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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所经之处,气势汹汹的人潮如同撞上一堵无形的堤坝,纷纷翻滚着向后倒退,不管他移动到什么地方,身周五米范围内,都会出现一个巨大的旋涡。
不知不觉,他又进入了那种游魂状态,起步,落脚,足下踏着坚实的地面,却仿若行走在云端之上。
在人群最密集处,他站定了脚步,目光缓缓扫过视线所及处的每一个人。
“我的名字叫周天星,我是周国辉的儿子。”
悠长而平稳的语调回荡在空气中,那是最纯正的西疆语。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响亮,只因他的出场方式委实有点惊世骇俗了。
所以,在这条柏油路上,他享受着绝对发言权。
说出“周国辉”三个字时,他感觉前所未有的骄傲,于是,他意犹未尽,拔高音量重复了两遍:“周国辉……是我的父亲,我是周国辉的儿子!”
众目睽睽下,他缓缓伸出右臂,指定离他最近的一条大汉,对着他的鼻尖道:“你……觉得很光荣吗?拎着一把破刀逛街,就当自己是条汉子了?”
第218章 鬼谷真人
周天星目光鄙夷地望着面前的汉子,毫不掩饰不屑的口吻:“比猪还蠢的东西,背着一把破铜烂铁就敢到政府机关来撒野,真以为我们这些当兵的都是吃素的?”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清脆的枪响,那汉子头顶一凉,下意识地伸手一摸,这才惊觉头上戴的毡帽已经不见了。与此同时,一只黑洞洞的枪口赫然跃入眼帘,还冒着袅袅轻烟。
周天星单手持枪,那是一把崭新的92式5。8mm军用手枪,他正是用这把枪打飞了对方的帽子。而紧随他身后的两名亲随见他动了家伙,更是不敢怠慢,想也没想就一齐拔出佩枪,极有默契地分左右护住他的侧后翼,双手握枪,斜指向天,充满警惕地盯着面前的扇形区域,立刻显示出极娴熟的军事素养。
直到这时,才从人群中陆续传出惊呼,一些被吓傻了的家伙终于恢复了神智,而周天星冷酷的语调也恰于此时响起:“我的枪法不太准,不过倒是准备了不少弹匣,今天就借各位西疆兄弟的帽子练练枪,万一有个失手就对不住了,不想当靶子的就给老子滚远点。”
接着不由分说,举枪就射。
“砰砰砰……”
一口气打出十几发子弹,陆续又掀掉相应数目的帽子。每发一枪,他都会向前迈出一步,如同在街道上散步一样随意和漫不经
毕竟是和平年代,再好勇斗狠的也没见过这样的大阵仗,光听听那连续不断的枪声就够让人胆寒了。于是,当场有不少人被吓得尿了裤子。见机快地则是拔腿就溜,还有的干脆就趴到地上,抱着脑袋瑟瑟发抖。
然后,奇迹发生了,第二个二十发的弹匣还没打空,上千人就作鸟兽散了,街面上只留下一大堆满地乱滚的帽子。
周天星很少直接采用这么激烈的手段解决问题,但今天他心情不好。实在懒得跟这帮无法无天的西疆人废话。对于国家的少数民族政策。他没有半点意见,而且一直认为,这是彻底解决民族矛盾、实现中华民族大融合的根本之道,但再好地政策到了地方上,都难免会走形,甚至因为种种因素故意曲解中央精神。比方说某些庸碌无能或者其心可诛地地方官。为了维持表面上的安定团结。往往毫无原则地骄纵某些少数民族中的不法分子,反使其气焰日益嚣张,长此以往,就直接导致了类似于眼前这样的恶果。
不过。周天星并没有管这种事的闲情,只是觉得那帮西疆人实在太嚣张跋扈,忍不住出手教训他们一番,谁料竟在无意中获得了一笔数量不菲的功德,顺手就赚了超过800点。
直到人群散尽,躲在幕后地县领导们才从水面下冒出了头,争先恐后地从县府大楼中钻出来,围着周天星谀词如潮。对他地及时援手大加赞赏。对他出神入化的枪法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毕竟,若不是靠他手中那把枪。今天这件事还不知要如何收场呢。
同时,周天星也见到了他最想见的两个人,张哲中和郑春树,只是,这两个老友这时看着他的眼神都显得非常古怪,一副见到火星人地表情,不过由于人多眼杂,也不便作何深谈,两人只能暂时把满腹疑问都藏在心里。
从本心讲,周天星并不太愿意应酬当地官员,但毕竟在人家地头上,没必要没来由地得罪他们,于是就和他们虚于委蛇一番,最后在县委书记的极力邀请下,参加了一顿无比丰盛的便宴,饭后又盛情难却,和两个手下搬进了本城最豪华的酒店。
直到这时,周天星才有机会和两个老友独处,不料一进房就遭了突袭,被两人拽着胳膊按倒在床上。
郑春树恶狠狠道:“臭小子,你瞒得我们好苦,快点老实交待,你这个大校倒底是从哪儿骗来的,居然还偷偷练了一手这么强的枪法,太令人发指了。”
“对,不然我们就修理你。”
这回张哲中也一改平日的沉静性子,当起了帮凶,眼神中却蕴满了笑意。
半小时后,被狠狠虐过一番的周天星坐在沙发上,揉着胳膊苦笑道:“早知道就不该引狼入室,看我以后有机会怎么修理你们这两个小子。”
郑春树向他翻个白眼,没好气道:“活该,谁让你小子做事那么鬼,连老同学都瞒。 ”
张哲中则是扶了扶眼镜,一副深表同意地表情,一本正经地点头道:“对于这种没组织没纪律地同志,组织上当然是以批评教育为主,不过必要的专政手段还是要上一点地。”
随后微微一笑,转上了正题,饶有兴趣地问道:“周首长,你大老远地跑到这穷乡僻壤来,不会只是为了来看我们这两个老同学吧。”
周天星再次露出苦笑,指着他鼻子道:“还不是被你勾引来的,要不是春节那会儿听你讲了那个鬼故事,用八抬大轿请我都不来。”
两人同时现出恍然之色,张哲中笑道:“我说呢,你怎么没事大老远巴巴地往这边跑,怎么在学校里的时候就没发现你好奇心这么强,要不要我带你去那鬼谷逛逛?”
周天星摇头道:“暂时还不需要,这事过两天再说吧。”
沉吟片刻,又正容道:“哲中、春树,实话跟你们说吧,我现在工作的那个部门是个保密单位,我这次来,也不是因为我好奇心强,而是那个鬼谷里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重大秘密。只是有些事我不能向你们明言,不然就要犯错误了,你们能理解吗?”
两人对望一眼,相继点头。张哲中也正容道:“我明白,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你尽管说吧。”
周天星微微点头,表情凝重地道:“你们既然在这里工作,我当然少不得要麻烦你们给我办点事,只是这件事我现在也还没什么头绪,稍后再说吧。”
同一时刻,远在几十公里外的鬼谷外。远远地。一先一后两条身影缓缓走进峡口。
领先而行的。是一个面貌英武、气度沉凝的男人,其后随行的则是一位绝代娇娆,赫然正是玄武宗的一对师兄妹,金龙渊和慕容飞。
这两人的行走速度似慢实快,每一次举步,都象是在水面上滑行一般。轻轻一迈就是十余米距离。尤其是一身白衣的慕容飞,身姿优美得如同传说中的凌波仙子。
终于,两人来到山谷中央地一块旷地上,金龙渊忽然做出一个极古怪地动作。向着面前的一道山峰抱拳行礼,声若洪钟地道:“玄武宗门下弟子金龙渊、慕容飞,奉家师之命,特来拜会上清宫诸位道友,还望赐见。”
他说话的措辞极是客气,谁料,良久后才从空气中遥遥传来一个冷漠的男声:“两位道友远来,本当相迎。只是此处乃本派重地。在下职责在身,不便相见。如有指教,还请明言。”
金龙渊面现不悦,不过只一闪即逝,稍后又恢复常态,提高音量道:“道友既然不肯相见,那就直说吧,实不相瞒,敝宗最近和罗马教廷以及千年教余孽发生了一些摩擦,急需一批急救丹药应急,望贵派念在同为中土道门一脉,商借一二,来日必定双倍奉还。”
对方沉默片刻,传出一个更冷淡的语调:“道友莫怪,在下并非本宫主事之人,无权作此决定。”
金龙渊一怔,讶道:“敢问道友法号?如何才能寻到贵派主事之人?”
那人淡淡道:“在下只是本宫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贱名不足挂齿,至于主事之人地去向,恕在下职份有限,无权知晓。”
金龙渊越听越怒,终于按捺不住,冷笑道:“好一番说辞,看来你们三清派还真是人才济济,丹房重地,居然只派一个微不足道地小人物来镇守。”
那人也冷笑道:“阁下不信便罢,在下尚有要务在身,恕不奉陪了。”
随后,山谷中又恢复了一片沉寂,只余隐隐风声从峡谷间穿过。
金龙渊怔了半晌,跺足道:“真没想到,堂堂千年大派,中土道门翘楚,行事居然如此猥琐。”
这时,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慕容飞终于开口了,幽幽叹息道:“我早就和师父说过了,这一趟来也白来。其实上回我父亲病重时,我就来过这里,早就知道这些人都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师父还不信,说什么同为道门一脉,总有点香火情分。”
金龙渊恨恨道:“狗屁的香火情分,若不是奉了师命,我才不做这低三下四地求人勾当,师妹,这种小人不求他也罢,我们走。”
慕容飞却没有挪动步子,美目中寒芒连闪,冷冷道:“师兄,我临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这次如果我们弄不到这批药,就只能眼睁睁地把北美的基业拱手让人了,回去也没有用,何妨一搏?”
金龙渊先是一怔,随后纵声长笑,点头道:“不错,人家既然连这点香火之情都不顾,我们又何必爱惜什么道门之谊,不知师妹有何良策?”
慕容飞淡淡一笑,指着正前方高耸的山峰,好整以暇地道:“这有何难,当今之世,科技何等发达,只需花些小钱,就能在那山里开出一个人工隧道,再比如,在这谷中修一条八车道的一级公路,逢山炸山,遇水搭桥,这种小事我手下有的是人干,反正人家三清派财雄势大,也不在意这区区一块风水灵穴。”
金龙渊笑得更加响亮,连连称善:“师妹果然冰雪聪明,难不成就因为他三清派号称玄门正宗,天下的风水灵穴就都是他们家的,我们玄武宗修桥建路。造福苍生,倒也是一桩功德,还能出一口鸟气,何乐而不为。”
两人正一唱一合地热烈讨论中,一个略显恼怒地声音又遥遥传来:“两位道友,欺本派无人乎?”
金龙渊哈哈大笑,故作惊奇状,讶道:“这话从何说起。本宗与民造福。广积功德,何谈相欺?”
那人冷哼道:“满口胡言,两个不知天高地厚地娃娃,便是韩霖见了贫道也要执弟子礼,何况尔等。”
说话间,已从一块大青石后转出一个面容古拙的老道。此人身高腿长。颔下三绺长髯,双目似开似合,身上套着一条不知多少年没洗过地肮脏道袍,然而举动间却给人一种油然而生的卓然气度。甚至有种仙风道骨之感。
老道背负双手,一眨不眨地瞧着两人,忽地灿然一笑,点头道:“韩霖那娃娃挑徒弟的本事还过得去,两个小娃娃根骨都不错。”
金龙渊和慕容飞湎面相觑,一时都作不得声,浑不知这人到底因何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但现身相见。而且听口气还似乎和韩霖颇有渊源。最重要的是。这人的气势委实令人不敢小觑。
慕容飞一眨不眨地盯着老道地脸,仔细端祥一番。忽然面色陡变,指着他失声道:“前辈,莫非您就是……就是……”
老道淡淡一笑,颔首道:“不错,贫道就是和你们师父相交百年地忘年之交,长春子丘处机是也,难道韩霖临行前没有告诉你们,让你们来找我。”
此言一出,两人顿时又惊又喜,同时下拜,恭声道:“晚辈叩见长春真人。”
稍后,金龙渊抬起头,面红耳赤地道:“前辈恕罪,家师临来前确曾嘱咐过我等,若是能拜见长春真人,自然再好不过,只是,家师深知前辈神龙见首不见尾,百年前就已不理门中俗务,想不到……唉!我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丘处机哈哈大笑,抚须道:“不知者不罪,两个娃娃都起来吧。”
说着上前亲手搀起两人,含笑道:“倒也巧了,贫道近日方才出关,云游至此,本想顺便看看我派中的门人,不想却遇上了两位高足,适才只是个玩笑,不需挂怀。嗯,不知贵宗出了何等变故,可是魔教又在中土兴风作浪了?”
两人又是一怔,金龙渊会过意来,苦笑道:“前辈想必闭关多年,早已不问俗事,如今世上没有魔教,只有千年教,还有个罗马教廷,都是与我中土道门为敌的教派,此番这两派人马纠结在一起,还有北美的一个大家族,一起和本宗为难,家师为防不测,这才派我们来求药的。”
丘处机老脸一沉,怒道:“何方贼子敢与我中土道门为敌,北美又是哪个番邦小国?”
一时间,两人都被他雷倒了,都有和外星人说话的感觉,只剩下相视苦笑地份。
慕容飞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开始进行科普教育,耐心解释道:“北美是……主要是一个名叫美国地超级大国,也是目前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
丘处机却连连摇头,不屑道:“超级大国?只怕是言过其实吧,那些蛮夷之地,何足道哉。”
忽然象是想起了什么,眼前一亮,抚掌笑道:“美国……莫非就是美洲大陆?”
慕容飞喜道:“正是,前辈您也知道美洲大陆?”
丘处机傲然一笑,负手道:“岂止耳闻,贫道昔年游历西欧大陆之时,曾在英吉利国盘桓数月,恰逢市井流言,据称有人曾于极西之地发现一块新大陆,名曰美洲,物产丰饶之极,贫道一时兴起,便去走了一遭。”
这一回,两人彻底无语了。良久,金龙渊费力地张了张嘴,声调古怪地道:“前辈,就是那个美洲,美国就在那里。”
丘处机不悦道:“蛮荒之地耳,尽是些茹毛饮血的番子,怕他何来?”
慕容飞粉脸涨得通红,几乎要当场哭出来,讷讷道:“前辈,今时不同往日,如今那个美国,的确是全世界最开化地地方……前辈若不信,去了就知。”
丘处机侧头想了想,笑道:“也罢,去一遭又如何,贫道倒要见识一番,区区蛮夷之地,究竟如何开化,至于那几个跳梁小丑,顺手翦除就是。”
随后又有点不放心地望了慕容飞一眼,摇头道:“女娃娃尚未入化境,看来还要雇一艘大船出行,干粮淡水也要多备些。”
同一时刻,酒店套房中,周天星彻底陷入了石化状态。
“丘处机?天啊,不会是全真七子里的丘处机吧,我晕,我应该没有不小心撞进射雕剧组吧。三清派、上清宫、丘处机,真是头晕啊,这到底是哪跟哪,如果丘处机去了美国,会发生什么呢?嗯,难道要在白宫外面布一道天罡北斗阵。”
正胡思乱想间,忽然全身打个机伶,只觉寒毛倒竖,暗暗后怕,心道:“为什么连丘处机那样的高手都没发现我的神念?这老家伙不是在装傻吧,可没道理啊,要是他发现了,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至少也应该教训我一下吧,就象当初唐六如那样。”
一边在脑中翻转无数念头,另一边他还在和张哲中、郑春树他们聊天,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心二用,可以把一个人的脑子分成两半用,只是以他目前的道行,如果需要两边都很专心的话,就不能同时放出七道神念了,最多只能达到一心三用地程度。
把前后因果仔细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忽然对张哲中道:“你们俩明天有空吗?陪我去鬼谷转转。”
次日一早,周天星就和张、郑两人一起出门了,这次并没有带两个亲随,只是他们三个人开着一辆车去,全都扮成了探险旅游地游客。同时,为了防止有可能受到的监听,周天星特意关照他们在谷中交谈时不能泄露出真实身份。
三人径直把车开到离鬼谷最近地公路旁,一起下车,有说有笑地向目标行去。途中,张哲中在路边采了几棵安魂草,和郑春树一人嚼了一棵,又把剩下的草叶全塞到周天星衣兜里,笑道:“你先不要吃这个,进谷以后我们手拉着手,千万别走散了,等你体验过那种感觉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实在不行就吃那东西吧。”
周天星微笑着点头应是,于是三人继续前行,直奔那山谷之中。
然而,就在他们临近峡口之时,周天星突然蹲下身子,一屁股坐到地上,双手紧紧按着腹部,开始“唉哟唉哟”叫唤起来。同时,额上也沁出涔涔汗珠。
两人见状大惊,忙问其故,周天星吸着凉气解释了一番,声称自己这两年得了胃病,常常会突然发作,不过病情还不算太严重,发病时只要坐下来歇一会儿就好了。两人这才释然,于是都陪着他坐到了草地上。
毫无悬念,周天星胃疼是假,借机起卦是真,而且是再次动用了他的杀手锏,卦中卦。
识海中,一幕幕卦象纷至沓来。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唇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缓缓站起身,满脸苍白地对两个老友道:“还是下次再来吧,今天实在不行了。”
于是,这个小小的旅行团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就折了回去。
第219章 定卦
通过卦中卦,周天星终于得知了鬼谷的秘密。他这次采用的并不是常规起卦方式,而是化神中期的另一项新能力,定卦。
所谓“定卦”,是一种层次更高的起卦方式,并不是以某人或某物为起卦对象,而是以宇宙中某个指定的空间为目标。比方说,他这次在卦中卦里预演的,就是以鬼谷中的一块大青石附近的空间为目标,也就是丘处机曾经平空冒出来的地方。
从理论上说,起定卦时所选取的空间可以无限大,也可以无限小,但是在实际操作中,空间范围的选择是非常谨慎的。原因很简单,指定的空间越大,消耗的功德越多。也就是说,如果超出需要的范围,就是白白浪费功德了。
与此同时,周天星还刻意作了一次试验,首次在卦中卦里运用定卦时,他把指定空间设置成长、宽、高均为两米,预演把自己的全部13000多点功德一次耗尽,测试结果是,一下子把这个空间的历史向前推演了近一年时间,最终得出结论,推演8立方米的空间,平均每天需耗费40点功德。不过这个数据只是一个十分粗略的估计值,并不能由此得出以空间、时间这两个元素组成的功德计算方程,因为还有许多客观因素影响着功德消耗值,不能一概而论。
经过反复推演,周天星终于摸清了鬼谷的基本情况,玄机就在谷中的一个山洞中,其中有一个巨大的风水灵穴。同时,该处也是道门大派三清派的丹房重地,长期有门人弟子驻守,并且在附近设下了一个无比强悍的阵法禁制,以确保这块重要领地的安全。而那块大青石,就是那座阵法的对外通道。
这样一来。鬼谷地由来就不再是秘密了,据周天星猜想,想必是几十年前三清派的弟子无意中发现了这块风水宝地。就设计把该处变成人人畏惧的“鬼地”,但也不能把事情做得太过火,否则一旦引起当地政府地高度重视,反而会引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况且鬼谷的交通位置十分优越,也不可能长年禁绝山民来往,这才出现了“安魂草”。不然要是经常有人在谷中失踪,不惊动官方才怪。
很自然的,掌握到这一信息的周天星,习惯性地又打起了歪主意。当然,他不可能没来由地去开罪这种修道界屈指可数的名门大派,但眼睁睁看着那么大一个丹房摆在那儿,要是不打点小算盘,他就不是周天星了。
在中土道门中,三清派可谓硕果仅存的综合型大派了,其中最主要地分支是三大宫。即上清宫、玉清宫、太清宫。上清宫以丹入道,玉清宫主修奇门遁甲,太清宫则是以武入道。而鬼谷正是上清宫的一个重要驻地。
这天中午,刚吃过午饭,周天星就带着两个亲随去大街上闲逛了。自从前天在县府门前大展神威,他已经俨然成了这座小县城里的头号名人,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他,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人人瞩目的焦点。
“老板,三个菠萝。”
当他在街角一个叫卖菠萝的小摊贩前停住脚时,古羽很默契地上前买菠萝,这已经成了他最近的一个习惯,饭后必定要啃一个现削的新鲜菠萝。
在云南旅游地最大好处就是能吃到各种各样特别美味地水果。而周天星最爱吃地就是这种当地土生土长地菠萝。甘甜汁多。肉质嫩滑。而且一丁点酸涩味都没有。不象内地地菠萝需要用盐水浸泡后才能食用。
一见到周天星一行。摊主地眼睛笑得眯成了缝。十分麻溜地削了三只大菠萝。却死都不肯收钱。硬是把一张十元钞票又塞回了古羽地口袋。
事实上。此类场景在这两天已经上演过多次了。并不是因为他曾以一己之力赶走上千暴民。而是因为人人都知道他是周国辉地儿子。就是这么简单地一个理由。从此以后他在路边地小摊贩上买东西时。就很少有机会花钱了。
其实。从内心深处讲。周天星还是有点郁闷地。在这座小县城里。他常常听到地一句话是:“您可是周县长地儿子。哪能收您地钱呢。这不是打我地脸么。”
甚至。他已经懒得再去打听周国辉在这片土地上到底做过什么。为什么那些升斗小民会对一个只在当地呆了一年都不到地副县长如此爱戴。
“唉!其实哪里需要什么政绩考评。是不是好官。老百姓都知道。只可惜。我这辈子肯定做不成我爸那样地好官了。你再受老百姓爱戴。也顶不上上头发句话。”
一边啃菠萝,一边胡思乱想着,慢慢踱进一个小吃店,坐下来要了一壶茶和几碟点心,和两个亲随边喝茶边聊天。
不多时,一个体型矮胖、相貌敦厚的小胖子快步走了进来,肩上还背着一个沉甸甸、鼓鼓囊囊的大麻袋,一进门就把袋子扔到地上,大声吆喝起来:“老板,两只白斩鸡,一个打包一个堂吃,再要两碗阳春面。”
周天星所坐的位子,正好背对着这人,不过并不妨碍他对这个矮冬瓜起卦,不但起了卦,还栽下了他的因果树。
这人地真实身份,其实就是上清宫地一个弟子,大概是由于位份低,所以经常被打发出来采购生活用品。周天星之所以会选上他,一来是这人外出频繁,比较容易找,二来还是为了节省功德。
这还是自修道以来,周天星头一次栽修道人的因果树,尽管对方只是一个尚处于凝神期地菜鸟,这棵树也一口气消耗了他5300多点功德。由此可见,修道人内讧是一件多么逆天的行为。
也来不及仔细研究刚栽下的因果树,听到小道士报出的食物名称后,周天星就随口向两个亲随道:“我去上个洗手间。”然后起身向店铺后间的厨房走去。
这家小吃铺其实并没有厕所,规模也非常小,连大厨加服务员总共只有两个人,所以周天星很顺利地就快步走进了厨房。来到正站在一口大锅前下面的厨子身后,拍拍他的肩。
那人一惊回头,正好撞上一张笑脸:“大叔。我想问一下,厕所在哪儿?”
“哦,这里没厕所,想上地话出去向左转,街角那边有个公共的。”
“是这样啊,谢谢。”
周天星彬彬有礼地致过谢,就掉转回头。出了厨房,只是在刚才说话时做了一个那人没有看到的小动作,把一只藏在手心里地小药丸弹进了灶台旁一个盛着热水的碗里,那是一只即将用来盛面的碗,水面上还飘着几片翠绿的葱花。
然后,他真的走出店门去外面转了一圈,回来后继续和两个亲随若无其事地喝茶聊天。
不多时,两碗热腾腾的阳春面和一大盆白斩鸡也端到了小道士桌上。那小胖子显然是饿得狠了,食物一上桌就伏案大嚼起来。与此同时,周天星和两个亲随结束了吃喝。起身买单走人。
不到十分钟,小道士风卷残云般消灭掉了所有食物,连面汤都喝得一干二净。最后拍拍圆滚滚的肚子,也没耽误工夫,结完帐后,就拎起地上地大麻袋,雄纠纠地出门了。
“怪了,怎么搞的。怎么头这么晕啊。”
一路走,小道士还在嘀嘀咕咕,忽然象是被绊了一下,整个人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向前就跌,顿时摔了个狗啃泥,接着就直挺挺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很快,小道士身边就围上了一大堆路人。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还有好心人打了医院的急救电话,不多时就开来了救护车。用担架把人抬走了。只是很多人都没有注意到,在这期间,一个看似好心人的路人,在检视小道士身体状况时,顺手在他上衣口袋里摸了两把,以极隐蔽的手法取走了一只皮夹子。其后,这人离开了围观的人群,一头钻进一条偏僻的巷道,翻开刚刚偷来的皮夹子,把里面的钱全掏了出来,对身份证、卡片之类的东西则不屑一顾,直接把空皮夹扔到地上,扬长而去。
仅仅间隔了两三分钟,巷道中又闪进一条人影,正是一直跟随在那人附近地周天星,他慢慢弯下腰,从地上捡起那只皮夹,从中抽出一张看似纯装饰用的硬卡,看也不看就揣进口袋,同时也把皮夹子收了起来,施施然离去。
同一时刻,缅国边境城市果干县。
这座县城就是缅国第一特别行政区的首府,行政长官官邸中地某间办公室中,一个体态臃肿的唐装男人正在大发雷霆,指着另一个干瘦男人破口大骂:“蠢猪!是谁给你的权力擅自刺杀中国高官?我要枪毙你这头自以为是的猪,不,我要把你交给中国人,这一切全都是你自作主张,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这人正是缅国境内最大的地方军阀,民主同盟军的首领基瑞少将,官方职务是,缅国第一特别行政区行政长官,掌控着超过两万平方公里地一块广阔区域。表面上,该行政区只能合法拥有不超过四万人的军队,然而在事实上,他麾下至少有六万正规军以及超过五万人的非正规武装,甚至还拥有一支颇具规模的航空兵团,虽然全都是中国空军换装时淘汰下来的二手货,但在缅国而言,这支空中力量已经是任何势力都不能小觑的了。
基瑞之所以能养得起这么多兵,主要是由于他的领地享有高度自治权,其中就包括税收权,不管他在领地内收上来多少税,都不需要向中央政府上缴一分钱。事实上,第一特别行政区需要向中央政府履行的义务少得可怜,只是在名义上交出了外交权,承认其对全国的领导地位,除此之外,辖区内一切军政事务,全都由基瑞一言而决,可说是真正地土皇帝了。
另一方面,由于工业基础极其脆弱。第一行政区地财政收入中,一半来自于繁荣的边境贸易,另一半则主要依赖旅游、赌博、色情这三大支柱产业。
然而。就在今天上午,中国边防部队在没有任何预兆地前提下,单方面关闭了中缅边境上的一个出入境口岸,而该口岸正是第一行政区所拥有的。事后得到地解释是,有确凿证据表明,第一行政区政府日前曾派遣大批武装人员潜入中国境内,刺杀中**方要员。为了避免此类事件再次发生,中方紧急关闭了这一口岸,同时在边境上增派驻军,加强对非法入境的打击力度。
同时,中国驻缅大使向该国政府提出了严正抗议,要求缅国警方彻查此案,追究相关责任人。当然,这样的外交照会只是一个形式,对于一个不受中央政府节制地地方军阀来说,根本起不到任何实质作用。真正的沟通方式还是要靠双方直接对话,于是,通过某些渠道的紧急磋商。中方将向第一行政区派出一位联络官,而值得玩味的是,这位联络官正是日前遇刺的周天星。简而言之,明摆着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这样一来,基瑞少将陷入暴走状态就情有可原了。最令他抓狂的是,这件惊天大案并不是出自他本人地意愿。而是手下一个自以为是的幕僚背着他干的,这人正是如今已改了化名的孔泉。
面对怒发欲狂的基瑞,孔泉也是彻底懵了。从前他虽然知道周天星是“太子党”,不好对付,但他做梦都没想到,周天星的背景居然深到这样离谱的程度。其实,就算他当时就知道对方来头这么大,也还是会策划那次刺杀行动,唯一没有算计到的。只是没想到对方的个人实力也这么强悍。不但毫发无伤,反而抓住了两个活口。
“砰!”
盛怒之下的基瑞突然飞起一脚。重重踹在孔泉小腹上,把这个干瘪地男人踹得满地乱滚,随后是一声惊天霹雳般的咆哮:“来人!把这头该死的猪关到水牢里去。”
两个士兵应声而入,一边一个,拖死狗般架起孔泉就走。
“等一下,司令,我还有话说……”
孔泉终于被那一脚踹醒了,生死关头,突然激发出一丝灵感,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声嘶力竭地嚎叫:“周天星是个关系通着天地太子党,我很了解他,我有办法让他为司令效命。”
基瑞眼前蓦地一亮,怒色也不由缓了下来,对两个大兵喝道:“先放下他。”
孔泉一被放下,就象狗一样飞快地爬到基瑞脚下,急喘着道:“司令,千万不要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这回周天星亲自来,实在太好了,我们可以先尽量满足他的一切要求,趁他精神松懈的时候,就可以……”
说到这里,他突然收住口,可怜巴巴地仰起头,直勾勾瞪着基瑞的双瞳,用一种格外刺耳的古怪语调续道:“这个人非常好色,这是他地致命弱点,当初就是因为他霸占了我的女人,我和他才结下梁子的。”
渐渐地,基瑞眼神中蕴出一丝笑意,凝目望他良久,忽然摇头道:“你这头该死的猪,虽然非常愚蠢,有时候倒还有点用。好了,起来吧,把关于他的一切全都说出来,越详细越好。”
半小时后,望着孔泉离去的背影,基瑞怔怔出了一刻神,慢慢从唇角绽开一丝笑容,喃喃道:“看来,是应该下点本钱了。”
他踱着步子走出办公室,穿廊越舍,绕了好几道弯,最后停在一幢欧式小楼前,门内立刻迎出一个女仆,躬身道:“老爷,小姐在书房里。”
基瑞点点头,吩咐道:“在门口看着,两小时内,不许任何人打扰。”
“遵命。”女仆谦卑地回道。
书房中,父女俩相对而坐。
坐在基瑞对面的,是一个气质高雅的妙龄女郎,此女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她全身上下每一个部位,几乎都是由一种优美地狭长曲线构成,单以脸部而论,从脸部轮廓一直到眉、眼、鼻、口地形状,尺寸比例都比常人略长,却是每一处都长得恰到好处,不会令人感到丝毫不谐调之处。长腿蛇腰,身穿一条紫色真丝旗袍。一双涂着紫色亮彩的薄唇,唇角总挂着一丝若有若无地笑意,那是一种极含蓄的高傲和矜持。
这女郎正是基瑞的独生女,名叫基恩,现年二十五岁,却已经是欧洲一所名牌大学的医学、经济学双料博士,不久前刚刚学成归国,目前担任的职务是第一行政区文化和教育局长。
此刻,她手中端着一杯美式咖啡,正在侃侃而谈:“父亲,我们绝不能再沿用中国人的教材了,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我们必须组织专家编写一套自己的教材,尤其是政治教材,这方面我们在从前做得实在太少了。真的,我非常担忧,我们的很多孩子还没有成长到具备独立思想,就被无孔不入的中国文化同化了……”
“等一下,亲爱的,听我说。”
基瑞终于不耐烦了,打断了女儿滔滔不绝的演讲,轻叹道:“基恩,你在国外呆的时间太长了,有些国内的情况你并不了解,有很多问题我们都能看到,但是无力解决,这就是现实,我们连印报纸的纸张和印刷机都无法自己生产,只能向中国人购买,甚至,我们的官方语言也是汉语,这一切并不是从今天开始的,也不会在明天就结束。所以,这并不是我们的当务之急。”
基恩默然良久,眼神中露出一丝无奈,不自觉地放下咖啡杯,蹙眉道:“那么,当务之急是什么?”
“迫在眉睫的大选。”
基瑞不假思索地回答,又深深叹了口气,用略带讥嘲的口吻道:“当然,我坚信民协一定会获胜,但问题是,军政府是否真的肯交出政权?会不会重演二十年前那一幕?答案是肯定的,以丹登为首的那些家伙一定不会心甘情愿退出政治舞台,老老实实当军人,所以,我敢保证,他们一定会在大选前制造事端,让国家再次处于危机中,这样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继续执政,而我们也无法在新政府中谋得一席之地,只能继续老老实实地当军阀。”
基恩唇角上翘,勾起一个令人赏心悦目的弧形,她的口吻中同样带着一丝讥嘲:“亲爱的父亲,我的看法恰恰与您相反。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游戏规则,谁掌握了力量,谁就是真正的帝王,选出一位名义上的总统,不能解决任何实际问题,只会制造出更多的特别行政区,这一点谁都明白。问题的关键是,谁才是力量的拥有者。但是,任何力量都无法阻挡历史的潮流,我认为丹登大叔是最了解这一点的人。”
她再次端起咖啡杯,轻轻呷了一口,淡淡道:“我相信,丹登大叔真正关心的并不是这次大选,因为无论他们制造出什么事端,都无法向民众和国际社会交待。所以,只剩下唯一的选择了,所以,我们要抢在他们前面完成这件事。”
她伸出十根修长的手指,每一根指甲上都涂着紫色的亮彩,在父亲面前晃了晃。
基瑞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些精致的紫色指甲,忽然笑了,点头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是在此之前,你还要完成一件性质相同的任务。”
第220章 联络官
在小城里没呆几天,周天星就收到一份由国防部外事办签发的任命书,指派他以军方联络官的身份,前赴缅国第一特别行政区联络相关事宜。
从表面上看,这个新头衔并不属于外交范畴,名义上只是一个中国军方和缅国地方当局的联络媒介,但实质内容就很耐人寻味了,至少基瑞少将不会天真地以为周天星真的只是个联络官。
至于随行人员,也是由国防部外事办直接下派的,一共十来个人,由一个中校带队,主要负责出行期间的食宿、保卫、通信等细务,其性质相当于一个临时组建的外交团队。
就在接到任命后的次日一早,周天星就带队启程,从县城出发,一行人分乘四辆军车,浩浩荡荡驶向那座三天前就已关闭的出入境口岸。
上午十时许,中缅边境的界碑一侧,一大群缅国军人列队迎候在公路中央,为首的是基瑞的幕僚长泰昂上校。这是个四十多岁的干瘦男人,脸上总挂着一丝和善的笑容,看上去很有亲和力的样子,不过所有和他熟悉的人都不会这样认为,只因他还有另一个身份,民主同盟军军法部长。
此刻,泰昂上校的笑容中夹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忧虑,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从界碑另一侧迅速驶近的车队。只因直觉告诉他,他今天迎接的人是个灾星,更是一个轻易招惹不得的角色。事实上,他正是凭着过人的直觉,才有了如今的地位,所以他一直坚信自己的直觉。但是他从来没有把这一点告诉过任何人,包括对他有知遇之恩地基瑞少将,这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
滚滚烟尘中,车队缓缓停下,陆续跳下十来个中国军人。于是,泰昂上校的眼球被灼痛了。他终于看到了那个人,一位戴着白手套的年青大校。
刹那间。泰昂上校的脑筋急速开动起来:“军服是新的,皮鞋非常亮,戴白手套,胡子刮得很干净,皮肤柔嫩洁净,是个非常注重保养和仪表的年青人,典型地贵家公子习气。没有经过严格的军事训练。没?(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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