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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道着:“我滴妈呀,余儿啊,我真不知道你是牛逼的冒油了,还是傻逼得冒泡了。”
“应该是后者吧?”鼠标呲笑着从后头伸出来脑袋来了。李二冬也没好话,直接判断道:“所有的傻逼,都是从牛逼的高度,摔到地上而形成的。”
“哟!?你们仨个什么时候穿上一条裤子了,我怎么没看出来那儿傻?”余罪笑着道,开着车跟着专案组的车队,连这辆车也是从三分局赢来的。
“你不是真不明白吧,尹南飞是特警队的教官,好多受训刑警都是他的学生,网上追逃,他每年从全国各地追回来了逃犯,比你们大队人都多;贾希杰、杨永亮、王冲生,都是咱们公安内部英模榜上的人物,你知道你压在人家头上意味着什么吗?”骆家龙问。
找嫌疑人那些歪歪肠子没有,可骆帅哥对内部的门清,余罪眼皮跳了跳问道:“你要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啊,这事要办不了,你这傻逼帽子就得扣一辈子,甭指望还有翻身机会;可你这事要办了,那还不如不办,你办了好像人家都不行,就你行……结果是什么?出头椽先烂呀,余儿,整人的办法多得是,那个局有了破不了的无头案也有人极力推荐你,总得把你推荐到出个洋相才成,知道马秋林为什么退二线了么?”骆家龙问。
“不知道,不是年龄够了?”余罪道。
“你不是装傻,是真傻……他之所以处处躲着避着,不是因为他没能力,而是他不敢再越俎代庖了,两年前南关区公安分局副局长空缺,主管刑侦,他提拔的呼声很高,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事吗?根本不是南关区的一件重大盗窃案件,稀里糊涂就把他调到专案组,限期侦破……结果没在限期办下来,直接就在派出所所长位置上坐冷板凳了。”骆家龙道,鼠标和李二冬凛然听着,对于这哥俩,组织上的事根本就属于文盲级别,听罢两人担心地看着余罪。
“就这些,太没创意,咱们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余罪道。
“那你看的是什么?”骆家龙问。
“这样说吧,你看的是位子、上面注重的是社会影响,而我不一样,我只看案子,这个嫌疑人是我遇到的最大挑战,就像当年韩信胯下之辱一样,总得他滴找回场子来吧,省得你们老拿这个笑话我。”余罪道。恐怕那个遍寻不到女贼,是他蒙着头一直向前的动力。
关于那位挠得余罪两周不好意思出门的女贼,众人都知道,鼠标和李二冬哧哧笑了,骆家龙理解余罪这么眦睚必报,不再劝了,于是三人又开始讨论了,就余罪这个心态,大家讨论下是不是有从制服控,转到女贼控倾向,否则不能这么念念不忘呀。
“余儿,你抓着那女贼,准备怎么办?”鼠标讨论的没兴趣了,又逗上余罪了。
“先奸后杀!”李二冬脱口而出,骆家龙喷笑道:“是啊,没有比这个更解恨的了。”
“咱们奸,让他杀。”鼠标奸笑着,指着余罪道,分配任务了。
“对,然后再全部栽赃给他。”骆家龙笑道。三人笑做一团,难得有能笑话到余罪的事,笑着车猛地一拐,没有去往机场的方向,而是拐向北,骆家龙脸色一敛问道:“喂喂,去哪儿,我一天没回家了。”
“先回家洗洗澡去,我困得都头疼了。”李二冬道。鼠标也嚷着回家要去看细妹子,都来了好几通电话了。余罪却是不容分说,笑着道着去万柏林厚西街城东胡同,去哪儿干什么呢,那儿是娄雨辰的家,他心血来潮,要去娄雨辰和郭风的住处看看,那地方作为重点嫌疑的地点已经被驻地警察封锁了。
“我能请假么?我可是凌晨两点就被你骚扰起来了,现在还没睡过呢?看看这都几点了。”骆家龙不悦地道。李二冬和鼠标互看了一眼,二冬也累了,鼠标气咻咻地骂着:“任命是临时的,再说组长不算长,放屁都不响,余儿别真把自己当领导,不顾兄弟们死活啊,反正我要睡觉。”
“我也要睡。”李二冬靠着鼠标,鼠标连这个也嫌弃了,警示着再把口水流我身上,让我做噩梦,小心我醒来掐死你。李二冬却是回敬着,哥们还是处男呢,让你搂着睡过,这便宜沾大了。两人没睡,倒互掐上了。
车驶到营盘路,离公安小区住处最近的地方,余罪停了停,看了看众人,不忍心地道着:“要不,我把你们送回去?你们先歇着,我去看看,明儿早上再叫你们。”
“算了吧,反正回去也是一个人,还不如和大家在一块呢。”骆家龙看余罪红红的眼睛,有点不忍,投降了。李二冬无所谓,光棍一条,鼠标也不好意思一个人,于是这个小团队,又继续前行,余罪摁开了音响,响着一曲不知名的摇滚,跟着摇滚,他清吼着提着神,又是那首警校生广为流传的《兄弟歌》。
兄弟呐,我的兄弟。最爱的就是你。
泡妞、搞基,受伤的总是你。
兄弟呐,我的兄弟,最亲的就是你。
吃喝,嫖赌。买单的总是你。
兄弟呐,我的兄弟,最傻的就是你。
吃苦、受累,你怎么不介意。
没妞、没钱,为啥还跟着去。
………
出口成脏、曲不成调,四人唱得不怎么齐,夹杂着对于从警后的体验,又多了点很糙的新内容,不过不可否认,铿锵的说唱,让睡意渐消,介意归介意,可去还得去,谁让曾经是兄弟呢?
第37章不虚此行
这一次临危受命并没有带来什么变化,余罪很有自知之明,能指挥动的还是三个同学,警察这个圈子其实小山头林立,要让谁服谁那是相当难滴。兄弟几个其实也憋了一口气,想再来个震惊给同行看看,于是在这个已经被特警和民航外勤翻了n遍的地方仔细搜索了近一个小时,有关于嫌疑人热烈的讨论开始了………
这是一幢独立的小院,后街胡同里类似的小院不少,因为离市区较远,租赁的价格并不高,娄雨辰一个租下了整个院子,也没什么可查的了,来之前,特警支队尹南飞还给了个风凉话,这里连墙壁和院子都被金属探测仪把墙壁和院子扫了一遍,你们要能找到失物,我这身警服该脱了。
事实也是如此,实在没有什么可搜的了。看过之后,李二冬开着屋子里那台机箱盖也没有电脑,惊喜地道了句:“哟,这哥们喜欢玩刀塔,估计级别不低哦,能用这破电脑玩。”
“文盲。”骆家龙看了看电脑配置,斥了李二冬一句,他端着键盘道:“这是德国产最早的一批cherry机械键盘,你试试手感,比现在市面一千多的黑寡妇还好用。”
李二冬不信,随手敲击着键盘,哇塞,一一下子把孩子羡慕得直流口水,恨不得拽走据为己有,鼠标却是翻查着他的电脑硬盘,一一下子也吸着凉气,眼珠直往外凸,两人使着眼色,点了几个视频,哇塞,全是高清hd片子,清晰到毛孔,雪白和**白得耀眼,突来的**叫得人心颤,骆家龙不迭地关了,看着吃吃笑着鼠标和李二冬道:“两位,有点节操行不行,外面还在分局的同行呢。”
“看你这人,好像你不喜欢似的,我们当年干这个,都是被你教坏的。”鼠标道着,回头呵呵一笑,对李二冬道:“二冬,你有这种感觉没有,我越来越发现,娄雨辰怎么跟咱们一个鸟样。”
“生理饥渴、心理空虚、生活从失望一步一步走向绝望的吊丝,都这个鸟样。呵呵。”李二冬自嘲道。
“未必啊,他可不空虚,你们看,家里就有bga封焊的热风筒、工作台上还有四台已经拆开的笔记本,这盒子里都是cpu,最早的连奔三时代的也有……他从事这行有些年头了,看得出很专业。根本不可能和你们一无是处的相比?”骆家龙道,细细指着工作台一些奇形怪状,鼠标和李二冬从来没听说过的工具,顿时敬佩之心又多了几分。
不得不承认,大多数时候,警察都没有嫌疑人那么多才多艺,最起找片子都没人家找得好。
“对,这个人还真不是一无是处。”
有人插进来了,是余罪,他站屋中央,一直在看着这个房间和房间里的人,仿佛他是主人一般,众人回眼时,就见他很确定的说道:“这是个性格内向的人,满屋子全是冷色调,看样平时不怎么热情;生活简约,规律性很强,看他屋子收拾这么干净;性格很细致,你们看工作台,整整齐齐,摆放得体,分类一目了然……也许,还有怀旧的成份,旧式的键盘,老式的电视台,还有,这个木椅,老式枣木的,有些年头了……不得不承认,如果他不是嫌疑人,应该比咱们都强那么一点点,最起码,他不吃公家这碗饭也能养活自己。”
嗨哟,把哥几个听得好受刺激,越来越一无是处了,鼠标想到了个绝佳的借口,抓娄雨辰的时候,捎带着抓了个三陪,他小声道着:“他叫鸡……不能看他外表岸然,其实内心龌龊,对不对,二冬。”
“有道理,最起码咱没钱带回个过夜来的。”李二冬道,惹得骆家龙呲笑了。
“你非要加一个道德底线的话,现在大部分人都得改名叫禽兽了,反过来想,如果他不叫鸡,肯定就得祸害普通女孩,你觉得相比花钱解决生理问题而言,那一种的道德水平更高一点。”余罪反问道,鼠标听愣了,不服气地道着:“怎么这歪理一让你说,就有理了,再怎么说也是嫖娼啊。”
“是啊,道德水平高一点,不嫖娼,可除了娼,他都嫖,于是就有了一夜情、二奶、三奶、情人、相好、婚外恋、劈腿之类等等。”余罪道,把鼠标说得语结了,李二冬和骆家龙吃吃笑着,笑着鼠标,标哥被刺激了,指指三人气愤地道着:“他妈,笑个屁呀,一看这样,你们就都嫖过。”
“没有,不过我是嫖娼合法化的坚定支持者。”李二冬道,鼠标不理了,一屁股把他撅过一边了,爷也不服气,大咧咧坐下,开始看电脑里的a片了,扫了几部,大叹着人家的眼光确定独到,居然是不同种族的妞集中献艺,老骆你搞的那东热,差逑远了。
其实哥几个喜欢在一起的原因也就在于此,不管怎么累吧,反正不寂寞,不像闷在单位里,明明对女星艳星八卦抱有兴趣嘛,还得装着在看内网的业务知识培训。骆家龙这种感觉尤甚,他已经有点后悔当内勤了。
又看一会儿,却是没有发现实质性的东西,骆家龙不经意看余罪时,却发现他根本不急不躁,根本不像急于找到失物的那种焦虑,反而像这个家里的主人一样,踱来踱去,把小小的院落、简约的卧室、以及这个客厅看得完完整整,骆家龙忍不住问着:“喂,余儿,发现什么了?我怎么觉得你对这个贼的评价挺高的。”
“是挺高,出乎意料啊。说不定我们先前的想法是错的。”余罪道。
“哟,你看到什么了?”骆家龙兴趣来了。
“我看到了……这好像不是一个贼。”余罪笑道。
“那贼是啥样,脸上能挂着。”李二冬不屑道,刚叼了根烟,被骆家龙拽走了,不许抽,把二冬兄弟气得呀,诅咒了几句,拉着鼠标到外头,鼠标却是不挪窝了,两眼炯炯有神盯着电脑,喃喃道着:“别他妈乱,以后出来别忘记带个硬盘,遇上这种神脑,得全烤贝回去。”
这哥们怕是玩心颇大,走一步算一步,骆家龙上前,跟着余罪看着几眼,没看出什么来,他不解地问着:“那贼,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第一,居无定所,绝对不会选择这样一个离市区和人群很远的地方,也不会住这么长时间不挪窝,再高明的贼,他的心是虚的;第二,醉生梦死,有多少花多少,花完再偷、偷到再花,直到犯事,绝对会把赃款挥霍一空,可这个人,卡里存了十几万了;第三,不劳而获的人,什么烂事都能干,什么品质都可能是,就是不可能是朴素的品质,你看这家里,高档的东西基本没有,衣服和床单甚至有缝纫过的样子……还有一点,所有的贼生活都不会这么规律,也不会这么中规中矩。”
说了一堆,骆家龙似懂非懂,从任意一个细节直窥嫌疑人性格和内心,这种侦破境界大多数人只听说过,就即便你接触过,可那些都是可以忽略的细节,往往不会引起注意,骆家龙想了想,也对,毕竟反扒队接触的贼最多,要说了解贼,没有比他们更熟悉的了。
而余罪却像陷入的冥想的状态,曾经在羊城流浪,曾经在看守所的守望,那些形形色色的罪犯、千奇百怪的犯罪,他几乎接触到了一个警察一辈子能接触到人渣数量的极限。
可这个人,他怎么看,也不像渣。
“你在想什么?”骆家龙问,没来由地对余罪多了一份尊敬,这个熟悉的同学总是给他一种陌生的感觉,每次都像初识一般。
“我在找他的破绽。”余罪道,脸上忧心重重的顾虑。
“破绽?”骆家龙不解了。
“对于坏人,那里可是他唯一还完好无损的地方;对于好人,那里可能是他心里最脆弱地方。”余罪看到了旧式的键盘,看到了旧式的木椅,看到了旧式的电视机,还有被缝补过的衣服床单,慢慢地眼睛亮了,对着一头雾水的骆家龙道:“你不觉得屋里缺了点什么?”
“缺什么?”骆家龙不解。
“这么怀旧的人,怎么会没有一点能勾起记忆的东西?”余罪眼亮着,急步上前,把鼠标和李二冬揪起来了:“找,照片,画像……或许什么旧物之类的,最起码应该能和福利院,和郭风联系到一起。”
骆家龙似乎想到了什么,兴奋劲上来了,四个人在屋里翻箱倒柜,连墙壁也不放过,床单褥下、旮旯犄角自然更不放过,找了半个小时,愣是一点没有,这把余罪兴奋加郁闷的,就像高潮即将来临,却憋着射不了的那种感觉,憋得他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来回转圈,喃喃地道着:“在哪儿,在哪儿……”
鼠标累得又坐下了,不过累了半个小时,把标哥的偷懒心思激出来了,他指着电脑道:“余儿,骆驼,会不会在电脑上,这么个电脑高手,不至于往墙角藏东西吧?”
骆家龙一愣,马上奔向电脑,运指如飞开始了。余罪吧唧一拍额头,指着鼠标骂着:“真是丧门星,迟不说早不说,老子刚发现这一漏洞你倒先说出来了。”
“嘿嘿,智商上有优势滴人,不屑和你争执滴。”鼠标得意地道。李二冬早就好奇地趴到电脑边上看骆家龙操作了,要论玩这个,本届学员骆家龙早就没对手了,先是从dos状态查找隐藏目录和文件,还真有,不一会儿从地址条里输着命令,windows状态,显示出来了,照片,果真是照片………儿童福利院的照片,有好多张,按时间顺序看,几乎能看出建筑的变迁,一点也不错,是个怀旧的人,他总是在特定的时间去儿童福利院看一看。
“还应该有。”余罪道,原因他没说,不过他在想,既然怀旧,就不至于只有让他怀念的地方,而没有让他怀念的人。
骆家龙僵了好大一会儿,又开始运指如飞的,固定的存储查遍了,剩下的只有一个地方:网络,云存储。
qq密码、网络保险箱、网盘、网络空间,骆家龙在电脑是寻找的蛛丝马迹,然后连接着网络,一点一去搜索,碰到有密码的地方,又是满头大汗地破解,其实人在沉迷的状态是一种幸福,为了一个目标而孜孜不倦,上下求索,在不断的希望、失望的更迭中,会忘记忧愁、疲累以及任何能带给你负面情绪的东西。
余罪燃起了一支烟,他看着忙得满头大汗的骆家龙,再怎么说还是有那么点歉意的,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拼了命的办这一件案子,而且越往后,越觉得兴趣很大,这嫌疑人越不像贼,也越让他的好奇更甚。他抽着烟,无聊地把玩着马秋林送给的那枚硬币,硬币像具有生命一般,在他的手背指缝间翻动着,在他的手心旋转着,在他的腕上滚动着,像个警灵,时隐时现,他在想,自己是实在无聊中才学会了这个玩法,要真正在这个行当登堂入室,虽然品尝多少不为外人所知的寂寞。
高手是寂寞的,贼中高手也不例外,他在想,快见到了,他很奇怪在那个寂寞的高手身上,究竟发生什么事。
“找到了。藏得很深,用了三重密码。”骆家龙一击回车,人一靠椅背,一个拭汗动作,长舒了一口气。余罪惊声而起,看着屏幕,一张扫描的照片慢慢地显出了它的原形,余罪笑了,会心地笑了。
照片的中央的,坐着一位相貌清矍,和余罪手里的照片几乎完全不同的一个人,看样子四十年许,根本不像脸上就写着丑恶和恐怖的劳改犯。他身边围着四个懵懂的小孩,三男一女,最前面苦着脸的,是娄雨辰,站在老人身后,个子最高的,是郭风,还有一位靠着老人小女孩和另一位小男孩无从知道姓甚名谁。
“打个赌,这个人就是黄解放,黄三。”余罪道。
“可惜没人往上面下注了。”骆家龙笑道。
“再打个赌,黄三还活着,剩下的两位衡衡、慧慧,两人涉案。这也正是他们抢着把事情往身上揽的原因,根本就是一家人。”余罪道。
“这个赌我想坐庄,有多少注都是通吃。”骆家龙笑道,看看只有余罪,回头找李二冬和鼠标,那两人却是躺在嫌疑人的卧室,早已经是鼾声如雷,看看时间,找这个足足花了两个多小时,不过战果相当骄人,两人没有打扰睡觉的那两位,商量着去验证一下。
把照片人像分离出来,在车上骆家龙就做了对比,对比的是三十多岁入狱时的照片,相貌特征差异较大,不过软件对比吻合度到百分之七十,应该基本确认。
凌晨四时的时候,在值班民警的协助下,两人找到了三化废弃厂区牺身的杜笛,想做了个实地确认。敲了足有半个小时门才把睡梦中的老杜叫起来,借着灯光,平板上的照片往他面前一放,余罪客气地道着:“杜老大,认个人。”
杜笛对余罪的印像不错,忍着不悦,不过照片一一下子颠覆他的平静了,他张口结舌,使劲动着喉结,那句话就是喷不出来。憋了好半天才惶恐地道着:
“黄三,**……他还活着,连弟子都有了……那我得走了……”
这个人对他来说似乎比警察还恐怖,原因不得而知,而且说走就走,几人告辞的时候,杜笛已经收拾好一个烂包袱,看样子真准备走了………
第38章谋高一筹
上午,整八时,李卫国处长风风火火赶回省厅,几乎是跑着进了省厅大楼。慌张的程度以至于连熟人的招呼都没来得及回一个。
急呀,急得李处不时地看手里拿着的报纸,本来准备赶到民航公安分局的,看到今天的新闻,第一时间就赶回来了,匆匆地上了七层,门也未敲,直接推开了许平秋的办公室,劈面就问道:“许处,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报纸摊开了,许平秋放好到到嘴边的茶杯,把手里的报纸也摊开了,都是同一宗新闻《机场外宾行李失窃案日前已经突破性进展》,内容几乎就是案情,说是省厅领导高度重视,调集刑侦力量仔细排查,目前已抓捕两名涉案嫌疑人,正在全力追查失窃物品云云。
许平秋笑着看李卫国,看来根本就知情。李卫国却是愕然地回看着他,半晌,许平秋要说话,却是指指李处长身后:“别带尾巴,把我门关上。省得别人以为咱们俩老头掐架。”
在整个省厅许平秋是个异类,刑侦处长的位置一坐就熬走了三任厅长,而且上到厅长下到门房,见面都亲亲热热,喊他老许的多,叫着许处的少,李卫国无奈地关上门,懊丧地坐下来,不悦地道着:“这是干什么吗?怎么也不先和通声气,案件还没有侦破,这么一来,不是先把贼吓跑了吗?万一找不回失物,那丢脸的不是咱们嘛。”
“呵呵。”许平秋笑了笑,抿了口茶水,丝毫不见焦虑之色,就在李卫国觉得他要解释的时候,他放下茶杯却喷了一句:“谁说不是呢,又不是第一次丢脸,你这么在乎?”
这把李卫国噎得,一一下子又站起来,刚要和许平秋理论几句,许平秋摆着手,让李处稍安勿躁,亲自起身给李处泡了杯茶,搁好,然后坐在他身侧,笑着,小声道着:“这个事和崔厅汇报过来,他同意这么做,别以为我无组织无纪律啊,没上级首肯,我可不敢胡来。”
“可这样一来,不是增加咱们的工作难度吗?”李卫国道。
“不是吧?我怎么觉得这个案子已经没有难度了呢?”许平秋笑着道,李卫国一愣,怔着看许平秋,脱口惊声道:“有新线索了?”
“没有,连两个嫌疑人也没审下来。”许平秋笑着道。
哦哟,这反反复复的,把李卫国的胃口吊得足了,他不追问了,直说着让许平秋解释怎么个一回事,以前这事吧,也就省厅给压力,现在报道出来了,那可要多一项舆论的压力,他真不明白,为什么要出这么昏招。
“呵呵,昏招。好吧,老李,关起门来咱们自己人说话,这个案子从另一个高度看,你觉得是怎么回事,站在商人的角度。”许平秋道。
“商人的角度。”
“对,考虑利益和均衡。”
“什么意思?”
“从头想嘛,从案发开始。”
李卫国上心了,在许平秋的诱导下,细细地回忆着案发以来的情况,不过仍是一头雾水,许平秋换了谈话的方式,直问着:“这样说吧,你觉得最有作案可能的是谁?选择有几种:一是随机作案;二是流窜作案;三是预谋作案。”
“这还用选吗?肯定是预谋。”李卫国道。
“那预谋你觉得是谁?”许平秋问。
“我怎么知道?”李卫国反问。
“呵呵,那我给一个选择答案:第一,是一群毛贼,纯为钱财;第二,黑涩会,想兴风作浪;第三是……”
“竞争同行。”
“你挺聪明的嘛。我没说你倒抢答了。”
许平秋呵呵笑着,这个答案在案情分析上已经讨论过了,无论从案由还是从作案动看,同行的可能性最大,毕竟那一堆机电前沿科技的东西,大多数人拿到手里就是一堆废纸。而且随机作案的可能已经排除,那么同行谋划的可能性就无限制地增大了。
“我昨晚了解了一下,机电领域,特别是煤矿综采这个偏门行业,rx公司是翘楚,此次我省宁大煤矿招标,参与竞争的两家国企,四家民企,据我了解,两家国企主要竞争在煤矿机械领域,综采这个行当,和rx公司竞争的,主要是恒大、华荣、兴业三家企业,这三家恒大是老牌商,其他两家,又是从小五金和小型矿山机电厂商进化来的,要和rx公司竞争,怎么说呢,就像咱们国产的qq和宝马奔驰制造商竞争一样,根本没有胜出的可能。”许平秋道,起身坐回了座位,笑着看着李卫国,似乎案情都在话里。
“哦,那您的意思是,竞争不成,想出这种下作办法来,窃走技术资料,让rx公司无法参与招标?招标会是后天,要真找不回来,他们还得逞了。”李卫国道,顿时难度无限增加了,对付那些有钱有势的商人,难度不是一般地大,特别是山西这个煤炭为经济支拄产业的省份,与煤矿相关的产业,那个出来在地方都是巨无霸。
“除了这个作案动机,我还真想不出来,偷走的东西还有其他用途。”许平秋道。
“就即便是这样,我抓谁去,去哪去找去。找不回来怎么办?前两天我们使劲压着压着不敢让曝光,这一曝可好了,搞不好得演变成国际事件。”李卫国颓然叹道。
“老李,你太悲观,你得乐观点,得阳光点,来,我给你解解压力。”许平秋笑着道,抿着茶水,慢条斯理地竖了一根头开说了:
“第一,如果这个案子是个无头案,我们没有找任何线索,他们就得逞了,可惜,我们开局就找到破绽了,而且抓到了直接嫌疑人;第二,如果没有立案,也许对方要抱着侥幸心理,可惜,昨天已经正式立案,立案就要有结果;第三,好了,立案侦查,就即便我们查不出来,将来出现在谁的手里,他也得被请来喝喝茶吧?那玩意可就不是价值连城的技术资料了,而是一块烫手的山芋。第四,也许这事可能私下的捂着解决,可惜,现在不行了,公之于众,要么我们露回脸,要么我们丢次脸,你觉得会是什么?”
“那帮奸商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里面最少有一半有双重国籍,一个比一个警。”李卫国道。外事处的对这个比较了解,现在官富都怕翻天,基本都已经是外国人了。
“这个我不否认,这些人最喜欢在警察里找他们的代言人,请警察吃喝玩乐,可反过来,为什么这样呢?还不是因为他们最害怕的也是警察,真要丢次脸惹恼了参案人员,咬死了往下追查,我就不信他们能飞上天上,出国倒是可能,不过前提是把这儿的偌大产业给扔喽。”许平秋道,越来越轻松了,作为指战员,有时候站在案件之外更高的高度来看案情,反而没有那么多焦虑,毕竟这种案子不像杀人放火贩毒一类,必除之而后快。
“那您的意思,公之于众,然后就自己的解决了?失物呢?”李卫国瞠目问,觉得还是有点匪夷所思。
“我不知道失物下落,不过我想,知道失物下落的,应该坐不住了,那玩意从现在开始就成了不详之物的,谁沾上,谁都得被请来喝茶,难道还有人敢留着?藏着倒是可能,可偏偏我们手里又有一把手术刀,正在以外人无法想像的锋利速度,剥去他们的层层伪装,他们难道不怕被人赃俱获?”许平秋笑着道,说到手术刀,他眼前掠过了是余罪那张坏笑的脸,他庆幸的地方也正在于此,因为这把刀的刀柄,不握在任何人手里,所以,恐怕外部就干扰办案也难。
“我还是不太相信……已经犯案了,他们难道会回头投案自首?主动上缴?”李卫国道,很少接触案件实例,但这样的先例,他却闻所未闻。
“结果会很快,我即便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可我仍然推测不出过程,毕竟那个层面,我们这个身份无法接触到,要不打个赌,我猜招标会之前,这事会圆满解决。”许平秋笑着道,这么笃定,反而让李卫国不太确定了,许平秋又加着码道:“你一定很怀疑那些无良巨商的能量,担心他们作手脚,对吧?这次我希望他们手脚快点,晚了可就要成露马脚了。我手里这把刀可有二,谁也敢砍!”
许平秋露着奸诈而戏谑的笑容,那笑容看得李卫国老大不相信了,对盗窃案,居然还有这种解决方式,实在让李卫国不敢相信,不过听许平秋这么一分析他觉得非常有可能,毕竟那东西不像份量足够重了,又不可随便可以挥霍赃款赃物,此时声势这么大,据说还要召开新闻发布会,那谁要是拿着,还真该火烧屁股,坐不住了。
“我说许处,您这样是不是太主观了一点,万一别有隐情呢,那俩嫌疑人到现在还不交待赃物去向啊?”李处长瞠目问道,他关心的只有失物。
“呵呵,隐情肯定有,可我是领导,总不能什么细节也过问吧。我得站在高度上。”许平秋笑着道。
“我看你这是官僚,领导专案组了,都有心思坐这儿喝茶看报。”李卫国讽了同行一句。
许平秋笑意更甚了,笑着道:“我在这儿喝茶也是工作,多等了一会儿,验证一下我的想法。”
验证话落,电话铃声响了,许平秋看看来电号码,说了句很快就会证实,他接上电话了:“王副厅长,您好,我是许平秋……呵呵,再是同学您也是领导嘛,有什么指示,您说……哦,机场失窃案,刚立案,刑侦和特警的小伙子手脚挺麻利,把两个作案的逮回来了,正审着呢,很快就有结果……这样吧,要不我亲自到您办公室汇报一下进展……哦,好好,有了结果我再去。”
扣了电话,许平秋眉毛一挑,两手一摊。
此时无声胜有声,李卫国知道,这是手脚很快的征兆,案子开始都几天根本没有关照,都等着看笑话呢,刚一见报有眉目了,打听的人就来了,而且是省厅的副厅长,又是市公安局的局长,这个中奥妙,恐怕要比案情更复杂了。
李卫国还没来得及再说一句话,电话铃声,又急促地想起来了,他突然明白了,老许坐在办公室别有用意,就是把实际情况夸大一点,转达给所有打探消息的人。
消息就是一句话:很快就审下来了。
……………………………
……………………………
内勤闲得蛋疼,外勤忙得脚疼。
警察行业的经常如是说,不过骆家龙觉得,不管那个位置疼都不好受,连夜查访了肖春梅,辨认无误;又寻访了杜笛那个老贼,确认无误,为了安抚这位老贼不再去流浪成为治安隐患,余罪还编排了一番黄三已死的瞎话。忙完差不多就天亮了,回去接上已经睡了一觉的鼠标和李二冬,马不停蹄地跑了趟机场,了解了一下审讯的进展,又折回市区,来找娄雨辰和郭风的近期行踪,外围侦查专案组交给刑侦七大队和双流公安分局负责了,那些内勤,居然还没上班。
催是没用滴,现在就这个效率,余罪已经累到极点了,在suv警车后蜷缩着,呼呼睡上了,骆家龙也支持不住了,躺在后座埋怨余罪打呼噜,不一会儿他也打着呼噜睡上了。睡醒一觉的鼠标和李二冬面面相觑,鼠标笑着问二冬:“冬啊,你说他们俩睡觉梦的是什么?”
“余儿梦的是女贼,老骆梦得是娶回白富美来了。”李二冬笑着道。
“真没创意,说来说去都在女人身上转悠,哥不一样。”鼠标得意地道,说着自己不一样的梦境:“哥昨晚上梦见到澳门赌场了,横扫全场,哇塞,躺在钱堆里睡觉涅。我翻来覆去想着,这么多钱怎么花涅。”
“拜托,那是娄雨辰家里床板太硬,喀得人不行好不好,你翻身把我都挤到床边了。”李二冬道。把现实道出来了,听得鼠标不悦了,一竖中指道着:“真他妈没点情调,梦梦也不行,亏哥梦里还想着给你发上几十万改变一下你的苦逼生活状态呢。”
“甭来那虚的,早饭钱你请了,我承你人情了。”李二冬笑着,车停了,他跳下车去了,鼠标咧咧地下跟着下来了,要请这顿早饭,却是有点心疼了,直骂着李二冬比余罪还不要脸,兄弟们打认识起,就没见过他主动买过单。
饭后等着上班,联系着尚在机场的刘涛局长,听那边的安排,从市区七大队和双流分局拿到了监控上提取的画面和追踪记录,案子有时候得一步一步来,现代的社会离群索居的人已经很少了,只要在市区,只要有明确的目标,他就很难逃过无处不在的天网监控,拿到手里的监控记录已经整理成文了,外围的侦查也没闲着,把郭风和娄雨辰案发前半个月的行踪摸了个大概,密密码码的打印纸几大张,甚至还有询问过出租车公司司机的记录。
到了快十点,骆家龙醒了,车驶过一个路面的坑,一颠簸,把余罪也给搞醒了,两人揉着睡眼,一问时间,呀,误事了。不约而同埋怨鼠标和李二冬没叫他们,李二冬火了,骂着道:“真是狗咬吕洞宾,看你们可怜,让你多睡会,还落埋怨。”
“你俩睡得像一对死猪,叫都叫不醒。叫了。”鼠标胡扯道,停车两人就着矿泉水抹了把脸,上车时问着监控追踪记录,李二冬递了一堆双联打印线,余罪和骆家龙一人一摞,迫不及待地看上了。
呀,这把鼠标和李二冬看异样了,李二冬伸着头道:“这上面没什么东西啊。”
“这他妈了不得了呀,睡了一觉,都是福耳猫屎啦?”鼠标泼着凉水,有点看不惯两人的专注,在他看来,绝对是无事扮深沉,装逼还不行,还装福尔摩斯涅。
“地图,我念,你标注一下。”余罪道,不理会这俩说风凉话的,骆家龙拿着平板电脑,余罪说一个地名,他就在地图上标注一个点,都是监控发现嫌疑人的去向,不过多数都没有什么价值,超市、家里、美容会所、医院、药房,路名,地名,不一会在骆家龙平板的电子地图着标了十数个点。
有时候不值钱的东西,堆积的足够多了,就显示出它的价值来了,骆家龙的脸上郁着即将浮现出来的笑容。余罪和他相视微笑着,似乎两人同时发现了什么。
“笑啥?笑得这么奸诈?”李二冬不解地了,轻声问,他不敢打断。
“这好像我也会,从他日常行踪里,找异于规律的小概率的事件,好像刑侦课上学过。”鼠标使劲想着,李二冬说了:“不可能呀,刑侦课你比我睡觉还多,怎么可能你知道?”
“哥在梦里学滴,这招你不会吧。嘿嘿……哎,余儿,你们找到黄三的照片了,那得记我首功啊,不是我看他电脑里的h片,你们都想不到呢。”鼠标道。
余罪念完了最后几个地方,笑了,笑着道:“那功算个屁,马上就要找到黄三了。”
啊!?鼠标和李二冬吓了一跳,那个传说中三十年前就横扫五原市的贼王,敢情还在江湖上隐姓埋名。两人兴奋地问着究竟怎么干,骆家龙一亮电脑道着:“他就藏在这里面,按正常的推断,这几个流浪儿是被黄三带大的,他们之间的生活不可能不发生交集,而且我们本身就怀疑还有其他同伙……所以,从他们案发前十余天行踪来定位……看,那个地方的去向最多?”
“我靠,这儿不是肿瘤医院吗?”鼠标惊讶地道。方向所指,有数个点在医学路,虽然不多,但相比那些正常上班、回家的路,这里就显得格外突出了。
“难道,这几个家伙,平时上班,闲出来捞一把。可能吗?”李二冬道。
“怎么不可能,现在有点小姑娘白天站着当营业员,晚上躺着当按摩员,一月挣得抵得上咱们好几个警察工资呢。”鼠标道。
“你什么人呢,又没长那器官,连人家那钱你都羡慕。”李二冬骂道。鼠标火了,我就说说,怎么了,前排两人,互掐上了。余罪把两人赶了下去,自己坐到了驾驶位置,笑着道着:“不要争了啊,马上就见分晓,事实肯定会超乎你们的想像。”
又一次踏上了新的征程,这一次却是熟门熟路,郭风曾经四次到医院,最早的一次是十三天前,交通天网的记录摄下了他进入医院的画面。没到之前主联系着曾院长,等到了之后,直接根据监控追踪的时间点,很快在医院的监控上发现了郭风的出现。不过很意外,这个贼不是来偷钱来了,而是来交钱来了,这个意外看得哥几个面面相觑,分成两路,一路继续比对时间点上嫌疑人的出入,另一路根据监控,到交费处查找收费记录。
“化验报告!?”
骆家龙被听到的答案震懵了,医院的记录错不了,这是交例行检查的费用,人名用的就是郭风,人熟好办事,几人又火急火燎带着院长奔后住院部的后楼,在主治医生厚厚的病历中查到了存根。
“哦,恶性肿瘤……看,这儿是胰腺,不但胰腺,而且引起了肝脏部位的病变。”医生很热情,见是院长带来的,还以为又是关系来了,热情地道着:“赶紧把病人送来吧,全省咱们肿瘤医院的设备和技术都是数第一的,这种病变引起的机体疼痛,不靠药物,根本承受不了。”
没人搭理,院长摆手把医生打发过一边了,鼠标刚要说不像呀,余罪一看骆家龙,两人已经明白了,又重新奔回监控室,那个病历单本身就有问题,名字是郭风,而年龄写的是六十八岁,反查着监控,当郭风搀着一个耄耆老人,艰难地踱步进了ct室时,众人的又被震惊了一下下。
几乎不用辨认,就是黄解放,传说中的黄三。
可这样的已经身患绝症的人,能是失窃案的嫌疑人吗?
余罪的眉头皱起来了,其他几人的也难为地摩娑着下巴,都在想一个问题:
是不是又是错的,这次还错得很离谱…………
第39章王者末路
“我日,这是啥车,难道是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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