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 第 28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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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笑,摇头指着说:“那种车我要多少有多少,能值这个价吗?我再给你半个钟头,三千块不拿来,你就等着收他们的尸吧,还有,那三部车就当作压半个钟头费用,狗仔,跟他们俩下去要车。”

    老吊关生脸色变得惶恐,惨白,“没车,还怎么去诈钱?”张永弟心里一想,着急的乞求说:“青哥,该想的办法我们都想了,就是再给我们一个小时,我们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放了我们吧。”一把脱掉上衣,跪了下来。

    青哥哼哼一笑,抓起几上的烟灰缸甩向了关生,关生抱着脑袋叫着一声。张永弟身旁的混混一脚对着肩膀踢了过来,张永弟侧倒,一个混混冲上去对着张永弟就是猛踢,一个对着关生猛打。坐在沙发的另两人也上来对着烽炮猛打,烽炮抱着脑袋,靠在门边缩身蹲着,只有老吊瘫在地上没人动。

    张永弟蜷着身,双手抱住下体,两只手臂夹在肋骨上,绷着气,嘴上还是挨了一脚,血水从嘴角流出,又忍着痛两个侧翻,滚到软沙发底,正面贴住沙发,留着背部让他们踩。老吊爬过来,带着哭腔乞求着:“青哥,放了我们吧,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放了我们吧……”青哥不为所动,一脚朝老吊头部踢过去,又是一个响指,女子颤惊的递上烟,点上火。

    两分钟后,青哥摆手说:“你们几个人来的?”那些混混都停了手,站在一边,烽炮和关生躺在地板上痛哭呻吟着,张永弟感到浑身都痛,粗喘着气,老吊哭着回答说:“六个人。”青哥喝着小瓶的喜力酒说:“还有两个呢?”关生流着泪说:“在下面看车。”青哥扭了一下脖颈,身子向前靠,女人立刻上前按摩肩,青哥说:“狗仔,下去带他们上来。”

    一分钟后,李志他们进来,看到四人惨相,心惶意怕,腿脚发抖,惊颤颤的望着青哥,青哥喜力瓶一挥,敲在老吊的头说:“六个?”老吊惨叫倒地,关生胆怯指着张永弟说:“他没有跟我们一起,他是在厂里上班的,是我们老乡,刚才找他借钱,他才跟过来的。”张永弟翻身,背靠在沙发底,一脸是血的说:“青哥,放了我们吧。”

    青哥再一个响指,女子赶紧又开一瓶喜力递上来,青哥对张永弟说:“站起来,把灯打开。”一个混混开了灯管,关掉了彩灯,张永弟撑着沙发站了起来,块块腹肌贴着汗水和紫痕,倒也引人。青哥瞄了大家一眼,说:“在什么厂?”张永弟不明白青哥怎么会问这个,擦拭了嘴角,老实的回答说:“在勇唐的明旭厂当保安。”

    “保安?怎么看你都像在外面混的?以前砍过人?”张永弟点点头,青哥走过去指着背部的三条痕疤说:“不错么,挺漂亮的,像个人物。”又转过身盯着张永弟的眼睛说:“你想报复么?”张永弟感到他眼里一股震摄力,立即摇头,青哥吐着烟说:“很好,你的眼睛很诚实,人也胆大,够义气,现在已经有很少人讲义气了。”

    张永弟脑子急转:青哥想要做什么?青哥走到李志三人面前,每人一记耳光,肚子都挨了一脚,他们面带惧色,抱着肚子,低头不敢看青哥,然后青哥笑着对张永弟说:“你看他们,怕死的要命,只有你才敢说话?”

    张永弟真的不知他葫芦里到底要卖什么药,一下子凶恶如狼,一下子又笑容满面,专问些不着边际的话?

    青哥坐下后,翘着脚拿起五扎钱说:“这钱是你们跟老大借的么?”张永弟摇头说:“不是。”青哥笑了说:“两个钟能拿出这些钱,比起以前那些毛逼,你们算是强多的了,算了,给明仔一个面子。”又指着老吊说:“你,把一根手指留下,这事就算完了。”说完,扔了一把小水果刀过去。

    老吊脸色变得死灰,杂着血迹更加显得凄惨呤悲,张永弟焦急的说:“青哥……”青哥摆摆手指,张永弟收住了嘴,知道再说下去,事情就不是这样发展了?无奈失助而又心痛的看着老吊。

    老吊看了大家一眼,咬着嘴唇,手颤抖的慢慢伸向水果刀,把左手小指放在茶几上,把刀斜放在上头,深呼吸,闭上眼,右手用力按了下来,老吊“啊”的惨叫,一根断指撂在了茶几上,青哥站起来点头挥手说:“你们走吧,给我换个房间。”带着几个手下走出了大门。

    关生扶起老吊,张永弟抓起断指按在一起,对李志说:“拿好,黄海到下面去叫的士,快点。”又撕开布条包住断处,血水不断渗出,张永弟急促的说:“快点到医院,还可以接得上,老吊,你忍住呀?”张永弟背起老吊,关生他们跟在旁边走出了这折磨的地狱。

    张永弟到了医院,又让李志他们回去找几百块钱来,医生把老吊带进治疗室后,心里松了一口气,又简单的交待关生他们一下,跑出了医院,害怕等会碰到那被敲诈的年青人,如果年青人真的一报警,那就完了。

    九十七章

    更新时间2006…2…1122:35:00字数:3503

    凌晨三点钟,大家都挤在老吊的出租房里,春娇正用毛巾帮老吊轻轻的擦拭,老吊的手指是接上了,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但以后小指会使不上力。

    黎老提了两袋宵夜回来,张永弟招着手说:“来来来,快点吃,搞了一晚,都饿坏了,春娇,你喂老吊。”老吊双手都绑着纱布,无法自食,老吊哽咽的说:“破烂……”张永弟拍着他的肩说:“是兄弟的就不要说见外的话了,最起码感到高兴的是,大家都能够共进退。”烽炮说:“都怪我们鬼迷心窍,不然也不会搞到这样?”大家都垂头丧气,关生说:“说真的,如果今天没有你……”

    张永弟打断的说:“别想了,事情都已经过了,怎么说,今天也是运气好,能找得出这么多钱?大家好好休息几天,到时候重新开始还不是一样。”黄海骂着:“明哥也是够吊,借点钱都不肯?”黎老接过说:“就是,哪有这样做老大的?”关生说:“算了,他也是怕丢面子,在这里混,还是要听他的,这也是没办法。”张永弟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小混混的无奈。

    老吊说:“破烂,过段时间,我们再拿钱给你喽。”张永弟笑着说:“钱是不着急,你们先把身体养好。”老吊骂着:“妈个吊的,想不到陈平那吊人才肯借拿五百块,平常还说称兄道弟的。”张永弟嚼着饭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这也不能勉强,能借五百出来总比没有的好。”烽炮佩服的说:“破烂,你也是耐打哟,只是破了一点皮,我和关生都给打得头破血流。”

    张永弟笑着说:“我腰上背上的紫块不算呀?妈的,当时我真想捅他们两刀,不过,刀也没在身上。”关生气得说:“我不也是这样,可哪敢动手呀?”烽炮心有余悸的说:“青哥真的跟电视上的那些老大一样,狠得够吊。不过,破烂,他好像对你有点好感,不然,哪里会不要那三千块钱?”关生老吊点头说是,张永弟晃着头说:“我也搞不清楚他,反正这家伙真的是有老大样,眼睛都可以吓死人,李志,帮我倒杯水来。”

    李志倒着水说:“明天我们的事又会传遍整个干宋了,以后我们也不能去那玩了。”黎老说:“不去就不去呗,整个干宋又不是只有它一家。”关生说:“就是,到宋松下面的中国城不也是一样,远是远一点。”黄海说:“妈个逼,出了事,平时那些一起跳舞喝酒都避得远远的,你看我们出来的时候,好几个认识的招呼也不打。”张永弟接过水说:“大家出来混都是这样的了,谁能说谁?说不定今天你们出来了,以后,好多人还会怕你们呢?”李志吃着饭,口齿不清的说:“也是,敢在野狼迪斯高里面卖药,听起来就很牛逼了。”

    老吊说:“人家是人,我们也是人,怎么我们就混不上去?”李志叹息的说:“主要是我们没人提,又没有认识什么吊大官。”关生说:“其实是我们的头脑不够精而已。”老吊接过说:“破烂,你头脑是最精的了,每次有什么吊大事你都能搞定,不如出来带我们怎么样?跟那些吊人卖命,一点用都没有。”烽炮他们立即附和,张永弟一贯作风都让他们佩服,今晚的表现更是完全征服了他们。

    张永弟一怔,吸着烟,低头沉吟,自从拒绝明哥后,也是思索着自己往后的路子,不过,那时更多的是迷惘?而现在老吊的提议却颇然心动,保安这份工真的是让自己快乐吗?不是,而是一种潜意识的逃避,不然怎么会在打打杀杀中热血沸腾呢?而且也不会一直同老吊他们混在一起?今天的无权无势便任人宰割,以后难道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自己还能这么好运的帮助到他们吗?除非不与老吊他们交往,到另一个地方,眼不见为净,从头开始?可那是自己想要的吗?那一种被人仰视的目光不是自己想要的吗?那一种一掷千金,众星捧月不是人们所在追求的吗?可成叔知道后又会怎么想?难道要伤对自己关心的人?

    疯子这时走了上来,打断了张永弟的思绪,他看了一眼大家,说:“看到你们没事就好了?以后不要这么傻逼的去做这些鸟事?”张永弟心里鄙视:“惺惺作态。”老吊说:“坐吧。”疯子问:“你们后面怎么搞到钱的?”关生说:“是破烂借到的。”疯子说:“破烂,不错么,一下子能借到这么多?”张永弟笑着说:“都是靠大家帮的忙了。”疯子又说:“刚才你们有没有开摩托车诈了一个孕妇的钱?”

    大家互看一眼,疯子一眼明了,说:“真的是你们?难怪这么快就找到钱出来?”关生问着:“怎么?你认识那人?”疯子摇头说:“我不认识,只是明哥让我问一下而已,如果是你们搞的,就叫我带开车的人过去。”

    大家一听,面面相觑,想不到被敲诈的的人竟跟明哥是朋友,运气还真是好到极点?张永弟站起来说:“车是我开的,我跟你过去。”关生他们说:“我们一起去说。”疯子笑着说:“不用这么多人,又不是什么吊大事,明哥也知道你们急用钱,跟明哥说一下就好了。”张永弟说:“是呀,人多了,明哥还厌呢,最坏的结果就是那五千块我们一定是要还了,疯子,我们走。”疯子拍着手说:“你们放心了。”又掏出手机拔了明哥的电话说:“明哥,是他们做的,我先在过去……喔,我知道了。”

    顺意餐厅建在二村的勇胜路,毗邻勇唐大道,正对面便可看到广场路和信用社。

    疯子带着张永弟走上顺意餐厅的二楼一个包间,明哥,丰哥和那车主正坐在餐桌上,谷华(猫眼)和四个年青人在一旁的沙发上坐着,疯子走了过去。

    车主看到张永弟,站起来拿手指着用白话说:“是他,就是他。”谷华他们走了上来,张永弟心里大骂:“不在医院陪老婆孩子,反而还为五千块出来找人,真他妈的不是东西。”嘴上立即说:“明哥,丰哥,我也不知道大哥是跟你们认识的,大哥,真是对不起。”说完鞠了一躬,丰哥走上来就是一脚踢向肚子,张永弟不躲,硬挨,后退一步,丰哥紧接的打了一拳上面部,说:“对不起?做秀呀?你他妈的不长眼睛,四个五的车牌号都看不见呀?眼睛还要来干吊?还敢诈?”说完又再踢一脚,谷华他们几个冲上来,明哥摆摆手,他们便止步。

    张永弟瞄到了明哥的动作,心里有底:“突破口在明哥那里。”抚着肚子忍痛再退,贴到了门壁上,半弯腰看着他们,心里骂着:“四个五,不就是明哥的车么?真他妈的衰?不过,再来一次,明知车是明哥的,自己还会这样做的?”嘴上解释说:“当时忙着去救人,我也没仔细看,而且我说要把钱还给大哥的,是大哥说不必的。”

    车主一听,火了起来,白话骂着:“操你老母!”操起一张木背椅走过去,朝张永弟的头部砸了下来,张永弟一个侧身避开大叫:“这完全是一场误会,我们也是逼不得已,出来混的,难免是有误会?”椅子砸到地上,车主又再抬起向张永弟甩了过去,张永弟一个翻滚,叫着:“明哥,丰哥,你们想一下我们当时的立场,为了救命,能不这样做么?做小弟的哪能一下子找出这么多钱?”椅子“叭”的甩到了墙上。

    丰哥不听解释,反而火气大冒的说:“你的眼睛长歪了,连我表哥都敢搞?”操起地上椅子又砸,张永弟又是一滚,丰哥大骂:“操你逼的,还敢跑,你们上,给我狠狠的打。”明哥这次不说话,大家一拥而上,张永弟心寒到底,这样的老大也有?如何能服众?

    看到明哥拿出了一把匕首放在手上,张永弟瞄到后,没再反抗,抱着头,躯着腰,贴着沙发任人宰割,两个钟头前的情节再次重复的发展。

    三分钟后,丰哥他们停手了,因为张永弟吐着刚吃的饭菜,酸臭味熏得受不了,车主再次搬起椅子,猛砸了三次,张永弟惨叫一声,双手指被砸得血肉模糊,脑袋也被打破了,血流满面,保安服上全是血,张永弟滚到了明哥的脚下,右手摸进裤袋,忍着十指钻心的痛,紧握住弹簧刀,感觉手被已扯断了一般,眯着眼看着车主,只要他还再砸,自己就反击,形势不由人,临死也要拿一个垫背。

    明哥摆了摆手说:“算了,一个误会,怎么说,也算是我们的马仔。”丰哥骂说:“要这种不长眼睛的马仔干吊,你看嫂子被气得差点完了?不搞他狠一点,怎么行?”张永弟一听,咬着牙,强忍着刺痛,准备动手反击。

    车主放了椅子说:“唉,算了,阿玲刚生了宝宝,大吉大喜的,不要再搞,让他给冲喜了,等下我们还要到医院去。”明哥说:“也是,大吉大利的,不搞了。就这样吧,让他们把钱拿回来就行了。”丰哥吐了口水,抓起一杯茶水拔了下去,说:“妈的,你小子命好,你给我听着,明天给我滚出勇唐,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不然有你好看。”

    明哥欲言又止,摇摇头,收起了手枪,张永弟躺在地板上,一个侧摆头,茶水溅到左脸,还好,水只是温而已。张永弟点点头,心里叫着:“冤有头,债有主,今天你怎么对我的,我一定会拿回来。”明哥说:“疯子,送他回去,那五千块钱就从他们马子那里拿就行了,这事交给你,我们走吧。”

    疯子点点头,蹲下想扶,张永弟咬着牙,推开他的手说:“我自己可以回去,不用你扶。”挣扎的爬起来,抹了一把脸,慢慢的走出门去。

    九十八章

    更新时间2006…2…1222:18:00字数:3458

    张永弟看到疯子的车从身边驶过,吐了一口水,想不到自己竟然跟关公一样,明天将要被赶出勇唐?又甩头自我安慰:“算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五分钟后,关生他们跑到半路见到了张永弟,烽炮大骂着:“操他妈的,有这样当老大的么?”黄海说:“疯子吊人还说没事?”张永弟说:“先去诊所治一下再说,妈的,手指都快被他们打断了。”关生说:“这里是混不下了,明天我们一起走。”张永弟不说话。

    从诊所回到出租房,老吊看到张永弟鼻青脸肿,流着泪说:“破烂,都是我害了你。”张永弟笑着说:“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变得娘娘腔起来?没事,就是左手指折到而已,这样也把我打醒了,我决定出来混了,不要再看人家面色。”

    老吊骂着:“出来最好,明哥这样根本就不把我们当马仔,这鸟地方不是我们呆的,我们另换地方。”春娇说:“疯子不是说要把那钱还完?我们怎么办?”关生说:“这不用担心,刚才我们在诊所商量过了,你们女孩子还是在这里做,有伤的也是先在这里养伤,破烂就先到干宋去。等半个月后大家把钱还掉了,我们就一起到干宋去混,不信不比这里混得好?”大家齐点头。

    老吊高兴的说:“就是,有破烂带我们,绝对会比现在好。”张永弟说:“别把我抬得这么高?不过,镇内势力多,我们的机会也大。现在四点钟了,我先回厂收拾一下,再过来。”关生说:“你还回厂干嘛?欠了这么多钱,一走了之就是了,他们又找不到?”张永弟摇头说:“放心,他们不会现在就叫我拿钱的,跟他们说一声,自己还有点面子,免得到时候老是给他们骂我是骗子,再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吗?”

    张永弟回到厂,李朋孙中镇叫着:“怎么伤得这么重?你朋友救出来没?”张永弟点头说:“搞出来了,大家都是伤。不过,我跟这里的老大搞僵了,今天我就要离开勇唐,到干宋去另找工,你们的钱,我暂时是还不了了。”李朋说:“钱是小事,到干宋找到工了,就给我们打电话。”孙中镇说:“就是,你的事,我们能不帮么?”张永弟说:“我去跟他们打声招呼,顺便收拾一下东西。”李朋说:“我陪你一起去,中镇,你看班。”

    张永弟到每间保安宿舍去说钱的事,一有人脸色不自然,李朋就帮衬的说:“你们还不相信破烂呀,如果他不想还,还要跑回来跟你们说干嘛,拍拍屁股就走,你们谁找得到?人家破烂都能为朋友两肋插刀,你看他的伤,还是假的呀?你们还不相信他的为人么?”大家也就不好意思了,都说钱没事,让张永弟走好,有空多联系之类话。

    李朋帮着收拾东西,张永弟说:“刚才多谢了。”李朋说:“我靠,你还真把我当外人呀,到时候这里搞不下了,我过去找你,跟你在一起,什么刺激的事都能碰到?”张永弟笑着说:“可以呀。”李朋说:“现在还有时间,能不能把今晚的事说来听听?”张永弟说:“下次吧,我现在还要过去那边。”李朋背起包说:“我送你。”张永弟没拒绝。

    张永弟他们走在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路灯孤单的照着,李朋说:“我感觉得到,你有一股怨气?今天伤害你的人,你一定会报复回来的。”张永弟递着烟说:“是么?”李朋说:“我的直觉一向很准,你没必要否认?”张永弟笑着吐烟说:“既然给你猜到了,我想请你帮个忙?”李朋说:“什么忙?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脱。”张永弟说:“你那时候说你们广西村里的人都可以搞枪,最多是一百三一把,我想让你带我过去,买几把过来。”李朋说:“难道你想拿枪报仇?”张永弟没回答,反问着:“怎么样?”李朋说:“那些猎枪又长,而且又是单发的,装子弹又麻烦,拿来有什么用?”张永弟说:“五十米都可以随便打,总比刀强吧。”心里想着:“家里一把手枪也就千把块钱,可惜没熟人介绍?”

    李朋犹豫着,又问:“你真的想要?”张永弟点头说:“是想要,对手太强大,没枪威胁是不行的,而且再给我搞几个炸弹。”李朋叫着:“炸弹?”张永弟说:“反正你说这个他们也会搞,多花几个钱,顺便一起拿来不是更好?”李朋说:“这样可能会死人呀?”张永弟说:“放心了,我还没嫌自己命长,去杀人,最多就是搞他残废而已,带炸弹总比带两米长的猎枪方便吧,我把你当兄弟才这样跟你说的。”李朋说:“好吧,什么时候去?”张永弟说:“等我伤好了,我再给你电话。”

    “砰砰!”李朋叫着:“好像是枪声?”张永弟连忙叫着:“在前面,快点躲起来。”两人跑进旁边的一条小巷,在房子的一个直角阴暗面蹲下,微伸着头向前路看去。他们只要在往前走十米就是篮球场了。

    李朋低声的说:“会不会是警察捉人呀?”张永弟说:“不知道,可能是仇杀也不一定?”心里想着:“还真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拿枪追人?”

    一个肥胖的身影想往张永弟那小巷子冲进,可脚步却一拐,整个人倒在巷口处,手机也摔到了前面,裤腿部在路灯的照耀下,可以看到一片血迹,他扎着腿,挣扎半撑身的想跑进来时,又是“砰”的一声,他立即低头,子弹击中了墙壁,他一个侧翻手脚并爬的进了巷口,刚半起身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举着手枪冲了进来,枪口指向了肥胖之人。

    张永弟和李朋头已缩了回来,大气都不敢出一个,感觉心像是要蹦出胸口一般,激烈的撞击着,又恐又惧。张永弟的右手摸进裤袋,咬着牙慢慢的拔出弹簧刀,对李朋点头,示意他蹲下,然后用手指指前面,又往回拉,再一个用力捅的动作。李朋点头,指着张永弟,又指着自己,挥了一下拳,张永弟对李朋竖起一个拇指,屏息等待。

    高个子拿着枪指着额头,肥胖的人说:“是谁让你来杀我的?只要你放了我,我马上给你一百万,不,两百万,三百万……”边说边后退,声音有些沙哑。

    张永弟看到肥胖人的身子了,眼睛睁得大大,刀握得紧紧的,已经感觉不到手指的疼痛,李朋鼻尖额头开始冒汗,抓紧拳头,口水都不敢咽。

    肥胖之人继续后退,枪口,枪身,手臂,逐渐显在张永弟眼前,如果是警察,此时就会拿出手铐了。如果再过来,他一旦发现,两个都要被灭口,张永弟不再犹豫,刀光一现,高个子惨叫一声,手腕被划开了一厘米深的血槽,肥胖之人此时双手握住高个子的手往上抬,李朋半弯腰冲出去对住高个子下体踢,而张永弟已左手抓住了手枪,右手刀横划高个子面部,高个子头后仰时,却惨叫一声,下体已被重击,又被李朋撞飞身子,而枪也被张永弟抢了过来,肥胖之人伤口一痛,也立不稳,坐到地上。

    两个人都望着张永弟,高个子眼中露出惊恐之色,而肥胖之人却是一脸欣喜,李朋说:“怎么办?”张永弟左右手一换,左手握刀,右手握枪,感到手里沉甸甸的,心跳非常的快,又惊又慌,手心直出汗,对着高个子,又对向肥胖之人,这还是第一次摸枪。

    肥胖人看到枪口对着自己时,还是很镇定的说:“小兄弟,别紧张,我就住在二村的彩凤楼,送我回去,我一定重金感谢。”手机里这时传来:“名叔,你在哪在哪?”张永弟说:“你是名叔,明哥丰哥的老大?”肥胖之人大喜说:“是,你是跟他们的是么?”张永弟心里一动,摇头说:“我得罪了他们,他们让我明天走人?”名叔叫着:“有我在,你不用走。”这时,几辆摩托车从巷口开过,名叔大叫:“我在这里。”

    张永弟说:“李朋,拿起手机给名叔,扶名叔起来。”李朋一一照做,张永弟把枪对着高个子,几辆摩托车转了过来,三四个拿着枪的人对住了李朋,单管猎枪,双管猎枪,名叔开口说:“赵权,把地上那个人带走,阿虎你们三个到夜市那边找一下阿彪他们。这两个人是救我的,没有他们,我今天就裁了,小兄弟,一起走吧。”张永弟把枪收进裤袋,三个人拖起高个子,手脚一绑,捆在车后,便拉着走了。

    张永弟说:“你回去上班,明天我再找你。”心里也是害怕名叔等会杀人灭口,李朋点点头,名叔却拦着说:“还上什么班,一起去,怎么才能谢一个?”李朋看着张永弟,名叔说:“怎么?还要我求你不成?”张永弟笑着说:“那里?那就一起去吧。”心里叹了一口气功。两辆白色的小车开了过来,名叔说:“赵权,你让一个小弟带他们到家里去,我先去看一下伤,妈的,给打中了一枪。”赵权着急的说:“那快点去,明春,带他们俩过去。”

    几十部摩托车这时开了过来,灯光照得如白昼,赵权说:“到彩凤楼,一半在前面,一半在后面跟着。”名叔摇头摆手说:“不用这么多,全部去找阿彪他们,你们几个留下就行了,他们不会再来的,我们走!你们先过去坐一会儿,我等下就回来。”张永弟说:“你的伤要紧,我们有时间。”赵权说:“按名叔说的做。”拉开了车门,摩托车呼的四散开来,张永弟李朋跟着坐上了另一辆小车,今晚,还真是一个不眠之夜!

    九十九章

    更新时间2006…2…1322:44:00字数:3781

    名叔的房子是一幢三层楼,房顶修成四个翘角,都用黄色琉璃瓦装饰,随近都是这种款式的房子,没有一幢旧楼或是出租屋的高楼,正对面就是名环路,离村委办公楼有一百米,显然这里都是有钱人家的地盘。

    院落很大,立着两个车位的棚子,一个老人打开铁门,明春把车开了进去。

    “名叔不顺着篮球场一直跑向他的房子,而是拐个直角往上跑想到彩凤楼,也许是房里没有人手接应吧。不是说要到彩凤楼么?怎么又把我们带到名叔的家里?算了,既来之,则安之,随机应变吧。”张永弟甩了一下头,下了车。

    张永弟他们被带进名叔的房子,在大门口换上了绒毛拖鞋,进去一看,大厅最少一百平方,打着光滑的黄纹线大理石,白脂光滑的面壁,壁上悬着一个四方大钟和八盏花骨朵形的透明壁灯,指针已指向四点四十分。洁白的天花板上挂着呈叠绽放的水晶珠吊灯,中心是金黄色的灯苞,晶光四射,极为绚丽。

    31寸的立体电视前摆着豪华的黄色真皮沙发,红木边大理石茶几上放着一套功夫荼具,两排橱窗摆着各种装饰品,花瓶,铜马等等,右手厨厅放着红色檀木的餐桌椅,冰箱,烤箱……现代厨具多数都有。

    在螺旋的楼梯旁,还有一个一米半长的小吧台,前面放着两张皮座,后面立着一个酒橱,各种精致包装的洋酒名酒让人眼花缭乱。

    李朋捅捅张永弟低声羡慕的说:“这么漂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赚得到呀?”张永弟笑着不说话,跟着明春坐到了沙发上,彼此闲聊了起来。

    一个小时后,名叔回来了,长裤已变成大中裤了,左上腿绑着白纱布,赵权和明哥一左一右的扶着名叔走了进来,张永弟站起来叫着:“名叔,明哥,丰哥,权哥。”丰哥看着张永弟的眼神五味掺杂,还是点点头。

    名叔坐下后笑哼哼的说:“坐吧,你跟阿丰他们的事我都知道了,大家都是一个误会,阿丰也是冲动了一些。不过,还是阿丰赶你赶得巧呀,不然哪里会碰到我,今天我也不会坐在这里了。”张永弟说:“是名叔的福气大,我们不过是凑巧而已。”名叔笑着说:“居功不傲,难得?最重要的是你有胆又有义,你们叫什么?”

    张永弟说:“我叫张永弟,外号叫破烂,他叫李朋。”名叔点头说:“小弟,来,把你赎人的过程说来听听,混头青那为人我是知道,他怎么会这么容易放你们?我还挺感兴趣的。”张永弟说:“名叔,你现在身上有伤,还是先休息吧,哪天你有空了,打个电话,我再过来给你说。”名叔大笑:“你这小子还挺会关心人的,不错,不错,我这点伤算什么?说吧。”

    张永弟只好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李朋现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名叔端着荼杯说:“了不起,真的是了不起,一个人什么也没准备,短短半个小时就搞出八千多块钱,而且还不伤人,了不起呀,阿丰,一个人才差点被你赶走了。”丰哥挠着头说:“当时我也是气昏了。”名叔又说:“上次阿明叫你跟他,你怎么拒绝了?”张永弟看了一眼明哥说:“当时觉得当保安还是挺好的,就没答应明哥了。”

    名叔又说:“如果现在阿明再叫你帮他呢?你愿不愿意?”张永弟摇头,名叔说:“怎么?还惦记刚才对你的事?”张永弟急忙摆手说:“没有,我被打也是应该的,谁让自己眼睛长歪了,连明哥的车都认不出,主要是我兄弟他们心寒了。”

    名叔看了明哥一眼,说:“我懂了,换谁都会这样?那你俩有没有兴趣出来帮我做事?”张永弟大喜点头:“我当然愿意。”

    今晚的事情已让张永弟想通了,自己去闯,太慢了;有了靠山,才能更快的爬起来。杜月笙就是讨了黄金荣的老婆桂生姐的欢心才出人头地,最后与黄金荣平起平坐;朱元璋就是作了郭子兴的女婿,抓了兵权,最后才当了皇帝。自己忽然就跃过明哥丰哥,直接在太上皇手下做事,一下子就找了一个大靠山,能不答应么?自己另辟江山也不一定。

    李朋脚背被张永弟轻踩,看了张永弟一眼,摇头说:“我还是想回厂里上班,实在不行,我再出来。”张永弟心里说:“这家伙还真是醒目。”明哥丰哥对望一眼,权哥脸微变,却一闪而过,恢复原样。

    名叔说:“这样呀,那尊重你的选择。小弟,那你以后就跟赵权做事吧,有什么不懂的就跟赵权说,你就先休息两天,把伤养好了,就给赵权电话,好了,没想到今天收了一名虎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现在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以后有事了,阿明阿丰让你们做事,不能不听呀,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这些跟你兄弟说说。”张永弟点头说:“这个我知道,我会跟他们解释的,如果不听,我会让他们离开这里的。”

    名叔点点头说:“那把枪拿给我。”张永弟掏出了手枪,名叔接过说:“还是仿五四的,挺不错。”又递给赵权说:“拿上去,再从我抽屉拿那纸袋下来。”明哥笑着说:“那五千块就不用还了,就算是欢迎你的加入吧。”张永弟感激的说:“多谢明哥和丰哥。”丰哥摸着手机不说话。

    赵权从楼上拿一个黄褐色的文件袋下来,名叔接过,扔给张永弟说:“这里是五万块,你们拿去分吧,就算是刚才的劳务费吧。”李朋吞了一下口水,动一下手就有两万五,这要几年的工资呀?简直就是天下掉下的馅饼!盯了一下钱袋,又看着张永弟。

    张永弟说:“我的那一半就不要了……”名叔打断的说:“别装大方了,叫你拿着就拿着,这是你应得的,还是你嫌钱太少,不想拿?”张永弟摆手说:“不是。”名叔说:“那就行了,这点钱我还没放在眼里。小弟,你住哪?跟赵权说说,我现在也困了,上去休息了,阿丰阿明,你们扶我。”

    到了二楼的书房,丰哥说:“名叔,你怎么要让破烂加入,我们刚刚才打了他,他以后哪会听我们的?”名叔说:“你们兄弟,还是要再经历一番才行,像他这种人,你都不捉在手,还怎么说向外发展?给你半个小时,不准借,你能不能单独搞到五千块,而且还安全而退?”丰哥不说话,名叔又说:“如果他这种人报复起来,凭他的头脑,我看你们是很难躲得过?”丰哥不服气的说:“我斩草除根了,看他还怎么报复?”

    名叔拍了丰哥头脑一下,说:“你是不想在道上混了,七八个人你能搞呀?你看一下,连厂里的那个保安对他可是惟命是从?他还有多少这样的朋友?你知道么?况且人家今天还救了我?”名叔又转头说:“阿明,你今天怎么也跟着一起糊涂?”明哥说:“阿丰性子太急了,一下子就把话说绝了,我连当白脸的机会都没有?”名叔说:“算了,以后注意就是了,你们也不要去刁难他,知道没有?”明哥说:“名叔,你想重用他呀?”名叔说:“到时候再看,先找点小事让他做做再说。”

    与此同时,赵权把手机号码给了张永弟,又记下了老吊他们地址,让张永弟这两天去买个手机,便送他们出门了。

    李朋摸着怀里的钱,说:“我不是在做梦呀,两万五呀?”张永弟用力掐着李朋的脸,李朋大叫:“你干嘛,痛得要命?”张永弟笑着说:“你会痛,就不是在做梦了。”李朋兴奋的说:“没想到送你一下,也能撞到这样的好运。喔,对了,你刚才干嘛不让我跟你一起混呀?”张永弟说:“出来混干嘛,做正经人多好,我是没办法而已。”李朋说:“等下八点钟,我就拿这钱去存,再请两天假,回家一趟,你还要不要跟我回去?”张永弟说:“不用了,钱也不用买枪,现在跟了名叔,在自个搞枪,名叔会有意见。”

    李朋点点头说:“我们现在先回厂吧!”张永弟说:“你回厂,我到朋友那去?”李朋说:“那我跟你一块去,你看,天这么黑?我身上又带着这么多钱?”张永弟扑哧的笑起来,说:“真受不了你,一个大男人还怕这个?好吧,先一起过去老吊那,免得他们担心,天亮了再送你回来。”李朋说:“说实话,长了这么大,我还真是第一次拿到这么多钱,心跳得特别的厉害。不过,看你,好像不在乎一样?”

    张永弟说:“我哪有不在乎?只不过不好意思在老大面前表现出来而已。”李朋说:“你说,那个追杀名叔的人会不会被咔嚓?”张永弟说:“这是名叔的事,不要想这么多,而且要记住,今天的事可不能说哟,包括我的。”李朋拍着胸部说:“放心了,我不会这么笨的,以后有什么搞不定的事我就找你了。”张永弟说:“没问题。”

    张永弟和李朋走进租房,老吊叫起来:“破烂,刚才有人好像开枪杀人,一大堆人开着摩托车都出来了,你知道么?”李朋放下背包,张永弟说:“知道,这是我同事,叫李朋。”李朋跟大家打招呼递上烟,春娇她们知趣的回房了。

    关生递了三百块过来说:“这是刚才借到的,你拿去用先,明天一早我们过去干宋。”张永弟笑着,点上一支烟说:“我不用走了,明哥那五千块也不用还了?”老吊他们难以置信的大叫:“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张永弟把事情说了一遍,大家欢呼了起来,直竖拇指说厉害。

    老吊大笑的说:“以后我们就是跟名叔办事了?”张永弟点头说:“是,不过,明哥丰哥有事,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烽炮说:“没在他们两个吊毛领导下就行了。”黄海摇头说:“其实还是要听他们的。”关生说:“听是听,但他们一般也是用不上我们。”大家点点头,张永弟拿出钱说:“这一万块,你们拿去还账,名叔要我买一部手机,一辆摩托车,剩下的,我就还账,顺便寄几千块钱回去给我的叔叔。”

    大家看着张永弟,真不知要说什么?每个人眼里都很感动,老吊哽咽的说:“破烂,你帮我们这么多……”张永弟摆手说:“好兄弟,不用说见外的话,先说好,这钱可是借的,可要还的,我还没这么大方?”大家都笑了起来,六个人摊下来,也就二千块而已,一个月就可以搞定了。

    一百章

    更新时间2006…2…1423:23:00字数:2964

    第二天,张永弟出厂了,在育培电脑培训中心的二楼租了房,一房一厨一卫,三十五平方,三百块一个月,不包水电;由于是自离,一分钱也没拿到,等于白做了一个多月,不过,有了那一万块,心里并无介意。

    原本让李朋买枪的事因为跟了名叔便作算了,老大可不喜欢手下私自藏有军火的,而对于名叔的产业,也仅知道有彩凤楼等几幢楼出租,废品站和乐家超市都有他的股份,外面还有两家赌场便完了,大家都猜测名叔会让张永弟去外面看场。

    晚上八点,张永弟和老吊由于伤势,无心出去玩,便在屋里看碟,而这时却烽炮跑了回来说:“破烂,你的那两个干弟被二筒他们打了?老关他们在那拦住了?”张永弟站起来叫着:“什么?在哪里?伤得重不重?快带我去?老吊,你就在家里就行了。”心里骂着:“昨天才好不容易搞定老吊的事,今天阿信他们又出事?真他妈的倒霉。”

    烽炮跑下楼说:“就在投影厅门口,我们正好开车路过看到,我们拦住了,关生就叫我回来叫你?到底是什么事?我也不清楚?”

    张永弟心如焦焚的来时,已有许多人在围观,一辆治安队的摩托车停在了那里,二筒四个跟着关生他们相对,面对两批混混,治安队的也不好说什么,简单的问了几句,张永弟走进去,李盛信他们叫着:“永哥。”他俩伤倒不重,头发衣服凌乱,鼻子流血而已,李倩倩姐妹正拿来着纸巾帮他们擦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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