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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渝对她开玩笑缓和气氛的话一点也不感冒,叫道:“你请人吃饭喝酒就要七千多,给她治病有什么好奇怪的。”
桂玲叫道:“喂,小鱼哥,怎么说话的。你先弄清楚,我这样做只是为了让你高兴。刚刚那七千块是我私人支票,杜冰姐认不认帐还两说呢。你以为我他妈的有钱没处花?”
周小渝愣了愣,却还是固执的道:“你就该,是你引起的,老板骂你没骂错。”
桂玲一火,闭着眼一拳就打了过去,打到周小渝肩膀上。
跟着,她发疯似乎的贴过去扭打。她也还是为刚刚的事有气,却没有出气的人,此时受到刺激,借助着五粮液的酒性就发作了。犹如个泼妇,又掐又打。
虽然她在造型上是相当生猛的,不过战斗力有限。周小渝知道她怎么会被捅一刀了,原因是桂玲实力和其火爆性格不成正比。
不几下,桂玲就被周小渝四脚四手的钳制住,仿佛个皮球似的按在座椅上,动荡不得。
周小渝看她菜鸟,没有真正反击她,纠缠中还被这个疯女人偷袭了几下呢。
桂玲感觉非常狼狈,手脚不能动了,一嘴咬在周小渝手上。
不过她没有真咬,咬得周小渝很疼,却没有把肉给咬下来。
就这么相持着,周小渝管她咬不咬。
过了会,桂玲情绪平息多了,松开了口道:“哎呀,我的腰被你扭断了,放手啊。”
周小渝道:“没有断,放开你,你又要打我了。”
桂玲继续道:“不打了,哎呀,我奶都被你压出来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办?”
这下周小渝就赶紧放手了,却还是戒备着。
好在桂玲也没有再打人,拉拉衣服,然后双手在高挺的胸脯上揉揉@#…
深深吸了口气,桂玲又从冰箱中拿了一罐啤酒喝着。
周小渝道:“你真的要喝醉了。”
桂玲恶狠狠的道:“走开,喝醉了你也没机会!”
随即,她也发觉自己的语病,老脸微红,赶紧岔开道:“你们就知道怪我,我容易吗?换你你怎么做?”
周小渝愣了愣。
桂玲看着他:“我怎么知道会这样?怎么知道钟华的人傻到了这个地步?我不否认是错事,但我要说,在整个利益链中,谁都有责任,谁也跑不了。包括柴崎信子的父亲也跑不了。”
周小渝道:“事实是你们把小娃逼成这样了。”
桂玲叫道:“事实是就算不计利息,日本人也欠了杜冰姐二百三十万。那不是忽悠,是真金白银。欠债还钱有问题吗?我追债有问题吗?如果浩东亲自办这事会非常简单,你要怪,就怪你为什么把浩东打伤了?他妈的你厉害,就去把华阴佬全部砍了!”
周小渝抓了抓头。这是强词夺理,却也不能说就没有几分真理在其中。
“好!这就去把华阴佬给砍了!”周小渝恶狠狠的启动马达。
桂玲一口酒就喷了出来,差点没被噎死。吼道:“混球你不是疯了吧!我说你就知道砍人!”
周小渝其实只是说一句气话,此时愣了。
桂玲道:“你以为你是好人,你自己算算才几天,你打伤钟华的小弟,打伤浩东,还追到映江楼打伤吴志宇和三元。你以为你拳头大就狠了?告诉你,要不是杜冰姐保你,早有人把你剁了,还轮得到你和华哥武斗?”
周小渝泄气的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桂玲伸手过去掐一下他的脸:“先别多想,明天再看柴崎信子的伤势。现在我们还是洗洗睡了吧。”
奔驰车缓缓开出医院。在桂玲的指引下开向县城一家四星级酒店。
间或龟苓膏同学老安慰周小渝别多想,还要特别强调“洗洗睡吧”。此外还有一些赤裸裸的挑逗。
如此真是弄得周小渝一阵阵的头晕,心想,这家伙适合套用孔渔的女种马公式了。
其实说来,他还是觉得,听着桂玲说话很爽很刺激,而且桂玲为人似乎也还不错。
这么久他都没啥回应,桂玲整个身子缩在椅子上,两腿夹得紧紧的,扭来扭去的道:“哎呀。。。哎呀呀,不好,湿了湿了,这可麻烦大了。”
周小渝也不大知道她在搞什么鬼,继续开车。
随即,桂玲就坐正了身冷冷道:“停车,让我下。”
周小渝道:“不早了,你还要干什么呀?”
桂玲道:“我去酒吧找个16厘米长的来干我!停车!”
这个女人一发疯,就把周小渝下得停车了。
桂玲真的打开门下去了,扭动着圆圆的屁屁走过街道,从反方向开始走了。
周小渝犹豫的片刻,终究有些不放心,把车掉转一个反向,缓缓的远跟着。
在桂老师教导下,他已经会用电话,拿出手机拨叫了杜冰的电话。
“老板,可就不好了,出大事了。”周小渝在接通后急忙道。
杜冰那边环境十分吵闹,较为震撼的音乐若隐若现。身在演舞厅的杜冰还真被周小渝给吓了一下,急忙离开座位,出来在走道间的时候才道:“怎么了?”
周小渝叫道:“桂玲跑掉了。”
六十六、酒吧的美丽女人
杜冰皱眉道:“跑哪去了?”
周小渝道:“她说湿了,然后就下车说是要找个16厘米的去干。”
杜冰喝斥道:“我警告你,你以后再敢用那么大的声音和我说废话,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谁教你的干涉别人私事的,小小年纪不学好,就这样!”
杜冰老板骂完人就把电话挂了,周小渝感觉得出来,老板的事应该也不那么顺利,所以脾气很不好。
周小渝撇了撇嘴,心想,老板说不要干涉那就不要干涉吧。想这么想,但他还是跟着,他心想,保护不等于干涉吧。
过一个街口,这条不宽的路叫樱花大道。街口有家特别的酒吧叫樱花客栈,外门很热闹,围着三五成群的许多年轻人。
远远走着的桂玲转进了酒吧。
周小渝跟过去,车一停,一个穿着黑服的年轻人当即走过来询问:“老板到樱花客栈吗?”
周小渝随意的点点头。
那个年轻人道:“好的,请把车交给我。”
周小渝看过电视,貌似电视上的人很少自己停车,都是泊车员负责,因此他很大方的口述登记一下,就把车交给年轻人了。
他什么也不懂,极其书本化,却相反让他彰显大气。
其实如果是龟苓膏自己来,她不会让别人泊车的,包括杜冰老板也一样。
在门口几个年轻女人羡慕的目光中,周小渝快步跟了进去。
上过二楼,走道间四壁都亮着暗光的玻璃,周小渝还以为这是科幻片的拍摄现场呢。
走道尽头有一个穿着防弹(防刺)衣,带着头盔的保安人员站立,进去之前,那个保卫拿一个探测器在周小渝周身“滴滴”的检测着。
周小渝之所以让他这么弄,是他以为对方是警察,还是很像“特警”的那种。
他还以为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好奇的道:“这是干什么了?”
那个保卫道:“不好意思,听口音你是外地人吧。这里斗殴和流血事件时有发生,县公安局要求检测的,不让带进凶器。”
内中比周小渝想的急躁,空间巨大,波光迷离。
中央一个不大的环形台中,分别两人跳舞,一男一女,美女帅哥,穿着黑色的纱衣,半透明的那种。
环形台边DJ是个大胖子,带着一顶十分古怪的鸭舌帽,外露着长长的卷发,打扮得跟央视总导演大抵一个造型。
但不可否认,那个胖子驾驭的音乐是非常有煽动力的,急缓节奏拿捏的非常到位,全场人弄得情绪高涨。
四处搜寻一番,周小渝发现了桂玲。她在一角落的站桌边,叫了满满一桌子酒,各种各样,啤酒绿茶脉动伏特加威士忌,看得出来,人家有的她都叫了。
这真是个尤其情绪化的女人。
此外,还有个头发五颜六色的帅男在桌边陪她喝酒。
周小渝看到就放心了,老板说不要干涉,那么他就不干涉了。但是这样一来,他觉得自己就没事可干了。
满场的奇装异服和时尚发型,使得周小渝的驻立尤其引人瞩目。他的发型是一个诡异的小锅盖头,出自美发师蒽姑之手。
周小渝在思索自己该干什么的时候,近处吧坐的一个女人,她轻微扬了一下手,吸引了周小渝的目光。
“一个人吗?”她也不是本地人,说的是标准普通话。
周小渝好奇的走过去道:“是啊。”
“请我喝杯啤酒你介意吗?”
她显露的手臂胸口皮肤腻白,带着精致的细手链,体态柔丰,嘴唇润厚,笑的时候尤其显得性感。
除此外她没有其他过分的装扮,和这里面的许多金光闪闪的女生是不同的,金光闪闪的艳丽流于表面,但是她的艳隐藏在骨子里。
面对人家索要啤酒喝,周小渝摸摸口袋里那不足一百块的钞票,摇头道:“对不起啊,我没有钱。”
那个女人微微一愣:“你不是陪酒的,也不找艳遇,那你来干什么?”
周小渝就好奇了,反问她:“你怎么判断呢?”
那个女人笑道:“你发型很特别。我说的两种人不会有这种发型。”
周小渝的锅盖头,是蒽姑那个“新手”随便弄的,大师傅也剪不出来的那种,不过小菜鸟觉得还好啦。
顿了顿,那个女人又道:“开奔驰的小气鬼,我请你喝啤酒怎么样?”
周小渝一想,闲着也是闲着,那就勉强答应她吧。他点头道:“好啊,但是我只能喝一小瓶,喝多了不好。”
美丽的女人打开皮夹,拿出一张钞票,要了一支啤酒,然后递给周小渝。
之后她道:“你生活很安逸吧?”
周小渝喝了一口道:“你误会了,小汽车是老板的,不是我的。”
女人很性感的样子笑着:“很诚实。不过你没理解。生活安逸不一定是物质上,精神上尤其比重大。如果你有闲心多来类似地方别人的眼神你就会知道,有些是做奴隶的,有些是安逸的贵族。”
周小渝道:“封建社会早就过时了,哪来的奴隶呢?”
“想的太多,要求的太多,得不到的太多。在环境音乐和酒精的刺激下很疯狂,他们都不太安逸。”美丽女人道。
“那么你安逸吗?”周小渝环着看了一圈,觉得这个家伙说的有那么一分二分的道理。
“不太安逸,我有追求。”美丽女人轻轻摇头。
周小渝还是不大明白这个家伙说些什么,大大的喝了一口啤酒道:“你来这里追求什么,你找16厘米吗?”
扑
女人一口啤酒喷出来,深吸好几口气才平息下来。
拿一张纸巾擦擦嘴巴,美丽女人才道:“别强迫自己做一个坏人。”
周小渝不是太明白她的意思,回想许久才道:“我在做坏人吗?”
美丽女人静静看着他道:“关键看怎么定义。好人有时会做坏事,坏人也会做令人感动的好事。不过严格来说,两种人两种事都必须定位为‘坏’。这是法律不近人情的一面,却也是公正的一面。”
美丽女人似有所指。
周小渝还是很模糊,这个人说的莫名其妙,什么意思呢?
思索间,美丽女人挪了过来,处于侵犯性的距离,柔软的胸脯碰在了周小渝手臂上,感应很实在,她的内中似乎没有小衣服。
六十七、龟苓膏被放倒了
周小渝很尴尬的把手缩了缩。
不否认这种感觉很美妙,但是周小渝还是很保守的。正如对着桂玲的时候他会想到龙佳琪。那么此时,对着这个女人的时候,他也会想到桂玲。
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庆幸的是,你还有很强的敬畏之心。”
美丽女人的暧昧举动适可而止,喝下最后一口啤酒起身:“晚了,该走了。我叫刘艳。”
从后面看着曲线优美、处处透着古怪的女人离开,周小渝低声重复:“刘艳。。。”
啤酒喝完之前,另一边的桂玲看起来已经被混合酒弄的晕头转向了。
醉是很醉了,不过她似乎还是有一些意识的,喃喃对那个头发五颜六色的年轻人道:“你继续喝,我走了。”
她摇摇晃晃的起身,“五颜六色”非常失望。
兴许是龟苓膏之前的粗放让五颜六色报以了很大希望,此时他道:“你走了那我怎么办?”
摇摇晃晃的桂玲一把推开他,拿出皮夹数五张红色票子揉成团,扔五颜六色脑袋上:“拿做鸭的钱去嫖妓。”
桂玲的话较为生猛,引得近处的人愕然观看。
不过她才不管,摇摇晃晃的离开。
很晚了,樱花大道已相对寂静,只有门口还比较热闹,依旧聚集着三五成群的一些年轻人。
醉醺醺的桂玲仿佛个推土机似的,哪人多朝那冲,撞开了几个挡路的家伙,引得众多不满声音:“搞什么鬼!”
这些聚集的男女大多不友善,要不是看是个女人,或许要打架了。
离着一段距离,周小渝跟出来的时候,从冷清街口走来一个人,带着风貌遮脸,快速接近。
周小渝感觉很不好,具体无法说明,但是一个由寂静街口走来的人尤其引人瞩目,进入人群圈子的时候,对方身体前倾加速的倾向已经非常明显。
这虽然不专业,但是无疑已经显露了某种潜在的攻击形态意识。
“桂玲!”
周小渝跨过最后的几步,挤入人中。
他接近桂玲的时候,桂玲摇晃着身体,腰间已经一片血红。这一倒,靠在了周小渝怀里。
周小渝手捂在她腰背伤口处,热着的血比较有压力,迅速从周小渝的指缝间挤压出来。
“龟苓膏。。。”
周小渝不知所措的叫了一声。红着眼扭头看,先前那个带风貌的人的背影已经远了,对方加速飞跑,很快转过街口,离开了视线。
所有的一切,只是发生在一瞬间。
此时要追有八层可能追得上,不过感受着桂玲腰间的流血速度,周小渝放弃了追赶,紧紧压着伤口,将她横抱了起来,跑向街边的出租。
一路滴血,聚集在门口的那群人中升起了惊呼声:“怎么了,全是血!”
“杀人了!杀人了!”
不知是谁叫嚷着,人群纷纷的大幅散开。
不等有人报警,周小渝已经冲到了街边。
侯客的第出租车司机是个年轻人,把车移动了过来,不过要求加三十块的洗车费。
周小渝干脆答应后,跳上车,出租车加速冲了出去。
行进中,司机一边道:“你别激动,县城不大,县第一医院就两条街,很快的。”
“麻烦你了。”周小渝十分感激。
“我这是怎么了,我感觉喘不过气来。。。”迷迷糊糊的桂玲清醒了一下,说完后就昏昏沉沉的了。
周小渝哇的一下就哭了,变得十分的没有主意了。
“小伙子你别难过,已经到了!”司机说着加速转入了县第一医院,直奔急诊楼。。。
县第一医院规模要大许多,急诊楼楼道上虽然冷清,不过值班医生没有睡觉,立即组织值班人员进行急救。
周小渝付过司机五十块之后,那个帮忙抬人的司机离开前,还拍拍他的手臂:“别太担心,今天送的很及时,类似情况我遇到过。只要不是正中要害,一般都有得救。”
司机说完离开了。
比较方便的地方在于桂玲有医疗保险卡,加上包里有千把块现金,所以医院急救起来也放心不少。。。
意外的是在县医院又遇到了早先见过的那个警察,他办理的比较快,在周小渝和桂玲离开后就和中医院协调,转来县医院了。
小警察守在楼道尽头的时候,注意到了浑身是血的周小渝抱着人冲了进来,上上下下的一阵忙碌。
只是实习生的小警察显得非常担心,怎么先前来“调查事件”的人,没过几个小时就弄到这一步了。终究是个警察,所以尽管他害怕牵连到什么事中,此时还是走了过来,不敢询问具体,只是给了点安慰。
周小渝没有说话,默默的低着头思考:
爷爷曾经说,当你看世界凶险的时候,世界看你才凶险。
现在周小渝觉得,爷爷不是万能的,他也会说错的。真正的答案是:纵观世界几千年,历史何尝温柔过?
周小渝始终如同个桩子一样的杵在急诊大厅中,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
陪着他的那个年轻警察也很尴尬,不再多管什么,离开前拍拍他的手臂:“你同事会好的,别担心。”
周小渝抬起头道:“柴崎信子怎么样了?”
年轻警察道:“我给她买了点牛奶和燕麦,至于检查要到明早。现在没法启动仪器。医院是这样告诉我的。”
他们说话间,医院大门外闪起了红蓝相间的灯光,一辆警车转进来,直奔急诊楼。
和周小渝站在一起的小警察看了看车牌道:“是东城所的。”
在发生流血,一些人报警之后,时隔近一小时,警察才追到了隔着两条街的县医院来。
因为是杀人案,来的警力很强,三枪三警。
还没走进来,远远看到全身是血的周小渝,三个警察进来的时候还是比较心虚的,要不是看到有个警察和周小渝站在一起说话,他们早掏枪出来了。
“怎么回事?”
一个四十左右的警察看着那个小警察询问。这一问有很多意思,包括小警察的职务任务之类的。
六十八、老板来了
和周小渝站一起的小警察掏证件亮的时候,稍微的把老警察拉过一边嘀咕了一下,最后道:“看起来两件事是联系的,是局办许主任亲自安排。所以。。。如果不是他主动找你说,你还是别问了。他同事有危险,看起来他现在比较烦。”
听到牵连其他事,并且是局办吩咐的,来的三个警察再没说什么,分别走上来拍拍周小渝的手臂,临走的时候,那个老警察留了一张名片,说是需要的时候就打电话,他再来了解情况。
来追杀人案的警车,就此闪着灯离开了,世事就是如此诡异。。。
在晚一些的时候,昏迷中的桂玲被推进了特别监护室内,就在柴崎信子隔壁。
走出来的主治医生是个样貌普通的中年女人,她看周小渝和警察坐在一起,态度还好,讲的比较仔细,大概介绍了一下情况后又道:“利器刺中肝脏,不过组织损伤不严重,修复很成功。现在是观察期,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危险不大。用了我们全部的8〇〇毫升血,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让值班人员打给血站再送8〇〇,不过血站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说没有,要从关州调用,估计天亮以前会到。你别太担心。”
周小渝担心的道:“要那么多血啊?”
那个主治女医生道:“从伤口形态看,利器是很特殊的,专门放血,对方是真想杀人了。组织损伤虽然不严重,不过今天情况很危险,你要是慢1〇分钟,即便送到医院,也是一具干尸了。”
周小渝诚心的道:“真是太谢谢你了。”
女医生什么也没说的转身走开了。她面对的人基本都是两个极端,要不就和医生有仇,要不就是千恩万谢。基本上麻木了。。。
破晓的时候,医院走道上静得可怕,除了三十分钟前,有过一个护士分别进过桂玲和柴崎信子的病房,就只留有轻微的呼噜声。
和周小渝坐一起的那个小警察在靠着打瞌睡。
按规定,特护病房没有医生许可是不能随便进的。虽然不是正规的隔离室,不过重病观察的人,当然是和带菌者的接触越少越好。
不过周小渝不懂这规矩,还是打开门伸头看了看,桂玲脸色苍白得可怕,正在吸氧气。挂着的血袋已经输了很多,还是听不到关州送血车的警报声。
对此他不能做什么,又退出来,打开柴崎信子的门看看。
柴崎信子还是老样子,不睡觉,靠在床头,她看到周小渝后眼睛里有着一丝高兴,问道:“又见到你了,和你一起的那个姐姐呢?”
周小渝道:“她受伤了,在你的隔壁接受治疗。”
柴崎信子道:“她会好吗?”
周小渝道:“医生说她会好的。”
柴崎信子道:“那个警察说我的医疗费是姐姐付的,真希望她快点好起来。”
爷爷曾经说:做了好事有人会记得你,做了坏事同样,也会有人记得的。
周小渝觉得这次爷爷说对了,他道:“那个姐姐会高兴你关心她的。”
柴崎信子似乎很久没说话了,又道:“我爸爸不知道怎么了,他怎么不来看我,你说他会来看我吗?”
周小渝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结结巴巴的道:“我想应该会的吧。你妈妈呢?”
柴崎信子道:“我五岁的时候地震,妈妈死了。后来爸爸带我来中国了。他说那个时期中国的钱好赚。在后来爸爸花钱从越南给我买了个‘小妈’,后来小妈对我不怎么好,爸爸就打她,小妈就偷了爸爸的钱跑掉了。”
“?”周小渝也不知道这家伙说的是什么。
接下来,柴崎信子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些琐碎事,关于学校里的,周小渝听来听去只听懂了一件事,这个家伙上学比自己还晚,9岁只是上一年级,要这次假期过后才升二年纪。
“快天亮了,你睡觉吧。”
周小渝不敢再和她说话了,急急退了出来。
天色蒙蒙亮,血站的车没来,倒是一辆马自达和一辆面包车,速度很快的转入了医院。
远远的停车场处,马自达车内下来一行四人,是杜冰,还有扎着马尾辫的陈浩东,以及拳馆中见过的两人,应该是任毅华手下。
半夜接到了周小渝的第二个电话,杜冰那次没有骂人,什么也不说的挂了,叫了陈浩东和两个人连夜赶来了。
带头走入的杜冰见周小渝劈面就问:“怎么回事?”
周小渝是当事人,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叽叽咕咕讲了半天,杜冰越听越是恼火,却是也没有扬言要扣钱什么的,这说明她是真的震怒了。
陈浩东斜眼瞅着周小渝道:“就在你眼皮底下,有人要做了龟苓膏?你干了点什么?”
周小渝没有回答,无法回答。
杜冰胡乱的一挥手道:“也别这样说,这不怪他。”
陈浩东深吸了口气,最终只得微点了下头。片刻他掏出香烟的时候,还是递了一支给周小渝。
周小渝上次被呛过一次,这次不敢要了,摇头拒绝。
陈浩东点烟的时候,路过的一个护士道:“医院不让吸烟。”说着走了。
陈浩东火气很大的样子,十分不友好的瞅着人家的背影道:“你算老几?”
杜冰很恼火的一把将他的烟抢了,扔在地上一脚踩灭。
这下陈浩东才安稳了点。
这几个家伙都是火到要撕裤裆的样子,周小渝也不想惹他们,自顾跑到一边低头思考。
“喂,醒了没?”片刻杜冰叫周小渝一声。
周小渝抬头的时候,杜冰手一扬,将马自达的钥匙扔给他了,指指外面的车:“我后箱里有备用裤子衬衫,去换了。”
周小渝低头看看,老板出钱给置办的一身衣服,全是红色了,因此乖乖的走了出去。
老板的后箱中的确有备用衣服,牛仔裤和衬衫,不过是女士的。
女士衣服也分花俏和不花俏,不花俏的高档货看着更趋于中性,好在杜冰身材高挑,和周小渝出入不是很大,也勉强可以穿上。
唯一就是裆部稍紧了一点,衬衫太过洁白了点,尽管尺寸差不多,不过这是为了突出女士身理特点的需要。
六十九、又见许丽
周小渝躲在车里换好,出来的时候又顺手牵走了老板的一件风衣套上。如果让他知道这件短风衣要8〇〇〇多,兴许他就不敢要了。
进去的时候,杜冰等四人已经看过了昏迷的桂玲,聚集在前厅嘀咕着。
周小渝的特质是清秀,穿上杜冰的衣服倒也有点特别的味道,就是那个出自蒽姑之手的锅盖头,看着不怎么顺眼。
杜冰瞅着他片刻后道:“你真是穿着龙袍不像太子。”
—奇—周小渝心想:你的才不是龙袍呢。
—书—杜冰又走上来,亲自把这家伙胸前的纽扣松开三颗,把领口展开些,然后弯腰,把他卷起的裤脚给放下了。
—网—之前的周小渝是卷起了几圈裤脚,领口的扣子有多少扣多少。。。
天大亮的时候,医院的人逐渐开始多了起来。也于此时,两辆闪着警报的车也这才进入了医院。
一辆是关州血站的送血车,另一辆是没有挂警牌的奥迪。
许丽下车后,急急忙忙的朝急诊大厅走。
陈浩东低声问杜冰道:“怎么你没有通知段局吗?”
杜冰冷哼一声:“通知了。段有德是老狐狸,这个时候他敢来见我那就有鬼了,当然只会是许丽过来。”
着便装的许丽进来之前,杜冰又问周小渝:“日本小孩的事怎么样?”
周小渝摇头道:“昨晚桂玲才开支票让小女孩转院的,要今天才能知道结果。她很可怜,看起来她似乎被吓坏了。”
杜冰有意避开他泛滥的同情心,追着问:“我让你弄清楚细节,你弄清楚了吗?是怎么发生的?”
周小渝道:“柴崎信子说有人断她们的水电,扔死猫死狗,周围的人不卖食物。。。”
“这些我知道。要债都这样,不然还能怎样?”杜冰不耐烦的道:“我要知道,华阴人为什么弄伤小女孩?”
周小渝道:“日本农民不怕,所以他们就弄伤日本小孩,就是这样。”
杜冰道:“你信吗?”
周小渝道:“小孩子那样说,我就相信。”
杜冰看了陈浩东一眼。陈浩东微微一愣,紧缩着眉头。
显然杜冰当初的处理是正确的,不只是等着陈浩东从华阴人处了解,还让周小渝和桂玲来这边。看来再同一件事,来自两方的说法是不统一的。
陈浩东的说法来自当事的华阴人,周小渝的说法来自受伤的9岁小孩柴崎信子。相比起来,杜冰隐隐更愿意接受周小渝的说法。
周小渝再次强调:“柴崎信子很可怜,她老问她爸爸去哪了?”
杜冰显得很为难。因为周小渝提出的问题是她解决不了的。
这个时候,借助许丽走入大厅,杜冰迎着走上去伸手相握:“许主任吃早餐了吗?”
许丽道:“还没,正好一起,我知道个地方。这次我请。”
杜冰放开手的时候勉强的笑着道:“好啊。不过喝早茶之前,我带许主任看看人去。”
许丽脸有尴尬之色,难怪在第一时间知道情况后,段老头只通知自己一个人过来看。可以说,以自己的身份,杜冰这样说话,已经可以算当面将军了。
许丽装作不知道她什么意思,还特别打量周小渝几眼,过去拉着他的手拍拍:“太意外了。放心,凶杀案在哪都是全力侦查的。”
再次去看了一次桂玲。出来后,因为声音开始嘈杂,那个打瞌睡的小警察才刚醒过来。他看到急忙起身道:“是许主任来了。”
许丽不等他问其他,拍拍小警察的肩膀道:“我来随便看看,你辛苦了。多坚持一下,小孩的结果出来打给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哦。”小警察看着她们走了。
杜冰周小渝上车,陈浩东主动留了下来守着桂玲。他说他没胃口。
许丽收起了警报,开着奥迪在前,杜冰的马自达跟在后面。
车内,周小渝问:“和你们来的那辆面包车怎么回事?”
杜冰道:“是当事的华阴人,我让浩东把他们叫来了。这次看起来,浩东的面子有点挂不住。他一直在保华阴人。我总说,他仁至义尽了,不过他看法似乎不同。”
碰
周小渝一拳打在仪表台上。听到那几个华阴佬原来就在车里,他可气坏了,要是老板早点透露口风,在医院肯定就先过去把人打了直接送外科抢救。
他这一下把开车的杜冰吓一跳,杜冰拍着方向吼道:“你们一个个都发什么疯,就知道来给我压力。把我逼死了谁给你们开工资。别以为就你有气,就你委屈。你以为我轻松?”
周小渝赶紧低着头,不敢刺激她了。
间或杜冰想了想,一个晚上,要这么一个菜鸟看着一起的人,流出两升的血,倒也难为他了。这下杜冰感觉说他说得重了,故意岔开道:“小鱼,你把老子的奔驰藏哪去了?”
周小渝抓了抓头,这才想到车辆的存在,忙道:“昨晚交给泊车员了。”
杜冰点头道:“还好,你没把车送给你同情的小女孩作玩具。”
周小渝十分担心的道:“那车得好几万吧,我怎么敢送呢。又不是我的东西。”
杜冰当即咳嗽了几下,急忙点支烟顺顺气。
后面是拳馆更来的两个始终不说话的家伙,他们听周小渝说大奔只要几万,一起翻着眼睛看了看车顶。。。
许丽选的地方不远,距离县第一医院的两个街口。
蓝月园是七良县做早茶首屈一指的地方,规模不大,但是相当精致高档。
典雅的包间是许丽来的之前就订了的,一共五人围坐在矮桌子边,精美的早餐很快就抬了上来。
有蒸得很香的黑米饭,捣得稀烂的金黄色的土豆泥,一块块的叉烧的确顺眼,只看就知道是美味的。
杜冰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一碗豆浆,吃了两勺黑米饭就停止了。专门要了一杯红茶。
相反周小渝吃了很多叉烧,他想,都拿来了,不吃白不吃。
许丽也适时的放下明亮的勺子,擦了擦嘴道:“杜总,桂玲小姐出这样的事,我也感到很意外。不过这事没说的,我全力调查。只是现在已经很敏感了,你还是。。。”
她故意不把话说完,相信杜冰可以理解。上一遭关于日本人的事已经搞得很大,有些方面都开始注意了,现在如果杜冰再来大搞一下,难保没有新的难题冒出来。
七十、开间房
杜冰当然知道许丽的意思,喝了一口红茶后轻描淡写的道:“这事当然要查,有警察帮忙最好。只是我更想亲自让有关的人知道,我会杀他全家!”
周小渝心想,老板有时就是不可理喻,杀人家全家干什么?
许丽皱了一下眉头,但是没有在多说。从话意中不难理解,这件意外事件,触及杜冰底线了,人家的语气已经不容拒绝。这事没商量了。
双方意见不统一,没再多谈,只是于尴尬的气氛中,闲聊了点其他话题。
许丽道:“杜总之前好像提过关于这边的小额贷款公司的事,不知道怎么样了。”
杜冰随口道:“估计还得一段时间。国务院批出来的名额有限。一省也就那么几十块牌,能拿到多少我心里没底。”
许丽笑着道:“据说杜总和省府关系不错,这种事应该难不倒你。”
杜冰心想,事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谈,当下对着官员打官腔道:“你知道的,省府是一个省的省府。它又不只和我‘做生意’。我上的税养不活一省财政。”
许丽还是很成熟的,所有的问题都适可而止,此时抬手一看表:“不早了。我都迟到了,杜总你继续,电话联系。”
许丽起身走出之前,又盯着周小渝眯笑:“风衣不错,就是头发太另类了。我知道一个不错的技师,介绍给你。”
不等小菜鸟回答,许丽放下一张名片在周小渝桌前,匆匆的提着公事包离开了。
此后,杜冰才凑过去周小渝耳边道:“我警告你,离她远点。”
周小渝心想,老板怎么让自己离每个人都远点,这太不可思议了。。。
时间还早,杜冰抬手看了看精致的手表,也不离开餐厅,又问服务生要了一杯红茶慢慢喝着。期间都不是太有人愿意说话。
九点三十分。四人一起去樱花客栈拿回了奔驰,转出停车场的时候,杜冰在路口把车停着,看着此时无人的酒吧门口,人行道上的血迹还在,一路延续到了路中。天气也依然阴着。
因为拦着路,直到引得许多被拦住的司机纷纷鸣喇叭抗议的时候,杜冰才推入前进挡,缓缓把车开出。
同来的那两人开着奔驰去了医院,而杜冰带着周小渝去了酒店。
路上她开的很慢,还是放着她喜欢的乐音。
周小渝试着道:“老板,我们为什么不去医院。”
杜冰瞅他一眼,不予回答。
周小渝还是固执的又问:“我们为什么不去医院。”
杜冰道:“你又不是医生,你去个毛。你一天不打人就手痒不是?浩东你也打,吴志宇你也打,光头李你也要PK。华阴人很值得你打吗?不是说了,你现在追过去打人,你让浩东的面子怎么放?”
周小渝抓了抓头,心想,老板误会了不是?自己想去医院主要是担心桂玲。打华阴佬的事已经忘记了。
不过经过杜冰这一提,周小渝又记起华阴佬了,此时若要过去,说不得,照样会追到车里去,把人打了送内科。
和桂玲相比,杜冰不是那么摆谱,没去县城唯一的四星酒店,而是就近随便找了一间,看着设施不错,也很新。
唯一就是小了点,特点是冷清,以至于不用特别去停车,保安指挥着,把车直接挺在大堂门口的旗杆下。
进入大堂前,杜冰转着身子四处看了看,又仰头看看这座只有九层高的酒店,喃喃道:“可惜了这么一个地方,做酒店,人都没有。”
前台要了两间房,等着的时候,杜冰感觉稍微有点冷,她四处看看,也不知道是不是环境太冷清太空旷的缘故,即使是阴天,可总是夏季,不该这样。。。她甩甩头。
随即杜冰抬头,看到前台后方墙上挂着一片红布,红布的中央镶着一个“铁八卦”,然后有点乱七八糟的咒语什么的。
她皱了一下眉头,对服务员道:“还是只要一间房了,标间。”
服务生重新操作,递出了房卡。
杜冰拿着就走,对此也没有解释。
而周小渝觉得很正常,他记得当初和佳琪就是在同一间房的。他理解为这是住店的规矩,省钱的方法。
进入电梯,按下顶楼“9”的按钮,门缓缓关上,带着刺耳的吱吱声。
杜冰大皱眉头,低骂一声:“破电梯。”
她又仰头看看电梯的四处,十分陈旧,这和酒店的“新”是不相符的。
想着她觉得更冷了些,侧头看看周小渝道:“周老师,介意把我的风衣给我穿一下吗?”
“哦。”周小渝脱了下来给她披上。
风衣带着小菜鸟的体温,杜冰感觉安稳了不少,低声道:“谢谢。”
周小渝心想:有什么好谢的,本来就是你的衣服。
杜冰不怀好意的瞅着他道:“周老师,怎么你就没个谦虚的时候?人说民办教师比教育局领导的架子还大,估计没错。我谢谢你,你好歹表示一下不是?”
周小渝根本不知道老板说的什么,干脆还是不理她。
杜冰始终侧头看着他,随即叹了口气道:“你们这些杀千刀的,每个人都只会给我压力,冲我发哑火。”
无形中,杜美女理解错了。她认为周小渝这是在无声的抗议,抗议不让收拾华阴人。
周小渝还是不知道老板说什么,还是不答应。
吱吱
到九楼后,讨厌的电梯门在响声中打开了。
正对着电梯口的是914房间,一丝一毫都不偏,杜冰低头看看房卡:914。
房间的设施很新,而且宽得离谱,两张床的床单洁白。
卫生间很宽,虽然不是按摩浴缸,但是很大,外间侧面的玻璃边,几可算景观台,除了放着一台自动麻将桌,还有把摇椅。
拉开帘子,城中的街道情景清晰入眼,远望过去,不远处的县第一医院广场都可以看见。
“奇怪,这已经是准四星的硬件标准了。。。”
杜冰在窗边坐下来喃喃说着。但是她记得房费连同押金,却也只是付了2〇〇块?
就这么的,杜冰坐在窗边看着外面,喃喃自语的说了许多,有些话是故意说给周小渝听的。
不过周小渝认为老板被桂玲的事给弄糊涂了,也不理会她,打开电视好奇的看着。
杜冰侧头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个家伙还在无声抗议。
因为周小渝看电视和一般人不同,打开起就不换台,呆呆的看着,即便广告,他也看得津津有味。所以杜冰认为,这么看电视的人都是在装逼。
七十一、小锅盖
十点一刻。
完表,杜冰有点受不了他了,猛的起身冲到周小渝面前站着,以肚皮拦住这个家伙看电视的视线,叫道:“这样没用,知道吗,没用!”
周小渝还是不知道老板嘀咕些什么,照样不理。
杜冰气得跑到卫生间里去,用冷水把手侵湿,轻轻的拍拍脸,然后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臭美了一番。
恍然间,镜子里偶然出现人影,杜冰一颗心几乎飞到口里,猛的转身,看着门边的周小渝吼道:“你他妈的神出鬼没的,想吓死人啊?你怎么飞过来的?”
周小渝抓头道:“我就走过来的,老板你没听到吗?”
杜冰愣了愣。周小渝走路固然轻,但除非他刻意隐藏,自己是应该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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