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菸颐橇私猓歉鯞UG财团,也就是有意和我们合作地那家,是个新成立还不到一年的小财团,主要投资领域仅限于地产和证券,这两个行业如今都不太景气。而且似乎也没什么老牌家族在后面撑腰,所以呢,急于寻找投资方向,也是可以理解地。”
周天星作出恍然大悟状,连连点头:“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个BUG财团还是个刚出道的小弟弟,没什么资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背景,应该是我们吸纳资本的最理想目标吧?”
洪岩缓缓点头,道:“可以这么说,不过相关部门还在进一步核查BUG财团的背景,这个问题还不能过早下结论。”
周天星来了兴趣,作出十分好奇的样子,眨巴着眼睛问道:“人家来给咱们送钱。还有什么可调查的?管他什么背景呢。只要条件谈得拢,不就行了?”
坐在他对面的两人都笑了,费文东向他翻个白眼,没好气道:“傻小子,什么钱你都敢收啊,别的也就罢了,万一那是一家某个恐怖组织控制下的财团,我们以政府地名义和他们合作。那会造成多么恶劣的国际影响。”
周天星老脸一红。似乎对问出这样弱智的问题颇感尴尬,不过眼珠子一转。又摇头道:“我看这种事,要查起来也蛮费力的,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财团,又远在海外,还是个刚成立地。”
洪岩淡淡一笑,摆手道:“没你想得那么严重,其实这只是一种例行调查,一般就是通过当地的官方渠道和驻外使领馆了解一下对方的基本情况,就算以后出了什么特殊状况,我们也站得住脚,毕竟我们只是吸引外资做正当生意,不需要顾忌太多。”
直到这时,周天星才大大松了一口气,对于这个重要关口,他从前一直心里没底,主要是不知道具体的操作流程,虽然BUG财团不在他本人名下,但他也绝不希望阮清和胡家姐弟暴露在阳光下,这不符合他的一贯作风。经洪岩这样一解释,就彻底放心了,心道:“我看这所谓的调查多半还是做给那些洋鬼子看的,从别人口袋里掏钱的事,哪管白钱还是黑钱?门面功夫而已。再说,阮清和小婉她们都已经办了移民,全部改了洋名,就算被他们查到股东的身份,不过就是得到几串法文名字而已,再往深里查?开玩笑,又不是象国内调户籍档案那么简单,想查就能查吗?”
正思量间,又听洪岩道:“小周,今天下午BUG财团地全权代表就要来了,四点多钟落地,你带几个人去机场接一下机吧,晚上嘛,还是照例在酒店里搞个欢迎酒会吧。嗯,你地英语是我们团里最好的,最近这段时间就主要负责接待吧,反正现在跟日本人和德国人的谈判也是虚应故事,你就不要参加了,把BUG财团的代表接待好,就是你当前最重要的责任。”
对于这个安排,周天星实在有点啼笑皆非,堂堂BUG财团的幕后大老板,居然要亲自去接待手下的雇员。根据中国人的传统习惯,所谓接待,无非就是陪吃陪喝陪玩,尤其在商务活动中,历来如此。
开完会后,周天星直接回了自己地套房,对着镜子照了照,果然没发现脖子上有什么异样,不禁心中大骂费文东老奸巨滑,真是八十岁地老娘倒绷了孩子,居然会在自己的最强项上阴沟里翻船。这件事如果传到修道界,天机宗地传人居然被一个凡人玩了心理战,一定会成为千古笑柄。
下意识地摸出一根掺粉雪茄,刚叼到嘴边,这才猛然惊觉,已经有十几个小时没吸过毒了,身上也不觉有什么异样,不由暗暗庆幸,看来和阮清双体合一后,的确收到了滋阴壮阳的奇效,至少不是那么依赖毒品了,只要常常和这妖精行房,持之以恒地调理经血,要渡过这段洗筋伐髓的时间并不算太困难。
有心试验一下一次行房后可以维持多长时间,于是就没有吸那根雪茄,左右没什么正事可做,就打开电脑,想玩一会儿游戏。
刚上QQ,就被那个无聊的家伙发现了:“喂!有钱人,最近怎么没上线呢?我好无聊啊。”
周天星没好气地打字回道:“活该,谁让你整天窝在电脑前面,就知道聊天打游戏,要是我将来生个你这样的儿子,早就一脚把他踹出门了。”
自从知道“我好无聊”就是天枢,周天星对他非但没有产生距离感,反而觉得他比从前更亲近了。只因仔细翻阅过他的生平经历后,发现他虽然身居高位,但除了肩膀上扛着几颗星以外,其余一切都和市井中最普通的青年宅男一模一样,不爱与人交际,更不爱混官场,只喜欢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事实上,周天星骨子里也是这种人,喜欢自由散漫、无拘无束的生活。
天枢强辩道:“你以为我想这么无聊啊,我也没办法啊,这个世界这么无聊,你让我怎么办?”
“去死,这个世界好玩的东西多着呢,我看世上就没几个人象你这么无聊的。”
“那你说说看,有什么好玩的?”
“我X!这还要我教你,找个女朋友不就行了。”
“我也想啊,可是没人看上我,怎么办?”
周天星鼻子差点被他气歪,忍不住骂道:“那也是你自找的,谁让你整天窝在家里不出去,你不出去交际,怎么可能交到女朋友。”
“你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凶,温柔一点不行吗?”天枢如同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幽怨地抱怨。
“老子心情不好,一看见你就来气。”
“为什么呢?”
“因为你不争气啊,我的兄弟,哪个不是左搂右抱,身边美女一抓一大把,就你这个家伙整天泡在电脑前面看A片,大概还经常打手枪吧,太没品了。”
天枢终于怒了,气急败坏地道:“谁说我打手枪的,你看到的?”
周天星不屑地道:“这还用得着看嘛,除非你发育不良,要不,你想那个的时候,怎么解决?这种事嘛,其实也没什么丢人的,我以前没女朋友的时候,也是这么干的。”
天枢沉默了,隔了足足两分钟,才道:“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该找个女朋友了?”
“废话,不然你就一辈子自己解决吧。”
“那该怎么找呢?”
“出去玩啊。”
这一回,天枢沉默的时间更长,良久才道:“其实,我从前有一个喜欢的女孩子,很漂亮,可惜,我一直没勇气向人家表白。”
“哦,从前是什么时候?”
“上中学的时候。”
忽然间,周天星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某根弦,被轻轻拨动了。
第159章 烈火雄心
轻轻合上双眼,许多尘封已久的记忆纷至沓来。
那个坐在前排的长发女生,曾经以为,她是世界上最美的女生。
“当时,她就坐在我前排,头发长长的,眼睛大大的,我一直记得她的样子,比什么电影明星都好看,我经常在后面玩她的辫子,每次她都会回过头,对我说,你要死啦,其实,我一直很想告诉她,我这样做,是因为想看她生气的样子,可惜,这句话,我一直没有勇气对她说……”
因果树中的屏幕上,一行行字符飞快跳跃着,与此同时,因果树中的天枢大校,已是泪流满面。
周天星缓缓睁开双眼,眼眶中竟也多出一抹晶亮的东西,他把双手按在键盘上,十指微微颤抖,因为他已经知道,天枢接下来会告诉他什么,不过还是忍不住打出一行字:“后来呢?”
“后来,她死了。”
联线中的两人都把手移开了键盘,天枢跪在地上,抱着头,哭得泣不成声。周天星则是下意识地摸出一根掺粉的雪茄。他的骨节深处,又开始发痒了。
默默合上笔记本,站到窗前,阳光明媚如同昨日。
“这个世界上,是否每一个孤独的人,都有一段伤心的过往?兄弟,其实你和我,才是同一类人。你害怕失去,所以什么都不想要。我也是害怕失去。所以什么都想要,只有这样,才会让你我这种人有安全感。所以,我们都是没有安全感地人。”
袅袅烟雾中,他仿佛又回到那个清纯质朴地校园。
下午时分,首都国际机场接机大厅。
西装、领带、皮鞋,每次穿得这么正式,周天星都会感觉不太舒服。而最令他郁闷的还不是衣着本身,而是必须穿得这么正式,才能来恭迎自己的下属。
“霍夫曼先生,您好,我是燕云航空的工作人员周天星,欢迎来到中国。”
当一个面目精悍的日尔曼男人站到他面前时,他面含微笑、彬彬有礼地道。
霍夫曼很酷,面部线条刚毅坚硬,有一种花岗岩般的质感。亚麻色的板寸头,双眸呈褐色,腰板挺直如同标枪。言行举止一板一眼,目测年纪四十左右,一开口,居然就是流利的中文:“周先生,您好。”
周天星足足等了三秒钟,都没发现他有接着说话地意思,不禁有些啼笑皆非,不知阮清是怎么想的。居然派了一个不爱说话的家伙来当谈判团长。
事实上,除了阮清和胡家姐弟三人,整个BUG财团中都无人知晓周天星的真实身份,包括这位霍夫曼先生。
霍夫曼带来的人也不多,随行只有八个白人青年,每个人的打扮都和霍夫曼一样,黑西装白衬衫。个个面容冷峻。眼神锐利,身形剽悍。走路时绝不交头接耳,也不东张西望,随身行李都是一模一样的黑皮箱,十足的军人作派。
面对这一切,周天星实在无语,真搞不懂这到底是一支谈判团,还是杀手团。
既然无话可说,周天星也乐得清闲,心道这样也好,省掉了许多场面功夫。至于和霍夫曼的关系,他更没兴趣攀交情,BUG财团真正作主地人正是他本人,而不是这个谈判团长。
为了迎接霍夫曼一行,周天星向团里要了两辆车,一辆奔驰轿车和一辆11座的商务车。领他们来到停车场后,周天星本想让霍夫曼坐轿车,他却不肯,态度十分坚决,说一定要和他的队员们坐在一起,周天星也不勉强,只得陪他上了商务车。
上车后,周天星才注意到一个细节,包括霍夫曼在内,九个人全都是闷葫芦,一路上每个人都保持着沉默,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说过话。
周天星暗暗纳罕,开上通往市区地高速公路时,忍不住在副驾座上回头,笑问道:“先生们,你们难道不认为,这辆车里的气氛很沉闷?”
这句话他先是用德语问的(霍夫曼是德国人),见无人应答,又用英语问了一遍,这才换回霍夫曼的中文答案,只听他**道:“对不起,先生,我们有纪律。”
周天星一怔,随后失笑道:“是吗?难道不说话也能成为纪律?”
“是的,先生,我们的谈判纪律规定,在非正式场合,尽可能不在任何非本代表团成员面前相互交谈。”
周天星无语了,苦笑着回过头,同时也不由暗暗佩服阮清的手段,能够把公司雇员训练得这样严守纪律,可绝不是一件简单的活。不过回头一想,这种做法其实是相当值得肯定地,所谓谈判,本质上和两军对垒是一样的,一个有纪律的团队,总好过一盘散沙吧。
既然无事可做,又无话可说,索性躺到靠背上,合目假寐,同时在识海中研究华家医术。自从进入洗筋伐髓后,周天星就一直很想从医术中寻找解脱痛苦的办法,只是学医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尽管有华则诚的因果树,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只能从头来起,一点一滴地学习。
好在修道人本来就是修地性命之学,每天琢磨地都是如何使身体长生不老,所以他的基本功还是相当扎实地,至少对经脉理论的认知比那些只知理论的医生们强太多了,况且他还有一个先天优势,不用借助任何仪器就能直观认知人体结构以及大部分生理机能,只要神念轻轻一扫,一切了然于胸。所以。中医里地所谓“望、闻、问、切”。他基本上只需要一个“望”字,而西医里那些烦琐地诊疗工具和方式,他大部分都不需要去研究,只要懂得病理和各种药物的功效就行了。
正全身心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耳边骤然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停车!”
心中微感讶异,不由睁开双眼,向后座望去,却见霍夫曼已经动作干练地脱去西服外套。扯下领带,露出雪白挺刮的衬衫。而与此同时,那八个白人青年也正在做同样的事。
正感到莫明其妙,车已停下了,霍夫曼首先弓着身子拉开车门,一道白色身影就如箭一般射了出去,接着嗖嗖连声,其余队员也紧跟着跳下车,跟随在他身后向前飞奔。
视野飞快扩展。下一刻,周天星就惊呆了。
前方不远处的道路旁,一幢二三十层的大厦上。从中段冒出滚滚浓烟,足有两三层楼面地样子,几乎每个窗口都在熊熊燃烧。楼宇下,许多行人纷纷驻足观看,向上指指点点,嘈杂鼓噪声响成一片。
刺耳的“呜呜”声中,一辆辆救火车接踵而至,一条条桔黄色的身影正紧张忙碌着。有的在拉隔离带,有的围在道旁的消防栓旁七手八脚铺水管,更有十几名消防员已经戴上了防毒面罩,提着笨重的高压水枪向楼内涌去。
周天星气喘吁吁地跟在霍夫曼他们身后,奔到一个正跳着脚大声吆喝的消防队长面前,恰好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先生,需要帮助吗?我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地。愿意服从您的指挥。”
消防队长面色诧异地瞥了一眼这群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外国人。不耐烦地道:“不用了,请你们退到隔离带后面。不要影响我们地工作。”
直到这时,周天星才真正搞明白,霍夫曼领着这群人想干什么,不由既意外又感动,拉住他胳膊道:“先生,这里有这么多消防员,一定可以扑灭大火的,我们还是回去吧。”
霍夫曼却一一指点着大厦上那些窜出熊熊火舌的窗口,语气坚定地道:“我们不能走,这里需要我们的帮助,你看,那些烟的颜色非常黑稠,火势这么猛烈,我敢断定,那里、那里,还有那些地方,一定存放着大量货物,我估计应该是毛织品或者化学制剂,还有那里,你看,已经超过了高压水枪的射程,唯一的办法只能派人上去打开一条通道,可是他们的人手实在太少了……”
这番话虽然听得周天星云山雾罩,那位消防队长却突然转过头,大声道:“先生,我们地人手确实不够,请你们暂时服从我的调度。”
接着又转头喝道:“三、四两个小组,把你们的工作交给这些外国人,统统上楼去。”
“不!先生,请让我们到第一线去。”霍夫曼大声抗议道:“我们都曾经是接受过特殊训练的军人,应该把我们用在最需要的地方。”
消防队长两眼一瞪,厉声道:“当过兵很了不起吗?我们这里哪一个不是现役军人,少废话!既然服我管,就要听我的命令。”
“我拒绝执行不合理的命令。”霍夫曼依然在大声抗辩,突然说出一句令在场所有人几乎当场晕倒地话:“我们都是**员,完全有资格执行最危险地任务。”
消防队长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楼道口突然传来一阵杂沓地脚步声,几名消防员七手八脚地抬着一个上半身被烧得焦黑的人出来,从服色上判断,这人也是一名消防员。
有人大声嘶叫道:“快!救护车在哪里?有人烧伤了。”
消防队长一见,三步并两步冲上前,气急败坏地吼道:“狗娘养的,怎么会这样?”
那个面目焦黑的消防员用比他还大的声音咆哮道:“我他娘的怎么知道,十五楼B区突然发生爆炸!妈的,少废话,救护车在哪里?”与此同时,乱糟糟的叫嚷声响成一片:“救护车进不来,围观的人太多!”“我X!前后都被堵住了,看你娘地B啊!不帮忙尽添乱。”……
这条街只是个四车道地小马路。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隔离带外包围着一圈又一圈好事者,其中还有一小部分人兴奋得如同过年般,正在大声谈笑。最过分的是,连一些车辆都被拥挤的人群堵在了路中央,更是把这条原本就不宽的马路堵得水泄不通。
面对这番情形,消防员们都红了眼,其中几个抬着担架,不管不顾地吼叫着向前冲。顿时引起人群一阵骚动,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人潮波浪形向四周扩散开去,然而却是好景不长,很快就有人在相互推挤中摔倒了,而处于后方的人看不见前面的情形,人人都感觉压力陡增,四面八方地人都在乱跑乱撞。于是,惊恐开始蔓延。
恐慌。尤其是群体性的恐慌,无疑会带来灾难。
有人被推搡着栽倒,接着就有无数只各式各样的鞋踩过他的身体。还有人会被他的身体绊倒,在下一刻,同样会成为无数双鞋青睐的对象。而最容易摔倒的,是老人、小孩,以及穿着高跟鞋的女人。于是,混乱也随着恐慌,开始雪崩般的扩散。
同一时刻,周天星也在大声嘶吼。只可惜,他地精神力最多只可以震慑住百人以内的场面,一旦超越了这个极限,他就算有通天本事,也无能为力。
这一刻,他欲哭无泪,无力回天。然后。他疯了。
他疯狂地扑向人群。用手撑、用肩撞、用脚踹、用头顶,每一次出手。都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完全是在直觉中,凭着本能而行。所经之处,即将摔倒的人站稳了身子,陷入狂乱地人恢复了理智,疯狂推搡的人停下了动作……
渐渐地,如同一针注入狂燥心脏的镇静剂,他的身影在人群中飞快游动着,如同滚雪球般,恢复理智的人越来越多,并且开始主动相互依靠,去抵挡那些依然狂燥的人群。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下所有动作,全身**的,如同刚洗过澡一般,然而,精神却益发健旺,丝毫不显疲态,只因就在这短短几分钟时间内,他的功德已经爆涨了600多点,识海中充盈着比**更惬意地快感。这是一种由内而外、从精神延伸到**的充实,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也因此惹上了一大笔因果,这笔帐,迟早有一天要还的。但幸运的是,刚刚从慌乱中清醒的人们,并没有注意到是什么使他们恢复冷静的。
尽管一次性沾上了从前无法想象地因果,但现在地周天星,已经变得无所谓了,就在刚才的某个瞬间,他忽然想通了一个道理,既然修道之路如此艰险,非进则退,非生则死,与其缩头缩尾,前怕狼后惧虎,不如放手一博。
也许是被面前地惨烈场景刺激了,也许是压抑得太久了,也许是被洗筋伐髓折磨疯了,总之,他破罐子破摔了。
一步步走向隔离带中,霍夫曼和他的手下们正在往头上戴笨重的防毒面具,而那位消防队长,正把一张图纸撕得粉碎,跳脚大骂:“狗娘养的,这张破结构图是他妈十几年前的,是哪个天杀的混蛋私自改动了结构,我他妈要枪毙他……”
“给我一个面罩。”
他向消防队长伸出手,平静地道:“我熟悉里面的地形。”
消防队长眼中闪出一丝狐疑,但不知怎的,还是下意识地服从了这个年青人的命令,只因他的眼神那么镇定、从容、自信,同时,还有一种令人不容抗拒的霸气。
是的,就是霸气,第一次在周天星身上出现了霸气,那是雄视一切、凌驾于万物之上的骄傲。
“服从!我需要绝对的服从,霍夫曼,率领你手下的兄弟,紧跟在我身后。”
他一手托着防毒面罩,另一只手指着霍夫曼,疾言厉色地道,不待众人反应,抢先一步向楼内飞奔而去。
“是!”
霍夫曼响亮的应答回荡在背后。事实上,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甘心听从这个年青人的命令。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似乎天生就具备领袖的魅力,可以让围绕在他身边的人,对他的任何指令都生不出怀疑。究其根本,实则还是源于自信。只要举一个小例子,就足以说明这一点。解放战争后期,尤其在淮海战役后期,一个排的解放军就能俘虏**一个团,就是这个道理。
大厦中,奔走在楼道内的周天星如有神助,没有任何停滞地前进,时而穿过走道,时而越过楼梯,时而用手一指,就会有两条人影从后方跃上,同时出脚把门踹翻。
终于,他们来到了烟雾渐盛处,他指着一个角落吩咐道:“砸开那个消防栓,快!那是唯一没有生锈的。”
十几秒后,水柱激射而出……
两个多小时后,这幢大厦楼下,一群男人满身焦黑地走在阳光下,其中簇拥着一个同样满面黑灰的文弱青年。
“霍夫曼,你真的是**?”
“是的,我们全都是,我是德国**BUG财团支部书记。”
听到这个极新鲜的名词,周天星差点当场昏倒,好奇地追问道:“这么说,你们BUG内部建立了党组织?”
“当然,不仅是我们德国,还有一些别的国家的党组织。”
周天星的脑子开始不够用了,他当然知道,这一切全都是那个迷死人不赔命的妖精搞出来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她的手腕,居然能在当前的国际大环境下搞这种花样。
“咳咳……那你们这个支部接受德共中央的领导吗?”
“当然,不过我们是德共的海外支部,因为我们的公司总部在澳洲,而我们在法国工作。”
周天星正要再问,忽听身后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几个消防队员领着一大群记者向这边奔来。
下一刻,他们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先生,请问您是哪国人?”
“请问您真的是**员吗?”
“请问您不远万里来到中国,是旅游观光,还是商务旅行?”……
当天晚上,原定计划中的欢迎酒会并没有举行,而是举行了一场规模空前的记者招待会。这是一场由国资委和燕航临时发起的招待会,出发点也很简单,并没有经过什么深思熟虑、或者反复讨论,只是因为市面上谣言满天飞,专为辟谣而开的。
同一时刻,这家酒店的一间套房中,楚雄南和周天星相对而坐。
楚雄南的心情显得极为舒畅,原因是,刚刚有一个信封揣进了他兜中,信封里只有一张轻薄的纸片,却是一笔极可观的财富。
他笑吟吟地举起红酒杯:“天星啊,真有你的,刚到北京就狠狠秀了一把,这样一来可就省事多了,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谁还敢在这件案子上指手划脚?对了,我还真是不得不佩服你家那位神秘的世交,嘿嘿!连什么德国**都想得出来,手段太高明了,太老辣了。”
周天星却是连连苦笑,深深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我可以用人格担保,这件事从始至终都不是有计划的,纯属巧合而已。唉!谁能想到,她居然会派出……不说了。其实我倒觉得,这件事没你想象得那么乐观,社会舆论有时候也是把双刃剑啊。”
楚雄南目光一闪,沉吟道:“这倒也是句实话,现在一下子把场面搞得这么大,有些事倒还真的不太好操作了。”
周天星又叹了口气,站起身,无力地道:“楚总,我今天真有点累了,先回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与此同时,心中却暗暗发狠:“小妖精,你等着,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
第160章 人在玉在
“砰!”
重重一拳砸在铺着花格台布的餐桌上,毫无疑问,周天星每次做这个帅动作时,都会疼得直吸凉气,只是这次,他硬生生憋住了一口气,没有哼出声。
他脸色铁青,怒视着面前娇俏不可方物的女人,冷声道:“又是你自作主张,你是不是嫌我们暴露得不够快?还是想让BUG成为众矢之的?”
阮清面容平静地和他对视,晶亮的美眸中蕴着一丝暧昧的笑意,云淡风轻地道:“你是在担心我,还是担心BUG?”
“先回答我的问题!”
周天星双手按着桌面,几乎是在咆哮。
“如果你只是担心BUG,那我可以告诉你,在我的计划中,BUG是个过渡产品,充其量只是一个人才培训基地,而且我相信,你真正需要的,并不是钱或者财团,而是人,死心塌地追随我们家族的精英,难道不是吗?所以,BUG的股份将会被逐渐摊薄,分摊到每一个忠心追随我们的人身上,然而,在不远的将来,BUG就会遇到一次或者多次重大危机,我相信你一定很清楚那段历史,经历过万里长征,最终能活下来、留下来的人,才是真正的精英。所以,BUG需要危机。”
周天星的整个身体,完全僵住了,良久,他费力地咽了一下口水,下意识地点燃一根雪茄。
袅袅蓝烟中,柔媚刻骨的女声再次响起:“如果你只是担心我,那么我就太开心了,虽然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可是,我还是喜欢看你担心我的样子。”
她笑得很风情,很冶荡。隔着桌子探过上半身,臀腰处立刻弓出一道惊心动魄的优美曲线。她一手撑着桌面,另一只手伸向周天星嘴边,轻轻抽出那根正在燃烧的雪茄。然后,两片火热的红唇深深印了上去。
下一刻,她身下这张合金结构地餐桌就发出了刺耳的格吱声。剧烈颤抖起来。
同一时刻,京城通向承德的高速公路上,一辆黑色加长林肯平稳行驶在超车道上。
车厢中的楚雄南,没有象往常一样西装革履,而是一身端方典雅的黑缎团花唐装,足蹬同色缎面千层底布鞋,从头到脚。十足的复古打扮。
缓缓从腰间解下用红绦绳系着地玉佩,捏在掌心细细把玩。那是一枚质地极佳的古玉,色泽温润纯和,雕工精美,玉石中央隐隐现出一丝淡淡的流光。
在掌中温存良久,他细细从玉佩上解下红绦绳。拉长梳平,把一头再次穿过玉佩顶端的圆孔,然后两头一并,打了个死结,最后套上脖颈。于是,这块玉佩就被他上衣完全遮盖住了。干完这一切后,他从面前的吧台上端起一杯红酒,轻轻呷了一口。放下酒杯时,凝目望向对面正襟危坐的两个男人。
这两人都是三十来岁年纪。相貌身材仿若一人。也都穿着唐装,只是他们的气质似乎和服装格格不入,不言不动,也给人一种冷峭如剑地感觉。这两人其实是一对孪生兄弟,一个叫杨威,一个叫杨武,都是退役军人,两兄弟合伙在南都开了一家保安公司。在必要时。就会成为楚雄南的贴身保镖。
“让我看看你们的玉。”这是楚雄南的命令。
两人一言不发,同时解开上衣领口的钮扣。从内衣中掏出贴身悬挂的玉佩,式样和楚雄南那枚差不多,材质方面就逊色多了。
楚雄南微微点头,又道:“枪带了吗?”
两人对视一眼,塞回玉佩,分别从腰间拔出两把乌黑锃亮地手枪,倒握着搁在吧台上。
楚雄南淡淡瞥了一眼那两把枪,道:“一会儿下去的时候,把枪留在车里,那种环境,带着凶器有伤风雅。”
两人眼中同时现出讶色,杨威摇头道:“楚总,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楚雄南笑着摇头,摆手道:“没什么不合适的,不用这么紧张,这里又不是日本,他们再愚蠢,也绝不敢动我分毫的,带着枪,就显得小家子气了。只是有一点你们一定要牢记,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要玉不离身,人在玉在。”
杨武目光一闪,现出一丝不以为然之色,道:“楚总,您既然对那些日本人这么提防,我还是觉得有把枪防身比较安
楚雄南失笑道:“小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有些事我一时也对你解释不清,你只需要知道,和日本人打交道,身上最好佩一块玉,至于枪嘛,在这种场合,真的是一点用都没有,带进去徒增笑柄。”
两兄弟再次对望,都现出不信的神色,终于还是杨武忍不住好奇,追问道:“楚总,您难道连我们哥俩都信不过?反正时间还早,就跟我们讲讲吧。”
楚雄南哈哈一笑,点头道:“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说说也无妨。”
侧头想了想,又道:“这样吧,我先说个故事,这事是从前听我家老爷子说的,还是抗战时期的一段秘辛,就从汪、蒋决裂说起吧,汪精卫从重庆叛逃后,带着一帮幕僚投靠了日本人,赴东京和谈。其实呢,历史上的有些事,后人真地很难说得清,不过据我个人分析,以当时汪精卫在国民党内地身份地位,虽然被蒋中正夺了大位,也实在没必要承担这千古骂名。至少我觉得,汪精卫作为国民党内最具影响力的元老,起初的出发点绝不是卖国,而是真的想要实现所谓的和平救国。”
这番话把杨家两兄弟听得云山雾罩,面面相觑,杨威苦笑道:“楚总,您说的这些我们都不太明白,我们只想知道,这和佩不佩玉有什么关系。”
楚雄南微微一笑,又端起酒杯呷了一口。点头道:“那好,我就长话短说,据我家老爷子说,后来汪精卫在东京和日本人签的卖国条约,并不是一开始谈定的,而是被日本人临时修改过地。可是最后汪精卫还是在上面签了字,这件事其实就是日本人用邪法捣地鬼。至于具体是什么邪法,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需要用活人献祭,而玉石就是这种邪法的克星。”
说到这里,见两人还是似懂非懂,一脸茫然。不禁摇头苦笑道:“我就知道这种事说了你们也不会明白,只要记住我地话,照做就可以了,明白吗?”
说话间,车已下了高速公路,开进一条偏僻的柏油路。整条路上就只有这一辆车飞速行进,两旁波光粼粼,水波荡漾,竟是行驶在一座大湖的堤坝上。
这是一个月色皎洁的夜晚,四下里亮如白昼,根本不用开车灯,就能通行无碍。
不多时,车已开进湖中央一座面积颇大地岛屿,横着路障的正门口。二三十个身穿传统长袍的日本武士分列两排。整齐划一地向楚雄南的座车行90度鞠躬礼。居中而立的,却是一个肤白如雪、明艳照人的和服少女,她聘聘婷婷地来到车门边,向刚下车的楚雄南鞠躬行礼,未语先笑,说地是一口极纯正的标准普通话:“楚先生,我家小姐正在烹茶相候,以酬贵宾。因此不便远迎。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楚雄南抱拳一笑。朗声道:“哪里哪里,小姐芳名怎么称呼?”
少女答道:“我是小姐的贴身侍从,贱名不足挂齿,先生叫我兰儿就行了。”
楚雄南点点头,再不多言,转头吩咐杨家兄弟:“你们就听主人家的安排吧。”
兰儿娇笑道:“既然是先生贴身的人,想必一时半刻都离不开的,还是请和先生同行吧。”
楚雄南目中露出一丝赞赏,颔首道:“客随主便。”
于是,楚雄南一行随着兰儿向岛内走去。虽是深秋时节,但岛上随处可见松、柏等常青树木,还有一幢幢雕梁画栋掩映其间,穿廊过舍,古意盎然,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无不是最纯正地中国古典格局。
兰儿边行边絮絮介绍:“楚先生想必是第一次来吧,我家小姐最爱贵国的苏州园林,所以这里的建筑格局都是小姐参照苏州的各大名园亲自设计的,先生还看得过眼吧?”
楚雄南笑道:“兰儿小姐,真是让你见笑了,本人向来对园林建筑一窍不通,这不是问道于盲嘛。”
兰儿扑哧一笑:“倒是兰儿失言了,先生身居高位,手握重权,关心的是国家大事,人民福祉,哪里会在意这类末枝小节,还请先生不要见怪才好呀。”
楚雄南听了这话,不由微微一怔,随后哑然失笑,感慨道:“真是个乖巧可人的丫头,小嘴象抹了蜜似的。”
兰儿顿住脚步,回头嫣然一笑,随后收敛笑容,满面郑重地道:“先生如果觉得甜,兰儿倒是愿意自荐枕席,不知道兰儿有没有这个荣幸呢?”
楚雄南微微一怔,不由也停下步子,随后爆发出一阵开怀大笑,指着她鼻尖道:“你这个小鬼,这玩笑也未免开得太过了。”
兰儿表情无辜地凝目向他,肃然道:“先生以为这是玩笑么?那兰儿可就太伤心了。我家小姐常说,荆襄楚氏、人中龙凤,起先我还只是闻名,今天见识先生风采,气宇轩昂,雄姿英发,才知道什么叫人中龙凤,因此一见倾心,自愿长伴左右,服侍先生起居,这难道也有错吗?”
楚雄南的神色渐渐变得古怪起来,最后已是啼笑皆非,然而,目光中还是流露出一丝自矜和得色,似笑非笑地道:“兰儿小姐,你芳华正茂,我却已经是个年过半百地人了,要是在古代,早就可以自称老朽了,如果这不是玩笑,我还能作何想?”
兰儿还是一本正经地摇头,理直气壮地道:“先生出身名门,世代簪缨。想必一定是熟读三国地,我问你,刘玄德娶孙尚香的时候,多大年纪?”
楚雄南哑然失笑,忍不住伸出手去,点了一下她鼻尖。笑骂道:“真是个鬼灵精的小丫头,好了,我们不要在这里耽误工夫了,去晚了你家小姐可要见怪了。”
话虽如此说,神态却已在无形中亲切到了极点,连语调也变得柔声细气了。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有些看起来十分荒诞可笑的事,在当事人看来,就不见得是那回事了。
话说到这里,按常理本该打住,兰儿却还是不依不饶。赌气式地别过腰,娇嗔道:“我家小姐要是知道兰儿对先生一见倾心,还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怎么会怪人家呢。先生不肯垂爱,就请明言好了,何必这样惺惺作态呢。”
听了这话,以楚雄南阅历之丰,也不禁僵在当场。心中明知对方多半不是所谓的“一见倾心”,可脑中还是忍不住转起念头:“这丫头实在伶俐可爱到了极点。要是真的……其实也没什么关系。不就是一个外室嘛。”
正思量间,却听兰儿扑哧一笑,用撒娇式地口吻道:“好啦,先生也不要为难了,既然心里没有兰儿,兰儿除了自叹命苦,还能怪谁,走了啦!”
楚雄南这才长出一口大气。在心底抹了把冷汗。却在同时,生出一种没来由的淡淡失落。
经过这番小风波。一行人继续前行,又转过几道回廊,正前方隐约望见一座临湖而筑地亭台,其中坐着一个白衣女子,远远望见他们,盈盈起身,款款拾阶而下。
银色地月光,银色的湖面,再加一个白衣如雪、长发飘飘地女人,这会是一幅怎样动人地场景呢。
楚雄南见到她的第一感觉,就如置身梦境。
她整个人如同笼在一团轻烟里,竟然让人产生出一种错觉,越走近,越蒙胧,看得越不真
“川崎明秀见过先生。”
直到一个清越无比的女声传入耳鼓,楚雄南才蓦地醒过神来,凝目望向面前这个似真似幻的绝代佳人。
月白色的苏绣锦袍,是那种只有在电视剧中才能见到、真正的古装,宽袍大袖,却掩不住芳华天生。
“让先生见笑了,明秀自幼的性子就随家父,倾慕中华文化,尤其喜爱唐宋风物,所以常常会自己裁剪一些布料,做几套古装平时在家里穿,如有不妥地地方,还请先生多多指教。”
楚雄南终于灵魂归位,点头笑道:“小姐真是好雅兴,楚某一介俗人,怎敢饴笑大方。”
川崎明秀掩口一笑,柔声道:“荆襄楚氏如果都能出俗人,那我们川崎家就只能当野人了。先生和家父平辈论交,还请直呼晚辈秀儿。”
这一刻,楚雄南只觉心神俱醉,忍不住纵声大笑,随后收敛笑容,拱手道:“小姐客气了,楚某这次可是专程登门,负荆请罪的……”
“先生。”
不等楚雄南把话说完,川崎明秀就用一声荡气回肠的娇呼把他的话截断了,轻描淡写地道:“生意上的事,再大也是小事。交情上的事,再小也是大事。这次地事,事出突然,事发有因,家父的意思是,万不能因此伤了两家的和气。中国人不是有句古话……来日方长。”
楚雄南怔了良久,终于现出真心的欢容,连连点头赞道:“不错不错,难得轩石兄如此深明事理,倒是楚某小家子气了。”
川崎明秀美眸流转,瞥了一眼俏立在他身后的兰儿,瞬间就交换了一个不易觉察的眼神,轻笑道:“朋友相交,贵在知心。我川崎一门,愿和荆襄楚氏世代交好,不如就请先生收下兰儿吧,也算是略表寸
楚雄南的眼皮子明显跳了两下,却是赧容摇头,叹道:“小姐美意,本来不敢推辞,可惜楚某自幼家规谨严,从来不敢有什么非份之想,还请小姐不要见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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