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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七点,大家准时集中在小会议室。
“程队长,你和小顾一起通知参加行动的全体队员,七点半准时在会议室集中。还有,陈锐清出发了吗?”高天峰问。
“我七点的时候和他联系了一次,不到七点,他就到了山头,正在观察里面的动静。”程卫东答罢回办公室打电话去了。
“都准备好了吗?”
章启明笑笑,答道:“准备好了,只是感到有点紧张。”
“面对这样大的行动,说不紧张是假的。我们不是神仙。”高天峰笑了笑,然后问:“雷雁同志,你呢?”
雷雁嘻嘻一笑,答道:“和你们上次在银盘窝村的执法行动比起来,就轻松多了。上次在狼窝里,这次在自己的队伍中,感觉好多了。上次我吓呆了,所以导致了反应迟钝。是了,我刚把情况向省局领导作了汇报,他们等我们的好消息。同时,请我转告,说如有困难可随时请求增援,他们会向联合调查组提出支持要求的。”
“好,等我们行动结束报捷时,再向省局领导表示感谢。”高天峰兴奋地说,随即在屋里有点紧张地踱起步来。
章启明看了下表,说:“高局长,差不多七点半了。公安局的同志怎么还没来?是不是打个电话催催他们?”
“不用。这次协助行动,是易局长亲自安排的。他们会准时到达的。好,我们去九楼会议室等大家吧。”高天峰率先走了出去。
当他们来到九楼会议室时,已有两个队员坐在一起闲聊。“你们早!”高天峰开心地招呼道。
“局长早。”两人几乎同时答道。
七点半,参加行动的队员全部到齐,来协助工商部门执法的十名公安干警,也在七点半准时到达,其中有符强。
章启明笑着问:“你的搭档陈灿亮怎么没来?”
“他有更重要的任务。”
章启明见人已到齐,便说:“请大家静一下。今天有一个重要行动,马上要出发。在行动中,请大家务必要注意两点:一是要听指挥,互相配合。二是要胆大心细,注意安全。下面,听程队长分工。”
程卫东接过话来,说:“参加这次行动的,连公安干警在内一共是三十人,分成两个组。一组组长章启明副局长,二组组长程卫东。全体局领导随我们参加行动。下面,我念各组成员名单和车辆安排,请大家注意听。”接着,他念了各组成员名单。
高天峰看了下表,整个安排时间用了十二分钟。然后,他一挥手,果断地说:“好,出发。”
于是,大家行动迅速地来到大院,四辆面包车搭着三十多(含局领导)名行动执法队员,朝海宇集团公司日用五金制品厂急驰而去。二十五分钟后,他们出现在日用五金制品厂的大门口。此时,部分工人正进厂上班。
程卫东向值班门卫说:“根据举报,你厂在从事非法生产经营活动,现在我们要进行执法检查,请配合。”
门卫见如此多人突然出现,吓得脸色苍白,紧张地答道:“我没意见,麻烦你们等一下,我请示下领导。”
“你可以请示领导,但等我们进去。”程卫东边说边走。
门卫没有阻拦,忙回屋里打电话。
不一会,赖远峰出现在他们面前。“程队长,你们又查什么?上次查了有多久?又来了,你们工商局怎么老是和我们过不去?”
“赖厂长,有人举报、也有迹象表明,你们在从事违法的生产经营活动,所以我们要检查。这不是工商部门和你过不去,而是职责所在。请你配合。”程卫东不亢不卑地答道,然后向他出示了检查证。
赖远峰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说:“你们查吧,等你们查个够,看能查出什么名堂。我不陪了,你们想怎么查就怎么查。”
高天峰看着他,冷冷一笑,没有说话。
“好,我们按计划进行检查。”章启明大声说。
于是,大家按计划分成两组,一组由程卫东带领,高天峰、汤宏元、许达成和雷雁也在其中,朝居住女工的那栋楼围了过去。另一组由章启明带领,进大门后沿着围墙由外向里查去。
程卫东带着大家来到那栋楼外边,见上次检查时开着门的那道一米多高的铁丝网,今天门被关上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于是欲动手推门。此时,一个黑影从草丛中一跃而起,大声阻止道:“不要动,铁丝网有高压电。”
大家惊愕地看着他,一时目瞪口呆。
程卫东和顾世华同时惊异地喊道:“树桐,你怎么在这?”
远处的赖远峰见了,吓得脸色苍白。
“我注意这里好久了,看到一些离奇的现象解不开,就半夜钻进来,到第二天天黑了的时候又出去,想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几天我都在这里。”景树桐喉咙嘶哑,声音苍老地答道。他全身乌黑,脸上和手上有不少被虫蚊咬的疙瘩,一张脸与原先相比,瘦削了许多,颧骨突起,没一点血色。
高天峰忙走过来握着他的手,哽咽着说:“辛苦你了。”然后,他吩咐身后的李小光,道:“小李,你带树桐去吃早餐,然后送他到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身体。”
景树桐摇头答道:“不,等我随你们参加了这次行动再说吧。我关注这里一个月了,也看了几天了,情况比你们了解。您让我随你们去。我没有病。”
高天峰深受感动,点了下头,说:“好吧。”然后,又吩咐小李道:“你赶快去买两瓶鲜奶和几个面包来。”
小李拔腿而去。
“赖厂长,请你令人把电关掉。”程卫东朝他喊道。
赖远峰恼怒地答道:“我说了,你们想怎样就怎样,没权利来指挥我。”
“赖远峰,我严厉警告你:配合工商部门检查是你应尽的义务。你不要执迷不悟,在违法道路上越走越远。”许达成警告道。
“自己动手,找到电源把线剪断。”高天峰命令道。
于是,几个队员沿着铁丝网朝两边走去,在一栋三层的办公楼二楼找到并切断了电源。
然后,程卫东和顾世华动手推门,却发现门被扣得严严实实,怎么推也推不动。于是,顾世华在程卫东的协助下翻了过去,发现门扣上并被一把不小的铁锁锁住。“他妈的,门死锁了。”他骂道。然后,在草丛中找了一块石头,几下把锁砸开了。
打开门后,程卫东带头,朝那栋房子冲去。
这时,高天峰的手机突然急骤地响了起来。他一听,只听陈锐清紧张得尖声大叫:“快派人来增援,有人从山肚子里钻出来了。快,钻出好几人来了。”
“别紧张,你将他们堵住。”高天峰答罢对汤宏元道:“你立即带几个人赶到后面山头去,哪里有出口,有人从出口处逃走。公安的同志去两个配合,快点。”
“后面的四位马上跟我走。”汤宏元边说边朝大门口跑去。
程卫东和顾世华等来到女工居住的神秘楼门口欲进去时,被一保安拦住:“哎!你们干什么?这里是女工宿舍,不准外人进入。”
“你闪开,我们是依法检查。”程卫东严厉地说。
“你们工商没权进入职工居住地搜查,要搜查就拿公安局的搜查证来。”保安拦着不让进。
顾世华十分恼怒,抢上前用力推他到外面,怒斥道:“你滚开。我们检查合理合法。你说没权,可以去法院告我们。”
他们见里面漆黑一片。于是,在门口摸索着寻找开关。然而,拉下开关后,仍不见灯亮。“他们已经切断电源了。”程卫东喊道。“把封闭窗子的木板撬开,有手电的先进去。”
程卫东退出来到窗口,抓住一块木板用力一扳,咔嚓一声响,木板应声而落。其他队员也动手掀木板。然后,程卫东、顾世华随有手电筒的队员欲进里面,景树桐敏捷地一跳,来到他们前面,说:“小心,防止他们垂死的时候疯狂咬人。”
景树桐的话音未落,黑暗中一根棍子从门里朝他们打来。“闪开。”景树桐喊了一声,双手伸开往后用力一躺,把身后的程卫东、顾世华推后了一步,朝他们打来的棍子正好落在他的脚下。然后,他跳进去飞起一脚朝右边踢去,只听一男子“啊哟”一声扑倒在地。程卫东和顾世华接着冲进去扑到男子身上把他死死按住。“他妈的,这种时候你还敢打人,找死呀!”顾世华恨恨地骂道,挥拳要打。
程卫东接了他的拳头,说:“把他交给公安干警得了。”
不一会,第一层楼窗子的木板不少被撬开,里面逐渐亮了起来,见有八张圆台,还有几十张“一”字形凳子零乱地放着。在前面的墙上,开着两个小窗口,窗口很湿,显得油迹斑斑,侧面有一张供人进出的门。不用说,里面就是厨房了。
程卫东把动手打人的保安交给进来的公安干警,走过去推门,却发现门已关死。他抬脚欲踢,但被身后的许达成拦住。“里面的人听着,赶快把门打开,不打开,我们将采取强制手段把门砸开。如果谁敢动手打人,我们将提请公安干警开枪射击。”他向里喊道。
然而,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声响。
“砸。”许达成果断地喊道。
顾世华抢先一步,抬起脚用力朝门蹬去,一脚二脚,但门只是动了动,没有打开的迹象。程卫东走过去,两人互相搀扶着,同时抬起脚来,咬着牙一齐用力朝门蹬去,只听砰地一声脆响,门应声而倒,随即有少量的水溅了出来落在他们身上,显得斑斑点点。不过,里面是漆黑一片。“把手电筒拿来。”程卫东喊道。
后面一名队员把手电筒递到他手里,程卫东接过来站在门口朝里照了几下,没发现有动静。另有队员则拿着手电筒通过小窗口往里照。
程卫东确定里面没动静后,便拿着手电筒走了进去,见黑漆漆的厨房有三十多平方米,进门对面的墙角落,沿墙做了一个嵌在墙壁上的“L”形大碗柜,大概有八九平方米。进门的右边墙壁,沿墙置放着几张长条桌子,另一堵墙下砌着炉灶等食堂的必用设备,顶端有部糊着厚厚油迹的大型抽油烟机。屋子正中央,砌着一个长约三米宽二米的水池,水池用厚厚的水泥板盖去了顶部面积的三分之二,水泥板上面放着青菜、猪肉等东西。
从外表看,这只是一间标准的厨房而已。高天峰、许达成和雷雁进来,用手电筒照着仔细看了看,找不出异样。“这样找不出名堂来,一定要有电。他们见我们来了,就使了刹手间把电断了。一是让我们在光线暗的情况下,找不到机关。二是即使找到了,也没电力来起动,只好干着急。我们不要上了他缓兵之计的当。”高天峰说罢拿出手机给章启明打电话:“启明,你带几个人找到赖远峰,让他们把电闸拉上送过电来。”
“我即刻去。”章启明答罢又补充道。“哎!是了。工厂的职工都涌出来了,好像情形不对,要密切注意。”
高天峰心头一紧,感到事态可能会出现严重的情况,忙退到屋外给易志成打了一个要求加派人手协助的电话后,又给市委书记梁荣光打电话:“你好!梁书记。我是高天峰,有紧急情况向您汇报。我们正在海宇集团公司日用五金制品厂开展打假行动,查到他们极可能是利用废弃的防空洞从事大规模的造假活动。现在情况紧急,我希望您能赶到现场协助。”
“什么?你怎么不早给我打个招呼?好。我马上来。”
高天峰松了一口气,刚收了手机,没想到又急骤地响了起来。“高局长,我是汤宏元。我这里控制住了,从排风口逃出来七个人,有一个是男的。从外面看洞里是漆黑一片,不少人慌张地尖声大叫。还有,有几百工人向你们围过来了。有人喊打喊杀,请密切注意。”
“知道了,你把抓获的人拉回去,布置人对他们进行询问。如果是一般工人,询问完后放他们走。”
章启明接到高天峰的电话后,马上带着一名队员和一名公安干警来到赖远峰的办公室,强忍着愤怒,说:“赖厂长,请你配合我们的检查工作,恢复女工宿舍的供电。国家有明文规定,行政机关在执法时,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进行干扰。”
赖远峰瞟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说:“章副局长,你不要血口喷人。啊!谁干扰你们执法了?我还没说你们干扰我厂的生产呢?你学猪八戒倒打一耙倒先说起我的不是来了。你不要老是拿法律来吓人,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们没有违法行为,你们怎么查得出来呢?查不出就拿我出气,是不是太过分了?”
章启明被气得冒火,咬着牙尽量心平气和地回击道:“既然你们没有从事违法生产经营,那用不着心虚把电给断了?再说,你们有没有从事违法生产经营,法律会你们一个公断,人民会给你们一个公断,历史会给你们一个公断。但是,我要提醒一点:赖厂长,你不要执迷不悟,不要在违法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到头来害的是你自己。”
赖远峰冷冷一笑,答道:“章副局长,你口口声声说人民,那到走廊上去看看,我厂几百工人已经自动站出来谴责你们了。受你们干扰,我们无法正常生产。你们是要他们没饭吃?你们就是这样为人民着想的,是吗?”
章启明愤怒地瞪了他一眼,厉声说:“你不要做鬼了,不要自以为高明就没人识破你们。工人会被你们迷惑一时,但迷惑不了一年一月。历史会把你们送上审判台的。我们走。”他拍了一下台,怒气冲冲而出。
然而,当他们重新来到门口的时,竟有上百工人围在门口,有的一脸疑惑不解的神色,有的则哀怨地看着他们。章启明看了工人们一眼,转头去看高天峰他们的方向,见至少也有一百多工人朝那边走去。他定了定神,挥手做了一个让大家静下来的手势,然后大声说:“各位兄弟姐妹,大家不要受他们的煽动和迷惑,我们不是要为难大家,更不是要毁了你们的饭碗,而是为了维护国家利益和人民的身体健康。我问大家,你们在工厂做工,又有谁知道他们在利用已经废弃不用的防空洞在做假烟甚至是假酒?这些假烟假酒的消费对象,就有可能是我们,还有我们的亲人。去年的12•;26假酒中毒事件,大家不会不知道吧?今天,死者的儿子就主动参加了我们的打假行动。如果大家不相信我说的是事实,今天就会真相大白。至少在没有弄明真相以前,我希望大家不要听信某些人的蛊惑,产生过激的行为,既违法又害己,好吗?还有,”
他还要说下去,突然被人大声打断,只听一个青年后生在人群中喊道:“大家不要听他胡说。工商局是见他人发财眼热,想多罚点款发奖金,连带我们没饱饭吃。工人们,赶他们出去,停产一天每人要少挣三十元,为保卫我们的饭碗而战。”
章启明反击道:“工人们,不要听他胡说。我们并没有妨碍大家从事生产,你们还一样可以回到车间从事正常的生产。我有没有胡说,只要十多个小时,甚至更短的时间就能给你们一个证明。还有,我希望大家提高觉悟,帮助恢复被他们断了的地下厂房的供电。这样,我们会更快地给大家一个答案。我在这里先谢过大家。我们要过去工作了,对不起。”他不再说话,带头朝女工居住楼走去。
当他们来到女工居住楼前时,高天峰也对着上百工人在讲话,只听他有力地说:“同志们,我讲的以上事实,如果大家不相信,很快就能验证真假。这样严重的造假行为,不但国家法律不允许,就是你们在知道真相后,又允许吗?这是惹天怒惹人怨的重大造假事件。作为监督管理市场经济秩序的工商部门,我们能不管吗?如果这样,我们岂不要犯渎职罪。但我不想做这样的罪人。大家都是聪明人,是有一定觉悟的人。我相信你们会理解我们的打假行动,也会积极支持我们的打假工作。这位主动帮助我们并参与打假的同志,”他拍了一下身边的景树桐。“就是去年12•;26假酒中毒事件的受害者。他在新婚时,不但失去了新婚的快乐,还失去了尊敬的父亲。为了配合我们打假,他主动侦查,这几天他只吃了一顿简单的便餐,忍受虫咬蚊叮,忍饥挨饿,忍受日晒雨淋,一天到晚埋伏在草丛中。”他指了下草丛。“各位工人同志,你们想想,这要遭多大的罪,受多大的苦,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坚持下来?他是为什么?除了为亲人报仇外,还不是为了不让更多的人免灾受害吗?为了国家的利益不遭受更大的损失吗?在重大是非面前,我希望各位能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要做了犯罪分子的帮凶。我要说的就这些。希望大家自动散去,不要干扰我们的工作。好吗?”他努力笑了笑。
“好,说得好。”有人嚷道,并带头大声鼓起掌来。
高天峰循声看去,见是梁荣光,高兴地喊道:“哎呀!梁书记,您怎么躲到里面去了?”忙走过去握手。
梁荣光迎了上来,笑着说:“别客气。”然后,他站到高天峰讲话的地方,对工人道:“同志们,道理高局长给大家讲清楚了,我就不重复了。大家还是散去,各忙各的事去吧。你们是本厂职工,不难了解到事实真相的,到明天就什么都知道了。”
工人听了他的话,有的开始散去,有的还想看热闹。哪些想闹事者,看有不少公安人员在场,又有市委书记站在面前,自然也不敢闹。
“还有,这屋里和地下厂房的电已被他们切断了。如果有了解供电和防空洞具'奇‘书‘网‘整。理提。供'体情况的同志,希望主动站出来帮帮忙,好吗?这样,我们可以尽快解开其中的秘密。”章启明朝工人们揖了下手。
“这栋楼的电我知道在哪,我带你们去。”一个青年举手说。
“好,谢谢。请问你贵姓?”章启明激动地走过去握着他的手。
“我姓杨,叫我小杨好了。”小杨笑着答道。
章启明转头喊道:“李子江、庄杰民,你们俩随他去。然后在哪里好好守着,保证全体同志顺利开展行动。”
“我们一定完成任务。”李子江和庄杰民答道。
“随小杨同志快去,我们等着电派用场。”章启明欣喜地笑了。
不一会,整栋楼能见到三三二二的电灯。
章启明朝瓦房那边走去。
高天峰看着梁荣光,笑道:“梁书记,谢谢您!好在什么事都没出。您是去看看,还是?”他没有说下去。
“你们先忙。我去办公室找他们聊聊。
“行。查到后,我马上向您报告。”
高天峰看着他离去后,和许达成返回到厨房。程卫东他们还不知道来了电,正在细心地查看房里的各个部位,但什么也没发现。
高天峰拉下开关,屋内顿时显得雪亮。“有什么发现?”他问。
程卫东回头看了他一眼,答道:“真奇怪,这里什么痕迹也没有。哎!那边瓦房查看的情况怎样?难道出入口在那边不成?”
“把打人的保安带过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吗?”许达成答道。
“不要急,慢慢找。保安可以带来问问他。那边他们在查,章副局长刚过去了,没信息就表明什么也没查到。反正洞口是绝对有的,汤副局长把人都抓到手了。我们宽下心来查就是了。”高天峰宽慰道。
程卫东和顾世华等几个队员,又对整个厨房细细地查了一遍,连灶底、煤气瓶底等地方都摸遍了,但什么也没找到。
这时,一个干警把先动手打人的保安员押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高天峰问。
“王华。”
“这屋里的机关设在哪?”
王华愣了一下,不解地说:“什么机关?我不知道。”
“这屋里没地道口?你们的女工是从哪里进出?”
“不知道。我只知道这里有女工,但从没见过她们,也不知道她们从哪出入。”
“这些女工有没出过这栋楼?”
“我值班的时候就没见她们出过。”
高天峰皱了下眉头,又问:“女工上下班的时候,谁看护?”
“我们在外面,老板在里面。”
“这么说,女工去上班后,你们也在这值班?”
“不。她们上班后,我们也走了。今天,是老板临时叫我来拦住你们的。”
高天峰挥手让人把他带走,然后来到厨房,问:“还没找到?”
“是的。都找遍了。真奇怪,他的机关藏在哪里呢?不如在饭厅找找看看。”程卫东答道。
“好,大家仔细找,反正这两间屋里绝对有问题。”
然而,十多人又找了一圈,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他们的地道口绝对在这栋楼里。我在这里埋伏了几天,每天晚上都要到九点多十点才能出去,但没见过女工出过楼。在下午六点多的时候,却能听到女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景树桐答道。
高天峰忽然拍了下额头,说:“哎!我们何不问问被抓住的女工呢?”说罢,他给汤宏元打电话:“宏元,你快点问问被抓住的女工,问她们进防空洞的地道口在哪里。”
“好。等我电话。”
不一会,高天峰接到汤宏元打来的电话:“她们说在饭厅进厨房小门后有一个地道口,再沿道口走百多米远,就到了山肚子里。”
“好!我知道了。”高天峰高兴地笑道,然后说:“大家来看看。”他用力蹬了一下脚下的地,感到是实的。“唉!奇怪,他明明说地道口在这里呀,怎么一点空的感觉都没有?”
“我们要找到机关才能找到地道口。”景树桐答道。然后,他站在原地转头看了一圈后,问:“程队长,水池有没查过?”
“查过了。你有什么新发现?”程卫东反问。
高天峰盯着水池,恍然大悟似的说:“哎!对呀!要用水有自来水,他们在屋中央砌一个大水池干什么?纯粹多此一举。这里面肯定有文章。来,大家围着水池查个仔细。”
大家愣了一下,但很快转过弯来,觉得确有道理。于是,围着水池仔细地查看。
水池装满了水,离水泥板盖有十厘米左右的距离,水还算清,但不像是新鲜水。弯下头往里看,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我看机关一定安在水池里。”顾世华肯定地说。
“我下去看看,正好用这池水洗个澡,十天没洗澡了,一身痒死了。”景树桐说罢就要下水。
许达成一把拦住他,说:“不要鲁莽。他们的防范心如此强,布置了暗算人的东西也不一定。来,几个人一起动手,拿桶把水舀出来不就行了吗?”
房里有现成的塑料桶,可以两人同时作业,不到五分钟,水池里的水就舀出了一半。
许达成拿着手电筒,弯下腰往里照,刚弯下腰就听他惊喜喊起来:“你们看,那不是开关是什么?”
顾世华抢过他的手电筒,弯腰一看,果然在最里面的角落里,有一红一绿两个按扭。在按扭的对面,有一条两厘米高五厘米宽的缝隙,是留着出水用的,也是留着用棍子按开关时用的。“天哪!真有。难怪在碗柜顶上找到了一根可伸缩的不锈钢管。”他高兴得尖声大叫,然后拿过不锈钢管拉到最长,从缝里伸进去按住绿色的按扭一用力,随着咔嚓一声响,嵌在墙壁上的碗柜居然慢慢地缩到里面的墙里去了。一会停住后,露出一条仅能容一个人过的土地道来。
高天峰看了,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说:“唉呀!真亏他们想得到,难怪在我们的鼻子底下做了几年,也没发现他们的蛛丝马迹。”
顾世华拿着手电筒往地道里照了一下就要下去,被景树桐拦住,说:“不要急,带一块木板下去,既可防身又可当武器。”
“哎!说得有理。后面的同志到外面去拿几块木板进来。”程卫东喊道。
高天峰见地道口仅能容纳一人排着队进出,且要略微弯下腰,便道:“程队长,你带十位身强力壮的男同志进去,其他同志到其它地方去找,应该还有大的出口,这个小道仅是供女工出入的。”
“局长,我看多进几个人。找出口,从里往外找应该好找一点,免得里面场面大时人手不够用。”程卫东不赞成他的意见。
高天峰迟疑了一下,点头答道:“好。在这里的同志都进去,去两位女同志,雷雁同志也去吧。因为里面大多是女同胞。”
“当然。我也很想进去见识一下到底是一个多大的造假窝点,能隐藏几年,到底有些什么手法?”雷雁笑着答道。
符强推开顾世华,说:“我有武器。我带头,你们带块木板跟在后面。”
“还是我拿块木板走在前面,有事你不能乱开枪,只有开枪警告。”顾世华没有拿木板,顺手把身边的塑料桶拿在手里,打着电筒下了地道。
地道里漆黑一片,只有前面百多米处有亮光。
“地道里应该有电灯,你仔细找一下,看开关在哪里。”符强跟在他后面,说。
顾世华站在出口处,拿电筒照了一下,果见一白色开关埋在右手的墙壁里。他按下去,地道内顿时被乳白色的节能灯光照亮,只是每个灯泡都嵌在墙壁里。
“哎呀!这下好多了,他们偷袭我们也看得见。”顾世华得意地说。
十多个队员和警察,弯着腰往前钻去。
刚到前面洞口,一个瓶子朝他们打来。顾世华拿着塑料桶一挡,只觉“啪”地一声响,瓶子落地打碎,落地后液体发出滋啦的响声,有少许落到了他身上,脸上也溅了几小点,烧得他忍不住尖声大叫:“啊哟!痛死我了。”他喊着一箭步冲到大洞里,举着塑料桶朝一壮实矮胖的男子砸去。那男子往后一闪,一脚朝他踢来,跟在他身后的符强,身上也溅了几小点,烧得他一扯一扯地痛。他一把抓住男子踢向顾世华的小腿,举着手枪在他的膝上狠狠地敲了一下,痛得他哇哇大叫。他还不解气,双手提着男子的衣领,骂了一声:“去你妈的,混蛋!”用膝头狠狠地顶在他的胸口上,男子“啊哟”大叫一声,晕死在地上。符强不管,给他带上扣子扣在旁边的办公桌上,桌上还放着一部电话。
顾世华痛得呲牙咧嘴,忍不住叫唤起来。
“后面的同志快过来送世华去医院,快。”程卫东急急地喊道。
后面进来的两名队员走过来要抬顾世华,被他轻轻推开。“我可以走,有一人扶着就可以了。华子兵,你扶我出去吧。”他道。
“来,你扶着我的肩,忍着点走过这几十米。”华子兵牵着他的手,说。两人互相搀扶着弯下腰,快步朝外走去。
“这天杀的,我们好不容易摸到窝里来,他却搅了我的好事。”顾世华骂道。
出了地道,顾世华被同事快速送到了医院。他还算幸运,只烧伤了腿部和腹部的一些地方,且面积都不大,虽要留下一些伤疤,但不至于残疾破相。
防空洞里,程卫东带着队员在公安干警的协助下,很快控制住防空洞的外面部分。在发生了顾世华可能是被硫酸烧伤的事件后,符强怕再出事,对着地上就是一枪,大声喝道:“都站好不要动,谁乱来就打死谁。”
程卫东和符强走在前面,整个过道里有一股浓浓的刺鼻烟味,路上撒满了零碎的烟叶。对站在过道上的人,他们喝令退后站到一起去。走进去没三十米,过道分为两支。
程卫东想了一下,带头进了左边,后面跟着两个队员和一名警察。许达成和雷雁、符强等则一直往前走。
许达成他们往前走了约五十米,发现右手有一大厅,差不多有三百平方米,四壁被水泥烫平,顶端有一个直径约三十公分的洞口,一把摔烂了排气扇丢在地上,十八个女工坐在凳子上无精打采地看着他们。地上放着各种名牌香烟商标,包装盒,包装箱等。这里无疑是包装车间了。
“我们是工商局的,你们不要怕,请到一边站好。”许达成道。
“你们在这里做了多久?谁是负责人?”雷雁问。
没人答话,少数几个看着他们笑,大部分人表情木然。
“看来你们还想关在地洞里不想出去,是吧?”许达成想笑,但笑不出来。
“谁说不想出去?要不是看工资不低的份上,我是一天也不愿意待。劳改犯还要放风,我们一步都不准出门,谁想?你来试试。”一个瘦削的女工没好气地答道。
“你在这做了多久?”
“我们都做了几个月了,我有四个月了。她们有的更长,有的和我差不多。”
“这里空气和光线都很差,真难为你们了。你们为什么不走?”
“现在找个工作不容易,这里每个月工资上千元,也算不错。老板说让我们再做两月时间,愿意走的就放我们走。我们又不敢反抗,反抗就往死里整,说不听话就拿硫酸烧脸。有姐妹走的时候叮嘱我们要听话,不然会被拉去强奸,打死也不一定。四周都有看守,我们往哪走?还不是找死。听说不听话的姐妹被他们拉出去后,就不知被弄到哪去了。”她愤愤地答道。
雷雁恨得咬牙切齿。她仔细打量了每位姐妹一眼后,说:“各位姐妹,从现在起,大家就自由了。出去后,我希望你们勇敢地站出来揭发他们的罪行,并积极配合我们做好调查工作,好吗?”
气氛顿时活跃起来。“好呀!终于熬出去了。”有的高兴地嚷。
“你们知道这洞里有几个车间?”许达成问。
“不知道,反正里面还有人。”瘦削的女工答道。
“你叫什么名字?带我们去好吗?”雷雁笑着问。
“我叫雷春莉。”
“哎!没想到我还能碰上一位本家人。”雷雁上前拉着她的手。然后,对女工说:“大家先待一会,配合做好现场调查,调查完后随我们一起出去。”
于是,留下三名队员,对现场进行登记记录。
雷春莉带着他们沿着过道又往前走,走了不到四十米,又发现一间宽敞的大厅。这大厅比前面的更大,大概有四百多平方米,有二十多个女工。卷烟机还在运转,只是没人配合机器的运转装料和下半成品罢了。
高天峰和章启明,大概在外面没有查到另外的进出口,便留了几人在外面警戒,带着人进来增援。当他看到四百多平方米,拥有现代化的生产设备的卷烟车间时,忍不住惊叹道:“哎呀!拥有如此先进的生产设备和隐蔽的生产场地,一年该生产多少假冒高档名牌香烟?一年产生几千万元的利润简直是小菜一碟。看来,赵春香推测的二千多万利润也对不上号,他们还隐瞒了几千万。可能除了他们父子俩外,没有第三人知情。”
“是呀!难怪他有那么钱来撒,既博得了大众的好口碑,又博得了各级领导的青睐,当上了省政协常委。要不是今年事发,说不定会更上一层楼。你看,我们虽然来了不少人,但也要清点大半天。”章启明答道。
“这家伙想做红顶商人,商界政界都想插一杠。哎!这是尽头了,不可能是出口呀!不过,这里是清查的重点。章副局长多带几位同志在这里,我们去其它地方找。”高天峰说。
“行。这里的工作我负责。”章启明答道。
高天峰和许达成等沿着过道返回,到包装车间看了一会后,来到两条过道的分岔处。“程卫东他们是不是进了这条道?”高天峰问。
“是的。他带着两个队员和一名干警进去好一会了。”许达成答道。
“我们进去看看。其它地方没找到进出口,这里应该是了。”高天峰拿着手电筒带头走了进去。
这条过道高约两米,与刚才的主过道差不多。对全体队员来说,挺直身子走都没问题。只是与主干道相比,这里还是漆黑一片。
许达成拿着手电筒往里照了一下,但过道一眼看不到头,忙阻止道:“我们不要进那么快,在这找找,看电源开关在哪?这么长的过道,不可能没有照明设施。”
几人在道口找了一会,但一无所获。
“我看开关应该安装在那头的进口处。”符强道。
几人只得死心,打着手电往里走。然而,这条隧道似乎比刚才的主道还要长,几人摸索着走了好几分钟,才找到程卫东他们。
“程队长,有什么发现?”高天峰问。
“到这里被水泥墙挡住了去路。这里肯定是出口,因为这么长的过道,中间没生产场地,又没有发现其它的出口,但找不到任何开关和掩蔽的标志。你说怪不怪?”程卫东答道。
高天峰和许达成打着电筒仔细看了一会,也没发现什么。
“从那边到这里,估计有多少米?”符强问。
“我估计有一百多米。不过,我总觉得这里有点眼熟。对了,符强。你说这过道有没可能与我们上次查的地下厂房相连?”
符强拿着手电筒仔细照了照,说:“我看不是可能,而是压根儿就是。你看,”他手指在水泥墙上敲了几下,又指着顶端的小缝隙。“这墙一敲,就觉得不是实的。小隙说明,墙不是和山体连在一起的。还有,这家伙真是老奸巨滑。上次查到的仓库里的地下小卷烟厂,我看他是故意这样设置的,是为山洞里的大型造假卷烟厂打掩护。他用那小厂做了不少文章,其目的都是引开我们的视线,放松对这里的注意。好在你们这帮老工商精明,没有被他骗过去。不然,他躲到一边冷笑去了。这家伙打防空洞的主意,在真正开办前肯定筹划了不短的时间。他什么都考虑过了,只是没想到筹划得如此周密的地下造假窝点,会被你们查到。”
高天峰笑道:“不愧是干公安的,分析得有道理。不过,也不是我们精明。如果不是群众的眼睛雪亮,我们也被他骗过去了。这应验了一句古话:‘邪不胜正。’好,我们回去找赖远峰,让他把仓库打开。地下冒牌卷烟厂我们是查获了,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局长,你们分析的都对,不过对开关一事,我的看法不同。我认为外面有开关,里面也应该有开关。他们从外面进来后,又会从里面重新把门关上,目的是防止外人发现破绽。”队员张国栋提出了相反的意见。
“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你们留下慢慢找,程队长带其他队员到外面找。这样把握大一些。”高天峰答道。
“好,我一定仔细找。”
高天峰他们从原道返回到地面上,来到赖远峰的办公室,然而,连他的影子也没见到。他们只好来隔壁的副厂长办公室。
“你好!你贵姓?请问你们赖厂长去哪?”程卫东问一个年龄和他差不多的青年人。
“小姓魏。赖厂长说有事出去一会。”
“你们董事长赖海坤没来?”许达成问。
“这几天我没见过他。”
“梁书记说来找赖厂长,他们是不是一起走了?”高天峰盯了他一眼,问。
“梁书记走了很久了。他来的时候赖厂长已经出去了,所以没坐就走了。”
“这么说,现在厂里的事由你负责,对吧?”许达成问。
“从理论上来说是这样。不过,你们要了解详细情况的话,还是要找赖厂长。我只负责管理车间的生产。”
“你了解地下卷烟厂的生产销售情况吗?”高天峰问。
魏副厂长摇了摇头,说:“别说了解,你们今天来查,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们查到什么了?”
“这样吧,魏厂长。你叫人把仓库打开,就是我们上次去查过的那间仓库。然后,你随我们一起去防空洞里看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程卫东答道。
“高局长,这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与我没半点关系。”魏副厂长苦着脸说。
程卫东不竟感到好笑,说:“希望你积极配合我们的执法,现在叫人把仓库大门打开。”
魏副厂长拿起电话,吩咐道:“远明,你叫老王把仓库大门打开。工商局的要进去检查。”然后,他讨好地笑笑,说:“高局长,你们随我走吧。”
“好,多谢你的协作。”
“赖远峰有没说要出去多久?去哪里?”符强问。
“我不知道。他是老板,我从来不敢过问他的事。他做了些什么,除了我亲眼看见的外,其它都不知道。”
“今天这么大的事,梁书记也亲自来了,赖董事长没来露下脸?上次的检查行动,他不来看了吗?”符强不放心地问。
“他真的没来,我不骗你。”
“你们先走,我和高局长谈点事。”符强挥手说。
高天峰停下来,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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