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 第 72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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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这个我知道。”余罪道,话题一转笑着道:“不过我的提议是,咱们远道而来,不能无功而返,好歹让郑民警请咱们尝尝牛头宴的味道吧?大家举手表决。”

    张猛蹭地举起手来了,李逸风一乐,跟着举手了,把两乡警捎带着也拉着举起手来了,余罪举着手道:“五比一,大仙,民主表决,你刚才同意的啊,你看给我们安排到什么时候合适。”

    郑忠亮凸眼了,没想到面色严肃的余罪会突来这么一下,看着五个人乐颠颠的样子,苦脸了:“好吧,少数服从……余儿还是你行啊,我当了警察都觉得自己够死皮不要脸了,今日看来,还是差兄弟你一筹啊。”

    “不但要请,人也被征用了啊,和我们一块跑几天,反正你也回不了家了。”余罪笑着道。

    “他妈滴,今儿上班就没掐一卦,早知道破财有灾,说什么也不太上班了。”郑忠亮懊丧地道了句,发动着了车,带着这拔人开始逛翼城市了,果真如郑忠亮所言,挂各类野味的饭店比比皆是,挂着某某牛头宴招牌的大店那条街上也有,偶而零星可见还有路边摊点,主售的也是牛肉、牛肉丸、酱牛肉、牛心、牛肝一类的荤菜,郑忠亮倒是挺高兴,毕竟见到阔别大半年的同学了。可余罪没来由地脸上愁云越来越重

    这地方,找牛肉吃容易,可真要找偷牛贼,怕是就难了,他脑海里组织了几个方法,不过转眼间又否定了,没办法,信息太纷杂了,根本捋不清思路。

    当天就有新的信息出来了,追踪的幽灵车辆进入翼城市,从车辆流量能监控到进市,可却找不到出市,也就是说,消失了,这种消失的办法很简单,一把镙丝刀换个牌照而已,不过一消失,等于所有的线索从这里全部掐断了…………

    第2章苦多乐少

    喀嚓一张。

    喀嚓,又是一张。

    李逸风扬着手,几乎是下意识地对着车窗拍照,车泊在马路边上,隔着不到十米的距离是人行道,不过拍的却是百米之外的目标,屠宰场,准确地说是进出屠宰场的车辆,更准确一点说,从腊月二十九到正月初八,他一直在干这活,干得风少快成植物人了。

    嚓,又一支烟点上了,张猛刚抽一口,烟蓦地不见了,侧头时,早已经夹到李逸风嘴上,他潇洒地抽了一口,弹着烟灰,不但不谢,看也没看张猛一眼。

    “嘿,小子,脾气还大了啊。”张猛笑了笑又自己点上了一支,这些日子和李逸风处得不错,连他也感觉这孩子除了身上缺点多了点,总体来说还是蛮不错的。他抽着烟问着李逸风道着:“已经不耐烦了是吧?你们所长不是让你们回去的吗?”

    “回去也没意思,我爸管得严,还不如跟兄弟们一块玩呢。”李逸风道。

    “那你还郁闷什么?”张猛道。

    “能不郁闷么?这都多少天了,就让咱们围着屠宰场转悠,大过年的吃方便面泡火腿肠,我靠,这过得叫啥生活嘛。”李逸风牢骚出来了,张猛笑着道:“习惯就好,经费就那么点,顾住嘴就不错了,我们去年到福建解押嫌疑人,紧张得都几天没敢合眼。那像现在,出来简直跟玩一样。”

    是啊,相比而言,这个偷牛案反倒轻松多了,李逸风看了张猛一眼,私下里他也知道张猛背了处分,到羊头崖乡散心来了,平时就觉得这是个没什么心眼的憨货,不过这数日看猛哥盯得比他还辛苦,李逸风隐隐地有点同情感觉。

    就是嘛,都停职反省了,还这么敬业,高尚到傻逼的程度不多见。

    他可是藏不住话的人,直问着张猛道着:“猛哥,你不被停职了吗?干嘛还受成这样,不回家过年。

    “呵呵,我也不知道,不过就是放不下,再说,我在学校除了体育,那一样都是一塌糊涂,除了当警察抓人,其他我也不会干呀。”张猛给了一个诚实的眼神,听得李逸风又是同情心泛滥,直竖大拇指,评价就一句:“还是猛哥实在,不像咱们所长,妈的不懂装懂,让兄弟们跟上受罪。”

    “呵呵,他这人有点邪,有时候我也看不清他到底有谱没有。”张猛道。

    “能有吗?肯定没有,这都多少天了?”李逸风牢骚着,看张猛不信,又编排道:“还有前几天来的那一拔,你的同事,不都窝在招待所没事吗?”

    “有事也不会告诉你,刑警这行讲究的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不干则矣,一干就得钉成铁案,侦察的越充分,对后续的工作越有利。你不懂就不要乱发牢骚了,这事马老已经搬到援兵了,很快就会有结果。”张猛道,不经意间,他身上也散发一种让人钦佩的铁血味道。

    很可惜,是被停职的。

    更可惜的是,同行不是不路,乡警李逸风没大明白,翻着眼睛斥着:“谁不懂了?静如处子,动如脱裤,不光你们刑警,男人都这样。”

    张猛眼凸了下,以为李逸风开玩笑,不过一看李逸风说得这么严肃,他知道这孩子学的恐怕就是这样,真这样了,张猛反倒不纠正了,哈哈大笑了,终于遇到一个不如自己的人了。

    从清晨四时开始守到上午八时,李逸风这两人、郑忠亮一组两人、再加上二队出来的吴光宇和孙羿两人,陆续地往回撤了,屠宰场的工作规律是清晨开始收货,到黄昏时分才下刀问宰,这几组,一直负责着摸查十六个屠宰场肉牛的来源。

    早饭是路边的街档随便吃的,还在大正月天,没几家出摊的,不过好在不用吃方便了,吃完饭几人陆续回到了翼城市政府招待所,直上顶楼,靠东面的四个房间全被定下来了,李逸风、张猛、孙羿、吴光宇、郑忠亮相携进来的时候。另外一拔人正忙碌翻查交通监控提取到的记录。

    “来来来,兄弟们……别嫌差啊,就这水平招待了。”郑忠亮作为东道主,提了一兜油条、豆浆分发着,房间里的解冰、周文涓都是同学,不那么客气了,唯一一位外来人是二队的赵昂川,他瞅着郑忠亮,回头又看看解冰,直问着:“解冰,敢情你这一伙都是同学啊。”

    “噢,对,同届,不是一个班。”解冰笑着道。他不喜油条这种油腻的吃食的,不过看同事几人吃得香甜,却也不好意思,勉强拿了一根啃着。

    “嘎嘎,我跟他还是同一个宿舍呢。”吴光宇伸手一揽,搂着郑忠亮了,郑忠亮不迭地打掉他的手:“去去,一手油往我身上抹……赵哥,来来,我给你瞅瞅手相,面相,看您长得这么威武,比这群歪瓜裂枣强多了。”

    赵昂川一愣,刚要伸手,不料被孙羿挡住了,他道着:“赵哥,你千万别信这货,他在学校天天给我们卜课算卦,就特么没有一回准的。”

    众人噗哧声一笑,赵昂川愣了愣问:“咦,你们不是叫他大仙吗,好歹得有两下吧?”

    “余贱给他封的号,能当真么?”吴光宇道。这回连周文涓和解冰也不禁莞尔了,不管怎么说,这帮劣生玩得那叫一个高兴,特别是郑忠亮,被众人质疑,他的脸不红不黑,指着吴光宇道着:“诬蔑啊,你们这是赤裸裸的诬蔑,余贱当年封的号还是相当准滴,光宇,你还单身吧?封你光棍没错吧?孙羿,叫你孙子也没白叫,看你这样,还是个跑腿的苦逼,大过年都得出任务……叫我大仙怎么啦,咱这片警过得多自在,要你不来,我把电话一呼叫转移,班都不用上了。”

    “去死吧你,居然诅咒老子单身。”吴光宇踹了一脚。

    “敢骂老子苦逼。找刺激。”孙羿也来了一脚。

    我靠,郑忠亮火了,大嚷着:“这特么刑警队还是匪窝啊,白请你们吃了这么天?”

    “就是啊,大家客气点,别欺负郑哥成不。”李逸风意外地和郑忠亮站到一条阵线上了,他拉住了准备摁着郑忠亮的孙羿和吴光宇,这边一放,郑忠亮一拍巴掌,指着小逸风道着:“看看,你们素质还不如乡警。更别提我们民警了。”

    “那是,我们乡警素质向来很高。”李逸风很坦然地说了句,惹得一干人面面相觑,实在不敢苟同,却不料李逸风趁热打铁了,直拉着郑忠亮问着:“哎郑哥,咱们那牛头宴什么时候吃啊,兄弟们可等急了

    一说这个,大家噗噗噗喷笑了,本来说请的,可后来方知,上档次的大宴一顿得吃千把块,都不好意思让郑忠亮破费了,可不料李逸风念念不忘,一直想着呢。

    郑忠亮咬着下嘴唇,异样地看着李逸风,半晌才憋了句:“真他妈是余贱教出来的,不让哥出点血,你就不痛快啊。”

    “我们所长说了,这叫痛并快乐着。”李逸风道,一看郑忠亮不解,他解释着:“是你痛,我们快乐着。”

    一屋人笑翻了,赵昂川笑得被豆浆噎住了,郑忠亮却是对着众人不好意思推诿了,直说马上请,一定请,这才把李逸风说得不追问了。

    早饭一罢,笑话一停,要回去睡觉的李逸风意外地被解冰叫住了,不但叫住他,连郑忠亮也留下了,一起请到了他的房间,张猛却是心有芥蒂,没去,自顾自的下楼了。

    县级市的招待所一般又一般,解冰挑的是个大点的房间,就这也不够大,进门四散站着、坐着,凑合到一块了,解冰掀开了笔记本电脑,回头看着众人。

    这时候,除了李逸风,大多数人都知道要来个简单的案情分析了,大年初三就被召集起来,都是些没成家的光棍,接的又是这样没头没脑的案子,而且办案的余罪又是若干天没露面,除了全程跟着的周文涓,其他人心里怕是早把余罪这个贱人骂了遍了。

    “我也是糊里糊涂接的案子,准确地说,这不是一个完整的案子,我搞不清邵队长为什么让咱们二队尝试介入这个案子。”解冰道,白净、帅气的脸气,闪烁着睿智的光芒,看得李逸风有点自惭形秽,多少有点羡慕这帅哥的气度了,停了下,解冰问着李逸风道:“逸风,你们所长有消息吗?”

    “前天来了趟,再没见着。”李逸风道,所长向来不怎么守时敬业,他已经习惯了。

    “这个事我先和大家通个气……这几天我们内外齐动,对翼城市出入的牲畜贩运车辆进了的监控和摸底,我看下……屠宰场拍下的车辆一共有13车辆,根据交通监控,过境的有四百二十四车辆,是进市的一倍多;我大致估算了一下,不含猪羊禽类,贩牛的车辆每辆至少有三头,多则到八九头,平均数在六头左右,也就是说,仅仅这六天,进市的牛就要有一千头左右……这么大的量,简直就是大海捞针、沙漠淘金嘛,有价值吗?”

    是啊,有价值吗?赵昂川皱着眉头,但凡刑事侦察,总要有个确定的目标,然后一击而中,再各个击破,可现在整个就是无目标的撒网,捞到了什么,连自己也不知道,他想了几种可能,马上自己摇摇头,否决了。

    “逸风,你们在羊头崖乡抓到的几个偷牛贼也有疑点。”解冰看冷场了,突然问道。

    “有吗?”李逸风可不太清楚,愕然问。

    “据我知道的情况,是你们当天夜里在村口必经之路上设伏,拍下了他们的进村的场面,然后伺机设伏,再把这三个偷牛的一网成擒,对吗?”解冰问。

    “对呀,那天我还不信,嘿,结果一去……我靠,还真有贼进村,不是跟你们吹啊,我们所长相当贼滴,比贼还贼。”李逸风愕然道,说完一看众人都瞪他,马上捂嘴了,这场合,是不适合太这么直白滴。

    “疑点就在这儿,你们怎么知道他们当天夜里会去下诱拐的草料以及药,而且你们怎么知道,那三个贼会在特定的时间去作案。”解冰道,他缜密的心思,实在想不透个疑点。

    周文涓笑了,这个秘密到现在为止,还没人知道,甚至看出这个疑点来的人也不多,除了马秋林,除了邵万戈,解冰是第三人,不过他问错人了,李逸风一听傻眼了,挠挠脑袋、抓抓腮边、又摸摸下巴,郑忠亮忍不住了,推了他一把催着:“问你呢?说话呀?”

    “哎,对呀,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可疑了,案发前几天我们天天没事,他一说要案发,就案发啦。”李逸风瞠目结舌地给了个糊涂解释,郑忠亮不相信地问:“你这说的什么没头没尾的?”

    “本来就这样,你不大仙吗?自己不会掐掐算算呀?”李逸风反驳着。

    众人一笑,赵昂川插嘴了,直道着:“逸风,赶紧把你们所长找回来商量商量啊,不过老这么耗着,二队的警力向来不足,我们手里年前都还有放下的案子呢。这都几天,连个招呼都没有。”

    “噢,成。”李逸风应道。

    “他在干什么?”解冰突然问。

    “那个,呆头和小拴给所长派屠宰场卧槽去了,不对,卧底,他嘛,那个……”李逸风眼睛闪烁着,这表情肯定知情,瞒不过这些天天和嫌疑人打交道的刑警,他也看出来了,瞒不住了,于是一撇嘴道着:“他收牛下水。”

    “牛下水?什么叫牛下水?”解冰愣了下。

    郑忠亮解释了,就是屠宰的剩余物,那些心啦、肝啦、肠啦、膈啦什么的,晋南一带,牛下水熬得牛杂格,相当美味。不过这美味和案子相差太远,解冰异样地又问着:“收牛下水干什么?这么多人等着他呢?”

    “不知道啊,他收够一车,就去卖去了。”李逸风道,此话一出,脚面动了动,一看是郑忠亮在悄悄踢他,他识趣地马上噤声了。

    其他的脸色就不好看了,瞪着李逸风、剜着郑忠亮,兄弟们忙得顾头不顾腚,这货却倒腾起牛下水来了,简直是婶可忍叔不可忍。

    看场面不对,李逸风和郑忠亮说着告辞,今天就把所长找回来,两人在一干刑警质疑的眼光,落荒而

    一袋,嘭,扔地上了。

    两袋,嘭,扔地上了。

    余罪伸手闻闻自己的手,被呛一家伙,恶臭加腐肉的味道,一车牛下水,就用编织袋装着,鲜血淋漓地扔在一家杂格铺的地面上,老板蘸着唾沫,数着油腻的票子,点了一遍,又蘸点唾沫再点一遍,递到了余罪手里,余罪接过钱,也点了一遍,然后瞪着眼叫嚣着:“少了二十五。”

    “哎哎,零头抹了,一千多块呢,这年节你卖都没地方卖去,下水都没处理干净,我们还得费功夫呢。”蓬着一头乱发的牛下水老板咧咧着,就是不出那二十五块钱。

    “记上账,后天来了一起算。”余罪道,收起了钱,上车了。老板频频点头,一定一定,心里早乐开花了,这下水进得可比到屠宰场还便宜,他估计是那家趁年节私宰的。

    是吗?

    肯定不是,余罪一边开车一边不迭地闻闻车里恶臭的味道,也不知道这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接下来,又开始重复这几日的工作了,到屠宰场,以奸商的身份和那里小老板讨价还价,当地人一般都欺负外来户,往往买到牛下水的价格比本地人要高几毛钱,连着走七八个屠宰场,这辆郑忠亮给找的小货厢基本就装了个七七八八了。

    此时一天就差不多过去了,黄昏时分,余罪拉着满载的车辆朝着市外开去,行驶了二十余公里,在桥上派出所的门口停下了,下车后喊着人,派出所后院就屁颠屁颠跑出来一位,开着大门,把车往里面领,是董韶军,在这儿也呆了不少时间了,地方是邵万戈指定的,出于保密需求,设在离翼城市尚有二十多公里的乡派出所。

    搬下水,打标签,这趟最累,等一车下完,余罪累得气喘吁吁,董韶军却是刚开始忙活,忙着从下水里分拣肠子,捋平、捏捏、然后把内容物聚到一起,轻轻剥开,采样,肠衣一开,里面绿的、黑的、黄的就是董韶军最擅长的专业了,不过为了节省经费,收回来的牛下水,明天还得卖出去,否则得折手里。

    卖那玩意就够恶心了,不过比起董韶军的工作还差点了,又挤了截粪肠,余罪看得嗝应,赶紧扭过了头。“我说,烧饼,你不烦呀?这活实在挑战人的胃动能。”

    余罪小声问。看董韶军又拣一个,现在实在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干那行、伤那一行,不可能不烦。”董韶军翻着肠子,又剥了一个标本,随口道着:“不过什么事都有它的价值,总得有人去做吧,我在长安市碰到了我的老师,他是一位没有任何学历,却被部里授予技术类警督衔前辈,他告诉我,天下没有隐瞒住的真相,就看你想不想去发掘它了。”

    “厉害,我现在发现啊,最变态的不是形形色色的罪犯,而是咱们警察。”余罪道,他现在有切身体会,为了找到真相,有时候憋着一股劲,像得强迫症一样,什么事都敢干。包括天天从牛下水里扒拉证据

    “我同意,我的老师说过,犯罪本身就是一种社会形态的偏态,罪犯总在某个心理上有某种变态之处,咱们警察要不变态一点,还真斗不过他们。”董韶军笑着道,似乎对眼前这些肮脏恶臭的东西根本不在乎。他回头看累得喘气的余罪,其实他也有点奇怪曾经如此惫懒的同学会这么上心地追一个案子,于是他边干边笑着问:“余儿,你当警察比我早,应该深有体会吧?”

    “我就觉得呀,做警察和做爱是一样的。”余罪笑着道。

    “哇,你不至于变态到这个水平吧?”董韶军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想啊,当警察怎么回事,还不就是苦啊、累得,累得腰酸腿疼、忙得满头大汗,其实就为了抓到嫌疑人那一瞬间的满足感……介个和你啪啪啪累得满头大汗,就为射出来爽那几秒钟,感觉是一样滴。”余罪奸笑着道,回头时,董韶军这个老实娃早听傻眼了,张着嘴,瞪着眼,以观摩超级变态的眼光看着余罪,半晌点点头凛然道:“有道理。从心理满足欲望的角度上讲,这是基本雷同的……别光看啊,来帮帮忙,还有好几袋呢。”

    余罪看着董韶军手里的肠肚,莫名地反胃了,他摆着手:“这个一点不能满足我的欲望,还是你来吧

    摆着手,逃也似地出了后院的仓库,好在年节轮休,派出所人员不多,他刚洗了把脸,准备冲冲车上的味道,李逸风和郑忠亮找来了,这个地方就初期这哥俩知道,李逸风喘着气,追在余罪背后道着:“所长啊,快瞒不住了,你得出面了。”

    说着把情况一讲,余罪一想也是,太慢待二队来的几位了,这个侦察也快到揭晓的时候,不过还得看董韶军这里进展,他问了几句,董韶军给了个模糊的答案。踌蹰的时候,郑忠亮也插进来了,直邀着余罪:“余儿,要不这样,我定一桌牛头宴,请请省里来的同志,大过年的,都不容易。”

    “嗳,这样好。”李逸风迫不及待替所长答应了,拽着郑忠亮问着:“郑哥,我在手机上查了查牛头宴,咦,挺出名的啊。”

    “那当然。”郑忠亮得意了,掰着指头数着:“牛头宴只是一种,别说牛头宴了,就牛下水,出了翼城你都吃不到这种美味,生扒牛心、爆炒牛肝、鸡汗牛百味、九转牛大肠……光下水就要有十几味。”

    李逸风听得直舔嘴唇,两眼发亮,不料听到了呃地一声,两人一转头,余罪跑了,跑到墙角跟,卡着脖子,正在痛不欲生地呃…呃…呃,往外干呕。

    “啥情况?怎么听到美食反而恶心呕吐了。”李逸风愕然了。

    郑忠亮在咬着嘴唇奸笑着,笑得两眼眯成一条线了,他是故意的,倒腾上几天牛下水还能吃下去,那才叫见鬼呢…………

    第21章难相为谋

    时间很宝贵,多呆一天都是浪费,特别是异地用警,最怕浮动的就是人心,连续多日毫无进展,余罪又迟迟没有露面,解冰不得不咬牙向队里请示收队了,不过意外的是,邵万戈并没有答应,并给他传了一份案情通报。

    那通报让他看着直吸凉气,从腊月二十七到今天正月初十,全省十七个地市,累计汇总起来的大牲畜盗窃案发生二十八起,涉案金额上百万元,侦破的仅有四起,大部分悬而未决令各地公安疲于奔命,他突然省悟道,羊头崖乡很可能是全省系列案件的一个缩影,从一地一案上找出做案手法,总结作案规律,对于侦破其他类似案件都不无裨益,一念至此,他倒安生了,开始细细的研究各地汇总出来的系列盗窃案件。当然,最典型的还是羊头崖乡这个案子,不过刚想介入就让他大为光火,那帮扯蛋的乡警,连笔录做得也满纸错别字,几张残缺的影印件,看得他直牙痒痒。

    综览了部分案件之后,他似乎隐隐约约找到一种不太清晰的感觉,为此他和队里的老侦察员赵昂川讨论过,不过仍然卡在设伏时间的选择上,几乎就是张着口袋等着贼上门,做到这种程度应该是有准确的情报支持,可偏偏是不可能有情报的,否则就不会后来又卡在翼城市无法进行下去了。

    大上午的,两人讨论无果,直接出来敲响了周文涓的房门,周文涓随队一方面安排着大家的生活,另一方面在监控上帮把手,不过她可是参与过羊头崖乡案子,解冰把自己的疑问一说,见周文涓仍然是那样羞羞地,腼腆地不愿开口的样子,连他也急了,几乎是求着道:“文涓,咱们好歹是同学,又是一个队,我还是组长,不能对我也防备吧?要是信不过,你直说。”

    “不是,解组长你别误会。”周文涓慌乱地摆手,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那文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余罪防贼似地防着我们?”赵昂川哭笑不得了,指着自己问:“你看我像偷牛贼的同伙?”

    “赵哥,真没那意思,你们别多虑。”周文涓不好意思道。

    “哎哟,你能把人急死呀。那这样……你跟我说说,在羊头崖参案的整个经过。”解冰坐下来了,周文涓想了想,把前因后果,以及在羊头崖乡发生的事细细一说,这倒好,听得解冰和赵昂川大眼瞪小眼了,本来不信,现在周文涓一说更确认了,那家伙还真是玩了几天,关键时候一设伏,轻轻松松一网成擒了

    可这样一来,两人更觉得余罪透着诡异了,周文涓细声细语道着:“你们提的问题,我们也问过他,每次问他,他都说让我们自己想,听别人说出来就不值钱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一直就那得性。”

    说到余罪,虽然评价并不高,可透着一股亲切的味道,解冰无暇注意这些,和赵昂川相视一眼,回头问着:“那他在翼城滞留这么长时间,该有谱了吧?”

    “有了。”周文涓道。

    “怎么回事?”赵昂川奇怪了。

    “他刚才打电话把孙羿,吴光宇都叫走了,我想应该是差不多了。”周文涓笑着道。

    一听这话,解冰和赵昂川不问了,腾地起身,直奔着出门,边走边打着电话,找那几个货去了,余罪什么货色他俩很清楚,估计又要带人胡干去了。

    车嘎声停在翼城东关街上的牌楼下,放眼望去,青翠的山恋连绵着,高度发达的房地产业已经啃掉了山的一面,依山错落有致地布着十几幢精致的小别墅,不过此时车里人无暇欣赏天然风景以及建筑风格,眼光齐齐地盯着山脚下一处很复古的大院木楼。

    三幢,品字形,亭台楼阁配套挺高雅,占地足有十几亩。

    望远镜里,贺府牛头宴的镏金大字分外妖娆,迎着阳光,全灿灿地能亮瞎人的眼睛,这个位置相当好,从高速路一闪而过,都能看清那个大招牌。

    董韶军出山了,正拿着笔记本,在做着一副百分比图,副驾上的郑忠亮几次想和他探讨一下,不过看人家专注的样子,实在不好意思打扰。这当会连余罪也专注的厉害,好半天一句话也没说。

    “你们确定是这一家?”郑忠亮有点心虚地问。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问他。”余罪一指身后。郑忠亮一回头,小心翼翼地问着:“烧饼,你什么成神了?能确定贺家是销赃户。”

    “我只提供理论和数据支持,具体什么你就不要问了……划定的有三家,如果这三家都不是销赃户,那翼城就没有嫌疑户口了,最可疑的就是这家,别瞪我,是根据他们的出货量、收购量判断的,前进路、西郊两家屠宰场,和这里是一家对吧?”董韶军道,样子很肯定。

    但一肯定,郑忠亮就不淡定了,接着道:“不但两家屠宰场,这老贺家是翼城的名人,一处牛头宴,两家酒楼,还有一处桑拿洗浴,据说在房地产上也有投资……哥哥嗳,这样的大户口,就我们局长都不在人家眼里呀。”

    郑忠亮苦口婆心地道着,除了这家叫贺名贵的大户,董韶军划出了于向东、刘晌两家也是翼城的富户,都是叫得上名来的人,三个人经营着四家牛头宴饭店,在当地差不多占市场份额的五成左右,这样的人,潜规则谁不懂,别说不一定有销赃的事,就真有,那还能叫事吗?

    说了半天没人理他,郑忠亮气鼓鼓地发牢骚,真尼马郁闷,兄弟可是好心一片啊,别以为在省城当了几天警察就看不起小地方人了,现在官富二代都过气了,最牛逼当属这些有搂钱本事的土豪。

    余罪看了半晌,似乎根本没有听到郑忠亮的罗嗦,直接回头问董韶军道着:“烧饼,怎么办?”

    “我已经声明了,我只能按你的要求提供技术和理论上的支持,实践得靠你自己打拼啊。”董韶军笑着道。

    “大仙,你想个辙,把这几家给我弄起来,换个地方说话。”余罪侧头,又征询上郑忠亮了。不在本乡本土,蠢蠢欲动又不敢胡来。

    “什么罪名?”郑忠亮吓住了。

    “销赃?”余罪道。

    “证据呢?”郑忠亮道。

    余罪异样地看着郑忠亮一眼,挠挠下巴,贱贱地道:“暂时还没有。”

    郑忠亮眼凸了下,喉结噎了下,他现在严重怀疑这帮余贱不是找牛来了,是找死来了,他哭笑不得地问着余罪道:“余儿,你这警察当得真有水平,想整谁就整谁,你以为你是黑涩会呀?就即便你是黑涩会,在这儿也吃不开,贺名贵光这个店里就几十号人,别说咱几块料,你把重案队的拉上去试试?”

    “真尼马废话,一句话,行不行吧?不是我吹牛啊,大仙,四五年做起这么大产业,要特么里面没猫腻才见鬼呢,别说有韶军的分析,就没分析,我都能揣摩道就是他们。”余罪根本不管不顾,直接逼宫了

    “不行,胡来呢。”郑忠亮拒绝了。

    “那不胡来,想个稳妥的办法来。”余罪拍拍脑袋,这一拍,想当然的损招坏水就出来了,他问着郑忠亮和董韶军道着:“咱们这样,进他店里,想办法整事,打架、闹事、扮醉鬼砸东西、找茬,反正怎么都行,然后以扰乱治安的名义传唤法人……只要有换个地方说话的机会,想办法诈出他来。”

    郑忠亮一翻白眼,不理余罪了。董韶军笑了半天,一摇头:“绝对不行,你要想这样干,那干脆警察就别干了。”

    “我倒想按正常流程来,可一个简单的传唤对他根本没有威慑力啊,而且很容易打草惊蛇,万一真是这几个人,他们只要听到点风声,今年咱们还就别指望抓到贼了。”余罪正色道。

    这倒是,你正式传唤,能不能把人传到所里还得两说,不过郑忠亮可过不了心里这一坎,直说这几家如何如何土豪,听得余罪火大了,吧唧给了他一巴掌骂着,警察当逑成你这样,干脆别干了,土豪怎么了?土豪也是土逼成长起来的,你怕什么,万一整出来,你有功;万一整错了,省城重案二队的接的案,责任在他们。

    这么贱性,把那哥俩又逗乐了,不过再怎么说,二队来的也是一帮同学加同事,两人是死活不肯任由余罪胡来。

    不一会儿,去叫人的李逸风把孙羿、吴光宇带来了,几人一来,余罪那是喜出望外,扔下车里的董韶军和郑忠亮,把自己的想法细细一说,说的中间郑忠亮和董韶军一起挤到这辆里了,边听边笑边泼凉水了,余罪好容易说完,孙羿脑袋摇得像拔郎鼓:“不行,少来了,你狗日上次蒙我去跳海,差点连小命赔上,还想骗我们,你以为谁都傻呀?你警服给扒了还能回家卖水果去,我们干嘛去?”

    哎哟,忽悠失效了,就是嘛,这事听得多玄乎,简直就是警校里坑人害人那些烂招的升级版,谁敢用呀?就以前敢用,可在纪律队伍里呆了这么长时间了,谁心里能没点顾虑。孙羿不答应,余罪一看吴光宇,他赶紧地表白道:“光兄,我没骗过你吧?这事实在是一个人干不了,要不谁拉你们呢?”

    “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了是不是?要你家牛被偷了,没说的,砸他狗日家店去,可不是嘛……反扒队那事,强出了个头值不值?给扔逑那么远。”吴光宇很不入眼地道了句,而且提及旧事,一提这事余罪嘴一撅,眼一滞,突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又走进了死胡同,就像曾经遇到了难局一样,你在维护法律的同时,同样也在触犯它,即便能得到了大快人心的结果,可做为不管那方的主体都会是伤痕累累。

    黑与白,从来就没有温柔的解决的方式,况且现在,是根本没有方式。余罪被全盘否决了。

    一车人都噤声了,都知道余罪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事,甚至有人不悦地瞪了吴光宇一眼,责怪他不该提出来似的。

    半晌,余罪笑了笑,平缓的口吻道着:“我觉得吧,人活得,路被堵的时候很多,可心气不能堵;犯错的时候也会很多,可连错都不敢犯,谁能指望还可能有对的时候?其实只要对一次,我们就有可能把这窝贼刨出来……你们听说因为丢了两头牛,差点把老婆打死的事吗?就是我们乡里,就不穿警服有些事该帮也得搭把手,何况还是个警察……真扔下不管,我没脸回去呀。”

    这话说得,倒是让众人稍有动心了,吴光宇叹了口气,直问着董韶军道着:“韶军,可能性有多大?

    “很大。”董韶军道,不过以他诚实而且严谨的性格,不会说大话,又补充道:“也可能很小甚至全盘是错的,这个分析和划定范围是余罪做的,只能证明饲养和放养大牲畜的区别,而不能证明放养的,就是贼赃。”

    一句严谨的话,又把余罪的鼓动给泼凉了,余罪好不懊丧,现在看董韶军那个地方也不顺眼了。正僵着,有人说话了,轻声叫了句:“所长。”

    余罪没应声,他又叫了句:“余哥,我成不?”

    “你?”众人以不同的眼神看向说话的人,是李逸风,削瘦的身形、白净的脸面,鼻子上的胶贴刚刚揭了,面嫩得像个高中生,在这群里显得很扎眼。不过李逸风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主,看一帮刑警以看傻逼的眼神瞅着他,他笑了,这一次坚定地和所长站一块了,一拍胸脯道着:“余哥您这办法,我觉得相当好,不过需要细节改动一下。”

    “往下说。”余罪乐了,没想到关键时候,支持他的居然是狗少。这家伙向来有事躲得比谁都快。

    “您说这打架闹事不好,咱们根本不需要。”李逸风道着,一指身上,张猛借的那辆车,他笑着说着:“咱们这路虎是现成的,咱们装个逼,扮个大爷,给他们找点事不就行了吗?咱这脸不值钱,可那车值钱呐,就看那辆车的份上,谁也不相信咱是警察对不对?”

    “哎,对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余罪笑了,这灵感嗖嗖开始往脑袋里蹿了。

    “我给您支几招,咱大摇大摆进去,尽捡贵的点菜,吃完一摸口袋,哇塞,我钱包丢了,讹也讹着他饭店了……再要不,咱们出门把车划一道,吃完饭下来就找他们麻烦,停你门口给划了,这么贵的车被划了,算谁的?办法多得去了,要论玩这个,你们的脑袋就有点僵化了。”李逸风道,此时才发现这小子身上的纨裤气质相当浓厚,那狗少真不是白叫了,还没准坑过多少呢。怨不得他爹把他赶到没人可坑的穷乡僻壤。

    不过此时余罪可发现宝了,一拉李逸风:“走,咱们乡警自己解决,哼,还重案队?土豪就把他们吓尿了,来几个土匪,得把他们吓跑。”

    所长和乡警大咧咧下车了,咬着耳朵商量着,眨眼开着那辆路虎嚣张地走了,这时候,连停职的张猛也跟乡警站一路上了,看得二队几位大眼瞪小眼,半晌,听得愕然一脸刚刚回过神来的吴光宇惊叹道:“人才呐,我怎么感觉我离余贱的差别越来越大啦。”

    众人笑了,哭笑不得,这事真不知道是该搭把手,还是就那么旁观着,直到解冰和李昂川追来,这几位还是傻傻地,看着路虎远去的方向在惊叹。

    人才呐连他跟班的贱格水平都超过我们了。

    第22章静中有变

    “犯罪率,比上年同期下降零点七个百分点;命案侦破率,百分之九十五点四;部、省级督导的重大刑事案件侦破率,百分之百。清网人数312人,比上年增长百分之九……目前在网上追逃的人数,423人,比去年同期增加……百分之十三。”干净、整洁、简约的办公室里,即便是在省厅这幢感觉很不温馨的楼宇里,也多少有点年后温馨的味道,窗台上火红的迎春花已经开放了,满屋洒满了明媚的阳光。不过屋里的两人却是愁云一脸,不但坐在办公桌后的许平秋发愁,就站大办公桌边上的秘书也发愁。事实上,每年年后在全省刑事工作会议以及全省警察工作会议召开前夕,都是这么发愁。不愁不可能呀,犯罪率年年攀升,数字和数据上再怎么避重就轻,仍然有破坏和谐会议的可能。省厅对刑事工作考核的几个主打指标,命案侦破率、重大及一般刑事案件立案、侦破率;基层刑事警察伤亡率;以及省厅挂牌网上追逃的人员清网率。那一项指标都是实打实的,而偏偏那一项指标,在现实的刑事侦察工作中都不可能圆满地完成。

    “得有点亮点呀,小陈,我不是说你这报告写得不好,而是呀……”许平秋胡乱地翻着,看了辛苦的秘书一眼,小伙子肯定熬了几夜了,他委婉地道着:“没有像样的百分点拿出来,就得拿出亮点来,否则我这老脸摆不到全省警察工作会议上呀。”秘书没敢笑,小声地提醒着:“去年的跨省贩毒案,报告里提到了。”

    “那个不行,禁毒局肯定要大书特书,我抢人家风头算怎么回事?”许平秋摇摇头,指摘着这一部分,尽量淡化。

    “那……街路面犯罪这一块去年也是个亮点,省城十几家报纸都报道过猎扒,社会反响很好。省台法制频道正在采访制作专题片。”秘书又提醒着。摇了摇头,许平秋眼睛里掠过一丝黯色,缓缓地道着:“街路面犯罪主体还在治安上,不合适,因为坞城路反扒队的事,把刑侦上的支队长都换了,我可不好意思提。”那就没有了,最起码在秘书看来没有,每年侦破大大小小的刑事案件上千例,可是远远赶不上案发率,其中将有很大一部分成为悬案、迷案在警事档案中被束之高阁,即便是作为执法者的警察,也只能选取对社会危害较大、犯罪形式直观的案例去预防的抑制。

    “我再想想……”许平秋不确定地想着,不经意间拿起了电话,他在想新支队长刚刚上任,肯定要烧几把火,说不定那里会有亮点。又在想,去年搁浅的几例案子,比如网络赌博案,经侦和刑侦协查的,正在追捕几位骨干分子。如果有这样的案子,倒也聊胜于无。拔着支队办熟悉的号码,问了几句,脸色徒然而变,嘭声就把电话扣了,又问了个电话,嘭声又把电话扣了。一拍桌子,气忿忿地骂了句:“简直是胡闹。”吓了秘书一跳,许平秋侧眼摆摆手:“小陈不是说你……二队可真可以,居然敢从追逃人员里抽调走了。简直是胡闹。”

    不说报告的事了,许处长向来是雷厉风行,拿起电话,拔通二队的,直接吼着办公室,通知邵万戈跑步来接电话,不一会儿就听他对着电话训着:“邵万戈,你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清楚?谁授权你停下赌博案追逃任务的?谁授权你抽调警力的?……二队是全省刑侦工作的风向标,歪风邪气在你们这儿涨起来还了得?你听好了,就此事向支队、向市局分别写一封深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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