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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球民众的眼中,这个叫诺兰的家伙可不得了,率领部队把钢铁戒律的最强武装打了个全军覆没,连那个大团长在内的高层几乎全数阵亡,这天下之势。恐怕又要倒向帝国那方了。
各方势力都有自己的情报分析人员,他们不会像民众那样容易被虚假的“导向性”信息给迷惑,但他们所知道的是,无论这背后的真相是什么。哪怕是一道天雷把方舟给打下来,并且劈死了那几个钢铁戒律的最强高手,发生的事情就是发生了,已经无法改变。其他损失不提,就说巴蒙德这一死。钢铁戒律可就成了断首之龙。
也许……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反而意味着机会……
自由前线那边儿第一个开香槟庆祝,领导层那帮家伙弹冠相庆,恨不得开个派对狂欢一下。巴蒙德那个刚愎自用、目中无人的暴君。让你丫仗着能力强大招摇过市!敢冲人家帝重点部署的中东防线?这回玩儿脱了?活该!你那种宗教性质的团体早该完蛋!
炎武联合方面则是在同逆十字密切联系,问得最多也是最核心的问题就一个:欧洲那块肥肉。咱们能动吗?
其实炎武联合那五位大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天一的傀儡。几年前玩儿过的一次“游戏”,让他们从此对天一万分忌惮。而他们这几年崛起的根本,便是天一提供的科技支持;就连他们之所以会变成“联合”,也是天一的安排。因此,这位逆十字的天老板是如同他们干爹一般的存在。
不出半天,五人就得到了回应,“维持现状,等候指示”。经过多番考虑,几天几夜的n次会议,这帮家伙还是决定听从天一的命令,因为他们也很清楚,巴蒙德肯定不是帝干掉的,那么……基本就是逆十字那群疯子干掉的……要是惹毛了天老板,那时就要北战钢铁戒律,东临帝国大军,背后还要提防逆十字不可预测的威胁,所以还是算了……
再回头看看钢铁戒律自己这边儿,要比喻一下,就是天塌了一样的局面。
好在尚有擎天之人,可力挽狂澜。
这种时刻,战斗实力并不解决什么问题,领导能力才可挽救危局。洛多维科算是天塌下来以后砸到的第一个人,好在他的肩膀勉强能担得住。
他身为圣地监察长,这时已成了组织中职位最高的人,因为钢铁戒律除了悬空在上的大团长巴蒙德以外,往下排座次,基本都是以文治武。
一般来说文武两条线上的上下级关系有些模糊,但在同级别的情况下,非要分个上下级出来,那么……牧师长是可以指挥军团长的,圣地监察长则可以指挥骑士总管。
再者,如今武将那条线上,人都他喵的死光了,根本找不到能站出来挑大梁的。实力比较强的人物,就剩下一位——圣城监察长卡莫。博特里尼,这哥儿们正在双鹰郡挨揍呢,根本不可能回来话事。至于他的境况为何会变成这样,一会儿再提,还是先说钢铁戒律的核心势力所在,欧洲。
洛多维科见大团长一死,政治嗅觉是十分敏锐的这位老人家可谓当机立断,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改变了组织的性质。钢铁戒律丢弃了许多遵守多年的条条框框,成了一个不带任何宗教色彩的反抗组织。对于切萨雷。巴蒙德的个人崇拜,在这一年,彻底划上了句话。
这是很讽刺的一件事,也是无奈之举,但有效地控制住了局面,至少阻止了组织内部自我瓦解的状况发生。所以说……宗教绝对是个危险的玩意儿,因为当信徒们看到神坛上那位跌下来或者死掉的情况发生,那这场信仰的游戏就没法儿接着玩儿了。
话虽如此,钢铁戒律的人员流失也很严重。不少人都干脆转投了其他反抗组织,也有人乘势上位,甚至还有“我信大团长发自真心”的那种狂热者把自己给烧了去祭奠他老人家。
不过总体形势还远未到失控的局面,钢铁戒律依然能占稳欧洲。各城市中的治安、经济等等还控制得比较稳定。他们的硬军事实力上,也只是损失了诺亚级母舰方舟这一舰而已。
可惜,今天的钢铁戒律要再谈“扩张”二字,恐怕就是痴人说梦了,洛多维科能守住现有的局面已是不易。
接下来就来说说博特里尼那命薄如纸的家伙好了……
当初钢铁戒律从龙郡撤出的队伍,北上双鹰郡,向帝国在欧亚大陆上所占的最后一个大郡发起了进军。
双方兵力上的差距本来并不大,钢铁戒律还略占优势。结果就有天卫被调过来了,一次还来了四个。原本钢铁戒律的部队很可能就这么被顶在边境线外面了,偏偏有个姓寇的阴险之徒想出了一条计策……既然有天卫助阵,不如先假装败退。放他们过来,然后咱过年包饺子。
博特里尼就这么中招了,他和另外十几个装甲师多线并进,顺风顺水地杀入了双鹰郡的境内,攻城略地。势如破竹。沿途那些城镇几乎都像不设防一样,象征性抵抗一下就被占领了,感觉就是派个市长和一帮文职人员往帝国政府的办公楼里一坐,换面旗子就完事儿。
这货当时还以为自己的队伍是王师所至。民心所向,故而帝一触即溃。没想到他快速推进了十几天后。补给线突然被切断,随即就陷入了重围之中。
要是钢铁戒律的队伍进军慢一点儿。说不定还有退路,跟刑天的同志们说说,人家虽然不会把龙郡的地盘儿再还给你,但曹大当家也挺仗义的,至少会让条路出来给你撤退。
可如今大军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分出去占领城市的部队被逐个击破,十几个师大致上被分割成三队,三支大军分别被围。冰天雪地的,士兵们躲在机甲里,看着能源和补给品日复一日地消耗,却又无力突围,与之前的高歌猛进反差实在巨大,队伍的士气跌向了谷底。
要说寇临哉这人,那是真有两下子,换了别人,很可能会设法将钢铁戒律的部队赶到一处进行包围,这样战局更容易控制。但寇爵爷却故意把对方分成三股兵力,在包围圈建立后,来了招各个劝降……还在和对方的指挥官通话时闪烁其词,暗示其他两支队伍已经有投降的意向。
钢铁戒律的部队被分成三股,虽说彼此间通讯还没断,但毕竟不在一处,再说十几个师的兵力,指挥官又多,经过寇临哉这么一挑唆,谁心里不犯嘀咕?
在龙郡观望着这种局势的诸葛寨已经断言,不出半月,钢铁戒律进入双鹰郡的部队定然全军覆没,七成以上的兵力将缴械投降。寇临哉这招不战而屈人之兵玩儿的漂亮,看来这位醉爵不好对付,若是兵力不占优势,还是少碰为妙。
最后这话又要说回刑天身上了,天一曾说过,诸葛寨这辈子犯过最大的错误,就是跟错了人,曹朔乃霸道之才,却欲行王道之治,再高明的谋士跟了他,也是无济于事,终有一日,诸葛寨会与曹朔产生巨大的分歧,导致一个悲惨的收场。
现在这话虽还没有变成现实,但一个契机,已悄然形成。
在双鹰郡的局势变化,钢铁戒律日渐式微的这个时期,诸葛寨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进攻天都。
刑天刑天,其组织的名字都应了这一战。
当然,诸葛寨并不是基于文字游戏而做出策略部署的,他见东亚大局已定,基本已被刑天坐稳。中东和双鹰郡战火未熄,帝尚无余力、也不敢轻易向刑天发难。这个时候,不但要算自己的账,还要算算旁人的。
自由前线的部队可不是省油的灯,他们的科技力量最接近帝国的实力,能力者方面,又补充了大量潮汐监狱中逃出的高手,而且现在钢铁戒律垮了,反抗组织之间的平衡发生了转变,以前这两大组织还可互相牵制,但如今若说自由前线是综合实力最强的反抗组织,那排第二的应该就是刑天了,这两者间的差距,跟当年钢铁戒律与自由前线的差距可比不了。
现在自由前线在美洲大陆连战连捷,俨然就要打到澳洲去的样子,要是让他们捷足先登,拿下天都。这就意味着帝国毁灭后将近半个地球已被他们纳入手中,而且他们占的可都是在地理位置上相对独立的大洲,周围是大海,没有其他势力的领土与其接壤,战略价值不言而喻。
要知道,天都,不仅是一个象征,更有着无比重要的实际战略意义,皇家研究院的总部,hl的总部,无法预计的数据情报、大量的财富……就算最后皇帝狗急跳墙,下令把这些全部销毁。就拿天都本身来说,也是一座极有价值的巨型要塞。
据诸葛寨分析,现阶段天都的防卫是前所未有的薄弱,十天卫只留有两人,其注意力和防范重点也都放在自由前线身上。而刑天这段时间并无战事,实力充盈,能克制斗神酒的中和剂那类玩意儿还没被开发出来,这一时期可谓天赐良机,没有理由错失这大好的战机。
于是乎,曹朔几乎毫不迟疑的,就在诸葛寨的策动下,展开了行动……
第二章诀别
“你是来道别的吗?”天一问道。
顾问这时才刚踏入店,一句话都还没说。不过他对天一突如其来的问题,却是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呵……是啊,既然你早有预感,我也就无需做过多解释了。”
“不就是因为你的疯病痊愈了吗?”天一舔了舔手中咖啡杯的边缘,被烫得够呛,只得再次将杯子放下,用勺子继续搅拌。
顾问无视这句话,接着道:“如今薇妮莎也算成了个自由人,她并不打算回钢铁戒律,想跟我一起走。”
天一也无视对方一本正经的陈述句,自顾自地说道:“曾几何时,某个女人的死,让你变成了疯狂的反社会者,而现在,与另一个女人的感情,又拯救了你。也就是说,你已变成了一个无聊透顶的家伙,就跟每一个参与我的游戏而被杀死的人一样无趣。”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计划。”顾问竟然完全没有反驳,只是把一叠纸放到了天一的桌上。
天一瞥了一眼,纸上的字都是手写的,字迹并不潦草,但有许多涂改的地方,有些字被红笔圈了出来,有些字特地描黑过,许多内容和草图还被杂乱的线连在一起,内容看上去颇为杂乱:“貌似是费了一番心血嘛。”
“用电脑来做的话,有很多文不达意的地方。”顾问回道,“所以还是用了纸和笔。”
天一将那叠纸摆到桌子的一边,接着道:“你应该还有件事要告诉我。”
顾问笑了笑。他知道自己删除数据的事情已经被天一发现了,“我老姐,或者说……银影跟你的合作,也到此为止了。我用命运洗掉了全世界范围内关于我们一家的资料,就当是我在逆十字工作的福利。
至于银影那边……以现阶段的世界格局来看,银影没有理由继续依附于逆十字,战争结束后,雇佣兵生意还是得接着做下去,总不能树敌太多。”
“哦?‘我们一家’,也就是说,有三个人。所以……你顺手把薇妮莎的资料也给洗掉了是。”天一终于喝上了一口咖啡。
顾问依旧不接茬,挺平静地回道:“我在此预祝你成功……去创造一个新的世界,然后就从人们的眼中消失,至少在我有生之年。都不想再看到逆十字的出现了。”
“我会尽力而为的。”天一道:“不出意外的话,永别了,顾问。”
顾问已转身离去,只是摆了摆手,便推门出去了。
他才刚刚带上门。天一就放下咖啡杯,从抽屉里翻出一盒火柴来,拿起桌上的那叠纸,放在垃圾桶上面点燃了。
看着细碎的灰烬落下。天一自言自语般说道:“可惜你最后的一次谋划根本没有采用的价值。”他连看都没看,就下了这个结论:“一个不再疯狂的顾问。无法给我一个万无一失的疯狂计划。如今你能想到的,茶仙和寇临哉未必就想不到。所以还是由我来进行这最后的游戏。”
天一烧尽了那份计划,吹熄了最后一点火星,拍了拍手和衣袖上沾到的灰,重新舒服地卧在沙发椅中:“对这个充满绝望和压迫的时代来说,死亡才是最适合用于谢幕的旋律,那些已经拥有了幸福的人,就该自觉靠边站着,奏响终曲的舞台上,没有你们的立足之地。”
…………
潜艇中,底层的某个大厅内,伏月打开了周围的同步可视系统,抱膝坐在地上,看着周遭海底的游鱼发呆。
顾绫来到她身边坐下,轻声道了一句:“我要走了,来跟你道个别。”
伏月的视线没有转过去,只是回道:“你说的‘走’,是指永远与逆十字诀别了吗?”其实她也猜到了就是这个意思,因为顾绫并不常待在潜艇上。
“嗯,是的。”
“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是吗?”伏月问道。
顾绫叹息一声,她一向恬静的神情也有了些变化:“没错,我曾经是喜欢过天一。”她的语气像是在承认一件挺不光彩的事似的。
“曾经?”伏月问道。
顾绫笑道:“对,已经是过去时了。”
“跟我说干嘛?”伏月把脸又往膝盖那儿埋进去一些,“难道你现在喜欢的是我?”
“你可别跟我吐槽啊,我跟我老弟那种级别的拌嘴也不止一两年了,现在跟你说正经的。”顾绫回道。
伏月转动眸子看向顾绫:“好……不过,你跟他的事,与我无关,我只想等到天下太平,然后离开逆十字,离他远远的,最好永远别见。”
“难道你很讨厌他?”顾绫问道。
“你不明白的。”伏月回道:“还有,现在明明在说你自己的事,别借机来问我这些有的没的。”
顾绫笑了笑,没有问下去,她接着道:“日子久了,我越来越确信,他和我什么都不会发生。自从认识天一以来,我就发现他一直在掩饰真实的情绪,他面对任何人都这样,当然也包括我在内。倒不是我有多自恋,认为他对我没有好感就是不正常。只是我感觉,天一似乎把‘情感’这两个字从心里剥离了出去,他的喜怒哀乐,皆非真情流露,他和所有人接触的时候,都在表演,而且这已经成为了习惯。”她望着伏月;“只有跟你在一起时有些不同。”
伏月沉默不语,目光却在犹疑,她脑中闪过了在那个抓着自己领口咆哮的天一,那种失态和落寞的神情。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我能感觉到,你了解他,你知道他的故事,你很清楚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个人。”顾绫说道。
“他不付出情感,是因为知道终有一天会失去,仅此而已。”伏月回道,她叹了口气:“其实他情有可原,不过我还是觉得,那是一种自私。”
“那为什么他对你不一样呢?”顾绫问道。
“因为我……”伏月欲言又止:“不说也罢,反正他就是活该,谁要理他。”
“那好。”顾绫道:“我想我永远都搞不懂你们俩之间的秘密……呵,世上有些事,不知道答案或许更好。”她站起身来,走出几步,又忍不住回头:“你心里清楚,如果真想离开,你现在就可以走,你只是在给自己找理由留下。”她顿了一下,说道:“既然想留在他身边,又为何不肯迁就他一下呢?”
伏月又不说话了,直到顾绫离开后,又过了许久,她突然起身,快步走向了潜艇的走廊,一路行到了天一的店所在,她站在门前深呼吸一次,才推门进去。
进门后,她看着办公桌后面的天一,再次平复了一下情绪:“我有话要跟你说。”
天一只是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轻描淡写的道了句:“你走。”
伏月一下子呆住了,当她终于下定决心要去答应天一,成为另一名引导者时。却不曾想,一见面对方就忽然十分冷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伏月,目前为止,我们的合作关系也算挺愉快的。你在空中花园一战时,还有了超出我预期的表现。这些……已足够了。”天一道:“我想过了,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你不再是逆十字必须的人员了。既然你已经拒绝了成为我这样的存在,并且多次表示过要离开,那么……我此刻同意你的要求,你可以走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伏月目视着天一,眼神从惊讶,逐渐变为了黯然,对方已然话到此处,她原先要讲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了,她的神情渐渐冷了下来,挤出一个冷笑来:“那还真是太好了。”她的声音略有些发抖:“说,什么条件。”
“首先,我可以告诉你,我的下一个目标是天都。所以第一个条件就是,你离开组织以后去哪儿都行,但别来趟这潭浑水,在此我要提醒你,这次行动中,会死很多‘很多’人。”天一还特意加重了语气重复了一次“很多”。
“哦……那我真该谢谢你的提醒了。”伏月不温不火地回道,“反正我本来就没想过要去那些战争形势复杂的地区。”
“很好。”天一说道:“第二嘛……”他的神情看上去很复杂,但说话的语气却冷酷、凌厉,听上去非常认真:“你以后最好离我远点儿,我不想再见到你那张脸,但你也知道,我懒得刻意去避开你这种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因此,请你以后多注意,哪怕有那么百万分之一的几率,在某条街上看到了我店的牌子,也请绕着点儿走。”
“呵……”伏月看似冷笑,但她的眼神中,却充满着凄然之色,“原来就是这条件啊,哼……求之不得。”
天一抬起一条胳膊道做了个送客的手势:“能这么快达成共识真让我愉快,那么……请。”
伏月离开了,她也并未做些摔门之类的事,只是那样安静地离去,在她转身过去的瞬间,天一就将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了。其实在她进来时,天一就看出了端倪,所以他不得不在伏月开口以前,就说出这些话来,将她撵走。
“或许这就是命。”天一直视桌上的电脑屏幕,其屏保就是黑屏一块,这时,玻璃上映照出他的脸,他竟发现,自己的脸上,根本没流露出半点失落的情绪。他看着自己的影子苦笑:“多少年了,最后还是只剩你一个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说着,他愤怒地一挥手臂,将电脑的显示屏扫落到了地上。
第三章冥蝶之舞(上)
2102年2月24日,枣椰郡,eas总部。
在这种建于地下的建筑中工作久了,由于长期看不到日升月落、昼夜更迭,对时间的感觉就会变得比较麻木。时钟和日历毕竟只是一些变动的数字,人的生物钟也会在外界影响下逐渐产生偏差。如果不适时放几天假,到外面透口气,那和坐牢也没什么区别了。
时侍就已经有一个月没踏出地下设施了,虽说他已被“基本确认”摆脱了逆十字的药物控制,但也仅限于在eas的总部里自由活动,可见其嫌疑还未完全洗清。
就在这天,能完全洗清他嫌疑的两个人正在赶来,一位是evolution的阿道夫局长,另一位是facto
y的朱加什维利局长,他们二人的心腹赫斯和马林科夫自然也是随行人员,一同运来的还有一些测试仪器以及药剂。
为了让朝野上下对时侍这位“英雄”完全放心,克劳泽才想出了这个法子,派遣这两位最权威的局长大张旗鼓地去一次。
其实克劳泽本人已通过几次和时侍的通话详细询问了当时的情况,早就做出了推定——天一已经舍弃了这张底牌。
但来自帝国内部的舆论压力还是很大。时侍是克劳泽的亲信,而克劳泽的哥哥们以及他们的智囊团,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攻击克劳泽的机会,时侍形同软禁般留在eas的总部,也是这些人从上方进行施压的结果。
虽然说时侍这张被天一放在克拉泽身边的底牌翻了出来。对克劳泽来说是好事,但他也不能无限期地让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如今帝国正值存亡之际,用人之时。既然时侍已经摆脱了控制,那当然得赶紧调回来差遣才是。
于是乎,阿道夫和朱加什维利这两位局长,就被“杀鸡用牛刀”一般派去执行了这次任务。按理说,这种测试,找俩基层工作人员就得了,根本不需要两位局长亲自出马,不过既然是作秀。就做得彻底一点,过程虽说是无谓的,但结果能让一部份人闭上嘴,那就行了。
这是政治斗争经常要做的无奈之举。花掉些成本,也就是人力、物资、钱……去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以此来攻击对手,或回应对手的攻击。当然了,这并不代表政客们本人喜欢这么干。他们也只是照游戏规则在做而已。比如每年植树节时,我们都能看到许多领导开着公车,烧着汽油,拿着崭新的铲子。站在记者的摄像机前满脸堆笑地合影。其实他们也都知道这是形式主义,除了烧掉点银子。没什么实际意义。植树造林这事儿,有专门的人去做。一般人就是给你棵树苗你也未必能种得活。但没有办法,这就是游戏规则,有些成本是省不了的,要不然为什么某国选个议员都得到处拉赞助呢。
言归正传,当天傍晚,一架三栖运输机降落在了枣椰郡沙漠边境的某个军事基地,由于行程很长,这种机体的能源消耗也较大,所以两位局长所乘坐的这架运输机在中途需要进行数次燃料和能源的补给。来到这个补给点以后,机体将转为陆上行驶,计划当夜十二点之前到达eas的总部所在。
一切都很顺利,运输机停靠了大约四十分钟,就做好了重新出发的准备,初步估计应该会比计划中还提前一个小时左右到达。
运输机很快就改为陆地行进模式再次启程了。这机体的形状可以变化,就体积而言,和一般的波音客机差不多。不过eas的总部附近没有跑道,沙丘起伏不定,只有直升机能直接降落,这种大型运输机在被派遣过来时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如果没有垂直升降功能,就必然具备在沙漠中行驶的形态,否则在军事基地这里还得换一次交通工具,那些设备搬上搬下会很非常浪费时间。
至晚间十点左右,一切正常,运输机距离目的地已经十分接近了。
这正巧是个月黑之夜,无垠的沙漠中,在完全靠导航系统前进的运输机内部,驾驶舱里的四名士兵正在打瞌睡。
而那两位局长和他们的副手分别在各自的机舱内坐着,收听无聊至极的广播节目,观看手边充斥着谎言的纸媒,可能唯一能算上消遣的,就是报纸上的填字游戏了。
由于evolution总部已毁,且北美全境都被自由前线占领,阿道夫几乎成了个光杆司令;facto
y的总部也在近期因战争的进程而被迫搞起了搬迁,所以朱加什维利和他老对头一样,都暂时在天都待命。这回克劳泽让他们出差,他们倒也没什么意见,反而觉得能离开天都透口气挺不错的。
因为如今的天都,全城都弥漫着一种凝重的气氛,几位皇子殿下在暗处的争斗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朝中可谓凶险重重,故而人人自危,谨言慎行。稍有疏失,便是粉身碎骨。
或许是命运爱开玩笑,阿道夫和朱加什维利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将和宿敌一同命丧于这荒凉的沙漠之中……
“你看到了吗?”机舱内,阿道夫忽然对隔着一条过道儿坐着的赫斯说道。
赫斯觉得十分莫名,他并没有在打盹或者走神,但他什么异常都没发现:“局长,请问您指的是……”
“蝴蝶。”阿道夫说道。
他们对话时的场景,若是有第三个人在旁观看,说不定会笑出声来,这二人都长着并不显眼的白种中年男人面孔,穿着同样的深蓝色制服,脸上挂着一样的面瘫表情,连说话时的语气都显得差不多,这些都是拜evolution的改造所赐。正因如此,他们坐在机舱里进行很平常的对话,看上去却像是两个二流相声演员对台词。
“嗯……局长。”赫斯觉得这个问题十分不可思议:“这里是沙漠,而且我们在运输机内。”他当然不会直接说出“荒谬”二字,他只能旁敲侧击地表示——这是不可能的。
与此同时,另一个机舱内,朱加什维利也对与他同行的心腹马林科夫说着几乎相同的话:“你看到了没有?那黑色的蝴蝶……”
第四章冥蝶之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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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输机驾驶舱中的四名士兵,这时已不再是打盹儿了,而是完全陷入了昏睡中。'~'不止他们,货舱里待命的十余名士兵也皆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吸入了催眠瓦斯,暂时失去了意识。
沙漠茫茫,运输机在导航系统的驱使下继续前进着,机内只剩下那两位局长和他们的两名心腹还保持着清醒。
那名来刺杀他们的刺客很清楚,别说是催眠瓦斯,就是神经毒气,或者直接把这部三栖运输机给炸掉,也未必能击毙这次的目标,所以……需要他亲自动手。
“一定出了问题。”阿道夫是一个十分自信的人,他可不相信自己会一时眼花或者产生幻觉,他很清楚刚才看到了什么,就算那是幻觉,幻觉也是有成因的,不是能力者的干扰,就是药物的作用。
赫斯为局长马首是瞻,听得此言,就不再提出任何质疑,他直接按下了座椅旁的通讯按钮,对着通讯器道:“驾驶室,这里是二号舱,报告你们的情况。”
等了数秒,没有回应,赫斯又把话重复了一遍,但那显然也是无济于事的。而另一边,马林科夫也在做同样的事。
这两位副官正忙着的时候,那两位局长的心里,皆是升腾出了不祥的预感。他们知道,如果这是一次来自帝国以外某股势力的攻击,敌人肯定不是一般角色,既然对方能得到精确的情报在沙漠中对我方进行阻击,那他们也一定很清楚。这架运输机上乘坐的都有谁。若是没有几成把握,谁敢同时向evolution和factory的两名头号人物下手?
忽然,广播中,响起了音乐声。前奏不算很长,在提琴的伴奏中,男高音开始了演唱:“我们尽情干杯,杯中满溢快乐欢笑,杯边缀饰艳丽花朵,良宵苦短,沉醉忘返……”《茶花女》中的祝酒歌可谓家喻户晓的旋律,咏叹调中的经典。
也许这就是音乐的魅力。即便在此刻的环境下,气氛已紧张到一触即发的边缘,但这溢着热情和欢快的歌曲,依然能让人的心绪得到些许放松。乃至刹那间的神往。
“看来我们的客人挺喜欢歌剧啊。”阿道夫冷哼一声,站起身来说道;“赫斯,跟我来。”
他们走出机舱,向着驾驶室前进。阿道夫的感官非常敏锐,虽然以能量的掌控程度来说。他只是强级能力者,但e细胞的存在,以及多年身体改造的成果,使其已具备了凶级能力者的实力。故而他也无所顾忌。领着手下,身先士卒。
只穿过一间机舱。阿道夫就跟朱加什维利和马林科夫迎面遇上了,朱加什维利开口道:“你总是慢一拍不是吗?阿道夫局长。如果你是准备去检查驾驶舱的话,我刚刚已经看过了,我们的士兵们短时间内是不会醒过来了。”
自从大西洋城的病毒泄露事件后,后院起火的阿道夫局长就一直被朱加什维利冷嘲热讽,索性他脸上的表情并算不丰富,即便是恨得牙痒痒也无须刻意去掩饰:“那么,朱加什维利局长,对现在的状况,总是‘领先一步’的你,又有什么建议呢?”这话中无疑也带着嘲讽之意。
朱加什维利冷哼一声,还未张口回答,突然,这个机舱内的照明设备就停止了运转。在失去光明前,眼前的最后一幕映在了朱加什维利的瞳孔上,他看到阿道夫和赫斯的背后,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祝酒歌的歌声仍在继续,恰逢女声唱道:“与诸君相伴,分享我的快乐时光,世间万物,每多荒唐,不能予我们以欢畅……”
黑暗中发出了些许响动,但似乎没有发生什么激烈的打斗,利刃割破皮肤、割断肌肉与血管、甚至切断了骨头,这些声音都被音乐给掩盖了下去,紧随而至的沙沙声……那是大量鲜血从狭长的伤口中喷洒出来的声音。
血腥味在这狭窄的环境中弥散开,被杀者竟连一声低吟都没能发出,而在场的四个人,无疑都不是一般人,不管死的是谁,都说明了他们遇上了一个极其恐怖的刺客。
适当的紧张感和逐渐被催生出的恐惧,让阿道夫体内的e细胞被唤醒,他进入了神经紧绷的战斗状态,其视觉也很快变得可以在黑暗中视物了。
而朱加什维利确实比阿道夫快一步,不过也就是快了一两秒而已,因为他只需要激活改造身体的机能,使眼睛获得夜视能力即可。
这两位局长几乎不假思索地转身,退后两步,成了背靠背的状态,这种时候,宿敌就成了可靠的队友,他们毕竟同属帝国一方,这种时刻在背后互打黑枪的情况还是不会发生的。
可是在他们转身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敌人,只是分别看到了赫斯和马林科夫的尸体。·~)两具尸体的伤口不在喉部,也不在胸口,凶器深深刺入了二人的头顶,随后横转,沿着脊椎一路切割下来,直至腰部才停止。
“竟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阿道夫沉吟道。
朱加什维利接着他的话道:“杀掉了我的部下……”
两人异口同声地道:“还妄想全身而退吗!”他们几乎同时跃起,对着头顶的方向出手。
那个黑影正背靠着天花板,贴附在上面,突遭袭杀,他也并不感到意外,只是略微抬肘,向后方一敲,便将背后厚实的装甲板给砸得向上掀开,顺势便轻巧地跃到了运输机的顶上。
仅这一手,就可看出此人之可怕,一个背部贴着天花板的人,不管他正在用什么方法对抗地心引力,但他如果要借力。肯定是从上方借,反弹后向下攻去。可这人似乎仅凭着手肘轻挥的力道,就做出了这种威力的攻击,很显然……这不科学。
阿道夫和朱加什维利也乘势而上。跳出机舱内部,来到了运输机顶。虽是月黑,但外面总比那无光源的封闭环境稍亮一些,加上二人已是可以在黑暗中视物的状态,所以完全能将这名刺客看得一清二楚。
他是个黑发的男人,头发很长,过肩、凌乱,年纪应在四十岁上下。面颊消瘦,目光锐利。他身穿的刺客黑袍无疑是阡冥的装束,除了袖剑、飞刀还算有迹可循,天知道他身上还藏了多少种武器。
不过他和阡冥的刺客们有一点不同。他的刺客袍外,还裹着披肩,那披肩由一种黑色的羽毛所织,看上去很厚,羽毛都随风飘摆着。这件装束怎么看都有点多余。似乎只起到装饰作用。
“你是谁?”阿道夫问道,朱加什维利心中也怀着和他相同的疑问。
他们当然不认识他,因为这张脸,并未出现在帝国的任何一个数据库中。但他的名字,却早已在hl危险等级五的名单之列。
他的名字。也代表着一段传奇。
“恩佐。杜乔。”杜乔回道。
听到这句话从对方口中说出,阿道夫和朱加什维利皆是虎躯一震。心里立刻就有点发毛。虽不能排除对方假借冥蝶之名虚张声势的可能,但从目前为止发生的事情来看,这货就是本尊的可能性很大……
或许有人会觉得,从超能者的角度来看,这二位局长都是老江湖了,听到一个名字就怂成这样不太现实。其实不然,人在江湖上混得越久,胆就越小。初生牛犊才不怕虎呢,老江湖见了纸老虎都得绕着跑,因为他们多年来已经被老虎给咬怕了。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说,假设左道穿越到世界,那他肯定是初涉江湖时便已拥有了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辣风范,像什么“对付这种邪魔外道大家不用讲江湖道义”之类的台词,他肯定是无师自通的。
有点扯远了,还是来说说阡冥的这位首领。恩佐。杜乔在帝国的干部们眼中到底有多强?简单的说,这位简直是具备了丧钟的身手和罗夏的精神,无论生理还是心理上,都能算超人。无数帝国权贵、商贾败类、民间凶徒,只要上了他的名单,那就一个字——死。
作为一名刺客,他在少年时的身手,比起组织中的导师们来也毫不逊色,早已有人将他和阡冥早期的传奇大师沃尔李奥相提并论。而作为阡冥精神的传承者,他也是不二的人选,其对正义的理解,和鲸鸟、纸侠的观念很不一样。刺客耕耘于黑暗,服务于光明,拘束于狭隘的正义而无视黑白,是无法改变这个世界的。所以,他和逆十字有了交集,所以,他出现于此时,此地。
“原来传说中的冥蝶在杀人时喜欢听歌剧吗?”朱加什维利故作镇定地说道:“我得警告你,我的双眼拥有高速摄影机一般的性能,我的身上也自带非常可靠的通讯设别,此刻只要我动动手指,你的影像资料就会立即被传送到天都去,如果你出手,即便最后能杀死我,整个战斗的过程,也都会被我方的高层看到。”他试图和对方谈谈条件,以避免这场极有可能败北的厮杀:“这么多年来,你隐藏身份和行踪的工作可谓天衣无缝,你应该不会轻易让这成果如此浪费掉吧。”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杜乔的神情,可对方只是平静地看着自己,没有任何表示:“我看这样吧,你让我……我们走……”他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我们”,随后接道:“作为交换……”
“你不必说下去,我不感兴趣。”杜乔打断道:“你的条件无关紧要,你们的死亡不可避免。而且,我也很清楚,你收到的视觉信号和体内机械部份能获得的视频信号是两码事,你的眼睛能看到我没错,但你传输出去的影像,却只是一片黑夜中的沙漠,和一个模糊的人影。”
朱加什维利十分惊讶,心说难道我的身体改造图纸你也看过?这种细节你都知道?
这时,从脚下机舱内传来的歌声停止了,随着祝酒歌的结束,运输机的自动导航也随之停止,机体缓缓停了下来。
“我刚刚就想问你,你去驾驶舱的时候就没看看那音乐是怎么回事吗?”阿道夫这时问了朱加什维利一句。
后者回道:“我当然检查过了,驾驶舱一切正常,他一定是从别的什么地方入侵了系统。”
“你那机械手指是摆设吗?还只能用来挖耳屎?”阿道夫对这位宿敌的一些技能也很了解,他知道朱加什维利的手指可以像插头一样直接连接到电脑上,检查系统状况。
“就算你质问我,也无法改变运输机停下来的事实,何况你也怪不到我头上来。”朱加什维利道:“我们眼前的这个男人,要想停下运输机,用蛮力掀翻都可以……所以,有时间跟我说这种废话,不如快想想办法,比如给你自己来一针那种‘上帝的化肥’怎么样?”
“废话,大西洋事件后哪里还会剩下成品的proliferation原液,在天都更是严禁调配这种危险品,我现在上哪儿去弄?哼……我看,不如你自己想想办法,有什么自爆装置之类的,就上去跟他拼了,你为国捐躯的壮举我会如实上报,没准还能追封你个爵位什么的。”阿道夫回答道。
恩佐。杜乔看着这二人狗咬狗的对话,十分淡定,他等待运输机完全停稳,不再移动,才又一次开口:“同为原上草,何论枯与荣,来日秋霜至,尽是化尘土。”说话间,他披肩上黑色的羽毛纷纷飞舞而起,每一片羽毛展开后都变化为幽光森森的黑色蝴蝶。
这位刺客大师又吟诗又放歌剧,显得还挺高雅,不过死在他手上的人,一般都三俗。阿道夫和朱加什维利显然也难逃此列,他们见战斗不可避免,不约而同地决定独自逃跑。
“跟我上!”他们又异口同声地说出了一句话,然后在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恬不知耻地做了个往前冲的假动作,随后扭头便跑,一左一右,各奔东西。这场面实在可笑,两人一套动作下来,同步率400%以上,且皆在逃跑的过程中后知后觉地骂着对方:“你这卑鄙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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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冥蝶之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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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后背交给敌人是吗……看来你们并不在乎死得是否难看。'~'”杜乔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阿道夫和朱加什维利的耳中,那种感觉就像有阵凉飕飕的?(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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