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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币3万元,人民币1200元,美元30元、缅甸币20万文,这就是我们的全部,而且,还留下了大量的债务,包含拖欠祖国的几笔款项,现在,我们党和政府的运转完全靠向群众集资、借贷和募捐来维持。南方政府军虎视眈眈,我们党内也有再一次分裂的倾向,陆铮同志,我们的党,是生死存亡之秋,再一次,恳求来自祖国的支援!”
陆铮默然,其实果邦人虽然一直自称共和国为他们的祖国,但是,很多时候,祖国又只是他们的挡箭牌。
当然,从道义上说,帮助果邦取得自治地位理所当然,而且,现今国际环境,放弃果邦更是不明智的选择。
只是果邦地区也好,佤邦地区也好,缅甸北部山地,盛产罂粟,这也是他们的重要经济来源,历史经验证明,在这些地区想实现替代种植,难上加难,这里的土地和气候,真的很难种植其他经济作物或者农作物。
陆铮对此倒也理解,因为果邦人和佤邦人自小便与罂粟为伴,甚至很多小孩便是喝着罂粟糖水长大,在他们眼里,种植罂粟,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不种植罂粟,反而可能会饿死。
但不管怎么说,在可预见的将来,这也是个麻烦。
余文兰打量着陆铮神色,缓声说道:“陆铮同志,我们知道祖国现在正被西方殖民者污蔑和制裁,所以,我们也理解祖国援外政策的变化,现在,我们只是希望能得到一笔低息贷款,帮助我们度过这次难关。”
陆铮想了想,问道:“具体数目呢?”
余文兰便从方才给陆铮看的小本子里抽出一张纸笺递给陆铮,显然,她是有备而来。
看了眼纸笺,陆铮微微点头,说:“余大姐,不瞒你说,现在我们国内有自己的问题,所以,你的要求我只能承诺,会尽快向上级汇报,一切都要上级部门批准。”
余文兰微笑道:“我知道,一切都拜托专员同志了,陆专员,明天你来我们南街看一看怎么样?我想,你需要知道我们南街和果邦的真实情况。”
陆铮琢磨了一下,说:“改日吧,我今天要回省城,刚好向省城特办汇报你们的事情。其实南街的情况我听郑书记讲过,很多情况我都是了解的,我会向特办向部里为咱们的同胞努力争取的。余大姐,我不妨跟你实说,这笔款项不大,我估计没问题,如果实在不行,我也会为你想办法。”
余文兰又是诧异的看了陆铮一眼,这位中共年轻特派员,和自己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不但没有推诿,反而在没有同上级部门汇报过的情况下就将事情私下答应,而看得出,这并不是他缺乏谈判技巧,而是,为了叫自己安心的一个承诺吧。
“谢谢专员同志,那我等你的好消息。”余文兰说这句话时,确实从心里感激陆铮。
……
中午吃过饭,郑卫国郑书记坐上了陆铮去南州的面包车。
他恰好要去澜江地委开会,听说陆铮回南州,便搭了个顺风车,因为他的吉普车出了故障,刚刚送去修理。
杜小虎开车,陆铮和郑卫国坐在后排。
“余县长对你赞不绝口。”车子还未驶出南街,郑卫国就笑呵呵的开了声。
陆铮笑了笑,刚才自己和余文兰谈事情时,为了避嫌郑卫国自然没在旁边,但听话头,郑卫国好像知道很多事。
“郑书记和余县长很早就认识了吧?”陆铮笑着问。
郑卫国眼里就闪过一抹怅惘,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有二十多年了吧,我六十年代作为知青援助她们革命,在缅甸待了很长时间,75年回国。”
陆铮怔了下,看向了他。
郑卫国深深叹口气,摩挲了把头发,“这一晃,时间过的真快啊!还记得,那时候,我还是小萝卜头,余县长是中央宣传科的宣传干事,我这个小红卫兵,当时被她好一通教育呢。”说着,就愉快的笑起来。
陆铮也叹口气,说:“这就是岁月啊,不知道我二十年后,是什么样子。”
郑卫国看向他,问道:“陆组长参加过对越反击战?”
陆铮沉默着,点了点头。
郑卫国问道:“前线战争,很激烈吧?”
陆铮嗯了一声。
前面开车的杜小虎咬着牙道:“越南小鬼子,我们杀了个多,越南鬼子也欠下我们的血债!当时我们一个连,让小鬼子几个团没处跑,铮子哥是我们的连长,那场仗,我们连几乎全打光了,铮子哥捡了一条命,当时打完仗,他是被当尸体抬下去的,幸好有个卫生兵细心,发现铮子哥还有口气。现在怎么着?要和小鬼子和解?我X他娘的!”
“虎子!别胡说八道!”陆铮沉了脸,杜小虎便不敢再说什么,用力按了两下喇叭撒气。
郑卫国看着陆铮眼里闪过的一抹痛苦,默默拍了拍陆铮肩膀。
这时,前面一辆桑塔纳突然减速,虎子急忙打方向盘才从它身侧擦过,桑塔纳车窗摇下,有人冒出头,大声指着虎子骂,好像是骂“按他妈什么喇叭”之类的话。
然后,桑塔纳又飞快的从面包车旁超过,看到面包车急刹车下好像打不起来火,桑塔纳里传来一阵哄笑,有人从车窗伸出手,大拇指慢慢指地。
陆铮看得清楚,桑塔纳里,坐着那天在富丽平吃饭遇到的干瘦年青人。
“又是这帮王八蛋!”虎子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只是想起自己现今的职责,将车启动后才没踩油门去追。
郑卫国脸色也冷了下来,又有些诧异的问陆铮:“你和秦小龙碰过面?”
陆铮说:“前面车里那个年轻人么?他叫秦小龙?我只是听人说他是寨子鬼。”
郑卫国点点头,“对,叫秦小龙,做边贸生意的。”
陆铮笑了笑,说:“不仅仅是边贸生意吧?我看他,都快成边境一霸了。”
郑卫国沉默了一会儿,说:“他是省委秦书记唯一的儿子。”
陆铮点了点头:“怪不得。”
第九章天行健,地势坤
凌晨一点多到的南州,却不想,卫香秀就在南州酒店的大堂等着他呢。
本来,从南坡出发前只是打电话叫卫香秀给订了房间,怎么也没想到,卫香秀会在这里候到半夜。
车是杜小虎和陆铮轮流开的,但明显,杜小虎更加疲倦,卫香秀说去吃夜宵时,杜小虎打着哈欠赞同,陆铮笑着说:“有你香秀姐保护我就够了,你这个警卫员,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杜小虎这才拿了钥匙回房。
滇南旅游业刚刚起步,便是省城南州,也没什么夜生活,与乌山不可同日而语,侥幸的是,南州现今唯一的夜生活便是烧烤夜市,从南州城西的新华电影院到新华街、新建设电影院到龙门街、红旗电影院至新南州电影院祥云街等等小街小巷都摆起夜市烧烤,数不胜数,不胜枚举,特别是有电影院的地方,随处可见各种烧烤摊。而且很多都是从黄昏开张通宵烧烤至天明,可谓“夜市流出烧烤味,满城尽是烧烤摊。”
坐上卫香秀的车,在南州大街小巷穿行,很快便寻到了一处集贸市场前的夜市,这里人声沸腾,到处都是猜拳的酒客。
比起乌山的物价,南州烧烤也便宜许多,两毛钱十个烤豆腐,三毛钱一个烤猪蹄,一块钱一碗狗肉,四五位客人一桌的烧烤,十元钱便可搞掂。
“你不困啊?”陆铮只要了几块烤芋头,浅浅的吃着,一边关切的看卫香秀。
“不困。”卫香秀笑了笑,穿着时尚雪白制服套裙的她越发显得精致性感。
“那吃完东西咱俩去看电影吧,今天我也不睡了,电影有夜场吧?”陆铮觉得,自己应该多陪陪卫香秀了,从认识卫香秀,除了在一起吃饭,自己好像没有尽到男朋友的责任,恋爱中,一起看场电影对于卫香秀,好像都是奢望。
卫香秀美眸闪过一丝惊喜,可旋即便又犯愁:“周末的话好几个电影院有通宵电影,今天就不知道了,找找看吧。”
陆铮和卫香秀的运气还不错,他们找的第二家影院人民影院就有夜场,影院前卖瓜子和小吃的小贩正收拾三轮车准备收摊。
卫香秀将车停在影院前,两人刚刚下车,就跑过来三四个脏兮兮的小孩,伸着手,说着听不大懂的方言,哀求讨钱。
卫香秀摸出钱包,每人给他们找了张纸币,有五角的,有一元的,也有两元的,小孩们都欢天喜地的道谢,然后,见到有胳膊上套着红箍的治安员走过来,小孩们轰一声就散了。
陆铮笑道:“司法系统的,心这么软怎么行?这里小孩,十个有九个是小偷吧?”
卫香秀轻轻摇头,说:“我也不是什么上等人,我们家小东和强头,不也偷过东西吗?只是,我遇到了你,他们没这些好运气。”
陆铮默然,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
回到卫香秀家里的时候是凌晨四点多,电影不怎么好看,见陆铮开始打哈欠,卫香秀便提议回家休息,陆铮自求之不得,现在通宵放的国产片,看着实在是一种煎熬。
最近国产电影最火的莫过于童素素和管婕联袂出演的《空城》,文艺包装的商业片,讲述人性的同时又有谍战片的惊险,叫好又叫座,这可是极为不容易了。
童素素现今红得发紫,各种影后奖项拿了无数,制片方选择管婕出演《空城》的女二号,自然是童素素施加了影响,为自己的好朋友拉一拉人气,何况多年好友,再聚影坛,也是炒作的亮点。
一些娱乐氛围比较发达的城市,各种小报为此炒作了足足两个月,博足了各种眼球,比如乌山的星周刊,狗仔队跟踪两位明星进出南方商场,拍到了一系列私家照,引起粉丝的哄抢。
内地,也渐渐有了真正意义上靠商业巨星带动的娱乐产业链。
只是这些,现在离陆铮都很遥远,陆铮,也早就和她们失去了联系。
所以,当洗漱过,在卫香秀家里茶几上,看到彩页杂志中童素素的大幅海报时,陆铮不禁一阵错愕,旋即才想起,卫香秀,是童素素的忠实拥趸。
“现在想叫你帮我拿她的签名可是没办法了,人家是国际巨星了,你呢,是偏远山区的寨官。”卫香秀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洗漱间出来,见到陆铮正翻看杂志里童素素的专访,便抿嘴一笑。
雪白真丝的睡袍,空荡荡的罩着卫香秀性感胴体,精致的蕾丝花边衬出白皙的双腿,修长挺拔,玲珑的曲线完完全全的勾勒了出来。
看着卫香秀水汪汪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眸,看着她纱质睡袍中若隐若现的曼妙胴体,陆铮不禁心里一热。
只是,一晃和卫香秀,也有两年没有亲密接触了,心理上,总感觉有个坎,尤其是,就在几个月前,自己又有了卡洛琳。
谁知道卫香秀走到陆铮身边,用雪白小脚轻轻踢了陆铮小腿一下,“大老爷,好久没伺候你了,还得我求你啊?什么时候都端着架子!”
看着她雪白小脚轻轻探进自己睡袍,陆铮此时,又哪里还能忍耐得住?
……
第二天上午同张荣沅会面时陆铮很有些精神焕发、神采奕奕的感觉,便是张荣沅都感觉到陆铮心情很好,笑着问:“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陆铮只是微笑不语。
想想昨夜一直到天明的癫狂,陆铮心里又有些热。
久别胜新婚,昨晚自己几乎被这个迷人的小妖精吸干了骨髓,眼前,又浮现出昨晚的画面,卧室软软的大床上,自己肩头架起卫香秀纤细诱人的雪白长腿,看着肩膀一边一只的雪白小脚怯生生勾起,好像要承受不可承受之重时,自己只觉得下身火热的要涨掉,重新进入她身体时,那一瞬的满足和享受,简直无以言表。
卫香秀,也知道自己昨晚一直用这种姿势是想欣赏她被征服的画面吧,尤其是,床头墙壁上,挂着一幅她穿着警官制服英姿飒爽的生活照,所以,她才会小声嘀咕了一声“不许这样流氓”又顺手关了灯,却更是点燃了自己十倍的欲火。
而她,实则也加倍的满足自己,甚至,穿上了那身雪白套装跪在床上,任由自己抓着她的衣襟从后撞击她无比销魂的翘臀,到最后,她上身瘫软在床上雪白小手紧紧抓着床单的欲仙欲死模样,更令人疯狂。
卫香秀,实在是男人喜欢的极品,所谓床上是荡妇、床下是贵妇就是这般了吧?
只是,其他人,永远也不会知道而已,因为在同事下属眼中,现在的卫香秀,应该是那种不苟言笑特别严肃认真的领导吧。
陆铮又想起了一个小时前,卫香秀抱着想起床的自己,在自己耳边轻声呢喃:“我,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这辈子都做最听你话的小情人,好不好?”
想着,陆铮心里又不禁泛起一丝温馨。
茶几对面的张荣沅,翻看着陆铮带来的材料,连连点头,说:“好,我会向部领导汇报,不过铮子,成不成的,咱们都要听上面的政策。”
陆铮笑道:“我知道。”在陆铮准备的材料里,除了余文兰提到的低息贷款,还有为果邦地区架设程控电话线路和加大供电量的一些具体想法。
果邦地区虽然有电话,但还停留在摇把子时代,供电上接入了南坡电网,陆铮则希望提供一种专线供电方式。
不管果邦未来的路在何方,先解决其通讯和电力问题,才能再谈其它。
张荣沅琢磨着说:“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果邦、佤邦这些自治武装,不管咱们政策怎么变,我觉得,最起码,要能令他们站稳脚跟,将来,咱们同缅甸军政府关系好也好,坏也罢,这都是很有用的谈判筹码。”
陆铮微微颔首,国际政治,实则没太多人情好讲,主要,还是要以自己的国家利益为重。当然,中国的外交,总还有一种儒家风格,多少,还是有道义上的负担,所以,才有老朋友这种称谓。
比如缅共,虽然已经被历史车轮碾压的粉碎,甚至在极左路线下枪杀过中国知青,但缅共的领导层,还是在中国获得了庇护地,享受国内干部待遇,多在滇南干休所颐养天年。
“铮子,我给你指的这条路也不知道是不是指错了。”张荣沅放下材料,深深叹了口气,自是想起陆铮的现状,这和当初陆铮要在滇南复出时的想法只怕截然不同,在北京,自己还一再劝陆铮跟自己来滇南干。
陆铮笑道:“没什么不好,我现在最起码有工作做,说心里话吧,我觉得,现在挺好,我也可以静下心,好好想想我自己的问题。”
张荣沅深深看了陆铮一眼,说:“铮子,不管你怎么想的吧,我会找机会帮你争取的,如果组织关系都不能解决,仅仅叫你和老缅们打交道,太埋没你了。”
陆铮笑道:“榮沅大哥,我说的是真心话,这半年来,我感触很多啊,现在的情况,真没什么打紧的。”
张荣沅看着陆铮,隐隐的感觉到,陆铮,和以前,好像真的不同了。
第十章难民事件
面包车在公路上疾驰。
坐在后排,陆铮脸色很严峻,怎么也想不到,来南州不过一天时间,中缅边境就出了大问题。
今天下午,接了香川淳子的飞机,本来准备和她一起吃饭,但回南州酒店的时候,张荣沅派来的干部就在酒店大堂等着自己呢。
同张荣沅通了电话,才知道中缅边境出了问题,不得不马上赶回南坡,只好嘱咐香川淳子,先在南州玩几天,或者,回乌山,这顿饭,以后再说,总之是一万个对不起。
香川淳子虽然很体贴的一直说没事,但她这个性格,却令陆铮心里更是惭愧,只是眼下,边境的危机,实在耽搁不得。
张荣沅在电话里说,昨晚不知道为什么,澜江方面断了果邦首府南街的电,立时引起了大恐慌,因为一直传言,政府军随时可能进攻南街,而在南街街头响起枪炮声之后,那些在果邦做生意的中国人首先涌向了回国的关口,然后,便是大批果邦人进入中国境内,实际上,南坡和果邦山水相邻,果邦难民想进入中国境内根本不必走关口,很多区域,从果邦到中国,就好像两个村落走门子一般方便。
现在,怕也有过万名果邦难民进入了南坡县境内,有的投靠亲戚朋友,也有许多人,没有亲友依靠,聚集在中国境内的乡野间,带着各种武器的难民不少,给南坡县的边民造成了极大的恐慌和困扰。
尤其时间长了的话,这些难民,为了果腹,只怕便会有偷抢行为,甚至可能引发流血冲突。
陆铮现今只能尽快赶回南坡,帮助平息事态的恶化。
凌晨四五点钟,面包车缓缓驶入南坡县城,因为是深夜经过的澜江,所以,陆铮并没有停车打听情况,但进入南坡境内后,便能感觉到那种紧张的空气,主道、小路,到处可见己方边防军人设的哨卡,很严格的盘查每一个经过的行人。
县委办公楼的灯光仿佛彻夜未息,临近工作组大院,也是如此。
陆铮在南坡县委转了一圈,值班的县委常委、县人武部黄部长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地委主要领导都来了南坡,一个小时前,才回了宾馆休息,隶属澜江军分区的滇南省军区边防十一团已经采取了一切必要的措施来防止果邦难民进入滇南腹地,同时,用军用帐篷搭建了数个临时安置点安置果邦难民,事态,初步得到了控制,同时临近澜江的边防十团和边防九团已经向南坡地区调动。
回了工作组大院,汪嘉宾和张军都没有睡,正在办公室抽烟下棋呢,看到陆铮进来,两人急忙将棋局推散,显然,他们都觉得这不关他们的事,但又不得不在这种情况下做做样子,毕竟万一上面来了电话,不能没有人接,地方上的同志,也都看着他们呢。
“怎么回事?”对南坡边境突然出现的情况,陆铮觉得很突然,有些莫名其妙。
张军干笑着站起身,说:“我拎个人来跟你说,地方上的事情,他们清楚。”说完便急急走了出去,显然,汪主任和陆组长关系亲密,至于自己,现在还是避避风头,免得被批评。
汪嘉宾却知道,陆铮一向不在乎这些门面功夫,深夜守着电话机,下盘棋没什么大不了,总不至于两人非得一直研究文件谈论果邦的局势。
对具体的情况,汪嘉宾也不是很清楚,给陆铮倒了杯茶,说:“听说是一小撮分裂势力叛乱,恰好咱们这边给断了电,老缅们就以讹传讹,以为是政府军攻打他们,这不,就都跑过来了。”
“书记,柠檬提神,您跑来跑去的,喝杯热茶,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我守着就行了。”汪嘉宾将一枚青柠檬放入茶杯中,这是他来到南坡后学的泡茶习惯。
说着话汪嘉宾也轻轻叹口气,看着陆书记为了边远蛮子的事情跑来跑去,心里实在有些不是滋味。
办公室的门一响,张军领了一个人进来,边走边皱眉说:“怎么就你困觉?我们领导一天跑了南州个来回,不比你辛苦?”语气里,很高傲,显然不大拿对方当回事。
来人打着哈欠,刚刚睡着就被张军喊起来,自然睡眼朦胧,陆铮看去,却是一怔,认识,澜江地区外经贸处处长张白成,前阵子,为了北斗星集团工程款的事情,他很是跟自己摆了官威,差点被杜小虎暴揍一顿。
张白成这时也看到了陆铮,立时一呆,打哈欠流泪的动作好像都滞住,等听旁侧张军说:“这就是我们陆组长”时,张白成更有些懵。
跟着地委领导来到了南坡,随后便被领导指派来了特办工作组,同是外经贸系统的,帮地方上和工作组之间通报情况沟通协调。
实则张白成很不愿意和特办的人打交道,以前援助果邦、佤邦事务更多的是地方上支持,张白成那时候便经常和特办打交道,这些京官,随便拉出来一个就处级、厅级的,而且,架子不是一般的大,完全不将地方干部看在眼里,同他们打交道,实在是一份苦差。
好不容易特办工作组进了南坡专门对口援外事宜,自己清闲了下来,可没想到,今天又要来伺候这帮官老爷。
这个张处,从见到自己,就一副老大瞧不起人的样子,借他们值班宿舍睡一觉吧,还嫌自己脚臭,一再叮嘱自己要洗脚,当着好多人说,实在令人下不了台。
本来说眯一觉就是个借口,只是不想跟他们搅合到一起,平白说话惹一肚子气,可真躺下来,困的厉害,朦朦胧胧还真睡了过去。
可刚刚睡着,就被姓张的这王八蛋给喊了起来,哪有这么折磨人的?谁不知道刚睡着的时候被叫醒最难受?
但没办法,只好赔着笑脸,跟着他来见他的领导,一位姓陆的组长。
只是怎么也没想到,最噩梦的场景出现了,陆组长?这不是北斗星集团的那个陆总么?怎么好端端成了工作组的组长?成了部委领导?
那一瞬,张白成真以为自己睡的迷迷糊糊的,这是一场梦,可咬了下自己舌头,痛,不是梦。
“坐吧,坐,把你了解的情况跟我说一说。”陆铮好像不记得他这个人一样,招手叫他来沙发上坐。
张白成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挪动脚步走过去的,虽然陆总神态平和,但想起那晚自己屡次拿话磕嘚他的情形,张白成真希望这就是场噩梦,自己,能快些从噩梦中醒来。
听着张白成介绍的情况跟汪嘉宾同自己讲的差不多,陆铮打断了他的话,问道:“到底为什么南街会停电?要说是线路问题,咱们南坡听说一晚上都有电,难道恰恰是南坡到南街的那段线路出了故障?”
张白成好似被催眠一般,真是知无不言,忙说:“是地区上给掐的电,不过现在刘书记说,先解决问题,再追究责任,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大清楚。”
陆铮倒是知道,地方上和果邦闹矛盾有纠纷时,往往会用断电断电话线等方法逼其就范,但很明显,这次断电不是时候,闯了祸。
张白成看着陆铮脸色,鬼使神差的,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我听说是秦小龙,和果邦那边出现了什么纠纷,所以叫地区供电局给掐的电,好像是果邦那边,抓了他一个军队里的朋友。”
陆铮不动声色的点点头,便又问起了张白成外经贸处的一些事情。
……
第二天,陆铮再次见到了余文兰余大姐,还有,果邦王邓三昆。
在县委办公楼一楼的会议室,果邦领导人和澜江地区、军方负责人开了个碰头协调会议,陆铮,作为部委派驻地方专司援外的专员自然需要参加。
澜江地委刘孝感书记是会面中中方最高负责人,此外在座的军队、地方干部有省军区第十一边防团李大勇团长、陆铮以及澜江地委、南坡县委等负责同志。
澜江地委副书记、行署专员赵前进去处理难民营事务,不在南坡县城。
邓三昆虽然名震中缅边境,但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年近花甲的干瘦老头,只是眉宇间,隐隐有一丝戾气。
而且,他对刘孝感书记,表现的特别尊重,显然,他虽然是果邦之王,但毕竟寄人篱下,如果没有中方的支持,如果缅甸军政府不是顾忌中国的反应,他这个自治政权被剿灭,也只是分分秒的事。
何况现在不是缅共时期,缅共时期缅共领导人尚可以向北京发出信息请求帮助,而现在的他,只不过是个缅甸地方军阀,而且,还是披着毒枭面纱的军阀,北京高层,已经不怎么在意他的声音,很多时候,都是滇南地方上同他打交道。
加之邓三昆,一直都是靠着滇南这个实际上的根据地同缅甸军政府作战,每次失利,他就会率领部下退到南坡,当然,是肯定会被中国边防缴械的,然后,等时局好转有了机会,他又会带领他的军队重新杀回果邦,继续武装起来同政府军对抗。
所以,他一直希望能和中共地方领导人建立一种友好的关系,便是在果邦如何一手遮天作威作福,来到澜江,面对澜江中共负责人,他的枭雄气息也不得不收敛。
邓三昆身边的一位军官首先通报了果邦的情况,武装叛乱分子已经被清剿,社会经济秩序恢复正常等等。
陆铮默默的抽着烟,想着国内虽然在和平发展,但世界各地,仍在战乱中的不知凡几,便说这小小的果邦,不知道昨夜,又有多少人头落地,其中,也未必没有无辜之人被浑水摸鱼的兵痞杀害。
电视电影中那种笼罩着白色恐怖的生活,有时候,距离我们并不遥远。
接下来,邓三昆同刘孝感书记在谈什么陆铮便没大听清,但应该是,邓三昆希望中方尽快劝说难民回归,并提出了希望能从滇南电网中架设去南街的专项供电线路。
刘书记便笑着说:“这个问题,请我们特办工作组的陆铮组长谈一谈吧。”
邓三昆的目光,便向陆铮看过来,或许,他早听余文兰或者其他果邦干部汇报过南坡有这么个工作组,有这么一个特派员,所以,最开始见到陆铮听人介绍和陆铮握手时,他便很是亲热的用力捏了捏陆铮的手。
余文兰也放下了水杯,说:“陆组长,听说你连夜从省城赶过来的,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陆铮笑笑,说:“没什么。”瞥了刘书记一眼,刘书记踢皮球的功夫,也算炉火纯青了。
现今中央对果邦的态度尚不明朗,地方上,谁也不知道,未来这小小的弹丸之地会怎样,很多事情,自也不好明确立场。
但没办法,在果邦领导人殷切的目光中,陆铮清了清嗓子,说:“供电的事情,我已经向部里进行了汇报,部领导对果邦同胞的处境很理解,刚刚打电话,委托我向果邦同胞表示慰问,我们也会竭尽所能,为果邦的健康稳定发展提供我们力所能及的帮助。”
说着话,陆铮心里也不由苦笑,其实这番话,说了和没说一样,真正是字字官腔,句句套话,不过虽然自己倒是知道前世时滇南确实给果邦提供了专线供电,但谁知道现今有没有什么变故,便是没变故,自己也不能大咧咧答应下来,毕竟,这不是自己能拍板的事情,倒是贷款什么的,自己终归会有办法。
谁知道,看起来邓三昆却很感激,说:“特派员同志也算未雨绸缪了,我听说了,我们本来没有提出供电的问题,但特派员同志早就有了这个构想,真是急我们所急的高风亮节啊,从特派员同志的身上,我能感受到祖国对我们这些游子的关怀。”
听着邓三昆的话,陆铮不由得看了南坡县委书记郑卫国一眼,对于如何帮助果邦自治政府稳定局面,自己同郑卫国谈过这些想法,看来,是昨天同果邦领导层会晤时郑卫国把自己搬了出来,也说不定,是郑卫国向刘孝感汇报过,刘孝感同邓三昆讲的。
总之,现在看情形,邓三昆这个具有传奇色彩的军阀头子,对自己还颇有好感,至少,从表面看,确实如此。
第十一章合力
澜江市为县级市,澜江地委和行政公署驻地,是一座有着悠久历史文化的民族城,浩浩荡荡的澜江从城中穿过,这条风景如画的东方多瑙河将澜江城一分为二,澜江大桥为滇西南最重要通道和交通枢纽。
澜江为地区机构驻地,这几年发展极快,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比起内地城市,少了几分繁华喧闹,多了几分悠闲和恬静。
陆铮倒很喜欢这座城市的氛围,来到地委开会的这两日,叫虎子开车,载着自己在澜江小城很是转了几圈。
难民潮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在确认家乡没有战事之后,果邦难民纷纷回国,短短不到半个月时间,事态已经平息。
国内方面,最后也没有追究什么人的责任,停电引发的难民风波被定性为意外,不过经验教训自然要总结,在澜江,省委第一副书记秦良行亲自召开了维护边境稳定的工作会议,在会上,秦良行要求各级部门,务必着眼大局,将中缅边境稳定当做压倒一切的头等工作来抓。
参加会议的除了澜江地区军政干部,尚有部分边境护界员代表。
在澜江宾馆,陆铮和杜小虎住了同一间标准间,住在两人隔壁的,则是来自南坡的两名护界员代表。
这天晚上,陆铮叫杜小虎邀请了其中一位叫罗老培的护界员一起去吃夜宵,因为这两天,在宾馆餐厅都没见到罗老培的身影,后来杜小虎无意中打听到,罗老培家里条件很困难,所以,根本就没有缴集体工作餐用的粮票和钱,虽然粮票和钱最后都可以回县里报销,但罗老培宁可放弃吃工作餐的机会,如此就可以拿到每天3元钱的餐补,这两天,罗老培都在就着咸菜吃从家里带来的竹筒蒸饭。
陆铮来到南坡后,渐渐了解了护界员这个群体,他们并不是法定公务人员,而是边界村寨中的普通边民,在整个滇南,大概有千余名护界员。
在79年国防工作会议后,滇南国界线实行分段管理,每个界段聘请一名界务员,负责宣传外事政策、协助上级处理本辖段的涉外问题等工作。十年来,这些住在边境线上、不穿军装的边防卫士,在加强边境管理、维护边疆安全、保护边民利益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但是护界员并不属于公职,每年仅仅有少量的补贴,但他们的工作又是极为繁重,除了看护界桩、日常巡逻、栽种维护界树、界林,还要充当边境调解员,因为中缅边境山水相邻,两国村寨之间的耕地,往往便被界线分隔,这边多种进去半分,那边多种过来一分,可能就会酿成大问题,尤其缅甸一方,还会发生带枪军人过境的情况,这时候,往往护界员首当其冲,要劝其回国,也曾经发生护界员被持枪缅甸军人打伤的恶劣事件。
现今的护界员,往往凭着一腔热血和忠诚,为祖国看守着西南大门,罗老培,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了,去年时,他还被评为了滇南省优秀护界员,陆铮前几天刚刚看过他这些年工作的事迹材料,深有感触,虽说这种材料里肯定有水分,会添枝加叶,但主干肯定不会太虚假,一些事情也没办法编造。比如他家本来是一个大家族,散落在中缅边境,他所在寨子对面缅甸寨子里,便有他的几户近亲和关系很好的朋友,逢年过节都会走动,但就因为一位亲戚深夜偷偷越线过来伐木被他发现,便被他扭送去了边防哨所,如此,渐渐弄得亲戚朋友都和他断绝了关系。至于材料里,所谓他晓以大义最后令缅方亲戚朋友明白了领土主权等概念,想来,便属于虚构的枝叶了。
其实,可能真实的罗老培,更值得尊重,一个倔强、六亲不认的边境卫士。
像罗老培这些老人,也算一个时代的缩影吧。
陆铮觉得,来到滇南,很多东西,对自己的思想,都会产生触动。
所以,陆铮很想和这位老人近距离的坐一坐,聊一聊,也看看自己,能不能想到什么办法,解决护界员这个群体的生活问题。
只是杜小虎去了好久才回来,在他身后,那个干瘦黝黑的老人却没有跟来,杜小虎看起来有些气愤,“这个死老头,油盐不进,我说请他吃饭吧,他就是不来,说他吃饱了,没有夜宵的习惯。”
陆铮笑道:“这才是本色罗老培呢,好了,那就算了。”
说着话,外面的门被轻轻敲响,杜小虎去开了门,站在外面的是澜江地委书记刘孝感和他的秘书小赵。
“你叫虎子是吧?”刘孝感笑呵呵拍拍杜小虎肩膀,“虎背熊腰的,是个好小伙子!”
看到是刘孝感,陆铮便知道他来是为了什么事情,今天中午,冯联营已经打来电话,将事情同自己说了。
果然,刘孝感笑呵呵同陆铮唠了几句这两天维稳会议的精神,就问道:“听说邓三昆一再邀请你去南街做客?有这么回事吧?”
陆铮微微点头,邓三昆通过多种渠道致函给自己,而且,通过余大姐传话,说如果公务访问不方便,可以以私人的形式来南街他家里做客,他特别希望能和陆专员成为好朋友。
刘孝感笑道:“邓司令这个人很豪爽,看来,对你的印象也不错。”
陆铮琢磨着道:“公事上我可以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尽量做好支援果邦建设的工作,但私交方面,我不希望和境外的武装首领有太亲密的关系。”
刘孝感看着陆铮,笑道:“能保持警惕是好事啊,不过和果邦人打交道,就绕不过邓三昆这个坎儿,建立一定的私人友谊,我个人倒认为无伤大雅。”
陆铮微微点头。
刘孝感犹豫了一下,问道:“听说陆组长担任过乌山特区的常委,对发展地域经济很有建树,我冒昧的问一句,陆组长来到边区,是不是属于救火来的?”说着,打量着陆铮神色,就笑。
陆铮知道,自己毕竟不具备政治影响力,在乌山折腾了什么,外界并不会深知,如刘孝感这个级别的干部,又在西南边陲,和冀东相距甚远,所以很难对自己有所了解,找人打听也只是一鳞半爪,不大能当真,或许刘孝感还以为,自己这个年纪轻轻的副厅级干部,是来边疆镀金的。
实则便是看自己履历,也看不出什么,昌明集团发展极快,已经成为中国计算机产业的符号,而恰逢巨变多事之秋,上面便有声音希望实现集团的国有化,自己这个集团党委书记兼副董事长在这时候卸去政务,好像也很正常,何况短短几个月时间,自己又再次进入外经贸驻滇南的特办,就算看起来委实是上升势头受阻,但政局动荡了小半年,一些人事变动实属平常,很多调动不能以常理推测。
略一琢磨,陆铮笑了笑,说:“不瞒刘书记,我在工作上出现了一些失误。”说着,就端起了茶杯喝水。
刘孝感怔了一下,想不到陆铮会这般坦诚,眼见陆铮不欲多谈,自然理解,只是想他刚刚二十七岁,便进入副厅行列,工作上的失误那自然是年青人太浮躁,少年得志便得意忘形,所以被人给狠狠教训了一番,这也倒是好事,算是一种磨砺了,官场上,最忌讳的便是棱角毕露。
刘孝感怎么也想不到,陆铮年纪轻轻,实则在某些中央大佬眼中,已经是某种路线的代表人物,而且在乌山,羽翼颇丰,已经渐渐有形成地方小政治集团的趋势,所以,才会被调离乌山,若不是机缘巧合有昌明集团庇护,加之爷爷辈的人物照看,又有错综复杂的故旧香火,只怕现今陆铮已经卷铺盖回家了。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有这些背景,陆铮在乌山也不会那样做,而且,一个副厅级干部,也做不到他那种程度,做人做事,得失之间,总有因果。
看陆铮此刻淡淡品茶的样子,刘孝感自想不到面前这个年青人,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物,陆铮说起工作失误,反而勾起了他一些伤痛,叹口气道:“咱们这代人啊,谁没犯过错误?”
沉默了一会儿,刘孝感道:“其实我找你,是想征询你的意见,省委有意任命你在澜江任职,听说了,你在外经贸部也属于挂职,所以呢,这件事主要还是看你,我估计,经贸部的领导已经同你谈话了。我是来向你表个态,作为我个人,很欢迎你来澜江,希望你能将特区好的经验带过来,这对我们澜江地委班子,也是益处多多嘛。”
陆铮早就接到了冯联营的电话。
11·28难民事件,令上层领导都认为,中缅边境地区,地方上在援外事务中应该承担更重要的角色。而且,因为国际政治局势的变化,在西南边境,以地方机构出面援外,可以缓解共和国受到的外交压力。
而在这种政策风向下,外经贸部滇南特办,首先提议任命一位援外干部到澜江挂职,如此援外事宜,可以实现地方和中央的统筹安排,提高工作效率,避免11·28事件再一次上演。
滇南省委同意了这种安排,于是,人选问题上,外经贸部、滇南特办和地方沟通的结果,陆铮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陆铮听说来着,省委秦副书记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有人私下议论,秦书记是希望快刀斩乱麻,尽快平息这次事件。
冯联营在电话里说,滇南省委拟任命自己为澜江地委委员、行政公署副专员一职,分管的自然是外联、经贸、口岸等工作,而自己,仍将会兼任特办澜江工作组组长一职。
因为地区党委、行政公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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