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J男的春天 第 13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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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接邓小白父母来的一路上,在言谈之间,明锋发现,尽管邓父一直没出声,尽管邓母一直很客气,但其实,邓母的眼睛始终留意着邓父的表情,明锋的心里有数了。

    江照在厨房忙活,准备饭菜,邓小白带着母亲浏览工作室中的衣服——女人还是抵不过天性,不试穿可以,看一看摸一摸总行吧?只有邓父,自从进了家门,对房间里所有的摆设,连瞧都没瞧上一眼,后来干脆躲到阳台上去吸烟。隔着明亮的窗玻璃,可以见到他微微佝偻的腰背、花白的头发,但给人的感觉,仍是倔强的、挺立的。

    明锋略为犹豫一下,他推开阳台的门,走了出去。邓父听到动静,一回头,见是明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不说话,又转过去了。

    明锋微笑:“没打扰您吧?”

    邓父不开口,跟没听到一样,继续吸烟。他的骨节粗大,手背粗糙干裂,指间硬茧很多,看得出来工作十分劳苦。明锋语气诚挚地说:“谢谢舅舅舅母在江照小时候对他的照顾,他对我说过很多以前的事,对二老很感激。现在还让二老为他的事情操心,我们都觉得很过意不去。”

    邓父一听这话,眉头皱得更紧了。什么叫“谢谢对江照的照顾”?什么叫“我们过意不去”?就算邓父是个大老粗,这几句话的潜在含义还是一听就懂的,那是在明确地表示,人家俩人现在是一家人,人家这是过来表明立场呢。

    邓父不乐意了。他本来就是个直性子的人,心里一不痛快说话就更直,也不管这是跟明锋第一次见面,毫不客气地说道:“你谢什么?用不着!江照是我姐姐的亲儿子,我姐姐就他这么一个儿子,我是他亲舅,我照顾他有什么不对了?那是应该的,用你感谢什么?”往下的话他就没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替他感谢?你是他的谁呀你!”

    明锋仍是笑着,丝毫没有被邓父的态度所影响,他说:“我想跟江照以后一起生活,房子也买好了,写的是我俩的名字。他的父母都不在了,只有你们是他的亲人,我觉得,有必要得到你们的允许。”

    “允许什么?我不允许!”邓父万万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就这么说出来了,居然敢当面跟他叫板,这比一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跟他说要娶邓小白更加令他难以忍受。他甩手就把半截烟扔地上了,瞪着明锋,“我告诉你,没门!还一起生活,你们怎么一起生活?两个大男人……”他忽然就磕巴了,说不下去了,憋半天憋出一句决断性的话,“总之,没门!”他反手叉在腰上,气哼哼的。

    明锋没动气,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变化,他不立刻回应邓父,他先抬起一只脚,用拖鞋底,把邓父扔在地上的、还在冒烟的香烟踩灭了。这个动作很小,很不起眼,但不知怎么,就给人一种从容的镇静的悠闲的意味,甚至还隐隐透露着一丝主动的一切尽在掌握的意味。

    邓父这才想起来,这是在人家,不是自己家,烟头是不能随便扔的。往小了说,不够礼貌,往大了说,很容易酿成灾祸的。

    邓父没什么文化,纯粹的工人阶级出身,他干的一手漂亮的电焊。这样的人,特别的有自尊,也就特别的自重。他忽然觉得地上那个烟头很碍眼,但他又不好当着明锋的面弯腰去捡,只好别转脸,鼻子里含义不明地“哼”了一声,气势却不知不觉间低了许多。

    然后他听见明锋说:“恕我直言,我不认为两个男人在一起就过不了日子。事实上,在很多国家,已经有保护同X恋的婚姻法了,能不能尊重少数人的天赋人权,这是社会进步的一个表现。我们没妨碍谁、没阻挠谁,为什么就不能生活在一起?”

    邓父不耐烦地把手一挥:“别跟我说别的国家,那我管不着,这是在Z国。江照是我外甥,那就是不行!他就应该过正常人的生活,娶个媳妇生个娃,柴米油盐酱醋茶。”

    明锋的笑容敛了,神情严肃,但声音还是和缓的,他说:“那是绝大部分人的生活,但不见得就是正常人的生活。舅舅,从小概率事件来说,即使真的是一男一女结了婚,也有可能没有孩子,难道因为这个,就得离婚么?到底什么叫正常?舅舅,几十年的事情,你一定不会忘记,那时,认为教师是臭老九、资本家是黑五类、知识青年都该上山下乡,做生意是资本主义尾巴。不过短短几十年,一切都改变了。我们为什么不给彼此一点时间,也许只要再等十年,同X恋婚姻法就会在Z国通过。”

    “什么法不法的我不懂,我就是知道,不能让我姐姐的孩子丢人现眼,被人在后面戳脊梁骨,说他有病。”

    明锋深吸了一口气,他语重心长地说:“舅舅,我明白您对江照爱护的心情,如果不是这样,你完全不必理会他,只要放任他不管他就可以了。你这样反对,其实是内心在乎他的一种方式。可也正因为如此,请您能够理解,江照他是个同X恋,您反对他也是同X恋。他对女人没有感觉,他要是真的跟一个女孩子结婚,那才是彻底的悲剧。您仔细想一想,勇敢地冲出樊笼,跟心爱的人生活在一起,或者隐瞒这个秘密一辈子,跟一个完全没有感觉的人朝夕相处,这两种生活哪个才会更加令他幸福?舅舅,您是他的亲人。江照很小的时候父母去世,他对亲人的眼光有多在意,不用我说您也明白。在所有人都反对他都排斥他的时候,正需要您对他的支持和谅解,正需要您对他的爱护和关怀,难道,您真的想让他失望么?”明锋直视着邓父的眼睛,目光沉静而又恳切,情真意挚。

    邓父居然发现自己无法和这样的目光对视,那里有一种他无法形容的力量,温和却又坚定,真诚却又包含着强烈的自信。邓父别转脸,含糊不清地说:“我反正是不同意……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明锋笑了,他看出邓父的动摇,他不急,他有的是耐心。这时,江照推开阳台门探出头来:“明锋你还做菜吗?我都准备好了。”

    “当然。”明锋一挑眉,“我还想露一手呢。”边说边接过江照手里的围裙,套在脖子上。江照顺势走到他背后帮他系带子,说:“记得糖要少放,和醋一起调好之后再喷到排骨上。”

    “知道了。”两人说话举止太过自然而然,旁边邓父却看不下去了,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背着手大步走了出去。

    江照神色一黯,系着围裙的手缩了回来。明锋转过身轻轻拍拍他的手背,安抚地笑笑:“没事,慢慢就会好了。”

    其实江照心里很紧张,他甚至不敢多说话,只怕舅舅倔脾气一上来,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僵在那里,那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情形。他希望身边每个人都好好的,相处融洽的,和和气气的。只是,江照实在低估了明锋的个人魅力,低估了邓小白打趣逗闷子的能力,也低估了舅舅对他的爱。邓父就是这样的人,对江照他怎么骂怎么为难都行,但在“外人”面前,无论如何,外甥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所以这顿饭吃得异乎寻常地融洽。菜做得极为地道,江照的手艺不用说,明锋的糖醋排骨和清蒸鱼做得也十分入味,很是让邓母感慨了一番,现在,能进厨房做几个拿手菜的男人,越来越少了。明锋太过善于察言观色,太过能言善道,见识广趣闻多,把邓母和邓小白逗得前仰后合,笑成一团,都忘了吃东西。邓小白在旁边一个劲地打边鼓,说明锋如何如何优秀,对江照如何如何体贴。明锋只笑着说:“我得谢谢江照才对,要是没有他,我晚上回家,连口热饭都吃不上。还没有一个人,能像他一样对我这么细心,这么好。”江照没料到他能说出这样一句话,不禁看过去,两人相对一视,明锋明亮的双眸中满是温暖的笑意,江照心头一热,隐隐地有些感动。

    只有邓父一直沉默着,菜也吃,酒也喝,只是不说话。

    明锋拎起酒和饮料,把五个人的杯子一一满上,然后站了起来,同时,也拉着江照站起来。江照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诧异地瞅了他一眼。

    明锋举起杯子,说:“舅舅,舅妈,你们二老是我最先见到的江照的亲人。我十分感谢二老能来我和江照的家里做客,这已经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我非常明白二老现在的心情,对此我不想多解释什么,我只想说,这是我们自己选的路,我们要坚定不移地走下去。今天在这里,我向二老保证,一定会爱江照一生一世,直到永远,我们一定会过上最幸福的生活。舅舅,舅妈,我和江照一起敬你们一杯。”他把酒杯往前一送,却凝住不动,眼睛只望着邓父。

    不只是他,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邓父。

    邓父的手里夹着烟,没有吸,眼睛只瞧着自己的饭碗,很长时间都没有端起杯子。两边就这么僵持着,明锋的神态不变,江照却觉得越来越不自在。邓母实在忍不住,在桌子底下踢了邓父一脚。

    邓父不说话,拿起酒杯一仰脖,喝了个干净。江照终于放松下来,跟明锋一起喝了酒。邓母脸上泛着笑,一迭声地说:“挺好,挺好的。”也不知是说明锋和江照在一起好,还是说邓父肯喝下这杯酒好。

    邓小白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忽然就流下泪来。

    邓母不好意思了,故意低声呵斥她:“傻丫头,哭什么呀你?”

    她这一说邓小白哭得更厉害了,她抽抽噎噎地说:“爸……爸你就别难为他们了行吗?他们……他们挺不容易的……”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只听到邓小白难以抑制的哽咽。

    过了足足一根烟的功夫,邓父说话了,他低声说:“既然决定在一起,那就好好过日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继续小禾苗,嘿嘿

    46

    46、悲剧。。。

    田一禾蹭了蹭枕头,从鼻子里发出一声甜甜腻腻的呻吟。他觉得浑身说不出的舒泰,每寸骨头每个细胞每个毛孔每次呼吸都是慵懒的,都是酥的。仿佛整个人已经融化在床上,像一洼水,聚都聚不起来。田一禾跟只吃饱了正在暖暖的阳光下打盹的猫一样,哼哼唧唧地又蹭蹭枕头,好不容易才睁开眼睛。

    嗯,屋顶是熟悉的,床头柜是熟悉的,床是熟悉的,门是熟悉的,还行,在自己家。

    然后他听到外面传来的轻轻的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闻到一股白粥的糯糯的香气。嗯,还有人给做饭,挺好。

    田一禾又闭上眼睛,回味着昨夜的疯狂,那种深入骨髓的战栗和放肆的嘶吼。太刺激了,真TM带劲!没想到炮灰穿衣服时不起眼,脱了立刻换了个人,凶猛强劲,那眼神极具兽X像要把田一禾一口一口咬碎了吞下去。

    什么叫男人,这才叫男人!能征服男人的男人,才是真男人!当然田一禾以前这种生活也算不少,但没有一个像连旗这样,能给他如此酣畅淋漓的快感,让他身心愉悦欲罢不能。田一禾颇为惬意地想:终于还是做了。仿佛悬在半空中一下子落了地,生了根,发了芽。凡事它就是这样,没发生的时候忐忑不安上上下下,发生之后也不过那么回事。其实跟炮灰做有什么不行的?他有钱、又有闲、还有心,尤其是,他还有……嘿嘿,嘿嘿。

    田一禾偷着乐,舔舔嘴唇睁开眼睛,响亮地打个呵欠,长长地伸个懒腰,慢慢爬下床,去卫生间洗漱。

    卫生间明显是被收拾过了,东西各归各位,地上连点水渍都看不见,镜子擦得锃亮。这些都是表象,要知道昨晚他们从车上做了、回家做了、在卫生间一起洗澡的时候也做了。田一禾望着镜子里满嘴白白泡沫的自己,不知怎么就想起连旗把他托坐到梳理台上,跪下给他KJ的样子,太帅了,太有感觉了!紧接着又想到最后自己俯趴在镜子前,被连旗从后面大力C弄的情景。哦——不行了,田一禾觉得自己浑身又热起来了。他连忙漱口,使劲用冷水洗洗脸,一抬头,正对上镜子里他额前发丝挂着水珠、面颊发红。田一禾轻轻拍拍脸上的肌肤,嗯,果然粉嫩嫩水当当,这男人哪,和女人都一样,都需要那啥那啥的滋润哪。

    噗——田一禾很不厚道地笑了,拿毛巾擦干脸,施施然走了出来。

    连旗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各式小菜已经摆到餐桌上,还有四屉田一禾最爱吃的楼下包子铺卖的小笼包,软乎乎热腾腾。田一禾毫不客气拿起一个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咽肚了,伸手又拿起一个。

    连旗端着白粥从厨房里走出来,盛一碗摆到田一禾面前:“饿了吧,这粥不凉不热正好。”

    “行,不错。”田一禾颇为赞许地点点头,跟领导表扬得力下属似的,“态度挺好,继续努力。”

    “呵呵。”连旗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因为曾在床上把田一禾干得哭爹喊妈连叫带嚷嚷,下床之后就作威作福散漫装大爷。依旧跟以前一样前前后后地伺候着,半点没有懈怠的意思。

    田一禾很满意,别说,这个炮灰还真不错,床上勇猛得跟狼似的,床下软绵得跟羊似的,挺好挺好。

    连旗看着他吃得欢畅,不一会就吞下去两碗粥一屉小笼包,还嘎巴嘎巴嚼着辣花萝卜,连旗就想跟田一禾谈谈昨天晚上的事情。他知道田一禾爱玩爱疯,最喜欢泡吧,但是以前自己不认识他,这么着也就算了,现在不同了,是个爷们都不愿意看着自己家里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宽衣解带,男人也不行。自己家的东西怎么能给外人看?想跳脱衣舞也可以,只给他一个人跳不是更好?

    可连旗有点犹豫,他看出田一禾现在心情非常之好,而这小子极有个性,这么谈没准能翻脸。连旗又觉得昨晚刚在一起,早上气氛又这么愉悦,实在不想破坏。而今天自己其实是有事情要去办的,要跟周鸿和丁白泽碰个面,谈谈董正博的事。连旗又想了想,还是算了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说:“禾苗,我今天有点事,不能陪你了。”

    “去吧去吧。”田一禾正忙着喝粥,说得含糊不清的。

    连旗呵呵地笑笑。按说他俩昨晚关系也算更加亲密了,亲密得不能再亲密了,可在田一禾那边一点没看出来,还跟往常一样没心没肺的。连旗习惯性地摸到脸上,这才想起把眼镜落在酒吧了,这手就没什么着落。连旗想跟田一禾说点什么不一样的,至少能表现出他们之间跟以前不一样的,但他本来就嘴笨,一时之间竟想不出来,终于还是站起身,走到门口去穿外套。

    就在连旗开门的时候,后面传来了田一禾的声音:“喂炮灰,你晚上还来吧?”

    “来,来,当然来。”连旗忙回头,说。

    “嗯。”田一禾不再说话,甩甩手示意连旗可以走了,继续往嘴里塞包子。

    连旗套上鞋,走出去,反手轻轻关上房门,站在走廊里,嘴角慢慢挑了上去。

    其实田一禾挺盼着连旗走的,因为他今天也有事。他很快地吃了早餐,把东西略为收拾收拾,从柜子里拿出大包小包,出门开车直奔长客总站。

    田一禾今天要回家,准确来说,要去父母的家。

    今天,是妈妈的生日,而且这个日子格外不一般,因为妈妈马上就退休了。

    奇怪的是,以往在家的时候,田一禾基本没留心过父母的生日,怎么过的也不知道,突然间想起来时,已经过去好久了。至于刚搬出来的那段日子,自己还没活明白,对父母更有一种特殊的怨恨,连回去都没回去过。如今时过境迁,经历过那么多的事,田一禾对父母的感觉又归为淡然,尤其是上次见到母亲生病,心里感触很深。无论如何,毕竟是一家人,血浓于水,这份感情不是你想割舍就能割舍得了的。

    田一禾几天前给李理打过电话,约好了今天,李理在医院当班。她见田一禾走过来,跟旁边的同事打个招呼,站起身指指外面,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院子里。

    正是北方最好的时候,无风无雨,天空一碧如洗,燕子喜鹊飞来飞去。两人坐到凉亭里,田一禾瞅瞅李理:“你好像瘦了。”

    “是吗?”李理下意识地摸摸脸,“最近忙了点。”抿嘴一笑,“行了吧你,就你嘴甜。”

    “五一休息不?和姐夫带宝贝去S城玩玩呗,新开了个海洋馆,挺好的。”

    李理翻翻眼睛一摊手:“正好轮到我值班,估计没戏。”

    “那就跟同事换一换,票都给你买完了。”田一禾把门票拿出来塞到李理的手上,“小孩多见识见识有好处。”

    “唉——还得是大地方,都说人生来平等,其实全是扯淡,落地在什么城市都决定你的命运了,还平等什么呀。”李理语气挺幽怨。

    田一禾没想到能引出李理这么多牢骚,诧异地看向她:“家里有事?”

    李理又叹口气,一脸无奈:“还不是为了孩子上幼儿园。现在幼儿园比上大学都贵,好一点的一个月要一千块钱。公立幼儿园倒便宜,一半都要走后门……”她说了几句,见田一禾听得漫不经心,忽然意识到这个话题在他们之间是没有什么共同语言的。自己也真是,最近被孩子上幼儿园的事弄得焦头烂额,见到谁都想聊几句。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立刻转口问道:“你最近挺好的吧?”

    “嗯,还行。”田一禾拿出跟烟来,“凑合过吧。”

    “你爸你妈也都挺好的。田叔每天早上还要出来锻炼,风雨无阻的,我瞧着身体一直都不错。前段时间我刚安排他做个检查,没什么大问题。”

    田一禾挺感激李理:“太谢谢你了。”

    “哎呀谢什么谢呀,也没费什么,不过一句话的事,查的还是挺仔细的。”她迟疑片刻,欲言又止,“就是田姨……”

    田一禾心里咯噔一声,忙问:“我妈怎么了?她术后不是恢复得挺好的吗?”

    “不是不是,她身体没问题。”李理忙解释,“其实事情跟她没多大关系,是她班上的学生。”

    田一禾的母亲是个初中老师,水平很高口碑很好,每一届考上市里一高率都是最高的,很多家长争着抢着往她班上送。田一禾一听是学生,心放下了一半:“中考不是还没考呢么?”

    “不是考试。”李理说得吞吞吐吐的,“是…俩男生搞同X恋…在寝室被学校发现了。都是田姨的学生,田姨很生气,把两个学生批了一通,还把家长也找来。俩学生受不了,结果一起割腕自杀,幸好被别人发现,才算没出什么大篓子。不过田姨总觉得是她批评两个孩子太严厉才会这样,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压力很大,最近总是失眠。”她偷觑一眼田一禾,见他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故作轻松地说,“哎呀要不说现在的孩子心理承受能力就是不行,说两句就要死要活的……”

    田一禾轻轻地笑了一下,笑里带点苦涩带点凄冷,他说:“要不是憋着一股劲,我估计也早没了。”

    两人一时沉默下来,田一禾慢慢吐出个烟圈,看着它渐渐消散。

    李理一挺腰,提高声音:“我说你们哪,可真是,动不动就死呀死呀的。就那么挺不过去吗?就那么受不了吗?你看你,现在不也挺好的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呀?事情过去了完事了回头一看不就是那么回事吗?怎么就活不了了?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父母想想啊,你们知不知道生个孩子养个孩子可有多难。”她想起自己的孩子,越说越激动,“一句一句教你们学说话,一步一步教你们学走路,一天一天看你们长高长大。好不容易培养成人了,大小伙子了,好么,说不活就不活了,两腿一蹬你们倒是痛快,有没有想过活下来的人怎么承受这么大的痛苦?现在孩子为什么娇生惯养,不就是因为独生子女政策,生不了第二个吗?孩子要真有个三长两短,这家就完啦!”

    田一禾突然反驳道:“是他们先不要我的,不是我先不要他们的!”这话他说的声音挺大,说完了自己都有些吃惊,原来内心深处他还是怨恨着父母的,从来没有原谅过,也从来没有解脱过。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推文,不好意思上次的地址崩了,这次应该米问题了吧。雪里红妆的新文,父子,好吧不是虐文,不过我瞧着还是挺有虐元素的,结局HE就行,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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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7、露馅。。。

    李理也怔住了。这时旁边有人向他们看过来,李理发觉两人之间的对话过于严肃了,女人在这方面总是更加敏感的。她伸出手抿了抿鬓边的头发,声音缓和下来:“禾苗,要我说你也别怨田叔田姨,这种事估计换哪家都接受不了。都等着孩子结婚抱孙子呢,突然说不喜欢女的只喜欢男的,这种事在咱们这边太少了。别说他们了,要不是这发生在你身上,我也不能轻易体谅,都得当稀奇的事跟朋友讲。难道你让他们欢天喜地地放鞭炮庆祝吗?你总得给个缓冲的时间。”

    田一禾把烟扔到地上:“这么多年了,还没缓冲下来?”

    李理皱了皱眉头:“禾苗,要我说呀这事也怪你。从家里跑出来之后你回去过吗?你给过田叔田姨原谅你接纳你的机会了吗?你都不敢去见他们,你怎么知道他们没后悔?”

    田一禾苦笑着摇摇头,上次伤害太严重,他已经没这个胆量了。李理沉默一阵,说:“禾苗,听我一句话,这么僵持着不是事,你回去看看吧,其实他们嘴上不说,心里也挺想你的。”

    田一禾淡淡地说:“以后再说吧。”他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李理,“你替我给他们带过去,就说是你买的。红袋子里是给孩子的玩具和书,小时候多看点书,长大了作文写得好。”

    李理扑哧笑出来:“你还教我呢?你小时候语文就不咋地,每次作文还得我帮你写。”

    “我朋友说的,他是个网络作家,语文好着呢。”

    “那行,我先谢谢你啦。”

    田一禾站起身:“别忘了去S城玩,到时候给我打电话。”

    李理把田一禾送到院门口:“禾苗,有机会还是回去吧。无怨仇不成父子,都是一家人,打折骨头还连着筋呢。”

    “嗯。”田一禾点点头,向李理道别。

    田一禾回到S城已经天黑了,霓虹灯陆陆续续闪亮起来,跟车尾灯混成一片。他走出站台,开上自己的小QQ,觉得憋闷,摇下车窗,任凉爽的夜风吹过来。

    不是没想过回家的。多苦多累他咬牙挺着,可真挺过去了反而只剩空虚,那时他特别想家,想着也许回去让他爸往死里揍一顿,从此还是一家人。但一转念就记起当初刚和胡立文出柜的时候,妈妈一个耳光扇过来:“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

    于是心又冷了。越亲近的人给的伤害就越不能忍受、越不能忘却,或许有一天,他可以忘记胡立文,但他忘不了那一耳光。

    田一禾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就这样吧,过一天算一天,以前不也这么活着吗?

    他顺着车流转了个弯,开始想晚上吃点啥,要不先打电话问问炮灰,不过只俩人吃太没意思。田一禾就喜欢热闹,就喜欢人多,尤其今天心情挺低落,想找几个朋友玩一玩。田一禾瞧着红绿灯时,望见了市政府的一圈蓝色围挡。这里不久前还是一片广场,矗立着S城市民认为极不吉利的四面“猫头鹰”,转眼间都不见了。一朝天子一朝景致,城市也和人生一样,变幻莫测沧海桑田哪。

    哎——田一禾想起石伟那小子来了,他家住西关回回营,转个弯就到。当初炮灰还是这小子给他介绍的呢,田一禾回忆起跟连旗的第一次见面,忍不住笑了。今晚找石伟一起吃顿饭不错,总不能“媳妇取进房,媒人踢过墙”吧?石伟要是知道了他和连旗居然睡了,一定得惊讶得合不拢嘴。

    田一禾是典型的想一出是一出,念头一起来拿手机就打电话,边打电话边往西关开,没料到很长时间石伟也没接电话。不过田一禾不着急,石伟的生活规律极为简单。家、单位、学校接孩子,三点成一线,而且还都在西关附近,只要过去,肯定能找到他。

    眼见车子快到回回营了,田一禾把着方向盘往西关一条街里转弯,又给石伟打个电话。响了一阵,石伟接了:“喂,谁?”语气挺横,带着点狼狈,带着点紧张,带着点不耐烦。

    田一禾愣了一下,那小子碰到什么事了这么急,接电话都不看看来电显示吗?他说:“是我,禾苗儿,晚上有事没?请你吃饭。”

    “啊,再说,我这边有点事……”石伟声音低了下来,急速地回答两句,但突然提高嗓门嚷嚷起来,“你TM的还敢抢钱?混账玩意你要干啥!……”然后电话就断了。

    田一禾一惊,有人抢石伟的钱?田一禾加快速度往前开,正犹豫是先去石伟家门口,还是先去他单位看看,一瞥间见路边两个人拉拉扯扯,其中一个背影正是石伟。

    田一禾把小QQ停下来,抬腿冲了过去。那人抢过石伟手里的包正要跑,被田一禾迎面拦住一拳揍在脸上。别看田一禾长得“秀气”,打架可一点不怂,当年摆地摊卖馄饨的时候,也曾拎着杀猪刀追得小地痞满街跑,更不用说现在俩对一。这打架关键不在于招数,现实中没几个跟电影里演的似的练家子,关键在于气势。一上来往死里弄,你能下狠手,对方就不敢下狠手了。

    所以田一禾这一拳一点没留情,打了个冷不防,那人“妈呀”一声差点没趴下。田一禾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把揪住对方的脖领子,“砰”地又给了一拳,打得自己手都挺痛。那人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石伟趁机弯腰把兜子抢回来,田一禾上去踹了一脚,嘴里骂:“去你M的,还敢抢东西!”他一脚不解恨还想再踢,却被石伟拦住了:“别,别。”田一禾瞅了石伟一眼,见他累得气喘吁吁的,问道:“你没事吧?”

    还没等石伟回答呢,地上那个开口了:“我草你X石伟,你还敢叫帮手来打我!”

    “啊?”田一禾眼睛睁得溜圆,磕磕巴巴地说,“你,你们认识啊?”

    石伟又气恼又无奈,一撇脑袋,低声对田一禾说:“他是我小舅子……”

    那人爬起来,嘴巴子上一大块青痕,疼得龇牙咧嘴的:“你TM敢对我下狠手,我告诉我姐去,哎呦哎呦。”

    田一禾搔搔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好笑,心说: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活该!”石伟眼里闪着怒火,“你就是欠揍。现在还敢抢钱了你!”

    “那是我的钱,我的钱!”那人大叫着,气焰还挺嚣张。

    “你的钱怎么了?给你还不是去滥赌,这钱不能给你!”

    “我的钱你管我怎么花?我愿意赌马赌球花愿意买彩票中大奖用你管!你要管管你媳妇去!”

    “你TM要不是我小舅子我管你死活!”石伟气得鼻子都歪了,“上次欠了一屁GU烂帐,不还得我替你还吗?”

    那人翻个白眼冷笑一声:“你还?拉倒吧,后来我都问清楚了,根本不是你还的,是人家老板自己不要的。那个姓连的,叫连……连什么……”

    石伟心头一跳,瞅一眼旁边的田一禾,用力一拽小舅子:“乱说什么你,别瞪眼睛胡说八道!”他是怕小舅子把连旗的底抖出来,可他小舅子根本没明白他的意思,甩开胳膊:“我胡说什么呀我,就是他,连哥。我输的钱人家压根就没要,我中的奖金他倒给我啦。就是TM的够意思,我为什么不能再去呀?”

    他还要嚷嚷,旁边田一禾说话了,跟那两个斗鸡似的人相比,他冷静多了。田一禾问:“你说…卖你彩票的老板姓连?”

    “对呀。”那人一摸下巴,“小子,下手够狠的呀,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算什么帐算账,快走快走!”石伟发现田一禾脸色不对了,赶紧推小舅子。

    那人不依不饶:“你快点把钱给我,要不然我告你去!”

    石伟顺手把兜子塞给小舅子,“快滚,拿着钱快滚。”

    “早应该给我,TM的这是我的。”那人一把抢过来,瞅瞅石伟,再瞅瞅田一禾,对田一禾说:“小子,你等着啊。”一甩头发走了。

    石伟心里这顿骂呀,可没用啊,他尴尬地瞅着田一禾。田一禾脸都白了,语气还挺沉静,可他越沉静石伟越没底。田一禾问:“连旗是卖黑彩的?”

    “不…不是…那啥,你别听他瞎叫唤,没那事儿。”石伟想解释,但他越说越心虚。

    田一禾冷笑:“不是卖黑彩的还能不只不收钱,还把中的奖金给人家;不是卖黑彩的能赌马赌球把人家赔得欠一PI股债?你TM当我傻呀?!”田一禾二话没说转身就走。

    石伟连忙追上去:“禾苗,禾苗你别急行不?连哥他不是你想的那样……他……”

    田一禾拉开车门对石伟说:“上车!”

    “啊?”石伟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我叫你上车!”田一禾将石伟推进车里,自己进了驾驶室,一挂档,车子一下子飞了出去。

    田一禾问石伟:“连旗家住哪儿?”

    石伟摇头:“我不知道。”

    田一禾瞪他,石伟举起手来,一脸苦相:“我真不知道。”他忽然想起来,“哎,他跟你那么近,我说你怎么还能不知道啊?”

    田一禾这才发现,自己对连旗了解得太少了,不知道他家庭住址,不知道他身份,甚至连他是干什么的都没弄明白。田一禾在心底冷笑,这冷笑中就夹杂着几分自嘲的意味。

    石伟在一边听得身上直冷,他觉得自己必须得替连旗解释一下,他说:“禾苗,有些事吧,不能太较真,连哥不是对你挺好的嘛,他……”

    田一禾狠狠地瞪他一眼,像瞪着阶级敌人,石伟这话就说不下去了。

    田一禾拿出手机,啪啪啪啪按下几个号码,问道:“炮灰,你在哪呢……嗯,你家在哪儿?我都不知道……嗯……”他问得柔声细语的,跟脸上的怒火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令石伟觉得万分诡异。他眼瞅着田一禾挂了电话,车子仿佛漂移一般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形,转个方向直奔北边。

    “禾苗儿……”石伟哆哆嗦嗦地说,“我想去趟洗手间。”其实他是想偷偷通知一下连旗。

    “憋着!”田一禾俩字就断了他的念想。

    石伟只手扶额,心说:连哥,你这次可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勤劳吧,嘿嘿

    48

    48、算账。。。

    连旗正跟几个人打麻将,就在他自己的别墅里。

    打麻将是次要的,主要连旗想谈谈董正博最近十分活跃的问题。不过连旗心里很明白,丁白泽不声不响就等他开口呢,他俩看谁能沉得住气。其实连旗并不着急,虽然董正博手挺长,但那都是小意思,大风大浪都见过了,小虾小鱼根本没放在眼里。但连旗也考虑到周鸿,人家毕竟找过来了,要干什么不用明说,大家心里都清楚。无论如何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今天把大家都请过来,也有好好沟通一下的意思。

    说起来打麻将的都是熟人,裴潇一定不能落下,这小子就爱凑热闹,再加上丁白泽——有丁白泽的地方自然就有叶倾羽,周鸿,谭清泉也来了。

    连旗家里现成的自动麻将机,哗啦哗啦一阵响,这边已经抓上牌了。都是道上混过的,玩麻将玩扑克手法都不一般,但既是自己家里人玩,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摒弃不用,玩得居然干干净净规规矩矩的。

    裴潇手气特别好,连连坐庄,更加眉飞色舞,笑嘻嘻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哎呀真不好意思,赢得我都不爱赢了。”

    “别得瑟。”丁白泽嗤笑一声,“得瑟没好果子吃。”随手扔出一张九饼。

    “碰!”裴潇叫道,“你瞧你瞧,跟商量好了似的,我不要也不行啊。丁丁不是我说你,你得巴结连哥,巴结我没用,我不管S城,哈哈。”

    连旗接口道:“哎,别胡说啊,我也不管。”

    “你不管谁管哪。”裴潇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中立习惯了,谁也不怕得罪,“我跟你说我都看不下去了。S城多大的地方,你低调就低调吧,还让我们也跟着低调。你不做生意让丁丁做呀,大家一起发财嘛。”

    连旗笑呵呵的:“小丁要做就做嘛,用不着顾及我,我算什么,早就不玩那些了。三条。”

    “玩不玩的你是前辈呀,给丁丁指条明路他就少费劲,对吧丁丁……哎别动别动,我吃一口。”

    丁白泽一笑:“只怕我道行太浅,入不了连哥的法眼。”

    连旗瞅了瞅丁白泽,轻叹口气:“我知道你们都以为是我在这里阻碍着不让小丁进来,咱们兄弟既然聚在这里了,咱就把话摊开说。如今跟两年前不一样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没瞧见连市ZF门前的广场都没了么?小丁,你要是信我的,就忍着性子再等一等,看看眼下是个什么形势。再说现在正好有个试刀的,你急什么?”

    丁白泽眉峰一挑:“你是说……董正博?”

    “对对,那小子真不地道。”裴潇一提起来就有气,“居然还开起赌场抢我的生意来了,早晚收拾收拾他。”

    谭清泉半眯着眼睛吐出个烟圈,慢慢地说:“你们有完没?打麻将就打,要说事出去说。”

    他的声音不大,但桌上的人都没动静了。裴潇“嘿嘿,嘿嘿”干笑两声,说:“打牌,打牌,别整那些没用的。”

    坐在谭清泉身后的周鸿开口了:“既然大家都是一条心,事情就好办,用不着多说。”

    “对,对。”裴潇笑嘻嘻地,“看见没,还是周哥的话定心。”

    谭清泉漫不经心地拈起一张八万就要扔出去,周鸿说道:“这张不行,裴潇和这张。”几个人都是老手,就算不用出千,对方的牌上下也猜个八九不离十。只有谭清泉不在乎这个,他对输赢一向都不在乎,他转过脸瞅着周鸿:“要不你玩?”

    周鸿笑笑:“你玩你玩。”起身去给谭清泉倒红酒。

    谭清泉把八万打出去,果然,裴潇大叫一声:“和啦!哈哈,不好意思谭老大,飘,单砸,哈哈。”

    “我就差一口。”丁白泽一推牌,“碰一张就上听。”

    “哈哈,我说我今天手气好吧,你们都不行。”

    谭清泉喊周鸿:“过来,给钱。”

    周鸿给谭清泉倒满红酒,再把筹码数给裴潇。

    丁白泽偏头看着叶倾羽:“你替我玩两把,换换手。”

    叶倾羽脸上一红,像抹了一层胭脂,他一点也不会玩,但又不敢拒绝主人的要求。丁白泽一笑,走到叶倾羽的身后,把他扶到椅子里按着他坐下,温言道:“没有关系,我在旁边看着。”

    正在这时,连旗接到了田一禾的电话,一边接听手机唇边不由泛起微笑。裴潇打趣他:“干什么呢?大老爷们说什么悄悄话?看你笑得那副闷骚样。”

    “没事,禾苗儿要来。”连旗说禾苗这俩字说得特别顺嘴,像已经叫了一辈子似的。

    “那小子啊?”裴潇眼睛一亮,“哈哈,挺好玩,我觉得谭老大挺喜欢他。”

    谭清泉淡淡一笑:“是挺有意思。”

    裴潇眨巴眨巴眼睛,故意贴近连旗:“哎连哥,这就定了吧?”连旗呵呵笑道:“差不多。”

    “什么时候请喝喜酒啊。”

    连旗一皱眉:“别提喝酒了,这小子一喝酒就发疯,谁都管不了。”

    “呦,脾气还挺大,连哥你行不啊?”

    连旗推推眼镜:“还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他一听田一禾要来,打麻将就有点走神;叶倾羽又不太会玩,每打一张牌都得瞧一眼丁白泽;谭清泉更不用说,有一搭无一搭,赢了没见多高兴,输了也不见多生气,玩得心不在焉。这下可好,又让裴潇赢不少,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不多时,门铃响了,连旗说:“我去开门。”丁白泽和裴潇对视一眼,几个人心照不宣地微笑。可惜这微笑刚挂在脸上,就听见外面田一禾的怒骂:“炮灰你个混蛋!你TM的还敢跟我耍心眼!”大家一听全愣了。

    不只是他们愣了,连旗也愣了,但他一眼看到跟在田一禾身后的石伟。石伟一脸为难,对着连旗做了个切脖子的手势。连旗立刻明白了,看样子田一禾九成九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是搞黑彩的。其实连旗没想瞒着田一禾,他就是觉得时机不对。俩人还没什么实质性关系呢,连旗一表露身份,依田一禾的性子非炸毛不可。如今好了,关系确定了,偏偏早上一起来就要跟周鸿他们碰面,没来得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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