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J男的春天 第 9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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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只老狐狸!丁白泽在心里笑骂,他心里明镜似的,连旗是想看他跟董正博斗法,掂掂他的分量。丁白泽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同是连氏兄弟,大哥连新一跟头栽得那么惨,而连旗毫发未伤。这固然离不开连新当机立断壮士扼腕一了百了,可跟连旗的做人态度也大有关系。“过刚者易折,善柔者不败”,丁白泽觉得自己倒可以学习学习。

    尽管连旗为人和善,丁白泽对他始终很是客气恭敬,绝对没有半点怠慢的意思,两人相处一段时间,互相也了解不少。两人一边向外走一边相谈甚欢,到门前时冯贺匆匆跑来,低声对连旗说:“连哥,事情安排好了,东西都放你车里了。”

    连旗点点头,这时冯贺看见了站在丁白泽身后的年轻人,他一下子屏住了呼吸,目光再难以移开。连旗正和丁白泽握手分别,谁也没留意冯贺的失神。那个年轻人微低着头,一副淡然的模样,好像身边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和他无关。他整个人像是笼在一层白色的雾里,映出的身影朦胧而微带凉意,让人看不清,只感到那种模糊的无法描述的美,一直落到心里,无法掠去。

    丁白泽转身走向自己的座驾,那个年轻人跟冯贺擦身而过,只隔寸许,冯贺的目光黏在那人身上,眼瞧着他跟在丁白泽身后一步步走过去。丁白泽微一偏头,年轻人立即极有默契地凑近他,丁白泽不知说了些什么,年轻人轻轻地笑起来。从冯贺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那人清透无瑕的侧脸,在阳光的映射下,简直像透明一般。他的唇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眼眉弯弯,美好得令人心碎。

    冯贺呆立着,不知身在何时,不知身处何地。连旗连叫他两声他才醒悟过来,仔细看时,丁白泽的车子早就走远了。

    “冯贺。”连旗再次叫他。冯贺答应着转过头,正对上连旗幽深的洞悉一切的眼睛。冯贺心跳了一下,说:“连哥……”

    连旗低声道:“这个人叫叶倾羽,是丁白泽的保镖,也是他的人。”他最后五个字说得很重,带着极强烈的暗示,他拍拍冯贺的肩头,没有再往下说。

    已经不用再多说什么了,冯贺恍然明白,有些人,还未相识,便已只能陌生;还未得到,便已注定失去。冯贺舔了舔干巴巴的唇,忽然觉得苦,从心里往外的苦。他抬头望望冬日里格外温吞的太阳,原来,自己真是寂寞的。

    田一禾飞快地洗个了澡,很是打扮了一番,对着镜子觉得自己说天下第一无人敢说第二,这才心满意足地等炮灰的电话。一边无聊地摆弄手机一边想,这算不算约会呢?然后又觉得真TM肉麻,约会也不能跟炮灰那样的,带出去多没面子。细数一下自己历任男友都比炮灰俊美有型的多,可同时也不能不承认,历任男友都没炮灰那么对自己上心,不计报酬地好。可炮灰对田一禾越好田一禾越不想跟他发生什么什么关系,在田一禾看来,男人都是J货,没有的时候巴结着,有了之后也就那么回事,他们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永远觉得得不到的最好,永远得不到满足。田一禾自己就是男人,怎么能不了解男人?

    田一禾打定了主意,无论今天和以后炮灰安排什么节目制造怎样的气氛说出多少情话,坚决把握住自己,绝不献身,直到对方厌倦为止。

    只是他千想万想千算万算,也绝对料想不到,连旗竟会带他去扫墓。

    扫墓,那是跟浪漫旖旎半点不靠边的地方,田一禾当时都傻了,他再问一遍:“你说我们去哪儿?”

    “扫墓。”连旗开着车,慢声细语地解释,“今天是我哥的祭日,我去拜祭他,你陪我没问题吧?”

    “没……没问题。”田一禾在心里翻个白眼,他真的真的无法理解炮灰的大脑回路,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墓地离城区远着呢,开车一路畅通都得一个半小时,田一禾无聊地都睡着了,到地方还是被连旗推醒的:“到了。”

    “啊……”田一禾揉揉眼睛,本来还想伸个懒腰,但一想到这样未免对死者不敬,于是只好放弃。穿上羽绒服亦步亦趋地跟在连旗后面,拼命装作一脸肃穆表现出适当的悲伤和同情。

    连旗一回头:“你怎么了?洗手间在那边。”

    田一禾差点气乐了,我靠我是酝酿情绪好不好,你当我泻肚子啊?但墓地实在太有气氛了,满目苍凉松柏参天,田一禾有脾气也发不出来,怕惊动已经睡着的前辈们,只好压低声音:“你不说来拜祭你哥吗?”

    “嗯,对。”连旗有点心不在焉,“再走一会就到了。”

    “就是那个,呃,抢你心上人那个?”

    连旗笑:“也算不上心上人,我还没来得及。”

    “哦。”田一禾没再问下去,他忽然觉得不该再问,了解过多不是一件好事,而他对连旗,未免过于好奇了。

    两人来到一处墓碑前,连旗把手里的花放上,又从衣袋里拿出几块黑巧克力,说:“我哥最爱吃黑巧克力,他说这样很像赌神高进。”

    “噗——”田一禾实在忍不住,终于不厚道地笑出声来。连旗也笑,一把拉过田一禾,让他跟自己并排站在墓碑前,说:“哥,这是田一禾,我把他带来给你看看。”

    “切。”田一禾翻个白眼,满脸不屑地把连旗的手扒拉开,觉得这样简直太受不了了。但不知为什么,心里又涌上几分得意,几分欢喜,几分莫名的感动,乱七八糟交织在一起,一时竟嘴笨了起来,接不上口。等终有一天,连旗把他按在床上彻底吃饭莫净不留渣,该闹也闹了该骂也骂了该爱也爱了,他无意中记起在墓地的这一幕,猛然醒悟过来,痛骂自己:TM的都带你去见家长了你还当他白白奉献哪你个傻帽!

    连旗拂了拂墓碑上的尘土,眼睛忽然顿住,嘴唇抿了起来。田一禾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不远处的松树下,站着一个男人,一身笔挺的警服,帽檐上的警徽熠熠生光。田一禾眼前一亮,要不是地方不合适,他非得吹起口哨不可,太帅了,俊美硬朗英姿挺拔,真TM带劲!

    那人跟连旗明显是认识的,奇怪的是,两人都不说话,也不动,就这么对峙着,似陌生似熟悉又似隐含敌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田一禾忍不住轻推了连旗一下。连旗对上他询问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说:“咱们走吧。”

    田一禾一边跟着连旗往下走一边回头,那人已经站到连新的墓碑前。田一禾皱皱眉头,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很复杂很曲折的故事,没准比连续剧还狗血,哪天得让连旗给他讲讲。

    钟青摘下警帽,托在手中,他说:“我从T市调回来了。”

    他说:“我以为我能忘了你,过正常生活。”

    他说:“卧底也是警察。”

    他沉默了片刻,补充一句:“你说想看我的制服系,我穿来了。”

    没有人回应,只听到北风呼啸着从干枯的枝桠间卷出去,又呼啸着卷回来。那个嚣张的、响亮的、凶狠的、霸道的、无畏的却又温存的、醇厚的、亲密的声音,永远也听不到了。连新就是连新,即使面临生死那一刻他也是洒脱的。

    “警方很快就会开始行动,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你跟我一起走么?”

    “……不,我是警察。”

    “行,台词背得不错。”

    “你TM的有没有正经的时候?!”

    “我现在很正经啊,你跟我一起走!”

    “……不!”

    “钟青,我真想看看你穿一身警服的样子,草,制服系,一定酷毙了!”

    钟青在连新的墓碑前站了很久,久到好像要一生一世。然后他走了。

    半年后,钟青被调往南方某边境城市,成为一名缉毒警察。后来跟他共事过的或者被抓捕的毒贩,一提到他无不印象深刻,当然有敬佩也有痛恨,但唯一一致的观点,是钟青太冲锋陷阵了,太奋不顾身了,太不要命了,好像随时准备赴死一样。

    三年后,钟青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和毒贩发生火拼,不幸被流弹击中,沉入海里。警方多方搜寻,终无所获。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瞧,一直在这等着呢。”

    “你有完没?罗嗦!”

    “呵呵,不说了,走不?”

    “嗯。”

    “不分开了行不?”

    “你TM怎么这么多废话?你走不走?”

    “呵呵,走,走。”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5751711的地雷,感谢wy936300的地雷,感谢oxy134256的手榴弹!!感谢阿华田的长评!!哦天哪终于能看到长评了,好激动好激动!!大家的回帖真不少,前两天我都看不到,还以为突然大家都不回复了,伤心得要死,现在一看,原来是被JJ吞了,JJ你个欠虐的受!!

    32

    32、包容。。。

    江照万万没有想到明锋能对他这样好。

    江照的强迫症是老毛病了,从他母亲煤气中毒去世时就有了。每天晚上他必须得检查所有门窗所有开关,不检查就睡不着觉,睡着了也会做噩梦,在漆黑的楼道里一遍又一遍地盯着那群已经陌生的面孔,盯着他们惊慌失措而又哀叹惋惜的眼睛,盯着从上面抬下来的盖着白布的担架。还有鼻端永远挥之不去的煤气味道。

    以后他特别紧张这一点,没着没落神经兮兮。收养过他的亲戚最受不了的也是这一点,半夜偷偷从房间溜出去东游西荡,谁无意中上厕所碰见了,准会吓一大跳。那时人们还没听说过心理治疗这种词汇,亲戚们说他受刺激了,不太正常。他们同情他,可又觉得太麻烦,因此对待他又格外地小心翼翼。

    江照知道自己有问题,但他改不了,渐渐地也就顺其自然了,里面隐含一种自暴自弃的意味。我就是这样,你喜不喜欢我我也这样,我不用你喜欢我。

    他没有想过,世上还有两个字,叫包容;没有想过,世上还有一个人,能对他做到这两个字。而且不是一次两次,不止一点两点。

    从那天起,明锋每天都拉着他陪着他,从厨房走到客厅,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门窗打开再关上,开关拧开再拧上。不徐不缓不急不躁,耐心细致得简直江照自己都受不了,他实在忍不住,说:“不用这样明锋,其实不检查也没什么。”

    “检查一遍还是有好处的,防患于未然。”明锋只笑笑。他跟江照在一起,很多习惯都改了,比如改喝咖啡为茶,改吃西餐为中餐,还包括晚上出去应酬,一定会一个小时给江照打一个电话,在江照要联系他之前,轻声细语地说:“我在KTV,估计还得晚一点才能回去,你先上会网。”

    江照被震动了。说实话他跟明锋在一起,跟和以前的伴在一起一样,玩是玩住是住,没付出多少心。他有自知之明,他从小就是个麻烦的、多余的、不重要的,一旦被人发现了自己的缺点,肯定要搬走,再换下一个地方,下一个人。

    他没想到明锋能让他留住了,没想到明锋能对他这样好,好得有点吃不消。江照习惯了受人忽视,冷不防被人捧到手心里放到心坎里,难免觉得别扭、困惑、还有些怀疑。他考虑几天就冷静下来了,他决定观察。一时冲动对你好,谁都能做到,难就难在天长日久。江照想,慢慢来吧,反正最坏不过离开。

    可当一个人肯用天长日久来考验另一个人的时候,爱情它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开始了。

    不过这时江照对明锋还是有戒心的,他没有把邓小白要过来的消息告诉明锋。邓小白是他的家人,把家人介绍给另一个人,里面不免有点肯定什么、承认什么的感觉。尽管邓小白早知道江照是个GAY,非但不在乎还兴奋得不得了,但还是保持距离的好,江照想。

    准确地说,邓小白的大学还没毕业呢,应该在实习中度过最后半年的学生生涯。可学生都这样,念书的时候天天想着出来工作,有钱了不用考试了生活多姿多彩了,真爽。实习简直就是最完美的早点脱离苦海的借口。

    邓小白没有怎么实习过。家里给她找了个地方,事业单位,她干两天就不爱干了,嫌累,死板,太不符合她的性格。干脆随便写了个实习鉴定盖个戳,就算完活,反正父母都是这个单位的职工,这点事轻而易举。她优哉游哉地在家里养了快一个月,妈妈汤汤水水好菜好饭地供着,养得肌肤娇嫩面颊红润。

    当妈的也愁,天天叨咕找工作的事,事业单位多好,铁饭碗,女孩子稳稳当当,以后找男朋友也容易呀。可邓小白不这么想,她刚看完《杜拉拉升职记》,对里面塑造的白领形象倾慕不已,那多有挑战,多刺激。她就要过那种生活,喜欢了好好干,不喜欢随时走人,赚够了钱还要出去旅游,路过哪儿玩到哪儿,潇洒走一回。

    三四月份刚开学,邓小白也随着同寝室的同学开始找工作。小丫头眼界高着呢,不愿意留在小城市里,没前途,眼睛直接盯住了S城。她是这么想的,能找到工作就找,找不到工作不是还有爹妈还有二哥呢吗?我怕啥呀?因此等收到一个小公司的聘用信,她二话没说就来了。合同签不签的无所谓,关键找个借口能留在S城,免得天天听妈妈唠叨。

    邓小白在电话里没跟江照说明白,弄得江照一看她就拎着个小挎包,还挺诧异:“你行李呢?”

    “放我同学家啦。哥你放心吧,我住我同学家,跟她租一个房子,我知道你也是跟别人同住,过去不方便。嘻嘻,肯定不能麻烦你。”邓小白跟所有普通的大学生一样,说不明白人情世故吧,还懂点,但绝对做不到圆滑,还带着独生子女特有的那点自私,能稍微替别人想想就不错了。

    因此江照挺感慨,他摸摸邓小白的头:“你可真懂事了。”

    只可惜这话说得太早,“懂事”的邓小白第一天去招聘的公司报道,根本没进门,一看小公司的门脸就给PASS了。她坐在肯德基里,一边吃着蛋挞一边对江照抱怨:“那是什么公司啊?太小了。我刚开始还以为整栋大楼都是他们的呢,闹了半天就第三层的一个小小写字间,有没有搞错,一看就没有发展前途。”

    江照以前为了讨生活,什么都做过,包括写字楼的清洁员、小公司的保安,听到这话只能轻叹:“小白,其实公司都差不多,大公司不太好进,先做着积累经验也行。”

    “才不要。”邓小白嘟嘴,“反正我也不急着找工作。”她眼睛一转,撒娇地说,“二哥,我还给跟你借点钱,我得给同学交房租,你总不能看着我冻死吧。”

    当妹妹的一说这话,当哥哥的只能无奈地笑。

    结果整整一天,邓小白没去上班,反倒拉着江照把中街逛个遍。包包、头饰、衣服、围巾通通试一遍,相中了就脱下来对服务员说:“就这件吧。”然后把手揣在兜里,眼睛东张西望。江照拿出钱包,抽出信用卡,付钱。哥哥已经工作了嘛,赚钱了嘛,赚钱了给妹妹花点,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过马路的时候,邓小白自然而然挎住江照的胳膊,在他旁边说说笑笑,颇为亲密。就在这时,明锋开车从街边路过,正好看见他们。

    明锋刚从公司回来,他设计了一套新服装,用的是真丝面料,大裙摆、衣袖过肘、紧口,宽松、灵动、飘逸,柔和的光泽,浅色的底子上描绘出艳色的大朵花,极富动感。

    Tomas说:“不太像你以前的风格啊,Carl,好像明艳了许多。”

    “突然间的灵感。”明锋微笑,眼里闪着光,“昨晚看到江照在夕阳下拿回晾晒的被子,那种感觉很棒。”

    “唉,没办法。”Tomas把草图放在桌上,无奈地摇摇头,“对设计者来说,爱情就是缪斯,她抓住你的手、抓住你的头脑,灵感就会像喷泉一样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还有这个。”明锋端来一杯茶,“你尝尝,西湖龙井。”

    Tomas耸耸肩:“我对茶可不太在行,Carl,我觉得这玩意不像咖啡,冲起来不用那么讲究。”

    “那是你不懂中国文化。”明锋不在意地把茶杯凑到唇边,自己啜饮一口,“这里面说道很多。”

    “抱歉Carl,恕我直言,江照好像对品茶也不算在行。”

    明锋放下茶杯,轻叹一声:“好吧,的确是。”他犹豫了一下,说,“事实上,我不太知道他的喜好,好像是我喜欢什么他就喜欢什么,他很能屈就别人。”

    “他的强迫症怎么样了?”

    “最近我天天陪着他检查房中所有的门窗和开关,江照好了很多,至少晚上不会再起床溜出去自己弄。”

    Tomas身子前倾:“Carl,你真的很爱他。”

    对此明锋从不否认:“我以为你早就该看出来了。”

    Tomas想了想,点点手指:“给你提个建议,人之所以舍不得,不是因为得到太多,而是因为曾经付出过。他付出过精力付出过心血,所以一旦失去才会痛苦难过。也许江照不只需要你的关怀,还需要你需要他。”

    “还需要我需要他?”明锋笑起来,“你的汉语还是不怎么样。”

    Tomas一摊手:“反正是这么个意思。”

    明锋长出口气,拍拍老朋友的肩头:“不管怎么样,谢谢你的忠告,我先走了,我告诉江照会在六点前回家。”

    “是啊,对于有强迫症的人,坚决执行约定,是给对方以安全感的最重要一点。”Tomas调侃他,“看样子以后不能留你加班了,你得付我双倍加班费。”

    “要给也不会给你,直接给Linda。”Linda是Tomas的妻子,怕丈夫学坏,对他的财政控制得极为严格。Tomas假装痛苦地一闭眼睛:“哦,Carl,你是要我的命吗?”

    明锋开车回家,正好路过中街。那里人行道上常常有人来来往往,因此堵得厉害。明锋一点一点往前蹭的时候,就在宽大的挡风玻璃前面,邓小白挽着江照经过。

    刚开始明锋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江照从没对他说过要出来办事,也没给他打过电话。可仔细看果然是江照,明锋微微皱皱眉,食指在方向盘上轻敲。然后拿出手机,给江照打过去。

    如果换了是别人,比如田一禾之流,肯定第一句劈头问:“你在哪呢?”看看对方怎么回答。可明锋不,他绝对不会给身边的人难堪,也从不会去用各种无聊手段考验谁。

    电话接通,明锋温和地说:“江照吗?我现在在中街,碰巧看见你了……对,就在你前面,看到没?……嗯,我靠边停,你过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的回复!!哎呀哎呀人家都看了,人家写连新那段还没觉得伤感,可一看大家的回复突然就伤感了,眼睛都湿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互动?噗~~

    还有如花亲呀,冷艳高贵了你,哈哈哈,还燕尾服,噗~~

    阿华田亲彻底化身为捉虫大使,可素人家不改呀不改呀不改,嘿嘿(PIA飞!!)

    33

    33、我爱你。。。

    江照的确是刻意避开明锋跟邓小白见面,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巧,被明锋遇见,心里未免感觉尴尬,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低声说:“嗯。”等他阖上手机盖,望见不远处那辆熟悉的轿车顺着车流缓缓停靠在路边,这才反应过来。心想,我尴尬什么?有什么可尴尬的,不过是出来没告诉他而已,可又为什么要告诉他。江照暗自冷笑一声,觉得自己紧张得莫名其妙,于是拉着邓小白快走几步赶到汽车旁边,样子坦然得都有些做作了。他问:“你怎么在这里?”

    “恰巧路过。”明锋从车里走下来,没有去过多留意江照古怪的脸色,直接对邓小白微笑,“你好,我是江照的朋友,明锋。明天的明,锋利的锋。”

    邓小白愣住了,眼前的男人优秀得简直超乎她的想象。英俊斯文、谦和有礼,还开着一款银灰色的宝马,这明明就是言情小说里最典型的那种男主角嘛。邓小白的脸微微泛红,颇为矜持地一点头:“我叫邓小白。”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是他表妹。”

    “你们这是……要去哪?”明锋问,“不如坐我的车?”

    “好啊好啊,谢谢。”邓小白早就走累了,笑逐颜开地上车。明锋扫一眼江照手里拎着的大包小包——全是邓小白刚搜刮的战利品,极为顺手地接过来,“你先上车吧。”转身放到后备箱里。

    江照自然而然坐到副驾驶座上,等着明锋开车,随后问:“你今天下班很早。”

    “嗯,没什么事。服装发布会刚结束,正是调整期。你们还去哪儿?”

    江照扭头问邓小白:“你说吧。”

    “哪都行。”邓小白脾气忽然变得特别好,举动也十分,说话细声细语的,明显降低八度。明锋看看表,说:“不如请你们吃晚饭。嗯……去哪里吃?”他跟江照在一起,很少去饭店,江照觉得外面饭菜太贵,而且又不好吃。但今天有邓小白在,他怕江照有所避讳,因此没有直接说回家。

    谁知道江照随口说:“回去吃吧,东西都是现成的。”这下明锋倒有些诧异,从后视镜看到邓小白咬着手指,满眼的羡慕,却没有表现出惊奇,明显早就知道江照是个GAY,而且也猜出他们二人的身份。

    明锋暗自松口气,这下好办多了。

    三人回到家里,江照洗了手去做饭。明锋只会做西餐对中餐不在行,邓小白更不用说,会吃就不错了。她坐在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睛四下乱瞧,想把这间房子好好观察一番又觉得不好意思,一瞥见看明锋的工作室明晃晃的落地窗里,透出许多颜色鲜亮的衣服,不由多看了几眼。

    明锋说:“那是我的工作室。”

    “啊。”邓小白猜道,“你是个服装设计师。“

    “算是吧,有兴趣参观一下吗?”

    邓小白抿嘴一笑:“求之不得。”

    明锋是绝对具有绅士风度的那种男人,先站起身,才把手伸向邓小白,扶她起来,一举一动纯出自然,绝无半分勉强。邓小白把手放在对方摊开的掌心中,从未有过男人对她做出这样的动作,有点别扭,却带着一种格外的新奇和喜悦,还有几分羞涩。在江照面前骄傲的小玫瑰此时把所有的花瓣都收敛起来,刺也没了,更像一朵含苞的百合,轻轻吐露着芬芳,宁静娴雅善解人意。

    明锋推开工作室的门,数十套各式各样的时装一下子扑入邓小白的眼帘。不同的款式、不同的质地、不同的色彩、不同的花色,或俏皮或典雅、或冷酷或新潮,邓小白就像步入女人最美丽甜蜜的梦境,眼花缭乱目眩神驰。不由自主一步一步走上前,伸出食指在衣架上抚弄流水一般轻划过去。

    “真好……”她低声呢喃,“真好……”一回头,问明锋,“这些……都是你设计的?”

    “嗯,喜欢哪套?”明锋不露声色地上下打量邓小白一番,说,“你的身材很标准,穿起来一定漂亮。”

    “真的吗?”邓小白双目放光,轻轻摩挲着布料,爱不释手,嘴上却说:“这多不好意思。”

    “没有关系,这是放在我这里留作纪念的样本。”明锋思忖了一下,熟练地从衣架中挑出一套桃红色的薄呢连身裙,递给邓小白:“你去试试。”

    “哎呀这个颜色太娇了吧。”邓小白忙不迭奔到镜子前面,边说边在身上比量,扭来扭去。

    “你肤色白皙,衬桃红色正好。”明锋一指左前方,“那边是洗手间。”

    “那……我试试。”邓小白喜滋滋地抱着衣服进了洗手间,不大一会功夫走出来,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像成熟的水蜜桃,鲜嫩多汁甜美可爱。明锋在她腰上捏了捏衣服:“这里应该再减下去半分,你的腰很细。”

    邓小白脸都红了,眼睛里闪烁着抑制不住的快乐,捂着嘴笑,都不知该说什么:“是挺好看,挺好看。”

    明锋又挑出一套浅灰色的:“这个上班时穿正好,不张扬却很优雅。”

    邓小白接过来:“可我还没工作呢。”一提工作她就嘟起嘴,“本来找到一个,可那个公司也太小了,我才不愿意去,可是都跟同学说好了一起租房子,所以就来跟二哥借钱喽。”

    “哦?”明锋目光闪了一下,“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公司呢?”

    邓小白偏头想了想,嘻嘻笑着:“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挺羡慕杜拉拉的。杜拉拉你知道吗?”

    “知道,我看过那个电视剧。”

    “是吗是吗?是不是挺有生活的?”邓小白望着明锋,像突然找到个知己,“我就想过她那样的生活。”

    明锋沉吟一会:“你看过电影《时尚女魔头》没有?我觉得那里的安妮?海瑟薇也很不错。”

    “啊,可不是嘛!”邓小白不禁一拍手,连连点头,“那部电影是我的最爱,看过五遍哪。她穿的衣服可真漂亮。”

    明锋笑:“其实……我也可以把你介绍到一个服装公司去,当然比不上电影里演的,但估计应该比你面试的那间小公司好太多。”

    “啊?”邓小白又惊又喜,“真的吗?哎呀太好了,哎呀,明哥你怎么这么好呢。”邓小白乐得手舞足蹈。

    “这套也不错。”明锋递给邓小白一件乳白色的西装式短外套,问道,“我看,你跟江照的感情很不错啊。”

    “是啊。”邓小白把短外套穿在桃红色的裙子外面,觉得长了一些,“江照父母去世之后先住的我家,后来上初中又来住过一段时间。”

    明锋拿衣服的手一顿,笑容凝在脸上,回头看向邓小白:“你说江照的父母去世了?”

    “对呀。”邓小白诧异地瞥他一眼,“他没跟你说过吗?很早啦,嗯……江照来我家时正好上四年级,我念幼儿园。”

    “他父母……是怎么去世的?事故么?”

    邓小白摇摇头:“大姑父是矿难,好像是什么塌方了。大姑是煤气中毒,听说上夜班太累睡着了,炉子上正烧着水……”邓小白耸耸肩,“不过二哥从来不提这些,我爸我妈也不让我提。”她眼珠一转,指着明锋,拖长声音道,“哦,我明白啦,你是想从我这里知道二哥的事情。”

    明锋笑笑,算是默认。

    邓小白一下子来了精神,她本来觉得又拿衣服又给介绍工作挺感激挺不好意思的,闹了半天是人家另有所图。人都是这样,接受无私的帮助固然感激,但难免压力太大承受沉重;一旦得知这些东西的供给不是无偿的,而是有报酬的,哪怕这报酬只有一点点,也立刻如释重负放松下来。这一放松,邓小白就乐了,看明锋也就没有那么高贵了,忽然亲近了密切了。她把手里的衣服挂回衣架上,偏着头盯着明锋,目光里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她说:“你想好好地追我二哥呀?”

    明锋点点头,脸色是真挚的。

    邓小白悠悠叹口气,这声叹息一点不符合她的年龄,也就显得格外深沉,她说:“其实我二哥命挺苦的。一开始住我家,后来我家搬家离他学校太远了,只好又去二叔家;二叔正和二婶闹离婚,自己的孩子都顾不过来哪能顾得了他呀,没办法又转学又搬去他自己的三叔家。后来……哎呀总之就是一顿搬来搬去,转学就转了三四回,初中时又搬回我家来了。”她一拍明锋的肩头,跟好哥们似的,“你问我就对啦,他就是个闷葫芦,心里难过也不会说的。”她向外望了望,见江照还在厨房里忙活没理会这边,凑到明锋身边压低声音,“有件事我记得可清楚了。小时候过年,我们几个兄弟姐妹都出去抢着放烟花,就他不放,站得远远的看着。二叔给他他就说不喜欢,后来我们跑进屋去吃饺子,我看到他偷偷捡起没放过的小鞭揣到兜里。其实他心里喜欢着呢,但他不敢说。”邓小白又叹口气,挺感慨的。

    “于是你以后放烟花都给他一些?”

    “啊……嘿嘿。”邓小白不自在地摸摸马尾辫,“本来想给的,我一放就忘了。”

    明锋理解地笑笑,问道:“你怎么知道江照是个GAY的?”

    “哎呀说来真巧了,我不是在JJ上看小说嘛,无意中看到一篇,里面说的地方啦简直太熟悉了,就去找作者聊天。聊着聊着对上号了,居然是我哥,你说巧不?不但我知道,我父母还知道呢。”

    “啊?”明锋挺吃惊,“你说的?”

    邓小白瞪他一眼:“怎么会呀,轻重我还懂。是他自己说的,我妈要给他介绍对象,他自己说的。”

    “你父母挺反对吧。”

    “反对当然喽,我爸还挺生气的,说他对不起死去的父母。我妈就劝他:别人家的孩子,你管那么多干吗?”

    别人家的孩子,你管那么多干吗?邓小白说这话的时候很随意,没往心里去,可见当时她妈妈也就是随口一说。可就这随口一说才见真心。无论如何,那是“别人家的孩子”。

    明锋涌上一阵心痛,又酸又痛,还夹杂着一种莫名的愤怒。他没有再说下去,转身离开了工作室。邓小白看出他的脸色不大好,有些后悔自己嘴快,可也没敢叫住明锋,只好讪讪地去洗手间换衣服。

    明锋走到厨房,江照正有条不紊地忙活。土豆丝泡在清水里;扣猪手已经做好了,油亮油亮的散发着扑鼻的肉香;炉子上的砂锅冒着热气,里面是番茄牛腩。江照把炒锅里的豌豆腊肉盛出来,听见动静也没回头,只问:“饿了么?马上就好。”

    灯光在他额前细碎的黑发上跳跃,在他垂下的细密的眼睫上跳跃,他盯着手里的菜,专注而宁和,安稳而满足。明锋忽然就平静下来,那些烦躁不安像阳光下的雪,渐渐融化成一汪水,在心底浅浅地荡漾。明锋缓缓走到江照身后,伸出手臂,轻轻拥住了他。

    江照正要拿土豆丝,感到身后贴近的温热的身体,呼吸喷到耳边,带来一点点的酥麻。他轻笑:“你干什么?”

    明锋没有回答,他直接扳过了江照的肩头,吻住他绯色的唇。江照下意识地推拒,他想说:“外面还有人。”但一个字也没吐出来就又被明锋吻住了。

    这个吻干脆而热烈,燃烧得像火一样,明锋将江照拥得很紧,好像要把他整个人嵌到身体里。明锋很少有这种霸道激烈的时候,让江照有些吃惊、有些紧张,可感觉又的确说不上坏。两个人在明亮的灯光下口舌纠缠,很长时间才分开。

    江照微微喘着气,用一种没有弄清状况可又感觉十分愉悦的目光望着明锋。明锋凝视着他,声音低而温柔,他说:“江照,我爱你。”

    江照一下子呆住了,这句话太熟悉,他曾经在电视里电影里小说里听到看到见识到多少个场景多少人多少次重复这句话;但它对他来说太过陌生,从未有一个人,他也从未想过能有这么一个人,这样拥着他,对他说:“我爱你。”

    江照竟然都不知该如何反应,他的脑海一片空白,震惊而又迷茫,困惑而又感动。明锋没有等待他的反应。他再次把江照拥在怀里,紧紧地、紧紧地拥在怀里,像是要用自己的全部生命,这样抱着他,直地老天荒。

    邓小白换好衣服从洗手间里走出来,隔着厨房的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门,正望见在厨房里相拥的两个人。她眯着眼睛,吐了吐舌头,忽然觉得很难为情。不知是为他们两个,还是为了无意中看到的自己。她没有去打扰他们,甚至把脚步都放轻了些,虽然明知道他们听不见。

    “真好啊。”她坐在餐桌旁,唇边噙着甜甜的笑,心里想,“这就是幸福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JJ很欠虐啊,虐吧虐吧,噗~~

    感谢sqhzjw亲的地雷~~~

    34

    34、骚动。。。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有位重要人士出来打酱油,阿华田亲,你要尖叫了。如果看不到内容,请刷新刷新再刷新,JJ这个欠虐受!!感谢最爱itachi的手榴弹!!感谢sqhzjw扔了的地雷!!!

    尽管北方的春天来得晚,可它还是要来的。柳树嫩绿嫩绿地吐芽了,迎春花黄灿灿地开了,河水哗啦啦地涨了,喜鹊活泼泼地飞出来了,桃花羞答答地含苞了,撞坏的小QQ修好了,店里的彩票销售又步入正轨了。

    于是,田一禾华丽丽地骚动了。

    田一禾最近很烦躁、很无聊、很无所事事。这后半个冬天近两个月时间里,他看了十来场电影、玩过十来次电玩、溜过十来次冰、滑过十来次雪,终于觉得腻了。他像一只裹在茧里的蛹一样裹在毛绒绒的珊瑚绒毯子里,仿佛一个2B青年般捧着一本书,脸上糊着一层用香蕉、西红柿、黄瓜、猕猴桃搅成的颜色怪异的面膜,眼睛却望着外面,幽怨地长出一口气,说:“太没意思了,我都快发霉了。”

    连旗正忙着收拾茶几上田一禾昨晚弄的一大片瓜子皮,闻言推了推眼镜:“要不,我陪你出去溜达溜达?”

    “溜达什么呀溜达。”田一禾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他斜着眼睛上下打量连旗,跟刚认识这个人似的,终于发现自己为什么感觉不对劲了,就是因为他!

    要说这个炮灰也挺好的,伺候吃伺候住伺候开车出去玩,还顺便供他零用钱,就差上床伺候Y望了,而且脾气特好,绝对不带发火的。一开始田一禾美得直冒泡,可时间一长就厌烦了。炮灰太闷,没意思,简直就像白开水。可田一禾要的不是白开水,他要雪碧芬达冰红茶,甚至青岛雪花二锅头,他需要刺激,强烈的刺激。

    炮灰一点不刺激,田一禾就没见过这么闷的男人。不喝酒不抽烟不泡美男,偶尔出去两次只为了办点事,早早就回来陪他。田一禾拧紧了眉头,难道炮灰的本质是个,呃,宅男?

    田一禾扔下书,胳膊撑起身子,很困惑地问连旗:“哎炮灰,我说你天天围着我转,有意思吗?”

    连旗憨厚地笑:“挺有意思的。”

    “有什么意思啊?”

    “我看你就挺有意思的。”

    田一禾无奈地翻个白眼,这小子是没救了。连旗收拾收拾东西坐到田一禾旁边:“你是不是觉着没什么事干太无聊了?”

    “对呀。”田一禾说,“有你跟着,去GAY吧都没人约我了,他们都以为咱俩才是一对呢。屁,我跟你一对什么啊我。说了他们还不信,切,爱信不信,没了避孕套还不做ai了?小爷我到哪都能吊到好的。”田一禾从沙发上爬起来,到洗手间里去洗脸。身后连旗模模糊糊自言自语似的说:“其实跟着我也没什么不好。”

    田一禾听到了,田一禾耳朵尖着呢。他立刻探出头来,脸上的面膜还没洗净,乱呼呼的一团,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对着连旗嚷嚷:“你别做梦啊我告诉你,想我跟你,没门!你别以为在我身边转两圈出点苦力我就能心软。你老实点,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再贪心小心我把你踢出去!”他狠狠瞪了连旗一眼,缩回去继续洗脸。

    连旗推了推眼镜,眼睛在镜片后面闪光,他走到洗手间门前,说:“禾苗,要不…我带你去个地方,估计你能觉得挺刺激。”

    “哦?”田一禾拿起毛巾擦把脸,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连旗,“真的假的?”

    连旗点点头,一副笃定沉稳的样子。田一禾想了想,说:“好吧,看你有什么好主意。”缩回去刮胡子拍须后水抹护肤品喷发胶,鼓捣二十来分钟鲜鲜亮亮地走出来,换一身新衣服,对着镜子骚包地摆了几个姿势,自认为唇红齿白俊美绝伦,还对着自己抛了个媚眼,这才对连旗女王状微点一下下颌:“嗯,走吧。”

    他们开的是连旗的辉腾,自从连旗给田一禾当司机,田一禾就很少开自己车了。他可会算计呢,开自己的车既耗油还得包养,多赔,有免费的还不坐,傻X啊?

    连旗开车七拐八拐,开了很长时间,到了一家偏远的洗浴中心。田一禾下车一看就有点不屑,门脸也不大,档次也不高,什么呀这是。连旗没理会田一禾的表情,轻车熟路地往前走,服务员远远地过来打招呼:“连哥。”连旗点点头,脸上忽然呈现一种和以往绝不相同,至少跟在田一禾面前绝不相同的神色。仍是笑着,但感觉很淡,带着几分疏离,随口问道:“裴哥在么?”

    “在,在,正陪着客人。”服务员边说边把连旗和田一禾往里面请,三人穿过装修还算不错的大厅,绕到一个隐蔽的拐角,坐电梯一直向下。

    田一禾注意到服务员总是偷偷用眼角余光观察自己,他就算不知道连旗的身份,也猜出肯定不一般。而自己又是被这个不一般的人招呼着伺候着甚至爱慕着,不由涌上几分自得感和高贵感。隐藏在最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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