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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玉见那两人没有立毙当场,知道自己功力因伤大打折扣,这时他杀红了眼,抽出佩刀,劈翻了另一边的敌人,长矛再度绰起,幻起万千矛影,便把四周的敌人迫开。
战甲等人杀至,使人让了一匹座骑予他,继续朝前杀去。
此时他身旁只剩下五十多人,无不负伤浴血,谁都分不清身上的血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了。
四周尽是一望无际的敌人,刀戈剑戟反映着火把的光影,战场上千万个火点在闪动着。蓝玉等忽然压力一松,原来冲破了对力的步兵阵。
不由大喜加速前冲,只要到达城外的疏林区,将大有逃生希望。
前方一片黑茫茫,不见人影。
蓝玉心觉不妥时,前方蓦地大放光明。
无数火把亮了起来,同时外围两翼移动,钳形般合拢过来,把他们围死在中间处,这次出现的全是骑兵,人强马壮,阵容鼎盛。
蓝玉等人心知绝不可停下,死命往四周冲杀,对方只以弩弓劲箭射住,到蓝玉只剩下三十多人时,无奈停了下来。
蓝玉一声长啸,手下纷纷下马,同时下手击毙座骑,让马变成一个临时的堵护墙,情景惨烈残忍。
三十多人结成小阵,把蓝玉团团护在中心,决意拚死力战。
蓝玉一看身旁手下,战甲、常野望、兰翠贞和李天权全在,独欠了一个方发。此人武功只略逊于李天权,应该不会如此不济,竟闯不到这里来,心中一动,厉喝道:“方发何在,给我滚出来!”至此他才明白朱元为何要暗杀连宽,因为如此方发就可补上军师之位,得知他所有机密,但此时后悔莫及了。
一通鼓响,十多骑由敌阵驰出,其中一人赫然是朱元璋,其它人包括了燕王、叶素冬和老公公,其它不认识的尚有四个影子太监和几个气度不凡的人,一看便知是高手。
方发踉在这些人之后,行藏闪缩。
朱元璋等驰至被大军包围在核心的蓝玉等人阵前十丈许处,勒马停定。
蓝玉慑于朱元璋三十多年来的积威,骂不下去。
一身战服的朱元璋凛凛生威,从容一笑道:“蓝大将军犹辛无恙: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想当年朕对尔恩宠有加,以大将军比之汉代猛将卫青和唐代的李靖。岂知尔恃功骄横,赋性狼愎,屡次强占民田,朕派御史往查,竟遭尔捶打强逐。北征回师之际,夜叩喜峰关,关吏开关稍迟,便给尔纵兵毁关而入。朕念尔驱逐元遗兵,功勋盖世,对此等恶行一一容忍,还对了你作凉国公,又加封太子太傅,爵禄仅次于若无兄之下,可惜你仍不满足,人前人后,均说朕待尔太薄。现在更联结外族,密谋作反,尔还不跪地受缚,让我交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会审,朕将会给尔一个公道。”
蓝玉“呸”的一声,不屑地吐出一口涎沫。
围在四周的大军见皇上受辱,一齐喝骂起来,群情汹涌。
朱元璋举起手来,全场立时雅雀无声。
身旁的叶素冬道:“皇上:不宜让他说话。”
朱元璋点头同意,同身后一个矮壮强横,五十来岁,满脸须髯,只穿便服的男子道:“帅卿家,给朕处理此事!”那男子拍马而出,来至蓝玉阵前,大笑道:“一别二十年,难怪大将军不认得帅某了。”
蓝玉定神一看,吃了一惊道:“是否“亡神手”帅念祖。”
一个在朱元璋另一侧瘦高之极、亦是身穿便服的汉子大笑道:“将军仍记得帅兄,只不知有否把我直破天忘了?”
蓝王心中骇然,这两人均为当年朱元璋座下出类拔萃的高手,武技不在自己之下,想不到多年不闻消息,现在忽然又出现在朱元璋身旁,看来武功定是大有长进,自己纵未受伤,亦不敢轻言可操胜券,何况在这身有伤患又经苦战之后的时刻。
回观己方之人,个个脸如土色,显知大势已去。
帅念祖轻松跃下马来,自有人把战马拖开,哈哈一笑道:“蓝兄敢否和小弟单打独斗!”蓝玉回头低声道:“我设法迫近朱元璋,你们觑准时间,以火器向四周发射,然后自行逃生,各凭天命。”
众人纷纷点头。
帅念祖这时又再次挑战。
蓝玉深深看了兰翠贞一眼后,一振手中长矛,大喝道:“师兄要死还不容易!”大步走出阵外,长矛一摆,迅速抢前,往帅念祖狂攻而去。
帅念祖不慌不忙,往腰间一抹,运手一抖,只见一条腰带似的东西,迎风一晃,登时得笔直,原来是一把软剑。
蓝玉哂道:“师兄的忘神十八掌那里去了。”
当年帅念祖从不用兵器,在战场上只凭双掌克敌制胜,忘神十八掌名动朝廷内外,所以蓝玉才有此语。
敌矛已至,帅念祖仍有馀暇答道:“没有些新玩意儿,怎送蓝兄上路。”挥剑架住了蓝玉势若横扫千军的一矛。
朱元旁的燕王狠声道:“若非孩儿身中蛊毒,必亲手搏杀此獠。”
朱元璋失笑道:“皇儿何时才学晓不亲身犯险!”燕王知他暗讽自己亲手行刺他,老脸一红,不敢再说话。
只见矛剑一触,无声无息凝止半空。
蓝玉大为骇异,对方软剑阴柔坚韧,自己全力一矛,不但磕不掉小小一把软剑,且因对方剑上传来阴柔之力,想抽手变招也有所不能,使和对方拚了一下内劲。
蓝玉一震退后,强压下翻腾的真气。
难怪朱元璋命帅念祖来向自己挑战,纵使自己功力如前,恐亦非他对手。
此退彼进,帅念祖立时剑芒大盛,千百道剑影潮卷而至。
蓝玉自知难以幸免,当机立断,大喝道:“走!”十多道火光冲天而起,投往四周,其中射往朱元璋座骑虚的,都给护驾高手轻易挡开,落到地上,却燃烧不起来,冰雪遍地,那会着火。
投到包围的敌阵,却惹起了混乱。战甲等一声发喊,全体往西阵逃去。这是他们的聪明处,若分散逃生,活命的机会更是渺茫。
朱元璋和身旁各人看也不看逃生的人,注意力只集中到蓝玉身上。
这时蓝玉被帅念祖惊人的软剑法,施出或刚或柔怪异无比的招数,杀至左支右绌,全无还手之力。
忽地剑势大盛,连远在十丈外的朱元璋等人亦可听到剑气破空的呼啸声时,帅念祖猛地退开。
蓝玉一声狂喝,长矛甩手飞出,闪电般往十丈外的朱元射来。
直破天一声长笑,飞离马背,凌空一个倒翻,双足一夹,凭足踝之力夹实长矛,再一个漂亮翻腾,落到地上。
蓝玉颓然一叹,胸口鲜血泉涌,仰天倒跌,一代名将,落得惨淡收场。
这时负责倾军的老将长兴侯耿炳文在几个亲将护持下策马来至朱元璋龙驾前,下马跪禀道:“老臣办事不力,贼将全部伏诛,只欠了个兰翠贞!”朱元除了蓝王这心腹大患,心中欣喜,那还计较走了个女人,笑道:“长与侯何罪之有,此女最擅潜踪匿隐之术,但亦绝逃不过我等布下的天罗地网,说不定是趁乱在地上扮死,卿家着人仔细搜寻吧!”勒马往金陵城驰去,长笑道:“要亲自审问胡惟庸,若他的口硬,还是对单玉如的忠心不够坚定?”
众将忙紧随左右。
第24卷门掩黄昏第十一章三战庞斑
第24卷门掩黄昏第十一章三战庞斑
韩柏、范良极和娇娇女虚夜月三人凭着绝世轻功,避过守卫耳目,潜入了一座皇城外围防地的钟鼓楼的地牢下,来到了进入地道的大铁门前。
虚夜月奇道:“这么重要的地力,为何没有人防守?”
范良极慢条斯理道:“这道厚达一尺的大铁门只能由内开启,不但有门锁,还有三支大铁闩,把门由内关死,就是庞斑也震它不开。”
虚夜月吐出可爱的小舌头道:“那你怎样把它弄开?你又没带撞门的工具。”
范良极曲指敲了敲虚夜月的头,笑道:“所以说你是入世未深的小女孩,才会这么容易被这小子骗上手,撞门怎行?只要有些微声响,负责以铜管监听地道的禁卫会立即发觉,只要藉风机把毒气送入地道,就可把你闷死。”
虚夜月和他斗惯了,只一脸不平,抚着被他叩痛了的头皮,嘟起可爱的小嘴儿。
韩柏哂道:“这样说就算你有方法把门弄开,只是开门声便可惊动守卫了。”
范良极得意洋洋道:“算你够聪明:猜到我曾潜入地道把门锁打开,不过我看你仍是脑力有限,想不到我曾在门锁处加上润滑剂,保证再开门时无声无息。”
虚夜月奇道:“这么容易便可出入地道吗?”
范良极道:“当然不容易,要怪就怪你的爹,宫内所有地道的出口,都设在空旷处,只要钻出去,立即会给人发觉。”
虚夜月奇道:“那你如何钻出地道呢?”
范良极道:“凡地道都有通气口,再告诉你一样本大哥的绝技,就是缩骨术,差连耗子的小洞都可以钻过去。”
虚夜月忿然道:“吹牛皮!”韩柏伸手过来搂着虚夜月的小蛮腰,哂道:“那我们可回家睡觉了,除了你这老猴外,谁可钻过那些通气口?”
范良极一手执着他胸口,恶兮兮道:“再说一句回去,我便阉了你这淫棍。”
虚夜月听得俏睑飞红。
岂知韩柏更是狗口长不出象牙,笑道:“阉我?月儿不杀你头寸怪!”虚夜月羞得更不知钻到那里去才好。
韩柏讶道:“老贼头你有很多时间吗?为何尽在这里说废话?”
范良极另有深意道:“当然有的是时间,朱元璋离宫去对付蓝玉、胡惟庸和楞严,那能这么快回来?”
虚夜月和韩柏失声道:“为何要等他回来?”
范良极成竹在胸,在怀里掏出一个布袋来,重甸甸的,不知装了些什么东西,塞给韩柏道:“待会我们从被我弄宽了的通风口潜入皇宫后,你便拿着这东西朝坤宁宫逃走,那是内宫,守卫最严密,记着不要杀人,然后乖乖被捕,那便可完成了你在这次最伟大的盗宝行动中赋与的使命了。”
韩柏呆了一呆,隔袋摸过了袋里的东西后,遂渐明白过来,涌起怒容道:“你这老贼头,为了偷东西,竟要我白白牺牲。”
虚夜月仍是一头雾水,伸手往韩柏手中布袋摸索几下后,叫道:“我明白了:这是只仿制的九龙杯!”范良极怪笑道:“我这小妹子真冰雪聪明。”接着向韩柏道:“你不是说朱元璋肯任我去偷东西吗?你这就是偷给他看,朱元璋难道会为此杀了你吗,给押到他龙座前,你只说是为我接赃,其它一切都不知道。不过切记加上一句“好象他还偷了其它东西,这只是其中一件。”那朱元璋定要亲往查看,并要把这假的放回原处,我便可凭此知道九龙杯是放在那里,抢先一步盗宝而回了。看:事情多么简单,事后除非朱元璋拿杯饮酒,否则怎会知道九龙掩月杯失窃,知道时我们早离开京师了。”
韩柏和虚夜月不由得佩服他贼略的大胆和妙想天开,难怪能成为天下首席大盗。
虚夜月记起一事道:“不成呢:方夜羽约了韩郎今晚子丑之交在孝陵决斗,这么一闹,韩郎怎能依时赴约?”
韩柏若无其事道:“失约就失约吧:有什么好打的!”虚夜月听得哑口言,旋即“噗哧”掩嘴失笑,神情欢欣。
方夜羽的武功深浅难知,既敢约韩柏决斗,自然是有几分把握。
虚夜月遇上韩柏,沉醉爱河,那还会像以前般爱找人比拚,自然亦对韩柏是否要充英雄毫不介意。
范良极捋高衣袖道:“好了:让我们进禁宫盗宝去也。”
庞斑嘴角逸出笑意,看也不看无想僧凌空印来的一掌,提脚轻踢。
这一脚落在无想僧眼内,以他七十多年的禅定功夫,也要吃了一惊。
问题出在这一脚的意向。
他清楚地知道庞斑这一脚的目标是他的小肮,使他骇然的是这一脚竟突破了时间的局限,使他的直觉感到在手掌击中庞斑前,必会先给对方蹴中。
这是完全不合情理的。
他后发的脚怎可快过自己先至的一掌?
想归想,这感觉却是牢不可破地“实在”。
无想僧一声禅唱,双目低垂,眼觏鼻,鼻观心,就在虚空里旋转起来。
这得道高僧似若变成了千手百脚的佛,千百道掌影脚影,离体拍,似是全无攻击的目标,也似完全没有任何日的。
庞斑油然一笑,点头道:“这才像样!”那一脚依然出,但迅疾无比的一脚却变得缓慢如蜗牛上树,那速度上的突然改变,只是看一眼便使人既不能相信,又难过得想发疯。无想僧转得更急了,忽然失去了本体,只剩下无数手脚在虚空里以各不同速度在舒展着。这情景理应诡异莫名,但却只予人安详崇敬、佛光普照的感觉。
短短刹那间,无想僧由攻变守,而庞斑却是由守转攻。
庞斑那慢得不能再慢的一脚,“转瞬”已踢入了手影脚影里。
那是完全违反了时间和空间的定律,在你刚感到这一脚的缓慢时,这一脚早破入了无想僧守得无懈可击的“佛舞”里。
“蓬!”无想僧一掌切在庞斑脚上,本体再次现形,流星般掠退往后,到了另一大宅的屋脊处。
庞斑负手傲立原处,轻柔道:“无想兄无论禅心和内功修为,均臻大乘之境,成就超过了当年的绝戒大师,更难得是去了胜败得失之心,真是难得之极,使庞某把其它事全忘掉了。”
无想僧无忧无喜,低喧一声佛号,通:“庞施主突破了天人局限,由魔入道,气质大变,最难得是舍弃世俗争逐,比我们出家人更彻底,无想此来,全无冒犯之心,纯是禅境武道上的追求,请庞施主不吝赐教。”
庞斑一声长笑道:“这二十年来,庞某早将修习多年的魔功弃而不用,剩下的就只是一些拳脚,不若让庞某打大师三拳,若大师挡得住,今晚就此作罢好了。”
接着双目寒光一闪道:“大师若接不住,立时会到西天去向诸位仙贤请安,莫怪庞某手下不留情,因为想留手亦办不到。”
无想僧法相庄严,合什道:“庞施主请!”庞斑莫测高深地微微一笑,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馀一座空楼。
无想僧容色不变,垂下头来,低喧佛号,一时万念俱寂,无思无虑,进入佛门大欢喜的禅道空明境界。
狂飙由四方八面旋风般卷来,及身一尺外而止。
无想僧像处身在威力狂猛无俦的龙卷风暴的风眼中,四周虽是无坚不摧的毁灭性风力,这核心点却是浪静风平,古井不波。
风暴倏止。
接着是一股沛然莫可抗御的力量,把他向前吸引过去。
无想僧把无想功提至巅峰境界,眼低垂,身旁眼前发生的所有事物,尽当它们是天魔幻象,毫不存在。
纵是如此,那股大力仍把他吸得右脚前移了半寸。
只“见”庞斑似魔神由地狱冒出来般在前方升起,一拳往他击来,变幻无穷,似缓实快。
无想僧这时眼神内守,理应“看”不到庞斑,由此证明了禅心给庞斑以无上的情神力量,破开了一丝空隙,“侵”了进来。
无想僧保持禅心的安静,两手扬起,鼓满两袖气劲,由内往外推去。
“轰!”的一声气劲交击。
无想僧身不由己,往后飘退,又落到另一屋宅“人”字形倾斜的瓦背上,还踏碎其中一块瓦,方才站稳。
庞斑代之立在他刚才站的屋脊处,负手含笑而立,像从来没有出过手的样子,欣然道:“痛快极了:想不到无想兄竟能挡庞某全力一击,使庞某有混身舒泰的快意。”
无想僧毫不因落在下风而有颓丧之色,清瞿的脸容逸出笑意,缓缓道:“庞施主武功已臻人所能达的天人至境,化腐朽为神奇,绚烂为平淡,虽只一脚一拳,却使贫僧感到内藏无尽的天机妙理。尤难得者,已没有上两次贫僧深切感受到的那残杀众生的味道。”
庞斑悠闲地环视四下一望无尽的屋脊奇景,眼光落到远方灯火辉煌的皇城时,眼中闪动着奇异的神,充满了渴望和驰想,随意应道:“这正是魔门和白道正教的分别,你们若要杀人,必须找到这人该死的理由,才能凝起强大的杀意,名虽杀人,却是要救活其它人。我魔门则不理这一套,不把众生生死摆在眼内。至于谁对谁错,却是另一回事。例如大师可否告诉庞某,朱元璋究竟算是好人还是坏人,那当然是依佛门好坏的标准而言。”
无想僧苦笑道:“但愿贫僧能有个肯定答案。”
庞斑收回望往皇城的目光,冷喝道:“好:无想果非强辩虚伪之徒,便让庞某再赠大师两拳。”
语音才落,天地色变。
无想僧忽地发觉整个金陵城都消失了,天地间只剩下了他和庞斑,后者正一拳向他击来。
庞斑似若在极远处,但又像近在眼前。
那种距离上的错觉,以他坚若盘石的禅心亦不由起了个小涟漪。
波动一发不可收拾,席卷心神。
前前后后无数股力道,把他往不同方向拖拉撕扯。
他一声禅唱,谨守着有若在风雨飘摇、急流巨浪的大海中内挣扎求存那一叶小舟般的灵明。
耳际同时异响大作,宛若真的置身于万倾汹涌澎湃的波涛中,换了别个定力较差的人,早心悸神来,不战而溃。
无想僧知道对方正以嫡传魔宗蒙赤行精神战胜物质的魔门奇功,克制着自己的禅心,夷然不惧,口中一阵低吟。
一阵梵唱诵经的声音,似由天外传来,又若由无想僧口中传往天外,悠扬而不可即。弥漫全场的魔森之气,亦要削弱了三分。
无想僧优美雪白的手弹上半空,化作无穷无尽的手势,接着骈指如戟,轻描淡写地朝前点去。
指势甫发,他全身袍服都鼓胀起来,呈现出无数的波纹,同时随着指劲周遭涌起无数气旋,往前涌奔而去。
“波!”指拳交接,无想僧全身剧震。
庞斑在一触间,分别把两股正反不同的真气破入了他体内,那就像有两名力士把他拉扯着,使他无所适从,根本不知应抗拒那一个人才好最后势将落得硬撕开作两半。
在体内那就更是欲拒无从。
庞斑飘回原处。
无想僧猛地将敌我双方所有真气收归丹田,以意导气,急旋两转后,“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后,全身回复轻松写意。
他又发觉自己卓立于瓦背之上,一切与前无异。
金陵仍是那么壮丽。
尤其里城的灯火仍使人感到这处山灵水秀,乃天下的中心和枢纽。
庞斑长笑道:“大师真了得,竟能以这一口鲜血化去庞某必杀的一招。这最后一拳免了吧!”无想僧遥向庞斑合什敬礼,欣然道:“多谢庞施主一脚两拳的恩赐,宝僧受益之大,实难以想象,这就返回少林,闭关面壁。”
再微微一笑道:“三战三败,可是无想反对施主生出知己感觉。真是痛快极了。”
庞斑叹道:“不愧佛门高人,提得起放得下。”
无想僧一声佛号道:“天下间确只有浪翻云才能与施主一争雄长,只恨拦江之战,贫僧不能亲眼目睹。”
庞斑眼中射出热烈的光,微笑道:“若大师不能抛开此念,最终将一事无成。”
无想僧然一笑道:“无想晓得了!”飘身凌空飞退。
声音遥传过来道:“施主每次远眺里城时,为何眼神都如此奇怪?”
庞斑柔声答道:“因为那里正有远来贵客,静心地守候庞某。”
话尚未完,一代少林高僧,没入了金陵城的黑夜里。
第24卷门掩黄昏第十二章翠袖玉环
第24卷门掩黄昏第十二章翠袖玉环
浪翻云终于以电掣似的眼神,迅快地君到单玉如绝世的玉容,以他的修养,心中亦.由涌起讶意。.在他的心内,最美丽的女伴当然是纪惜惜和言静庵,那是牵涉到感情的主观感觉,尤其这两位美女均已香消玉殒,更长留下美好的印象。
纪惜惜和言静庵外,秦梦瑶的气质是无与匹敌的。可是当他面对单玉如时,却不得不承认这名副其实的女魔头,拥有一种虽与秦梦瑶迥然相与,但却绝不逊色的气质。
若说秦梦瑶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她便是能倾倒天下男人的魔女。
但她绝不是荡意撩人的艳女,反而是长相端庄,最动人处是她从艳丽的轮廓和由骨子里透出来惹人爱怜、楚楚动人的气质。
无论想象力多么丰富,也不会把她和老谋深算阴狠冷毒辣连在一起。
尤其她惊人的美丽是绝无瑕疵的,每寸肌肤都是那么白皙娇嫩,使人怎也不肯相信她足年过六十的人,就若言静庵般,达到了青春永驻的境界,看上去比她女儿恭夫人还要年轻。她那对秀眸就像深黑夜空中挂着两颗璀琰的明星,充满了水分和大气的感觉,宁静怡人,使见者无不联想到她不但有美好的内涵修养,性格还应是温柔多情的。
她身上穿着及地的广袖阔袍,玉带生风,乌黑的秀发衬着雪肤白衣,那种强烈的对比,使浪翻云亦感眼为之眩。
单玉如不用施展任何诱惑手段,就那么盈盈俏立,足可迷倒天下苍生,使人生出缠绵不尽,婉转依依的销魂感觉。
她又是那么如烟似梦,教人难以捉摸,感到没有可能拥有如此般美好的事物。
当浪翻云迅快地打量她时,单玉如亦以充满渴想的醉人眼神好奇地回敬他。
水月大宗一声冷喝,通:“浪翻云:你不是要求动手吗?”
浪翻云微微一笑,点头道:“正是如此,水月兄想不动手也不行。”
一阵娇笑来自单玉如檀口中,声音清甜柔美,涓涓若清风,清澈如流泉,即使天籁,亦不外如是。
这女人难怪能臻达媚术的最高境界,最厉害处,就是使人绝不会觉得她在媚惑你,但偏是一颦一笑,均教人心生怜意,恨不得把她修美动人至无以复加的玉体,拥入怀中蜜爱轻怜。
尤其她的美丽有种不具实体的魔异感觉,更使人生出像追求一个美梦的心情。
单玉如笑罢回复止水般的安然,秀眉轻蹙,柔声道:“浪翻云终于来了!”浪翻云探手怀内,掏出酒壶,在两大高手眼睁睁瞧着下,悠闲灌了三口,笑道:“不但浪某来了,庞斑也来了,刻下正在皇城外欣赏夜色呢。”
水月大宗神色不动,一直全神观察着浪翻云注视单玉如和喝酒的动作,只要对方露出一丝空隙,他的水月刀立会乘虚而入,取敌首级。
单玉如听得庞斑之名,秀眉扬起,轻呼道:“嗳哟:那妾身和水月先生更要速战速决了,翻云勿怪妾身,你的覆雨剑实在太厉害了。”
指尖火光倏地熄灭,大殿立刻陷进先前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黑中。
“叮”的一声清越激响,单玉如以之横行江湖的一对玉环交击在一起。
声音竟来自浪翻云的背后。
把水月大宗的刀啸声和单玉如飘移的声音全遮盖了。
暗黑里的浪翻云悠然一笑。
安雨剑再次出鞘。
寒碧翠专心地为爱郎戚长征的长靴绑扎靴绳。
戚长征背插天兵宝刀,脸容肃穆,眼中射出坚定不移的神色。
他与鹰飞实有着海般的深切仇恨,若非鹰飞连施狡计,不但水柔晶不用死,连封寒等人亦可避过大劫。
尤其现在褚红玉已成了他的人,他更要鹰飞以血来清洗她曾受的耻辱。
他反而不是那么恨甄夫人,她对付水柔晶的手法可算是留有馀地,若她让柔晶落到鹰飞手上,更是不堪设想。
至于甄夫人长街施袭,亦是依足江湖规矩行事,先下战书,再两军交锋,在这情况下自是伤亡难免。
她为的是公仇,而非私怨。
况且在眼前这种形势下,他戚长征为了大局着想,尽避无奈也只好把她放过。
何况她能否逃返城外,仍是未知之数。
他真的感谢老天爷赐他与飞决战的机会,不过对方亦必也在感谢老天爷。
今晚之后,他们只有一个人能活着。
寒碧翠为他穿好长靴后,站起来紧搂着他,深深一吻后道:“不用记挂着任阿人,放手去杀敌取胜吧:不论生死,碧翠永远是你的人。”
戚长征哈哈一笑,涌起万丈豪情,探手搂着她柔软的腰肢,走出门去。
铁青衣拉着两匹神骏之极的骏马,正和风行烈和他的三位娇妻闲聊着,神态如常,一点没因两人去赴生死之约而紧张。
反是谷姿仙三女忧色忡忡,没有半丝笑意。
戚长征隔远大叫道:“三位好嫂嫂放心,老戚保证小烈旗开得胜,取年老贼首级而回。”
风行烈肩托接好了的丈二红枪,身体挺得比红枪还笔直。
铁青衣笑道:“我也以此语赠给三位夫人,只见行列站立的姿态,便知他功力大进,不逊乃师。”
戚长征留心打量风行烈的站姿,确是另有番慑人之态,羡慕道:“这站法是怎么学的。”
风行烈正容道:“铁老眼力真好,自第一天学艺,师傅便教我站立之法,他说只有一站法才能取得身体的绝对平衡,就是当后脑枕和脊骨成一绝对的垂直线时,才可做到。”
接着苦笑道:“说来惭愧,这两个平衡点我还是刚刚找到,灵感来自当日在空中目睹师傅和庞斑决战时的姿态,无论红枪千变万化,师傅仍保持在绝对的平衡中。”
众人听到如此玄妙的道理,均啧啧称奇,亦对厉若海生出高山仰止的崇慕。
比倩运听得心情转佳,这才有闲想其它事,奇道:“韩柏那家伙和月儿为何尚未回来?”
铁青衣笑道:“不用担心他,没人比这小子的福命更大的了。”
众人为之莞尔。
铁青衣把两匹骏马交给两人,笑道:“这是府主精心配种培殖的十匹良骏中最好的两匹,有他们的脚力和速度,必可使两位如虎添翼。这亦是府主赠给两位的贺礼。”
戚、风均是爱马的人,忙抚马颈,先套点交情。
两马非常懂性,以马头触碰两位主人。
戚长征飞身上马,放蹄奔了开去不一会转了回来,信心十足大笑道:“我老戚现在连庞班都敢挑战,更不要说区区一个鹰飞了。”
风行烈被他激起豪情,翻到马背,心中忽然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已变成乃师厉若海了。
庞斑迅速在皇城内移动,尽避守卫森严,他却加入无人之境,没有人能觉察到他的行踪。
他当然避开了有特级高手守护的重地,亦避开了浪翻云和水月大宗及单玉如交手的后宫。
以庞斑的修养,给浪翻云捷足先登,接去了水月大宗这么难得的对手,亦唯有喑叹倒霉。幸好他还有个更深不可测的鹰缘。
由动身离开鸡笼山开始,他使感应到鹰缘的心灵。
他完全不知道见到鹰缘后会发生什么事。
而这正是鹰缘最吸引他的地方。
神舒意畅间,他踏上通往太监村的山路。
朱元璋看着胡惟庸瘫在地上的身,龙颜震怒。
严无惧、叶素冬、燕王棣、直破天和帅念祖五人全噤口不敢言。
朱元璋冷哼道:“韩柏说得不错,单玉如是蓄意牺牲胡惟庸,来保持密,更要杀人灭口,我们终是棋差一着。”
严无惧道:“根据调查,胡惟庸应是在我们攻入丞相府时才去的,找到他体时,尚是温热,这样看来……”
朱元璋打断他道:“我才不信他会自杀,何况还有一条我们知情的地道,大可供他逃走。单玉如的人能把时间拿捏得那么准,这代表她们情报准确,只是这点,就绝不可小觑她。”
接着冷冷道:“楞严闻风先遁,是最好的例证。”
叶素冬奇道:“但楞严只是庞斑的……”
朱元璋显是心情不佳,打断他道:“楞严既勾结得胡惟庸,亦可勾结单玉如,只看他今晚可逃过大难,便知其中大有关连。”
沉吟半晌后道:“你们可散播消息,说朕大寿一过,立刻把陈贵妃处死,朕才不信引不出楞严来。”
众人同时一震,难道楞严竟和朱元璋最宠爱的陈贵妃有私情。
朱元璋还要说话时,远处传来锺鸣鼓响。
众人同时一呆,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夜闯禁宫。
朱元璋双目凶光一闪,挥手道:“不论是谁,给朕立杀无赦。”
众人齐声应是,飞掠而去。
只剩下燕王一人垂首恭立。
朱元璋忽然露出容,伸手接着书桌,支持着身体。
燕王惶然道:“父皇没事吧!”朱元璋摇头笑道:“唉:很久没有策马飞驰了,虽是痛快,也使人感到劳累。”
站直身体,又再容光焕发。
微微一笑道:“过了这三天,父皇策立你作储君,凡被怀疑与单玉如有关的人均一律处死,允亦不例外。哈:若无兄的相道真厉害,他看中的人,绝不会差错的。”
燕王心头一阵激动,他梦寐以求的事,终于得到了。
第25卷金陵惊梦第一章剑吞斗牛
第25卷金陵惊梦第一章剑吞斗牛
单玉如的一对玉环像争逐花蜜的狂蜂浪蝶般满场游走,发出刺耳的呼啸声,忽现忽隐,时远时近。
有时若来自九天之外,有时则似由十八重地狱最低的一层传上来。
使人再难相信自己是处身在一个固走的大殿堂里。
就像这空间可随时改变,完全失去了自己的位置、敌人的方位。
单玉如这种凭声扰敌的魔门法,确是厉害之极。
假若浪翻云分神去审辨玉环的真正位置,那还怎能应忖水月大宗的水月刀?
何况除单玉如和水月大宗外,还有一个强敌隐身正门处,这个人予他非常熟悉的感觉,因为他们早有一面之缘了。
这个人就是楞严。
浪翻云举剑贴在前胸,收敛心神,登时万缘俱绝,眼、耳、鼻、舌、身、意这使人“执迷不悟”的“六根六贼”立时断息。
就在这刻,在暗中窥伺,静待这天下无双的剑手稍一分神,即全力出手的三个敌人,忽然失去了浪翻云的位置,感到他似是融入了空气里,与大殿的空间和黑暗浑成了一体。
他们无不大吃一惊。
这是不可能的。
三人虽达不到浪、庞两人应敌时的“锁魂”境界,可是都有凭对手生命释放出的生气来追蹑敌人位置的触感。何况人体内部血液流动、脉搏心跳,都会发出微细的声音,只是这些,便绝瞒不过他们这级数的高手。
可是现在这绝不可能的事却在眼前发生了。
登时泛起玄之又玄的怪异感觉。
只是简单的“静立”,浪翻云轻松地破了单玉如厉害无比,最能在黑暗中发挥威力的魔门技:魔音扰魂大法。
浪翻云喑叫可惜,若对手只有一人,他可趁刚才对方吃了一惊之时,立展杀手,取得上风,直至毙敌取胜才从容离去。
“啪!”的一声,大殿的一角爆起一团青紫的强芒,把整个大殿的空间沐浴在奇异的色光里。
亦把对峙殿内的三人照得纤毫毕现。
水月大宗移了位置,到了浪翻云的左后侧。
单玉如则站在浪翻云的正前方,在奇异的色光里,她更是美艳得诡异和不可方物,功力稍浅者,若一眼后怎也舍不得移开目光,说不定还要失魂落魄,心神失守。
殿内静得落针可闻。
那对玉环早不知去向。
强芒刚亮时,浪翻云立即发动主攻。
先是要前爆起一团光雨,倏地像单玉如那团魔火般扩散,剑雨激射全场,教敌人完全不知道他会由何方攻来。
而浪翻云的本体却消失在剑雨光芒里。
水月大宗和单玉如当然不会像一般庸手般,以为浪翻云真的消失了。
这是覆雨剑法其中一项特点,就是借剑雨的反照,刺激和瞒闭敌人的眼睛,使对手只看到剑雨的反光,而看不到其它东西,那就像他消失了那般。
单玉如曾处心积虑研究对付浪翻云的方法,所以才采己之长,想出了在绝对黑喑中与他交手的方式,岂知更是危险不济,这才在无奈下使光明重现,被迫要接受眼前这比世间任何烟花更眩目好看的覆雨剑芒。
水、单两人一声不响,同时出手。
水月大宗把气势蓄积至巅峰的一刀,以他那奇异飘忽,曾教干罗神颤胆怯的步法和变化万千的招式,以一个优美至毫巅的弧度,由后侧攻上。
水月刀化成一厥弯月青芒,挟着无坚不摧的刀气,横斩浪翻云腰腹。
他的眼虽看不到浪翻云,但却清楚感知到对手的位置,否则他大可抛刀认输了。
单玉如两袖自动卷了上去,裸露出光致嫩滑、闪闪生辉,使人目眩神摇的两截藕臂。
这女人的媚功达到了前无古人的境界,尤胜当年的白莲钰,不用赤身裸体,只露出两截小臂,便能像吸铁的磁石般,吸摄着任何人的注意和精神,以至乎吸去三魂七魄。
她双手作出一个曼妙无比的姿态,往上一翘,立时多了一对直径约尺半的碧绿玉环,来自无方,像隔空取物般突然和奇怪的出现,只是这一手,已足可使她稳坐中原魔门第一人的宝座,与后来脱离魔门另创门户的赤尊信分庭抗礼。
两环交击,发出使人神摇魄荡的一击后,两环像有灵性的分左右发出,以惊人的速度绕着圈,由大外档向剑雨的核心攻去。
同时单玉如两掌像一对追逐嬉戏的蝴蝶般,在美丽的酥胸前幻化出妙相纷呈的娇姿美态。
假若浪翻云的精神落到她那对纤美白皙的主手上,立时会发觉她酥胸的诱人力量百倍地增强,尤其是她正以独特的方法,使酥胸的高低起伏别具诱人的韵致,只要稍被吸引,将会不由自主地把心神投注下去。
如此媚功,连浪翻云亦从未曾见过和听人说过。
单玉如全身衣袂飘动,彩带飞扬,像灵蛇般在身体旁摆舞,既是美极,又是诡异莫名。她似乎全无动作,但竟和水月大宗同时冲入他覆雨剑圈的外围处,配合着水月大宗向他展开最凌厉的合击。
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间,浪翻云肯定了单玉如的功力比水月大宗还要高出一线。
以浪翻云的绝世剑法,亦不可能同时硬挡这两大顶尖高手的同时一击,何况还有一个暗中窥伺,蓄势以待的楞严。
他催动剑气,剑雨立即像千千万万的萤火虫,或似灯蛾扑火般往单玉如飞拥过去。
同时闪电后移,往水月大宗迎去。
那对玉环却像能自主般追击而至。
在身体刚动的刹那,浪翻云闪电的向左右处空劈出两剑。
掌势扩大,硬挡浪翻云能割肉碎骨剑雨的单玉如蓦地娇躯剧颤,掌化为爪,往虚处遥遥抓去,把被浪翻云以无上剑法割断了她御环真气,行将坠地的玉环隔空收回,免去了玉环掉下的丑相。
同时双环再度送出,前追后逐的,破入剑雨内,加速追击正要迎头痛击水月大宗的浪翻云,免得水月大宗独对浪翻云。
正在全力运刀的水月大宗,忽感周遭剑气嗤嗤,无数细小但威风无匹的旋涡,从四周不住撞击,朝他攻来,忙放缓了攻势,好配合单玉如的一击。
那感觉就像在惊天涛浪中,根本不知应付对手那一力面的攻势才是恰当。
至此才深切体会到覆雨剑法的厉害。
光点倏消,雨点般的剑气却有增无减。
浪翻云露出身形,竟仍卓立原处,像是从没有移动过。
水月大宗和单玉如均心中懔然,知道浪翻云竟然以绝世的身法和速度,愚弄了他们两人。
本来理应是水月大宗先与浪翻云接触,现在却倒转过来,反是浪翻云首先与单玉如交上手。
相差虽只是电闪般的短暂光阴,却恰好破了两人合击之势。
“当当!”两声清越好听的激响,覆雨剑以肉眼难察的高速,不分先后地从千万环影里找到真身,猛劈在单玉如蝶舞翩翩的成名兵器上。
单玉如剧震两下后,玉手和玉环向时消失不见,原来一对广袖盖了下来,迎风鼓张,一袖搭往覆雨剑,另一袖照面往浪翻云拂去,劲气如长波巨浪,铺天地往浪翻云卷去。
只要能牵制浪翻云刹那的光景,他将避不开趁势而至的水月刀。
交手至此,三大顶尖高手各施奇谋,没有丝毫可供犹豫喘息的间隙。
水月大宗脸容古井不波,晋入刀道无人无我的至境,水月刀在空中忽现忽隐,仍是拦腰斩向正面与单玉如交锋的浪翻云。
纵是在这生死力拚的关头,单玉如仍是眉颦眼怨,一脸楚楚动人的神色,教人不明白她怎能一边痛下杀手,却仍能保持这种娇怯表情。
面对单玉如翠袖狂风的浪翻云神情悠闲,嘴角忽飘出一丝逸的笑意,深深望了单玉如一眼。
单玉如给他这一眼看得胆颤心惊,似乎自己所有密弱点,一点不漏的被对方那含有无上道法、洞悉无遗、深邃难测的眼神看穿看透。所有魔门术和媚法全派不上用场,都变成掩不住对方眼目的小把戏。
这还不是最令她震骇的地方。
使她更讶然不解的是对方理也不理自己攻向他的双袖,反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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