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王 第 30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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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将手又向前送了几寸,低下了头。

    小月依然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人突然凝固了,就象一尊栩栩如生的蜡像,眼角却似被熔开,滴下来的却不知是泪水还是蜡液。

    我的手僵在半空,不能抬起头,也无法顺畅的呼吸,就象受到了小月的传染,人也凝固了。也许只有心里还活着,默默的,盼着这一切早早结束。

    此时,所有忙碌着的人都放下手中的活计,怔怔看着我们,呆住,就连永不知疲倦的道具钟也不再摇摆,停下来,愣住。也许是受到了我们两人的传染,这一刻,整个空间似乎都凝固了。

    突然,一只干枯的手在眼前一晃,我掌中的玉佛已被夺走。我猛然抬起头。是贺老儿!玉佛正被他捏在指间把玩。

    “成色正经不错呢!”他上下左右将玉佛仔细端详一番,才抽空扫了我一眼,摇摇头,“可惜了!居然有人不识货!”继而转向小月道:“月儿啊,哭什么?这么好的宝贝,他不要正合适!咱还自己留着呢!”

    我收紧拳,眼中喷着火。

    小月慌了。“干爹!”她忍不住喊出了声,接着便将玉佛抢过来。

    干爹?是贺老儿?这不是开玩笑?

    不仅是我,在场所有的人都被小月这一声给叫蒙了。

    贺老儿失望的瞥了小月一眼,叹息着找了把椅子坐下去,口中还念念有词,“女人的心啊,都他妈是豆腐做的!这叫什么事?完了,这下子算是完了。”

    小月拂去眼角的泪滴,走过来,将我握成拳的手指掰开,把玉佛送进手心,然后将拳头重新握好,轻声说道:“别人说的一点都不差。你呀,就是个傻子!”言罢,抬起羞红了的脸,一对水汪汪的大眼死死盯住我,不肯再移开半分。

    拳王 上卷 第五十七章 拳王

    小月紧紧拉着我。她的手很柔,很热,手心湿漉漉的,浸满了汗。

    我们双手相牵、四目相对,彼此间的话语完全通过眼神来交流。从她的眼中,我读出了那份只属于我的深深爱意。

    这才是原本属于我的那个小月!

    月儿,她真的回来了么?

    我一时还不能适应眼前这沧海巨变,人有些发飘。“月。。。月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贺老头怎么成了你的干爹?”我抽出一只手反将她握住,轻声问道。

    “这个嘛,说来可就话长了。”她抿嘴一笑,牵着我坐到杂物堆上,娓娓道来。

    “那天在火车站,我等了很久,后来实在忍不住就出去找你。我前前后后找了好几遍,都没有你的影子,急得直哭。有个好心的大姐问我是咋回事,我跟她说了。她告诉我,好象看见你被别人带上了火车,她说自己正好要赶这趟车,可以和我搭伴去找你。我就跟她走了。”

    “那票呢?你们怎么买的票?”我忍不住问。

    “她就打了两张站台票,说票不好买,好歹先混上车,只要车开了,再补票也来得及。”

    “那后来呢?你是怎么发觉不对跑掉的?”

    “你怎么知道我跑的?”小月脱口惊呼,样子特傻。

    我笑着向她眨眨眼睛,“你先说吧,我的事一会告诉你。”

    “我们在车上来回转了几圈,还是没有你的影子,我就觉得有问题。最后实在找不到,她就说我准是被你甩了,还劝我不用着急,说她在北京有亲戚,可以帮我找个工作,先安顿下来再说。她这么一劝,我就知道上当了,可是也不敢马上揭穿,就一直等。快到北京时,才找到机会跑掉。”小月歇了口气继续道:“后来我坐车回了沈市,在车站又转了几天,问了很多人,还是没你的消息,钱也花得差不多了,最后碰上了干爹。他也说我是被你骗了,要送我回家,我就把咱们的事源源本本跟他说了,他才收留了我。”

    “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坏人?”我没好气的问,边问边瞟了老儿一眼。老儿重重哼一声,反白过来,与我的眼色碰个正着,险些撞出火花。

    “干爹是好人!”小月慌忙辩白。

    好人?他若是好人,怎么把月儿往这火坑里带?我懒得争辩,再问,“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干爹就把我带到这个团里。不过他说在这种环境里,我们不合适以父女相称,主要是怕我有麻烦,所以我们才一直没有挑明关系。好啦,我的事都说完了,该你了。”小月偎在我身侧,抓紧了我的手,象个小猫似的乖乖望着我,等待着下文。看得出来,能够重新回到我身边,她心里是欢喜极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凝神望着她,动情的问,“月儿!你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真的以为我会离开你吗?”

    “才没呢!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真的,宇哥,我。。。”说到这里,她的眼圈又红了,竟不能再继续下去。

    我垂下头,心中只觉一阵阵刺痛。月儿一点都不傻!象她这样一个柔弱无助的女孩子,漂泊在江湖,根本就身不由己!能被贺老儿这样的人收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唉!她辗转在这半年中该吃了多少苦?这些苦楚又怎能通过这寥寥数语讲述得清?

    小月偷偷抹了抹眼角,扬起脸,面颊上重新现出酒窝。她摇了摇我,又道:“还说呢,为了这件事,我和干爹争了很久。他就偏不信你会来找我,说我是最大的傻子。我们谁也争不过谁,就干脆打了个赌。”

    小月转移了话题,使我的精神为之一振。“你们赌的什么?”我大感兴趣的问。

    她羞涩着却不肯说。

    “就是嫁妆!操!这有什么害臊的?”老儿远远的扔过一句话,语气颇为愤懑。

    月儿羞得更是一塌糊涂。她低下头轻声说道:“不过这也是有条件的呢。”

    “条件?什么条件?”我好奇的问。

    “他说,就算将来你真的找上门来,也不能算我赢。”

    “那为什么?!!”

    她不敢再说下去,偷偷看了看贺老儿。那老儿却早将头转向了一边。

    “月儿,你尽管说。有我在,你用不着怕他。”我鼓励道。

    她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干爹始终不相信你会来找我,所以他说即便咱们真的再见面,也只能算巧合,不能算我赢。除非。。。”月儿再次将话说到一半,便又收了口。

    她真是要急死我!“你。。。!”我张开口刚要催促,却突然明白了!

    我与月儿相逢后,她曾两次赶我走。她这样做。。。是故意的!是早有预谋的!是。。。对我的试探。

    “宇哥,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小月继续着自己的思路,小心的问。

    “说吧,月儿。我不会生气。”

    “干爹让我拒绝你三次。说经过三次试探后,你如果还能来找我,就证明你是真心的。”

    竟然要拒绝三次?我骇然望向那老儿,倒抽口凉气。这老家伙太恐怖了!也太可恶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到现在才两次。月儿,好象还差一次。”我恶意的提醒道。心里很愤怒!非常愤怒!

    “我。。。不敢再试了。”月儿将头埋在我怀里。直把周围人等羡慕得口水四溢。

    “对啊!”老儿一拍大腿,站起身,走过来说道:“月儿,这一赌我可没输啊!你还差一次呢!”

    我愤然瞪了老儿一眼。他抬手就在我后脑壳勺了一下,“你看什么看?!不服气啊?我告诉你,就冲当初你把月儿丢在火车站不管,一扔就是半年,月儿就该一辈子不搭理你!拒绝三次?哼!我看还少了呢!”

    老儿将我说得哑口无言。对他们来说,在这件事上错的本就是我,他的责怪合情合理,无可非议。可是,我又该责怪谁呢?

    “宇哥,你的事情还没说呢。这半年你是怎么过的?”小月忍了半天,终于问道。

    我理了理她的秀发,猛然想起一事,没有立即回答,却转向老儿问道:“贺。。。贺老头,您跟王京生到底有什么过节?惹得他们一再找您的麻烦?”王京生那边我自信还能说上个一半句话,说不定可为贺老儿作个和事佬。

    “宇哥,你。。。也叫干爹吧。”小月和我商量,声音小得却如蚊哼。

    “别!我消受不起!”老儿一摆手,随即双眼怪翻,反问我,“王京生是谁?新出道的高手?”

    我被他问得一愣。难道冯远志口中的‘大哥’竟另有其人?怪了!

    “您不认识王京生吗?那冯远志怎么会找您的麻烦?”我追问道。

    “我正要问你!你跟那个冯远志好象挺熟。不过我看你们的关系有点怪,你俩是不是有梁子?”

    我点着头应道:“我们曾经交过手,那一战我把他伤了,他可能就是为此才一直记恨在心。这也是半年前的事了。”

    “说详细点,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儿步步紧逼,好奇心超强。他向幕布一努嘴,“外边那帮爷不好伺候,他们一时半会儿完不了事,咱们有的是时间。”

    我侧耳倾听,果然,舞台上又奏响了音乐。老板娘为了平息众怒,只得重打锣鼓另开张,加演一场。这个骚狐狸今天算是赔到家了!

    于是我将从被王哥绑架开始到与冯远志一战结束,这之间的过往种种细说一遍。也许是我的诸般经历委实充满了戏剧色彩,直听得小月目瞪口呆,老儿连连侧目。还是小月女儿家心细,听我讲述完毕,幽幽问道:“那个无双姑娘是谁?长得一定很漂亮吧?”

    我的呼吸一窒!轻抚她的秀发道:“关于无双的事,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

    我并不想对月儿隐瞒什么,只是现在却不是时候。我还有些疑问需要老儿解答,另外,晚间的事也应早作安排。

    “干爹。”我真诚的转向老儿,态度极其严肃:“那些踢场子的人到底是受谁的指使?这很重要,请您务必告诉我实情。”如果冯远志真的并非受王京生所托,我将不会再对他们容情!

    “哦?”老儿斜眼看着我,神态将信将疑。看他还要买关子,我便索性将从冯远志那里偷听来的计划如实奉告。老儿和小月听罢,神色均是陡变!老儿沉吟良久,才重重叹息一声,“唉!没想到他们竟连月儿也不放过!这是我的一件丑事,本想让它烂在肚子里。不过既然你一意要知道,我就跟你说了罢!其实。。。那个人你们都认识。”

    我们都认识?小月与我二人面面相觑。下一刻,我心中陡震!已猜到一人,颤声说出了那个名字。

    “是。。。郑,晓,龙?”

    “啊!”小月发出一声惊呼。老儿则默然点点头,坐回到椅中。

    天!我和郑晓龙莫非是前世的冤家?怎么走到哪里都脱不开他的掌握?我只觉气血翻涌,头晕目眩,心中更似滔天巨浪,波澜不休!冯远志竟会是郑晓龙的人!

    郑晓龙真是未雨绸缪、心思长远!在王京生处,他安插下冯远志,而且很有可能还不止这一人!在四哥处,他又与五哥曲款暗通,助其夺权。如此看,他已向东北道上的各方势力伸出黑手,其意不言自明:他是想作东北道上的老大啊!

    老儿痛苦半晌,才缓缓道来:“我的营生你们应该也看出来了,就是跑码头摆场子,靠打拳糊口。我们这一行有个规矩,干到壮年就收个把徒弟,等徒弟带出来了,自己也就老了,最后就靠徒弟养活。我师傅,师傅的师傅都是这么过来的,我当然也不例外。不过我跟别的人不一样,心气高,总想带出个最棒的来,所以挑来挑去,直到四十岁上下才找到个合适的,那孩子就是郑晓龙。”

    郑晓龙竟然是老儿的徒弟!这更出乎了我的意料。“那您现在多大年纪?”我好奇的问。

    “去!别打岔!”老儿赏了我一个怪眼,依旧沉浸在回忆中,“那是一年秋天。我去河北找个朋友搭帮赶场子,路过一个小镇时,看见一伙地痞围着打一个孩子。我停在旁边,一直看他们打完。那孩子真不得了!竟伤了三个人,硬是把那帮子人给打跑了。当然,他自己最后也浑身是血。我当时就看上他了!这孩子的身体条件和应变能力都不是一般的出色,不过他最突出的还是那股子狠劲!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嘿嘿,真是。。。!”当老儿说到那股子狠劲时,我不禁想到了小武。在这一点上,小武与郑晓龙竟有着惊人的相似!

    老儿缓了缓,继续说道:“我认定他是个天才,是块美玉,就收下了他。他也真是争气!只练了一个冬天,就好象脱胎换骨,跟换了个人似的。”说到这儿,老儿瞥了我一眼,“你觉着自己挺不一般是吧?我告诉你,跟郑晓龙比,你还差得远!你知道不?有很多原本是天才的人为啥混到最后连个屁都不是?就因为一个字:懒!我那个练法。。。嘿嘿!也就是郑晓龙,换了别人谁也受不住。”老儿边说边飞着眼向我挑衅,他这是话里有话。

    “那后来呢?”小月好奇的问。

    老儿收住飞舞的眼色,接着道:“我们这行带徒弟,一般是三年出徒,五年出师。可郑晓龙是一年就出徒,三年以后,就没有对手啦。在他出师前,我给他约法三章:第一,不得坑蒙拐骗,干损阴德的事情;第二,人在江湖,不得招惹是非;第三,只许跑码头,不许参与有组织的黑市拳斗。这三条,尤其是最后一条,是历代师傅传下来的严规。你们知道这为的却是什么?”

    我和小月都摇摇头。

    “这是个私心。我们这些人收徒弟为的啥?还不是要靠徒弟养老送终?可是你们知道么,那黑市拳斗,凶险莫测、生死难料!好好的人掺和进去,十之八九是有去无还!我们辛辛苦苦带出的徒弟总不能去填了那个无底洞。唉!谁成想,郑晓龙虽是个天才,却实在是个混蛋!他刚一出师,就背着我进了那个圈子,还交了一些个污七八糟的狗屁朋友!等这事传到我耳中,真把肺快气炸了!我立刻去找他,要把他带回到身边,可是这小子吃了甜头,根本就不听。他奶奶的!那时侯我已经不是他的对手,既然惹不起,我认倒霉,拍拍屁股走人还不行?嘿!他还来劲了,说什么也不让我走,要我当他的教练。我当时就跟他翻脸了,差一点就动上手。”

    “那真的打了?”小月紧张道。

    “打个屁!我就是做做样子,趁旁人把他架住那工夫赶紧溜了。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每年他都得找那么一两拨人来踢我的场子。这是要把我逼的没活路去投奔他。唉!我这是前生造的孽哟!结下这么个冤家!”老儿连声叹息,此时的模样,真应了那句话:往事不堪回首。

    “我看他这也是好心,想把您接到身边养老。”我从旁劝慰。

    老儿又飞了我一眼,“好心?你可知道我是个四处逍遥惯了的人,根本不可能在一个地方住得长久?还有,月儿说你们是从他手底下逃出来的,你在他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见他对谁真正好过?照我说,他就是一头狼!我留在他身边?哼!养老未必,送终倒大大的有可能!只不定哪天我一不留神就被他连骨头带皮一口吞了,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老儿对郑晓龙的评价非常中肯,我无言以对。

    “干爹,郑晓龙就真的有那么厉害?”小月显是童心未泯,对胜负很是看重。

    老儿笑了笑,先是上下打量我一番,才说道:“郑晓龙到底如何,咱且不论。月儿,我就先说说你这位情哥哥吧。”他向我一撇嘴,扬声道:“小子,说你那!听着点啊!”

    我学他先前的样子,也飞回一眼,把他看得一乐,“哟!还不服?你觉的自己能赢冯远志,就很了不起了,是吧?不错,冯远志在江湖上的确有一号,水平算得中等偏上,你能赢他,也勉强可以挤身高手的行列。不过,你撑死了也就只能算是高手,离顶尖高手还差得远!我再高抬你一格,至少在眼下这江湖中,前十名就没你的位子。”

    老儿的话勾起了我莫大的兴趣。我一直想知道自己的水平到底如何,前番在俄罗斯被娜塔莎贬得一钱不值,心中就一直忿忿不平,现在听老儿旧事重提,眼中不自觉的放出光,随口问道:“这前十名都是什么人?”

    老儿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道:“广东吴德兴,广西黎春晖,山东秦翔,河北赵建,河南蔡晓鹏,内蒙格日尔塔,东北的高占、钱宇、朴东顺。”

    他只说了九个。我听得很仔细,确实是九个。“您漏说了一个。”我忍不住提醒。

    “我说的就是九个人!”老儿瞪起眼辩白,“这些人从第二排到第十,具体名次要打过才知道。不过要真等打完,嘿嘿,这前十名恐怕也就凑不齐了。”

    “那第一名是谁?”我问,心中已隐隐知道了答案。

    “郑晓龙!”老儿回答得很坚决。

    “您偏心!”小月跳出来反驳。

    老儿苦涩的一笑,却问道:“你们知道他最后是怎么退出这一行的么?”

    我们当然不知!

    “郑晓龙打了三年拳,连胜近百场,最后竟无人再敢向他挑战!当年的十大被他打得九死一残!无敌而退!嘿!在这一行,他算是做到了极至!别看他现在退出去了,江湖中第一的位置却只能给他留着。”

    老儿这话还是有些偏心。好汉不提当年勇!郑晓龙既然不在这一行,又荒废多年,还怎能妄称第一?再者,老儿的江湖只局限在国内,如果走出了国门,郑晓龙不知还能排到第几?老儿眼中这十大又不知有多少人能幸存?

    “看样子不动点正格的,你是永远不会服气。”老儿站起身,活动着手臂,看似竟要动手较量。

    “干爹?”小月忘声惊呼、花容失色。

    老儿走过来拍拍小月的肩膀,宽慰道:“月儿不用怕,我跟他随便玩玩。”说罢便对着我道:“傻小子!怎么样?敢不敢比一比?只要赢了我,前十我不敢保,前二十名里肯定能有你一号。”

    刚才与冯远志对峙时,我就憋了一股子劲,正愁无处发泄,现在见他挑战,便推开怀中的小月,站起身,欣然应道:“行啊!不过这里恐怕腾不开身。”

    老儿突然伸出手,指尖在我脑门上弹了一下,“你真是傻的不可救药!谁要跟你拼拳脚?”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张破桌子,道:“来!咱们掰手腕。”

    我扑哧一笑,就他这副干巴瘦的样子,还敢和我掰腕子?赢了我都不光彩!“算了吧!您。。。”

    老儿根本不理那套!径自走到桌子边,摆好姿势,冲我一勾手,“来呀。”

    我笑着看了看小月。“去吧,悠着点劲。”她推了我一把,细声叮嘱。

    我摇摇头,笑着走过去,与老儿的手握在一处。

    “月儿当裁判啊,说一二三,我们就开始,谁也不许耍赖。”老儿认真得就象个孩子。小月笑着点点头。

    笑归笑,说归说。当我的手真的与老儿握在一处时,我已凝神静气,如临大敌。

    就在此时,我陡然生出异样的感觉!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我的手掌似乎探到了附于对方掌中的一团气!

    拳王 上卷 第五十八章 赌约

    虽然昨晚我与老儿那一战被小月破坏,但我已感觉到,贺老儿与我相同,均属练气一道中人。

    到现在,当时的感觉已完全被证实。贺老儿掌中的那团气,气感虽不是很强,但却是真实存在着的!这令我非常兴奋!它使我觉得自己不再孤单,就仿佛在荒芜的火星上见到人类。与此同时,我体内那股子憋闷已久的气流突然欢畅起来。这是一种很难言喻的感觉。它好象脱离了我的约束,竟有了自己的意识!它欢快的在我掌心上蹿下跳,不断向对面的同类发出试探、提出挑战。天!这是怎么回事?

    下一刻,小月数到了三。我掌中那股正在作乱的气流仿佛得到了指令,猛然喷薄而出!老儿神色虽剧变,却处变不惊,手腕奇妙的一抖。不知他使的什么邪法,却令我几乎汇聚了全身的力道于瞬间落在了空处!我心中一慌,慌乱间,竟忘记了控制手上的力道,被老儿趁隙一扳,已然败下阵来。

    小月以为我有意相让,在一旁拍手叫好。我不解的看着自己被按在桌上的手掌,大感莫名!这算是怎么回事?输得稀里糊涂的!老儿虽得胜,却并不轻松。他的脸憋得通红,喘息良久,刚要说话,一开口,嘴角竟溢出血来!

    “干爹!”我与小月异口同声惊呼。

    老儿摆摆手,深吸一口气,闭目调养半晌,才将积气嘘出,随后便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个傻小子是不是疯了?用气没轻没重的,奶奶的差点害死我!”

    小月不明就里,慌着神来回看着我们俩,只是不停的问:“咋了?到底出了啥事?”

    我却知道老儿八成是伤在了那股作乱的怪气上,怔怔的不知该如何作答。

    “怎么了?”老儿被小月问得来了劲儿,“你知道我为啥要和他掰手腕?这小子练气的火候太差!会发不会收!刚才他和冯远志对面的时候,自己运上了劲,却没打,我要不替他发泄出来,那股子劲会让他受内伤。内伤你懂不懂?时间久了是要出人命地!”

    老儿虽是冲着小月嚷嚷,实则在教训我。不过经他这么一说,再结合着以前的种种感觉,我觉得他的话真是大有道理!

    “干爹。”我轻声呼唤着,语气中充满愧疚,“我确实不是故意的,刚才我体内的那股气似乎感觉到了您的存在,它自己就冲出去了,根本不受控制。”

    老儿听到我解释,脸上刚现出惊骇的神色,却被小月的一句问话给岔开。“干爹,您咋知道宇哥的毛病?”

    老儿得意的答道:“月儿啊,昨天晚上的事你还记得吧?这小子负气出走的时候,临出门打断了一根水泥桩子?我就是通过这件事判断出来的。”

    “是这样啊!干爹,您真棒!”小月敬服的惊叹。

    老儿却又转向我,“你刚才说,你体内的气自己感觉到了我,这是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说得再清楚点?”

    我点点头,答道:“说得确切点,是我的气感觉到了您掌中的气。而且。。。它似乎很兴奋。。。”说完,我紧张的望向老儿,不知自己这样解释能否令他满意。

    小月倒先被逗乐了,“宇哥,你可真逗。你身上的气还能自己有了感觉?是不是你生出了错觉?高兴的本来是你自己才对呀。”

    老儿皱起眉头,苦思良久,才又问,“你平时练功都有啥感觉?说来给我听听。”

    听到老儿这一问,我心中大喜!自己一直因为练功缺人指点而苦恼,现在可好,老天赐给我一个现成的师傅!这下我的小命算是有救了!

    “您想听好的还是不好的?”我试探着问。

    “都说!”老儿将手一挥,随即补充,“先说好的。”

    “哎!我练功的时候,也不单是练功,只要一入静,就能感觉到周围的环境。而且越接近自然,这种感觉就越强烈、越真实,范围也越大。干爹,这是怎么回事?”

    老儿不答再问:“那你自己呢?比如你自己体内气血的流动,比如你体内的五脏经络,你都能感觉得很清楚吗?”

    “能啊!气血的流向、速度以及分布的位置我都能感觉得很清楚。比如现在。。。”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他摆摆手,不愿再听我自吹自擂,叹息了一阵,才拉着我的手感慨道:“傻小子,到现在我才相信那句话。”

    我和小月的眼中都划出了问号。

    “傻人真他妈是有傻福气!”他几乎是顿足捶胸的痛苦道:“我练了那么多年,却还不如你个缺心少肺的小娃子!我他奶奶的!真是白活了!”

    “干爹。。。?”小月又慌了。

    “月儿,我没事。”老儿向小月做了个显示自己正常的手势,继续转向我道:“傻小子,你知道你练成了什么功夫吗?这叫天眼通!就是大家常说的开天目!这是人们梦寐以求的事啊!我还告诉你,在一万个练气的人里头,也不一定能有一个可以练开天目。小子,别看你傻,你是真有福气呀!”

    我被老儿说得哭笑不得。

    他怎么就认定了我是个傻子呢?

    月儿惊喜的拉着老儿问道:“干爹,您说的是真的?”

    “切!我啥时候蒙过你?”

    月儿又兴奋的向我说道:“宇哥,那我可要恭喜你了。”

    我苦着脸笑了笑,月儿恭喜的太早了。我的话刚说到一半,如果把我练功走火的事说出来,还不吓她个半死?

    “干爹,我的事还没说完,您看。。。?”

    老儿被我一提醒,正常了许多,人也严肃起来,“你继续说,都有什么不好的感觉。”

    于是我将几次练功时出现的异象一一作述,最后问道:“干爹,我听说练功到一定阶段会遇到玄关,我的问题是不是就出在了玄关上?”

    老儿认真听我讲完,并未马上作答,背着手来回走了几遭,最后仍是眉头紧锁的摇摇头,说道:“我的修为还没有到那个程度,所以也不好妄下定论。不过就感觉而言,你的问题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所谓‘玄关’之说,是练气者对自身修为的一种突破,是一个自我超越的过程。这个过程没有很明显的界定,很多人都是在经过这一段之后才醒悟到这个过程的存在。你练气的时日也不短了,应该知道,练气是个缓慢、渐进的过程,所谓进境是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提升的,所以咱们这里所说的‘关’与现实生活中的‘关’根本就不是一码事。傻小子,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我点了点头。老儿说的这些都是正常情况,与我的遭遇却不着边际。

    “但是你的情况就大有问题!我听你这么一说,好象是在最近这一半年中,才有了突飞猛进。这就很不正常!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你懂不懂?说的就是你这种情况!再有,你刚才所说的那些异象根本就是走火入魔!这种情况要搁在一般人身上早就散功完蛋了。按照常理,你应该死了都不止一回,现在却还活得好好的,真是奇了大怪!唉!只可惜我常年游走江湖,对练气一道并不上心,在这方面我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老儿最后一句话将我满心的希望化成了泡影。

    诶!各人有个人命,机缘是强求不来的。想到此,我便不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开始筹划后面的出路。

    “干爹,关于我的问题,您就别再费心了。您不是都说我这个人有傻福气么?相信老天爷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让我渡过此劫。我。。。还有件正事想和您商量商量。”

    “你说什么?”老儿仍为我的问题苦恼,却被我这一问从沉思中惊醒。

    “正事?啥正事”他再问。

    我犹豫片刻,狠下心道出了此行的主要目的:“我这次来是想带月儿走。”小武不肯跟我走,已令我深受打击。对于小月,我却是势在必得!小月在这种草台班子中混迹,早晚会被毁掉。我必须带她走!

    “你说啥?”我这个决定来得委实太过突然,竟令老儿吃了一惊。

    “宇哥说要接我走。”小月惴惴望向老儿,轻声补充道。

    老儿不说话,用怪眼翻着我。

    我很清楚他的一片苦心。他收留小月,一方面是出于对月儿的喜爱,另一方面,而且也是最主要的一面,他是想让小月为自己养老送终。当老儿见到我后,很有可能更生出了将我兼收并蓄的念头。只是我早就身不由己,而目前的环境也实在不适合小月生存。唉!我又何尝愿意伤眼前这个孤苦老人的心呢?!

    “是这样。。。我在俄罗斯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这次回国主要就是想把月儿接到那里继续读书。这里的环境。。。咳。。。”我努力寻找着最佳的方式与他沟通,期待着他能够点头应允。

    “哦?不错的工作?什么工作?你说来听听?”老儿既不同意、也不反对,却问起了我的工作,鬼得很!

    “那是家很大的公司,老板挺看中我,这次特批了半年假让我来找月儿。”我只得继续自圆其说。

    “哦。。。公司是作什么生意的?叫什么名啊?”他随口问道。

    “那是间跨国公司,很大的。很多方面的生意都有涉猎。公司的名字。。。叫斯罗帕亚。”我咬咬牙,如实道来!谅这老儿孤陋寡闻,又怎会了解境外的时世?!

    “斯罗帕亚。。。”老儿眯起眼,脸上似笑非笑,口中振振有辞,却冷不丁的冒出句话,惊得我魂飞魄散!

    “涅莫夫那老家伙还没死吗?我怎么听说,他前一阵子病的快不行了?”老儿言罢,就象捉住了我的痛脚,笑得非常得意。

    “呵。。。那个。。。”我慌乱支吾着,不知该如何应答,“呵呵,那个。。。涅莫夫确实还没死,呵呵,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死没死,呵呵,那个。。。其实,一直是娜塔莎和我联系的。”我不知所云的胡言乱语一番,已红着脸垂下头去,心中暗生忧虑:这老家伙八成要坏我的事!

    “干爹,您认识那家公司的老板?”小月颇有兴趣的问老儿,继而又问我:“宇哥,娜塔莎是谁呀?”

    小月前一问是假,这后一问才是真。老儿笑得更加放纵。

    我尴尬的笑笑,实话实说,“月儿,娜塔莎是这家公司的女老板,是涅莫夫的孙女儿。”

    “那。。。她一定很漂亮吧?”小月的声音很细,神情却非常专注。

    “这。。。我没注意,也许。。。可能吧。”我已经快晕倒了!“月儿,你就别瞎想了,我们之间没事,而且也不可能有事。”

    “我没瞎想,就随便问问。”小月垂下头,脸先红了,声音压得更低。

    老儿笑得一张老脸憋成咸菜色,好悬没背过气去。此时,我倒希望他能真的背过气去!常言说:宁推倒十堵城墙,不拆散一对鸳鸯。可是这个老东西!真要把坏事做绝呀!

    小月慌忙为他捶背揉胸,老儿倒了会气,缓过来,“月儿啊,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绝不会让你这傻子哥哥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小月心满意足的继续为老儿捶背。

    老儿不理我,对着小月道:“至于你们两个是走是留,这个事儿咱先放一放,先搁在一边。我刚才好好想了想,关于傻小练功的问题,可能还真有法子解决。”

    “哦?”

    老儿依旧对着小月,“月儿啊,你可知道,这傻小子的问题并不象他想得那么简单。他的情况很糟糕!而且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危险。”

    “啊?”小月停下手,“干爹,您可得想想办法呀!”

    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最清楚。老儿说得一点不差,我随时都有可能再次走火入魔,而且也随时都有可能翘掉。

    我平静的看着他,等待他的解决之道。

    “月儿别急,我不是说过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了吗?我这个人呢,比较懒散,平时又俗务缠身,在练气方面下的工夫自然就少些,功力自然也就差些。不过这不要紧,这小子的问题,虽然我解决不了,但我却想到了一人,他一定会有办法。”

    “谁?”;“谁呀?”

    “我师兄。他呀,从小就不好习武、专好练气,在练气方面可以算是个大行家,对于张宇的问题,一定有解决的法子。本来,今天出了冯远志这当子事,我就打算着连夜走人,现在又有了张宇的的问题,咱们正好两码事凑一码,天黑就动身,去投奔他!”

    “干爹,您师兄住哪儿?离这里远吗?”小月关切的问道,她对我的问题简直比我自己还着急。

    “不算太远,他住在山西繁峙县。五台山你们听说过吧?就是那里。咱先到包头,然后坐上火车去太原,到了太原有长途车直达。”老儿开始计划日后的行程。

    “干爹,”我沉吟着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咱们连夜走恐怕不妥吧?”

    “有啥不妥?”

    “郑晓龙好不容易才查到您的下落,如果冯远志轻易放手,他回去怎么交差?还有个事,也使冯远志更不可能就这么轻易走掉。今天他来踢场子的事已被我撞到,这件事万一要传到王京声耳朵里,他可是凶多吉少!为了这个他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我断定,这大棚的外面必然有他的耳目,咱们只要一动,他那里肯定会得到消息!干爹,您不想走到哪儿都带上这么条尾巴吧?”

    “咱就是不走,他不也一样把咱盯得死死的?”老儿反问。当他看到我气定神闲的样儿,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拍大腿,“嗨!那你说咋办吧?”

    我轻轻一笑,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冯远志他们当初不是算计着要去医院抢人么?虽然在今天的擂台上他们没有得逞,没能重伤您,但是我料定他们抢人的计划依然不会改变!”

    “你的意思是。。。”老儿目光闪烁,已经心领神会。

    我点了点头:“不错!今天晚上,他们一定会铤而走险,去招待所抢人!到时候咱来个将计就计,斩断这条尾巴!”

    “小子,你这话说的可太绝对了!动手抢人?我现在胳膊腿都好好的,有那么好抢?再者说,招待所那么大,他们咋就知道我们住哪间房?切!你这说法不对!当不得真!”

    老儿这话多少有点抬杠。我并不生气,心念一转,却有了计较,“这样吧,干爹。咱们不妨打个赌,今晚就不走,看他们来还是不来,您看如何?”

    一听打赌,老儿来了兴致,“赌啥?你说吧。”

    老儿终于上钩了!我又是一笑:“赌月儿的去留。”

    “啊!”小月发出轻呼。

    “说具体点。”老儿催促。

    “如果我侥幸赢了,您就让我带月儿去俄罗斯;如果我输了,不仅是月儿,连我也留下,我俩一起为您养老。您看怎样?”

    “切!谁稀罕你?”老儿一撇嘴,沉吟一下,才又道:“这样,如果你输了,就照你说的办;如果你赢了,你也别急着回去,你不是还有半年的假么?咱们先去五台山,利用这半年的时间把你的病根除了,到时候你和月儿愿走愿留都随便。你看好不好?”

    “宇哥,就听干爹的吧。我看还是先除病根要紧。”小月从旁撺掇。

    “好!就这么定了!”我点头应诺。

    傍晚时分,歌舞团的演出终于结束。观众散场后,老板娘招呼众人收拾家伙准备回招待所。对她来说,今天绝对是个受难日,今夜恐怕也将是个不眠之夜。

    我从纷乱的身影中把她拽到了僻静处,贺老儿早等在那里。

    我把今夜将要遭抢之事向她讲明,却把范围扩大到了全团,抢劫的目标也锁定为众人的财物。

    初时她并不相信,认为我精神有问题。我的态度则更无所谓,此事本就与我就没有多大关系,我既已提出警告,听不听就全是她的事,至于最后他们如果真被抢了,那也全是活该。老板娘动摇了,今天上台这俩人她已经见识过,知道不是什么好来路,这些人别说抢劫,就是杀人放火也干得出来!于是老板娘征求贺老儿的意见。老儿倒好,玩个徐庶进曹营,一策不发。老板娘更慌了,经过再三权衡,终于下定决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同时也采纳了我的意见。

    我的计划并不复杂。首先,歌舞团的人马按兵不动,先不急着回招待所;其次,老板娘利用与当地政府部门的关系报警,让警察提前进驻并在歌舞团返回前埋伏好;最后,就只等鱼儿上钩。

    众演员叫苦连天的在大棚内又排练一阵,吃过晚饭,才浩浩荡荡杀回住所。此时,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回到招待所后,我跟进了小月的房间。

    贺老儿与小月的房间是今夜布防的重点,这其中尤以小月处为最!其道理很简单,那老儿并未受重伤,因而并不好对付,相比较而言,抓小月就容易得多!我算定冯远志等人必会兵分两路,最后即便是老儿那边失手,他们也可带走小月,这样在郑晓龙面前也好有个交代。再往深一层说,郑晓龙只要掌握了小月,便不愁老儿他不来。

    老板娘对我的布置非常不理解。我懒得解释,便请老儿出面,却不知那老儿使了什么招数,终将她安抚了去。

    众人忙碌完毕,各自安歇。我和小月关了灯后,手拉着手静候鱼儿们的到来。

    黑暗中,小月忽闪着大眼睛静静凝望着我,眼神中充满了幸福和甜蜜。下一刻,她贴到我怀中,展开双臂环住了我的腰。

    “宇哥,你说咱这一辈子要老能这样该有多好?”她侧扬起脸,象一只撒娇的小猫。

    我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口鼻间满是芬芳的味道,那是一种淡淡的却又充满温馨的感觉。

    “宇哥,”她继续说道:“等我老了,变成老太太,你还愿意这样搂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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