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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喜心里警觉知道张风山的耐心用到头了,这是打算雷厉风行来一场运动了,心里虽然警觉又忍不住有点莫名其妙的兴奋。也可能是他安逸日子过的太久了,有点厌倦了,乍听说要有大事要发生了本能的有些期待。
安心洁当然也不是傻蛋,也嗅出一点味道来了:“照我看张书记这两天,好象是有点反常。”
赵大喜跟家里大小老婆对看一眼,也知道数天之内省内又是一场整肃风波,这场风波弄不好真要惊天动地了。嗅觉敏锐的当然不只一个安心洁,隔了一天新的消息传来,政协王主席和东官市委老杨先后打电话来,也都有点心惊肉跳。
新来的公安厅长姓罗,叫罗任,京里空降来的,背景也很微妙是武警总部的前副总参谋长,转到警界也不过才半年时间。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此人半年之前,从武警总部调到河北省公安厅,也是有人有意安排的。赵大喜收到这条消息是真正又抽了一口凉气,这在他所熟知的历史上,是绝对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历史终于因为某种微妙的原因改写了。
又对张风山此人的心智大为敬佩,此人早在半年以前,就已经为今天的动作埋下伏笔了,这位空降的罗厅长摆明了就是他还在京里的时候,一手提拔任用起来的私人,弄不好还有军委背景。
王主席在电话里还有点惊慌:“我怎么觉得,张书记好象变了一个人呢?”
赵大喜听他口气惊慌,也哭笑不得说他两句:“你又没做过亏心事你怕什么?”
老王被他这样一说,也有点结巴了:“我不是怕……我是前段时间脑子里昏沉沉的,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没事吧。”
赵大喜嘴上安抚他两句,心里却在大骂活该,这让你眼睛长到后脑勺上去了,人家张书记来了以后摆出一副软弱可欺的架势,你们这几个蠢货还真以为人家好欺负,人前人后不尊重人家张书记也就算了,还动不动就跟人家唱反调。到这会人家露出獠牙来了,你也知道怕了吧。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连他赵大喜都看不透的精妙杀局,老王见识远不如他,要想看穿也绝不可能,此人想想这小半年时间,他在张书记面前可没少蹦达,一时心虚难免有点心慌意乱。心慌的可不只他一个,这天下午除了政协王主席,还有发改委的老陈,东官市委杨书记几个人一起赶到赵家,来找赵大喜商量对策。
赵家客厅里一时高官云集,气氛却是相当压抑。
王主席还只是心慌,老陈可就有点坐立不安了:“没想到,真没想到……张风山还是这么深沉一个人。”
赵大喜看他神色惊慌心里更有数了,要说北山派高官里面最不干净的就是他了,上回了为了修高铁的事情,跟张书记争论最激烈的也是他,眼下张风山这一变脸,最应该害怕的也是他,眼看就要大难临头了。
老陈越想越怕突然悲从中来,哭了:“老王,老赵,你们可得拉我一把。”
他还是高看了王主席的人品,老王被他哭到心烦意乱还忍不住骂:“嚎什么丢人现眼,你好歹也是堂堂发改委主任,新晋的省委常委,他想动你也没那么容易吧!”
老陈被骂了两句也回过神来,打起精神自己给自己打气:“对,他就算想动我也没那么容易!”
赵大喜这时候反倒真心可怜他,此人不知张风山的厉害,真想动他就象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大难临头人间百态尽在眼前,对于政协王主席的转变,赵大喜心里更有一番感触,官场这个大染缸真是太厉害了。
想当年公安厅长任上挺正派一个人,口碑挺不错的老警察了,怎么当上了政协主席就变了呢。他是政协的人当然知道政协的底细,政协里面除了正职的大多是商界代表,有钱的多,想堕落真是太容易了。
他见识当然卓绝,知道这一回王主席未必有事,老陈却是很难幸免了,要怪只能怪修高铁的时候他蹦达的太厉害了,这一回神仙也救不了他。
尽管如此还是挤出笑意,劝上两句:“都回去吧,该吃吃该喝喝,天塌不了。”
王主席陈主任打起精神站起身来,点头哈腰的说了两句好话才走了。家门关上赵大喜不假思索大手一挥,收拾行李锁上家门,出国玩去,林海草和徐燕深以为然,收拾几件平时爱穿的衣服订几张机票,一家人去欧洲玩两天。
飞机刚在英国落地,就接到安心洁的电话,省内轰轰烈烈的反腐风暴开始了。新来的公安厅罗厅长一天之内免了六个市局分局长,现在省内是人心惶惶,发改委陈主任更是吓病了。
赵大喜放下电话也在苦思冥想,这场反腐风暴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是绝对不应该发生的事情。想了一阵突然想通了其中关键,心神一阵惊骇突然明白了。因为他的和北山集团的出现才造成了这一切严重的后果,这很可能就叫做蝴蝶效应,张风山本来是冲着他这个华人首富来的,是冲着北山集团来的,却是被他有意无意的巧妙应对,把这场天劫硬是给捱过去了。
他先后帮了张风山几个大忙,就算张风山心肠再狠毒也应该被他感动了,或者说被他赵某人的光明磊落给感动了,轻轻抬手放过了他这个华人首富。况且张风山对他的赏识也应该是发自真心的,起码不全都是演出来的。
站在英国伦敦的街头,四肢突然一阵冰凉心叫侥幸,万幸,他赵大喜这些年脾气收敛了很多,又出于各种原因真心帮了张风山几个忙,不然这一道天劫足以把他轰翻在地。心里隐隐又有一些奇妙的观感,侥幸里又有点必然,张风山既然自认是在匡扶正义,也很难不赏识他赵大喜吧。
想通了这一点又忍不住哈哈一声长笑,心里大叫这就叫好人有好报,做人还是厚道点好,这个社会还是有那么一点公理在的。倘若他赵大喜真的是个无恶不作的凶徒,欺压百姓的土匪,就算死也应该没什么怨言了吧。
想到这里心情好转,把娇妻叫过来嘱咐几句:“你们在英国玩两天,我得回去。”
话一说完林海草徐燕和纪琳同时紧张起来,伸手拦他:“这个时候你回去干嘛?”
赵大喜挺一挺腰杆,整一整衣服领子神态自若:“我怕什么,我又没做过祸害老百姓的事情。”
身边众女对看一眼也知道说服不了他,最后还是林海草和徐燕态度很坚决:“那就一起回去。”
赵大喜哈哈一笑也就抱上儿子,找酒店休息半天原路返回。
数天后,赵家。
来通风报信的安心洁,脸色也有点惨白:“张书记这回是来真的了,够狠,连公安系统的人都没惊动,直接出动的武警抓人。”
赵大喜态度还能保持着沉稳:“都抓了些什么人。”
安心洁这时候说话更谨慎:“现在抓的还是些小鱼小虾,市内涉黄涉赌涉黑的场所都关的差不多了,边境也端了几个造枪的地下工厂……现在还看不出门道来。”
赵大喜听到频频点头,心里突然又一阵莫名其妙的兴奋,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轻松,如果是因为他和北山集团的出现引来了雷厉风行的张风山,那么对他来说这也是一种巨大的成就,对这时代巨大的影响。
第十一卷 第六十章 面临抉择
安心洁反应也不慢,很谨慎的说话:“照我看张书记这一回的用意,是想把省内的黑恶势力一网打尽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大喜这时倒满心的轻松:“一网打尽不好吗?”
安心洁看脸色是真的有迷糊了:“当然好……问题是他打的尽吗,真要把省内跟黄赌毒沾边的人员都抓起来,恐怕省内的监狱也装不下吧?”
赵大喜这时候说话倒听正经:“监狱装不下就再盖几座,多盖几座监狱能是什么问题。”
安心洁体会着他话里深意,也很快改口轻笑出声:“好好好,您是忌恶如仇的大好人,张书记作为应该正对了您的胃口吧?”
赵大喜倒也懒的否认:“整肃一下地方让省内干净一点,我看挺好。”
安心洁也就不说什么了,转而轻叹了一口气:“唉,我听说这市区大街上,各种品牌的无主宝马车奔驰车遍地都是,真让人不愤,这世道都是些什么人在开宝马开奔驰的,多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人。”
赵大喜也乐得听她说这些民间传言,自己还觉得乐在其中。
闲聊一阵,安心洁说话态度更加谨慎,小声说话:“其实我也觉得张书记的作为是大快人心,这两天我身边接触过的人,也都觉得张书记这人挺不错,但问题是他一下手动作就这么猛,力度就这么大,会不会激起地方上民意反弹?”
赵大喜也忍不住跟她开个玩笑:“心洁,你说话官腔可是越来越重了。”
安心洁被他开个玩笑,很罕见的脸红了:“我是就事论事嘛。”
赵大喜翘着二郎腿脸上带笑,有意无意说两句闲话:“你放心吧,党的天下没人敢反,也反不了。”
安心洁再琢磨着他话里深意,慢慢也就琢磨出一点味道来了。
安心洁刚想说话的时候,林海草轻轻敲门:“你们两个,该吃饭了。”
赵大喜欣然站起身来抖一抖身上的灰尘,新年新气象,无论张风山是冲谁来的初衷是不是单纯,都值得他赵某人真心拍一拍手。吃过中午饭换上一身衣服,家人看他架势也知道他不肯错过这场好戏,也只能嘱咐他两句路上小心。赵大喜亲自开车带着安心洁,一进市区就感受到跟平时不一样的肃杀气氛,街上居然还真有辆拖车,拖着一辆无主的奔驰车跑的还挺欢快。
安心洁看到这一幕,又有点出神小声嘀咕:“得咧,光是这一回街上拖走的名车,都够开一个车展了……咱们去哪,去省委吗?”
赵大喜早有打算,仍是不动声色回答:“不去省委,咱们去政协。”
安心洁细心考虑过后也就认同了,这么微妙的时候去省委不太合适,去政协转转倒是在情理之中。车到政协停车场,前脚刚下车政协大楼里面,就有一般同僚慌忙不迭迎了出来,看见他就好象看见亲人了,前呼后拥把他迎进政协大楼王主席的办公室。在办公室里见到老王,赵大喜看他蜡黄脸色严重的很眼圈,也知道他应该连着几天没睡好觉吧。
老王看见他精神猛的一振,还能勉强笑的出来:“你们都忙着去吧,老赵你坐。”
赵大喜身后一班政协高官也懂得上司的意思,纷纷客气几句排队退出房间,赵大喜随手解开外套扣子坐到舒适柔软的沙发上。房间里唯一剩下的安心洁想了一想,想出去的时候被赵大喜叫了回来。
赵大喜叫她回来也有用意:“心洁,你也坐吧。”
安心洁跟他心意相通,也就露出大方妩媚的微笑坐到沙发上一角,识相的保持着沉默。王主席看到这一幕脸上又露出苦涩表情,也知道赵大喜此举用意是想跟他划清界线,想指望赵大喜抗大旗对抗张风山的念头,识相一点也该打消了。
这位王主席倒还算是个人物,明知道赵大喜无意替他和老陈这些北山派中人出头,也就哈哈一笑轻轻放下,绝口不提了。
他虽然不敢明着提,发几句牢骚的胆量总还是有的:“这个张风山这不是在胡闹嘛,地方上的情况这么复杂,势力这么错综,他怎么能搞一刀切呢……现在好了弄到人人自危,政府工作完全陷入瘫痪,他满意了?”
赵大喜看他丑态毕露,心里突然隐隐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快感,他又不是聋子瞎子,自从老王当上这个政协主席做过什么坏事,他赵大喜也是心知肚明的。也是碍于老王是他北山派的中流砥柱,平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是眼不见心不烦。
他心里面想着事情,老王也在继续发着牢骚:“我跟老陈他们商量过了,我们想以省委的名义跟中央打报告,实在不行我们两个人亲自进京……不能由着他张风山一个人再这样折腾了,再折腾下去就天下大乱了,这哪还有点党内民主的气氛了?”
赵大喜看他情绪激动仍是一言不发,坐看好戏,安心洁也送过来一个微妙的眼色,想到一个很微妙的问题。这都火上房了,老王老陈一班省委高官还能隐忍不发,报告迟迟不敢打给中央,这里面也是大有学问的。只要赵大喜不肯点这个头,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打这个报告,在这件事情上赵大喜的态度是很关键的。
赵大喜出了北山之后历练了这么多年,气度倒越发沉稳了还能笑的出来:“老王,火又没烧到你头上,你急什么。”
王主席听到下意识的发了一阵呆,也只能尴尬的赔笑两声。
这天晚上在广府饭店吃饭,事情正在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这天晚上的广府饭店对外不营业,除于省长之外的不少省委高官陆续到场,赵大喜隔着窗户看到下面街上,大部分人不敢开车只敢坐出租车来,跟安心洁对看一眼都忍不住摇头失笑。大难临头都知道收敛了,着实好笑。
菜上齐了赵大喜举目四望,得咧,还有一些平时不认识的,还真是应了一句话叫病急乱投医。在场众人哪有吃饭的心情,交头接耳嘀咕了一阵意见逐渐统一起来,联名给中央上书弹劾张风山,绝对不能任他再这么闹下去了。这决意一拿出来让赵大喜也有点心惊,绝没想到这帮人大难临头,居然还能抱成一团。
环顾四周高官云集,真要被这帮人联成一气去中央告状,任他张风山再有十八般武艺,恐怕也会觉得头疼。老王老陈仍是蹦达的最厉害,喝了几杯酒脸红脖子粗的,叫嚣要让张风山栽个大跟头。
一帮人蹦达一阵,又来怂恿赵大喜:“赵会长你说句话吧,你到底是个什么意见?”
赵大喜这时候也在暗自心惊,只能含糊过去:“诸位都稳着点吧,再等等看。”
好在他在省内一向很有威严,他不想表态谁也不敢逼他,也只能算了。
酒席散场之后回到安心洁家里,两人再对看一眼都失去了说话的心情,心情复杂也懒的开灯。
在黑暗里坐了一阵,安心洁才由衷叹气:“我就说吧,张书记下手太狠了容易激起众怒,他还是京官当的太久了,把事情想的太理想化了。“
赵大喜摸着下巴也在认真思考,这时候倒真的替张风山担心起来,毕竟谁都不是傻子不会坐着等死,法不择众的道理也人人都懂。正想到入神的时候电话响了,京里田中勤用手机打来的。
田中勤也是终于忍不住了,打了个电话来通一通气:“你们那位张书记算是怎么回事,日子也不打算过了?”
赵大喜从他话里听出玄机,谨慎反问:“老首长是什么意思?”
田中勤态度也有一点模糊:“老首长那么宽厚的人,当然不会轻易下结论,但是这两天京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说张风山的闲话了,闹闹的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你说,这个张风山到底想干什么,要搞运动也不是这么个搞法吧,简直胡闹!”
赵大喜脸色也不自觉的凝重起来,如果连田中勤都对张风山意见这么大,可想而知京里面的风向应该对这位政治抱负远大,手腕又过分强硬的张书记很不利了吧。心里吃惊一旦过两天动静闹的更大,真等王陈两人把报告打上去,张风山还能不能坐稳位子,还能不能施展抱负也就很值得怀疑了。
听着田中勤嘀咕了一阵放下电话,安心洁终于轻轻把灯打开,让赵大喜也觉得光线有点刺眼用手挡脸。安心洁这时候现出温柔的一面,轻轻走到他面前双膝跪地,有点依赖的趴到男人结实粗壮的大腿上。赵大喜精神突然舒缓下来,大手无意识摸着她柔顺秀发,生平再次面临重大的抉择。
理智告诉他应该站在王陈两人这边,也等于是站在省内,站在京里面大多数人这一边反张风山,把此人空洞的政治抱负抹杀在摇篮之中。良心告诉他不能这么做,应该选择站在张风山这一边,帮他把这幼稚的政治抱负执行下去。
一条是康庄大道富贵锦绣,另一条路艰险难测随时都有翻船的可能,也难怪双膝跪地趴在他腿上的安心洁,也不自觉的跟着紧张起来。
第十一卷 第六十一章 一夺浪花
安心洁还是比较倾向好走的那一条路,这倒也是人之常情。
她这时候体贴的给男人揉捏小腿,也温柔的劝:“大喜,不管是解放前还是解放后,因为站错边而落马的,可是占大多数。”
赵大喜轻抚她秀发下意识的微一点头,脸色罕见的有点木讷了。
大黑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软弱:“心洁,现在象张书记这样坚持党性原则的人,可是越来越少了,我要是不帮他……省内还有谁会帮他?”
安心洁也知道他性格一贯如此,看似五大三粗其实是个心高气傲的人,绝不肯在这个时候拖张书记后腿。
也不过是事关重大,让安心洁一下又紧张起来:“真没想到这时代,居然还会有张书记这样的异类。”
赵大喜对这话倒是深有同感:“确实是个异类,可能跟他的家庭背景有关吧。”
两人腻在沙发上说了几句闲话,倒是有一点相知相得的味道了,在安心洁有意劝解下赵大喜紧绷的神经也舒缓多了,任他见惯了大风大浪,第一次碰上这种原则性的大是大非问题,也会觉得相当棘手。安心洁对他的了解算是很深刻了,从他说话态度上也知道他,其实早就倾向于站到张风山这边。
安心洁再轻轻叹一口气,说话如此情真意切:“你也别骗自己了,呵,犹豫不决可不是你一贯的作风。”
赵大喜被她宽慰两句,也哈哈一笑就此痛下决心,他身处这孤立无援的时代,好不容易才碰上张风山这么一个异类,就算是刀上火海也跟着张书记闯一闯吧,无论是吃慷还是咽菜也都认了。
安心洁看他态度坚决,也被激发起豪气:“好咧,张风山得了你这样的得力干将,算他张家祖坟上冒青烟了吧。”
心结既然解开了赵大喜手脚可就不规矩了,安心洁也情真意切宽衣解带,露出让省委上下无数高官垂涎已久的白皙裸体。这一晚浪漫缠绵赵大喜使尽温柔手段,安心洁被他温柔对待也一反常态,在床上也演一演矜持演一演含蓄,一切尽在不言之中。尤其联想到外面现在是风雨飘摇,让两个人更增加了**的刺激感。
这天下午,于省长家。
赵大喜越来越佩服这位于省长了,省内都快闹的天翻地覆了此人仍能一声不吭,是打算把装聋做哑的策略贯彻到底了。越佩服此人圆滑老道,不管最后是东风压过了西风,还是西风压过了东风,他省长的位置都能坐的稳如泰山。
当然泥菩萨也有几分火气,老于也有一点怨言:“乱了,乱成一锅粥了,这两天省委的指示传达不下去,下面的汇报也报不上来,全乱套了。”
赵大喜早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张风山这两天动作太生猛太生硬了,就算省委指示顺利传达下去了,恐怕也没人肯执行吧。
细看于省长四方大脸,又顺口笑道:“老于,你觉得这回张书记的作为能行的通吗?”
于省长在他面前,倒也说了两句实话:“行不行的通先不要提,工作没有这样干的,他这是在官逼民反!”
赵大喜翘着二郎腿听到露出微妙笑意,老于也知道自己一时心直口快说错话了,赶紧把嘴闭上不说话了。赵大喜也知道逼不出他更多话来,在于家坐了一阵也就起身走人了,在大街上站了一阵还是下定决心去张家看看。张家也有客人在,除了张亚洲同志之外还有一位身材高大的高级警官,穿一身副总警监制服,应该就是那位空降的罗厅长了。
除了这两位之外,赫然还有迟志杰在场,赵大喜进门之后跟迟司令打个照面,一起错愕又赶紧交换个眼色,然后识相站远一点。
张家客厅里压抑的气氛下,张风山倒还能心平气和:“老罗,这位是大喜同志。”
在场也只有赵大喜和罗厅长是从没见过面的,被张书记这一引见自然懂得握手寒暄两句。赵大喜看着身材高大硬挺的罗厅长,年纪不过四十多岁军人气息扑面而来,也知道此人是个什么脾气,很可能比张汉还要铁腕的人物。
张风山态度总还算和气:“有话就说,大喜同志不是外人。”
罗厅长这才板着个脸,拿出材料开口汇报:“打黑除恶专项行动已经临近尾声,省内各主要城市黄赌毒窝点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共抓获犯罪嫌疑人两千八百一十三名,目前审讯工作正在加紧进行当中……”
还别说赵大喜听到手心冒汗,就连迟志杰这么铁血的军人也听到露出吃惊表情,绝没想到这一抓就是小三千人,这未免也太惊人了吧。罗厅长一串报告打下来,一串惊人的数字弄到赵大喜突然觉得很痛快,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
之后张风山终于开口了:“老迟,这次找你来是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忙,这里面有几个罪大恶极的重犯,我怕关在监狱里面会闹出事情,你看……咱们军区是不是能帮个忙接收几个过去?”
话一说完,赵迟两人也就嗅出味道来了,这是在逼迟司令表态呢。
迟志杰自然露出为难表情:“张书记,这个事情好象不太合适吧。”
张风山也不是等闲人物,说话态度更和气:“迟司令你别误会,就是让军区帮忙看管两天,我看迟司令也不是婆婆妈**人,这点面子你总该给我吧。”
赵大喜心里叫糟的时候,迟志杰已经点头了:“好吧。”
张风山脸上这才露出满意表情,又把脸转向赵大喜:“大喜同志你来的正好,我也有事情想找你商量,今年我想在市区建十万套经适房,再推三十万套公租房,你是做工程的专家这个事情,少不了要麻烦你了。”
赵大喜虽然心惊,还是忍不住给他拍手:“张书记英明,我举双手赞同。”
大家都是聪明人既然已经把话说开了,也就等于冰释前嫌同坐到了一条船上,张风山也不是傻蛋知道赵大喜既然肯来,那就代表着这位热衷慈善的华人首富,实际上已经站到了他这一边。以张风山手腕这么强硬的人,得了赵大喜这样一个得力的臂助,也难掩脸上兴奋雀跃,强留赵迟两人在家里吃顿便饭。
赵大喜左右找不见张夫人,知道丈夫突然变脸,应该也把她给吓坏了,吵了几架离家出走了吧。
同一张饭桌上吃饭,罗厅长还有一点明显的敌意,语带挑衅:“我听说大喜同志跟发改委的陈主任,关系挺不错吧。”
赵大喜也明知道会被挑衅,正琢磨着该怎么回答的时候。
迟志杰看他被人挑衅了,当然很不满:“罗厅长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眼看张家有点火药味的时候,还是张风山赶紧出面解围:“行了老罗,大喜同志的人品我是知道的,以后这个事情不要提了。”
既然张风山都说话了罗厅长也就不提了,一顿饭吃下来也没什么滋味,吃过饭后出了张家的门。
迟志杰也忍不住打个寒噤,招呼一声:“上我的车。”
赵大喜自然坐进迟司令小车里,上车之后跟老迟对看一眼,纵有千言万语一时也难以启齿。
最后还是迟志杰先怀疑问道:“什么意思,这是要出个包青天了?”
赵大喜收拾心情岔开话题:“包拯官也不过正二品,我们这位张书记,好歹也算一品大员了吧。”
迟志杰也是一贯很决断的人,说话也一向痛快:“我觉得挺好,张风山这样的人最好能再多几个。”
赵大喜也知道迟志杰这样的铁血军人,不免要站到张风山一边,心里又是一动琢磨出点味道来了,乱局之中似乎党内也出现壁垒分明的变化。以张风山这种铁碗人物为代表的人虽然不多,却绝对不是没有。
更因为张风山此人强硬的家庭背景,让他可以肆无忌惮在地方上施展他的强硬手腕,上面也多半只能听之任之。时代大潮中似乎又出现一朵浪花,至于这夺浪花能激起多大的风浪,会是过眼云烟还是因此引发滔天大浪,连他这种具备超时代见识的人,也真的看不透,也只能等待时间的检验。
想了一阵心情倒有点激荡了,就说十三亿中国人嘛,也总有这么几根硬骨头吧。虽说张风山的作为还有待时间的检验,对赵大喜来说已经很振奋了,毕竟这时代还是有张风山这样的人存在。
在车里坐了一阵,临推门下车时候,赵大喜笑起来倒有点真心了:“我们这位张书记手腕是够硬了,就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迟志杰反应的也够快,警觉问道:“你想帮他?”
赵大喜哈哈一笑挺直腰杆,帮是一定要帮的,错过这次机会可不一定就有下次了,心里豪气顿生以老子在省内的威势来说,只要老子肯帮一帮张风山,他张书记就算再不济也赢定了。
这天晚上回家之后琢磨了一阵,打电话召集粤商总会明天开会,这次开会地点不在香港中环,选在广州亚洲大酒店。又一个电话打给于省长,心里好笑你想置身事外打的如意算盘,老子偏偏就不让你如愿,先把于省长拉下水再说。
第十一卷 第六十二章 以身做则
第二天在粤商总会例会上,于省长被莫名其妙的请来主持会议。
赵大喜这时候在会上提出,为配合省公安厅最近开展的打黑除恶专向行动,要求粤商总会各会员单位积极开展自查运动,凡是跟地方黑恶势力有不正当关系的,限三日内到公安机关说明情况并等候组织上的处理决定,逾期拒不坦白被公安机关查处的,将坚决开除出粤商总会。
赵大喜在会上慷慨陈词,招来下面大小老板议论纷纷,赵会长此举目的何在。
在场不乏聪明人,早看出来赵大喜这是投向张书记了,让粤商总会内部自查等于就是做了个面子给张风山。被无辜牵连进来的于省长坐的可就全身不自在了,知道赵大喜今天把他请来,就是不想让他置身事外。在场就数他的官最大,外人说起来只会认为,这是他省长大人的指示。
偏偏赵大喜有请他又不能不来,或者说不敢不来,既然木以成舟于省长也就只能牙关一咬认了倒霉。
于省长既然躲不过去,也索性讲了几句话表明省委立场:“省委的态度是很明确的,有恶必惩有腐必反……各位也不要怕,有问题的同志抓紧时间到公安机关说明情况,只要退还了赃款说明了问题,组织上还是考虑宽大处理的。”
于省长的发言,正式拉开了粤商总会一场轰轰烈烈上缴赃款运动的序幕,聪明人早听出门道来了,张书记这回是来真的于省长和赵会长又表了态,凡是身边有兄弟朋友被抓的赶紧上缴脏款吧,这回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了。
临散会之前赵大喜突然脸色转冷,开始点名:“徐冒勋,张成功两位同志需要注意了,根据公安机关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两位自04年元月以来共欠缴税款三千三百一十余万元,两位,情况属实吧?”
被点名这两位赶紧表态:“请领导放心,我们回去以后马上把欠缴的税款补齐,等候组织上的处理决定。”
赵于两人对看一眼带头给这两位拍一拍手,对这两位老兄的认错态度表示欣赏,这两位也不是傻蛋知道现在这局面谁还敢逞强,那可就是愚蠢了。一下拿出三千多万虽然肉疼,也总比撞到枪口上要强多了。
赵大喜看一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才和气了一点:“散会吧。”
这天上午散会之后省内又热闹起来,粤商总会所属近百家会员单位,纷纷发扬高风亮节主动补交偷漏税款,主动把拖欠的工人工资赶紧发下去,各家公司雇佣的打手队保安队也赶紧都解散辞退了,闹了一阵到公安厅说明情况的人还排上了队,还让罗厅长一时手忙脚乱乱了方寸。
这时铁面无私的罗厅长,才知道赵大喜在省内的威望之高,一声令下下面响应者云集,可比他一个刚来的公安厅长说话管用多了,也就收起对赵大喜轻视之心,不敢再小看这五大三粗的华人首富。
这天上午,赵大喜领着身边人坐在车里,远远看着不停有人进出的公安厅办公大楼。
安心洁对他此举满心的激赏:“这手漂亮,算是给他张风山一个台阶下了吧,这世道偷税漏税是普遍现象,有点能耐的谁还不逃点税,他张风山眼睛里是不揉沙子,但是他要盖多少监狱才关的下这么多人……他有能耐就把省内有钱有势的都一网打尽嘛!”
赵大喜斜眼看她,露出笑意:“心洁,你好象对张书记意见不小。”
安心洁惊醒同时,当然矢口否认:“我怎么敢嘛,我一个小小的处级干部,可不敢干涉省委决策。”
她把省委决策四个字咬的特别重,言语之间对张书记绕开常委会,独断专行的做法相当不满。赵大喜抓抓头发心里面也叹口气,张风山嘛确实有点独断专行,但是考虑到人无完人,瘸子里挑将军,他也比吴家风那样的人强多了。
赵大喜看了一阵热闹也推门下车,扣好衣服扣子往大楼里面走。
安心洁匆忙跟下车,惊奇的叫他:“你干嘛去?”
赵大喜头也不回的摆一摆手:“交代问题。”
安心洁听到俏脸发呆怎也想不到他有什么问题可交代的,又只能快跑两句跟在他身后进了大楼。
半小时后在罗厅长办公室,见到了行色匆匆的罗厅长。
赵大喜微一欠身把自己的问题先交代了:“罗厅长,我在担任省长助理职务期间曾经犯过错误,我当时送过不少字给人,现在这些字在市场上售价最高要五十万元一幅,我愿意出重金把这些字买回来,呵呵,给组织上添麻烦了。”
罗厅长听到有点失神,很快反应过来:“行,挺好,我知道了。”
赵大喜还故做惊奇:“我是来交代问题的,罗厅长不留个笔录吗?”
罗任这时脸色有点古怪,最后还是沉声说话:“这又不是什么原则性的大问题,我看笔录就算了吧。”
赵大喜试探过此人之后,脸上笑意也就浓了起来:“那罗厅长忙吧,我先走了。”
出了罗厅长办公室跟安心洁两个人对看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之中。数天之后打黑除恶行动,就当所有人都以为张风山会就此罢手的时候,哪知道这还只是个开始,突然消息传出来前几天被撤换的几个市局级地方领导,纷纷被带走调查,并因此牵出了几件地方上的腐败窝案。谁也没料到张风山此人居然铁腕到这种程度,这手下的真是够狠,随着几件腐败窝案的深入调查,省内顿时噤若寒蝉。
相比周围县市频频传出来有人被抓的消息,东官市倒还算风平浪静。
这天赵大喜人到临海大厦,东官市委老杨老李后脚就赶到了,关起门来说几句私话。
杨书记脸色也有点憔悴,隐有点忧心:“这是要干什么,要搞运动了?”
赵大喜看他脸色这么憔悴倒也于心不忍,点拨他两句:“运动,都是自上而下搞起来的,你见过自下而上搞起来的运动?”
杨书记被点醒过来深以为然:“有道理。”
这时李市长忍不住插嘴:“上面到底是个什么态度,都闹成这样了,上面怎么连声也不吭呢?”
这话问出来让所有人眼皮都跳了几下,倒也没人能给他答案,一如赵大喜的猜测上面这两天态度相当模糊,对省内的反腐反贪风暴不评价不表态,讳莫如深的态度难免让下面人胡乱猜测。
赵大喜早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也还是要安抚身边人:“两位请回吧,该吃吃该喝喝,要反黑也好要反腐也好,一时半会还轮到咱们东官。”
老杨老李吃了一颗定心丸也就轻松多了,知道张书记手腕就算再硬,他也不可能抓光所有的人,东官市委声誉一向不错,应该算是这场反贪腐风暴中最安全的所在,送走了老杨老李又把朱宇找来,商量一下补交税款的事情。
朱宇听说要补交税款,自然是有点意见:“咱们北山集团享受的减免税收待遇,可都是前任段书记做主给的,省委白纸黑字都是有备案的……赵哥,就算查税也查不到咱们头上来吧,这也太没道理了。”
赵大喜拍拍他肩膀,态度仍很坚决:“交吧,就算是做给别人看的。”
他既然这样说朱宇也就没话讲了,也就点头:“那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补,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赵大喜稍一沉吟还是豁达起来:“从张书记上任那个月开始补吧,你找人算一算该补多少。”
朱宇也就按吩咐办事找会计师算帐,忙了一个下午帐算清了,两个半季度该补交的税款总额大概在七亿多。赵大喜看到七亿这个数字也小吃一惊,还是想不想让财务部调钱,补上吧。想到北山集团就此告别税收优惠时代,心里滋味虽然有一点惆怅,还是打起精神自认做的没错。
北山集团七亿多的补交税款交到省委,消息传出来省委上下纷纷傻眼。
连于省长都有点傻眼了:“你这是干什么,我记得北山集团一直是省委重点扶持的税收优惠单位吧,什么时候取消了我怎么不知道?”
赵大喜这时候挺直腰杆,态度倒是十分诚恳:“老于,该取消的就取消吧。”
于省长看他态度坚决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照办,消息传出去粤商总会上下,还抱有希望的大小老板同时泄气。赵会长既然以身作则,北山集团七个亿都补交了,下面人也就没什么话好讲了,照办吧。
怨言也有不少大骂赵大喜没事找事,偏偏以赵大喜在省内的权势来说,既然他都认了其他人也没办法,也只能向北山集团看齐认了倒霉。张风山知道这七个亿的事情,也先是惊奇到睁大眼睛,随即陷入到长时间的沉默。
赵大喜这时候坐在家里大客厅里,看着电视上跟反贪腐风暴有关的本地新闻,也陷入一阵长时间的沉默。身边人看他认真思索的样子,对看一眼也没人敢打扰他,也知道这一回风浪闹了起来,给他带来的震撼也真不小。
第十一卷 第六十三章 不忠不义
随着本地新闻对这一场反贪腐风暴的深入报道,赵家人的观感也日间深刻。
身为记者的徐燕感受当然是最直接,在丈夫面前也有话说:“张书记这回作为无论成败,都可以写进历史书了。”
赵大喜在内赵家人都十分赞同,作为根红苗正的在朝红二代,张风山做所做为目的已经达到了。此人性格多半跟他家庭背景有关,从小接受的是严格的家教,又实在看不惯这乌烟瘴气的世道,这才趁着下放地方的机会施展抱负,目的当然也很容易猜,想挽回越演越烈的乱局吧。
刚从京里回来的苏振宇,在赵家人面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苏总裁把声音压低,小声嘀咕:“京里的反应也有点反常,有人大骂张风山这是在否定改革开放成果否定小平同志理论,百分九十九的人都不吭声,根据我的观察,咳……上面好象意见也有分歧了。”
赵大喜听他说着骇人听闻的内幕消息,任他胆子再大眼皮也猛跳一阵,知道这时代的潮流,弄不好就要因为一个张风山的出现改变了。白痴都知道这社会不可能一直这样乱下去,十几二十年后这社会能演变成什么样,明眼人已经看出一点端倪来了。
家里人议论了一阵,苏振宇突然语出惊人:“照我看这社会,早晚还得来一场运动,早晚还得打土豪分田地,土改时候死的人可不比解放战争里死的人少!”
这话说到连林海草这样与世无争的女人,也不自觉的跟着打个寒噤,嗅到空气里一丝血腥味。
赵大喜听他说的太不象话了,才岔开话题:“不说了,振宇大哥你早点休息吧。”
苏振宇也是一时情绪振奋说错话了,也咳嗽两声赶紧把嘴闭上,不敢再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言论。这天晚上睡进徐燕的房间,徐记者也是不甘寂寞的人,缠着丈夫非要聊一些时事新闻,赵大喜也乐得跟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
徐燕这种性格直爽的人,自然是对张风山赞不绝口:“这社会也早该出一个张书记这样的铁腕人物了,有时候我在想要是早几年出个张风山,这社会还不至于乱成这样吧,最起码不会天天有人闹上访。”
赵大喜最爱看她认真起来说话的风情,哄了她几句才一句道破天机:“变革也要看制度的,从下到上的变革那叫资本主义……社会主义想变革嘛?(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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