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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阿娜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没能把科平的注意力从报纸上转移过来。
科平刚刚走,五祥就来了。郑哥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五祥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来的还真是时候,不然让他知道阿娜接等别的客人了,郑哥不知要挨多少苦头。五祥走的速度很快,后面跟着棒头。棒头看见阿娜打招呼说:“娜姐,五哥很忙还要抽时间来看你呢。”阿娜在棒头的头上敲了一下:“就你会耍嘴。”
五祥这次是专程来看阿娜的,尽管才有两天不见,他见不到阿娜就觉得心里小了一点什么一样。他来了,也跟阿娜说不上几句话,只是感应一下阿娜的身体和眼睛里散发出来独一无二的气质。五祥说让阿娜准备一下,明天他会来接阿娜的,公司总部要开会,他要在会上让大家都认识一下阿娜。阿娜有些不好意思,五祥这样待她让她觉得有点受宠若惊。
第二天,阿娜坐着五祥的林肯车从足疗店出发了,足疗店的人们都羡慕极了。郑哥说,看吧,将来五哥的媳妇说不定就是阿娜呢。大家说,那怎么见得?郑哥说,你看到五哥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过?要不是真心喜欢,五哥才不会花这么大精力去对待一个女人呢。
祥丰公司虽然不大,但是开起会来,那些不知道平日在哪里躲着的员工们纷纷献身,整个大厅黑压压一片,像国庆节时北京天安门的地下通道一样。看架式,五祥是很少开这样大型的会议的。会议布置得相对正式,正前方放一个扩音器。五祥一身正装站在前面,会议是程序化的,祥丰公司的店面很多,所以,五祥会针对每一家店面倾听工作汇报。由于有很多店面和经营项目阿娜听都没有听说过,所以开会的时候,阿娜一般是听不太懂他在讲什么,就坐在一边打起瞌睡。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她听见五祥叫她的名字,她突然惊醒并站了起来,大厅响起一片掌声。阿娜半晌才反应过来,五祥开始介绍她了。当她站起来的一刹那,她在人群之中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个和自己打过架的凶恶的中年男人!他怎么会在这里?这是祥丰公司的内部会议,难道他是祥丰的员工?越想越觉得迷离难解。五祥看到阿娜的眼神停留在那人身上,干咳了一下说:“阿娜,你认识他?他是我分公司的经理。”那人早就紧张着心里祈祷千万不能被阿娜发现,所以尽量低着头,刚刚把头稍抬起来时就被阿娜发现了。那人赶紧歉意向阿娜微笑了一下说:“以前的事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后请娜姐多关照!”五祥说:“哈哈,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对吧,阿娜。你要是不解气,就打他两巴掌!”那人一付凶恶的嘴脸让阿娜记忆犹新,现在却在自己眼前毕恭毕敬的样子,人的面变化怎么会这么夸张呢?阿娜想起那天的事来,火气就来了,这个势力小人,现在却在这里装得什么是的。她看了看五祥说:“让他自己打!”五祥嗯了一声就把目光投向了那个凶脸男人。那男人二话不说,照自己脸上左右开攻就打了四记响亮的耳光,别人都看得出来,那可不是做戏,是真打,嘴角都见了红。五祥说算了,下不为例。本来也是,那个凶脸男人长什么脑袋也想不到与自己争吵毛丫头在没几天的将来会成为五祥的女人啊,要知道,借他一个胆子他也不会跟阿娜打起架来。事情就是这样瞬息万变。让任何人都不会摸清楚它发展的方向。
第十六章
会议结束后,所有人见到阿娜都称“娜姐”,不管他们年龄有多大。
阿娜没事的时候就呆在足疗店,只有五祥来的时候,阿娜才会活动一下手脚给五祥做按摩。虽然技术不怎么好,但是五祥每次都是很满足。阿娜也知道自己在这方面要学的东西很多,她会不时地向素素请教手法,还有向钟缓学习外语。阿娜有时候心烦得要命,这样的日子怎么才是个头?好不容易碰上个科平,还是一个铁人,一点空隙都没有,容不得她找一个小裂缝钻进去。在这个足疗店呆这么久,也就是这个科平对自己是非常有用的。阿娜又想强子了,不知道强子现在怎么样,又不知道当强子知道自己为了他一无数次出卖自己身体的时候,强子还会不会喜欢她。她不会让强子知道这些事情的细节,也不能让五祥知道强子这个人的存在,不然他非让里面的狱霸打死强子不行。五祥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心里装着别的男人,因为像他那样想得到一个人的心的时候,他发现那个人的心里装的不只是他自己的时候,一定会兽性大发。阿娜没见过五祥真正发火的样子,但是也没见过五祥高兴的样子,似乎五祥的感觉器官不是很健全。但是从他那一双严肃的眼睛上和那一张不苟言笑的脸上还有从人们谈起五祥的谨慎态度上能想像得出五祥发怒的时候是多么吓人。
阿娜怕闲下来,闲下来的时候,她就会漫无边际地瞎想,想些根本就没普的事,或者在想着自己担心一万遍的还是想不出解决的办法的问题。正闲想的空,素素从身边走过去,没和自己说一句话,本来,素素见到自己的时候都是有事没事的时候会搭上几句的,而今天却很反常。素素走过的时候,阿娜看见她红肿得桃子一样的一双眼睛。阿娜追过去拉住了素素的胳膊说:“素素姐,你哭了?”
素素被问到的时候,眼泪又不停地往下滴。“没什么事。”
“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如果你真把我当妹妹的话。别闷在心里。”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和这样物欲中的物欲的场合,没有人关心一个人的心情,在这里,只有奔跑加速度的交易。
“真的没有什么事,阿娜,你忙你的,我想静一下。”素素流着眼泪就走。
“素素姐,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固执!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素素摇摇头。
“是和郑哥他们吵架了?”
素素又是摇头。
“那到底是为什么?”
“我,我。。。。。。”素素没继续说下去,又哽咽起来,“我得了淋病。今天刚刚去过妇科检查的。”
阿娜吃惊得瞪圆了眼睛。“怎么会得了这种病?不小心被传染上的?”
素素点点头,又哭道:“我得了什么病倒不担心,就算我整个人死了,我也不会害怕,就是放心不下我的孩子,现在孩子八岁了,上学了,我一生这个病,就接不了客人了。”
阿娜明白,素素指的接不了客人的意思的不能卖身了。因为这种性病是做这行最禁忌的事情。阿娜劝说道:“素素姐,你接不了客人,可以不用做,你的手艺这么好,做专业的足疗不是一样也能挣到钱吗?”
素素冷笑一下说:“做专业足疗是可能挣到钱,但是那些收入根本不够供养一个有孩子的家庭。况且干我们这一行的消费又很大,一个月下来,自己都会入不付出。唉,我这一把年纪了,就算干专业的足疗技师也干不了几年了。人家都愿意要年纪小的,像我这黄脸婆,那些客人们看都不愿意看上一眼。”素素说着眼圈又继续红了起来。
阿娜明白素素的担心,像这个圈子是卖手艺加卖色相。男人被女人按摩的时候会有性的要求。所以店老板们都是精细算盘,他们算来算去,还是算到了员工们的头上,wωw奇Qìsuu書còm网招来一些有姿色的姑娘们,免费培训她们按摩的技术,并美其名曰:技师。实际上也提供色情服务。色情服务虽然不是这个店的招牌,而且在店里店外也看不出一个字来标明这里会提供有偿陪侍,但是经常出入这类场合的人都知道,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定。只要男客人有需要,肯花钱,都会得到满足。哪个店老板肯和钱过不去呢?不管这个店老板是多么财大气粗,在挣钱一方面锱铢必较。
阿娜说:“你我等一下。”转身去了宿舍,没一会回来了,素素还呆坐在那里,眼睛红红的。
阿娜把一个大信封拿了出来,是五祥给的。塞给素素说:“这个你拿去。你得了这个病,在这里干下去也不好,拿着它回家开个小店吧。”
素素吃惊地打开信封一看,吓了一跳,像甩zha药一样赶紧把信封丢给阿娜说:“这是干什么?你同情我我知道,但你的钱,我怎么好意思要呢?我们大家挣钱都不容易。”
阿娜笑笑说:“素素姐,你真见外了。我把你当亲姐姐,你却不把我当亲妹妹。告诉你吧,这钱来得可容易呢,跟捡的差不多。你就当我是捡的好了。我在这里,你也看到了,五祥对我很照顾,我不缺钱花的。”
素素还是不要,她不能要跟自己命运一样的姐妹的钱,但是阿娜坚持让她把钱收下,最后阿娜生气了说:“你要是再不要,我就当着你的面把它点了。”说着拿起打火机打开火。素素一下抢过打火机。这才把钱收下了。
素素走了,走得干净。除了那个信封,她什么也没有带走。她说一定会回来还钱给阿娜的。她心里充满着对那个年轻姑娘无限的感激又走进生活的希望里。有了这个钱,她回去可以干点别的营生了。生活就是这么有意思,总是在绝望与希望之间徘徊。
五祥那天的心情很好,阿娜给他做按摩的时候,他讲了很多自己的事情。阿娜没心听,心里却想着那着消失的科平,怎么才能让科平再出现呢?
“科平前一段时间来过了。”阿娜说。
五祥很吃惊的样子说:“你怎么知道他是科平?郑子说的吗?”
“哪里总是关郑哥的事?是科平自己说的。”
“你这丫头还瞒着我,科平跟我的交情有很多年了,他的性格我最了解,他能跟你一个小丫头说自己是科平?我就敢用人头担保那绝对不可能。”
阿娜装着傻笑说:“是别人说的,但可不关郑哥的事,你可别再为难他了,上次,你揍他两个耳光把人家都快吓死了。”
“哈哈,怎么会呢,上次他是欠揍,谁让他嘴那么不干净,怎么能让我的阿娜的小手先给他服务?他要是再敢对你不敬,我就废了他。”
阿娜才明白上次郑哥是为什么挨打,心里替郑哥叫屈,可怜的是郑哥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两记耳光是为什么打的。
“哦。既然五哥跟科平的关系这么铁,有空多请他来放松一下。”阿娜又把话题转移到科平的身上。
“是啊,那个人很难琢磨,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有时候跟他一提,他会一口拒绝,有时候,他却高兴地接受。不过这个人对我有过恩,所以,他开口的东西,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会满足他的。”
阿娜再次证实了五祥与科平的关系。科平他再是个无缝的蛋,他究竟也是个男人,是男人就过不了女色的关。阿娜相信有一天自己会让科平臣服的。
五祥说:“等我忙完了这一段时间,我就带着你去缅甸玩玩。你想去吗?”
“好啊。五哥这么有幸,我绝不扫兴。”
“这才乖。你说你这个小丫头也不知道哪里多了什么,把我迷得晕呼呼的。今天晚上跟我回去住。”
阿娜没做声地点了点头。
第十七章
天色暗得看不见人影的时候,五祥的林肯停在了足疗店门口,把阿娜接走了。“五哥,你这么早就休息了?”
“不是,带你去歌厅玩。”
五祥的歌厅有很多,他之后以晚上带着阿娜去,是为了不让阿娜记得那个歌厅坐落的位置。虽然他对阿娜倾心,但是他的戒备心理还是非常的强。任何人还不足以让他掉以轻心,不然,以五祥的摊子,早就不知道要出多少麻烦事了。五祥的司机开着车,车上,五祥不断地与阿娜说话,所以阿娜根本不知道车往哪里开。当车停下之后,阿娜就看到了眼前那个非常醒目的招牌。牌子很大,也很体面,四周围着各色的霓虹灯像无数只眼睛,多目怪一样看着客人,喷着毒雾,仿佛一瞬之间就会把人吞噬掉,吞得不留一点迹象只是空中能闻到一股烧焦的人肉的气味。歌厅的门口装修的像一个张开的血盆大口,那些仿真的牙齿是用大理石雕刻而成的。经过一个狭窄的通道之后便能听见里面重重的低音舞曲。它的隔音效果让阿娜惊奇,在外面哪怕是那个玄关里都不能听到里面的噪音。哥厅里面各色的音乐灯迷幻地闪着,一些疯狂得不要命的年轻男女在舞池里忘情地跳着,还有那个黄头发蓝眼睛,特别从国外请来的逛热的DJ也在跟着节奏调整着键盘。阿娜跟随着五祥等人找了一处带着珠帘的包房坐了下来。五祥面带一点笑容地说:“阿娜,你要不要去跳?”阿娜从没到过这种场合,就算跟刘文标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没带她去过歌厅。阿娜笑着摇摇头说自己不会。五祥把棒头叫过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棒头就出去了,回来的时候身后带着一个汤着玉米头的长发女人。那女人见了五祥满脸堆笑地说:“五哥,今天是什么风把您吹到这了。”说着哈哈笑着。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梅红,这是阿娜。”五祥分别给两个女人做了介绍。阿娜也向梅红点头示意招呼。
“呦,五哥真是好眼力,在哪弄这么个绝色美人来了,难怪不来这了,原来身边多了个美女呢。”
“梅红,阿娜是第一次来这里,你教教她跳舞,让她也玩玩。”
“五哥真是细心人。这个小意思。”梅红转身向阿娜,“来,美女,跟我走,这个很简单的。”
两个人在一处灯光较暗的地方,梅红用手指着给阿娜,并给她做着示范,而阿娜也在认真地学,跟着节奏跳,主要是腰、臀和四肢,动作协调了就好看了。阿娜天生一个好身段,学起来也很快。没有多大工夫,阿娜便能够在舞池里自如地跳,并且,还能添加一些自己想做的动作。她纤细的腰枝在五彩的灯光下越发显得迷人。五祥在珠帘后捋着那两撮小胡看着阿娜。阿娜边跳边发现舞池里有几个人疯狂得有些过头,全身上下不停地摇晃,而且不知疲倦,一直都保持一个速度。阿娜跳了一会累了,就下来休息。那一排包间,昏暗的灯光让她一时找不准哪一个是五祥他们所在的那个包间。她朝着一个包间就走了进去,里面一对男女正在赤裸裸地盘在一起,像两条蛇一样忘情地扭动,丝毫没有注意到外面有人,而且在那样一个没有门的包间里还如此旁若无人在zuo爱,在阿娜看来,这是只有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因为社会上哪会有如此没有廉耻之心的人?但是现实就又一次地反驳了她,也又一次把她的价值观的天秤的法码稍稍地拨弄了一下。见多了这些与自己观点相悖的现象,她再也不感到奇怪了。摸错了几个包间后,终于找到了五祥所在的地方。五祥搂过阿娜的腰笑着说她跳得棒极了。
几个人聊了一会,阿娜说要去洗手间。梅红带阿娜去,洗手间的灯光异常明亮,与大厅里像两个世界。里面大理石的地面及墙砖把本来已经很明亮的灯光又放大几倍。阿娜看见里面三三两两的人在相互在手臂上扎着扎,不知道那针管里是什么药,不在医院里而在这里偷偷摸摸到地弄,她们一看到阿娜这个陌生人出现在这里,显得很慌张的样子。梅红过来解释道:“不要紧,她是五哥的人。”那些人才恢复了神色继续做着她们的事。阿娜问梅红:“她们扎的是什么?”梅红说:“兴奋剂。你要试试吗?”阿娜不知道梅红所说的兴奋剂具体是什么东西,说“好。给我试试。”梅红笑了:“傻丫头,我可不敢给你试,五哥知道了,非要了我的命!”梅红低头在阿娜耳边小声耳语,“那是毒品,扎了会上瘾。”阿娜一听吓了一跳,以前只是在电视里看见过。现在就发生在自己身边。阿娜慌忙地上了洗手间赶紧出来,生怕跟那些人的距离拉近了自己也会染上毒瘾一样。阿娜心里不踏实起来,这五祥倒底是做什么生意的?怎么在他的歌厅里会供客人扎毒品?还有那个地下堵场,还有提供有偿陪侍的足疗店。这些只是阿娜见过的一部分,而还有更多的阿娜见都没见过的,这个五祥真是不可琢磨啊。
“我想和你逛夜市。”几天之后五祥对阿娜说。语气中不带一点大佬的气势。
“我没听错?你要和我逛夜市?”
“我不想重复说一句话。你是愿意呢,还是愿意呢?”五祥第一次跟阿娜打趣。
晚上的城市是那么恬静又带着一丝的妖娆。让人舍不得用一些词去形容它。如果城市时没有夜晚,会有很多它的粉丝们纷纷选择自杀了事。白天,人们祼露在城市中,各种绳锁让人们因难地呼吸着那些并不纯净的空气。晚上,人们脱掉身上的绳锁,自由地释放自己,夜的朦胧把人的虚荣完全遮住了,只留下赤裸裸的内心供自己感受。就像洗澡,每个人觉得引以为羞,见不得光的身体,在澡堂里就会彼此展示着,谁也不会因为某个人祼露的私秘处而窃笑。但是如果在白天的大街上,如果谁把它当成澡堂,肯定会有精神病院的专业医师把他用绳子系走。
阿娜披散着头发,长长的如瀑布一样的黑发不加一点人工的痕迹,垂在腰间,纤细的腰枝晃动起来,头发也性感地左右舞蹈。五祥用一个手臂绅士地揽在她腰间,两个人就俨然一对未过保鲜期的情侣。棒头远远地跟在后面。棒头是五祥最得意的随从,棒头年轻,没有那么多事故,而且也极少有其他斫轮老手一样的势力。五祥更多的员工都是跟着他混迹久了的,在五祥面前把自己埋得深深,转过脸去就是五祥的狐狸,为所欲为。五祥不喜欢那样的人,他见得多了,而且自己也是从那个阶段走过来的,他不堪回首的经历让他对自己的行为都觉得不足挂齿。
各种各样的路边摊摆满了街道两边,烟雾缭绕中夹着小商贩们的招呼声让这个城市增添了不少热闹的气氛。光着上身的男人们和裸肩女人们在这里消遣地打发着时间。
“我们去那边坐一下吧。”五祥少有这样的表情。让阿娜想起他现在的角色像极了强子。
两个小商贩在一架铁盒子烤架前忙得挥汗如雨,一股股诱人的烤肉味会非常适宜地钻进过路人的鼻孔。他们身后有几张桌子。很多都坐满了人,还有不断地催促着自己订的食品要尽快递上去。最惹眼的是一个大的圆桌旁围站七八个年轻的小伙子吐着烟雾,勾着腰相互猜拳,嘴里吐着自以为比别人成熟的脏话,像自己掌握了一门外语一样的荣耀,身上纹龙画凤,不知是用针刺的还是用两块钱一付的纸贴上去的。脚下横七竖八地躺着无数的啤酒瓶子,从街的对面就能闻到他们身上一股交杂的酒气。这些小青年们唯恐找不到热闹的地方,哪里有一点动静,他们就会像顺风腿一样钻到哪里。
五祥与阿娜和棒头三个人就坐在离那个大圆桌不远的一个小桌旁。环境自然比不上五星级餐厅,而且卫生状况也令人堪忧,但是五祥还是觉得此刻与阿娜在这样的场合心里更加放松。他没有目标,也许在不失足的情况下要把他的事情一辈子维持下去。至于到自己百年之后,五祥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本来在这个风雨飘摇的世界,任何事情都是摇摆不定的,计划得太多就会乱得太多,弄得自己心乱如麻倒不如一身轻松来得好。
小贩们勤快地招呼过来,大家随便点了一些吃的东西。五祥说:“从来也没有过这种心情了。在我记忆中还是三十年前在这种路边的地摊上吃过东西。”五祥很少对人讲起自己的过去,阿娜与棒头静静地听着。
第十八章
“三十年前,我才十几岁,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我也只好出来解决肚子的问题。那个时候我给一家工地做搬运工,扛水泥,抬石灰,石灰是很烧手的,只要抬上一天,手都会烧得掉几层皮。很多人不愿意干,看我是个小孩子都把这个活推给我干。为了挣钱,我什么活也不挑,干一天给两毛五分钱。每天下工的时候,手都疼得不行。我忍,我当时就一直把这个字放在心头。有一次不小心摔倒了,被那袋很重的石灰压在身下,我叫工友们来帮我,可是换来的是哄笑声,没有一个人肯伸手把那袋石灰帮我从身上弄走,我看到的不是跟我一样穷困的命运的人,而是一张张冷酷自私的面孔。我心里的怒火烧了起来,费了好半天的劲才从地上爬起来,灰尘呛得人喘不过气来。我上去抓住了一个离我最近的工友照着他的脸用力地挥了一拳,那个工友吓了一跳,就与我撕打起来。那是我第一次与人打架。结果当然是我被那人狠狠地揍了一顿,但是他也好不了哪去好几处也被我弄伤。那之后,我就发现对于人这样的动物是绝对不能手软的。以后每次与人打架的时候心里就会默默地告诉自己:如果自己手下留了一点情,就会被对方置之死地。”商贩们端过来几盘烤得黑黑的羊肉和蔬菜还有啤酒。五祥对着瓶口喝了几口继续说,“人总是要机会的。我在一家赌场做保安,那个老板对我很赏识,原因是我曾经为了工作差点把命丢了。干这一行的,怕死不行,越怕死就越是死得快,如果把生死放脚上踢着玩,也许还能给自己踢来一条生路。那次有人来砸场,那群人拿着钢管见人就打,很多内保都跑了。我看到那个领头拿着瓶子就摔了过去,一脚踢在他的要害。那几个人看有人反抗就纷纷过来打我。不管别人怎么用力,我就死死地与那个人打在一起,直到我被打得血葫芦一样,那群人见了有些怕了才走。那回伤得真是不轻,我只是听见医生说,再晚一点送去就没救了。那以后,我对生死看得淡极了。那老板对我很佩服,说我不怕死,将来一定会有发展,还说要把他的侄女给我当老婆。我拒绝了。以后我逐步走上了这条黑不黑白不白的道,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有一个原则,就是不能娶老婆,我本身就在一个生死的边缘讨饭吃,不能让心爱的人跟着我一起也把脑袋别到裤腰带上。”五祥说着的时候眼睛里有许多无奈。
“五哥,说点高兴的吧。难得今天好心情。我们可不想你又阴沉起来。”阿娜见五祥慢慢地陷入回忆中说道。
“高兴的我真的是记不起来了,不过我记得在我读初一的时候,我们班上有一个长的个子很高的男同学,大家都给他取个外号叫‘鸵鸟’。”阿娜一听到‘鸵鸟’这个词就很容易地想像到那个男同学的身材,不由得笑了起来。
五祥继续说:“‘鸵鸟’很喜欢吹牛,他没什么本事,平时跟女孩子打情骂俏的还可以,至于动手打架那样男孩子的事情,他可是有了名的面包。但是他每次都会把自己吹得跟社会大佬一样,时间长了,同学们都取笑他。那天上体育课,他跟外班的一个男同学因为踢足球的原因打了起来,我们班的同学一发现‘鸵鸟’要跟那个同学打架,就把这个消息传到了全班,所有的男同学都去看热闹了。‘鸵鸟’一看,展示自己的机会来了,不知道他从哪弄了一把长长的砍刀,就是电影里黑社会的混混们用的那种长长刀刃的那种。我们就看着他有没有个胆敢砍那个同学,结果。。。。。。”五祥说着自己笑了起来,像一个孩子一样,阿娜从没看到过五祥这么天真的一付样子。
“结果怎么样啊,五哥!你光顾自己笑了。”
“结果,哈哈,他在那同学面前挥舞了一翻刀,像表演一样就赶紧溜之大吉了。”
阿娜和棒头都忍不住哈合大笑起来。笑得还没彻底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哪飞过来一个啤酒瓶子,吓了阿娜一跳。五祥和棒头也立刻止住了笑。他们四处一看,那些围坐在大圆桌旁的七八个小伙子正冲他们这边指手划脚还怪怪地笑着,不知道他们谈着什么。棒头看了一下就想过去,因为很显然,这个瓶子是从那边飞过来的,这不是明摆着找事吗。五祥按住了棒头,让他不要动。那边的人见这面针扎不出血来,就有一个小秋子拿着半瓶酒摇摇晃晃地过来了说:“哥们,这个小妹我们早看上了,能不能借我们过去喝一个?啊。”说着奸笑着,其他的人也跟着哄笑。五祥看了眼没说话,低头吃了一口烤肉串。那个人见五祥没做声,更得意了伸手拽信阿娜的胳膊。五祥一口把嘴里的嚼得半烂的肉啐到他脸上,喝道:“趁早滚蛋!”棒头也站起身来拉着打架的姿势。那个人不服了,把那个洒瓶摔在地上,其他的几个人也一同过来拉开了架式。“我说了,让你们趁早滚蛋!别他妈的在这耍疯!”五祥不再多看他们一眼。那群人像疯狗一样立刻把桌子掀翻直冲五祥就打过来。棒头也跟着动起手来。五祥伸手把那个人的胳膊抓住一用力,只听到一声骨关节的响声,那个人就痛苦地大叫起来。几个人也伤不了五祥。五祥把阿娜揽到自己身后一点也不把这几个人放在眼里。阿娜虽然从没有见过这种场合,但是她是感到在五祥的身后如此有安全感。那些小贩吓坏了,直喊着别打了别打了,早就拨了110报警。
“五哥,要不要给公司打电话?”棒头怕五祥受伤,说。
“这几个小杂毛还用得着给公司打电话?我五祥出来混的时候他们还不知在哪吹奶瓶呢。”
那群人一听五祥说话就止住处了手,其中一个说:“你是五祥?”
“怎么?”
“呦,那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我们是熊天明的人。对不起了,五哥,今天都是误会,还请您多原谅!”那些人把软了下来,像战败的俘虏。
“既然是天明的兄弟,就跟我五祥的一样,没的说。”
那些人都向五祥道歉然后乖乖地走了。
“熊天明是谁?”阿娜在背后禁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五祥看了她一眼没作声,阿娜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因为五祥说过他不喜欢问题太多的人,况且,现在阿娜还没有真正成为五祥的心腹之人,有很多事情,五祥是不愿意让她知道的。至少现在不是时机。
过了好一会,警车鸣着笛声远远地来了。下来一些武装的警察问:“谁报的警?谁在打架?”小商贩过去刚想说什么,五祥一步上前说:“打架的都散了,各位辛苦了,回去休息吧,啊。”警察们抱怨几句就坐着车响着笛驶远了。
这样一场风波,阿娜感觉到很刺激,做大佬有的时候真的让人的虚荣心在一定程度上会满得溢出来。她开始有点习惯并接受这种生活。她也在慢慢地体会着五祥这个人,不管他对自己有多么温存,但终究他本质还是一个魔头。所以自己一定不能太大意了。
第十九章
阿娜没事的时候还是会坚持到足疗店上班,眼睛大大地盯着前来消费的每一个客人,她期待着科平的出现,可是科平像流星一样闪过一下就再没来过。五祥来的时候,阿娜还是会尽心地服侍。
“阿娜,如果我说要娶你,你愿意嫁给我吗?”五祥被阿娜用柔软的手摩搓着脚的时候,用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说。
“五哥别打我打趣了,我只能给五哥做一些下人的活,你的事情我一点也帮不上忙,再说你不是说过这辈子不打算娶老婆吗,我觉得你就算要娶,也要娶一个能在你的工作上帮助你的人。像我这样没用的女人,可不配给五哥当老婆。”
“你就说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别的你都不要管。我是不想娶妻生子,可是那是遇见你以前。”
“五哥,我才十八岁,还没到结婚的年纪。我也不想把自己困在家庭里。我也有很多事要做。”
“你是很少几个敢拒绝我的人。我就是喜欢你这个性格。还有你全身上下像苏妲己一样让我想忘都忘不了。”五祥说着在阿娜脸上轻轻捏了一下。
“五哥你身边的女人那么多,还在乎我这个乡下来的土妹子?”
“女人到处都有,但是李隆基却只爱杨玉环——他的儿媳妇。”
“五哥真会打比方。”阿娜感觉到了五祥对她的感情。五祥把阿娜扶起来拖到自己的腿上,两个人的呼吸同时紧凑了起来。正在这时,棒头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连门也没顾上敲。五祥不高兴了,刚想对他发脾气,但是棒头在五祥耳边耳语了几句,五详脸色立刻变了。他赶紧推开阿娜,也是一付紧张的样子。他立刻穿上鞋披上衣服,对阿娜说:“不管谁问我在哪里,都说不知道,记住了?”阿娜点着头,她从没看见五祥这么慌乱的表情。五祥说完就跑进包房后面的一个暗间里。阿娜也是刚刚才注意到那里是一个暗间,可能是五祥专为自己准备的吧。棒头也匆匆地出去了。阿娜预感到一定要有什么事发生。终于,没过半分钟,包房的门被踢开了。
像洪水一样涌进了十几个手拿器械的人。为首的是一个光头男人,一只手上戴着黑色的皮手套。
“五祥呢?”光头的眼里似乎在喷火。
“刚走。”阿娜没有一点惧意,倒让光头有点吃惊地看了她一点。
“别他妈的给我装,刚走的话肯定会碰上我。我要是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也不会来这找他。”
阿娜笑了一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来的大哥是谁啊,连自己都不介绍一下就找人,这样做也是不合规矩吧。”
光头看阿娜的气质倒觉得这个女孩子不简单。“我熊天明!找五祥是我跟他的恩怨,不想伤别人。但是你要是不说他在哪里,就别怪我和弟兄们不客气。”
阿娜一听熊天明这个人,想起那天吃路边摊时候发生的事情,原来这就是熊天明,他到底和五祥之间有什么恩怨呢?
“我说过,他刚走。”阿娜上下打量了一下熊天明说。
熊天明看了一眼阿娜身边的洗脚盆,并伸手摸了摸水温,脸上露出了一丝可怕的笑容说:“水还是热的。给我搜!”那十几个年轻的小伙子立刻在屋子里四处查看,阿娜看着那些面孔,她认出有好几个是那晚吃路边摊的小伙子。他们找得很仔细,甚至连一个根本藏不下一个人的几角都不放过。然后一帮人都出去到别的房间里挨个地找。果然没有找到五祥。熊天明有些怒了,伸手抓住阿娜的衣领,瞪圆了眼睛说:“我知道他还在这里,在哪?再问你一次,别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阿娜轻轻地拨开熊天明的粗大的手,镇定安静得表情似乎与当时的气氛很不协调,说:“要怎么样随便你们,我说过他已经走了,你们不相信,我有什么办法。”
熊天明伸手给了阿娜一记狠狠的耳光说:“小丫头人小嘴硬。不知道深浅。”
旁边的一个小伙子在熊天明耳边说了几句话,他立刻奸笑了起来说:“原来是这样啊,五祥的红颜知己?五祥这个人我是了解,他的女人拉几车也拉不完,想不到你这丫头他也搂去了。既然这样,也伺候伺候我吧。”熊天明说着坐在沙发上把鞋脱掉。阿娜端起那盆水转身出去准备换一盆新的。
“不用了,就用这个就可以,我倒要感觉一下五祥的气味。”
阿娜把熊天明的脚泡到盆里一板一眼地按摩了起来。熊天明躺在沙发上享受着,做完后阿娜准备用专用毛巾把脚擦干,熊天明一把夺过并把毛巾扔掉说:“给我拿嘴舔干!”其他人一片哄笑。阿娜蹲在那里,心想这个熊天明还真是来者不善,倒底要怎么做呢?
“快点!别他妈的耽误老子时间。”
阿娜咬了咬牙,抱起熊天明的脚放到嘴边上舔了起来,熊天明在沙发上做出一付享受的姿势说:“要是五祥知道我这样待他的女人,不知道会做何感想呢。哈哈,真舒服啊,一会弟兄们都过来试试看,这丫头的舌头还真诱人啊。”过了一会,熊天明一脚踢开阿娜立刻翻了脸说:“别给我装算!五祥!你给我出来。”
阿娜也吃了一惊,她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说:“熊哥,你这是干什么?你要我伺候你,我都照办了。实话告诉你,我就是知道五祥在哪,但是你休想在我这得到一个字的答案。你和他到底有什么仇?他欠你多少钱?”
“什么仇?那不关钱的事,他欠我几条人命,但是今天我不是冲那命来的,一码是一码,今天我来,主要是为这个。”熊天明说着(奇)把那个戴着黑皮手套(书)脱掉,里面露出那少一根指头的手,“这是他欠我的第一笔债。欠什么还什么。今天要是不把他的这根手指头剁下来,我熊天明绝不离开。”
阿娜心想怪不得五祥吓得缩头乌龟一样,看来,他对熊天明还是畏惧三分,况且他又是真的做了伤害熊天明的事。
“为了这一天,我也是吃了不少苦头,跟你这骚丫头也没必要说,要不是我兄弟无意之中撞见五祥,我还真不知道他的行踪。”
阿娜顿了顿,把眼光垂下说:“我是五祥的女人,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他的债,我还!”
熊天明和他的十几个打手都不由得吃了一惊,这个女人疯了?五祥对她到底有多少恩情,她竟然能够为五祥做这么大的牺牲?
熊天明听了哈哈大笑:“骚丫头,替五祥卖身是吗?看你这货床上活也赖不了,不过今天便宜你,老子没这份心情,改天吧,再满足你。”说着在阿娜胸脯上用力抓了一下。
阿娜闪过身,说:“卖身,倒不是。你刚才不是说你今天为一根手指头来的吗?我替五祥还你!说,要哪一根?”阿娜把纤细的葱白一样的手伸出来。包括熊天明在内的所有人都吃惊地没有作声,这个年轻的女人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
熊天明看了阿娜一眼,抓住阿娜的手说:“难得你对五祥的一片心,你要是想,我就成全你。就要这根!”熊天明摸着阿娜的食指,并用嘴在上面沾了一下。熊天明觉得阿娜一个小姑娘,只是说说而己,她哪有那个胆量玩这个。
“我有一个条件:以后不要再找五祥的麻烦!”
“好!有气迫。看在你是一个女人的份上,我就答应你。”
“拿刀来!”阿娜狠狠地下了决心,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为五祥付出,但是她知道自己一定得为五祥做一件让他感激的事情,才能博得五祥的信任,那样,她就可以灵活地掌握五祥的人脉关系。现在,机会来了,漫说一个手指,就边一条手臂,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
一个小伙子扔过一把长刃的砍刀,刀嘡啷一声摔在地上,好像能迸出火花来,阿娜把手压在桌子上,闭上眼睛就把刀挥了起来。
“慢着!”五祥再也忍不住了,突然从暗间里钻出来。
熊天明回头一看说:“我说五哥什么身法会跑得这么快,原来是做了缩头乌龟。怎么了?舍不得女人给你还债?”
“我做的事找一个女孩子麻烦,这不是你熊天明干的事!”话还没说话熊天明一记重拳打在五祥的脸上,五祥站立不稳趔趄地靠在沙发上,嘴角立刻滴出血来。
“五祥啊五祥,你在我手下给我添脚指头讨饭时候我没看出你是头狼!你把我折磨惨了,我死了几个弟兄不说,**的干完不是人的事就溜之大吉。这些年我也没少打听你。原来你在这里装人!今天我来,什么都没的说,你心里也比镜面子明白。”
“我知道你早晚会来。既然来了,就不能空着手回去。来吧。我的手指脚指都摆在这,你随便拿!”
“爽快!”熊天明往后一挥手,两个小伙子把五祥按住。正在这时,门外一阵的喧哗。“我看你们谁敢!”棒头领着几乎所有的祥丰公司的人涌进了狭窄的包房。两伙人顿时僵住了,眼看一场群殴即将开始。从人数来看,熊天明并不zhan有什么优势,所以熊天明静静地观看着局势,没有先动手。而五祥显然是自己曾经做了理亏的事情,也没有先号令动手。这时外面的警笛声响了起来。这是五祥在躲在暗间的时候报的警,他只能用这招对付熊天明。靠硬碰硬自己也不一定能占多大便宜。再说局子里五祥有的是熟人,只要把今天的围解开了,其它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熊天明心里虚了,他手上的见不得光的事也有少,也怕警察找自己的麻烦。听到警笛声他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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