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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猫猫一怔,不明白此刻堂主为什么会想起幸之雾,难道说少堂主因为一时好奇关注那个平凡的女生,堂主也开始拿她当个人物看待了吗?“其实少堂主平日里在学校跟幸之雾接触得很少,他们几乎没……”
“之雾小姐曾经问过少堂主,如果没有了背景、手下,他能做些什么?会不会是个废物?”
阿土据实以告,卓英冠没觉得怎样,朵猫猫先恼了。揪着阿土的衣服,像疯子一样乱啸。“幸之雾什么时候跟他说的这番话,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阿土的功夫远在她之上,他平静地脱离了她的挟制静待堂主吩咐。“我是否要把之雾小姐带来?”
“不必了。”好厉害的丫头,一语道破远之的心疾——卓英冠心中一片明了。
恰在此时,侍卫进来通报,“堂主,少堂主回来了。”
“父亲,津庭叔……”卓远之稳步走了进去,看内庭的阵势,他已大概明了目前的状况,“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丢下卓英冠,津庭一步跨上去,“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一个人去扫了那个什么帮,出了事怎么办?”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卓远之还他一朵笑容,依旧是阴沉沉压着人的心口。
卓英冠略瞥了他一眼,将津庭拉了回来,“既然他回来了,你也不用再担心,该跟我回擎天楼了吧?”
津庭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交代了一大通,这才跟着卓英冠离开了属于卓远之的邀海轩。
“阿土留下,猫猫,你回房去吧!”
短短几个字已经将朵猫猫和他的距离划得远远的,她望着他,“你从前绝不会将我挡在门外。”
面对她的指责,卓远之默不作声,他的沉默成功摧毁了朵猫猫的自信。
是幸之雾!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卓远之才会将她赶在门外,全都是她的错。朵猫猫发誓,只要有机会,她绝不会放过那个惹事的女人。
什么命定之人?
这世界上的幸福从来就不会事先预定好。
一见人都散了,卓远之再也支持不住地倒在坐椅边。
“少堂主——”
阿土察觉少堂主神色不对,慌忙拉开他的外套,只见少堂主的左腹上方有个枪孔,血已止住。阿土伸手探去,发现少堂主面色苍白,而且已经开始发烧。医药箱就在内室里,阿土沿着熟悉的路径拿出药箱,打算动手为他包扎。
浓黑的身影慢慢罩住卓远之苍白的病容……
“你长大了。”
卓远之慌张地睁开眼睛,“父亲……”
“你一进来我就知道你受伤了,你怕津庭担心是不是?你呀!唉!”卓英冠接过阿土的工作替远之包扎伤口,“你从小就好强,什么事总要做到最好,这一次……”
“父亲,我只是想证明没有了卓冠堂,我依然有我存在的意义。我,并不是个废物。”
“你果然在意她说的话。”卓英冠明了地笑笑,此时他们不是父子,只是两个男人,谈论着男人间永远摆脱不了的话题——女人。
“我……”
“喜欢她吗?”
“我……我不知道,我不了解她,可她却注定在我的生命里,这让我有点……有点茫然。”
“远之,她也许是你命定的女人,却不一定是你命定的爱情。我父亲一生只爱过一个女人,可她不是我的母亲,她不是堂主夫人,可在父亲的心中,她却是惟一的夫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卓远之点点头,他听过爷爷的爱情故事,短暂而凄美。
她——那个祖父最爱的女人去世后,爷爷娶了奶奶,爷爷的生命从此再也没有摆脱灰色调。十年后,他随爱而去。对于他或许是一种解脱,而奶奶的终生比这个爱情故事更为凄凉。
“或许那位幸之雾小姐的一生会比你奶奶更悲惨。”卓英冠替儿子包扎好伤口,严肃的面容上忽然染了几分惆怅。“八卦为你占卜出你的命定之人,可是他的下卦,你该没忘吧?”
孤独终生!
这比死亡判决书更可怕的下卦,卓远之怎么会忘了?他注定在十五岁之前遇到自己的命定之人,可八卦倾其能力也无法占卜出她会否成为他命定的爱人,更可怕的是天力认定他卓远之这一生难逃孤独。
不错!他的命运一直多舛,可以说这十五年来,他从未摆脱孤独的旋绕,如今呢?在他找到命定之人的未来呢?
还是要一直孤独下去吗?
若幸之雾是他的命定之人,却非他的爱人,她难逃如祖母一般悲惨的命运。
若幸之雾不小心成了他的爱人,他却依旧要孤独终老,那她……难逃惨死的悲哀。
只要沾上他这个恶魔,无论如何幸之雾的一生都无法幸福。
如果命定如此,他情愿放她走。
他是不是有一点开始喜欢她了呢?
是!
不是?
那又如何?
他终究不该拥有她。
“新的一周又开始了,这周同学们仍然要好好加油,绝对不能辜负你们的青春。干巴勒!”小苟老师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差点又要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唱出——
青春啊,我的青春;青春,火热的青春;青春——
唱也没用,一年C班不是书呆子就是正在浪费青春的坏孩子,瞧!又有人走神了。
幸之雾坐在位子上抬眼看去,随即叹了封千里听见的第三十一口气。不用问他也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卓远之和朵猫猫的位子都空着。
猪头,不来就不来,她对杀人犯可没兴趣。
整理思绪幸之雾抓紧时间用功读书,放学后还要去“黑色风情”打工呢!她现在可是自己赚钱养活自己的苦命孩子,没时间七想八想。
赶去“黑色风情”已经是傍晚五点多了,心知又迟到,幸之雾忙不迭地向店长道歉,“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天下课稍微迟了一点,我保证下次不会了,下次绝对不会……”
“谁说你迟到了,这是最新的工作档,以后你每晚18:00到20:00工作,这样不会迟到,也不会耽误你的功课了吧!”
店长谦和地笑着,顿时引来幸之雾的百般好感,“店长,你实在是太可爱了,我真想亲你。”
“少贫嘴,快把这些端给9号桌的客人。”
“遵命!”幸之雾乐颠颠地端过去,“您点的东西……”
一不小心,她瞄到客人手中正握着一份报纸——
闯尾帮一夜间遭人灭帮
闯尾帮长期贩毒,警方多次收缴,查无线索,曾怀疑毒贩与警方高层人员有所勾结。今闯尾帮遭人灭帮,查缴毒品五千多克,除次大害。除奸英雄未留任何线索,如有知情,请与本报联系。
幸之雾愣在原地——是猪头,一定是他!
他知道闯尾帮的底细,为了证明他不是一个废物,他只身闯去灭了帮众,将毒品交予警方。
对,一定是这样,那只猪头一定是这样想的。
是她错了,是她错怪他了!
好,幸之雾告诉自己:等下次见到那只猪头,她一定当面跟他道歉。了不起称赞他是大英雄好了!
她怎么忘了呢?电视剧里演的那些黑道人物不常有改邪归正成为英雄的吗!或许他就是那种人。
“之雾,你想什么呢?”
封千里远远地就看见之雾歪着头在想东想西,真不知道她那颗小脑袋怎么能装得下这么多的东西,让人头晕。
“千里,你从小脑子就比我好使,你帮我想想好不好?”
难得被她夸赞,封千里当然要尽其所能,势必赢得她的称赞才好。“说吧!什么事想不通。”
困扰之雾的只有一件事,“你说猪头为什么要上高中?”
“朱头?”他们认识的新同学里有位姓朱的吗?封千里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幸之雾后悔刚才的夸奖,从小一起长大,他连她的心都摸不透,难怪他们一点青梅竹马的迹象都没有,“算了,不说了。”
不知道为什么幸之雾突然不想让封千里了解她对卓远之的关注,她想,那是属于她和猪头的秘密。
封千里被挂单在外,恕不接受。
心里的结暂时松开,幸之雾乐颠颠地提着咖啡壶向客人走去,反弄得封千里摸不着头脑。“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你才有毛病呢!”幸之雾不客气地顶回去,心里只有一千的念头——那就是等到明天,等到明天再见到猪头的时候,她一定要当面向他道歉。收回骂他的话,再称赞他是为民除害的大英雄。
只等到明天……
明天?幸之雾没有在明天见到猪头,然后是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猪头一直没有来到学校,也没有来“黑色风情”喝东西。她的等待成了空,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似乎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不想再见到她?还是,他出了意外,再也无法见到她?
大大后天的明天,卓远之依然没有在学校出现,晚上幸之雾打工的时候在“黑色风情”里不停地张望,希望看见他的身影,可是她最终还是失望了。
八点一到,换过班幸之雾仍然徘徊在店门口,心里反反复复想的只有一点:也许他迟一些会来吧!也许下一刻,下下一刻他就来了。
也许!
“之雾,你不回家吗?”封千里看着她,她已经恍恍惚惚差不多一周了吧!本不想出声,因为她不说,就是不想告诉他,可是再这样徘徊下去,连他都无法保持沉默了。“咱们一起回家吧!你也累了。”
“我迟一些回去,现在我想回自己家拿点东西,你先回去吧!”虽然父亲去了英国,虽然她不想留在家中让父亲花钱请的管家看管着自己,但这个时候,这是幸之雾惟一能找到的借口。
封千里又怎么会不了解呢?“好吧!”他走了两步,转过身,“之雾……”
“嗯?”
“如果你真想知道他在哪里就问店长,我想店长跟他很熟。”
“哦。”幸之雾看着封千里消失在灯火里。
莫名的疑问冲上脑间,为什么封千里会告诉她这些?为什么他知道她这一周以来的茫然都是因为那只突然消失的猪头?为什么他知道这里的店长跟卓远之很熟?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牵挂那只猪头?
也许只要再见到那只猪头一次,她就会彻底弄清自己迷乱的情绪,就会再也不为他所影响吧!此刻的幸之雾只能这样以为,正因如此,她要见到卓远之。
“店长,请你告诉我卓远之家的地址。”
“什么?”店长望着她,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你……你要找卓少爷,你可知道他是……”
“黑社会嘛!”幸之雾故意装作了然的神情,天知道她压根什么都不知道。
听她这么一说,店长顿时狐疑起来,少堂主三番两次派人来打招呼,让他好好关照幸之雾,显然二人关系非浅,幸之雾又知道少堂主的真实身份,这就更让人难以捉摸。
可若二人真的有番情谊,为何幸之雾不知道卓冠堂总堂的地址呢?
若是不说,万一日后少堂主怪罪下来,又该如何应付?
店长盘算了半晌,终于还是提笔写了几行字递到她手中,“这是卓少爷的地址,你找到这里就可以了。”
店长聪明地给自己找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他将总堂所在地址写给她,可若她没有办法让侍卫开门,她仍然无法进到少堂主所在的邀海轩。这样店长既没有给卓冠堂带来危险,也为日后少堂主的追问打好了伏笔——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卓冠堂?他家在卓冠堂?”幸之雾哪里晓得光是凭着这个地址,就算她搜遍地球,也无法见到那只猪头。
她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要找到那只猪头,要当着他的面道歉并称赞他是大英雄,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好!她要向猪头之家——进军!
幸之雾大小姐花了一个小时四十七分钟,终于按照堂主给出的地址在卓冠堂正门的门牌下驻了足。
“哇——”
好大,太大,大得不得了啊!
怎么办?
敲门吧!
“猪头……不!卓远之——卓远之——”幸之雾用尽全力站在足以开进坦克的大门外呐喊。
第三声之前,门开了,出来两牌黑衣人。
“我……我找卓……卓远之……”
为首的黑衣人看了她一眼,转身向内走去,没过多久走了出来,“少堂主有事,不见外客。”很快,门顶着她的额头关上了。
“等……等一下……”
幸之雾眼见被关在门外,着实不甘心,“你不让我进,我就进不去啦?”
沿着围墙,幸之雾开始寻找突破口,“这里不错。”虽然围墙有四米,但石阶林立,她“比较可能”爬进去。
正在幸之雾准备爬墙的刹那,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最好不要爬。”
“啊?”幸之雾一个不小心,呛了一下下。
“这道墙虽有石阶,但……通了电。”冷淡的声音毫无起伏。
幸之雾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把她的玉手搭上去,否则她这会儿已经成“火鸡”了。
“你……你是卓远之的手下,我见过你。”上次猪头不肯吃甜品,那些食物全都进了这家伙的嘴里,看着她心里馋,自然也就记住了这张脸。
阿土不想多嗦,只想尽快解决面前的麻烦,“你来找少堂主?”
“呃,我……我有事找他,我有话要跟他说。”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总觉得所有跟猪头沾上关系的人,都长着一张冷漠无情的脸,像一个模子印刷出来似的,朵猫猫如此,他也如此。
谁像她表情这么丰富,一句话光是眉头就能动上数十次。阿土蹙眉问道:“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吧!”
“我要见卓远之。”她的声音很低却异常坚定。
“跟我来吧!”阿土没有多话,领她走向摩托车。
“干什么?”幸之雾不明白,他不会杀了她吧?
“这是前堂,少堂主的内室在后堂,行至北门,要一个多小时呢!你喜欢在夜里十点散步,我不想奉陪。”阿土一时火大,忘了她可能存在的身份——少堂主夫人!少堂主夫人啊!
幸之雾慢慢地磨蹭上了摩托车,嘴里还不放过他,“凶什么凶?”
阿土开着车,车速越来越快。八卦先生早就算出她今日会来找少堂主,偏偏少堂主一反前态,不愿相见。最奇怪的是堂主,命令他带她去见少堂主。若是津庭叔,还说得过去,堂主怎么也这么关心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车越开越快,之雾却倔强得不肯揽住阿土的腰际。她不知自己为何如此执着,一定要见到卓远之。她不是不喜欢被他纠缠吗?
各自思考的两个人很快到了北门,阿土脱下手套,将手掌按向测试器,很快门开了。
虽是夜晚,后堂却很明亮,小径横生,之雾不知该往哪儿前行。
“跟我来。”阿土领着之雾向邀海轩走去。
“阿土大人。”一路上有人向他行礼。幸之雾总算认识到卓远之的权力。开玩笑,他的手下都有这么多的手下,那卓冠堂人人吐口口水,不就把她淹死了!她居然还叫他猪头,还骂他,还……
她开始后悔这么晚来找他,说不定他会趁着月黑风高,叫手下人把她做掉呢!现在逃……想逃也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此刻她正站在一个硕大的庭院前——邀海轩。
阿土并未多作解释,领着她穿过轩堂,从左边的旋梯走上三楼,敞眼是一个宽阔的客厅,一个人从一扇隐门中走出来,“阿土,你回来了?”
朵猫猫?幸之雾总算遇到了一个熟人。“你跟猪头住在一起啊?你们俩什么关系?”
她话未问完,朵猫猫已经拿仇恨的眼神将她全身扫射出无数个马蜂窝,现在对她下手还为时过早,猫爪子直接伸向阿土。“你带她来干什么?嫌她把少堂主害得还不够吗?”
阿土没有多作解释,只说一句:“堂主要求我把她带来的。”
他领着幸之雾躲开朵猫猫的身影,推开左手边的门让她进去,“你进去吧!少堂主在内室的卧房里。”
幸之雾走了两步,又回过头,“谢谢你。”说完,她径自向内室走去。
这是一个堂间,有着一个吧台和一套影院器备,一切家电、娱乐设备俱全。隔着花木屏风,那一头是书房,那么另一边该是他的卧房了吧!
轻轻拉开玻璃门,卓远之躺在蓝色的大床上。一直只想来见他,这会儿他在休息,她反倒无措起来。
“唉!”
幸之雾叹了口气,现在回去她今晚的两个多小时不就成了无用功吗!不回去,站在这儿等他醒来吗?
知道她今晚会来,虽不打算相见,卓远之还是放不下心。从她进了内室,他就知晓,不睁开眼,是不知再次面对她该说些什么。
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
时间滴滴答答走个不停,卓远之赢了,幸之雾忍受不了静寂,旋身走了出去。
她走了吗?
等了一会儿,依然没听见她的动静,卓远之坐起身,掀起软被走下床,推开玻璃门——她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两人四目相望,都愣住了。
“你怎么在这儿?”
“我想等你醒来。”
“笨蛋。”
“猪头。”
幸之雾嘴巴仍是不饶人,二人对视了很久,她忽然眼睛一酸,低下头躲开他灼热的目光。不巧正撞上他腹部的纱布,“你……你受伤了?”
她无比惊慌地扶着卓远之向床走去,好像他快死了。她坚持让他卧在床上,还垫了个大大的枕头给他靠着。
“上次灭那个什么帮受的伤?”
“嗯。”
“你不上学是因为这个?”
“嗯。”卓远之也不知该怎么说。
闯祸了!不知道为什么幸之雾的心中竟然有这样的想法,她很想告诉自己,他的伤与她无关,她用不着感到内疚,这都是他自找的。
可她心底隐隐蹿动的自责却跃然纸上,她骗不了自己。
她为他的受伤内疚,也……心疼。
这种牵挂是从来没有的,她这样的女孩注定了孑然一身,妈妈生下她,却离开了她去照顾那些活该濒临灭亡的野生动物;爸爸只知道让她做他的接班人;跟她最亲近的封千里似乎永远不会干一些不利于她的事。
她被现实告诫,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够了,她不为任何人而活。
而他,面前这个缠着白色绷带的男子,这个扬着放肆的黑色眼眸却不看她的男子却勾起了她心中最软的缠绵。
命运,或许就是这么奇怪。
“嗯……对不起……我上次不该那么说你……我从报纸上知道了……我太武断了,我……我不该打你……对不起……”幸之雾越说声音越小。
“说完了?”
“嗯?”
“不早了,我让阿土送你回去吧!”卓远之边说边拿起电话接外线。
“等一下!”
卓远之重新抬起头看着幸之雾,眼中看不出任何多余的心思。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卓远之淡淡地摇着头,将半张脸藏在软被下面,“我从未怪过你,不是你的那番话,我还不会发现自己的能力,也无法证实自己的真实实力。”
“那……那你会回学校吗?”她忽然有些害怕,怕再也见不着他。
“再说吧!”卓远之的语气仍是淡淡的,从壁柜取出一支烟,点燃了。
死猪头,又在自杀。“不要抽烟。”幸之雾皱了皱眉。
卓远之猛吸了几口,灭了烟,“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
当她是傻瓜,什么都看不出来吗?他分明不想见到她,也不肯原谅她,还假客气个什么劲?她也有她的自尊,摆摆手她出去了。
什么嘛!开始是她错了,她不该错怪他,可她风风火火地花了这么多时间跑来向他道歉,他干吗不冷不热的。她也是有脾气的人嗳!
幸之雾气呼呼地也未分清方向,光凭感觉往前走着。
她哪里知道,此刻的卓远之靠在床上,叼着根烟,烦躁地揉揉头发。
卓家在黑道的势力有百年历史,前后共有六任堂主,除了父亲“命中无雌”,其余五位堂主的“命定之人”皆非“心爱之人”。如果之雾真是他的命中人,他不希望她对他投入情感,那样只会让两个人都为难。
他更害怕八卦先生的命断,若她幸运地成了他所爱,她又能逃得过一死吗?
不曾拥有过幸福,不害怕孤独,如果他全心投入,再彻底失去,他会受不了的。他不要面对这种残局,更不想拖她入地狱。
唉!从小到大,再多再难的训练也未让他如此困惑。
突然,一阵异响,卓远之崩紧了神经,从床上一跃而起,来不及披衣,他直奔后院。
是她!
他知道,一定是她出了事,他不规则的心跳,庞杂的思绪都一再地提醒着他:除了命定之人,没有人能影响他至深。
一定是她出事了!
“之雾……”
“少堂主……”阿土、朵猫猫已听见声响,疾步跟了上来。
“嗷——”
“阿猫,让开!”卓远之看不清眼前的情景,心更为慌乱了。
硕大的豹子让开了身型,卓远之弯下腰,映着月光看见了那张他担心的脸,“阿土,叫津庭叔过来。”
“嗷……”
卓远之抱着之雾走出后院,阿猫走到远之身旁蹭了蹭,远之瞪了它一眼。
“嗦。”
阿猫缩到一边,干吗瞪我?是她闯入我的禁地,我才扑向她的,不是我的错,真的,真的不是我的错。主人——
卓远之抱着之雾快步回到自己的卧室,没多久,津庭过来了,阿土也提来了医疗设备。
“猫猫你过来帮忙。”津庭需要一个帮手,可惜卓冠堂明显阴胜阳衰,除了朵猫猫,连只母蚊子都没有。
朵猫猫扯着皱纹叫了出来:“要我帮忙救她?”她能不能吩咐阿猫再扑一次,将幸之雾当蝴蝶扑死算了。
有津庭在,幸之雾又怎么可能会死呢?“你是整个堂里惟一的女性,是不是要我求你,你才肯帮忙啊?”
津庭叔板着脸着实有几分威吓之意,朵猫猫不情愿地走近床上的幸之雾,“要我做什么?万一我失手弄死了她,你不能怪我哦!”
“你们几个男生先出去。”津庭知道朵猫猫嘴硬心软,留下她,他放手救治起来。
里面忙成一团乱,外面的人也轻松不了。卓远之反反复复踱着步子,沉重的面色再加上烦乱的脚步声让所有侍卫均提心吊胆地时刻准备着。
好在有堂主主持大局,他老人家平心静气地喝着西湖龙井,多多少少减轻了众人的心理负担。
“你还是先坐下来吧!这样走来走去,对病人毫无帮助。”
“可是……可是……”卓远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事实上他没什么可说的,只有一口郁闷之气堵在喉中,憋得话。
“八卦先生果然料得不错。”卓英冠坐在卓远之的身边,拍拍儿子的背,“他也算出她不会有大事的。”
卓英冠边说边取了一件衬衣替他披上,“你不希望你的伤被津庭看见吧?”
他的话很好地劝服住了卓远之,穿上衬衣,他双手紧握,阿土不小心瞧见他的双手在微微地颤抖。他开始在心中默默为阿猫祈祷,如果今天幸之雾有个三长两短,它的后半生可想而知。
堪忧哦!
片刻之后,津庭和满脸不情不愿的朵猫猫一同走了出来,“她的肩部有抓伤,还好骨头没断,内出血的状况也不太严重,应该没什么大碍。”
卓远之听完了,立刻进了卧房,床上的人儿苍白着小脸,昏睡中依然嘤嘤地抽泣,看来真的是被阿猫吓着了。
而他,今天也被她吓着了。
感觉她遇到危险,他整个心揪成了一团,从未有过的紧张雨心悸让他失了心魄。
从何时起,她对他而言,已如此重要?!
从何时起,他已随她一同呼吸?!
从何时起,他开始对她心动?!
“对不起……猪头……对……不起……”
“没关系……没关系……”卓远之轻轻低吟,伸出手抚开她额前的秀法。他真的在往下陷了!
不是陷在她手上,是命运。
他从来不是相信命运的人,这一刻他却情愿一生为命运所掌控,起码有个人牵挂着他。
“猫猫——”卓远之直盯着床上昏睡的人,却向外喊去。
“少堂主。”朵猫猫守在门外,嫉妒地瞪着第一个躺在少堂主床上的女人。
“打电话给封千里,让他明早带换幸之雾洗衣服过来。”
“什么?你要留她住在……”朵猫猫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卓远之满脸不可置疑的神色震住了,“是!”
闲杂人等是不能进入他的卧室的,坐在床边,卓远之可以放纵自己的情绪全都写在脸上。他尽其所有的精力望着床上的身影,“之雾,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卓英冠揽着津庭的肩膀站在门外看着儿子的情形,“你说八卦的占卜真的无法改变吗?”
“那得看他们自己吧!不管怎样——年轻真好。”津庭又开始感叹“青春”的问题。
青春啊,我的青春;青春,火热的青春;青春——
第3话:厚颜无耻赖着你
“咳……咳……”床上的人儿终于醒了过来,幸之雾望着四周陌生的欢迎,脑子一阵昏眩,“我怎么睡在这儿?”
“你被阿猫伤了。”阿土守在一边简单解释。
“阿猫?那只黑呼呼的豹子?”
之雾觉得不可思议,她只是站在那儿,它就扑向她,昏倒前她只记得它很黑,很大,也很猛。
“朵猫猫一会儿会带你的朋友过来。”阿土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他真不明白,明明她没什么大碍,少堂主干吗要留下她?
“朋友?是封千里?”
一大清早,封千里就被门铃声吵醒,昨晚十二点多一个电话说之雾不回来了,他连电话里的声音都没分辨出来,心里隐约觉得这事跟卓远之脱不了干系。结果他担心了半宿,刚睡了没多久,谁来扰他清梦?
“朵猫猫?”果然是卓远之身边的人。
“收拾一下幸之雾的衣物,我要带回去。”按了半天门铃,她手都酸了,为了幸之雾那个女人,大清早要她来按门铃,朵猫猫无论如何心情好不了。
封千里就更莫名其妙了,之雾已经失踪了一夜,现在又要带走换洗衣服,卓远之到底想于什么?“这是怎么回事?”之雾不会是打算住人家那儿了吧?
“去了就知道了。”这个男人麻烦死了,朵猫猫以为只有小孩才会多话,为什么封千里就不能跟少堂主一样保持沉默呢!
要他沉默?可以!没问题,封千里丢下一句:“你在这儿等着。”他“咚”的一声将朵猫猫关在门外,自己在屋里磨蹭了半天。
在朵猫猫的耐心达到极限的那一刹那,门开了,穿着便装的封千里提着一个手袋,一双眼中含着成熟男人才有的冷静。
“衣物呢?”朵猫猫不耐烦地瞟了他一眼。
“去了再说。”封千里可是有大脑的男人。
朵猫猫有些无可奈何地上了车,这男人真是麻烦,跟少堂主相比差远了。
无所谓,反正她对这种男人完全不敢兴趣。十五岁的年纪,跟少堂主相比能算男人吗?哦!她忘了,少堂主也只有十五岁而已。可眼前的封千里,跟少堂主一样,缺少一分孩子气。
一路无语,朵猫猫领着封千里到邀海轩的时候,幸之雾正在吃药。
“之雾,你怎么样?”封千里扑上去,像见到亲爹似的左瞧右看,“你脸色这么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见她苍白的脸色,封千里就知道她准是出事了。
“我没事。”幸之雾摇摇头,笑得非常憨厚,“封千里,咱们回去吧!”她醒了这么一会儿也没见到卓远之,再一想到昨晚的事,幸之雾下意识地只想赶快离开这儿。
“可你现在这样能走吗?”封千里担心她的身体状况,之雾一直是健康宝宝,从小到大很少生病,反倒是发烧卧床以他居多。每每他生病,幸之雾这个死丫头都会用一种嘲笑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是个小女生。
也不想想,他会卧床不起,多半和她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她趁着他感冒,拼命吃冰淇淋勾引他的食欲;如果不是她去捉青蛙掉进池塘里,害他来不及脱衣服就跳下去救她;如果不是她将病毒性感冒传染给他……
总之从小到大,她对他的迫害还少吗?
可是现如今,她病歪歪地躺在床上,用小狗的眼睛看着他,要求他带她回家。他忽然明了,无论她再怎么强悍,她终究是女生,是需要他保护的邻家妹妹。
“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
“我没问题。”之雾说着就要下床,表示她真的没事。
封千里搀扶着她,当下作出决定,“好!我这就带你走。”
“你最好别动。”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大家抬头一看,阿土和朵猫猫立刻低头行礼,“少堂主。”
卓远之忘记了所有人,径自走到幸之雾的床边,“你受了内伤,要卧床几天。”
“我要回去。”之雾倔强地说着。
“不行。”卓远之一口否决。
你以为我会怕你吗,猪头?“昨天是你要我离开,今天又是你要我留下来,我凭什么听你的?”
“就因为你在我这儿受了伤。”
“你……你强词夺理。”幸之雾被他气得不轻,连看家本领都用上了——耍赖,“我不管,我就是要离开。”
“我不管,你就是不能离开。”卓远之学着她的口气硬是给顶了回去。他害怕她会这样死掉,为了八卦先生的那句占卜——“命定之人”的下一句是……
“一大清早,吵什么呢?”正在两个人都僵持不下的时候,津庭进来了,“之雾小姐醒了?哦,我是远之的津庭叔,你叫我津庭哥哥就可以了。”
“他的津庭叔?”
幸之雾实在无法想象,眼前这位“津庭哥哥”看起来顶多三十出头,金发碧眼一副洋人的长相,怎么看也不像是猪头的叔叔啊!难道他就是黑道老大?这年头黑道是盛产帅哥的地方吗?他们怎么不去参加全球先生评选?一定能捧几个奖杯回来。那还混什么黑道啊?直接开“牛郎馆”省力又赚钱。
卓远之翻了翻白眼,“津庭叔,你就别添乱了,先看看她的伤怎么样了吧!”
津庭白了他一眼,可还是拿起听诊器为之雾诊起病来,“嗯,内伤还是比较严重,最好卧床一段时间。反正明天学校也没课嘛!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让远之好好照顾你。”
“不用了。”之雾连忙拒绝他,她不想给别人增加麻烦,“我回去休息一天就没事了,真的。”
“她本来就不该留在这里。”朵猫猫忍了半天,再也忍不住了,“她跟咱们非亲非故,她是什么人?也能住进卓冠堂?也能住在邀海轩?也能躺在这张床上?”这是朵猫猫最无法忍受的地方,“少堂主,给她一点钱将她送走算了。”
原本还坚持要离开的幸之雾被她激住了,也不顾身上是否有伤,她握紧拳头揣着床,差点没把朵猫猫给吃掉。
“凭什么我就不能住在这里了?我是因为他养的怪物才受伤的,论道义论责任,就该他负责,我还就住在这里了。”
“之雾——”
这并不是封千里乐意看到的局面,他不想让幸之雾跟卓远之有更多的瓜葛,这无关乎他是否出身黑道。
观众们注意了!观众们注意了!这里是由阿土现场为您直播的男女双打,目前形式守方——由朵猫猫和封千里临时组成的守方明显落于劣势,攻方幸之雾和卓远之凭着他们强劲的势态略胜一筹。就看最后的较量——
“你还是留下来吧!”不知什么时候卓冠英也跑过来凑热闹。
卓远之走上前迎他进来,“父亲。”
幸之雾这同可真的呆了,一个津庭叔,又来一个父亲,兄弟俩的长相怎么差这么多啊?到底是不是一个炉子生产出的品种?
不过,这位“父亲”英气勃发倒是颇有些黑社会老大的气派。
卓英冠撩过封千里,直接对上当事人,“之雾小姐先在这儿住两天,周一再和远之一起去学校吧!”说完,略点了点头,直接走人,临了还不忘带走津庭。
幸之雾看看门外,再瞧瞧朵猫猫,虚虚地瞥了封千里一眼,她独独没留意卓远之的表情。决定握在她的手中,而她的决定就是:静静地卧床休息。
胜利已经站在卓远之的肩上,他望着封千里,那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守望,“如果她一切情况良好,周一我们在学校见。”他既然已经说了,也就是给了封千里最后的承诺。
直视着幸之雾,封千里期望她的决定还有一丝转机。
这该死的家伙居然选择闭目养神,她还需要养生啊?这个妖精注定祸害千年。
封千里全盘败北,惟有跟着阿土离开,朵猫猫还守着原地不动不摇,如果她的眼睛能杀人,幸之雾早已万箭穿心了。
幸之雾在她眼里无异于勾引少堂主的妖精形象,可是朵猫猫忘了,男人,绝大多数的男人都是自愿臣服于妖精脚下的。
猫,本身也是一种妖精,只是朵猫猫尚未找到臣服于她的那个男人。
或许,他比她的少堂主更难迷惑;或许,纵使那只蝴蝶玩遍花丛中,也只为了引一只小猫扑向自己。
蝴蝶用命来吸引猫的注意。
卧室里空荡荡的,连呼吸在撞上墙壁之后都会发出回音。
卓远之在床边站了一会儿,随即取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床上的幸之雾歪着头瞧着他,不知道他想说些什么。
“我……”卓远之喃喃自语,“我不是父亲的儿子。”
“呃?”幸之雾震惊地看着他,他跟他的父亲长得非常相似,连气质都有些雷同,他怎么会不是他父亲的亲生儿子呢?
这是一个很漫长的故事,她需要有足够的耐心将他听完,他需要有足够的勇气将它说完。
从出生到十五岁,从龙铮到卓远之,这许多年里,他所经历的一切如水流到她的面前,清澈得叫人不敢亵渎,直洗刷出最纯白的心痛。
“我一直很努力让自己做倒最好,不辜负现在的姓氏、身份,我不是一个只会玩乐的大少爷,没了现在的背景,卓远之依然是卓远之。”
过了一会儿,幸之雾缓缓地转过身凝神地看着他,又过了片刻——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他一直孤独地等待着她的出现,在黑暗的世界里待了太久,他腻了、烦了、怕了,从小就幻想着像父亲遇到津庭叔一般,他期待她带来属于他的那缕阳光;因为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的微笑,很暖。她的经历明明已经颇为坎坷,她却依然挣扎着微笑;因为她的坚强,那种柔中带刚的个性,比他这个梅非斯特的坚硬更加牢固;因为你可能会成为我的命定之人——这句话,卓远之没有说出口,不知是怕吓到之雾,还是怕吓到他自己。
他可以将从未对人吐露的过往说给她听,因为她是他的命定之人,他却无法将他们俩被占卜好的未来告诉她,因为那句“孤独终生”。
最终他还是没有任何解释,只是站起身草草结束今天的话题,“你受了内伤,要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话刚说完,人就出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之雾怔了一会儿,朦胧中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那淡淡的栀子花香穿进她的鼻孔,渗入五脏六腑,融在血液中,稀释了浓重的黑。
大概是因为受伤的关系,幸之雾很快就睡着了,这一睡就是大半天的时间,等她醒来已是傍晚时分。
她穿上封千里送来的衣服下了床,仔细打量着四周。
这里虽然是卧房,可已经是大手笔了,无论是装潢还是摆设即使简单也是高档次,高品位的。
她走到陷进墙里的衣柜前,拉开门——他的衣服实在够多,不同款式,不同品牌,不同场合所穿的衣服摆满了整整一面墙,全以黑色做主——他不怕夜晚连自己都找不着自己的身影吗?
走出内室,这边是书房,桌上摆着电脑。后面是五个书架的书,什么类型的书都有,就是没有娱乐型的杂志。
那一头是娱乐室,成年男子用于娱乐的用品一应俱全,全都是最好的。
卓远之的“高贵”,幸之雾算是见识到了。这个黑社会的少堂主绝非一般黑道人物,人家绝对是上档次的。
她分不清方向的四处走着,这回她的运气不错,走出了邀海轩,准确说是走出了主楼,可又进了偏门,那里是卓远之进行日常训练的地方。
幸之雾远远地站在门口,向里张望,她看见了卓远之正在跟一个黑衣男子——就是昨晚带她来的那个男子练习击剑。这完全不是花样剑法,是实实在在的剑术。非常精彩!
她正看在兴头上,突然一个黑呼呼的东西蹭了蹭她。
“别闹!”幸之雾以小小的声音说着,生怕打搅了里面的两个人,她用手推开蹭她的东西——毛茸茸的!什么鬼东西?她一低头——“啊!”是昨晚的那只名唤“阿猫”的黑豹子。天哪!她的腿都软了。
其实,从她一出现在门口卓远之就知晓了,可他对她实在有很多心结,所以?(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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