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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米内藏有武器的原则、在银行中不到一分钟就制伏三名匪徒的身手、冷静的判断、果敢的行动、严谨的生活习惯、根深蒂固的行为方式……这些都是丢不掉的,收在鞘中的宝剑,仍是宝剑。野兽终将苏醒,獠牙依然锋利。
和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比,手刃仇人时的快意显然更具有吸引力。复仇之火已经燃起,唯有鲜血的浇灌再能让其熄灭。
恰逢此时,竟有人送来了这样一本书,仿佛已经洞悉了自己要做的事情,而给出了最强有力的支援。
赌蛇从书里了解到,吉尔森二世这七年来做的事情可不仅是招兵买马那么简单,他的心机城府也已是今非昔比,对一个失去了身体大部分功能的人来说,脑力那是显著增加。
七年前的那晚,他被绳索吊在钟楼外墙上以后便失去了意识,心理活动恢复时,阡冥刺杀的夜晚已过去两周时间。当地HL的长官应该是个颇为精明强干之人,他没有对外发布任何关于伤亡的具体数字,也没有发布那些大人物们是否活着的明确消息,只是秘密把尸体和幸存者全都运到了其他地区。想必他是怕刺杀延续到帝国的医疗机构中,因此选择了这种谨慎的做法。
这份谨慎帮了吉尔森二世大忙,不过归根结底,这次的死里逃生,不得不说是他命硬。常言道,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现实中恶人未必不得好死,而好人往往生不如死。
清醒后的吉尔森二世有一段时间非常疯狂,身体上受到的伤害使其生活发生了改变,那是任何人都无法承受的痛苦转变,更何况是一个年富力强、作威作福的贵族,巨大的落差很可能会击溃一个人的意志。
不过吉尔森二世颇有些破而后立的意思,他重新振作了起来,化悲痛为力量,他将赌蛇的脸刻在了脑海中,掩盖了自己仍然活着的事,离开了故土,隐姓埋名,极少亲自与别人进行接触,一切都是为了找出当年那个刺客,将对方施加于己的痛苦万倍奉还。
通过这些年来的调查,吉尔森二世深入了解了一般贵族老爷们根本不会去触及的能力者世界,还有那些潜伏于帝国所粉饰的“太平盛世”之下,最黑暗的角落。当然,阡冥是他最关心的一个组织,赌蛇这个称号,也已被他得知。
可偏偏仇人和自己一样,人间蒸发,根本无迹可寻,左道办的事情,确实是相当到位,如果没有那次银行劫案,枫叶郡的白领汤姆·斯托尔永远不会和阡冥的刺客赌蛇合二为一。
…………
赌蛇就这么坐在房中,读了一整天吉尔森二世的心之书,人的心声,并不是每一句都有价值,但他一句不漏,把握每一分可能有价值的情报,推测着这些年来对方所做的每一件事。
近八个小时下来,赌蛇的集中力丝毫没有下降,中午只吃了个三明治,一天就上了两次厕所,他看上去仍是精神奕奕,枪就摆在手边,坐的方向还是面朝门口和窗户的夹角。
忽然,赌蛇停下了,合上了书,并不是他看完了,而是察觉到了异样。
将书本收进西装里,拿起枪,走向门口,这次他直接开门走了出去,来到了外面的停车场,附近街上的行人很少,还未有人注意到这个持枪乱逛的家伙并做出反应,枪声已经响起。
赌蛇出门,举枪便射,子弹穿过有色的玻璃,射入了小旅馆外的一辆汽车中,两颗子弹皆是精准命中要害部位,驾驶座和副驾驶上的两人当场毙命。
街上的行人惊慌地朝着离枪声较远的方向逃跑,数量汽车的报警器嗡嗡作响,近三十秒后陆续停下。然后传来了掌声,一个人的掌声。
那人从一个拐角走出来,看上去四十来岁,微胖,谢顶,穿着宽松随意的运动服,像是个住在附近,黄昏时出来跑步的普通居民。
“好枪法,不愧为阡冥的刺客,你们组织的人都和你一样出色吗?”
赌蛇收起了枪,他知道此人八成是能力者,而且实力不弱,对强级以上者,一把枪基本构不成什么威胁。在对方展示能力前就贸然动手,很可能陷入被动。
“这两个人应该不是警察或军人,也不是HL的直属军。”他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
谢顶男子笑道:“侨顿的失败,让伯爵大人决定将活捉你的任务交给我来接手,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借助别人的力量,再说屡次兴师动众地调动本地的官方部队是很麻烦的事情。”
“也就是说,从此刻起,我要面对大量吉尔森家的私人武装力量了是吗。”
“当然不是,你要面对的仅仅是我而已,如果你认为自己能从我眼前逃走,那就大错特错了。”
“那我就杀了你,从你的尸体上跨过去。”赌蛇完全没有被对方自信的气焰所影响。
“哈哈哈!好啊,赌蛇,我们对你的了解已经够多了,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如传闻中那样厉害。”
“传闻……哼,虚名何用,不如以武自荐。既已焚砚烧书,椎琴裂画,我便唯有重回杀戮之道。”赌蛇的眼神变了,他又成了多年期的那个冷血动物:“取你的命,只是个开始。”
第十一章屠蝾
赌蛇说罢,举枪连『射』,将弹匣内剩余的子弹打尽,四条弹道分别指向谢顶男子的头、心、腹、膝。
对方站在原地,血花绽起,好似是枪枪打在了实处。但开枪只是攻击的前奏,赌蛇在最后一发子弹出膛的瞬间便扔掉了枪,换做一把袖剑在手。身形如有虚影一般疾刺向前,剑锋挥向了对方的咽喉处。
数秒后,谢顶男子竟用单手握住了袖剑,止住了赌蛇手上的力道。血从他的手掌中流出,他却显得毫不在乎,眉心上方中枪的他,满脸是血地狞笑着:“身手和枪法都很好,可惜……”他用另一只手从自己的额头上抠下了子弹,一层血肉底下,『露』出了暗金属『色』的鳞:“伤不到我。”
赌蛇果断舍弃了袖剑,抽身向后跃出数丈,以免被这刀枪不入的怪物给钳制住。对方见他退却,气焰上又盛了几分,大刀阔斧地迎上前来。
谢顶男子正要发难,赌蛇就顺势朝身边的墙上虚踏一步,翻身便上了旅馆二楼,他的背影尚未消失,却是母鸡下蛋一般扔下来一个黑乎乎的玩意儿,正落在自己刚才站立的地方。
然后这枚手榴弹就爆炸了……
赌蛇只花了十秒钟,就来到了五十米开外的某幢民宅屋顶上,看着爆炸后的余烟散去,一个全身健鳞如铁的人形怪物正站在那儿,刚才中年男子的一身皮肉只是他的外套而已,现在被一炸,已褪去了大半,『露』出了其本尊。
根据经验,变种人多半都很不好对付,像这种能力直接体现在肉体上的类型,鲜有弱于并级者存在,一般来说,他们即便不进行针对『性』的任何锻炼,只需通过年龄的增长,实力就会增加。战斗时,他们对身体运用自如的程度,往往也要优于能力较为复杂的同级别能力者。
“你的花样倒挺多的。”他已经找到了赌蛇的位置,一边扯掉身上已经被炸烂的人造皮囊,一边加快速度向赌蛇靠近。
“还未请教……”
“罗达·里奇,或者,铁蝾。”铁蝾说话时,已纵身跃起:“放心,伯爵要活的。”
赌蛇见状,即刻转身,向着不远处的另一栋建筑屋顶跳去,三四米距离,自不在话下。但铁蝾的跳跃力绝非常人可比,他攀上屋顶后,直接就再次一跃,弓身弹起,在空中已是越过了赌蛇的头顶,铁爪般的手掌借下落之势压来。
这一击力似穹庐,绝非血肉之躯可挡。而赌蛇的反应依旧是从容,快速,他从腰间的皮带中抽出一支软剑,随手一抖,剑刃立直,轻、灵、沉、猛,兼而有之。他举剑向上迎去,攻的仍是对方面门。
有这兵刃在手,赌蛇的攻击范围自是比铁蝾长了几尺,后者身在空中,脚不着地,又无法随意改变下落方向,只得用手去抓这剑身,这次的一抓,铁蝾已不流血了,当然,刚才也不过是人造皮囊的血。金属与他的鳞摩擦相击,只是锃锃作响罢了,伤不了其分毫。
赌蛇再次舍弃了武器,用争取到的几秒时间,俯身借着屋顶的斜坡滑下,单手攀着屋顶的落雨槽,顺着墙就下,落地后打了个滚,卸掉下冲的力道,并借着前滚翻的余势便向前窜出,这一跑起来,至少也是中长跑运动员的速度。
铁蝾在其身后叫嚣着:“我倒要看看你身上能藏多少武器。”
他可不必费那么些事儿,直接就从三层楼高的屋顶跳下,两脚着地,水泥都被踩出了裂痕。谁知铁蝾刚刚落地,立足未稳,三把飞刀已呼啸而至,一把瞄的是左眼,另一把是咽喉,最后一把则是刺向脚踝处。
这次他当真是有些措手不及,迅速往后退了两步,单手掩面。最终三把飞刀有两把击在了铁蝾的手背上,下方的那把则落空了。
不过赌蛇在抛出飞刀的同时,并未停止奔跑,凭着这次攻击,又拉开了不少距离。
铁蝾有些恼羞成怒,这么一个随手就能捏碎的家伙,简直像个蚊子似的,又叮又逃,拍得手掌生疼,也没见对方流半滴血。
大喝一声,铁蝾便像个出轨的火车头一般猛冲而来,此时此刻,想必就是斜刺里杀出一辆跑车,也得被他撞翻在地。
但赌蛇见状却不跑了,他回过头去,左手中又出一支袖剑,站在原地等待着铁蝾『逼』近,这一刻,他仿佛又成了个孤高的剑客,非要等到敌手的杀招近在咫尺才动。
铁蝾本以为,这一撞之下,会让赌蛇筋骨尽碎,完全失去抵抗能力,可在两人接触后的瞬间,他心中大惊。原本还在视线中的男子不见了,就在那短短的两秒内,铁蝾过人的动态视觉什么都捕捉不到,他的冲撞也停了下来,跌跌撞撞走了几步,竟无力支撑,摔倒在地。
这时,血才喷洒出来,近十处伤口,出现在了铁蝾的身上,惊恐的表情说明他根本没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赌蛇走到了铁蝾的视线中,蹲下身,用袖剑对准了他的喉咙,还未等对方说出半句求饶的话来,他就刺了下去,结束了一个强级能力者的生命。
杀死了铁蝾,赌蛇并没有松懈,起身后便开始观察四周。远处的街上,有不少行人正用恐惧的眼神正看着这边的景象,这说明警察马上就要到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现在正是个离开的好时机。赌蛇回到了旅馆房间,想收拾些东西走人,可一进门他就知道了,刚才有人进来过。看来不止车里那两人,铁蝾还有其他同行的人在。他们没有现身,估计是不想和自己直接交手而死于非命。
无论如何,房间里的东西,赌蛇是一件都不会再拿了,他可没有设备和时间来一一检查自己的随身物品里有没有被按放窃听或是跟踪装置。好在吉尔森二世的书没有被他留在房里,不然现在这书在谁的手里就难说了。
走出房间后,鸣响警笛声已经很近了,警察们现在应该正在围观铁蝾的尸体,再不闪可能就该被堵在旅馆里了。
赌蛇戴上墨镜,从旅馆停车场的一侧翻墙而出,小跑了三条街,在一个红绿灯前停下,冲着几位开敞篷车、穿戴都很前卫的年轻人挥了挥手,并径直走了过去。对方正停在人行道前等红灯变绿,看到一位造型非常复古的大叔走过来,便非常顺口地爆了几句粗口,问候了赌蛇的全家,无谓地哈哈大笑,唯一一句有些建设『性』的语言是:“想找麻烦吗?乡巴佬。”
赌蛇身上的武器看来真的很多,他从西装内侧口袋又掏出了一支手枪,淡定地指着车里的四人:“下车。”
“哈哈哈!穿套奔丧的礼服装杀手?拿把假枪吓唬谁呢?哈哈哈!”其中一人笑道,另外三人也很快笑了起来,只是表情都略显僵硬,看来他们对这情况也没十足把握,但装『逼』这种事情,到了某种程度,那就得硬抗着上……
赌蛇花四秒钟给那支枪上了个消音器,用那张戴着墨镜,表情麻木的脸,望着车里的四人,并且根本不瞄准就举起胳膊,一枪打爆了自己三点钟方向的交通信号灯。『射』击完成后,他把枪口指向了车里的四人:“我知道你有想踩油门的冲动,不过这辆车从静止起步,到离开我的视线时,最快也要十秒以上,所以……下车。”
他们举起双手,从车上灰溜溜地下来,赌蛇坐上驾驶席,转头看着司机那小子,挥了挥拿枪的手,示意对方过来。
那年轻人冷汗遍体,挪过来几步:“还……还有什么事儿……先生。”
赌蛇手里的枪正以一种一旦走火就会爆头的角度对着他:“记住了小子,无论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当你看到一个人穿得像个奔丧的一样用枪指着你,你的态度都最好给我放严肃一点。”
“是的,先生,我记住了。”他现在的表情真的挺严肃的。
赌蛇踩下油门,扬长而去,留下呆若木鸡的四人,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要报警。
第十二章分析,利用
维加斯,铁蝾被杀后两小时。
酒店房间中,吉尔森二世正在观看一场秀,不是从电视上看,而是现场表演。内容其实是很无聊的,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儿,在被灌了药以后,用一把匕首自残,仅此而已。
对于没了大部分生理功能,却权欲熏天的这位贵族老爷来说,这便是他能寻到最刺激的娱乐方式了。看着一个健全美好的生命,在眼前凋零,变得残缺,能给他带去极大的满足。他今晚会睡在那张淌满了血的床上,闻着血腥味,这才能让他做个好梦。
今天的这场秀结束得很快,十数刀过后就割到了动脉,女孩儿因失血过多晕倒了,吉尔森二世见她良久不动,悻悻然地在轮椅旁的触摸屏上按了几个键,随后几名医务人员迅速进了房间,伯爵道了句:“照老规矩办。”他们便把人抬了出去。
所谓的老规矩,也就是给女孩儿的家人一笔钱,一笔能让他们永远闭嘴的费用,其实对贵族来说,这点钱不算多,就是二十年前,吉尔森二世上大学时的一辆跑车,也是一个平民家庭一辈子不吃不喝的工资都买不起的。
可悲的是,这些年来为吉尔森二世“表演”的青少年,基本上都是自愿的,或者说,是家里人共同作出的决策。这也是种无奈吧,如果一次噩梦般的经历,就能换来后半生衣食无忧,许多人会选择这样做的。因为他们原本的生活,就是另一种噩梦,且漫长、无法醒来。
魏省在走廊里和抬担架的一行人擦肩而过,他斜视着瞟了那女孩儿一眼,微微叹了口气。虽然很反感伯爵的这种嗜好,但寄人篱下,报酬又丰厚,他不想为了伸张某种与自己并无利益关系的正义,而丢了这条财路。反正这些孩子,也鲜有死去的情况,基本都能及时抢救回来,最多就是今后有点儿精神或的残疾,或是和父母反目成仇之类的。
“魏省。”人到门口,还未敲门,吉尔森二世已经用手边的电脑打开了房门,丢过来一个问题:“是不是铁蝾得手了?”
这座酒店本身就是吉尔森二世秘密出资建造的,整个建筑就像他身体的延伸,所以魏省也没有对伯爵的举动感到惊讶,只是进了房间,随手带上门道:“他的尸体被枫叶郡警局发现,目前当地的HL接管了事件,我已经通过一些渠道和那边沟通过了,让他们对外宣称是一个叫罗达·里奇的游客因不慎落入附近工厂的化学品中,导致全身严重灼伤,最后死在了大街上。”
“废物!”吉尔森二世大声咆哮,“什么强级能力者!都是废物!那个赌蛇到底是什么级别!要我花多少钱?雇什么级别的人才能把他抓来!”
魏省道:“他自然也是强级,凶以上者现在全世界也没有几个。”他的言下之意是,强级就是您能雇到的最高级别的了,再高位的人钱可未必收买得了。
“那为什么铁蝾死了!他们不是同一级别的吗?!”吉尔森二世喝道。
魏省道:“是战斗技巧方面的差距。”
吉尔森二世稍稍冷静了些,咬牙切齿地回道:“那么……现在怎么办?放任他逃跑吗?”
魏省道:“不,依据他之前的种种表现,他可能会自己找上门来。”
“什么?!”吉尔森二世的瞳孔瞬间收缩,心中恐惧升腾,仿佛多年前恐怖的一幕尚未结束。
魏省道:“之前我以为,他让侨顿捎话给您,只是为了让您对侨顿产生怀疑。但铁蝾的死,以及他对铁蝾说的一些话,让我感觉到……他是认真的。”
当魏省离开时,吉尔森二世的情绪十分复杂,他原本坚持活捉的方针已经改变,变为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显然现在他更担心的不是复仇的快感得不到满足,而是赌蛇杀上门来。
魏省倒是对此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赌蛇虽强,却也并未厉害到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杀上门来的地步,毕竟吉尔森二世手下还是有些强悍角色的。
这个魏省,是纸级能力者,虽然战斗未必很强,但他精于情报收集和分析工作,其能力是控制动物的行动,并可以分享到被控动物的视野和听觉。只要是被魏省的精神所连接过的动物,无论身在何地,离他多么遥远,随时可以再次被操控,而且他还能通过这只被连接动物的视线,再与别动物进行连接。所以魏省花了很多年去研究鸟类的迁徙,这让他的耳目几乎遍布全球每个角落。这个看似完美的监视网络其实也有很多弊端,比如那些动物飞不进去的地方无法监视,还有就是要经常更换精神连接的客体,因为那些动物毕竟身处食物链中,死亡是难免的事。
当然,魏省一次只能连接一只动物,否则他精神会崩溃,而那只被连接的动物首先得有脑子,鼻涕虫和海星这种肯定不行,其次是脑子的体积得大一些,因此昆虫不行,第三,脑子不能太聪明了,所以人也不行。
纵然有诸多限制,魏省的监视和追踪能力是还很强的,比直接出动人类更可靠且更加难以察觉,但缺点是,他不可能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地操控动物盯着别人,所以这种监视还是得跟赶去当地的杀手们交替完成。
至于分析能力,魏省自然要比侨顿那种假儒雅、真傻缺的家伙强上许多。
就以赌蛇和铁蝾的战斗为例,魏省用一只鸽子的视线观看了全过程,这也让他深深体会到了阡冥刺客的可怕。
最初的枪击,攻向了铁蝾四个可能的要害,头、心、腹、膝。铁蝾没有躲避,因为他的铁鳞是可以抵挡子弹的。赌蛇几乎在刹那,凭着直觉就用袖剑上前攻击咽喉。这次铁蝾用手拦下了攻击,这便是直接暴露了他的第一个弱点,咽喉。
接着,赌蛇果断舍弃武器,避免了与对方的持续接触,用手雷尝试了攻击,结果证明了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弹片对铁蝾也无效,由此可见,先不论铁蝾共有几处弱点可寻,至少范围性的杀伤不足以对其要害的强度产生威胁,必须用精准而强劲的攻击才奏效,而且攻击的力道至少要强于一般的子弹和手雷爆炸后飞出的弹片。
这之后,赌蛇问了对方的称呼,这是在示弱,装出很重视敌人的样子,其实却是陷阱,他故意如此,让对手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赌蛇正居于劣势,对铁蝾的实力大吃一惊。作为旁观者的魏省却很清楚,战斗进展到此,赌蛇毫发未伤,而铁蝾却已是承受了多次打击,纵然没太大效果,但战术上孰优孰劣,显而易见。
果然,铁蝾上钩了,他肆无忌惮地攻击而来,由上朝下袭杀而去,赌蛇这时提起软剑一刺,除了化解对方这次攻击,另一个目的就是在试铁蝾的动态视觉和瞬间反应能力。一个人在平地上站着时,你是测不出他的极限的,只有在空中无处借力时受到攻击,才可看出他究竟能躲闪到什么地步。
随后,赌蛇再次拉开距离,趁铁蝾立足未稳,三把飞刀,眼睛、咽喉、脚踝,瞄的这三处,尽是铁蝾的弱点。咽喉的孱弱最初就暴露了;眼睛是刚才软剑刺向面门时,铁蝾的手所首先遮挡的部分;而脚踝,是又一次试探。
有一点魏省也没看出,那就是这三把飞刀的速度,其实是赌蛇有意放慢了的,如果铁蝾来不及做出反应,这攻击反而失去了价值。
结果,铁蝾挡下两把飞刀,躲过了一把,并且恼羞成怒,横冲直撞地就杀了上来。这时,距离铁蝾已有一段距离的赌蛇,获得他想要知道的最后一件事,那就是铁蝾的最快奔跑速度。
至此,这场战斗才算正式开始,赌蛇已经得知了对方的速度、反应力、弱点以及突破弱点的最低力量,知道这些就足够了。至于对方的力道有多大、非要害部分能承受多大威力的攻击、恢复力如何等等,都没有意义。
不让对方有伤到你的机会,迅速找出并精确攻击要害,一击杀死对手,这才是刺客。
由铁蝾对脚踝被攻击的反应就可以判断,铁蝾身体上需要拉伸弯曲的关节处,鳞片强度都较弱,从这些地方入手,还能废掉铁蝾的行动能力。
所以,赌蛇停下来,用超过铁蝾最快反应的速度,用超过铁蝾身上弱点承受力的强度,发起了一次攻击,这一击,就分出了胜负。
魏省从头至尾看完这次对决,他想过,如果换做一个和赌蛇拥有相同身体能力的人来和铁蝾打,这场战斗也会赢,但那人可能会负伤,甚至是惨胜,因为你来我往,拳脚相加的寻找弱点,绝没有赌蛇的方式来得有效率。
赌蛇的每一个举动,都是有意义的,不浪费丝毫体力,不让对方在战斗中占任何便宜,最可怕的就是通过细小的举动来诱导对方的心理状态,从而在毫发无伤的情况下杀死对手。
也正是因此,魏省才会对吉尔森二世说出:“是战斗技巧方面的差距。”这个结论。
…………
另一方面,赌蛇在那天以后的境况,也并不轻松。
吉尔森二世的爪牙众多,从欧洲到美洲,对赌蛇的追杀从未停止,不过像铁蝾这样的高手却是没有了,那个侨顿也未再次现身过。
近两周的时间里,杀手们如影随形,即便赌蛇多次更换了假身份,连机场安检都能混过,却始终无法摆脱他们。当然,他们是不敢与赌蛇正面较量的,毕竟连强级高手都被杀了,恐怕来硬的也是白白送死。这些杀手多半采取狙击、投毒、偷袭之类的方式。可惜都未能成功,自己还损失了些人手。
在赌蛇这种大师的面前,他们的手法如同儿戏,根本不值一提。杀手的第一件武器是狙击枪,而最后一件武器,或许只是一把小刀罢了。离目标越近,越是需要高超的技巧,初学者用枪械来远离目标,大师则可以在任何距离上游刃有余。
至于自己的行踪总是被捕捉到的情况,赌蛇很快也有了了解,他排除了各种被跟踪的可能,最后无法排除的方法,果然还是能力者的追踪。
于是,他又细查了心之书的内容,瞄准了吉尔森二世手下的另一名能力者,这个人就是魏省。
一般人在得知了这种情况以后,可能会开始无差别地射杀小动物,但赌蛇没有,他想了个计划,利用魏省的这种能力,为自己所用。
一个月前的汤姆·斯托尔可能还不会想出这种策略来,但此刻,有心之书这强援在手。随着与仇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赌蛇杀戮的本能也愈发灵敏而犀利……
第十三章圈套
2101年,4月4日。
时近午夜,风微帘幕清明近,花落春残。
如果杀人也要挑时日,这天就很不错。
吉尔森二世待在酒店房间里,盯着电脑上经过分屏处理的数十个监视器荧幕,心绪不宁,如坐针毡。
这天早晨,赌蛇已来到了维加斯,不到一个小时,魏省的监视便中断了,理由很简单,因为赌蛇住进了一家星级宾馆的套房里,并拉上了所有的窗帘。这地方,鸟类和老鼠都无法入侵,无脊椎动物的智商又难堪大任,所以在他走上大街以前,就由杀手们接手了监视的工作。
吉尔森二世已成了惊弓之鸟,他可不想重温七年前恐怖的遭遇。因此他迫不及待地派出了手下几乎全部的强级高手,共计六人,前往那家宾馆,哪怕是把整栋大楼拆了,也不能放赌蛇活着走出去。他想活着离开的方法,只有被抬出去这一种,而且最好是被收拾得毫无抵抗能力,直接抬到吉尔森二世面前。当然,那是最好的情况。
至于吉尔森二世所能接受的最糟情况,也就是赌蛇被杀死,自己没能折磨他一番,仅此而已,他可绝不会去考虑让对方有机会再次威胁自己人身安全的策略。
说到强级高手,伯爵手下还有一人没去参加围杀,那就是被称为“猎犬”的盖瑞·侨顿。狗这词汇在英语里,大多数情况下都不是个侮辱人的词儿,所以这个绰号,并不是贬义的,其代表的是忠诚、机警、擅猎。
最终,吉尔森二世还是相信侨顿的,事实上,几番揣度以后,伯爵发现,其实他是最值得信任的人了,因此,侨顿被留在了伯爵身边,担任护卫的工作。
一切就绪,伯爵需要等待的只是一个迟早要来的好消息而已,但不知为何,他仍然是难以自制地感觉到恐惧,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正扼在自己的咽喉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同样觉得有些异样的人,就是魏省。他始终放不下心来,虽然自己的任务到此为止应该是已经完结了,理论上赌蛇也没有在六名强级高手的围攻下逃出生天的可能,但魏省的直觉告诉他,还是有哪里不对劲。
魏省将精神连接到了赌蛇所在宾馆附近的一只鸽子上,控制它到周围的街道上空盘旋搜索起来,仍然一无所获,正当他觉得自己可能太多心了,准备放弃时,灯火通明的街道上,一个黑衣男子的身影进入了鸽子的视线中。魏省自然认得出,那就是赌蛇,但他想不明白,对方究竟是怎么从宾馆里逃出来的?
未及多想,只见赌蛇拐入一条巷中,接着浮劲猛起,踏墙而上,如履平地,就抓了几下建筑上不平整之处,便来到了四层楼高的建筑天台,接着他便是跃如飞燕掠空,落如蜻蜒点水,从屋顶上一路疾走而来,走的路线是一条直线,而那方向所指的目的地就是……
魏省心中惊疑不定,赌蛇怎么可能知道吉尔森二世的藏身之处,他才刚到维加斯不久而已,哪里来的情报?难道他有内应?
不及多想,魏省知道,当务之急是赶紧去通知伯爵。一则,自己是在其位,谋其事;二则,正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万一这煞星杀进酒店来,见人就砍,那自己也活不成。
他没有中断对那只鸽子的控制,继续分神监视着赌蛇的一举一动,『操』控那只鸽子跟在了赌蛇的身后。魏省本人则拎起电话就往吉尔森二世那儿打,对方轮椅上的电脑自然也有接通通讯器的功能,很快便回应道:“魏省吗,有什么事?”
魏省道:“赌蛇从宾馆出来了,正往酒店这儿来。”
“什么?!”吉尔森二世惊道,他立即同时接通了另一处的几名杀手:“你们都在干什么?!人都跑了!”
对面的回应却是:“老板,这家宾馆很奇怪,好像……像个『迷』宫,我想我们都被困住了。”
“蠢……货!”吉尔森二世狂吼着:“他都杀上门来了,你们却在宾馆里『迷』路了?!快都给我滚回来!”
接下来的五分钟,吉尔森二世不断叫骂,另一边则是一片混『乱』,强级能力者们都火了,那孙子有钱,骂也就骂了,可他们一帮成年人在一个宾馆里面『迷』路,这算什么事儿?
“伯爵大人,他已经到了。”不久后,魏省那边的通信又『插』了进来。
吉尔森二世看着监视器上那酒店大门外走进来的黑衣男子,顿时吓得面无人『色』。他惊怒交加,死神的镰刀仿佛已贴在了自己的喉结上,咽口唾沫都不行。
赌蛇一进酒店大堂,对着天花板拔枪便『射』,闲杂人等立即作鸟兽散,这酒店的保安没配枪,所以也没人敢上前,拿这点儿工资谁来跟你玩儿命,赶紧报警才是。
前台的小姐还以为对方一定会过来跟自己说些什么,她脸『色』惨白地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结果只听到一双皮鞋的脚步声走着走着,竟直接从桌前经过了……
赌蛇好似以前来过这地方似的,径直走向电梯,按下了某个楼层,在电梯门关上之前的刹那,他从缝隙中又放一枪,精确地干掉了一只飞进酒店大堂里的鸽子。
这货一不劫财,二不劫『色』,也没打听什么人住在什么房间,居然就上了电梯。围观群众当时就惊了,难道这位大侠开枪的目的只是单纯地想对人群发出示警,那他接下来想干什么?炸毁大楼?
酒店经理立即广播开始疏散客人,当然,在做这件事之前,他先接通了吉尔森二世的电话,不过对面显然无暇理会他这小人物,骂了几声就结束了通讯。
这酒店里自然也有吉尔森二世建造的安全屋,也是位于地下室,他发疯似地催促侨顿推着自己的轮椅赶紧去那儿,后者虽有心与赌蛇一战,但既然伯爵吩咐,也只好照办。
由于较为强悍的杀手们都被派出去了,这酒店中剩余的那些属于吉尔森二世的私人武装力量大都只是一般人而已,没剩几名能力者,就是有,也基本属于于魏省这类不适应战斗的类型。在吉尔森二世逃窜的时候,他轮椅上的电脑荧幕简直就在上演一部血腥无比的动作片,他的手下们但凡敢阻拦赌蛇的去路者,被这家伙一枪一个,有时距离近就一袖剑把人的脑袋刺个对穿。
当吉尔森二世终于乘上了往底楼去的电梯时,赌蛇竟从监视探头中消失了,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吉尔森二世的房间所在的楼层。
寂静无声的二十秒,电梯中的气氛压抑无比,忽然,通讯器又响了,吓了吉尔森二世一跳,他声音颤抖地回道:“谁?”
魏省道:“是我,伯爵大人,快离开电梯!”
“你说什么?怎么了?”吉尔森二世问道。
魏省道:“他潜入电梯井了!您在监视器上肯定已经看不到他了,我控制了动物进来,还能大概掌握他的去向,不过他行动很快,我也不知道能跟多久。”
“那……我该怎么办?”伯爵老爷此刻已是方寸大『乱』,慌不择路。
魏省道:“侨顿在您身边对吗?”
一旁的侨顿道:“是的,我在。”
魏省接着道:“赶快停下电梯,打开门,背着伯爵走楼梯,往顶楼逃。千万别再往下了,赌蛇的行动很快,他从电梯井里跃下,顺着钢索滑,肯定能比你们更快到底楼,他也可以直接侵入你们所在的电梯间,或是堵在安全屋的门口,那样伯爵就危险了。
你们现在反其道而行,从楼梯向上跑,伯爵腿脚不便,赌蛇一时肯定想不到你们会这样选择,这就争取到了时间,我已经联系了直升机到楼顶接应,只要上了飞机,就安全了,他毕竟不会飞。”
吉尔森二世一听这话,立马喜形于『色』,心道这魏省果然能干,关键时刻临危不『乱』,护主有功,看来今后要重用,他随即就冲着侨顿道:“快啊,没听见他说的吗?!”
侨顿思来想去,也没察觉到这套方案有什么问题,于是就停下电梯,背着伯爵出去了,临走时还不忘耍一下小聪明,回头又按了电梯『操』作盘上的另外几个楼层才离开。
背着伯爵跑了二十层楼,终于上了天台,可以喘上一口气了。遥望夜空,没有半点云彩,却也不见有任何直升机的踪影,无奈现在吉尔森二世的轮椅也丢下了,两人身上都没有能和外界通讯的设备。
五分钟过去,这段时间如煎熬一般,吉尔森二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不详的预感愈发强烈,他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但那太可怕了,可怕到他不敢去想。
通往天台唯一的入口处,那扇门被打开了,赌蛇站在那里,他的左手上,还提着一捆白『色』的粗麻绳。
“找合适的绳子,耽误了几分钟,没有久等吧。”他一边说着,随手关上了身后的门。
吉尔森二世此刻正靠在天台的边缘,坐在地上,他靠自己无法动弹,只是发了疯似的狂喊着:“杀了他!侨顿!快杀了他!别让他靠近我!”
侨顿挡在伯爵面前,他的后背,就是吉尔森二世最后的一道屏障:“哼……这样也好,我本就不觉得,逃跑能解决问题。”
赌蛇把麻绳往旁边的地上一扔,说道:“本就不存在逃跑这种事,这里高五十二层,而那直升机,也只是子虚乌有的事情罢了。”
侨顿道:“这么说来……魏省是你的卧底?”
赌蛇道:“你不觉得问这种问题很愚蠢吗?就和你不久前以为自己中毒时一样愚蠢。”
“你这混蛋……”侨顿咬牙切齿,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赌蛇道:“答案非常简单,我从监视器中消失后,并没有进入电梯井,而是去了魏省的房间。他和你们通话的时候,我正用枪指着他的脑袋。他可比你聪明多了,因此也很会演戏,每一句话都很『逼』真。
吉尔森早已惊慌失措,当失去了监控画面时,魏省的能力就成了唯一可信的监视手段,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他的通讯就如同是救命稻草一般,在短时间内你们几乎不可能找出话里的破绽来,于是你们就相信了……相信他的动物连酒店内部都可以监视到,相信了所谓的直升机,于是,你们没有进安全屋,而是来到了这里。”
“你说完了?”侨顿冷冷道:“说到底,还是一战而已。”
赌蛇沉默了,他渐渐『逼』近侨顿,袖剑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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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复仇
侨顿表面上总是不遗余力地摆出睿智机警之姿态示人,实则只是个自作聪明之辈。他以为同是强级能力者,胜负至少在伯仲之间,却不知在相同级别之下,能力运用和战斗经验一样会将实力差距拉得天差地远。更何况,赌蛇早已通过吉尔森二世的心之书,获知了侨顿的能力,对于这样一个老练的刺客来讲,知己知彼,自是百战不殆。
当二人间距离不足两米时,赌蛇霎眼间转到了侨顿身后,袖剑倏地一刺,侨顿也并非跟不上这速度,回身让过,顺势抓住赌蛇手腕,那一刹那,侨顿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获得了胜利。
他的能力是精神感染,只要接触目标两秒以上就可以立即生效。果然,赌蛇立即就表现出了异样,他暴喝一声,用蛮力挣开手腕上的钳制,接着退出十几米距离,浑身不住地颤抖,脸上的表情也不再平静,而是满面通红,青筋毕『露』,十几秒过去,他似乎是压抑不住了,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神情扭曲,还胡『乱』地挥舞着手中的袖剑,活像个酒醉的疯汉。
侨顿的嘴角泛起冷笑,他对这反应非常满意,被他的能力影响者,表现很像是吸毒过量,只是他们不会因中毒而口吐白沫或死亡。
这就像是在精神层面上嗑了整整五十颗甲基苯丙胺的成『药』,一般人用上一点儿这东西,至少就能亢奋五个小时,试想一下,数十倍的效果,在一瞬间爆发出来,那赌蛇的表现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侨顿得意地笑着,对吉尔森二世道:“伯爵大人,他现在基本已经没有意识了,每一寸肌肉都在高强度地运动,血『液』在血管中奔腾。我现在带您去安全屋躲避,让他一个人在这儿闹着好了,一般人中了我的能力,最多一个小时就会力竭昏死,像他这种,估计也多撑不了几分钟,到时候,您就可以活捉他,然后……”后面的话,不言而喻,那自然是炼狱般的折磨。
吉尔森二世的脸上浮现了病态的笑容,仿佛瞬间从地狱来到了天堂:“哈哈哈……你也有今天!”他冲着独自在原地胡『乱』挥舞袖剑的赌蛇咆哮道。
侨顿道;“伯爵大人,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他现在这样,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他这话说的没错,精神感染虽然摧毁了对方的理智,但本能还在,而且很可能被激发得更加敏锐,对于赌蛇,侨顿早已在心中暗生惧意,现在的赌蛇,是侨顿万万不想靠近的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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