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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永弟只记得小时候农场保安曾捉住一个小偷,把他捆绑在菜市场的电线杠上,脖子上就挂着“我是小偷”的牌子,当街示众一天,可十多年没听闻再有此事发生了,捉到人都是直接往派出所里按,没想到今天在这能再次回顾。
一名治安员拍着两个人的脑袋,指着地下说:“蹲下。”两个人照做后,他又说:“他们在山田村撬门,被本地人捉住,给人家整成了这样,游了十多分钟的街,不过,还好没有像古代那样,装进猪笼里,再游街。”一名干警说:“本地人最恨这些小偷的,这次没把他们打个半死,算是运气好了,但还是要找山田村的人说说,下次如果捉到人,不能再这样干了,影响多不好。”另一名干警站起来说:“也是,国家都不给这样做了,他们还这样做,我们也不好处理,老根,你们押这两个人过去,你们起来。”
莫义站起来指着张永弟说:“你也起来,一起过去。”张永弟说:“那我打几个电话。”莫义拒绝的说:“中午再打,走。”张永弟心骂:“妈的,好像老子是真正犯罪了一样,打个电话也不给?”嘴上说:“那拿烟给我,总行吧。”莫义说:“拿吧。”
张永弟他们松了手铐,被关进一间三十平方的铁栅房,里面已有一个中年人,张永弟靠着墙坐下想:“都差不多都二十分钟了,赵权这王八还不来?这些警察也是,伤也不给我治一下。”气恼的用手拍了一下地板,随后掏出烟来。
两个混混相对一眼,一个打了哈欠便上前说:“大哥,给支烟吧?”张永弟递了烟盒过去说:“你们是什么事?”他接过匆忙的点上,深吸了一口,才说:“就是打架,大哥是在哪混呀?”张永弟说:“勇唐,你们呢?”他说:“在山田,我叫火腿,他叫豆子,不知大哥……”张永弟说:“我叫破烂。”
两人想不起附近的村有这号人物,豆子还着烟说:“多谢!看大哥一点都不怕,所里有人吧?”张永弟接过烟,笑着说:“我那是自卫,有什么好怕?”火腿点头说:“大哥能抽得起这样的烟,混得一定不错?”“挺细心么?”张永弟心想,嘴上说:“马马虎虎了。”火腿半跪着说:“如果大哥出去,能不能顺便也捎带我们出去,我们可以给大哥五百抽烟,大哥有什么事需要到我们的,我们一定帮忙。”
张永弟愕然,没料到对方会提这种要求,再次打量对方,见左手臂静脉上六七个针孔点,立即回绝说:“不好意思,这个忙我无能为力。”火腿焦急说:“大哥是嫌钱少?我们暂时只有这么多钱,要不……”张永弟立即打断说:“不是,是我实在没这能力,你们难道没跟老大么?”豆子说:“跟是有跟,但这事是我们自己搞的,没有一两千块……”就此停顿,张永弟明白,如果小弟自己搞的事,被捉了,要保是要拿钱孝敬老大的,毕竟老大也要用钱疏通关系,有些人,老大还不一定保。
张永弟说:“一两千块钱,你们还借不到呀?”火腿说:“有段时间出了点事,也借了不少钱,还没还完,现在是找不到人借的拉?不然,我们也不会求大哥你帮忙了?”张永弟心说:“是吸毒吸完了吧?”嘴说:“我是没办法的,不用再说了。”
“张永弟,出来,你可以走了。”罗旺兴叫着,张永弟心喊:“来得真及时,不然这两个人死缠烂打,自己还真不知要怎么对付?”豆子两人忙抓住张永弟衣服说:“大哥,求求你了。”张永弟推着手说:“不好意思。”又把烟扔给了他们说:“拿着抽吧。”两人沮丧的望着离去。
五分钟后,张永弟坐上赵权的车离开了派出所,张永弟问:“刚才在办公室跟你说笑的那个是副所长吧?”赵权点头说:“是他,你怎么去拉客,缺钱花啊?”张永弟只好解释顺路才顺便拉的客,最后说:“妈的,等会回去,我整死他们。”赵权破口大骂:“整个屁,现在明哥和丰哥都在顺意餐厅等你,看这事他们怎么说?”张永弟脑筋一转说:“是不是那些人求上明哥他们了?”赵权说:“还用说,人家的保护费是白交的?不过,明哥应该让他们赔你的车钱吧?唉,真不知怎么说你,这小钱?名叔还说你聪明……”说到这,摇摇头,张永弟只能讪笑,然后说:“我哪知道,唉,运气也是衰!”……
走进顺意餐厅的包厢,罪魁祸首的胖子站在明哥丰哥的旁边,明春,疯子,猫眼……六七号人坐在另一头,眼里全是敬畏,张永弟不由想起昔日受辱的画面,但面不改色恭敬的叫着:“明哥,丰哥。”说完又怒瞪着胖子,胖子颤惊的低下头。
赵权说了拉客的原因,黄国明说:“破烂呀,如果今天他们冲进超市,你知道要损失多少?要怎么样跟名叔交待?”张永弟才想起家乐超市有着名叔的股份,“还好,庆幸没有发生,今天这事呢?是你不懂规矩,他们也不认识你,也不能全怪他们,那几个人也伤得不轻,都转到医院去了,另外,你今天也算是打出了名声,相信勇唐以后没有人不会不知道你了,也算是因祸得福,他们呢?愿意拿出八百块钱赔你,这个事就算平了,你不准再去找他们的麻烦了,不然……胖子,倒茶赔礼。”
胖子端上茶尴尬的说:“今天的事真是对不起,你大人有大量。”张永弟暗骂:“因祸得福,狗屁?如果不是老子身手好,现在躺在医院就是我了。”不甘心又没办法,谁让自己是小弟呢?只能接过胖子的茶一饮而尽了,胖子递的钱也不算一下,就往口袋里揣。
黄国丰拿出一盒录相带给赵权说:“这是超市拍下的,我拿了回来,你拿过去看,虽然有点模糊,但真的很精彩,破烂真是很厉害,看完了再给名叔欣赏欣赏,刚才警察到超市去要这带子,我比他先了一步,他找我要,我说不小心掉了,好了,事情解决了,走吧,我还要回去睡一觉,困死了。”
待他们出门后,明春拥上来竖着拇指说:“那带子我也看了,了不起,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张永弟笑笑,又说:“权哥,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去上药水了。”赵权拍着带子说:“去吧,给这么多人围攻,才受这点伤,我还真是期待!”张永弟说:“权哥看完了,能否也给我看看?”赵权伸着懒腰说:“当然可以了,我在彩凤楼等你,上好药
一一七章
更新时间2006…3…822:05:00字数:3611
老吊他们百般无聊在租房楼下的市多店等着,见到明春送张永弟回来,便一拥而上,大家关心的问:“没事吧?”张永弟抬着手说:“没事,就伤了一点皮。”老吊说:“接到你的留言,我是慌得要命,赶紧拿上刀就跑,半路正好碰到麻子,过去就见你给警察带走了,后来明春让我们不用担心,回来等你。”张记弟拍拍肩笑,又望向麻子脸,麻子脸说:“永哥,你的刀,我给老吊了。”老吊说:“我帮你洗好了,正放在屋里。”张永弟点头说:“你们几个叫什么?”麻子脸说:“我叫麻子,这是小K,马达,红中。”张永弟拍着麻子说:“今天你还不错,留你们的Calls机号码下来,说不定以后还有事要你们做。”
麻子欣喜的连忙跟老板拿笔,张永弟走上前说:“老板,拿三包云烟。”然后拿两包给麻子说:“拿去抽。”麻子推脱的说:“不用了,昨天的事我们还没谢你呢,怎么……”张永弟拿过纸条,硬塞说:“不要说这些了,叫你拿住就拿住,罗罗嗦嗦干嘛,老吊,我们走。”向楼上走去,红中靠过来说:“想不到永哥这么大方?”马达握着手说:“如果他开口收我们做马仔就好了,进去还不到半个小时就出来了,不知道,我们以后有事了,是不是还可以找他?”
小K说:“应该可以吧,你看,以前没帮他做事,他都帮忙,何况今天麻子帮了他,麻子,刚才你不知道跟他要手机号码?”麻子拆着烟说:“人家愿不愿意先?我们又不是人家马仔,朋友更算不上,如果他不给,关系不是搞僵了,老吊他们熟一点,我们跟他们要不是好?妈的,如果我有他那样的身手,哪还老是受人家的气?”马达说:“不然人家怎么一下子就上台了,我们却还要去偷去抢。”
张永弟换了衣服,道本述源后,老吊摇头说:“你也是笨了,人家拉客的不是上车就收钱,就是开到一半停车收钱,哪里像你这样拉到地方才收,给多事的治安队的看到,马上就把你车扣住。”张永弟想到自己坐过摩托车的确是这样,说:“我如果懂,还会出这事?原来你们发的牌,就是‘明记’两个字而已,下次到干宋看一下,别的摩托车是挂什么牌?”黎老说:“什么记都有,不过,也有些摩托车是没挂牌的,现在不能找他们报仇,的确太可惜了,他妈的,他们给的那八百块,也就刚好赔你的车而已。”黄海说:“那还能怎么样?老大的都出面了,有什么办法?不过,以后破烂再去拉客,也没人敢说了。”
张永弟摇头点上烟说:“傻逼才去拉了,面子都丢光了,以后有什么小便宜的,我都不捡了,妈的,命都差点没了。”又拿钱出来说:“你们下午再帮我搞一辆回来,还没骑两个星期,车就爆了,真够快的!”老吊接过钱说:“那晚上瘦马请客,那你还去不去?”张永弟摆手说:“不去了,这一手的红药水,多难看,别人还以为我摔车呢?不过,贱民今天能来,还是挺不错?”老吊说:“那也是丰哥去,他也才去,那你不打算对他……”张永弟说:“看看吧,也不急在这一时。”
老吊点上烟说:“烽炮的马子今天自己回来了。”张永弟皱起眉说:“回来了?还没玩上一个星期呢?她不是没有请假就跟烽炮走了么,不像阿志马子是请假两天,要赶回厂上班,难道烽炮他们出事了?”老吊摇头苦笑的说:“是烽炮赶她回来的,烽炮在那边又抠了一个发廊妹,说是长得比她靓。”黄海笑的说:“烽炮一直就想抠个靓的到发廊做,现在算是如愿以偿了,不过,烽炮这样搞,我和阿志的马子又不知会怎么想?不知又要废多少口水去安慰她们了?”黎老弹着烟说:“烽炮也是笨,不懂哄小瑞回来上班,一只脚踏两只船,两边都有钱拿,不是更爽?”黄海说:“我看他肯定是试过的了,不过没成功罢了。”
张永弟笑着说:“反正你跟烽炮也是一个心理,只不过没有老吊那样的手段罢了。”老吊晃着手指说:“破烂,这你就不知道了,其实他和阿志也是带过,只不过带的女人聪明,他们又不肯辣手催花,最后人家就甩掉他们了,他们只好……”黄海推攘着说:“你敢讽刺我们是不是?”老吊笑着挡:“没有,没有……”黎老说:“其实人家一个月也有一千多一点,也就比小芬她们少几百块而已,但她们花销又没小芬她们多,阿海他们每月拿到钱也没比我们少多少。”黄海捶着肩说:“你还说风凉话,少六七百还不够多呀。”
原以为找到爱情,心甘情愿把辛辛苦苦的打工钱供给男人花,没想到最终换来的却是“抛弃”,嬉弄爱情,一向就是小混混的格调,小瑞那张向日葵脸一闪而过,张永弟摇头同情说:“那小瑞现在怎么样?”黎老无所谓的说:“失恋的人还能怎么样,哭过睡醒就好了,反正又不会自杀就对了。”
黎老如此断言,也是因为现在这社会已很少因失恋而自杀的,如此多爱情电视肥皂剧都理智的告诉大家:虽然失恋那种痛心的感觉会让人一时感到灰暗,甚至是绝望,但时间会淡平伤口,因失恋而自杀是最无知最愚蠢最让人嘲笑唾弃的,除了让你的亲人肝肠寸断外,完全没有任何好处,或许你所恋爱的对方有那么一点点的内疚,但很快就会消散,也许甚至是没有,还笑哼哼暗骂你傻瓜白痴,称叹自己魅力无穷,你觉得值么?
套句安慰话说:他(她)失去你,那是他(她)没眼光,是他(她)的损失,生命总是美好的,生活总是酸甜苦辣的,‘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么?’,谁能说第二春不更加灿烂光彩呢?
张永弟摇头心想:“你这家伙肯定还没失恋过,说得这么轻巧,不过,他说得也对,自己当初也的确是哭过睡醒就挺过来了。”老吊接过说:“我们刚才碰到她,她也没跟我们怎么说话,只是边哭边跑骂烽炮不是人,然后我们给烽炮打电话,才知道她被甩了,也不知她现在是住在哪?”黎老说:“知道了又怎么样?难道还要找人跑去安慰她呀?”
张永弟又问:“阿萌在这,那阿志是不是也抠了一个?”老吊摇头说:“他还没有抠到,正在进行中。”张永弟接着问:“那老关呢?”老吊说:“他把他马子放进了发廊,过得跟这边一样。”张永弟说:“看来,他们在那还是过得潇洒么,过几个月是应该没问题的拉。”老吊说:“也许吧,反正不好是会打电话回来的,走吧,十点半了,我们去吃饭。”
大家向夜市走去,见一家百货门店挤满了人,走近一看,三十岁的女店主正抓住一个女孩子的长发,正用力扇着耳光,拍着头脑,嘴里骂着:“叫你偷,叫你偷。”女孩子穿着白色短袖加天蓝牛仔裤,她低头挣扎哭泣着,男店主站一旁抽着烟,左手里拿着一个白色厂牌,右手边台上丢着一个长黑袋,正跟着一名夜市的保安说:“妈的,每次都丢东西,今天总算逮住一个了。”
老吊问一位年青的旁人:“她偷了什么?”年青人说:“偷了两包卫生巾,老板说是偷一罚十,叫她拿五十块钱,她没有钱,就给人家打了,唉,一包卫生巾也就二三块钱,这也要偷,真是活该!”这时,女孩子抱着脑袋硬蹲下来,女店主又用脚踢了两下,说:“死不拿钱,阿城,打电话报警吧。”女孩子的哭声大了起来。
张永弟上前说:“喂,打也出气了,算了,让她拿十块钱,放她走了。”老吊他们紧跟上去,女孩子抬头,半个蛋壳脸,五指红痕清晰,小桉叶眉,荷兰豆眼充泪盈红,挺鼻抽泣,下嘴唇微带丝血,眼神带着后悔,惊愕,阿城自然认出在书档上以一杀三的张永弟,看了保安一眼,点头说:“好吧,听到没有,拿十块钱。”女孩子哽咽的说:“我现在只有一块五。”
张永弟掏出钱包,递十块钱给店主说:“钱给你,小妹,你可以走,下次不用再这样做了。”女孩子连忙站起摸着泪欣喜道谢:“谢谢大哥,我的厂牌……”店主把厂牌扔给了她,望着十块钱迟疑,女孩子再次点头道谢,抚着小嘴在人们的注视中迅速离开。
张永弟抬着手说:“怎么,不想要钱了,嫌钱少?”店主慌忙摇头说:“不是,不是,算了,我也没损失,这钱不用了。”张永弟顺着说:“这么好,那随便你了。”说完便转身离开,保安说:“看这样,那女孩子跟他们应该不认识?”店主点头说:“是,不然我早就惨了,不过,他干嘛要这样做?难道他们想找这借口来敲诈,那……”保安安慰说:“应该不会,你不要多想了。”店主却听不进去,跟着老婆愁眉苦脸的忐忑不安起来。
黎老说:“那女孩子长的是不错,可以算是英雄救美哟,那厂牌是天峰厂,不过你要抠人家,至少也要问人家姓名么?难道你真像老吊那样到门口去傻等呀?”老吊说:“你还真是笨,你看破烂像是这样的人么?他是可怜那姑娘,不过,如果有缘,也许……对了,如果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我也来英雄救美,到时……”张永弟打断说:“你们就爱往歪处想,我看那女孩子也挺单纯的,给人家打,一直都不敢抬头,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她让我想到小时候偷石榴偷给人家抓住一样,又怕家里知道要挨打,又怕学校知道广播通报批评,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可怜巴巴的,如果因这点小事送到派出所,说不定真的把她毁了。”
黄海说:“哎哟,想不到你竟然会这么高尚,啧啧,真是想不到……”张永弟笑着推着他说:“去你的,讽刺我是么,难得给人家感激一下,反正只是动动嘴皮,又不少血又少肉的。”黎老接过笑着说:“而且到时再碰面,哼哼,人家就以身相许了!”
一一八章
更新时间2006…3…1012:59:00字数:3151
张永弟五点到彩凤发廊上班,又引来大家一片恭维,张永弟扫了一眼,说:“周佳静她们三个这么快就出台了?”邓容江摇头说:“没有,刘玲刚才跟春哥吵了一架,被春哥打了一巴掌,气呼呼的走了,周佳静也刚走,她说吕银凤发烧了,正在卫生所打吊针,她自己晚一点再过来。”张永弟问:“那春仔呢?”邓容江说:“在楼上。”孙石说:“永哥,听说你还可以玩一手好飞刀?”张永弟摇头说:“谁说的,我哪有那本事?”
张永弟走上办公室,苏明春正气恼的抽烟,张永弟说:“怎么跟你马子吵架了?”苏明春摇头说:“没什么,我叫她拿银行卡给我,取点钱用,她不肯,妈的,这臭婆娘什么屁东西,等下回家,我扇死她,丢她老母。”张永弟直摇头说:“下午是不是又输钱了?”苏明春用力按着烟头说:“妈的,今天运气不好,像是撞鬼了,老是连连放炮给人家,输了一千二,还欠三百没给呢?”
许多男人在外头有火无气可发,回到家中就拿最亲的人发气,最后变成家庭争吵,有时甚至发展成暴力,尤于夫妻最为常见,这是最不可取,却又极为普遍,说到底,大家脑底处都有个潜意识:认为亲人彼此之间的争吵是无关紧要的,而且容易修复,有句俗语叫——床头打架床尾和;而外头争吵就要涉及影响到工作前程等等因素,套句不中听的话是——家外一条虫,家中一条龙。
有一则小故事曾说:有一个男人,无论在外头有多少烦心事,怨怒气,要进屋门之前,都用手摸摸门口的小树,把心中的躁意划给树身,再带着笑脸进屋。固然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但如果大家都能学学此人儒爱,也许,家庭纷争自然就会少了许多。
张永弟又递上烟说:“你都输红了眼,我要是她,也不会再拿钱给你了,她也是在为你好,再说,她也在为你赚钱么,你打她干嘛?”苏明春冷“哼”一声的说:“对这些女人好干嘛,到头来还不是自己亏本?”张永弟坐下说:“听你这话,好像是给女人骗过一样?”苏明春一怔,摁下的打火机,火花直燃,烟却不点上,张永弟轻推着说:“如果不介意,就说来听听。”
苏明春点上烟,眯上眼,深深吐了一口,才说:“前两年我在天峰厂当员工的时候,追了一个同乡的妹仔,她长得也不算漂亮,带她去唱卡拉OK,跳舞,溜冰,有一次她溜冰滑摔了,四个门牙都摔掉了,我花了一千多块钱帮她安好牙,那时候我一个月工资才四五百块钱,她生病了,都是我精心照料,反正她要什么,我都尽量满足她,自己从来没有往家里寄过一分钱……两个月以后,我们就谈上了,三个月后,我们就请假回她家去。”
这时,低沉的声音忽然变得凌厉怨恨:“谁知道她妈根本就不同意,嫌我穷,硬是还把我赶走,村里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话,我原以为她会偷跑出来跟我一起走,没想到……”说到这不断吸着烟,张永弟深有同感安慰的说:“唉,这也不能怪她是不是?是她父母不同意,她也没办法。”苏明春突然抬头大声说:“可她还不到一个月,就听家里人,嫁给一个司机了,一个月呀,她没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写过一封信,哼、哈,我想不到她对我的感情竟是这样!”
张永弟拍着肩继续安慰说:“如果她是一个听父母话的孝女,家里又逼她,她是没办法的,这样的事是很多的,如果她不爱你,没必要带你去见父母是不是?”苏明春摇头摆手说:“爱我就应该跟我走,不应该嫁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现在又不是什么封建年代了,谁能拦得住她?”张永弟摇头说:“我都说,她是孝女了,你还不明白?”苏明春猛吸烟,然后说:“是她没勇气,她根本就不是真的爱我。”张永弟指着说:“你真是爱钻牛角尖,你的爱真是太自私了……”苏明春反驳打断说:“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谁愿意去跟别人分享,你愿意么?”
张永弟挥着手说:“我是说你不理……”‘解’字还没说出来,符小兰的影像瞬间涌上脑间,攸然停口,“如果当初小兰义无反顾再次来寻找自己,自己带她远走高飞,那现在……还有孙小兰,当初如果没甩她……没有如果,自己当初的爱情,只是一种感觉,而不是男女结合后,内涵的责任理解,自己并没有能力扛起,可春仔已成年,他已学会赚钱,要理解她,就随她嫁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这难道对么?这又不是什么政治婚姻?”
张永弟甩甩头,身子后仰,垫上软沙发上,又想到了巴金《春》里两位女主公,一个听父母之命,下嫁不喜欢的人,最后惨淡收场;而另一位却奋起反抗,离家出走,寻找到了自己的理想和幸福;她不爱春仔,就不会带去见父母?可爱春仔,就应该私奔,争取自己的幸福呀?难道她在一个月内另爱上了司机?但,这可能么?
张永弟沉默的吸着烟,头脑一片矛盾迷糊,苏明春说:“不理什么,往下说呀?”见张永弟沉思样,便推着手臂说:“你怎么了?想什么?”张永弟惊醒过来,摇头说:“我自己也搞不明白?”苏明春说:“你搞不明白什么?”张永弟苦笑说:“没什么。”忽然一句经典的人物小说评语划过脑间,不禁脱口而出:“他的性格注定了他一生的悲剧。”胸中豁然开朗,爱情观的种种抉择造成的喜剧也好,悲剧也好,全因个人性格所致。
苏明春疑惑的说:“你到底说什么?神经质一样?”张永弟笑的说:“没什么,你继续说你的爱情史?”苏明春叹息说:“还有什么好说,自己带着一身伤回到这,没到两个月,我就出厂跟朋友混了,每个月拿那四五百块钱,什么时候才能发得了财?”
爱之深,痛之切,一个女人改变了一个男人,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张永弟双手手指互叉,向前伸着懒腰,说:“我看你,还是去找刘玲,哄她一下,让她回来上班,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也为发廊想,是不是?这台柱不好找呀,权哥怪罪下来,我也不好交待?”苏明春摊开手靠背说:“怕什么,她们不敢走的,有相片在权哥手中,等做满三年,才还给她们。”张永弟一愣,如此要挟,三位美女只能任人宰割?
张永弟拍着笑着说:“去吧,哄一下女人要你命呀,不然见面了,你看不惯她给你脸色看,又发火收拾她,等她鼻青脸肿,怎么上班?你不会看我上台,想让我少收点出台费是不是?”苏明春站起来扭着脖子说:“算了,真受不了你,我下去了。”
八分钟刚过,苏明春便带着刘玲回来了,刘玲径自走进化妆室,张永弟惊讶的说:“这么快?”苏明春笑着揽肩低声说:“她就在超市那唱歌,她跟我还能耍什么脾气,有台阶给她下了,还不知趣,看我不收拾她?”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张永弟搭着手说:“这样雨过天晴,多好。”苏明春问:“奄仔他们呢?”张永弟说:“刚才有人打电话找他们,他们出去了。”
一名顺意餐厅的服务生提着快餐走进来说:“请问,哪位是周佳静小姐?”苏明春说:“她不在,什么事,喔,这是她叫的快餐么?”服务生点头说:“是,不过还没付钱,你们哪位能帮她暂收?”张永弟掏出钱说:“放下吧,多少钱?”服务生说:“二十块。”
黄云靠过来说:“永哥,六点半,瘦马请客,你别忘了。”张永弟摇头说:“不去了,现在看见这些人就来气,等会我打电话跟贱民说,他妈的,如果今天瘦马也在场,我现在就去踢爆他的卵巴,对了,那你要不要去呀?”黄云摇头说:“不去了,我见到那个人就恶心。”苏明春嘻笑说:“找个借口,大不了让奄仔肥皂他们再去整他一下?”张永弟说:“没这必要,免得人家说我没肚量。”
周佳静刚进门,两位大腹便便的客人走进来,一眼就点了周佳静和刘玲出台,周佳静便到化妆室打扮,出来后就说:“永哥,那你就帮我送快餐去给银凤,她就在卫生所打吊针,快点送去,不要菜冷了,还有,别忘记帮我把车推进来。”张永弟点点头说:“知道了。”
客人一走,张永弟指着钱说:“你看,哄刘玲回来,是多正确的选择,这两人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哟。”苏明春说:“这里两份快餐,周佳静已经走,用不上了,留一份下来给我,你送一份过去就行了。”张永弟说:“不行,说不定那边有人陪,要吃自己再叫,我送过去。”
一一九章
更新时间2006…3…1122:12:00字数:3755
村卫生所一幢上下两层的小楼,分隔着几个科室,与村治安队办公室都坐落在祀堂路,一个左边,一个右边,形成一个直角,它们正对面是一个两千平方的人工塘,塘边柳树,石凳成排,塘面上小拱桥,曲折石围栏直通两座小伞亭,塘里少许荷叶婀娜迎风招展,鱼儿们恬嘻穿梭假山荷杆戏耍,依栏凭俯,坐亭阔谈,正是人们休闲好去处,如向东再走六七分钟,便是直通金花路了。
傍晚十分,塘边分散着许多散步之人,张永弟对此雅景,无心赏悦,提着快餐直走进卫生所,问了医生,走进院房,吕银凤头发凌乱,侧身躺在床上吊针,针水还有二分之一,旁边还有一位五十来岁的女病友,她同样打着吊针,张永弟抬着手说:“佳静让我送快餐过来,她出台了,好了一些没有?”吕银凤微笑说:“谢谢永哥,好多了,就是心里还有些发冷。”张永弟放上台说:“要不要再叫护士拿多一床被过来?”吕银凤摇头说:“不用了,帮我倒杯开水吧,我暖暖心。”
饮水机和一次性杯都在大门处,张永弟倒了一杯回来,递上问:“烧了多少度?”,吕银凤支手撑起身说:“三十八度九。”张永弟连忙扶着背,发香直穿鼻尖,毛孔顿开,感激舒爽恬适,不由心猿意马,随即又暗骂:“有什么好想?”嘴里说:“烧这么高,饿了吧,要不要吃饭?”她喝完躺下后说:“现在吃不下,你今天的事我听说了,没事吧?”张永弟摸着下巴说:“没事,就这一点伤,谁让自己贪小便宜?”
忽见旁床的老奶奶右手颤微微的伸向针瓶,把它从铁挂杆上拿下,然后挪着臀部下床,左手平屈,右手高伸,不让点滴回程,右手像被电击似的,不断的颤抖,半瓶水来回晃动,瓶子像座摇摇欲坠危楼,好似一阵风吹来,就可以把它吹倒,人老了,活动就是不方便。
张永弟走过去,拿过瓶子说:“我帮你拿,你要去哪里?”老奶奶用白话说:“我要上厕所。”张永弟一怔,吕银凤说:“你不会白话?她说她要去上厕所。”张永弟点头说:“我听得懂一些,不过不会说,你先坐一下,我去叫护士来扶你去,女厕所我不方便。”吕银凤轻笑……
护士扶她走后,张永弟说:“年纪这么大,手脚都不便利,又没一个人来陪她,唉,你想什么,这么出神?”吕银凤笑着摆头说:“没什么。”张永弟站起说:“好了,那你休息,我走了。”吕银凤说:“永哥,我没带钱,佳静又走了……”张永弟拿出钱包说:“两百够不够?”吕银凤说:“一百就够了,明天我再还给你。”
张永弟走到大门,“永哥!”张永弟抬头,胡巧艳正扶着一个长着葡萄脸,剪着短发的女孩子,她右食指尖烫得焦皮肉肿,一脸痛楚,胡巧艳焦急的说:“你怎么了,都是伤?”张永弟笑说:“摔了一跤,没事。”胡巧艳说:“我同事让冲压机压到手指了,我先陪她进去,你等我一会儿。”又扭头叫:“天平,快点。”说完向内走。
“来了。”一个男子锁好摩托车跑进来,见到张永弟,面色一怔,又赶紧跟上去,张永弟摇头苦笑抽出烟坐在门椅上想:“真他妈的巧。”
半支烟时间,胡巧艳走过来,脸色复杂的叫:“永哥,刚才那男孩子……”张永弟笑着打断说:“我想不到你们是认识,他跟你很好么?”胡巧艳说:“我跟他女朋友好一些,就是刚才扶的那女孩子。”张永弟说:“要不要我过去道个歉?”胡巧艳摇头说:“这……不用了。”张永弟舔了舌头,说:“是不是觉得我蛮不讲理,自己插队取钱,人家说两句,就打人家?”胡巧艳怔然,不知要如何怎么回答,张永弟站起来说:“走。”向内走去,胡巧艳说:“干什么呀?”张永弟说:“来就是了。”
鲁天平看着医生包扎着,见张永弟进来,心里不由一紧,左眼角一跳,手背上铜钱大的痂疤就是他留下的印记,张永弟主动打着招呼:“嘿,上次不好意思了,不知道你是小艳的朋友,你女朋友怎么样?”鲁天平迟钝一下,上次让张永弟蹂躏,自己同邱成心里不知诅咒了他多少遍不得好死,极为怨恨,一句道歉,所有不快又都烟消云散,点头说:“还好,没压到骨头,休息一个星期就可以了。”胡巧艳连忙介绍说:“他是鲁天平,袁媛。”心里极为感激张永弟为了自己,放下面子,主动跟人家道歉,张永弟掏出烟递过去说:“你们应该还没吃饭吧,走,我请客。”
鲁天平接烟摇头说:“不用了,我还要回去加班,她的饭我也叫人帮打好了。”张永弟没忘记一旁的钟医生,递了一支过去,钟医生笑着接过点头,袁媛说:“我现在也只想躺在床上,真是不好意思。”胡巧艳说:“永哥,我也是还要加班。”张永弟摊着手说:“那就下次吧。”
走廊“哐啷”一声响,大家赶紧出去一看,一名年青护士与托着针水的吕银凤正对面站在病房门口,托盘掉在地上,两个褐色的消毒水瓶四分五裂,泄出了一小跎水渍,棉签,胶管,胶布倚在上头,吕银凤面色慌乱发白,护士破口大骂:“你长不长眼睛呀,直往我身上撞?”骂完便弯腰捡起托盘又严厉的说:“打吊针就坐好好,你乱走动干嘛,你以为这是菜市场,出了事,谁负责?”吕银凤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张永弟扔掉烟,跑过去骂着护士:“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样对病人的么?”护士的双颧如再高一分,整个下面部向前凸,头颅就像没面毛的原始北京山顶洞人模样,但这副尊容也难以打扮增色,她不甘示弱高声:“错了还不让人说啊,你是他家属吧,当病人就要听医生的,不然就不要来医院。”又指着地上说:“这个,你得负责,还有,去拿扫把把它收拾干净,倒进垃圾桶。”张永弟面色铁青指着怒吼:“你什么屁毛东西,叫你护士长,院长过来?你给我小心一点。”最后一句边咬牙慢说威胁,边拿着食指往前弹。
护士面色惶恐,感觉对方的眼睛像条冒着红光的饿狼,狠不得撕毁吞噬自己,身体不由泛起一阵凛冰,呆然发不说话,病房正对门的孙医生赶紧上前说:“阿莲,还不快去拿东西来收拾。”护士赶紧走,孙医生又好言相劝:“真是对不起,你不用生气了,来,扶你家人进来,我看看?”吕银凤也轻声说:“永哥,算了,是我自己不小心的,我本来是想上厕所的,算了。”孙医生又招另一名护士过来说:“你扶她去厕所,我们进去等。”又对着走廊的人说:“都回科室去,没什么好看的。”张永弟呼了气,也不再计较,轻声说:“小心一点,等下我留在这陪你。”拿过瓶子递给护士,吕银凤摇头说:“不用了,永哥,她是……”张永弟轻拍她肩说:“不用说了,听领导的。”
见那阿莲护士拿着扫帚过来,张永弟冷哼一声,向上走,胡巧艳轻声问:“永哥,她是你女朋友?”张永弟摇头说:“不是,这样的护士,真是气人,妈的,如果是男人,我当场一拳就打他镶到墙里面去。”大家扑哧一笑,袁媛说:“有些护士就是这样,态度恶劣得很,哪配得上什么白衣天使?不过,你骂得真好,我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骂护士的。”鲁天平拍拍她,袁媛说:“巧艳,我们走吧。”胡巧艳说:“永哥,那我们先回去了,明天我跟阿信他们过来看你。”张永弟点头说:“不用了,又不是什么大伤?”胡巧艳说:“你等我们就是了。”张永弟说:“那好吧。”
鲁天平一开锁坐上车,两名治安员走过来扣住车说:“拿证出来?”鲁天平面色一变说:“什么证?”一名治安员说:“发票,驾驶证?”鲁天平连忙说:“我这车是借的,发票在他那里,我打电话叫他来?”治安员说:“那你的驾驶证呢?”
一般都很少有人去办摩托车驾驶证的,再严格说,外地车牌的摩托车是不允许进SZ市的,一进入被捉就是罚款,而现在已停止办理本地牌,如今大多数摩托车都是挂外地牌,可以这么说,外地牌的车,治安员随时可捉;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黑摩的?说穿了,一则是有关系,二则是有市场,三是只扣车不捉人(非法营运罚两千,一辆二手车才五六百,宁愿丢车再买),严打就销声匿迹,松懈就死灰复燃,同执法部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鲁天平沮丧的说:“没有。”治安员说:“那下车,下车。”另一名又按向张永弟的摩托车,张永弟见门口围人,走下来问:“怎么了?”又望见自己车头被按着,两名治安员对望一眼,脑里同一个声音:“是他?”鲁天平焦急的说:“他们说我没驾驶证,要扣车。”张永弟心说:“妈的,看来,连我的也想扣哟?下午才刚买的,啧,这两个治安员老吊他们认识,自己又不认识,怎么办?咦,他们怎么这样看我?”
张永弟笑着递烟上去说:“我跟你们副所和陈胜利都熟,给个面子,他也是急着送病人过来,才忘记带证,你们就放了他吧,你看他们都是穿着厂服,也是在厂里打工的,不是什么做坏事的?”一名治安员犹豫了,扫了一眼群众。
“大家都在看,他们下不了台,怎么办?对了……”张永弟心想,掏出手机摁了陈胜利的电话说:“哈,我是破烂,我的车在被你两个人押了,帮我说说情,喔,知道了!”说完递给一个治安员,治安员接过听了一分钟,便还给张永弟点头说:“好了,你们走吧,下次不能再开出来了。”说完便转身走了,张永弟对手机说:“谢了,有空喝茶。”车子失而复得,鲁天平欣喜的说:“谢谢你。”张永弟耸肩说:“谢什么,我进去了。”胡巧艳说:“别忘了,明天中午等我们。”
中国是一个以官本位和人情链为重的国家,俗话常说: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其实最现实是:有关系走遍天下,无关系寸步难行,它比‘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范畴更广,像某些部门办事是拖延得厉害,有钱不一定能通快,但有关系就不一样了,上头一句话顶得上几沓钱,大家应该都有此体会。
一二零章
更新时间2006…3…1522:08:00字数:3841
张永弟回到病房,吕银凤已躺在床上,她问:“外面什么事?”张永弟说:“治安队的捉车,刚才怎么不骂那丑护士,有点不像平时的你?”吕银凤笑问:“平时的我是怎么样?很凶么?”张永弟说:“不是凶,是有点傲。”吕银凤莞尔一笑说:“刚才那女孩子是水牛的妹妹,我刚想跟你说,你又走了?”
水牛,原名陈宝达,陈军的侄子,一村的黑色收入由他负责,张永弟说:“怕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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