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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狂歌乱舞之后,台上赤裸裸的女人们便像一件件卖物依次接受着台下男人们疯狂的报价和台边一个半老的女人的最终拍板。半小时过去了,火爆的现场静止了,剩下的只有那些没得到女人而发牢骚的男人在摔杯砸椅。那老女人便吩咐服务生将大家分别请进了旁边的几间KTV包厢。
“喂,大家都瞧瞧,这里面咋来了两位农民兄弟?”一个中年男人挺着个啤酒肚子晃趔趔的走到那两民工面前,大着嗓门叫道:“你们两个老实交代,是不是农民兄弟?”
右首的那个民工打哈哈点头,左首的那个听的心里不舒服,说:“你喝多了,舌头都粗了,说话我都听不清楚了。”那男人拍拍胸脯,打了个酒嗝,舌头打拌道:“你交代是不是农民兄弟,想喝花酒?叫小姐?”那左首的一掌拍在面前的矮几上,怒道:“你他妈的口水喷了我一脸了,滚开!”那男人后面涌上去几个年轻的,拿了酒瓶子却叫那男人推开了。
“你,会不会唱哥哥的沉默是金?”一个麦克风忽然伸到我面前来。
我低头吸了口烟,抬起脸瞧了瞧她。一个完全具备东方女性美的女子,柳叶弯眉,明眸皓齿,粉面朱唇,‘轻施粉黛,淡扫娥眉’可谓是恰到适中的妆饰,美而不妖,俊而不媚,这样的面容控制了我的眼球。她放肆的笑,我依然坐着,吸着烟看着她,很坦然。
正文 第二章 混沌 (下节)
(更新时间:2007…4…19 20:28:00 本章字数:2975)
她用麦克风顶了一下我的额头,说:“你到底会不会唱?”
我将嘴凑上前去,吐出一口烟吹在她脸上。她很高兴的笑,清清脆脆的声音,美妙极了。
我还是接过了麦克风。
一曲下来,我得意的往沙发椅上一躺。她一直坐在我旁边,静静的倾听,我岂能不得意?她微笑着站到我面前,接过麦去,一扬手,狠狠的扇了我一耳光,声震四座。我鼓了鼓有些发麻的腮帮子,岂肯忍受这般侮辱,举掌欲还击,哪料房间里几十双眼睛虎虎生威,瞳孔里充斥的尽是期盼。想必这帮个龟孙子都想着要英雄救美,个个蠢蠢欲动,我孤立一人,斗起来岂不被他们大卸八块,挫骨扬灰。想想还是收了手,如此倒引来一片哀怨之声。挨这一巴掌,值!
“唱的这么逊,也敢出来秀?!这社会——”她醉醺醺的往我身上倒。
我匆忙中揽住了她的腰,一股少女的体香扑面而来,熏的我全身酥麻。我侧脸凑向她耳际,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故意的,小骚货。”她哈哈大笑,一把将我推开,冲着麦克风叫道:“我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情,”她指了指我,“这小子刚才叫我小骚货。”
那男人提了个空酒瓶子晃到我面前,舌头直打卷:“小兄弟,你知不知道她是我的妞啊?”他用手勾了勾对面坐着的两民工,叫道:“农民兄弟,过来!”那俩人早领教了他老大的威风,忙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那男人咧嘴说道:“农民兄弟说说,这么个美人儿,这小子竟说她是个小骚货,你们说该不该打?”左首的那个落井下石,连连点头道:“我看他都傻傻的,懂个俅,打!现在改革开放,年轻人都不听话了,该教育教育,打!”旁边一个忙拉了拉他,插话道:“我看这小兄弟多喝了两杯,算了。”那男人闭着眼嚷嚷:“我黄山讲的是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着打!”一啤酒瓶砸下来,我头破血流,满腔的怒火烧的脑袋一阵晕眩。就着手上的半截香烟猛吸了两口,一手撑着沙发椅扶手站了起来,沉声喝道:“老子碍着你屁事了!”手上的烟头猛戳向他脸颊,烫的他杀猪一样的叫唤。不等他的那些手下围攻上来,我猛吼一声,撞开那俩民工,抢出门去了。
几个小时后。
我在酒吧门口栏住了她。
“你谁啊?”她一身酒气,推了我一把。
我胡乱揩去脸上的血渍,干笑道:“忘记我了?小骚货。”
她揉了揉欲张欲合的双眼,说:“想报仇?”
“聪明。”我伸手要去拽她,只觉眼冒金星,头重脚轻,一时辩不清方向了。
她趁机踹我一脚,跑开了。
第二天醒来,我睡在一张床上。雪白色的被褥;雪白色的床单;雪白色的枕套,整洁明亮的房间,我又回到了亚兰姐的家?只是这空旷旷的房间除了这么一张床和床上的被褥外,什么也没有,淡淡的那种女人香味却不覆存在。我坐了起来,只感脑袋被什么勒的死紧,一摸却又是绷带,白色的绷带。
“醒了?!醒了就快滚!”她从里边的洗手间走了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身上只围了一块浴巾。我能看见她白皙的脖颈和香肩,美丽的女人就是一块浴巾也能烘托出无穷的魅力,让人无限遐想那浴巾更美妙绝伦的背后。我揉了揉发胀的眼睛,蹦出一句:“小骚货。”她不耐烦的道:“你怎么翻来覆去就这一句,可告诉你了,昨天晚上不是我菩萨心肠把你带回来,你早死马路边上了。”我盯着她说:“你害的。”她剁了剁脚,气呼呼的说:“是你小子胆大包天,黄老大他就是这里黑道上的王,你是第一个敢犯他的,还用烟头戳他的脸,等死吧你!”我嘴里干的厉害,懒的与她争辩,掀开被子下了床。她跳到我面前,问:“干吗?”我一手讲她拨开,说:“你不是要我滚吗?我也懒的在这。”她上前抵住了门,撇着嘴说:“实话告诉你吧,黄山他调了四百多手下正满大街的找你,这一出去必死无疑。昨晚上要不是你走狗屎运还在酒吧外面没离开,早叫人砍成肉酱了。”我冷笑,说:“你不是黄山的女人嘛,怎么还会给我谋生路?”她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那杂种一大把的女人。”我站了一小会便觉腿软,回床边坐了。她说:“你衣服里的两千块钱我没收了,就算抵房租。这是308室,以后别走错门让别人抓了当贼。”我瞪了她一眼,说:“渴了。”她也瞪一眼,甩门出去了。
我躺在床上,仔细的想闻出一股美女的香味,淡淡的体香。我总认为,越美的女人身上越能散发出与众不同的香味。这是香水店里所有商品无法媲美的。这种体香主要来自与女人的发线、腋下和私处,而发香又取决于头皮性质和相匹配的洗发水及神经末梢的保留性和持久性;腋香颇为重要,汗腺分泌的恰到适中则是它生香的关键所在;私处相形之下却显逊色,它的美妙取决与男人,得道之时,便成一支独秀,所向披靡。可这张床上,除了被套里面淡淡的新棉花味,钻入鼻子的便只有无声无息的空气,兴味索然。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她肯定回来了,买了水回来给我止渴。打开门来,却见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我脑中轰的炸出一个念头:她出卖我了。他见着我也是一脸吃惊,先发制人,我一脚踹出,踢了个空,他倒挺机灵,侧着身子躲了开去。待我挥拳时,他忙抱住了我,叫唤道:“我是客人,有预约的。”我住了手,带着不解让他进了房间。
他大咧咧的往床上一坐,诡异而邪气的笑道:“兄弟,你倒挺勤奋的,伤成这样了还不乖乖在家歇着。呵,她也够能耐的,这样整法没两年就得发了。”
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便没作声。他脱了外套,趴在床上做起了俯卧撑,一边问我:“她一次收你多少?”我想也没想就回了他一句:“两千。”他张大了嘴,好半天没合拢来,笑笑:“兄弟你真幽默。”
她推门进来了,手里拎着一袋早餐。那男人见了她,一骨碌跳下床来,双手就开始不停的在她身上游移,嘴里直梦呓样的哼叫……
我混沌的脑袋刹的明白,看着她冷冷的笑了。一个下贱的女人!我愤怒,又不知从何怒起,又有些感伤,只是有一些,不为社会风气、文化低俗;也不为礼仪廉耻、思想败落;更不为嫖客猖獗、妓女泛滥,只为老天所赐与她的天生丽质。她为什么不是一个丑八怪?那样,就不会有我现在这不知该从何怒起的愤怒。
那男人一张嘴在她身上不停的乱啃乱咬,再恨不能将两只已撑到极限大的鼻孔再撑大一些,他呼吸太急促了,叫我看的有些不忍,只要瞬间的呼吸不畅便会让他窒息而死,不过看他那样卖力;那样狂野;那样不惜一切,就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她只不时的向那男人耳中呼出热气,浑圆白皙的大腿娴熟的在他搭了帐篷一样的跨间轻轻的来回摩擦。
“啊——”的一声低吼,那男人就在自己的裤子里释放了。
他没有窒息,他活了,我庆幸。他也很快乐,满脸遗憾的快乐,可这毕竟是快乐,就为这快乐他毫不吝啬的留下了几张百元大钞。她心安理得的收进了口袋,只是看不到快乐。我庆幸之外也有些快乐,不为她的没有快乐,就为那男人满脸遗憾的快乐。我没有说话,她却漫不经心的留下了一句:“赚些外快。”
我望着窗外,想看看天。在我的认识里,天空是纯洁的,是毫无瑕疵的。今天的天气很好,天空白白的,就像她床上雪白的被褥。天空本是苍蓝的,真不知道那白白的是不是云?记得小的时候爷爷曾跟我讲过,天下万物没有完美的东西。或许,这云便是纯洁天空里的瑕疵。那,她雪白的被褥呢?她整洁明亮的房间呢?她白皙而光洁的肌肤呢?我想的头都大了,那头上的绷带便渐渐显的紧了,勒的生痛。
正文 第三章 色相 (上节)
(更新时间:2007…4…22 11:13:00 本章字数:3025)
3
无疑,她是美的,是让男人为之倾倒的。
我和她并肩走在街上,路过的男人们不是对她频频的行注目礼便是对我无尽的羡慕。我绝对的毋庸置疑是沾了她美丽的光,可就因为我有这自知之明才黯淡了脸上快乐的容颜,也就因为没有快乐的容颜才不致于被那些很容易会因嫉生恨的男人们一棒打死。
我怕死?
我不屈服于美,不屈服于财,可我屈服于生命。所以,我是怕死的。要是我生在战国时期或是抗日战争年代,我想我是经不住敌人的威逼利诱和严刑拷打便会屈打成招的,指不定我就当傀儡或做汉奸了。所幸,我是生活在这个没有战争没有压迫的新中国,自然没有人对我实施威逼利诱和严刑拷打,所以没有人知道我怕死。
“喂,她偷了我的包。”她一脸急切的指向前面一个女人。
我一个箭步冲出去,抓住了那女人,喝令道:“把包交出来!”那女人惊恐的看着我,大叫打劫。满大街的人围了上来,指指点点。我忙解释:“这女人贼喊捉贼,”那女人脸色煞白,嘴唇发抖。我忽然有个意识,她似乎少了一份贼的灵动和胆略,这是无法抹煞的。“她——偷了——她的——”我吱唔的指向人群外,她正向这边挥舞着手中的钱包,一脸得意的进了旁边一家大型商场。我懵了,顿如芒刺在背,抓着那女人的手好似被仙人掌扎到忙撒了开来。剩下的,只有那女人势如汹涌般委屈的泪。
我冲上去要质问她,不料她却反过头来质问我:“今天是4月1日,知道是什么节吗?”一个鬼脸将我喷火的愤怒击碎了,无影无踪。她搓了搓我紧绷着的脸,笑说:“我们玩个游戏,看谁在商场里购物的金额少谁就买单,时间三十秒。”我身无分文,还来不及说个不字,她已不见了踪影。
待我推着一辆装满各式商品的购物车出来,她早在收银台边候着了,手里只抓着一包护舒宝。该死的东西,我恨自己不能吃一堑长一智,还会被她第二次愚弄,可着实不死心,便低低的问了一句:“到底是不是金额少的买单?”她说:“我自信本小姐的国语还是讲的很标准的。”我用眼睛瞟了瞟她那包护舒宝,又看了看我这一大车的东西,胜券在握可心里却没来由的底气不足。人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指不定我就在她的海洋世界里被那看不清摸不着的针给戳着了,防不胜防哪!
“小姐,一共是八千二百五。”收银员报价。
我又懵了。她一脸欢喜的将一枚钻戒套在了右手食指上,在我眼前亮了亮,说:“拿钱(八千)。”顿了顿,“二百五。”那钻戒耀眼的光芒改变了我花样少男青纯的眼神,茫茫然的看着她,呆滞的目光中倒逼出了一种‘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大义凛然。
商场门外,我大大小小提了十几个包包。她眉头一展,屈指算来:“一个八千二百五,一个一百六零五毛,总共是八千四百一零五毛,零头去掉,还有那个房租给你打个五五折好了,这样你就还欠我七千四百一,人民币。很好记,七四一,气死你。”我惊叹她不仅有狐狸精的外表还有狐狸的精明,不过回头想想,女人们似乎都具备这样的能耐,与生俱来的。我真心呼吁广大的老少爷们,当心了!
如此血本无归,我必须予以还击:“小姐,你到底是姓刁的还是姓赖的哪?”
“本小姐贵姓程。”她一脸傲然,“你呢?”
“本大爷五行之首,四器之最,——金。”
程咬金?!
我抱头鼠蹿。
下午,她不见了踪影。我闲着无聊便进了一家网吧,QQ一开,金鸡就在上面,我忙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她发了张图片过来,是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太婆趿着双脱鞋,手执砍刀,口中大叫‘小样,砍死你!’的画面。我回了个惊恐状的头像过去,顺带一句:“你就长的这副尊容?”
“我长的老态人丑,还一米四九。”
这时候,我断不敢落井下石,忙奉承一句:“小巧玲珑哪,地球人都喜欢。”
“我想让生活有些变化,却是小学文化。”
“女子无才便是德,地球人都知道。”
“我家无牲口,偏还落个农村户口。”
“民以食为天,地球人都需要。”
“我活的很累呀!”
“是哪,头上有田方知累也,我知道的,我能体会小姐你扛锄头日子的艰辛。”
“狗屁,扛锄头?我现乃堂堂一千金小姐。”
她终于开骂了,我立马还击:“千斤小姐?天哪,枉我夸你貌美如花,竟是竹篮打水,你如此份量必是无人问津,成天泡在网上却是原来如此,居心叵测,送你四字真言:金鸡独立。”
“我命犯天煞,是为孤星,克死你。”
我一惊,亚兰姐姓程,她必定也姓程。又是一个程咬金!我仓惶而逃。
时间过的真快,当我再抬头的时候天已黑了。北京的天空和厦门的天空一样,所覆盖的全是繁华,除了这个似乎就没有什么相同的了,就连妓女也不一样。在厦门,妓女们都是可着劲的比穿着打扮,比谁露的多,比谁胸大腰小屁股翘,好像不如此便不能显示出她们妓女的身份,生意定是大大的削落。走在北京的大街小巷,妓女们都是穿的中规中矩,你只凭一双肉眼是断断判不出来的。不过,在‘娱乐’场所自然另当别论。
这不,街边巷口处一位向我不停招手的就是女士打扮,笔挺的西装俨然就是个自领阶级的女性嘛。我启先还以为是问路的,不料她一句‘一百一次,四百过夜’着实把我从糊涂口给拉了回来,我看她长的倒有几分姿色,干那事怕染病,聊聊总是可以的,那定是另一番爽心悦目、心旷神怡的事情,便借机调侃道:“在哪做?”她看有顾客光临,自然是笑脸相迎:“帅哥,我们是‘游牧民族’,政府的强烈压迫和本着对顾客的安全性和保密性,还清自备地方。”我说:“小姐不是北京人吧!”她一脸媚笑:“帅哥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胡侃:“人家都说北方人率性爽直,可小姐说话含蓄中还带几分幽默。”她说:“都说北京繁荣,大款多,当官的更多,就来混口饭吃。”我说:“小姐谦虚了,肯定是日进斗金吧!”她淡淡的说:“比在老家插秧种田好那么一点。”
天刚下过雨,这巷口边的路上积了些水,一辆轿车开过,水溅的老高。她就挡我前面,两边闪也无济于事,心想要做一回落鸡汤了,她倒快速的拉了我一把,避了开去。几米外的一个女人却中了招,满身的泥水,司机侧头看见了,欲溜之大吉。那女人也不说话,拾了块砖头跑到前面三岔路口的拐弯处砸了他车的挡风玻璃,扭头就跑。司机下车来追,我看的好笑,正想跟她打趣,却见她急切的跟那女人招手。那女人跑上前来,她一把抓起她的手,领着那女人进了巷子。我看那司机铁了心肠要抓她们,心里不痛快了,刚才若不是她拉一把,我不也得着了他的‘祸水’。我扯着嗓子冲那司机喊了一声,提着两块砖头向那车子跑去。司机顿感不妙,忙调头来追。我早跑的远了,只是没砸他的车子。
在街上遛哒了个把小时,不觉走到了亚兰姐家,正巧碰上她吃晚饭。她一见我,满脸欢喜,嘘寒问暖个不停。饭桌上,没有一双筷子,她的餐具皆是清一色的匙勺。我想我是真的饿了,一小匙的只为保持最基本的温问儒雅,她好像已经发现了我的饿,因为我的快动作和咀嚼速度。
“这几天你都上哪了?”她问。
“找工作。”我咽下碗里的最后一口饭,快速的擦了擦嘴,说:“可还没找着。”
她递给我一杯水,问:“你都会些什么?”
“以前写过些稿子,赚的不多就没写了。”
她看了看我,一脸欢喜道:“我们报社副刊缺一个编辑,你要是想做我明天就带你去面试。
我欣然答应。
正文 第三章 色相 (中节)
(更新时间:2007…4…24 12:54:00 本章字数:2528)
第二天一大早,我刚从沙发上爬起来,睡眠惺忪,她都晨跑回来了。我揉了揉眼睛,笑问道:“亚兰姐,你在报社是做记者吧?”她边擦汗边回道:“做新闻采访,开始的时候是为了工作才坚持锻炼,现在习惯了,一天不跑浑身难受。”我给她倒了杯开水,她刚喝下,忽然颤身触电一样僵住了。我忙扶她坐下,她一脸痛苦:“脚抽筋。”我撸起她裤管,只见小腿肚上一条青筋暴跳。她埋着头直咬牙,两行清泪却悄无声息的掉了下来,砸在我的手腕上。我取了毛巾给她敷上轻轻揉着,笑说:“我手上这块胶表只花了十八块钱,不防水的。”她‘噗嗤’一笑,眼泪、鼻涕、口水喷了我一脸。我苦笑:“仙女散花呀!”她轻轻捶了我一拳,分不清是哭是笑,说:“这一滋润,替你省了用防裂膏油。”我也只有点头:“化学物品确实比不上这纯天然的。”她笑弯了腰,自然没了痛,我笑的抬不起头来,却忘记了自己手里还抱着她已经不再痛的腿。
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男人,面色青紫。我要不是看他咬牙鼓腮的,还真以为是青面兽杨志再现人间了。他双拳紧握,眼大如铃的瞪着我,一身杀气。我在记忆的空间里反复搜索,却想不出自己还有这么样一个仇人。亚兰姐忙起身拉他进屋,向我介绍道:“这位是我们报社的副总编,姓吴,就住附近。我今天还有个采访要去做,吴副总编会带你去报社面试。”说完,便出了门。
一路上,这位吴副总编扶着他那副也不知道多少度的眼镜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反反复复的打量着我。记的听谁说过,有那么一种人在对敌时不使用武器,不动拳脚,只用一双眼睛灿放出犀利如刀的眼神杀人于无形,我想他或许就是这种人。所幸我在江湖上也摸爬滚打的混了几个年头,练就的皮坚肉厚好比铜墙铁壁,刀枪不入的。一场长时间的无形厮杀后,他终于对我的入木三分感到无计可施,败下阵来。他的手仍扶着眼镜,就像一个落破的瘾君子跟人大谈尊严一样,他还是开口了,可第一句话就让我惊讶,“挖我的墙角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我听的莫名其妙,便也莫名其妙的回了一句:“冒险不等于挑战,挑战就需要冒险。”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年青气盛不代表勇气可嘉,冒然行事会惨遭死不瞑目。”我忙顶回一句:“自信与成功并驾齐驱,实力可以证明一切。”他头上微微冒出汗丝,不耐烦道:“你真是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我凑上前往他镜片上哈了口气,哼一声:“你个四眼田鸡。”他忙摘下眼镜,撩起衣角擦拭镜片,发狠道:“挡我者死!”此时的他像极了刚入锅的泥鳅,虽然跳的更高了,可是离歇气更进了。我笑笑:“小心我报警。”
他彻底气馁了,说:“亚兰她少说大你个七八岁,你觉的你们合适吗?”我总算是明白了他说我挖他墙角的意思,心里好笑又好气,说:“原来亚兰姐是你的梦中情人呐!”他带着哭腔说:“我喜欢她五年了,也苦苦等她五年了,眼下好不容易让亚兰对我有些好感了,你小子半路杀出来。”我捉弄道:“我这人吧,邋哩邋遢的,就得找个年纪比我大的,再说了,眼下这年头不正潮流大姐型的嘛,我乡下人也得赶个时髦不是,要不真成了你说的‘朽木’了。哈哈!”我本想他会气的吐血,没想他非但没半点火气,反倒更低声下气了:“兄弟,你不知道哇,这女人吧易老,再过个两年她当你阿姨都可以了。”我顺藤直上:“我也不瞒你说,兄弟我更喜欢阿姨型的,这叫——前卫,前卫懂吗?新词儿。”吴副总编大跌眼镜,开始哀求道:“兄弟你年轻,又英俊潇洒,漂亮女人一大把的等着你,何苦一棵树上吊死。哥哥我可不一样了,再等个两年,就真要上山念经去了。”他忽然眼睛一亮,拍胸脯道:“兄弟你不是去报社面试吗?这事哥哥给你保了。”我笑笑:“兄弟我向来凭实力做事的。”他陪笑道:“谁不知道兄弟你文采风流。”我忍不住大笑,说:“哎!这如今,英雄难过美人关的事应该直白的说是男人难过女人关,亚兰姐能碰到你这么个痴心人,也是福气。”他欣喜若狂,不住的点头。我看了他那模样想笑,可忽然想起《醉拳》里的一句歌词:“莫笑痴,因痴心难找。”心里漠然而生一种莫名的感触,想笑也笑不出来了。
到了报社,他直接领我去见总编。过道上,我无意间瞥见一双眼睛,这是一双蓄有干幅电力的迷人大眼,好熟悉的眼睛,似曾相识的那张美丽的面孔让我无法追忆起她是谁,只感到迷茫。她大着眼睛看着我,盈盈浅笑着。接下来,我不知道我身在何方,不知道我是怎样去进行面试的,我几乎都没注意到总编是男是女,脑子里充斥的全是她美丽的眼睛和迷人的笑。待我恍恍惚惚的走出总编室的门后,她已经从她的坐椅上站了起来,她在注视我?她认得我?我肯定也认得她,只是那勾魂夺魄的笑冲毁了我本就模糊的难以收拾的记忆。我好想冲到她面前,哪怕只是普通的问声好,可一双脚却鬼使神差的向着进来的路走出去,可恶的惯性。她见我走向门外,脸上生出一种渴望,静止的脚步追随着她向我流动的目光而挪了两步,好像有话和我说。我终于停下来了,向她走去了,是她的渴望换起了我的冲动。
“喂,可以走了,我请吃饭就当为你庆祝。”吴副总编跑上前来,拥着我出门去了。我体内冲动的火焰烧尽了我的重力,变的飘飘然了,像一根鸡毛随风而舞。他轻而易举的便将我弄进了一辆出租车上。
她追出来了,向我挥手。我感受不到半点挥手作别和再见的意思,她在向我展示什么?我注意到了她挥动的手,上面捏着一枚银光闪闪的一元硬币。
车子发动了,车座升起些轻微的震动。我想起来了,那个下雨的黄昏,快餐店门口,一个撑伞路过长的像金喜善的姑娘捡走了我丢掉的一枚一元硬币,就是她!厦门相遇,北京重逢。她竟然还一直保留着那枚硬币。我好想对她说些什么,只是车子已经开的远了,她美丽的眼睛和迷人的盈盈浅笑渐渐模糊,她的身形也逐渐变小,直到车子一个拐弯,她便不见了。
吴副总编请我吃的是西餐。我向来对西方饮食文化一直很陌生,这陌生的东西久了便不想去熟悉了,这绝非是惯性,可我又无法用文字去说明这到底是为什么。我没有吃任何东西,只是喝了两杯洋酒,酸酸涩涩的,眼馊水似的,对此我断不敢有丝毫怨言,只是痛恨社会的这种人情难却。他告诉我,其实他也不喜欢吃这玩意儿,只是亚兰姐喜欢,他便常来光顾。这不,他全打包了,一来请了我,还可以回去讨亚兰姐的欢心,一举两得。
正文 第三章 色相 (下节)
(更新时间:2007…4…26 18:17:00 本章字数:3174)
一个晚上我都没睡好,第二天天还朦朦亮,我便去了报社。可一整天下来,都没见着她。她似乎是我昨天的一个梦,梦里醒来发觉她是虚幻的,可除了她的存在其他一切都真实的又让我不得不信。我没敢去问人,因为吴副总编说我今天的精神很恍惚,我怕我的问题会让人误会我有神经病。
接下来的三天,她都没有出现。我越发觉的我那是个梦,这几个夜晚做的梦实在太多了,那或许就是其中之一,可我并不死心,终于鼓着勇气拉来了吴副总编,指着那个空着的办公位子问他,他说她好像是病了,请了假。我没有再问下去,他却主动告诉我,说她是我们社个性古怪的社花,她从来不笑,又很少与人交往,以前很多同事追求她,她都不理不睬,还说去年新来有一位王编辑,挺帅气的小伙子,就是因为追求她不成功而引火自焚!挺邪的,要我最好离她远点。我不敢相信他的话,她那迷人的盈盈浅笑在我脑中不断的盘旋,怎么可以说她从来不笑呢?可吴副总编那老实的面孔和严肃的语气又让我迷茫。
我在她的位子上看到了她的名字,——刘琪儿。还有一组手机号码,我拨打了一次,却没有通。
星期天报社放假,我在找朋友酒吧里坐了一天。这里白天的生意很清淡,就因为里面的大厅没有过火的节目。这外面一间,依然放着那首《恰似你的温柔》,我其实是被这音乐催眠了,在这睡了一天。服务生没有中途叫醒我,我很高兴。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我揉了揉太阳穴,只感到嘴里粘粘的泛着苦味,便去了洗手间漱口。回来的时候,却碰到了那个妓女,前几天在街边巷口碰到的那个。我启先还认不出她,是她满口跟我道谢,说感谢我当天引开那个追她们的司机。其实,她也蛮好认的,就因为她右边眉毛里长了一颗显眼的痣。
她给我要了杯啤酒,说:“今晚上要不要?”还没等我开口,她又忙补了一句:“不收你钱。”我笑着摇了摇头。她问:“没空哪?”我依然是笑,说:“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她忙坐直了身子,我轻轻吹着酒杯里的啤酒花,问道:“你那天隔着街就跟我招手,我是不是长的特像个嫖客?”她吐了吐舌头,没说话。我还想追问一遍,旁边却走过来一男的,喊了声燕燕,顺手递给她四张百元钞,两人手挽手的上了停在门外的一辆奔驰轿车。
晚上我去了308室。门没锁,我直接进去了。房间内无人,衣服鞋袜还有纹胸内裤散了一地,卫生间内传来哗哗的水声,水声中偶尔传出一两声男女的嬉笑。我往床上躺了,用被子蒙住了头。那嬉笑声却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我开始有些冒火,真想一脚踹开那道门,中断这刺耳的声音。忽然,水声嘎然而止,换来的是女人低低的呻吟,从嗓子深处喷发出来的。里面的男人似乎受到了无比大的鼓舞,粗重的喘息声伴着兴奋的冲刺而发出了一次次肉帛撞击的声响。我口干舌燥,咬牙压制着心头烧起的烈火,床头还乱七八糟的放着我那天购买的很多食用品,我急忙翻出一瓶矿泉水,咕咕的灌了一通。
那男人似乎很强,粗重的喘气转变为低低的嘶吼,不像狮子,却似极了一匹狼,狂奔凶悍的野狼。一个男人,能否在这方面使得得心应手,将愉悦释放到至高点,将归结于女人。她那从嗓子眼喷发出来的声音随着男人的每次进入而逐渐变大,如潺潺的流水从沟渠开向大而宽阔的水域。慢慢的,男人的嘶吼声在变,嗷嗷的越来越快,却开始紊乱,似乎如脱僵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她淫荡的呻吟也在变,时缓时急,忽高忽低,渐渐的如大面积的流水倾向深谷,低沉而沙哑。她撩拨起来的声音勾魂夺魂,高低缓急的节奏却没有男人的那样紊乱,仔细听来好比馨竹之声,颇有韵律,更增美妙。我体肉的烈火依旧燃烧,喝下去的水仿佛变成了油,加速着烈火的旺盛。那拨人心弦的呻吟钻入耳内,我只感鬼哭狼嚎,厌恶至极。
那男人猛的发出一声狂劲而悠长的叫喊,如火山爆发释放了一切。她亦同样的呼唤,兴奋的呼唤,为到达快乐颠峰而无比顺畅的呼唤。如流水倾至谷底,而呼然炸起。
我终于忍不住,冲上去朝那门猛踹了一脚。或许,体内的烈火烧尽了我的力气,猛踹出去的一脚毫无力道可言。门没开,安然无恙的没有一点动静,我的腿却一阵阵的发麻、生痛。我几乎喊出声来了,张大着的嘴倒有释放的快意,体内的熊熊烈火失去了威力。
门开了,她裹着裕袍走了出来,对我视而不见。我纳闷了,不为她对我的视而不见,而是她一张淡淡的毫无快乐可言的脸。她刚才不是很放浪,很欢快吗?她应该是媚笑潋滟,满是销魂才是哪。
那男人也出来了,见我一脸怒容,倒生了几分害怕。他唯唯喏喏的也不知道嘀咕了几句什么,便胡乱穿起衣服仍下几百块钱,溜出去了。我不觉可笑,刚才狂奔凶悍的野狼哪去了?
“你来多久了?”她依然是淡淡的口吻。
我冷冷的回答说:“从你工作的开始,到你工作的结束。”
她冷漠的看了我一眼,“你什么意思!”
“这就是你的职业?”
“我喜欢,我觉的快乐、幸福。”她冷笑着。
“一个对社会还有用的人,才会感到幸福。你对社会有用吗?”
她猛的冲到我面前,咬牙切齿的说:“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我忽然哑口无言了,她这个问题很简单,很容易被驳倒,可我似乎还欠她一笔钱,就连这几天的生活费也是她给的。我就花着她用身体换来的钱,我试问自己有资格教训她吗?就连那怒火也简直是莫名其妙。她忽然笑了起来,很大声的笑,我有些心虚,不自经的退了一步。她笑着解开了腰间的系带,雪白的裕袍从她身上哗然落地,欺霜赛雪的肌肤、饱满结实的乳房、平坦珠滑的腹部、浑圆白皙的大腿,她完全赤裸裸的呈现在我的面前,我猛的吸了下鼻子,那里面似乎有东西要爆发。人都如此,往往对突然的事情而感到措手不及,何况是一个正值渴望和精力充沛的年轻男人面对一个完美的又一丝不挂的娇艳女人。我愣住了,却没有迫切的去扑向她的赤裸,只是愣愣的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我不敢再去看她赤裸身体的任何部分,因为她身体的每个部分都可能直接引起我喷血的冲动。
她扑到我身上来了,两只饱满结实的乳房撞的我胸口闷痛,她两只手紧箍着我,尖尖的手指尖隔着衣服几乎要扎破我背上的皮肉。我痛的挺直了腰,她一只脚趁机架入了我的两腿中间,浑圆的大腿开始摩擦着我的下体,我的鼻息自然加重,最原始地方的慢慢膨胀加速了那本就操控不严密的心防开始崩溃。我依然忍着,不让自己做出任何的举动,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样送上门的好事而却之门外?我的心里在发笑,一个要疯狂的我在对另一个要克制的我发着笑,笑他做着无谓的牺牲,又或是一个要忍耐的我在对另一个要爱抚她的我发着笑,笑他没有坐怀不乱的能力。
我不能做到坐怀不乱,可我能做到尽可能的克制,就因为我能打,一个能打的人对自己手脚活动的要求是严格的。她有些讶异,这种讶异使她更疯狂,她的唇封上了我的嘴,灵动的舌头在我嘴里拼命搅者,搅的我头晕眼花,完全失控后,她的舌头便长驱直入的插向我的喉咙。我呼吸艰难,窒息的晕旋让我猛的将她从我身上推开,一个巴掌也不知怎么的就印在了她的脸颊上。
两行清泪便如长江之水滚滚东逝,她没有哭,只有泪流。我一直认为,没有声音的哭泣便不叫哭。她在笑,笑的很凄惨:“我还不知道你们男人,你在我面前装什么好心,无非就是想跟我上床。来呀,现在我脱光了让你上,你倒是来呀!”我从地上捡起那浴袍要给她围上,叫她一把给甩了。她开始哭了,低低沉沉的哭声,“你以为我就那么淫贱吗?我爽的叫那么大声吗?刚才那男人就跟发情的公牛一样,我不那么做他会那么快完事吗?”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我说这些,她似乎看见了我的心,我的所思所想。多么聪明的女人哪!
我再次捡起浴袍要给她围上,她没有拒绝,却倒在了我怀里,哭了一夜。
女人不是水做的,而是水成就了女人,水让女人更女人。——我一直这样想。
正文 第四章 体香 (上节)
(更新时间:2007…5…8 12:49:00 本章字数:2571)
4
网吧。
金鸡没在,却收到一封E…MAIL:小女子这厢有礼了。君知否?妹当日醒来不见君踪影,心急如焚,却久觅未果。如此日复一日,妹积忧成疾,名为相思。君又知否?相思久矣,便会想死。妹乃二八佳人,大千世界尚未游尽,齐人之福尚待时间。本婷婷袅袅,绝代芳华之身,今却为君消得人憔悴,妹当真不想就此香消玉陨。君如良心依旧,见信速归,妹盼之切切。
最后属名是辣妹儿。这样刻意咬文嚼字的信我还是第一次读到,不禁失笑,却很欢喜,连忙跑到附近的电话亭去拨打她在信中留下的电话号码。接电话的是个男的,却不是海浪,他告诉我的却是没辣妹儿这个人,我再次拨通的时候,电话那头立马凶神恶煞的吼了几句,便砰一声挂了。
无奈,我又匆匆跑回网吧。给她回了一封E…MAIL,上面留了我的地址。出了网吧,我忽然后悔了,想自己怎么会留308室的地址给她?我又不明白了,怎么会后悔留308室的地址给她?
晚上回到308室,正好赶上阿亚出门。我没说话,要说话也无非是问她去哪之类的,我知道她去哪所以没有问的必要。她见了我,一脸欢喜道:“要不要一起出去玩?”我摇了摇头,她推了我一把,说:“不是去酒吧,去溜冰场,有几个朋友邀我,你就权当我的私人保镖吧!月薪一千。”我没作声,她笑着用手指撩了撩我的衣领,说:“喏,你都快欠我一万了,总得想办法还吧!”我只看着她,叫她一把拉起下楼去了。
我自认我的溜冰技术在旱冰界堪称一绝,没想她更是技惊四座,功夫远远在我之上。她却没有盖我的意思,反而处处给予配合,倒让别人看的有些天衣无缝,引来一片掌声。
“小子,你的妞长的不赖呀!”迎面撞过来几个黄毛小痞子,为头的那个小脸男人推了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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