架后再倒回来打他,这决定还真有项羽破釜沉舟的气概。

    七点半,张永弟们便浩浩荡荡的走到灯光球场,那气势真的让人热血沸腾。星仔他们早都来了,蹲在那等着。张永弟一伙走下去与他们相对,之间的距离约有十五米左右。球场的灯闸被锁住了,没开灯。不过,月亮又圆又亮,乌云堪少,彼此都看得清。

    老皮和老吊站在左边的看台上,右边是阿宾,去年刚初中毕业,住在绳厂,长得一米七多,看来也是来帮星仔他们震场的,此时时间是七点四十五。张永弟一伙一站好,星仔他们便站了起来,人数与张永弟们不相上下,“怎么他们也这么多人?”“他们那么高,打不打得过呀?”“那个不是四队的‘轮子’?”“那个是三队的李蛇……”“那两个这么大,怎么打?”……

    张永弟心里也是挺紧张,手心不断发热出汗,听到大家小声的嘀咕着,才知道大家都一样。但未打先怯,这样下去可不行,输的局面可就大了,要先声夺势才行,深呼吸,压下迫感,稍提高声说:“怕个屁,不就两个大一点吗?等下大的留给我就行了。”老变也接过说:“就是,另一个我来干,怕鸟。”大家听到两人这么自信的说,躁乱的心有些平稳下来了。

    双方都不说话,相互盯着,谁也不想先动,张永弟感到空气越来越窒闷,心跳越来越快,虽然每个人都攥着拳头,但有几个人的脚步正在慢慢的往后挪,“压力太大了,怎么办?如果再多两个退的,自己这边就会输了。”

    张永弟走到前排,悄声的对老变和面包说:“我喊一、二、三,大家一起先冲,怎么样?”他们点了点头。张永弟转过头低声吼:“准备开战,听好,一、二、三,冲呀!”张永弟、老变,面包三人就率先冲上去,陈斌他们紧随其后大声的喊:“冲呀!”星仔他们看到对方冲上来了,也高喊着:“冲呀!”喊杀声顿时震天动地。张永弟对着冲上来的标鸡就是一拳打在他头上,标妞就在他哥旁边,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张永弟已经跳开,跑到另一边去,对着一个大的头部就是一拳,还不用一分钟,大家就已经混战在一起,东一群,西一撮,各自为战了。

    那高个子比张永弟高半个头,而且身体也强壮,他转过身来,张永弟一看:“他起码十八九岁,肯定不是学生,好像是在机关开摩托车拉客的。”但也没时间想这么多,他的右腿已扫了过来,张永弟又跳往后,他的右拳头又摆了过来,张永弟的左手一挡,感觉好像撞到铁板一样,痛得钻心,他的左拳又往上勾,张永弟迅速往顺他右侧转身过去,右肘顺势用力砸在他背上,又疾速跳开,离他五丈。说实话,对方这么大,这么有力,张永弟心里却一点也不害怕,不是说张永弟对自己的功夫感到自信,而是根本就没时间去考虑“害怕”这个问题,满脑子就知道打、打、打,打过群架的朋友都应该会有这种感觉。高个子转身过来,恼怒的冲了上来,又是一个右手冲拳,同时右腿猛扫,张永弟脑袋往右摆避过拳头,左脚提起成九十度横拦他的右腿,张永弟竟然可以挡下他腿来,虽然左腿有些麻,但说明张永弟的马桩站得还是有成效。他的左膝冲着张永弟肚子向上顶,张永弟双手往下一按,紧接着右拳打到了他的肚子上,他一痛,屈腰,张永弟的右膝盖就往他胸口上顶,把他打倒在地,他竟抚着胸口躺在地上,没有爬起来。说来话长,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对打完全是凭感觉去打,张永弟总是能感应到他要出哪只脚哪只拳,就好像学会了李小龙的“截拳道”的精髓一样,次次先发制人。看到他没起来,张永弟便懒得理他了,抬头看到不远处,老么、米虫两人正被一个高他们半个头的打得节节后退,张永弟记得那人,他叫铁牛,是初三(1)班的。此时,刻不容缓,张永弟冲上去从铁牛背后就是一个起跳飞毛腿,混乱的群架是最容易偷袭成功的,铁牛被张永弟踢得向前趔趄了几步,这样张永弟他们三人就围着他打,张永弟的拳头又快又准的往铁牛身上脸上招呼,铁牛左挡也不是,右挡也不是,老么个子较小,铁牛就死往着老么打,打出裂缝就跑掉,张永弟他们则在后面紧追不舍。这时,老皮和老吊的高喊声:“打死他,打死他……”边追打着刚才同张永弟打的大个子,那大个子跑出了大门。张永弟这方的人见到如此情景,顿时精神百倍,齐声高喊起来:“打死去,打死去……”

    星仔那边的人一下子慌乱了,个个如丧家之犬,争先恐后的往大门跑,张永弟他们则在后面追喊,引得机关的大人们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议论纷纷。大家追了五百米后没追上,也就不追了,陈斌对着星仔的背影高声说:“星仔,老鸭,打完后我们还是兄弟。”张永弟甩头苦笑,这话说的太孩子气了。

    老皮和老吊也没追上那大个子,张永弟他们便走在了一起,值得庆幸的是没有人受重伤,都只是一些浅显的皮肉之苦。

    阿宾开着摩托车过来说:“你老皮是什么意思?”老皮甩着手臂说:“什么意思?哼,开始就说好,只能学生仔参加,你看那老鼠,毕业都几年了,老婆都可以娶了,还来?这不是找打是什么?”原来高个子叫老鼠,阿宾气呼呼的说:“你有种!等着瞧!”老皮不屑的说:“有什么好瞧?小孩子打架,大人参什么手,自找苦吃。”老吊接过说:“他命大,如果刚才抓住他,我不让他断两根骨头才怪。他不服气,可以让他过来找我们,随时奉陪。”

    阿宾瞥着老吊说:“你不要太得意,老吊,你算不了什么尿的?”老吊捏着下巴不说话,老皮反驳说:“你算尿?行,有本事就找人来,不要这么多废话。”阿宾冷哼哼说:“老皮,你别以为跟了老康就了不起?”老皮伸着手指比说:“不用跟康哥,我就是了不起,你叫你哥动我试试?他敢不敢?”阿宾冷笑一声,偏头开车便走。老吊笑哼哼的说:“还是破烂厉害,三拳两脚就把老鼠打翻在地,我看我跟破烂面对面干,也是对不过破烂的。”陈斌接过说:“人家怎么说也是经常打沙炮的人,也就老皮对得过。”张永弟连忙摆手说:“我哪对得过老皮?他一只手就把我放倒。”老皮笑笑,提导的说:“等下你们回去,受伤的地方就拿点药酒或红花油擦擦,给它消消肿,好得就很快了。”

    老变摸着肿大的眼眶说:“等下你们回去,爸爸妈妈问起打架这事,你们怎么说?”陈斌揉着额头说:“还用怎么说?给他们骂一顿就是了,老包,拿烟出来分。”腰果说:“我也是这样拉,要不就给我爸打几棍。”面包得意的掏着烟说:“我爸不在家,出差了,要几天才回来,不怕。”老基说:“我也不怕,我爸是不管我的。”张永弟说:“我爸根本不知道,我是骗他说有朋友过生日。”

    大家又走回到灯光球场,各自添油加醋的吹捧自己刚才和谁怎样避,怎样打……更多的是感谢老皮他们的动手。如果不是老皮他们动手,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呢?因为群架这东西,相互之间的感染力是很强的,只要有一方一个退怯逃跑,瞬间就会牵涉两个,三个……直到全部崩溃逃跑。

    张永弟非常高兴,能把高自己半个头的老鼠打败,而且还不受一点皮外伤,证明自己的训练是值得的。看看老变和面包,不是衣服被扯烂了,就是脸上手臂上留了指甲痕。另外,最让张永弟高兴的是,当晚回到家里的静坐竟能感觉到“丹田有气”,虽然只是轻微的一点感觉。这时他才知道,原来是要经过“战争”才能激发活力,“静坐养气”是在动后刺激的基础下产生的。

    这场仗在外力的因素下,赢得比较偶然,也让机关的少年们有了炫耀的资本,标妞也似乎沉默起来,不再和陈斌斗嘴了。大家都以为标妞服软了,却不知面包已成为他借刀杀人的受害者,这次是他引火烧身,自找苦吃,却没有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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