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的重生之路 第 9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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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你陪着阿姨,我陪叔叔先上去,有事电话联系。”多亏有处变不惊的钟亦凡跟着帮忙,江溪这才得以分|身去陪着母亲找卫生间。

    钟亦凡一边带着江爸去挂了急诊,一边给童欢打电话问童乐的手机号码。他记得童乐的母亲是这家医院的手外科医生,毕竟有熟人好办事,报上那个男人的名字,凭他们两家的私交应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代为交了将近五千元的各种费用后,江爸开始等待植皮手术。童乐的母亲今天刚好值班,知道程志远很在意这个儿子,出于想要为他们父子弥合关系的角度考虑,也很热心地给予了帮助。

    手术在晚上八点多开始做的,接近凌晨一点才完成。取了江爸小臂内侧的一块皮肤做了移植,用江爸自己的话说那三根手指用一块皮覆着,像鸭子连着的蹼。

    受伤的三根手指里鉴于无名指的韧带缺少了一部分,将来这个手指的最前面一个指节以后恐怕不能自由的弯曲了。钟亦凡从童乐妈妈那里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小声告诉了江溪,不巧被江爸听到了。

    “左手无名指用得也不多,何况才最前面一个指节而已,不耽误干活,再说干了一辈子的老木匠哪个还没受过点伤啊!”一向少言寡语的江爸其实有个豁然大度的好心态,在麻药的作用下疼得没那么厉害了,反倒过来安慰起了妻儿。

    忙活了半个晚上,钟亦凡又把江家三口送回了家,江妈好半天缓过晕车的劲儿来才忙着跟钟亦凡道谢。

    江家都是厚道人,这非亲非故的,人家孩子跟着跑前跑后帮了这么大忙,江爸看看时间都已经大半夜了,怕人家孩子饿着,就催着江妈去弄点吃的。

    江妈刚回卧室拿出江溪死也翻不到的钱还了钟亦凡垫付的手术费,听了江爸的话忙应了一声准备去做饭,被江溪当即给拦下说他去弄。钟亦凡饿不饿他不确定,但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爸妈可是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的,肯定饿坏了。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么?”江妈照顾江爸回卧室想办法把沾了血的衣服换下来,钟亦凡就进了厨房来帮忙。

    “不用了,你忙了这么半天也累了,先歇会吧!”

    “说什么呢?叔叔阿姨跟我见外你也跟我见外么?”压低了点声音,钟亦凡话里隐隐透着点儿不满:“你拿我当你什么人了?”

    抬头深深看了钟亦凡一眼,江溪感激地点了点头:“那帮我从冰箱里拿两三个西红柿和鸡蛋出来吧,我给他们做个西红柿鸡蛋面。你想吃什么?我单给你弄。”

    “我真不饿,你照顾叔叔阿姨就行了。”说着话钟亦凡转身帮忙去冰箱里拿东西。

    等做好饭打点父母吃完都快三点了,江溪帮母亲安顿好父亲上床,又把水跟止痛药全都放在父亲床头,把医生嘱咐的如果麻药退去之后手指太痛就吃半颗止痛药的话又重跟父亲说了一遍,才离开江爸江妈的卧室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么晚了,钟亦凡再次被江爸江妈强行留下来过夜。今天连惊带吓的,江溪饶是年轻也多少觉出累来了,草草冲了个澡就奔向了自己的床。

    今晚事情太多,江妈忙得忘记给客人多准备一条棉被了,江溪和钟亦凡得以名正言顺地同盖一条。先他一步躺下的钟亦凡见他上来,体贴地拉起被子一角方便他进来,顺便贡献出了自己的一条臂膀。

    相当自然地靠了过去,好像经过这半个晚上的忙碌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知不知又进了一步。相拥而眠的姿势不一定是最舒服的,但肯定是最温暖的。

    可能真是太乏了,这一觉江溪睡得很熟,清晨他是被客厅的座机铃声给吵起来的。

    江爸江妈为之工作的家具厂老板打来的电话,作为跟小厂子一路壮大起来的老臣子,老板对江爸一向较为器重,早上一到厂里听说出了这事,第一时间打电话来问候。接了电话的江妈一点都没往工伤索赔之类的方向想,相反厂长一主动提出来医疗费误工费全部由他来承担后,江妈还感动得不行。

    江溪一直觉得父母特别容易满足,可能就是这种心态让他们即使没什么钱也还是能够不怨天尤人的乐观生活着。

    江爸有伤,早饭很清淡,清粥小菜的怕钟亦凡吃不惯,江妈特意叫过儿子来往手里塞了钱让陪着钟亦凡去外面吃。江家的家训一直有“施恩莫望报”以及“得人恩果千年记”这两条,前者用于自己对别人有恩时,后者用于别人对自己有恩时。钟亦凡昨天出钱又出力的帮忙,虽然医药费昨晚一到家就还了,还是让江爸江妈觉得很意不去。

    “阿姨,听说你煮了粥不舍得给我吃啊?”一听江溪说奉江妈之命要带自己去外面吃早点,钟亦凡就一回身自己钻进了厨房,半真半假地抗议。

    江妈自然赶忙解释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怕小米粥配咸菜丝怠慢了他。

    “阿姨,您看我拿您这儿都当自己家这么随便了,您要老是这么见外的话,让我觉得自己太自来熟以后都不好意思登门了。”钟亦凡这话说得心挺诚的,他一直觉得江妈的乡音格外亲切,就算没有跟江溪的这一层关系,他也愿意江妈不要对自己这么见外。

    江妈打从第一次见钟亦凡就挺喜欢这孩子实诚儿不做假的性子,当即把手里的碗塞到钟亦凡手里。

    “成,那阿姨也不跟你客气了,以后这就是自己家。你跟小溪盛粥,我去帮着你叔叔洗脸去。”

    江溪其实挺佩服钟亦凡这功力的,两句话就奠定了在自己家的地位。

    “对了,你今天要去接……”接过最后一碗粥,江溪想到了钟亦凡说过这周末程志远要回来的事,结果到了口边的话一下又顿住了,他不知道“你爸爸”这三个字钟亦凡能否接受,最后硬生生地替换掉了那三个字:“今天要去接程……程叔叔吧?”

    可能是听江溪提到了那个男人,钟亦凡把锅盖盖了回去,语气显出了冷淡:“不用我接,他从来都是自己回去的。”

    “其实——”其实,到底血浓于水,尤其在经过了昨晚江爸手碰伤之后的这一番忙碌,江溪对这一点更加深有体会。

    “汤匙在哪里?叔叔用那个方便点吧?”飞速打断了江溪的话,显然这是钟亦凡的禁忌话题。

    心领神会地默了声,江溪把手里的粥碗递给对方端出去,示意自己来找。

    无意为程志远说话,毕竟他不是当事人,即使深爱着对方,他也不可能完全了解钟亦凡到底被这件事伤到何种程度。江溪想的,只是不希望对方再被这件事折磨得更久。不过现在看来,可能是时间还不够,钟亦凡显然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平复那种痛。

    早饭后,江妈要回一趟家具厂交接一下出库入库的单据,以及暂时把库房的几把钥匙给临时接手人。一早厂长打电话来不光给了江爸非常弹性的工伤假,还特别放了江妈的大假,让她在家安心照顾江爸,什么时候完全好了,两个人再一起回来上班,是以江妈吃完饭就先走了。

    江爸手痛,吃了半片止痛药后也先回房间休息了。

    江溪收拾完桌子就催着钟亦凡先去忙他的事,到底程志远两三个月才回来一次,不想耽误他们父子俩的见面时间。

    “那行,后天我来接叔叔去换药。”看看现在自己在这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钟亦凡就决定接受江溪建议。

    “不用不用,后天周一,你也要上课呢,我陪我爸打车过去就行了。”周一要去复查加换药是医生吩咐过的,江溪已经决定自己请假陪父亲去了,指望晕车严重的母亲根本不行,江妈去了反倒要多个人照顾她,还不如留在家里也可以少遭些晕车的罪。

    “大四了哪还那么多课啊。”再说即使满课的时候他想翘课也是照翘不误的。

    “那再说吧。”江溪敷衍着送客。

    “等我电话。”路过江爸开着门的卧室,钟亦凡压低了声音用口型说道。

    心上一暖,江溪轻轻点了下头。钟亦凡扬声跟江爸打了招呼后,才下楼驱车回家去见程志远。

    30、第三十章心中死结

    可能是心中有愧,程志远这几年老了许多,才四十多岁的人,两鬓都见白了。

    他没指望儿子会和颜悦色地在家等着自己,坦白说回来没看到那群魔乱舞的一堆年轻人在胡闹他已经知足了。

    “凡凡,你回来了?”程志远也是刚到,去楼上找了钟亦凡一圈没找到人后,才在客厅里坐下来等。

    “嗯。”每次看见程志远,钟亦凡的心情都很复杂。故作不在意地“嗯”了一声后,径自换起了鞋,没再主动多说一个字。

    “昨晚……听说你朋友的家人出事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今天程志远一下飞机就接到了小童的电话,知道他回来要为他洗尘,顺便就说起了昨晚钟亦凡找自己太太帮忙的事。

    做父亲做到他这个份上也实在够悲哀的了,想知道自己儿子的消息反到要通过别人的转述。程志远有时候也在想,如果当年选择留下来,在农场的造纸厂做一名普通工人,过着一家三口妻贤子孝的平凡日子,会不会更幸福一些。思量的结果是,他愿意用现在的全部身家去换取当年重新选择一次的机会,尤其在看到儿子的性情大逆转之后。奈何,人生从来就没有后悔药可吃,有些东西一旦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不需要,能帮的我就可以帮了。”知道这是程志远的示好,钟亦凡还是没办法让自己的口气好一些。

    尽管对于母亲决绝地一走了之六年没有音讯不能接受,但更不能原谅一手导演了这场悲剧的程志远。其实他清楚这六年来,程志远一直想努力扮演好一个父亲的角色,至少在他能力所及的范围内,想要努力做得更好一点。

    只是太纠结于他认回自己的目的是因为小烨的病,如果没有这个原因呢?他根本不会想要承认自己这个儿子吧?心里那个死结,到底解不开……

    “那个,你别怪……我多事,只是想问一句,你跟昨晚那个孩子……关系很好?”程志远原本想说“别怪爸爸多事”,可他怕引起儿子的情绪反弹,甚至不敢把那两个代表了父子关系的称谓说出口。

    “你想说什么,不用拐弯抹角的。”把钥匙扔在茶几上,钟亦凡一屁股坐下来,一派谈判的架势。

    “凡凡,我知道你怪我,我也不敢要求你原谅,但我到底是……是你的爸爸,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你拼命糟蹋自己。”

    自从发现儿子竟然跟一群男孩子胡闹后,程志远心都要碎了。他记得当初去场部中学给儿子办转学手续时,所接触到老师及校领导哪一个不是对儿子交口称赞?那一刻,身为父亲的他真是有着溢于言表的骄傲。

    可他,用父亲这个身份,亲手毁掉了那些原本让他骄傲的东西。

    最初把儿子带回B市的半年里,复杂的家庭状况让孩子基本处于自己太太的冷暴力之下,甚至连家里的小阿姨都受太太影响对儿子眼神异样。

    儿子上学以外的时间基本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经常能十天半个月不说一句话。太太除了偶尔歇斯底里的跟自己争吵外,倒是完全漠视这个孩子的存在。后来程志远才知道在他忙生意不能准时回家的那些时候,三餐甚至没人主动去叫儿子来吃,而儿子基本不怎么同他讲话,更从未说起过在家里遭受的待遇。

    失去了小烨,又看着这个儿子一点一点的消沉下去,他真的是又痛又悔。

    身为一个父亲,面对这种非金钱因素而导致儿子饥一顿饱一顿的可悲状况,他恨不得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忍着极大的不舍,一狠心决定把儿子重新送回他妈妈身边。孩子健康成长需要的始终是亲情,既然凡凡不接受他这个父亲的爱,他想还是把儿子还给他妈妈会好一些。

    只是,没想到那边竟然已人去屋空……

    再回来后虽然他不再勉强凡凡跟他们住在一起,安排了儿子去住校,周末也会有专人负责生活起居。可是,孩子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好像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程志远永远没办法忘记第一次看到儿子跟男生裸着身子纠缠一气的画面。就好像是个一直不能醒过来的噩梦一样,当时儿子在他一声喝斥后只是回头嘲讽地笑了一下,转过头去又继续的时候,他知道,这是儿子对自己的报复。

    用毁了自己,来报复他这个不负责的父亲。

    “谢谢关心,我觉得自己现在挺好。”程志远可能有一点理解错了,钟亦凡并非单纯是在报复谁,他只是对自己的人生感到绝望,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排遣方法而已。

    当然,那样的生活在江溪出现后,正在渐渐变得不一样。只是,程志远并不清楚。

    “凡凡,就算你再怎么恨我也犯不着拿自己的一辈子开玩笑!听爸爸一句话,不要再跟男孩子胡闹下去了,找个好女孩交往,认真过以后的生活,你的未来还很长……”认定儿子是故意离经叛道到用跟男人交欢来刺激自己,程志远越发不能原谅自己用父亲的这个身份给儿子留下的伤害。

    不知怎么,钟亦凡突然很想笑。

    这就是他们的父子关系,这么多年,他的这位父亲其实根本没有试图去真正了解过自己,只是在忏悔中说教,让自己没办法同他交心。他的爱一直悬浮在表面,深入不到灵魂,所以这么多年了,他才会以为自己跟男生在一起仅仅是因为想要气他。

    天生就是同性恋,就是喜欢男生的这种话忽然并不想对这个男人说出口了。

    “这次回来就是专门为了说教的么?如果是的话,那么对不起,你整整晚了二十一年,太迟了。”这种不欢而散的对话不是第一次了,钟亦凡站起身,准备上楼。

    “凡凡!”一把拉住儿子的胳膊,程志远也站了起来,身高略矮了儿子一点,但基本还是可以保持近乎平视的姿态,程志远痛心地开口:“不管你相不相信,如果当初我知道你妈妈怀了你的话,就算有人拿刀逼着我,我也不会离开你们的!”

    “呵!”冷笑了一声,钟亦凡不屑地摇了摇头:“我应该为这句话感激涕零么?你会为了我留下来,那我妈妈呢?那个年代始乱终弃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严重你不会不懂,如果没有……没有钟叔叔的话,我跟妈妈早就烂在湖里喂鱼了!”

    “是,我是对不起你妈妈,就是因为我对不起她,才更不能看着你在这条岔路上越走越远!”程志远说到动情处不自觉地红了眼眶:“让你妈妈怀了你又抛弃了你们,是我这辈子犯得第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因为小烨而不得已把你从你妈妈身边抢走,是第二个不能弥补的错误。就是因为我已经错得太多太离谱,所以才更有责任矫正这些错误带来的不幸后果,更有责任让你过上健康正常的生活!”

    “那真是太感激了!但你放心,就算我的生活再怎么不健康不正常,至少不会在始乱终弃后留下一条无辜的小生命去面对自己残忍的身世真相!”

    “你……你……你就是因为这个才跟男生在一起的?”程志远被儿子的话噎得都开始结巴了,他无法想象儿子竟然是因为不会有怀孕的麻烦才选择跟男生在一起……

    “是又怎么样?你不觉得这样比较不会有麻烦么?”恶意地笑着,笑容狰狞,钟亦凡能想象出自己此刻面目可憎的模样。都说相由心生,每当想到这些,他就觉得自己千疮百孔的心上留下的伤痕丑陋不堪。

    再没力气握住儿子的小臂,程志远颓然垂下了手,倒退了两步跌坐在沙发上,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地面,好像瞬间又苍老了十岁。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当年太自私了……”喃喃自语般,程志远慢慢仰起头看向儿子:“凡凡,你告诉我,究竟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的恨少一点?让你学着多爱惜自己一点?”

    ……

    这个问题,钟亦凡也不知道答案。

    失去的那些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回来了,他想要的或者只是一早醒来母亲喊他洗漱吃饭时的那声亲切的催促,就像江妈对江溪做的那些一样。但显然,这点简单的心愿已经永远不会达成了。

    “你可以考虑像最初那十五年一样,当我不存在,这样大家或者都能好过一点儿。”爱的背面不是恨,恨从来都是爱的衍生品,爱的反面是淡漠跟无视。如果这个男人能够彻底放弃他,那么他也可以漠然地看待对方的存在,不再有恨,也就不会纠结了。

    “凡凡……”程志远的头又开始一跳一跳地疼了起来,他不得不妥协着暂时结束这个话题:“我们先不说这个了,晚上我约了小童全家吃饭,你陪我一起去吧?”

    “再说吧。”没表示去或者不去,钟亦凡转身上了楼。

    其实,今天真的没有想吵架,如果不是那个人提起了性取向这个话题来,他是打算至少在相对和谐一些的气氛下两个人一起吃顿饭的。

    心情疲惫地回到三楼卧室,刚关上门手机就响了,是江溪问他到家了没有。

    “到了一会儿了。”连架都吵了一通了。

    “这么快?你又开快车了吧?我这边掐着时间打的电话。”

    江溪的关心带上了小小不满,钟亦凡却觉得很受用。拉开门踱上阳台,钟亦凡背靠在漆成白色的栏杆上久久不愿结束这通电话。

    两个人从江爸为了分散对手指疼痛的注意力在看武侠小说聊到钟亦凡同寝的哥们在床上抽烟差点把被子烧着的事,明明才分开没多久,却还是奇怪的有那么多话聊。

    “你又在吸烟吧?”江溪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这你也能感应得到?”弹了下指间的香烟,烟灰悠悠落下,钟亦凡笑问。

    “如果我把烟戒了,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戒?”江溪已经记不起自己上辈子是什么时候学会吸烟的了,但好像是在认识了钟亦凡之后,想借烟燃去那求而不得的寂寞。现在想要戒,也是因为钟亦凡,发现他吸烟吸得很凶,抽得太凶,终归对身体不好。

    “这算是做你男朋友的硬性要求么?”漾出一抹笑,同样都是关心,来自江溪的就会觉得特别暖。

    可能是血浓于水那四个字太重要了,恰恰因为父母的爱本该是天经地义的,才会更无法原谅那种爱的缺失吧?

    钟亦凡在阳台上的话,被出来透口气的程志远断断续续地听进耳里。尽管都是些无关痛痒的闲聊,还是让他这个父亲深深震惊了。

    他不知道儿子也会用这种轻松愉悦的语气说话,几乎,都已经忘记了儿子本该是会笑的这个事实。

    31、第三一章刺激游戏

    原本订好晚上跟小童全家一起吃饭的事因为程志远头痛得太严重临时取消了,钟亦凡准备叫外卖随便吃点儿凑合一下,不成想童乐全家自备了烤肉的食材驱车两个多小时跑他们这里来BBQ渡周末来了。

    作为侄子的童欢昨天是跟童乐一起回的叔叔家,自然也跟着一起来了。

    程志远当然是很感动的,老朋友全家来看他,还特意用这种可以自己动手的家庭聚餐方式想帮忙拉近他们的父子的关系,让他觉得头似乎都痛得轻一点了。

    钟亦凡有礼而疏远的帮忙搬椅子准备烤架,仅仅说得几句话也只是对童乐母亲表达对昨晚江爸事情的谢意。

    跟父辈的人没有太多的话题可聊,和童乐又不大熟,钟亦凡能聊几句的自然就是童欢了。不过可惜,他跟童欢更没什么想说的,故而一个人埋头烤东西。

    在儿子面前刻意避开当年上山下乡的话题后,程志远还是挺健谈的,从金融股市到国际形势,中间还不忘把烤好的鸡翅膀殷切地递给儿子。

    偶然说到了大童,程志远还担心童欢听到会介意,没想到那孩子倒坦言他爸跟第三任新太太去渡蜜月了。

    “听说新娘子比我大了三岁,我在想要是见了面是该叫她妈呢,还是叫姐姐。”很无所谓的口气,童欢边着话边帮钟亦凡一起拿了饮料过来分,显然对这事完全漠不关心。

    他是从心里不介意这事,反正他爸在他的记忆里一直都是结婚离婚忙着折腾,而且不管结离与否也鲜少有时间陪他,久而久之父亲这个角色在他生命里也就不重要了。可能人要为自己活着的这种观念就是这么养成的,在乎自己就好,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其实这一点上,钟亦凡还真不能不“佩服”童欢,他们俩就像两种极端一样,好像一个太看得开,一个太看不开。不过个人有个人的活法,心里一旦没了这个人,这个人怎么想怎么做跟自己也就没有关系了。

    三个年轻人对陪着三个长辈一起烧烤闲聊没兴趣,正巧江溪发短信过来问钟亦凡吃饭了没有,他就去楼上打电话了。

    钟亦凡一进去,也顺便带进去了童欢童乐两条尾巴。不过他们两兄弟并没跟着上楼,童欢是因为刚才钟亦凡跟他婶婶道谢,让他想起有些关于江溪的事情要好好问问堂弟。

    其实昨天钟亦凡把江溪从画室带走时那种保护性的姿态让童欢很不爽,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单纯对钟亦凡坚决抵制他们画江溪这事不痛快。平时他们几个同学也经常轮换着做做模特,钟亦凡也好,岳岩也好,他们都画过彼此等身的人体素描,昨天的事儿让他感觉江溪在钟亦凡那莫名金贵了。

    把那种金贵往深里说一点,能引申到床上去。他不是没看过钟亦凡抱别人,事实上对钟亦凡抱的是谁他真没太在意过,在这方面他是极端享乐主义,跟钟亦凡上过床后愿意一直保持着这种关系也仅仅是因为对方技术好,让他爽到了而已。他想令他觉得别扭的或许是江溪本身。

    一直都不喜欢那小子,不喜欢被人盖过风头的那种感觉,就像很多年前的那场国庆歌赛。在他眼里,得第二就是输。所以,他不介意江溪被钟亦凡抱,但他介意江溪在钟亦凡心里比自己的地位特别。

    都是床上打发寂寞的关系,他不觉得江溪哪里胜过自己,值得钟亦凡另眼相待。

    “你跟那个江溪很熟?”烧烤碰了油腻的东西,两兄弟共用一个卫生间洗手,童欢看着镜子里堂弟问道。

    “熟什么啊,昨天才第二次见面而已,只能算认识。”冲干净洗手液的泡沫,童乐抬头注意到镜子里堂哥审视的目光,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神秘一笑:“该不是……你看上他了吧?”

    童乐说着话用肩膀撞了童欢一下,一脸的暧昧。他们兄弟间基本没有什么秘密,只是瞒着父母罢了。

    “看上他?他配么?”童欢的语气配合着表情,十足的不屑。

    “怎么?他得罪过你?这话听着好像对他有成见啊!”童乐倒没觉得江溪有什么招人讨厌的地方。

    “得罪也谈不到,虽无过犯面目可憎吧!”

    “江溪还面目可憎?”把头往镜子前面又探了探,童乐仔细看了看镜子中自己跟堂哥的两张脸,而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哥,你该不是妒忌吧?”

    “我会妒忌他?”童欢当然抵死不会承认,转过身勾住了堂弟的脖子,把大半个身子的分量吊在童乐身上,要笑不笑地试探:“哎,说实话,我要跟他站在一起,你会选谁?”

    “当然选你了!”童乐又不傻,他犯得着为个刚认识仅几天的男生得罪自己堂哥么?

    “算你识货。”作为奖励,童欢在童乐唇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

    他们兄弟有这种关系是从童乐今年高考后的暑假开始的。之前童乐学习忙,两个人都没什么时间和机会发现对方是同道中人,彼此还都瞒着对方,某天傍晚凑巧让童乐看见他哥跟男人在楼下拥吻后这才相互出柜。在这方面童欢是无节操型的,童乐半夜跑到他房间请教床上的技术性问题时,他索性就“言传身教”了。反正都是男人,即使是近亲,也不用担心后代问题。

    童乐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跟他哥以外的人做过,又是需求强烈的年纪,禁不住这样的诱惑,当即把那个吻给加深了。

    太懂堂弟心里在想什么,童欢虽然被吻得连呼吸都快顾不上了,还不忘挣扎着伸过手去把洗手间的门给反锁上。

    “哥……”眼神迷离地叫了一声,童乐已经伸手探进了童欢的衣服里四处点火。

    “想不想……玩点刺激的?”舌尖舔了下被堂弟吻痛的唇角,童欢眼神蛊惑。

    “嗯?”一时不能会意,童乐放缓了手上的动作。在这方面他还是刚入门级别的菜鸟一只,童欢基本上可以说是他师傅。

    “跟我来。”神秘一笑,童欢拉了童乐去找钟亦凡。

    钟亦凡在二楼江溪曾昏睡过去的那间卧室抱着座机正跟江溪聊天,虽然到目前为止他尚不能确定自己对江溪的感情已经发展到了何种程度,但不能否认的是对方给了他所缺失的那部分感情。所以仅仅是这样隔着一条电话线聊聊天,也会觉得很满足,很惬意。

    “怎么办,现在一个人睡觉会觉得床很空。”刚才江溪说父母在客厅看电视,他把父母卧室子母机电话的子机拿到自己房间来接电话了,说话比较方便。

    “那换成单人床。”

    “我是说真的。”突然用深情渲染了语气,钟亦凡是真的喜欢抱着江溪睡的感觉。

    过去除非是喝得太多,做过以后已经起不了身就那么凑合着睡了,否则钟亦凡绝少跟床伴过夜。江溪不同,身上没有那些糜烂的气息,永远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他喜欢对方身上单纯的沐浴乳和洗发水的味道。

    那就同居吧!心里有个声音这样回应,不过江溪没敢说出口。有些事□速则不达,要循序渐进的慢慢来。钟亦凡一个人太久了,他愿意尝试让自己走进他的生活其实已经是种巨大的改变了,一次让他改掉固有的一切生活方式江溪怕他会不大适应,毕竟做人不能太贪心的。

    大概所谓相爱容易相处难就是这么个道理,每个人都要在生活中去摸索着两个人最佳的相处模式,习惯着对方的习惯。江溪虽然知道自己愿意为钟亦凡做任何事,但不想用自己两世的感情绑架他,必须要给钟亦凡一个从了解到完全接受自己的过程。又或者,交往一段时间后,他发现自己并不适合他呢?这个世上,什么可能性都有。

    叩门声打断了两个人的交谈,钟亦凡让江溪等一下,自己起身去开门。

    “一个人把自己关房里干嘛呢?”童欢带着堂弟一起过来,有让童乐对钟亦凡出柜的打算。

    对童乐钟亦凡是真的不熟,程志远跟童家私交甚笃,这反倒让他不愿意跟童家人亲近。不过过门就是客,如果是童欢自己上来,他直接把人关外面就是了,童乐终归没有得罪过他,不好太过失礼。

    “我在打电话,有事?”有事两个字是对着童乐问的,童欢有没有事不在他的关心范围内。

    “你不是吧?又打电话?”不屑地撇撇嘴,童欢打从开学后就发现钟亦凡新添了个爱煲电话粥的喜好。“挂了挂了,有事跟你说。”

    “那就长话短——喂!你……”钟亦凡话没说完,童欢已经抢步上前,擅自对着话筒讲了句“我们有事要办”就给挂上了。

    连童乐都被童欢弄得一愣,他不知道自己堂哥要干嘛,就觉得钟亦凡的脸色不是太好看了,只得打圆场似地叫了声“凡哥”。

    把不满的情绪往下压了压,童乐在这里,钟亦凡不想多说什么。

    “行了,甭板着张脸了。”童欢上来挽着钟亦凡的手臂拖到床边坐下,凑近耳边小声问他自己堂弟怎么样。

    一瞬间就心领神会了对方的意思,钟亦凡愕然地上下打量了童乐两眼。童乐比童欢略高些,两兄弟有几分神似。

    “一起玩吧,怎么样?”家长们就在楼下,两兄弟一起陪他玩3|P,够刺激了吧?他不信这么有挑战性有娱乐性的游戏钟亦凡会不动心。

    “哥?”先被吓着的是童乐,他自从知道了童欢的性向后,一直能隐约察觉他哥平时应该玩得挺疯的,不过疯到这种程度还是太出人意料了。

    推开童欢站起来,钟亦凡直接过去打开门,比了个手势引导童乐往外走:“别什么都跟你哥学,这种事不好玩。”

    “程亦凡你什么意思啊?”童欢当即就炸毛了。他知道钟亦凡一直刻意忽略自己的姓氏,连名带姓的这么叫是故意为了刺激他。

    站住,转身,走回来,钟亦凡在童欢面前站定,表情淡然,没有童欢以为会看到的那种介意。

    “你有权利选择你要走的路,但别试图把所有人都往沟儿里带成么?童乐是你亲堂弟,让他走稍微正常点的路吧。”

    “你被洗脑了还是怎么了?童乐又不是我掰弯的,他想知道我们平时都做什么我只是告诉他而已,有什么不妥?你什么变成这么可笑的卫道士了?”在童欢眼里堂弟已经满十八周岁成年了,做什么都是他的自由。

    钟亦凡不想跟他吵,更不想当着童乐的面跟他吵。

    “你叔叔婶婶就在楼下,你也多少考虑一下他们心情吧!”这句话与其说是说给童欢的,倒不如说是想让童乐听的。

    他清楚自己在这件事上跟童欢的价值取向完全不同,童欢当这种行为是享乐,所以他从中得到的是享受。而自己认为这是糜烂堕落,所以这种生活带给他的只有放纵后的痛苦。这种认知上的巨大差异注定让他没办法跟童欢有共同语言,他只希望童欢不要把自己的那种价值取向强加给别人,圈内人找到真爱本就不易了,这种游戏的态度会毁了相信爱寻找爱的基础,更何况对方是他的亲堂弟。

    32、第三二章重生一对

    周一一早,钟亦凡果然如约来接江爸去医院换药。

    江家人老大过意不去,江妈江爸便执意要给钟亦凡钱当接送的车资。后者当然坚辞不授,江溪就在私底下纠正了母亲对钟亦凡是客居B市的打工仔这个认知。说这些的时候免不了会带出钟亦凡过往的一些身世,太具体的江溪还没有说,就已经引得江妈母爱爆棚了。

    “以后星期六星期天叫小钟,哦,叫小程到咱家来吃饭吧!都是东北菜,最起码吃着顺口,怎么都比一个人在外面吃强多了。”临出门前,江妈小声嘱咐。

    “妈,您好像跟他很投缘嘛!”江妈的话这让江溪不免有些窃喜的心情在里面,不过还是纠正了一下母亲以后最好不要提姓氏,只叫他亦凡就行了。

    “我不管什么头圆头扁,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人家孩子这么实打实的帮忙,妈对小老乡好点还不是应该的?”

    “明白明白,要知恩图报嘛!”江家一向是这么教育孩子的,钟亦凡衣食无忧,物质上他们是报答不了人家什么了,只能从精神层面给予一点关心。

    上了车,江溪多少为了避嫌,就跟父亲坐在了后面。钟亦凡很细心,知道江爸不擅交谈,怕冷了场尴尬,勉强找话题又别扭,就笑问江爸喜不喜欢听评书。

    江爸他们那个年纪的人基本都不排斥听评书。早在电视机普及之前差不多都是一家一个半导体收音机,俗称话匣子,一天忙完没事了,年轻人听个评书,老年人听个戏曲,那就是一家人全部娱乐节目了,江家也不例外。

    打开电台随便找了调频,正巧里面在播《薛丁山征西》,赶上快播完了,只听了五六分钟的尾巴就“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了。钟亦凡借着评书的话题跟江爸聊天,没想到江爸还真知道这个故事,钟亦凡一问,钟爸还能讲出后面的剧情来。说着说着关系不知不觉地又近了,江爸一路讲到医院停车场,连江溪都不由得佩服,也就钟亦凡能让他老爸说这么多话。

    挂号排队花了点时间,江爸复查换药都挺快的,医生说可以周末再过来。

    把江爸送回家后,再怎么急着返回城里也赶不上下午完整的课了。反正江溪是请过假的,钟亦凡翘课又是常态了,索性以送江溪回学校的名义拐了人去了他的画室。

    “来这里干嘛啊?”江溪真是有点摸不清钟亦凡的路数了,这要不是有台饮水机,估计连喝个水都没东西烧,怎么看也算不上约会的好地点。

    “介绍兼职给你。”说完这句,钟亦凡脱掉外套,解开衬衫的袖口往上挽了两折就开始摆布起江溪来。

    “喂!”刚抗议地叫了一声,江溪的上身已经被扒光了,随即钟亦凡动手抽掉了他卡其色休闲裤上的腰带。

    “转过去让我看看。”搓着下巴,像在挑选什么商品似的,钟亦凡三百六十度让江溪转着圈地给他上下左右全方位打量。

    “你该不是打算画我吧?”江溪觉得他猜中了。

    “你该不会拒绝让我画吧?”周五童欢他们找模特的事给了钟亦凡启发。雇用江溪当自己的人体模特,是件一举多得的事。第一,他可以练笔。第二,他可以约会。第三,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在经济上给予江溪一定的支持,这样江溪就不用牺牲跟自己约会的时间去打工了。

    懂了他的意思,江溪转过来面对钟亦凡:“你这样帮我会让我自卑的。”

    “小脑袋里想得太复杂了吧?难道我找别人当模特不需要付钱的么?”搭上江溪的双肩,钟亦凡微微低下点头,抵住他的额头,用开玩笑的口吻问:“还是你比较贵,担心我付不起费用?”

    “当然不是。”

    “是也没关系,我确信自己还负担得起。”钟亦凡第一次跟江溪坦白自己的经济实力:“几年前开始学着小打小闹地玩玩短线,那个男人一直支持我从商,看我对股市有兴趣就给我提供了一部分资金上支持。后来不大玩了,就把本金还给了他,手里就留了一只比较看好的长线,之前赚到的大部分投给高两三届毕业的几个师兄合开的广告公司,现在公司已经开始盈利,我年底也是有分红的。”而且如果他愿意的话,几个学长都在等他毕业后正式加入广告公司。

    “……”江溪内心万马奔腾了。

    得亏钟亦凡是个男生,如果是女人要牵扯到婚姻牵扯到门当户对的问题,他恐怕真的只敢一辈子躲在角落里仰望了。

    等等,江溪突然想到了件事情。

    他重生以来发现生命中该出现的人事物怎么都会出现,顶多被打乱了出场顺序,但绝不会消失。那么,这家广告公司有没有可能是他上辈子打工的那家啊……

    “你说的那个公司是哪家啊?”

    “无界传媒。”

    果然是……无界传媒在江溪为之效命的时候已经跻身国内4A广告公司的前20强了。他也听说过公司是二零零零年左右几个刚毕业的学生一起创建的,当时其中的一个学生的父亲注资最多,就理所当然的做了大boss,但公司的运作主要还是靠几个年轻人。只是怎么都想不到,无界还有钟亦凡的一份。

    江溪惭愧了,他还以为钟亦凡遭受了那么大的打击后一蹶不振,甘心做一条私生活糜烂的纨绔米虫,只当是自己在导人向善。原来他既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钟亦凡。

    不过这么一想又有点小得意,喜欢上这样的男人,至少证明自己眼光不太差吧。

    脸上不自知地浮出点儿小骄傲的笑意来,不过坦白说在他呈半裸状态的此刻,真不适合笑得如此不设防。

    钟亦凡的手原本还是搭在他肩头的,被那笑容蛊惑,顺势就把人搂进了怀中。

    原本只打算浅尝辄止的一吻败在了江溪的回应下,钟亦凡发现自己停不下来时,江溪的裸背已经在他摩挲爱抚的手指下滚烫了起来。

    江溪的肩背线条堪称完美,是以刚才让他转过身去时就决定画他的背了。不过眼下,显然钟亦凡已经没有了作画的心情。

    要不要……继续呢?

    绵长的深吻延缓着下定决心的时机,钟亦凡一直有个很奇怪的执念,越是在乎的,越舍不得触碰,一如当年对童欢时的心情。

    所以,他生生地拉回了处于临界点的欲望。

    还是……再等等吧……

    他的停手让江溪在错愕中生出了些许失望,略略加重的呼吸还没有平复,心情却先多少有些降温。

    是自己……完全让对方提不起“性趣”么?内心那个历经过沧桑的心理年龄又在作祟了,这个想法真有些打击人。江溪忽而觉得有点难堪,又不想泄露了心底的那份不自信,只能略略垂下些眼去,不让对方看清他那隐晦的“欲求不满”的心事。

    江溪有着男孩子少见的纤长睫毛,这点是百分百遗传自江妈的。西下的斜阳透过窗子,柔和的橙色余晖落在wωw奇Qìsuu書com网睫毛上,在颊上打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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