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卦 第 79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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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到时候只要小心操作,就不至于弄得惊世骇俗了。再说了,小孩子聪明一点也是好事,总比生个小笨蛋好吧。放心吧,你和妈去了南都,我一有空就会来看你们的。”

    经过一番劝解,林水瑶这才停止哭泣,把头软软地靠在他肩上,轻叹道:“没想到多了这个小东西,我们马上就变成活儿女地人了,现在想起来,我小时候真不该那么淘气,老惹妈妈生气。”

    周天星听她说得天真烂漫,语气娇憨可爱,禁不住心头一热,凝目向她的俏脸望去。但见粉红的灯光下,玉颊比从前略显丰腴,资容却更胜往昔,充满着难以言表的动人风韵,那是一种从内而外的成熟气息,不禁看得痴了。

    即便已经是老夫老妻,两人独处时,林水瑶依然还保留着一种不自觉的矜持,被他看得脸上发热,渐渐地有了些羞态,侧过脸娇嗔道:“老是盯着人家看干嘛。”

    周天星嘿嘿一笑,一双贼手无比熟稔地滑入她睡裙中,触手处更是美妙难言,只因这具娇躯地柔滑程度更胜从前,同时也变得极其敏感,轻轻一个触碰,就会引来一声极短促的娇吟。

    周天星最喜爱的,还是那两团逾发丰隆的粉腻,一沾上就爱不释手。只是,这回的情形却和以往不同,正当他习惯性地沉醉于自己的手感时,突然感到身上某个部位一热,原来,一只温热滑腻的小手也在他身上细细摸索起来。

    轻轻一个触碰,周天星马上就找不到北了,顿时就有一股狂喜涌上心头,只因这还是破天荒第一遭。

    从前行房时,每次都是周天星主动,林水瑶只是默默迎合,今晚却不知因何变成了个妖精,居然悄无声息地伸出一只小手,主动在他胯下一寸寸轻轻揉捏起来,虽然手法还略显生疏,但已足以令任何男人爆血管了。

    再一次,周天星迷失在温柔乡中。

    这晚周天星睡得十分香甜,可是,天还没亮就被惊醒了,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身上压了一件重物,一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一双娇媚无限的美眸,与此同时,下体某个部位蓦地一热,居然又深深陷入了那片湿软之地。

    这一刻,他心中只剩下无比幸福的苦笑。

    这天上午,姚春芳和林水瑶就带着周元康去了南都,而林母也在当天乘上了飞往北京地班机,和丈夫林玉楼相聚。至此,刚刚热闹起来地周家大院又恢复了冷清。

    就在当天晚上,送走了所有家人的周天星也登上了飞往云南地专机,随行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通讯员古羽,另一个是警卫员马俊。

    这次行动并不是因为公务,而是一次假公济私的私人旅行,所以三个人都没有穿军装,全都是一身出外游玩的打扮。

    经过长达三小时的飞行,飞机最终降落在崇山峻岭间的一座小型军用机场上。下飞机后,周天星并没有在机场逗留,而是和两个随从一起上了一辆早就准备好的民用山地越野车,在一个军方向导的指引下,亲自驱车前往目的地。

    毫无悬念,他要去的地方,正是张哲中曾向他提及的“鬼谷”,不过他真正感兴趣的,还是那种独具神效的“安魂草”,因此就利用职务便利,专程赶到实地勘察一下。

    虽然以他如今的地位,并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此行的目的,但他还是对当地军方的接待人员大致说明了一下,不然,在人地两生的情况下,他也不可能收集到太多“安魂草”,何况这件事在当地并不是秘密,他刻意保密也没多大意义。

    第216章 寻根

    清晨,蜿蜒无尽的盘山公路上,一辆越野车缓缓停靠在路边,车门相继打开,陆续走出四个身着便服的男青年。

    “首长,您看,从这里下去,绕过前面那道山梁,顺着一条溪水往前走,大约十华里的路程,就是远近闻名的鬼谷了。”

    脸膛黝黑的军方向导指着公路一侧的斜坡,对周天星介绍道。视线所及处,是一条狭窄崎岖的土路,从公路旁一直延伸到极远的草丛深处。

    很明显,这是一条当地山民用脚底板踩出来的山道。

    周天星定睛察看了一番地形,实则只是装装样子,早在向导开始介绍时,他就放出神念,摸进了那座传说中的“鬼谷”,果然发现了一些非同寻常之处。

    那是一座四面环山的巨大山谷,只有两处峡口可供通行,周天星的神念刚一进入,就发生了一件令他无比震惊的事。向来无视任何物理存在的神念,这回居然一脚踢到铁板上,硬生生被阻住了去路,而且还不是因为有物质阻挡,而是在山谷中的一块旷地上遇上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一道连精神力也无法穿透的隔膜。

    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也来不及细想,闪电般急退,一直把那道神念退到百米开外,才悬停在空中,运足全部心神,充满警惕地体察周遭的异动。“首长,您怎么了?”

    通讯员古羽看到周天星脸色忽然变得非常难看,吓了一跳,忙关切地询问。

    周天星却恍若未闻,只怔怔向着前方的山梁出神,隔了半晌,苦笑道:“大概是这两天没休息好吧,刚才忽然感到有点头晕。”

    沉吟片刻,又吩咐道:“今天就不去那地方了,小古、小马。你们俩去挖点安魂草来带回去,我在车上等你们。”

    两个亲随立正应是。从车上拿了一个大旅行包,领命而去。

    事实上。他们在来时地路上已经从向导口中得知。对当地人来说。安魂草并不是什么希罕物。只是生长在“鬼谷”附近地一种常见植物。形状酷似桑叶。叶面呈暗红色。一般长在杂草丛中。非常容易寻找。所以这趟差事完成起来并不困难。

    两人去后。周天星并没有立刻回车上。而是立在路边出了会神。忽然指着不远处那条土路。对向导问道:“那地方既然这么邪门。为什么这条路还有人走?”

    向导想了想。笑道:“我倒还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大概是因为那条路比较近吧。比方说我们现在要去县城。要是从大路走。还要绕四十多公里盘山公路。可要是从那条山谷穿过去。至少能节省三分之一地路程。再说。那地方虽然有点邪门。倒从来没听说真出过什么事。”

    忽然象是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我有一次听当地地老人提过。说是几十年前那个鬼谷里其实住过人地。好象还是个有上百户人家地大村子呢。后来就不知道为什么没人了。大概就是因为那事闹地吧。”

    一听这话。周天星心中蓦地一动。隐约象是把握到了些线索。可仔细想想。又说不清那是什么。只得暂时搁下这节。笑道:“还要再麻烦你一件事。一会儿把我们带到县城。你就可以回去了。”

    向导一怔。颇感为难地道:“首长。这恐怕不太好吧。上级可是要求我全程陪同地。一定要把接待工作做好。我要是半道就把您扔下。回去肯定要挨批地。”

    周天星呵呵一笑,摆手道:“不碍事的,我在县城里有熟人,只要把车留下,让我用几天就可以了,等我办完了事,直接把车开到机场去还你。”

    那向导这才释然,点头应是。

    不多时,古羽和马俊就提着一大包安魂草回来了,然后一行人继续上路,驱车向县城而去。

    和想象中差不多,这座偏远山区里地县城规模非常小,名为县府所在地,实际上只有纵横两条柏油大路,就算只是步行,也只要二三十分钟就能横穿整个城区。不过,市面上看起来倒很繁荣,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人流如织,只是房屋多是些木结构的陈旧建筑,路面上行驶的也大多不是汽车,而是三轮或摩托,甚至偶尔还会有一辆牛车经过。显然,这座崇山峻岭中的古老县城还是相当落后的。

    进城后,一行人先找了家宾馆住下,周天星打发走向导,就一个人回了房,独自研究安魂草,只是用神念琢磨了好久,也没发现其有何特别之处,最后忍不住嚼了一棵,也没发现体内发生何种异常变化。无奈之下,只得暂时作罢,带着两个亲随出了宾馆,去县政府找张哲中。

    他这次远行,主要目的固然是为了安魂草,另外还有两层意思,就是想亲眼看看父亲出生的地方,顺便看看在这里工作地两个老同学。

    在神念的指引下,不费吹灰之力就寻到了县府所在地,一幢门口插着武警的老旧楼房。一见之下,不禁有点瞠目结舌。

    政府机关门前插武警,原本也不是什么希罕事,只是这座县政府门口插的武警,也未免太多了些。一眼望去,大门口站着的,就最起码有一个班,而且全都戴着防暴头盔,盾牌、警棍、枪械一样不少,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周天星暗暗纳罕,不过也不以为意,这又不是他自己的地头,没理由操这份闲心,只是这样一来,他原定要给张哲中一个意外惊喜的计划就泡汤了。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下,一个陌生人根本不可能不经通报进入县府大楼,不过周天星还是很不甘心,索性带着两个亲随,在街面上闲逛起来,想等到张哲中下班的时候,再去县府门口堵他。这大概也算是周天星地一项恶趣味,他实在很想知道,如果张哲中不经意间在此时此地和他“邂逅”,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与此同时。他的一道神念依然还停留在“鬼谷”之中,二十四小时监视着谷中的一举一动。只因直觉告诉他,那山谷中一定隐藏着某个不为人知地重大秘密,但出于一贯的谨慎,在情况尚未明朗之际,他还是不愿亲身涉险,即使那里面未必会有什么危险,他也不想贸然行事。

    若是换了在别的任何地方。周天星肯定不会有逛街地闲情,但不知为什么,自从一踏进这座小县城,他就油然产生出一种莫明的亲切感,仿佛是一个离家多年地游子,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地故乡。

    甚至在某一个瞬间,他突然产生出一种古怪而又清晰的错觉,似乎眼前的景物都是他曾经无比熟悉的,或者本来就是他记忆的一个组成部分,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被遗忘过。但是现在又记起来了渐渐地,他进入了一种游魂状态,心如止水。无喜无悲,身周熙熙攘攘的人群都不见了,所有地喧闹声也都听不见了。识海中,仿佛有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在告诉他:“跟随你的脚步,向前走,就能找到你想要地。”

    于是。他就在这种感觉地驱使下,放任直觉的脚步,走进了一条偏僻阴森地巷道,轻轻叩响一扇木门。

    “吱呀!”

    门开处,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打开了门,浑浊的老眼中闪出一丝疑惑,直勾勾瞪着面前三个陌生的年青人。

    大概是由于长期辛劳窘困地生活,这个老人脸色看上去很憔悴,面部的皱纹如刀刻斧凿般深长。背也佝偻得如同虾米。上身穿着一件不知多久没有洗过的土布大褂,裤腿上还开着一个很明显地大豁口。足蹬一双破旧的烂草鞋。很显然,这家人的经济状况应该处于贫困线以下。

    “大叔,我们是过路的,想讨碗水喝,不知道方不方便。”

    这是在莫明其妙地敲开一扇门后,周天星所能想到的最佳措辞了。事实上,这个借口并不是他想出来的,也是顺着直觉脱口而出地。

    老人愣了一下,随后渐渐从瞳孔中升起一丝笑意,似乎并不觉得这样的理由漏洞百出,反而转回头去,用当地方言吆喝了一嗓子,意思似乎是让屋里的那位准备一下,要招待客人了。

    走进狭小的院落,一眼望去,遍地都是各种各样的破烂杂物,乍看上去,便如走进了废品回收站,到处都是用过的瓶瓶罐罐,还有一些锈铁皮、破布条、塑料雨篷之类的,很明显,这些东西都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院墙的一个角落里,还停放着一辆锈迹斑斑地三轮车。由此基本上可以断定,这个家庭赖以谋生地职业应该就是回收垃圾了。

    小院的中央有一张小方桌,旁边摆着几个用油漆桶改装成地凳子,一个面目憨厚的中年汉子从堂屋里走出来,一手拎着一只大陶罐,另一只手中托着几个碗,一一摆放在院中的一方小木桌上,满满斟了三大碗白开水,只向周天星等三人笑了笑,就一言不发地回屋去了。

    没来由的,周天星心头一酸,并没有落座,也没有喝水,不知怎的就脱口而出,很自然地用上了当地方言:“大叔,家里有几口人?”

    老人站在他正对面,无比仔细地盯着他的脸瞧了一阵,忽然笑了,同样很自然地回道:“老伴走了,家里就剩两口人了。”

    稍后,又深深叹了口气,摇头道:“原本我是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小的,老二是个女娃,老么是个后生,家里养不活,都走了。唉!要是在就好了,后生,你有他们的信么?”

    周天星默然半晌,点点头,忽然俯下身,从方桌上端起一碗水,咕咚咕咚灌入喉中,一口气饮尽了,用手擦了擦唇边溢出的水渍,向老人道:“大叔,多谢了。”然后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

    就在他即将走出巷道口时,从身后遥遥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后生,要是有他们的信,莫忘了来知会一声。”

    猛然间,他的心脏剧烈颤动了一下。却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速出了巷口。然后一头扎进最近的一个酒馆。

    人世间的事往往都是如此,不管一个人走得多远,冥冥中总是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把他带回出发的地点。

    此时此刻,周天星终于找到了他地出发地,同时也是他父亲周国辉的出发点。正是刚才他所去地那个人家,那家人也姓周。

    只是,他现在却有点不知所措。他实在不知道应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他的父亲,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对方会不会相信他的“直觉”。当然,也许做个DNA检测会是最佳的方法,但问题的关键是,这样做是否有意义?

    于是,他只能喝酒,用最辛辣的土酒来烧灼一下有些迟钝的神经。从来没有哪个时刻。他象现在这样茫然过。而坐在他对面地两个亲随,也非常明显地感到他心绪不佳,只能屏息静气地默默等待。

    “呵!这是否应该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呢?我忽然有了个大伯。还有了一个堂兄,可是,就算我能接受这个事实,我爸能接受吗?他能够接受这个无情抛弃了他半个世纪的家庭吗?就算他能接受,这样做真的有意义吗?谁能告诉我,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一时间。他心乱如麻,脑中反复盘旋着无数他自己无法回答的问题。甚至,他开始仇恨自己的直觉,进而后悔来到这片令他进退两难的土地。

    蓦地,心中突生警兆,虽然这个警兆来得并不强烈,但还是把他吓得手足冰凉,只因从他背后传来的一股怨念,委实强烈到了令人不寒而栗的程度。

    此时此刻。正有一个面目阴鸷的男人踏进这家酒馆地大门。而这个男人的视线,正死死盯着背门而坐的他。

    虽然这个男人地脸曾经做过极高明的整容手术。但是凭着深印在识海中的精神印记,周天星还是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这个家伙,正是前江航法务部经理,传说中已经被逼疯的孔泉。

    对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周天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即便是现在,也没有真正把他当一回事,只是觉得有点厌烦。直觉中,这个不知怎么逃出生天的人渣,似乎比从前更难缠了。

    于是,他直接起了一个神卦,一幕幕卦象纷至沓来。

    与此同时,他耳边传来警卫员马俊极低地声音:“首长,你身后有一个男人,看上去很不对劲,他们一共有七个人,身上都带着家伙,我们最好早点离开这里。”

    周天星不由向他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点了一下头,放下酒杯,离座而起,若无其事地买单走人。

    由于事发突然,走出酒馆后,周天星并没有按原计划去县府大楼前堵张哲中,而是直接带着两个亲随回了宾馆。

    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到马俊又在他身后悄声道:“首长,刚才那伙人在跟踪我们,是其中两个大个子。”

    周天星淡淡一笑,轻声命令道:“不要向后看,就当没这回事,我们先带着他们逛一圈,然后回宾馆,晚上再收拾他们。”

    当天晚上,宾馆客房中。

    周天星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喝茶,两个亲随都绷着脸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突然间,马俊弹了起来,小脸涨得通红,激动地道:“不行,我绝对不同意,首长,这样太危险了,我是您的警卫员,就有责任保护您的绝对安全。”

    周天星冷冷望着他,淡淡道:“你知道那些人的真实身份吗?他们可以带着家伙在县城里闲逛,会是等闲人物吗?报警就绝对安全吗?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公安局里没有人?”

    “可是,我们总可以通知当地驻军吧,至少可以调一个班武警来保护您吧?”马俊依然大声抗辩。

    周天星冷笑道:“那么,你让我跟人家怎么说。对,我在街上被几个不明身份的人跟踪了,然后就吓得睡不着觉了,需要请大部队连夜保护我离开这座城市,是这样吗?”

    马俊一下子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愣了半晌,跺脚道:“那也不能这么干啊,无论如何,我绝不能让您当诱饵,要当只能我来当。”

    周天星向他翻个白眼,没好气道:“就你,还是算了吧,真让你来当这个诱饵,鱼还没上钩呢就给人吃了。”

    从座椅上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微笑道:“知道吗,为什么我只比你大三个月,就能当你的首长,不知道吧,就是因为我比你能干,一个人就能摆平他们七个,给我马上滚出去执行命令,回头就给你升少尉。”

    “不行!”

    马俊依然梗着脖子,不屈不挠地道:“升少校也不行。”

    面对这个倔强的下属,周天星也无语了,如果在本部机关,他当然可以直接叫人把这小子拉出去关禁闭,可在这地界,仅有地两个下属中,就有一个半哗变了,他还能怎么样,只得作出妥协,苦笑道:“好吧,算你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你就藏在衣柜里吧,可是一定要记牢了,千万不要打眉心,我要地是活口。”

    随后又转向古羽,直勾勾盯着他,冷哼道:“你也想造反么?”

    古羽沉默半晌,忽然抬起头,报以灿烂一笑:“首长,要不我躲在卫生间里吧?床底下也行。”

    周天星差点没被他气得背过气去,指着他恶狠狠道:“记住了,回去以后自己去军法室领十天禁闭,本首长军令如山,绝无戏言。”

    古羽立刻从床上蹦起,啪一个立正,大声答道:“是!”

    周天星这回真的郁闷了,心中只剩下苦笑,看来首长地命还真比一般士兵不知要金贵多少倍,既然威逼利诱都不成,只能恼羞成怒了,象赶苍蝇一样挥挥手:“滚滚滚!都给我滚到边上猫着去,不要妨碍本首长看电视。”

    于是,两个造反成功的家伙就真的猫了起来,一个躲进衣柜,另一个藏到卫生间里去了。而周天星也只好打开了房中的电视机,无聊地等待着刺客们大驾光临。

    周天星其实很少看电视,平时有空的时候宁可上网打游戏,或者看看书,也绝不看那些十有**都是很无聊的肥皂剧,并不是没有精品,而是如今市面上的电视剧大多都是粗制滥造,既没营养又不能长学问,还不如看小说比较有味道,不过难得看了一回电视,居然有了意外的收获。

    荧屏上,是两个劲歌热舞的美少女,身材火辣得令人发指,背景则是一个巨大的万人体育场,山呼海啸般的喧嚣几乎淹没了台上的音乐。

    周天星死死盯着那对性感到可以让任何男人流鼻血的姐妹花,终于难以置信地摇摇头,喃喃道:“不会吧,我怎么从来都没发现,这两个丫头身材这么好,居然一出道就能在红场开演唱会,有这么高的人气么?”

    “首长,虽然您是我的上级,可是也不能当面诋毁我的偶像啊,哼!在红场开演唱会很了不起么?YY可是全东南亚最红的玉女组合。”

    从衣柜中传出一个嗡声嗡气的声音。

    第217章 骄傲

    凌晨两点刚过,周天星下榻的宾馆门外,停下了一辆灰扑扑的面包车,从车上陆续走下三个面目呆板的男人,个个脸色蜡黄,没有一丝表情,造型酷似鬼怪电影中的僵尸。

    当三人先后走进宾馆正门时,一个伏在案上打瞌睡的服务生被惊醒了,他却只来得及睡眼惺忪地向来人瞧了一眼,后脑勺上就被某个坚硬的钝物重重敲了一记,一声不吭地又趴了回去。

    三个男人配合默契地分成两拨,其中两人无声地向楼梯间冲去,另一人走回大门口,向面包车招招手,于是又从车上下来两个“僵尸”男,旋风般从他身边掠过,跟随前一拨人的步伐,也向楼梯间奔去。

    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发生。

    同一时刻,躺在床上的周天星开始整理床铺,把一条被子团起来塞进另一条被子,又把一张椅子搬到进门过道一侧的转弯角上,直挺挺坐下,静静等待着四位访客的到来。

    不得不说,周天星的恶趣味比从前更有品味了,就算面对敌人,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情。他非常想知道,当头一个冲进来的“僵尸”第一眼看到如此诡异的场景时,会是什么表情。

    终于,从房门外传来微不可察的金属摩擦声,钥匙在锁孔内轻轻转动。然后,房门无声无息地开了,两条黑影如猎豹般冲进房间,一个用脚踹开卫生间的门,另一个直扑床榻。

    “砰!砰!砰!砰!”

    沉闷的枪声惊醒了寂静的深夜,四颗9mm钢芯军用弹几乎同时射出枪膛。两颗由衣柜中穿透木板而出,另两颗出自卫生间地房门一侧。与此同时,两个不速之客先后栽倒,发出凄厉的嚎叫。

    大概是由于和平年代,人的神经都比较大条,枪声过后,并没有惊扰任何房客,连从房间里走出来看一下的人都没有。只从楼下隐隐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房间中。周天星坐着没有动,目光平静地凝视着一个在他脚边满地乱滚的男人,这人的右前臂已经被打烂了,一条大腿根部也开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贯穿伤,腥臭地热血如同开闸地洪水,汩汩而出。很快就把一大片地毯完全浸透了。虽然两处枪伤都不是处于致命部位。但是这个家伙显然已经失去了任何抵抗能力。这就是92式军用手枪近距离射击的威力,周天星也有一把这样的枪,不过是5。8mm的小口径。

    “救我!我……不想死……”

    这是伤者的哀求。

    周天星慢条斯理地掏出一根烟点燃,淡淡道:“姓名、职业、职务。还有受谁指使来杀我?说错一个字,我就看着你的血流干。”

    十几分钟后,两副担架分别抬走两个伤者。周天星站在走道上,冷眼看着古羽向一个警官滔滔不绝地解释,最后,那警官向他走来,立正敬礼,恭声道:“首长。您受惊了。”

    周天星淡淡一笑。点头道:“辛苦了。”

    警官再次敬礼,建议道:“首长。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请您搬到我们县公安局招待所去住吧。”

    周天星摇头道:“不必了,我们地人已经在路上了,只是希望你们注意保密工作,这件案子已经牵涉到了国家机密。”

    “请首长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警官肃容道。

    不得不说,中央警卫局地特别军官证在地方上还是相当管用的,所有特勤处人员持有的都是这种证件,尤其是象周天星这种高级军官,尽管和公安不是一个系统,但享受相应的礼遇是十分正常地。

    打发走一干警务人员后,周天星和两个亲随又在宾馆中另开了两个房间,独自进房后,他拨通了潘长青的二十四小时专线。

    潘长青显然是在睡梦中被电话吵醒的,声音显得有点沙哑:“是小周啊,什么事?”

    “抱歉,打扰您休息了,首长。”周天星假模假样地道。

    潘长青不悦道:“废话,快说事。”

    “是,首先要向您汇报一下,我现在在云南,中缅边境的一个小县城,正打算去南亚站看看。”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才听到潘长青低沉的声音:“为什么?”

    “缅国乃我西南战略核心利益之所在,况且该国大选在即,不去实地走一走不放心。”周天星振振有词地解释道。

    潘长青笑了,用赞赏的口吻道:“看来你这个海外部长还是挺称职的嘛,只是要注意安全,还是说正题吧。”

    周天星沉吟片刻,压低声音道:“我是昨天晚上在东海上的飞机,直飞中缅边境,此行只知会过谢阳同志以及相关人员,当地军方并不知道我地真实身份,随行地也只有两个人。可是,我今天下午就被人跟踪了,二十分钟前还在宾馆里遭到了行刺,不过侥幸抓到了两个活口。”

    “什么?”

    潘长青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顿了顿,冷冷道:“是什么人干地?”

    周天星深吸一口气,缓缓道:“经初步审讯,两个刺客都是民主同盟军的,主使者是基瑞少将身边的幕僚,可惜只抓到两个小喽罗,目前他们已经被当地警方控制起来了。”

    潘长青反应奇快,只待他话音方落,就毫不犹豫地道:“交给警方不安全,你等一下不要挂,我先打个电话,让云南站火速派人接管这两个刺客。”

    也难怪潘长青会如此紧张,周天星口中的民主同盟军,实际上是缅国境内最大的一支反政府武装,该组织的首领就是基瑞少将。控制着位于中缅边境缅方一侧地一片广大区域,面积约两万平方公里。早在十几年前,该组织以及缅国境内其他十几支反政府武装名义上已和中央政府达成和解,其领地被设为高度自治的特别行政区。

    这里需要简要说明一下缅国的政治现状,作为一个与中国西南边陲接壤的南亚国家,缅国的地理位置极其优越,北与中国接壤,西与印国接壤。南邻印度洋。历来是大国必争之地。

    该国历史上曾陷入长期内战,百业凋蔽,民不聊生,后来缅国军方趁国内政局动荡之际接管了政权,成立过渡军政府,由丹登大将出任国家元首。并且与国内的所有反政府武装达成和解。裂土分疆,使各地军阀合法拥有领地,由此,也结束了长达几十年的战乱。

    只是。军政府上台后,虽然一直号称要全力推动民主化进程,却迟迟不肯交出手中的权力,反而极力打压国内最大地反对党民主协进会(以下简称民协),二十年来纷争不断,而基瑞少将领导地民主同盟军,正是倾向于“民协”的一支地方武装。

    至于孔泉因何搅进这潭浑水,原因说来话长。一年前他在东海害人不成反害己。其后装疯避祸,远遁天涯。几经辗转,逃到缅国境内,机缘巧合下投靠了民主同盟军。最重要的是,缅国人民普遍受教育程度较低,孔泉却是从中国沿海发达城市出来的资深律师,无论见识学问都远远超越大多数缅国人,其人又极工心计,善于谋划,因此没过多久就得到了重用,成了基瑞少将身边的重要幕僚。

    这件行刺案之所以会引起潘长青如此紧张,主要原因就是此案牵涉到了民主同盟军,背景就相当复杂了。

    当然,事实的真相其实并不复杂,只是两个有私仇地人偶然在街上碰见,其中之一就动了杀机,派人前来行刺,但在周天星地精心加工下,这件极普通的寻仇案就立刻上升到了国家层面,成了某外国势力集团对我国军界要员的一次蓄意谋杀,自然会引起有关方面的高度重视和警惕。

    言归正传,周天星捏着手机等了两三分钟,才听到潘长青再次说话:“我已经将此事向相关部门作了通报,小周,我看这次地缅国之行就取消了吧,毕竟以你的身份,亲身涉险不太合适。”

    周天星马上道:“首长,正因为如此,我反而产生了一个设想,似乎应该和基瑞少将见一面,以官方身份。”

    “是吗?”

    潘长青来了兴趣,马上追问道:“你又有什么主意了?”

    周天星笑道:“其实这个法子很土,无非是敲竹杠,我虽然不知道基瑞为什么想刺杀我,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如果我以官方身份去见他,他绝不敢动我一根毫毛,反而,他必须当面向我作出解释,否则,以他现有的地盘和力量,如果敢和我国政府正面叫板,除非他疯了。”

    潘长青听得连连点头,赞道:“这主意不错,不要说区区一个地方军阀,就算是基瑞的老东家民协,正值大选之际,也要看我们的脸色做人,何况他的地盘又和我国接壤,他是不能不考虑后果的,这个竹杠敲定了。只是,这样的事只要外交部派个代表去就行了,你去干什么?”

    周天星唇角泛起一丝诡异地笑容,淡淡道:“首长,如果只满足于敲一笔竹杠,随便派个外交代表去当然非常够份量,只是我更关心地是,基瑞究竟和什么势力勾结在一起?印国还是美国?或者左右逢源?如果是,应该采取何种对策?我认为,这毕竟是缅国政坛上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对于该国地任何异动,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而这件任务,只有我才能完成。”电话那头沉默良久,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周天星同志,预祝你再建奇功。”

    “是,决不辜负首长的信任。”周天星慷慨激昂地道。

    接下来,这番通话又持续了二十多分钟,挂断线后,周天星摸了摸鼻子。又掏出一根烟点了,坐到床头唉声叹气:“唉!潘首长,老是糊弄您老人家,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可是我也没办法啊,谁让那个人渣那么讨厌,要是不亲手修理掉他,我还真的睡不着觉呢。我倒是无所谓。就怕这个混蛋哪天发了疯。去内地搞我的家人,我现在可是有家有业地人了,实在惹不起这种光棍啊。”

    的确,周天星所做的一切,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亲手把孔泉干掉。他其实一点都不恨孔泉。因为这家伙每次对他使坏时。都是在阴谋刚刚开始之际就被打得体无完肤,但周天星深知其为人阴沉狠毒,又是律师出身,要是一时偷懒。不及早翦除掉这个祸害,日后必成大患,所以只能紧追不舍,直到亲眼看着他从地球上消失才能安心。为此,他只能搬出一顶顶大帽子压到自己头上,再次在潘长青面前扮出一副精忠报国之态。

    只是,他还不能立刻动身去缅国,一来是因为还有一些相关程序要走。作为即将出使别国的特使。必要的仪仗还是不能缺的,否则岂非有失大国体统。这种事急也急不得。二来是因为这座小县城里的事还没办好,只能在此暂住几日。

    次日一早,周天星又带着两个亲随去县府,这回他是赶在上班时间之前去地,肯定能在大门口堵住张哲中,七点多钟就出门了,在街面上找了家小吃铺,吃了碗热腾腾地米线当早餐。

    当第一筷子米线入口时,不由触景生情,想起当日在中南海吃的那碗米线,虽然时隔不久,却似有了些人事沧桑之感,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发了点小感慨。

    用完早餐后,晃荡着步子向县府大楼行去,同时想象着即将发生的一幕美妙场景,张哲中正夹着公文包埋头赶路,突然和一个路人撞个满怀,刚要发飙,就震惊得差点把下巴掉下来,如此情景,的确能非常满足一下某人的恶趣味。

    然而,令周天星哭笑不得的是,还没走近县府大楼,他就知道今天地计划又落空了。

    此刻,县府门口地街道上,已经被气势汹汹的人群堵得水泄不通。一眼望去,基本上是穿着民族服装的西疆人,全都是精壮汉子,个个腰悬弯刀,或坐或站,大声喧嚣。粗略估计,绝不下于一千人。相对的,县府门口今天插着地武警更多,足有一个连的防暴队排成两列横队,人人手持盾牌警棍,背后还有高压水枪蓄势待发,其中最醒目的是一名武警上尉,正站在门前最高的台阶上,手持扩音器,向人群叫嚷着什么,大意是规劝他们尽快离开云云。

    一见这幅场景,周天星心中暗暗苦笑,同时也生出了些好奇,便又在附近找了家小吃铺,随意点了些食物,借机向店主打听此事。

    原来,这件事的起因还要追溯到几个月前,而且和他老爸有关。当时周国辉还没走,在这个县里当副县长。而该县又是个多民族混居区,少数民族中以西疆人居多,最大的一个聚居区有人口数千之众,首领是当地的一个土司。

    有一回,这个土司的儿子带着人来逛县城,因一件小事和本县一个大族地子弟发生了争执,双方都是年轻血勇地性子,就当场打了起来,结果,土司少爷失手把人打死了。最要命的是,在那场争斗中,土司少爷本人也身受重伤,而且还有一名亲随也被活活打死了。因此,这件案子就变得相当复杂了。

    从司法角度讲,土司少爷怎么也逃不脱一个聚众斗殴、过失杀人,但该县境内地西疆人绝大多数都不同意这个论断。于是,就因为这个严重的观念分歧,以及当事人的立场不同,这个矛盾越演越烈,很快就从一件简单的刑事案件上升到了民族矛盾的高度。

    这只火药桶的爆发点是,公安局派人去土司的自治区提人时,却遭到上千西疆群众的围攻,最后连开去的两辆警车都被砸得稀巴烂,十几个警务人员也都被打得鼻青脸肿,其中还有一个被打折了胳膊,侥幸没出人命。

    不过,那位土司少爷最终还是被提到了县公安局看守所,完成这件壮举的不是旁人,正是时任副县长的周国辉。当时,这件事本来并不需要他出头,因为他只是分管经济建设的副县长,但那时整个县府机关中,从县委书记到公安局长,没有一个人敢带队去做这件事,周国辉却自告奋勇地去了。

    当时跟随在周国辉身边的,只有四个人,县委宣教部长张哲中、招商局长郑春树,另外还有两个县公安局的执法民警。区区五个人,开着一辆车,带了两副手铐,除此之外别无长物,径直去土司家交涉。

    那天晚上,土司少爷就戴着手铐被押进了看守所,当时就轰动了全城。只是,周国辉本人并没有回来,反而在土司家中住下了,一住就是一个礼拜,最后还是由那位土司老爷亲自开着车把他送回了县城。至于那些天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外人全都不得而知,而事后每一个当事人都三缄其口。直到现在,这件事依然是笼罩在该县绝大部分人心中的一个谜团。

    至于这次的轩然大波,起因还是那件案子,由于县法院最近正式作出裁决,判定土司少爷过失杀人罪成立,判处有期徒刑十年,一下子又激起了西疆人的众怒。最关键的是,就在不久前,那位土司已然因病暴毙,而土司少爷就是那片自治区的当然继承人,于是,事态就恶化到了聚众围攻政府机关的地步。

    当周天星听完这一系列事件后,不禁暗暗在心头捏了一把冷汗,后怕之极。这件事光听一下来龙去脉,就够惊心动魄的了,何况还直接关系到周国辉的生命安全,他实在无法想象,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周国辉当时是如何说服土司的,最令他无比佩服的是,身为“人质”的周国辉,最后竟然能在没有释放土司少爷的前提下,被恭送回府,这就不仅仅是智谋的问题了,最主要的还是得靠过人的胆略,而这种程度的胆略,正是周天星想都不敢想的。

    平生第一次,他无地自容,在心头默默念道:“爸,对不起,跟你相比,我只是个小丑,最可笑的是,我这个小丑居然一直看不起你,认为你太迂腐、太教条,甚至我一直觉得,如果没有我,你到现在都只是个郁郁不得志的小人物,我比你强多了。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只是个十足的官场小人,就算我能爬得比所有人都高,我也比不了你。”

    一时间,他又变得有些茫然,意兴阑珊地走出店铺,望着眼前那幅剑拔弩张的架势,他忽然觉得有点可笑。

    他背负双手,缓缓前行,步伐悠闲得如同闲庭漫步,慢慢向人群中央行去。

    沿途所经之处,气势汹汹的人潮如同撞上一堵无形的堤坝,纷纷翻滚着向后倒退,不管他移动到什么地方,身周五米范围内,都会出现一个巨大的旋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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