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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话什么意思?”他得话使我颇感意外。
“那么,你能保证你不会爱上她吗?”他的脸色阴沉了许多。
“我不知道。”我回敬了他一句,“也许我会爱上她的。”
“所以,”他说,“我们大有可能成为敌手。”
我瞅了他一眼,说:“我可不想成为失败者。”
而他说:“一个优秀的男人来到这个世界上,要是没有一个敌手,肯定会很寂寞的。”
他说完这句话,便把眼光转向那些年轻人,他大声地说道:“告诉你们,咱们明天发工资!”
听了玉良的话,全场的人欢声雷动。那声音已经盖住了轰响的雷声了。这些人顿时吵吵嚷嚷,简直听不明白他们正在喊些什么。
很快,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因此我便随着这些年轻人回到屋里。屋里被挤得满满的。我在靠近窗口的地方坐了下了来。恰在这时,雨下大了。
哗哗的雨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响,不一会儿,山洪有如脱僵的野马沿着山涧滚滚而下。
不久,红崖河便发出雷鸣般的咆哮声。
可是,屋里的年轻人则更加活跃了。他们根本就不去理会窗外的风雨声,就像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们之外,所有其他的东西全都不存在了。
渐渐地,我的眼光又转到了玉良的脸上,在我看来,他是一个难以捉摸的家伙。
第十五章
临近中午的时候,我才来到表弟那里。
这是我第一次到镇上赶集。镇子不大,大约近千户人家。当然,我来到镇上的时候,这里已是人山人海了。
因而,我重新回忆起那天上午我走下公共汽车所看到的景象——镇子里冷冷清清的,坑坑洼洼的街道高低不平,那几家正在营业的商店很少有人光顾。这是说,就连街上的行人也少的可怜。然而从那街角处的一家饭店里面却传来阵阵吵闹声,算得上是打破了小镇得沉寂。
原来,碰上赶集的时候,这个小镇还算得上繁华热闹哩!
现在,街道上的人流摩背接踵,喊叫声此起彼伏。而在我看来,要不是雨后街道泥泞,或许人们在行走的时候,就用不着前磕后碰了。尽管如此,那些相互熟悉的人见了面,还是要么彼此打一下招呼,要么凑在一起很亲热地闲聊几句,之后,他们便去忙碌自己的事情了。
年轻人三三两两穿梭于服装摊子之间,挑选着适合自己的服装。时不时有几个年轻小伙子在人群中来去匆匆,那里热闹就往那里猛冲乱撞。很显然,他们并不指望买到什么,只是为了寻找一个又一个可以宣泄的机会。
确切地说,我是在玉梅的货摊前见到表弟的。因为舅妈告诉我说:“东亮时常帮着玉梅照看货摊。”
因此,我一来到这里,就看到了他们两个人,正因为她的货摊前面集聚着许多年轻人,这些青年人滔滔不绝,大声说笑着,所以我只好站在人群外面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而当我和她的眼光相遇的时候,彼此相视一笑。
他很快就把周围的闲人遣散了。于是,我来到两个人面前,跟表弟打过招呼,稍后,我转回头来,同她闲聊起来。
就在她给别人找零钱的时候,表弟对我说道:“咱们先去吃饭吧!”
就这样,我们离开了玉梅,穿过人群,向街角处的饭店走去。
这时候,越来越多的人不是涌向饭店,就是赶到街道尽头的小饭摊,吃那些既便宜又实惠的饭菜。然而,有更多的人却愿意饿着肚子回到自己家里。
我们走进了饭店,里面坐满了人,恰好临窗的桌子上吃饭的人刚刚离开,于是,我们马上走过去,面对面地坐了下来。与此同时,饭店里的服务员走了过来。而且和东亮很亲热地说笑着。
我们要了四个菜,两瓶啤酒。我们相互看了看,没有说活,不约而同地喝着啤酒。实际上,我并没有和表弟单独相处过,而且除了那几句必要的客套话,没有交流过思想。
他很少在家,甚至吃饭的时候也不常见到。是的,舅舅对他很不满意,而且父子之间也很少说话,见了面,相互冷漠的目光看上两眼,算是打过招呼了。舅妈却特别偏爱表弟,甚至还纵容他的一些不好的行为,这是说,他很会讨得舅妈的欢心,至少他可以把手里多余的钱交给舅妈。大概她也知道儿子把大部分的钱花光了,但是儿子到底挣回来了钱,而且还交给了他她。
我从表哥口里得知,为了东亮,舅舅和舅妈没少争吵。
要说表弟是个好吃懒做的人,倒也不尽然。因为我通过村里人们的只言片语了解到,他只是瞧不起地里的活,不甘心做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像舅舅和表哥那样每天忙碌在贫瘠的土地上。他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正像天空中的飞鸟快活地飞翔。在他的心目中,玉良就是他生活的北斗星。
要说他瞧不起自己的哥哥,也许是由于他愿意相信玉良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你大哥是个不爱钱的男子汉。而他却对我说:“大哥是个不爱钱的傻瓜。”也或者说,他接受了玉良所有的处世观念,
说实在的,我并不喜欢表弟,但却愿意和他友好相处。因为他很乐意给我讲一些村子里所发生的事情。
表弟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
我惊愕了一下,说:“我只是觉得你和表哥是两种性格的人。”
“水火不相容。”他说。
“这样说未免有点夸大其词了吧!”我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你愿意我像他那样做一个不爱钱的傻瓜蛋。”
“金钱真的那么重要吗?”我问。
他点燃了一支香烟,说:“对我来说,金钱就是好东西,因为我愿意自己的生活之路由金钱来铺就。”
“人们的心一旦被金钱占有,就会迷失了本性。”
“我觉得还是玉良的话说得好!”
“什么话?”我好奇地问道。
“他说,金钱可以使一个男人神通广大,法力无边。”
“有些时候,它还会给好端端的人们带来无边的烦恼。”
“是啊!”他吸了一口烟,说:“有钱的人们总是不肯放过金钱所带来的任何好处。”
“看得出,玉良对你的影响还不小哩!”我笑着说道。
“是的。”他喝了一口啤酒,说,“他并不快乐。”
“为什么?”
“那是因为他把魔鬼放到自己的心里。”
“你很了解他吗?”我看着他,问道。
“我觉得我了解他胜过了解我自己。”他缓缓地回答道。
“其实,一个人不了解自己,往往是由于不敢正视自己的情感。”
“那么,你呢?”他又要了两瓶酒,问道。
“我母亲的形象总是在我的心中徘徊。”
“我过去的事情不感兴趣。”
“只对金钱感兴趣?”我笑着问道。
“可以这样说吧!”他很痛快地回答。
尽管如此,他还不是一个爱钱如命的人,只因为他不肯放过任何享受生活的机会,在他看来,生活理当如此。
此时,我重新回忆起玉良对我说过的那句话——一个充满爱心的乞丐,就好像诵经敲木鱼的和尚连自己都度化不了。
是的,我觉得越来越不了解那些山里人了,要知道,离开家的娜拉一定要有一双挣钱的手,否则,自己的自由便会重新为钱所出卖。当然,大约那个不计较有无的先生的确似乎振振有辞地说道——那自然可以的,衣服本来并非我有。不过,我这回要去见楚王,不穿袍子,不行。脱了小衫,光穿一件袍子,也不行……。而现在,衣服是花钱买的。因此,这样看来,钱就是好东西。
换一句话说,孔已己如果富有的话,那么,除了每天快活地排出九文大钱,温两大碗酒,要一碟茴香豆;兴许不至于为了讲什么“君子固穷”,什么“者乎”之类的废话而去拿何家的四书五经了。
诚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空间(物质的,精神的)。我不了解他们,他们也不解我啊!正像我想帮助表哥,但却无法真正了解表哥。因为他喜欢把自己封闭在他那个狭小的空间里。
不管怎么说,我觉得我自己改变了许多,至少不必像过去那样毫无来由地陷入对母亲的回忆之中。
这时,我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注视着表弟。很显然,我必须重新认识他,他似乎沉思了片刻,说:“金钱使男人更加自信。”
“而且让女人更加美丽。”我淡淡地说,“要知道,真正幸福的人决不是金钱的奴隶。”
“你是城里人,你是大学生。”他说,“那像我们山里人要么把坚硬的岩石碾成泥土,要么一门心思挣钱。说起来,老天爷还算照顾我,没有给我——大哥那股子傻劲。”
“你真的愿意这样下去?”我问。
“不,我干吗这样混下去呢?”他放下酒杯,说,“因为我要挣更多的钱。”
“钱真的那么重要吗?”
“至少可以使自己的生活充满阳光。”
也许人们在世界上,总是喜欢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生活吧!于是,我转移了话题,说:“东亮,你觉得大哥和玉梅合适吗?”
“我不知道。”
“为什么?”
“我知道他和玉梅是不会结婚的。”
“为什么?“
“应该说,你比我更清楚。”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问。
“没什么。”他说,“我只知道玉良是不会让他们结婚的。”
“可以告诉我什么原因吗?”
“好吧!”此时,他的眼光透过玻璃窗落在街道上的行人身上,就好像正在和那些人说话似的,“他必须答应敏慧的条件。”
我终于答应了他的条件,但是,我在那家饭店里没有见到他,却又一次见到他的姐姐——刘颖。
她很自然地来到我的面前,冲着我笑了笑,问道:“准是高骞让你来的,是吗?”
“是的。”至少我脸上没有上次在这儿见到她的时候那种尴尬的神色了。
“他总是做一些颠三倒四的事情。”
“是吗?”我坐在她的对面,说,“一个受弟弟摆布的姐姐,心里难免有一点想法。”
“对于我这个弟弟,我可不能有什么想法。”
“为什么?”
“也许你比我更了解他。”
“直到现在,我才完全消除对他的一些不好的看法,同时也解开了我心中一些迷雾般的疑团。”
“他喜欢别人对他的不好看法,他总是说,一个坏人要是被人当作好人看待,就会有趣多了。”
“我觉得我应该很好地了解他。”
“可是,我觉得我应该很好地了解你。”她说。
“有这个必要吗?”我凝视着她的双眸。
“因为你演奏太好了,不仅如此,而且也更加耐人寻味。
恰在这时,我听到了表弟的声音:“表哥,你觉得玉梅怎么样?”
“很好啊!”我说,“在我看来,她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姑娘。”
“是吗?”他用专注的眼光看着我。
我笑了笑,放下手里的筷子,说,“不过,我觉得她故意叫人捉摸不透。”
“你该不是说她不够坦率吧?”他不解地问道。
“当然不是。”
“那你的意思……“他眼光里充满疑问。
“我们不应该背后议论别人。”我摇了摇头,说。
“告诉你,玉梅是个不在乎别人说三倒四的姑娘。”
我端起了杯子,静静地看着他,而他继续说道:“不管怎么说,人活着首先要为了自己。”
“可世间的一切烦恼皆因自己而生。”
“话虽如此,人们还是不肯放弃那些属于自己的东西。”他嘴角间闪动着一丝揶揄的微笑。
“看得出,玉良对我抱有深深的敌意。”
“是的。”他说。
“他是个非常自负的家伙,而且还能像曹操那样控制别人。”
“你爱她吗?”他注视着我,问。
“告诉你,我只想帮助她。”我很认真的说道。
他看了我一会,没有说话,后来,他的目光落到饭店里那几个吵闹不休的人的脸上,因为他们正借着酒劲大喊大叫,脸上的表情活像发怒的野兽狰狞可怕。
而我却注视着街上的行人,看得出,有更多的人们离开了集市。
突然,耳边传来娇脆的声音:“东亮,你们吃好了吗!”
“啊!原来是燕姐。”东亮赶忙打着招呼,“我刚才还在纳闷,咋没见到你呢?”
我转过头,但见一个娇艳的女人走了过来,她约莫二十七,八岁,身穿黑色的裙服,如此以来,使她百皙的脸蛋更加光彩照人了。
不错,她浑身上下的每一个动作都洋溢着成熟女人的魅力。很容易看出,她和敏慧的眼睛非常相像,但是,敏慧的眼睛里闪烁着桀骜不训的光芒,而她的眼睛里却充满一个女人的全部温情。
要是一个陌生男人惊诧于她的美貌而细细打量她的话,那么,她的圆圆的脸蛋上确有一种若有所思的娇羞的稚气。
她冲着我抿嘴一笑,说:“你是东亮的表哥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赶忙站起身来说。
“燕姐可是一个神机妙算的女诸葛亮。”东亮笑道。
“别瞎说了!我那有那样的本事。”她笑容满面的说,“告诉你们吧!是玉梅告诉我的。”
“玉梅告诉你的?”东亮茫然的问道。
“而且还替你们付了钱。”她很认真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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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由广义相对论所引起使人迷惑的问题是,我们的宇宙是闭的还是开的?有时,我努力回想着校园的生活。
正因为我一直牵挂着表哥的婚事,希望在我离开红岩村之前,表哥可以随心如愿。•;
现在,我觉得我改变了许多,也许是由于我明白了,人不应该生活在往事的追忆之中,特别是痛苦的思念里。同时,我也意识到自己的一些做法很对不起父亲。实际上,他爱她,我也爱她,只是我和他所爱的方式不同罢了。
既然我很幸运的来到这个世界上,那就必须很好的生活下去。这是说,活着的人不要被死去的人摆布,否则,徒劳的思念只能使人虚度时光,休恋逝水,振作精神。
要知道,人活着首先要对自己负责,使自己成为一个不屈不挠,斗不垮的强者。如今,我彻底自由了,行走于明媚的阳光里。
鹰击长空,
鱼翔浅底。
自由的鸟说:“呵,我爱,让我们飞到林中去吧。”
所以,气云不必进一步坍缩去得到热能,以保持它维持自己所需要的压强,这就是一个恒星。
我突然看到了她,她正在校园的林荫道上散步。
于是,我赶上了她,说道:“颖姐,你好!”
“程皓,”她转回头,问道,“你的伤好了吗?”
“瞧,已经好多了。”我说,“最起码走路的时候,不必一瘸一拐啦!”
“你在运动场上表现得非常出色。”
“谢谢你,颖姐。”我说,“还好,我总算没有让同学们失望。”
“说实在的,同学都很关心你。”
“颖姐,”我说,“听高骞说,那个混蛋打了你,是吗?”
“你不要相信高骞的话,”她说,“他就爱瞎说八道。”
“是真的吗?”我继续追问道。
“别问了,好吗?”她用恳求的目光望着我。
“而且还因为我经常向你寻事,告诉我,是真的吗?”
“与你毫不相干。”说到这里,她低下了头。
“我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顿!”我大声喊道。“说实在的,我一见那些欺负女人的男人就来气。”
“别说傻话了,程皓。”她迟疑了片刻,说,“可他到底是你们的体育老师啊!”
“什么老师?”我说,“在我看来,他是一个畜生。”
“放心吧!他不敢对我怎么样。”她很清楚地说,“我希望你和他和睦相处。”
“不管怎么讲,我和高骞都希望你离开那个混蛋!”
“你应该把精力用在学业之上。”
“答应我,好吗?”我凝视着她的眼睛,问道。
“我要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放心吧!颖姐。”我笑着说,“我和你只是除了恋爱而无所不谈的好朋友。”
“是吗?”她冲着我笑道。
是的,我应该静下心来,好好地想一想。否则,我真的无法使表哥摆脱痛苦。在我看来,并非舅舅不关心儿子的婚事,只因为他不想舅妈把过去的事情重新搬出来。
尽管舅舅和我谈及过表哥的婚事,可是他除了摇头叹气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表示了。
同样,我也更加清楚地知道,舅妈是个立场坚定的人,一旦那定了主意,谁也甭想改变。此外,她还明确地告诉我说:“要我改变主意,除非玉梅另嫁他人。”
由此看来,要想说通舅妈真有点难。何况我没有诸葛亮的三寸不烂之舌,滔滔地雄辩。而实际上,即使我满腹经纶,也同样无济于事。确切地说,太行人就是太行人,他们坚信对孩子们的爱,有权利为孩子们铺平生活之路。不仅如此,他们习惯把自己的爱强加在孩子们身上。
就这样,他们就像背负十字架的使徒一般,艰辛地行走在父辈的阴影之中。
只要我一有时间就到胜坤叔家里串门,和他聊天。在红岩村,胜坤叔家的农活不多,不必像舅舅那样整天价忙碌地里的活计。
是的,和胜坤叔聊天的确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因为他不仅告诉我许多村里所发生的事情,而且还和我谈论一些国家大事。总而言之,胜坤叔是一个很有风趣的人。
在所有事情之中,他唯一关心的是村里的小学,因为他希望村里的孩子们能够走出红岩村接受更高等的教育。经过多次接触,交谈,我发现他一直忧虑重重,原来他的学生已经不再关心学习成绩了,却对金钱充满无限的向往。于是,他说:“金钱毒害了孩子们的心灵。”
“可是,现实生活的确离不开金钱啊!”我说。
“活虽如此,孩子们整天老想着金钱能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吗?”他叹了一口气。
“金钱的魔力的确太大了。”我若有所思地说。
“孩子们的前途真的叫人担心哪!”
视金钱如粪土,那是傻瓜蛋的行为。
现在,越来越多的大学生受到金钱的诱惑了。比如说,要想在同学们面前保持潇洒的风度,就必须摆一摆阔少爷的样子。
的确如此,囊中羞涩未免叫人颜面无光了。此时,我又想起那天晚上高骞对我说过的话,他说:“对于男人来说,金钱和女人同等重要。”
“你的观点,我可不敢苟同。”我说。
“我说,我不想充当屡败屡战的强者。”他说,“或者什么逆水行舟的傻瓜蛋。”
“这么说,你倒喜欢随波逐流喽!”
“随波逐流?你这样说真是太迂腐,缺乏远见了。”
“是吗?”
“在我看来,人活在世上,应该顺应社会潮流,推波助澜。”
“然后,再兴风作浪,是吗?”
“你啊!可真是一个可爱无比的傻瓜。”
“金钱真的那么重要吗?”我问。
“至少对于那个借助宝藏复仇的善良的绅士太重要了。”他说,“在我眼里,金钱就是大海中的风暴。只有善于驾驭风浪的人,才能凭借可靠的飓风,完成人生的旅程。”
我瞅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不过,我心里还是想到,如果那个人没有找到宝藏,那么,他真的难以体体面面的报仇。
接着,他又说道:“同样,你还可以说,女人啊!为了你曙光般一笑,我必须活下去。”
“应该再加上一句,要我自己珍惜自己。”我冷笑道。
总而言之,自从我来到红岩村之后,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富有人情味了。
因为我的心啊!总是乐滋滋的。
因为我们的胸间流动着对太行之深沉的爱。
倘若我爱上她,这可能吗?并不是因为我是个城里人,大学生。只是因为我没有找到爱上一个姑娘的感觉。直到现在,我才得以正视失去得母爱,至少,我知道她真的离开了我,我可以独立生活了。
即使她活着,我也必须独立生活下去。
走了一代。
来了一代。
反正父亲说过的化自有他的道理吧!
或者说,只要人活着,就决不能放弃自己的生命。因为这是大自然赋予人类的权利。
有一次,胜坤叔对我说:“如今的年轻人真叫人捉摸不透。”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恰在这时,他的女儿玉玲说:“年轻人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吗?否则,年轻人呆头呆脑,这样一来,生活也未免太单调了。”
“瞧你说的,”胜坤叔说,“就像生活与我们老年人没份了。”
玉玲看了我一眼,笑着对父亲说:“玉良哥说,光和热是由年轻人释放的,他们不仅照亮了世界,而且使整个世界变得更加绚烂多彩。至于老年人吗?他们得余热也许仅够暖和一下自己的身体。”
“呸!”胜坤一下子火冒三丈,大声说道,“我真不知道,你大伯怎么能够容忍这个混蛋。”
“大伯头脑里装满了村里的事情,那顾得上他哩!”她思索了片刻,继续说道,“况且,玉良哥除了爱说几句不中听的话外,他唯一关心的事情就是摆弄摆弄他手里的金钱。”
“那小子也太狂了!全不把我们老年人放在眼里,就像我们是一群废物似的。”胜坤叔气冲冲地说,“不过,我没有想到敏慧答应嫁给他。”
“听玉梅姐说,他答应了敏慧的几个条件。”
“什么条件?”胜坤急切问道。
“她也不知道。”
“那小子答应敏慧的条件,准是疯了!”胜坤叔大声嚷道。
“玉梅的态度如何?玲妹。”我笑着问道。
“难道你不知道?程皓哥。”她惊讶反问道。
“你们到底卖那门子关子。”胜坤叔满脸不高兴地说。
我张了张口,没有说话,因为我陡然想起玉梅的话。
“爹,还是要程皓告诉你吧!”玉玲冲着我嘻嘻一笑。
“她说,我……”我支支吾吾地说,但却没有把要说的话说出来。
“你那像城里人,说话吞吞吐吐。”胜坤叔说,“可不像你爹那样坦率!”
接着,他转回头冲着女儿问道:“还是你告诉爹吧!”
“爹,你真的想知道?”
“是的,我倒想见识见识你们年轻人的把戏!”
“好吧!我告诉你,”她瞅了我一眼,说,“她说,要是程皓哥全身心地爱上了敏慧,那么,她就成全敏英和东民哥的婚事。”
胜坤叔呆愣愣地望着女儿,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突然,他哈哈大笑起来,很高兴地说道:“万没想到,玉梅这丫头会来这么一手。不过,她向来不做赔本的买卖啊!”说到这里,他沉思了片刻,缓缓地说,“她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哩?”
“其实,她葫芦里啥药都没有。”玉玲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胜坤叔不解地问道。
“因为她告诉我说,她愿意拿自己的命运睹一把。”玉玲说,“而且她还说,一个女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把自己命运交给父母,并由他们带到赌场去下赌注。”
“那么,你呢?”胜坤叔笑着对女儿说。
玉玲一下子涨红了脸,但是她很快恢复了平静,之后,她看了我一眼,说:“而我愿意把自己的命运交给爹。”
听了这句话,胜坤叔又哈哈大笑起来。
而等他笑过之后,却对我说:“程皓,我觉得你应该爱上敏慧。”
这天清晨,我和表哥肩并肩向地里走去。太阳刚刚升起,凉爽的风沁人心脾。早起的鸟雀在田野里飞来飞去,唧唧啾啾,叫个不停。就好像它们很懂得珍惜时间,而快活地享受新一天的大好时光。
如今,我和表哥无话不谈,他非常信任我,我也一直关心着他的婚事。也许在他看来,只有我才能减轻他的痛苦,总之,我们相处得非常愉快。
一路上,表哥紧锁眉头,似乎心里头装满了不愉快的事情。于是,我闪电般回忆着曾经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因为长期以来,我已经习惯了不去主动打断别人的思路,或是话题。其实,我对表哥的心事一清二楚。虽然他每天都和敏英见面,但是萦绕两个人心头的阴影一直没有驱散。所以,两个人在一起并没有开心多少。
或许等待和希望才是两个人的唯一出路。
行路难。
行路难,人生多歧路。
实际上,即使是意志坚强的人,也免不了做出一些荒唐的选择。正在这时,我听到了表哥的声音:“你说,你能爱上她吗?”
我惊讶地望着表哥,真没想到,表哥竟然问了我这样一句话。一时间我不知道如何回答。确切的说,对于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千万次了,但却我不能够给任何人一个明确的答案。
所以,直到我恢复了平静,才说道:“我不知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看着我。
“我是说,我还没有找到爱的感觉。”我说。
“你是城里人,是大学生,而她只是一个乡下姑娘。”他大声说道《“所以她配不上你,是不是?”
我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他说这些话到底什么意思?于是,我说:“我是说……”
“我可不想听那些无情无义的话!”我似乎越说越激动,“不管怎么讲,你应该爱上她,爱上她!”
尽管我不明白表哥的真实意图,但是我还是心平气和地问道:“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我才不听他们的屁话!”
“那你的意思是……”
“叫玉良那个混蛋见鬼去吧!”
“为什么?”
“因为她从来没有爱上他,他爱上她是想报复她。”
“既然她没有爱上他,那她为什么要嫁给他呢?”我装作不解地问道。
“她是因为我和敏英才答应嫁给那个混蛋哩!”
“那你为什么把我和她拉扯到一块啦!”
“好吧!我告诉你,”他说,“因为她深深地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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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关我的事!”于是,我大声喊道,“是他,是他,要我那么干的。”
如今,你终于摆脱了那个相貌丑陋的男人,从此,不再有鲜花被插到牛粪之上那门子事儿啦!你睁开了眼睛,见到一个花衫姑娘坐在你身旁。她说,她名叫敏英。而且还对我说了好多好听的话。有时,当你醒来的时候,却是一个黄衫姑娘坐在你身旁。她不告诉我她的名字叫什么,而她说话的声音,却好听极了,宛如林中小鸟唱歌一般。
我希望那个小男孩来到我身旁,可是他却躲得远远的,无影无踪。
这时候,她帮这我穿好衣服,梳了梳头,洗了洗脸。然后,他让我坐在那个老地方——房子遮檐下面。
我终于看到那个白衫姑娘,原来她躲在那间冒着烟的屋子里不肯走出来。
我当然知道,这个姑娘太凶了。
我真的好怕她啊!特别是她那双眼睛。
就这样,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而眼光却望着从屋子里冒出来的烟。我可不想见到她。
“你怎么这么笨呢?连火都生不着。”她说,“还弄了一屋子烟。”
“我没有生过火嘛!”他说。
“那么你发过火吗?”她笑嘻嘻的问。
“发倒是发过火。”他说,“但我对你决不发火!”
“该不是骗人的话吧!她说。
“你要我发誓?“
“呸!”她抿嘴一笑,“我觉得发誓的人并不城实!”
“你要怎样?”
“我要你给我背诵一首唐诗。”她说,“海山哥。”
那个小男孩高声喊道:“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你从来没有到过他的坟头上,那是因为你曾经很清楚地告诉他说——不关我的事,是他,是他,要我那么干的!
那个姑娘太凶了。她高声喊道:
“我恨他,他别指望用几个臭钱来求得心里安宁!”
她这是咋了,干吗发那么大的火。要知道,一个女孩子动不动发火总是不好的。
正在这时,那个小男孩从大门外跑了进来。接着,他大声喊道:“大姐,我的衣服又被树枝挂破啦!”
花衫姑娘从屋子里走出来,说:“脱下来,我给你缝缝。”
“真没想到,你的手那么巧!”他说,“缝得那么好。”
“还是赶快穿上吧!海山哥。”我说,“别着了凉。”
“可我觉得天热的要命,要是有一个蒲扇就行了。”
“为什么?”
“有你在我身边吗?”他冲着我笑了笑。
“你总是没个正经!动不动就瞎胡扯。”我说,“算啦!我不和你说了,还是赶快穿好衣服吧!”
“要不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他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道。
“什么秘密?”我不由自主地问道。
“告诉你吧!没有老婆的男人是没法子过好日子的!”
“那么,你就赶快讨个老婆吧!”
“你只要答应了我,我不就成了有老婆的男人了吗?”
“好吧!我答应你。”有一天晚上,夜空里星光灿烂,我来到那间亮着灯的屋子跟前,只听里面传出来周海燕的声音。
“是真的吗?”程维明说。
“我对你撒过谎吗?”
“我太幸福了,太幸福了!”程维明满心欢喜地喊道。
“那么,你告诉我,幸福是什么呢?”我瞅了周海燕一眼,问。
“我也说不好,不过,”周海燕说,“在我看来,所谓幸福就是能够和心爱的生活在一起。”
你站在院子里,这时,东屋里面传出敏彤的声音:
“大姐,你心爱的男人是他吗?”
“你瞎说什么?”敏英说。
“是他,是他,肯定是他!”敏彤的声音似乎大了许多。
“你再瞎说八道,我可要拧你的嘴啦!”
“要是东民哥的话,巴不得你拧哩!我这样说对不?”那声音宛如林中小鸟唱歌一般,好听极了。
“看得出,敏英喜欢上东民了。”伟辰说,太对了,每天下午收工回来,他总是坐在门前得石头台阶上面,抽着用写满字迹的纸卷好的旱烟卷。
“是吗?”她说。
“说实在的,我喜欢东民这孩子,要是你没啥意见,我同意他们交往。”他抽了一口烟说。
“你愿意敏英嫁给他?”她看了他一眼,问。
突然,白衫姑娘一下子站在院子里,她冲着那个小男孩大声喊道:“你是不是没有听你三姐的话,又瞎胡闹了!”
看得出,他很怕这个白衫姑娘,于是,他赶紧躲在花衫姑娘的身后,探着头说道。
“都怪彤姐,她叫我从地堾上跳下来。”
“敏慧,你就不要责怪小弟了。”花衫姑娘说。
原来那个凶巴巴的姑娘名叫敏慧,她老是那么凶,吓得我心惊肉跳,心神不安。这时,她又说道:“好吧!下午你留在家里做作业。”
“你三姐呢?”花衫姑娘说,“瞧,天就要下雨啦。”
那天晚上,她对他说:“你出去吗?大哥,瞧,天就要下雨啦!”
“爹老是念叨他的名字,”他说,“我想请他回来看看爹。”
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注视着他远去的身影。院子里的那三个人终于不说话了。突然,一团黄色的影子宛如一阵旋风似的从大门外一下子站在院子的中间。
“慧姐,饭好了吗?”
“就知道吃!”白衫姑娘说,“简直是一头猪。”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她冲着那三个人嘻嘻一笑,“你们干吗这样看着我?”
“你总是欺负小弟!”花衫姑娘说。
“那么,你们想知道原因吗?她的声音总是那么悦耳动听。
“算了吧!你还是洗洗手,洗洗脸,吃饭吧!”那个凶巴巴的姑娘说。
等她们在饭桌上面摆好饭菜之后,我被黄衫姑娘带到饭桌前,在她们之间坐了下来。我低下头,吃起饭来了。
可是,他们的声音很清晰地在我耳边响起。
只听那个小男孩说道:“二姐,彤姐要程皓哥今天晚上到咱们家吃饺子。”
“你们见到了程皓?”花衫姑娘问。
“他和东民哥在一起。”小男孩说,“你放心吧,东民哥也要来哩!”
“还是快吃你的饭吧!”花衫姑娘瞪了小男孩一眼。
“你别生气,大姐。”小男孩说,“彤姐告诉程皓哥说,二姐包的饺子最好吃啦!”
“海燕,你包的饺子真是太好吃了!”程维明说。
“是吗?”周海燕微微一笑。
“谢谢你,海燕,”维明说,“我不知道饺子是怎么包成的。”
“你们城里人就爱唠叨一大堆好听的废话。”她说,“听胜坤说,你不是吃疙瘩饭,就是吃小米饭。”
“除了这两样饭,我不会做别的。”
“那么,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好吗?”她嫣然一笑。
“如果不是做猪,做狗,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你教我读书识字,我帮你烧火做饭。”周海燕很认真地说。
“我希望那个小男孩坐在我身旁,就像现在这样,可他总是躲得远远的,无影无踪。
吃过了饭,她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此时此刻,天色更加阴暗了,花衫姑娘说得太对了,天真的要下雨了。
瞧,所有的人都泥泞的院子里忙碌着。只有他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看不到他的脸孔。
他死了,死了。红红的,那样子真是太可怕了。
天空中,雪花飞舞,可一到地上就融化了。乱哄哄的,黑压压的人群从院子里来到屋里,接着,又从屋里来到院子里。他们就像一群驼背的人,看上去他们就像正在低着头寻找地上的什么宝贝。
他真的没有权利说话了。同样,她也没有权利说话了。
可是,他却告诉我说,你有权利决定那件事情。于是我说,不关我的事,是他,是他要我那么干的!
而且他还说,只要你那么做了,他就会平安无事。谁知,他却死了,他死了。红红的。
鹅毛雪片纷扬不息,人们的头上,眉毛,还有鼻子尖上已经沾满了雪花。
最后,他们把那块红色的东西抬走了。
这时候,那个小男孩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那声音怪怪的,叽哩咕噜一大堆。那可不是唐诗,因为你曾经听到那个城里人念道:
身无彩凤双飞翼,春蚕到死丝方尽。
心有灵犀一点通,蜡烛成灰泪始干。
那个黄衫姑娘又跑到外面去了,另外两个姑娘躲在冒烟的屋子里不出来。
不久,从那个屋子里传出来剁剁的声音。
因此,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光却停留在那个大门口。
不错,那个凶巴巴的姑娘决不让你出门。除非地里的活忙了,她便把你带到地里,让你坐在树荫之下,一动不动。
于是,我和她一起来到树荫之下,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她大声说道:“你倒是说话啊!”
“我说什么?”我说。
“说你嫁给我哥!”她说。
“那是不可能的。”
“难道你真的要嫁给那个丑鬼吗?”她问。
“别说了,我心里乱糟糟的。”
“秋月姐,我们活着首先应该属于我们自己。”
“好吧!我决定嫁给你。”她说。
“你说什么?秋月。”他说。
“我说,我要嫁给你。”
“大哥不让你这么做。”他说,“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海山……”
“别说了,大哥。”她说,“我决定了。”
突然,黄衫姑娘旋风一般来到院子中间,随后,两个年轻小伙子从大门口走了进来。只听黄衫姑娘大声喊道:“慧姐,你看谁来了?”
“白衫姑娘从冒着烟的屋子里走了出来,向那个陌生人说道:”见到你,我真高兴。“
“谢谢你,敏慧。”他说。原来白衫姑娘名叫敏慧。
“你们城里人说话老是那么一大堆客套话,多烦人啊!”敏慧说。
“他是一个城里人。”有一天,周海燕这样对我说道。
“是真的吗?咱村来了一个城里人。”我说。
“是的。”海燕说,“这个城里人怪怪的,每天晚上都要在河边溜达,倒像寻找什么宝贝似的。”
“你和他说过话吗?”我问。
“没有。”她说,“他好像满腹心事,却又好象没有。这个城里人真的叫人捉摸不透。”
花衫姑娘也走出来了,而那个陌生人对她说:“你好,敏英姐。”
我怎么忘了,她曾经告诉我说,她名叫敏英。敏英说得太对了。雨真的就要下起来啦!
巨大得雨点噼里啪啦落在地上,地上飞扬着尘土。
于是,他们赶紧躲到屋里去了。而我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那些雨点并没有溅落到我得身上。
“真可惜,一朵牡丹花竟被插到了牛粪上面。”
“你是不是也想娶她做老婆?”
“我可不想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她和他结婚了。她认命了,一个不幸女人的命运。而她唯一的感觉只是她的肉体,因为她的心有如一名死囚犯终于在黑牢里死去。
那么,她只能把自己的肉体交给他。
赤裸裸地交给他。他从来没有强迫过她。她只是觉得她必须履行妻子的义务。兴许一个女人活在世上就是为了自己的男人。
多年以后,当她和伟辰圆房的?(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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