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老大的近身保镖 第 10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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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渔吃下最后一口面包,水也烧开了,她一边泡茶一边道:“她说许多人良心不错,热心替别人做事,但是做了后难免又有点怨言,如此反复,这就是不空虚的人生了。”

    周小渝微微一愣。

    孔渔继续道:“原本我对此有些怀疑,但是刚刚看你的表现,又让这个一支悲情之笔写穿人世冷暖的家伙说中了。”

    周小渝老脸微红,心想,她这是在指责自己呀。

    他嘴巴上狡辩道:“怎么书里说什么你就信呢?”

    孔渔修长的手轻轻扬起,泡制完毕的茶水轻轻流到了茶碗之中,听悠扬的水声,看她优美的手,别有一番滋味。

    她道:“不全信。只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人,对事物总该有点特别的见解。你说呢?”

    “嗯嗯。”

    周小渝随意的点着头道:“孔姨你学问真大,和你谈话后,我想我有许多地方的想法不一样了。”

    孔渔喝了一口茶道:“那就好,别太感谢我,多照顾我一阵子,少点怨言就可以了。”

    周小渝泄气的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还有东西要问你。”

    孔渔眨了眨眼:“那你说啊。”

    周小渝有点脸红的道:“先前我看到农子羽的胸脯了,那个农子羽非常生气,我看她打人特凶猛,因此逃跑了。你说有这些想法不算坏是真的吗?她会不会抓着我不放啊?”

    孔渔神色古怪的道:“医生不懂女人的心,你明显也不懂。”

    周小渝隐隐听明白了,沉默下来。

    孔渔道:“你好像还有想不通的东西?”

    周小渝道:“有是有,但是我想你不能帮我,是关于打架的,除非你懂拳。”

    孔渔将茶碗递给周小渝:“喝水。想说就说说看,拳我不懂,但是道理懂,世界上的许多东西是共通的。”

    周小渝也不介意是她喝过的杯子,喝一口烫烫的茶水,很苦,但是鼻子能明显感觉到喉咙里的一股清香,很奇特的体验。

    五十四、论拳

    鱼玄机的一生没人了解,永远深不可测。这是她的魅力所在,却也是她的悲哀。

    《江湖志?鱼玄机列传》

    他放下杯子道:“我练的外家拳,但是最近的思考,以及几次打斗,明显在很多时候都脱离了外家范畴,融入了很多奇特的东西。在我们的领域,都把那些东西称为内家拳。我担心我走入岔路了。”

    孔渔眼角的风情不见了,淡淡的道:“你这个东东听来挺像那么回事。但是从字面分析,得先有正路,才能有岔路。那么我要问,什么是正路,正路从哪来?”

    周小渝道:“正路就是外家,我练习的是纯外家拳。”

    孔渔点头:“明白了,你的意思外家是正路,内家是岔路。拳我不懂,但我听着的感觉,像一个语文老师给学生们灌输:语文是正路,数学是旁门左道。你觉得呢?”

    周小渝抓头道:“也不全是这个意思啦。只是我爷爷说练武在精,只有把纯正的外家底子练进骨髓之中,才能和内家大师抗衡。”

    孔渔丝毫不给面子的道:“两个解释。一,你爷爷老糊涂了。二,你理解错了。兵家言,知己知彼才百胜。你内家拳都不了解,谈什么战胜内家拳?”

    周小渝听她说爷爷坏话,十分的生气,但是又隐隐觉得,这么说未尝没有几分道理呢?因此他也不好发作,郁闷。

    孔渔又道:“比方说,有个家伙是数学家材料,但如果连字都不识,数学的课本上的基础字都看不懂,你让他怎么学数学?”

    周小渝脑袋上如同被一盆冷水,颠覆了以往的很多信念。

    孔渔再道:“所以‘纯外家’或者‘纯内家’的说法,就算我不懂拳也可以直接回答你,这是两个伪命题!其实是侧重点不同。数学家要家也要了解理科,同理推演出:外家拳有内功,内家拳也需要有外功。”

    周小渝一掌拍在桌子上,觉得这个家伙十分讨厌,但是说的话往往直指要害,太对了。

    这一下孔渔被他“吓”了一跳,缩在角落中。

    周小渝一阵泄气:“对不起啊,我不是要吓你,我是太激动了。”

    孔渔还是弱弱的注视着他,不说话。

    周小渝就很内疚了,低声道:“孔姨我都道歉了,我保证以后不吓你了。你在说点给我听,我喜欢听你说话。”

    小鱼儿觉得,当初佳琪说“我就喜欢听你说话”的时候,自己非常高兴,有被认同的感觉,那么这个杀手锏拿出来,孔渔想必也会投降的?

    果然孔渔重新坐正了身子道:“一分阴阳,阴阳相济谓之道,阴中有阳、阳里有阴谓之合。‘合’则是一切之始,是因也是果。没有‘合’则世界不能成。你我不相遇,你我的互动不能成,通俗点说这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释义。”

    说话间,孔渔又细又长的手指沾了茶水,已在桌子上画了一副“太极图”。

    太极图周小渝见过许多,其一半黑一半白,白中有黑点,黑中有白点的阴阳鱼形式,此时在孔渔神神叨叨的语言中,周小渝首次有了比较清晰的一种认识。

    孔渔收起手指又道:“冷热空气相遇有了雨,正负电荷相遇有了雷,万物相遇就是自然,道法自然,就是合。”

    周小渝抓头:“孔姨你直接告诉我,怎么来看待内家拳和外家拳就可以了。”

    孔渔道:“没有对这个概念的时候,就没有错。没有好人做对比,就没有坏人这个概念。所以没有外也就没有内。内外相遇,才叫‘拳’。”

    周小渝喃喃回念:“内外相遇才叫拳。。。”

    孔渔伸出好看的手道:“手心是内,手背是外,相合才叫拳。”

    说着,她的手握成了拳:“你将一切分得清清楚楚,这也好也不好。说这些只想让你知道,没有可以独立存在的东西。比方说,男人是阳女人是阴,如果世界只有男人,能有人类吗?同理推演,阴阳不能独立存在。所以,内家外家也不能独立存在。”

    周小渝毫不客气的把她的茶碗拿过来喝了一口,考虑许久道:“那么我多年来打下的纯外家底子,难道错了?”

    水再次烧开了,孔渔重新泡着茶,低声道:“拳我不懂,不过道分两仪,两仪分别是纯阳和纯阴,也叫乾坤。纯阳纯阴作为最极端的两个基础,是一切开始,重要性无需多言,只是他们分别不能独立存在,要想生存就必须结合,因此会演变出最稳定的‘四象结构’。”

    周小渝道:“这么说来我的路没错,而是作为纯阳,我外家功底已成,但是也有了明显的缺陷,因此为了适应打斗需要,我自身就会寻求一种突破,以内家的理念来完善。”

    孔渔道:“有道理哈,按阴阳之说和自然演变法则,似乎就这么一回事。拿来套你的打架理论,也挺像那么回事的。”

    周小渝弄清楚某个问题之后,又闷闷不乐了,看着孔渔静静的摆弄茶具。

    这个时候的孔渔又仿佛换了一个人,全然的投入了进去,是一种纯自然风情,不高兴也不心急。

    周小渝都有一种直观的感觉:这个家伙煮茶,不是为了想喝茶,也不是为了享受弄茶的过程,似乎什么也不是,就是一种“天下雨娘嫁人”的过程。

    新泡的茶涩苦不及散发,茶香却是最为浑厚。

    孔渔将冒着热气的茶碗抬到鼻子前一嗅,之后递给周小渝:“喝这碗试试看。你刚刚喝的接近后期,滋味颇多,苦味重,涩味厚,汤色消退,连白水之腥味也压制不住了。就像一个老人。”

    周小渝好奇的接过就喝,果然很不错,放下碗道:“怎么白水还有腥味吗?”

    孔渔转而道:“你好像还是不高兴?”

    周小渝从口袋里将熄火的手机拿出来擦了擦:“它被摔坏了。”

    孔渔道:“人都会死,何况手机?它对你很重要吗?”

    周小渝道:“这是佳琪送给我的,而且值不少钱吧?”

    孔渔道:“那么到底是意义重要还是钱重要呢?”

    周小渝愣了愣,干脆不说话。

    五十五、听雨

    孔渔又道:“如果意义重要。她已经送给你了,传达了意义,即便手机坏了,意义不会受到影响。如果是钱重要,这部手机价值4〇〇块,我给你4〇1你是否会高兴?”

    周小渝一阵头晕的道:“你根本就不懂,你不了解我。”

    孔渔道:“我了解你。其实你只是在过分夸大‘离别’带来的失落。如此而已。”

    周小渝愣愣的看着她,也没有反驳,似乎。。。

    孔渔扭头看着窗外的繁星道:“没什么好奇怪的,人性如此。失恋的人往往会夸大失恋带来的悲伤。喜欢回忆的人们,向往曾经的日子,却在潜意识里忽略以往的不如意。离家的游子会回想故乡的淳朴,却会忽略故乡的阴暗一面。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释义,也是距离产生美的释义。”

    周小渝老半响才弱弱的问:“那我该怎么办?”

    孔渔不答反问:“明天你做饭给我吃吗?”

    周小渝点了点头。

    孔渔伸手从他手里拿过了这部“自己”的手机,打开后盖,让那个老会松动的电池重新归位,之后开机,递给他道:“我就修好手机报答你。”

    周小渝看看,有点被欺骗了的感觉,“喂,你这只是举手之劳哇。”

    孔渔反问道:“你做饭不是举手之劳吗?”

    “这。。。”周小渝狂抓头。

    孔渔不在和他啰嗦,起身拿来一瓶红花油,倒出许多在手掌上,将周小渝红肿的手拉了过来,然后擦上油,轻轻的揉着。

    周小渝再一次更近距离的见识了她柔美的手。

    她用的力度非常轻,但是感受很奇怪,周小渝的心跳很快,整条手臂的血气也似乎随着孔渔的手移动而移动。

    再次倒了红花油,孔渔的按摩方式又变化了,更轻,轻到几乎没有感觉,她的手移动越来越快,那是一种很特别的摩擦,让周小渝那红肿的部位越来越热,最后几乎烫得受不了。

    忽然停止下来,孔渔不再管他,自己拿了一条毛巾擦手。

    由发烫开始突然停止,一阵凉爽,之后周小渝全身舒爽,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受,手臂带来的舒服能渗透到心里。

    周小渝真是太佩服这个又能说又能做的家伙了,忽然想起了什么,周小渝就问:“孔姨,你得告诉我什么是打炮,你一定懂的?”

    “扑”

    刚好抬起茶水喝的孔渔一口喷了出来。。。

    很晚了,四处静静的,对于躺在床上的周小渝来说,这是一生中最累的时刻,却不能马上入睡,脑袋里时而会想到农子羽那半个肉肉的胸脯,这,真是太怪异了。

    窗户开着,隔这纱窗,夏夜的闷热和虫子的嘈杂声隐隐约约进来。

    不能休息好,对于已受伤的现在来说,是非常有害的,周小渝极力要静下来。而他也找到了一种方式。

    在从前,周小渝从不需要这样,他只需要不断的外部刺激,刺激越强,白天累得越严重,他晚上就睡得越香,精力就越好,就会加倍的接受外部刺激。可以说,那就自然形成了一个规律,进入了良性循环中。

    现在这个循环达二十年的规律被打破了,就像到某一时刻,他的纯阳需要突破。他开始用新的方式。

    他不在逼迫自己“静”,而是刻意的倾听,倾听外面嘈杂中的寂静。只要用心,其实静的地方有许多种声音。

    他先是感受大环境,听得久了,又会有新的念头,想极力排除干扰,寻早大环境音的某几种声音,比如隐隐约约的虫子鸣叫。再往后,他发现此种声音之中,也有着不同,他又开始极力倾听,单一的虫子声。

    万物之声归为三,三而两,合而一,归于无极,一切万籁俱静。

    周小渝逐渐沉沉睡去,这是二十年来,睡得最深的一次。。。

    很早的时候,周小渝起来了,除了精神很好之外,头脑特别清爽,那是一种有别于以往的清爽。

    他微微活动一下身子,还是不能太过拉伸,尽管表面已经没事,但是如果呼吸太深,或者拉伸过大的时候,还是会感到肺部的隐隐刺痛。

    其实这已经是很好的情况,昨晚侯三不是作秀,而是真打,在周小渝几乎失去防御能力的情况下真打。换做一般人,那该是非常严重的内伤,必须住院很久。

    若非周小渝一身勤于二十年的纯阳筋骨,是扛不住的。

    也不知道让小菜鸟知道,孔渔找上门去报仇了,会不会好过点?

    夏季善变,昨晚星空明朗,大清早的时候天空却灰蒙蒙的,飞着不大不小的雨。

    窗外的一切都湿透了,看来下了半夜。

    踩着湿滑的泥路,周小渝依旧冒雨跑了两条街,买来豆浆和包子,来到孔渔房间。

    孔渔在周小渝看来就是个老白似的书呆子,除了有点不务正业的学问外,连自己也不会照顾,不但不会自己吃饭,还从不知道锁门。

    孔渔还在睡觉,呼吸很慢很均匀,甚至可以说精致,就像她的人一样,清清冷冷,令人几乎无法感觉到。

    轻轻的把包子放下,周小渝看到桌子上有孔渔的一张字条,大意是说给伙食费,寥寥几字,写的很简洁,线条简洁优美,像她的人一样。

    此外就是和字条放在一起的一张面值2〇块的钞票,周小渝心想,还好这家伙不吃白食。

    他欣然把2〇块收好了,身上的现金已经不多了,不到一百块,而蒽姑给的存折已经算作还债,交给杜冰老板了。

    想到杜冰老板,周小渝就跳了起来:“坏了,已经开始给她工作,却不知道去哪工作?昨天也忘记问个明白?”

    也不知道老板会不会扣钱?

    小菜鸟一惊一乍的,使得孔渔醒了过来,她翻个身面对着他道:“你跑来我房间里大呼小叫的干嘛?”

    周小渝抓抓头:“我给你拿包子过来。”

    “哦。”孔渔起来理理不算乱的头发。

    周小渝当即就吓跑掉了,因为起身的孔渔只是穿着薄薄的睡衣。

    周小渝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能在旅馆下面的楼口静静站着,看着外面那不知下到何时的雨。

    五十六、该上班了

    孙三姨也没有去河边扭腰了,拿着两个小凳子出来,和周小渝一块坐在门口,看着这个并不优美的地方的雨景。

    周小渝从小喜欢雨,不当只有西湖中的雨才是雨景,用心的话,不同的地方,都有可以欣赏的雨景。

    比如现在的小旅馆前。周小渝呆呆的看着,总想找到一些东西。

    他偶然扭头,发现孙三姨也非常入神,就忽然问道,“三姨,内家拳的心法应该是怎样的?”

    孙三姨嘴巴张开,却又犹豫了一下,最终闭起了口,没有说话。

    周小渝还是道:“对不起三姨,我不是要偷学你家嫡传,但是大意上你总可以给我一点启发的。”

    孙三姨哈哈笑了起来:“你小子不愧是小鱼儿,很狡猾哦。”

    “嗯嗯。”

    周小渝换了一种方式道:“三姨,假如是禄堂公,他会怎么给徒弟讲解这个问题?”

    孙三姨微笑道:“禄堂公教人是因材施教,不过内家的大道理始终离不开两个字,听和悟。以悟字尤其重要,这个概念很抽象,由此开始,每个人的路途不同。比如我的滞劲,是由练棍而来,启蒙的时候我在湖边,以长长的竹竿打水。杆子打进湖面,杆子出湖面的过程,产生的那种手感对于我尤其深刻,而往后的发展和练习,我始终离不开水,一切的感应和发力方式,都是基于那次启蒙,进而量变引发质变。”

    “与外家拳相比,内家拳没有铁的标准来规范。更具每个人的想法不同,启蒙也会不同,那么后来的发展也就不同。内家拳的所有套路形式,以及呼吸方式,无不是寻找‘天人合一’,最终是要靠感应,之后才能悟。所谓内家拳的外功,实际上是在追求内家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一种贴合。并不是在内家拳之外,刻意去以外家方式训练。你没必要强求,跟着你的感觉走,时候到了,滴水总会穿石。”

    周小渝恍然大悟,的确,要不是三姨有意无意的点醒。自己说不定真的走岔了,把孔渔的话理解错了。

    原则不是要刻意去学内家拳来结合,原则只是,自己的纯外家已到了极致,在这个自然寻求突破的时候,不要刻意干涉,顺其自然。

    孙三姨又道:“总之即便是外家拳,每个人的拳都不同。有些东西别人无法教你,我相信,能教的你家长辈已经教给你了。”

    周小渝道:“恐怕也是因为这样,懂国术的才不多。”

    孙三姨道:“当然不多,也不需要多。这个问题存周公当年有过解答,现在我原话说给你听。他说,国术除了包含这个民族长久的一《奇》种文化沉淀,也太过《书》抽象,没有一《网》个标准。这是国术无法普及,无法引入军队使用的原因。存周公当年拒绝体委和军委的邀请时说,国家需要的是标准化,量产杀人机器这个角色,军工厂已经担任。没有标准的东西就无法‘工业化’。所以国术是艺术领域。比如识字的人、写公式化文件的人,外交部发言人,职业军人,这些可以量产。但是文豪,纵横家,战略家,不可以量产,因为没有标准。”

    周小渝一直存在的一些似是而非的隐藏疑问,竟然一时间豁然开朗了。不愧是存周公,点出问题直接而犀利,就像那个孔渔似的。

    随即,周小渝使劲的抓头,想存周公一代国术大师,自己怎么潜意识就将其与那个饭都不会吃的孔渔放在一起比了。

    周小渝呆呆的看着飞雨,诸多思绪涌入脑袋,许多画面仿佛在他眼前回放,包括进城以后没有一场武斗,和佳琪的相处,和孔渔的对话,一一回放。

    现在看来,似乎所有的过程都有了一些瑕疵。

    仔细想来,叫那个孔渔说中了,回想和龙佳琪短短的相处,她是个很好很有个性的朋友,但是离别的情绪,真的被自己在无形中过分夸大了。

    除了酒吧之外,雨景也是个能让人胡思乱想的东东。周小渝忽然想,这样的天气如果坐在孔渔桌子前,听着窗外雨,看她那极其好看的手泡茶,一定特别静。

    越来越小的雨中,一辆宝蓝色的小车缓缓出现在了泥泞路上。

    “你差我那么多钱,班也不上,到底想干什么?”直接开到近处的马自达降下车窗,杜冰不怀好意的瞅着他。

    “我昨天忘记问了,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你。”周小渝很不好意思。

    “上来吧。”杜冰头一甩,指指旁边的座位。

    上车后,她一边开车一边道:“你算是最大的工了。要老板来接你去喝茶。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内疚?”

    周小渝不假思索的道:“我刚刚还在想喝茶呢,你就来了。”

    “你。。。”杜冰抬手就想给他一下。

    这下周小渝就不敢乱讲话了。他觉得老板不能随便惹,老板是个很容易暴躁的人。

    杜冰把车开的很慢,周小渝不是很懂车和车速,但是也能明显觉得比昨天慢了很多。他道:“今天很慢。”

    杜冰道:“下雨天开车要慢,等你开的时候也要注意。特别是这种小雨,和路面的泥灰污渍混合后,就成了轮胎与路面的‘润滑剂’了,最难控制。如果雨下大了,把路面冲刷干净,相反要好许多。”

    “嗯嗯。”周小渝应着,也在注意观察。

    他虚心好学的样子,杜冰感觉很不错,决定不追究昨天他得罪自己了。

    想着,杜冰伸手拿了一支女士香烟点燃,又把音乐稍稍放大了点,依旧是别安。她似乎对这个乐队情有独钟。

    周小渝道:“昨天也是这个音乐,老板你就喜欢听这个吗?”

    杜冰吸了口烟缓缓喷出:“我从小听这个长大,老歌有老歌的魅力。”

    周小渝表扬她:“老板是个怀旧的人呐。”

    杜冰道:“少拍马屁,怀旧的人也很记仇,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得罪我。”

    周小渝道:“难怪你那么讨厌那个王珂耐,你们一定很早就认识了。”

    “婊子!”

    听到这个名字,杜冰想也不想的开始狠骂:“这狗娘养的是我小学和初中同学。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她欺负我,他爹欺负我爹!”

    五十七、和美女去喝粥

    周小渝道:“杜老大还能被欺负吗?”

    杜冰表情上有些回忆的样子,许久才道:“知道吗,那个时候我的老爷子很像你的现在,没见过世面,没有钱,带着老婆孩子在城市里,四处被人欺负。老爸用不多的钱给我买了第一个随身听,我自己攒早餐钱买的第一盒别安磁带,就是现在放的这些歌。被王珂耐当着无数同学面,砸了,踩烂了。我气不过打了她一耳光。”

    周小渝道:“你应该是从小练武的,一定把她打伤了。”

    杜冰低声道:“不算太伤,打得她不敢说话了。我以为我赢了,但是换来的是老爷子在一个夜总会里,当着许多人的面,给她老爸下跪认错。她老爸那时是个公安分局长。”

    顿了顿她又道:“我第一次谈男朋友,是个很帅的男生,结果被她抢走了。据说没过多久,那个傻逼男被她睡了。”

    周小渝不是太有感觉,很少见到这些事。不过还是好奇的道:“那个男生后来找你道歉了没有?”

    杜冰微微一愣,侧头看他一眼道:“你觉得他应该找我道歉?”

    周小渝抓头道:“我也不知道啦,我不懂。”

    杜冰这次没有骂他,微微一笑:“他没道歉。据说他们好了有两年,后来被王珂耐一脚踢飞。他没考上大学,也不踏实工作,成了个小混混。这些我是许多年后才知道的。偶然遇到,他很不得志,我给了他一个修理厂的工作,但这小子不但吸毒,还黑了我不少钱,前年被浩东亲手打成残废,也不知道现在死了没有。”

    周小渝感觉很不好,听她说到某人生死或者残废,没什么感情,仿佛就是喝水吃饭一般。

    好在杜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熄灭了烟蒂,喷出最后一口烟后道:“对王珂耐父女来说,或许他们欺负人习惯了,麻木了。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是发生在我身上的,我死也不会忘记!”

    周小渝道:“你和我说这么干什么呢?”

    杜冰道:“昨天你不在,吃饭的时候她打听过你。”

    周小渝还是不明白的道:“可又怎么了?”

    “混蛋小子!”

    杜冰这下就火了,伸手过来仿佛推小屁孩一样的在他脑袋上推一掌:“我是在告诉你,她不是个东西,作为我的人,你敢和她有接触你试试看。”

    驶入映江楼的时候,时间还很早。停车场没有往日的繁荣,唯独两辆车。

    周小渝奇怪,杜冰解释说:“吴志宇这家伙从来不做早茶。我老爷子他问什么,那狗日的说早晨没人吃大菜。”

    周小渝准备下车的时候,杜冰递给他一把伞,此时外面依旧飞着雨。

    周小渝直接摇头道:“谢谢,我不需要。”

    杜冰一阵头晕的道:“不是你,是在教你怎么伺候我,你要下车打开伞,绕来我这边,给我开门,撑伞。”

    好在周小渝没有一摸就跳,觉得这才应该是工作的一部分。

    撑伞在左边门前,等着穿短裙的杜冰下车,套上了风衣,走向映江楼。

    一边踏着积水而走,杜冰原本想等着这小子唠叨两句就让他好看,结果却发现,这个小子很高兴,态度很端正的样子。

    杜冰感觉很好,看看他的身上道:“等会去你给置办一身行头。”

    周小渝不想多欠她,摇头道:“我穿自己的就可以,等赚到钱我再买。”

    杜冰愣了愣,想到了这小子的骄傲,随即点头:“也好,省点钱。我家里收藏了些旧衣服,拿来给你。”

    不等他拒绝,她又补充道:“那些都是没用的,老爷子以前的衣服。因为是旧的,拿去赈灾人家还看不上。我都想丢了。算是废物利用。”

    周小渝一想这个不错,点头答应:“好吧,那就麻烦老板了。”

    进入的时候整个楼面很冷清,没什么人,只有那个连香坐在一个角落喝粥。

    到杜冰来,连香急忙起身招呼:“杜冰姐来了,你稍等,蒸着虾饺,我马上给你拿来。”

    杜冰道:“不麻烦了,没胃口,喝碗粥就好。”

    连香拿对讲机叫了两份,坐下来后,杜冰问:“吴志宇呢?”

    连香有点尴尬的道:“应该是陪着日本人他们下镜湖玩妹子去了。其实除了吃饭时候,我很久都没有见他了。”

    其实杜冰只是嘴痒,感觉自己问了个该死的问题。

    片刻粥抬上来了,杜冰自顾拿了一碗后,对周小渝道:“吃吃看,习惯的叫鲜味,不习惯的是腥味。”

    尽管周小渝吃过了,但不介意再吃一次。对于爱吃鱼的他来说吃着是鲜味,非常纯正,果然是好东西。

    很快他就吃完了,连香微笑道:“要不再来一碗?”

    周小渝不大好意思答应,但是也没有拒绝。

    因此连香就又叫来一碗。

    他又给吃了,这家伙甚至在等着连香再次询问“再来一碗”。

    可惜连香不问了,杜冰也吃好了,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个薄薄的信封递给连香:“支票,把他的帐消了。”

    连香再次迟疑着道:“要不算了。”

    杜冰道:“别再说。三万多可以逼死几条命了。”

    连香一点头:“也好,杜冰姐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省得某些人乱说话。”

    她把支票收好了。

    搞定了事,杜冰也不想再留下,带着周小渝起身。

    其实她喝早茶不会来这里,专门过来就是为了替周小渝结账。她昨天让连香把账单送到公司,但是一想,九层连香不会送,会自己把帐消了。此种行为在官场叫“自动领悟上级精神”什么的,大抵如此。

    “周小渝,有空过来坐坐,吃点鱼,我会特别照顾你的。”

    在他们即将出门的时候,连香给了个比较暧昧的眼神。把杜冰和周小渝一起弄的很尴尬。

    出门上车后,杜冰才道:“你离她远点,别想乱吃。”

    周小渝也不大明白她说的什么,说道:“上次来就害得我欠你那么多钱,我怎么还敢来?”

    杜冰微微一笑:“也是。”

    五十八、去杜冰家

    周小渝又道:“不过她看起来挺不错的,应该不会坑我吧。”

    杜冰再次如同对付小屁孩一样的,一掌推他脑袋上:“我看起来更不错,更不会坑你。”

    车开出,顿了顿她又道:“她上过一个五流大学,在南方漂泊过几年,似乎挺不顺的。吴志宇给了她一份八千块的工作,其实主要是这个女人会突出自己,吴志宇想搞她。结果一来二去,她能力还是比较突出的,也成了吴志宇的情妇。”

    对着小菜鸟的时候,一向不啰嗦的杜冰似乎也很有爆料精神,又道:“大概去年的时候,据说连香一个朋友从南方来,是个老板,混的还不错,经常过这边来,一来二去,打的比较热。听说吴志宇有次在家里找到个不是自己的烟蒂,然后把连香打得光着屁股在小区里乱跑。最后住院了三个月。不过吴志宇还是留下她了,继续开着薪水,最多是疏远了。吴志宇那家伙有时也蛮人味的。”

    周小渝愣了愣,吴志宇的火爆脾气见识过了。以吴志宇为人没把连香打死了,该是算手下留情了。

    随即,周小渝问道:“连香都被打了住院三月,那个私通的男人呢?”

    “不知道,自己去想。”杜冰没有正面回答。

    周小渝明白了,也知道杜冰为什么警告自己离连香远点了。

    那个男人要嘛跑了,要嘛被吴志宇打死。敢来沾染吴志宇的女人,说明那个男人不知道份量,被打死的可能性大点了。

    车开到北城区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天空还是灰蒙蒙的。

    这个一线城市的高级住宅区,规划设计方面相对要好许多,周小渝没来过,也能明显感觉和城市其他角落不同,最明显的是人少了,车多了,地干净了。

    车转入犁镜园的时候,守门的保安还是很负责的,怎么也不让进。

    “我,你。。。”

    杜冰喃喃骂着,带着周小渝下车步行进去。

    周小渝追问了一下,严格来说这里是她父亲的家。她长久不来,车都不让进了。

    犁镜园中全是独栋别墅,这类房子坐落市区内虽少了些幽静感觉,不过也显得尤其贵重。

    打开小栅拦进入,前院草皮边还有个白色的秋千,一切都让周小渝新奇得很。

    周小渝在下面客厅中乖乖坐着,杜冰上楼去捣鼓去了。

    周小渝感到很拘束,过惯了乡村生活,住惯了孙三姨那很有家乡味的旅馆,在这样的环境里很不自然。

    随即,他感觉到后面的动静,原本在别人的家里,有人不奇怪,不过这次感觉有点不一样。

    猛的起身回看,一个少女拿着一个大平底锅,已经潜伏到了近前。。

    抬着锅准备偷袭的少女愣了愣,相反被吓了一跳,把锅挡在胸前,后退几步道:“哇,你从哪冒出来的,你想干什么?”

    周小渝不是很明白,也道:“你想干什么?”

    那个清秀的少女结结巴巴的叫道:“土匪,你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会武功的。”

    周小渝看看她的架势,没有一处不菜鸟,说道:“你不会,我倒是真的会武功。”

    仔细看看,这小家伙脸上的棱角线条有着杜冰的几分影子,周小渝明白了,这只菜鸟是杜冰的妹妹。

    不等分辨个什么,传来下楼的脚步,周小渝侧头看的时候,那只菜鸟居然懂得抓住机会,飞快的跳上来就拿平底锅砸。

    咚咚咚

    周小渝一个尽的用手挡,也不反击,弄得昨天拼斗过度的手臂传来阵阵疼痛。

    不得不说,虽然是花架子,这个菜鸟还是有几分爆发力的,如果是换做一般人来承受的话,不用几锅,一个猪头就出生了。

    “你干什么?”

    杜冰在楼梯上叫了一声,一边走下来。

    “去去去!”

    到近处,杜冰不耐烦的一掌推妹妹脑袋上,推一边去了。她似乎比较喜欢用这一招。

    那个少女道:“姐,你怎么把一个野男人带家里来了,那个酷酷的陈浩东呢?”

    杜冰根本就懒得回答她。

    少女又打量周小渝一番道:“我真服了你了,你真老土。”

    杜冰随手一抛,将一包衣服扔给周小渝,一指侧面的卫生间:“快点,换了我们走。”

    那个少女有点撒娇的道:“姐,你怎么把老爸的衣服随便拿给老土用?”

    杜冰瞪着她:“杜月晶,我说你积点口德,对你没坏处。我怎么看你怎么像以前那个王珂耐。”

    杜月晶讨了个没趣,斜眼瞅着周小渝道:“把东西放下,不是你的,我没有答应给。”

    周小渝就想把东西放下了,本来也就不是自己的。

    杜冰似乎脑袋被门夹了,开始和妹妹较量,冷声道:“去换,衣服不是她的。我给你了。”

    “我就不给。”杜月晶叫道。

    “轮不到你说话。”杜冰道。

    周小渝心想:我怎么就成了你们口里的玩具了呢,衣服不要也罢。

    他不听两姐妹吵架了,放下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

    “唉?”

    面对这个场面,杜月晶倒是有点意外了,不得不说,除了老土,这个人也是姐姐跟班中最特别的一个。

    杜冰铁青着脸,从背后注视着周小渝消失。

    杜月晶看出姐姐真的发飙了,又道:“老姐,你还是把衣服拿去给他吧。”

    “滚你妈蛋!”杜冰低骂一声转身走出了。

    杜月晶追在后面委屈的道:“我妈不就是你妈?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在说你妈。”杜冰低声说着走远了。

    杜月晶一阵恼怒,一个平底锅飞起砸在落地窗上,“碰”的一声,稀里哗啦。。。

    杜冰回到车前的时候,见周小渝乖乖的在车旁边等着。她感觉好了许多,在心里再一次给了认可:这个家伙有一副傲骨却不矫情,踏实也有分寸。

    杜冰走过去打开车门道:“看来最终还是要用钱买。这个世界上钱总是比谁都靠得住的。”

    她不等周小渝拒绝,又补充道:“别担心,不买贵的,算我借给你,不要利息。而且也是必要的。”

    她指指街上四处:“你看但凡有职业的,都有职业装。你给我工作不能给我丢脸。别人会说我老板没做好。”

    她说完坐进了车里。

    周小渝一想,听来也不错,有道理。

    五十九、到公司了

    杜冰带他到专卖店里置办了一身从头到脚加起来,九百块的便宜行头,也挺合身挺好看的。虽然是三流,好歹也是个牌子了。

    其实周小渝早该想到了的,杜冰的办公室就在拳馆楼上。一栋楼是她老爸的产业,没有理由她会新去租写字楼。

    楼层大间,人员不多,二三十的样子,闹哄哄的,杜冰带着周小渝走入的时候,声音就落下许多了。看得出来,她平时管制还是霸道的。

    周小渝很有自豪感,走在这群依着光鲜的人中,他觉得自己是他们中的一员了,是他们这群有学问的人的同事了。

    不过显然,人家没有把周小渝当做同事看,都笑着点头,身过后,隐隐漂浮着些小声议论,听不清,不过好像和“陈浩东”有关。

    侧面走道的办公室很豪华宽敞,是两间,外面一个大间套着内中一个小间。

    进去的时候,外间一个带着平光眼镜的年轻女人,似乎是个助理,她坐在精致的写字桌边道:“杜冰姐早。”

    杜冰开门进入内间之前指着相互介绍了一下:“这小子叫周小渝,你该听到料了。很有两把刷子,昨天华哥都差点吃亏了。”

    杜冰又指着带眼镜装斯文的年轻女人道:“她是桂玲。大家都叫她龟苓膏。知道什么意思吗,可以泻火的那种。”

    坦白讲,周小渝一点不明白。但是杜冰老板已经进去,把门关上了。

    身材比较突出的桂玲对着不熟悉的人,被老板说得非常尴尬,十分装蒜的弄了一下平光眼镜道:“杜冰姐比较会开玩笑。”

    周小渝还是不明白,仰着脑袋思考。

    片刻,里面传来杜冰的叫声:“小鱼儿进来。”

    周小渝准备进去的时候,桂玲十分三八的凑了过来道:“进去顺便告诉她,她手机不通,浩东来过电话找她了。”

    周小渝答应着,开门入内。同时有些奇怪,桂玲对杜冰的称呼,和外面那些人不同。那些人都叫“杜小姐或者杜总”。桂玲和那个连香明明年纪比杜冰大,却叫杜冰姐。自己叫她老板,也不知道不同的称谓,是不是代表与老板之间的关系不同呢?

    进去的时候,杜冰正在翻阅桌子上的一堆文件。她眉宇间带着早先就有的怒意。也不知道她怎么了?

    “老板你找我干什么?”周小渝弱弱的问。

    杜冰顺手将桌子上的车钥匙扔给他道:“现在没事,找龟苓膏教你练车去,总不能天天这样。”

    周小渝很是有点兴奋,但也没有太多把握,试着道:“我不会开,撞坏了可怎么办?”

    杜冰正在发不明情况的哑火,叫道:“车我很多,我还有一流修理厂,有全额保险。你爱撞就撞好了。老子又不会要你赔。”

    周小渝纠正道:“是老娘,老子是男人才说的。”

    “你。。。”

    杜冰抬手就想把一支钢笔飞出来,想想却又放下手:“好吧,周教师,我知道了。”

    了一份文件,杜冰发觉这个家伙还杵着,抬头问:“周老师还有什么指教?”

    周小渝这才道:“老板,龟苓膏让我告诉你,陈浩东来过几次电话,你手机不通。”

    杜冰微微一愣,拿出手机看看低骂:“法克。”

    她赶紧把早晨忘记开的电话开机。

    周小渝听龙佳琪说这个词,又纠正道:“是法克优。”

    这次杜冰甩手就把钢笔当做暗器扔出来了,周小渝眼明手快的接住了,却还是被笔尖飞出的墨水弄成了一个花脸。

    杜冰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周老师,知道我厉害了不?还有,不许你叫外面那个傻逼龟苓膏。”

    周小渝不大明白老板什么意思,但是一想,人家的名字叫桂玲,因此点点答应了。

    周小渝答应后,杜冰大叫:“龟苓膏进来!”

    桂玲进来的时候看到一只“小花猫”,想笑又不敢笑。

    杜冰道:“陈浩东怎么说?”

    桂玲尴尬的看了周小花猫一眼,没有及时说。

    杜冰不是不知道她意思,却没有叫周小渝出去,说道:“没什么不好说的,你们相处长了就会知道,周老师是个逆来顺受的家伙,怎么忽悠都可以。”

    桂玲明白杜冰这是反话,意思是让自己等人,别欺负人家傻。她道:“本来你叫陈浩东多休息几天,不过公司里似乎有议论。”

    杜冰眯起眼睛道:“议论什么?”

    桂玲迟疑着道:“他们说估计浩东失宠了,有新人了。而陈浩东似乎也听到关于小花猫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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