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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好吧。”她并没有挣扎,就这么静顺地贴着我坐下来。“其实我跟你……不,是跟很像你的那个人,应该也算不认识。我只单方面看过他一次,就那么一面。”
一见钟情?擦身而过?
看我如坠五里迷雾,她便从头细说起。
“我是在约五个星期前遇见他的。”
我暗暗掐指一算,心漏跳半拍……不会这么巧吧?
“那是在傍晚,西区的一个十字路口。”
天,连事发地点部那么类似!
“我正追着两名飞车抢劫的歹徒,他们抢了老婆婆的皮包之后,便加速逃逸……”
你该不会想告诉我,那天刚好撞见我横死的样子吧……
“我那时并没顾虑太多,只急着想让他们停下,回神的时候,才发现我已用枪射穿了=歹徒的后轮……而那台失控打滑的机车,结果却……”
“结果却?”
“…一结果却撞上了另一名骑车的少年。”
我顿遭五雷轰顶!
“你……你是说……”搞了天半,我是被你给做掉的?!
“虽然那少年无照驾驶又擅闯红灯,但我并不是想逃避罪责才避不见面,因为我不能辜负安德鲁爸爸的期待,必须当个正常的女孩……我看见那少年倒在地上,流了很多血,路人忙着报警,但我却没有勇气出面承认过失伤人。”
是过失杀人才对啊……我的心里默默淌血。
“我以前待着的地方,受伤是很司空见惯的,因为那是个冷酷的世界。但我知道,在这个社会里,每个人都是很宝贵的,让他人身体受到损伤者就会在人生留下抹不去的污点,于是,我才想用另一种方式来做补偿。”
“所以在游乐园那天,你才会追上来,想对我说些什么是吗?”
“抱歉,把你错认成他了!”
那根本不是错认啊!
跟杀人凶手坐在一块,连我都不相信的,心里竟然没有憎恨与仇视,只有无限多个无奈。
大概是因为我已完全接受自己的死讯与死因了吧!
如果不是变成电动按摩棒落跑,我也不会住进赛费儿学院女宿,然后认识她,进而知道自己死亡的原委。
她八成是因为我身上毫无伤痕,便直接把我假定为另一个人。不过想想也对,不只伤痕,我现在还穿着赛费儿学院的制服,贵族跟平民一一两个差那么多!
“那……你知道那个少年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吗?”明知这是关键记忆的一部分,我依然忍不住碰触。
“姓许,但住在哪里……报上就没写了。我对计算机不熟,这件事情,我又不想让其它人知道,所以……”她歉然地望着我。
我的妈,居然还上报!这脸可真丢得人尽皆知!
“没、没关系啦!”就算拿到地址,我也不能就这么回去,守门人大叔可是警告过会时时看着我了。
一一咦,等一等!她看过报纸了?!
“那你一直追着我干嘛?报纸上不是应该写我……不,是那个少年已经死了吗?”
“我原本也是这样认为的,但就在那个星期六,我却在游乐园里遇见你,才会心想也许是报上写错了!期中考后,我几次到游乐园想找你,但是露天剧场已经换了另一批邪恶军团,找了导演一问,才知道你只临时去帮忙一次,往后绝对不可能会再出现,线索就这么断了。”
可以想见当满腔希望全化为泡影时,她那时的失落。
“我没想过你也是赛费儿的学生,入学这一年多来,我从没见过你。”
那当然了,出事前我根本不存在,期中考后又衰事不断的被绑去体验惨无人道的极限,时间全错开了啊!
“我想……我们之前在走廊上应该也碰过几次面,只是那少年还未出事以前,你不会太刻意记住神似面孔的人罢了。”我猛然想起昨天才刚逛过赌场,那不是好加在人潮来来去去她忙得昏头没留意到我,否则我不就得当众上演脱衣秀?
“你说的对。”她忽然接上这句,吓得我以为她真听见我心里的嘀咕。“知道你和他并非同一个人,我想报上刊登的也许没错,那个少年……已经死了。”
“别太难过,死者已逝,一切随风,这一世要是无法补偿,那就顺天承运,等来世吧!”我安慰道,既然误会(我也不晓得这到底算不算误会?)已经澄清,本人我亦既往不咎,她应该可以放下心中大石了!
我扣好衣服起身。
“我不相信来世!”她在我背后喊道,“卡尔爸爸说,每个人都只有这一世,要是错过了,就会永远错过!”
“那就没办法了。”我说。虽然不欠不奢的无轮回说也很不错,但事情都演变成这样了,还能怎么挣扎?“那少年已经死了,我也不是他,你就算不放弃也……”话未竟,背后突来一道蛮力,我硬是又被她给扑倒!
第三集第七章错综复杂的命运
她跨坐在我腰上,双手紧紧按住我的肩部,明眸熠熠:“你听过一种说法吗?每个人在出生的时候,灵魂都是被天上的星星所抛下来的。如果灵魂裂为两半,就会变成双胞胎;要是破裂的灵魂被风吹散,相隔太远,就会化作神似的陌生人。”
那要是从那么高的地方丢下来,灵魂发生缺损,生下来不就变成残障?
如果双胞胎真是由一个灵魂分裂而成,再结合灵魂伴侣说,不就等于同性恋兼乱伦?
要是更严重点,生下来是三胞胎、五胞胎,又该怎么步入礼堂?
该不会失婚危机就是这么来的吧!
听起来是很美丽的传说,可我不太浪漫的脑子里,想到的却尽是实际的问题。
“所、所以呢?”我咽了口口水,她现在严肃的表情看起来就像真想把我给吃了。
“有所亏欠的,我一定偿还,既然那个人已经死去,请你代替那另一半可怜的灵魂,接受我的补偿。”无法看穿我的想法,她径自展现着最大的诚意。
“你要怎么……补偿我?”彷佛被两支木桩深深钉入,我的上身丝毫无法动弹,虽然她是个特例,但这么轻易就让女人给制住,还真有些尊严扫地。
“我会实现你一个愿望。”她无比坚定与认真的说道。
“…一抱歉,你说什么?”
“无论什么要求,只要是能力所及,在所不辞!”
她缓缓凑近我的脸,近的几乎与我双唇相贴。热气呼在我脸上,竟教我心神微微荡漾。
“说吧,你的愿望是什么?”
香软的女体压在我身上,姿势简直暧昧到不行,虽然是个可怕的兵器女,但那张漂亮的面孔就近在眼前,近看更美的大眼更是若有似无地狂放着电,似乎在诱惑我要求她以身相许。
这招也是风华教的吗……
我艰困地眼神上瞟,将视线从她颇有看头的前胸拔起,定在遥远的景物上,并尽量忽视她惹火身材所带来令人冲动的触感。
“一定要……现在?”汗水一滴滴从额际沁了出来,我可不是柳下惠,要不是力量薄弱,我真的很想立刻把她推开,免得一时热血上涌,许下铸下大错的愿望。
她一怔,随即不好意思地抽离上身,站了起来:“对不起,我太心急了!”
我呼出一口大气,却又不免一抹怅然兜上心头,一抬头,目光一瞟,鼻血差点喷涌出来。
她今天穿了件短裙,由下往上一看,风光一览无遗,刺激不减反增。
“你……后退一点。”我捏着鼻子,拼命的、拼命的忍耐。
这等眼福还真让人消受不起!
“为什么?”她竟然还少根筋的纹风不动。
“你、你的内在美……”我颤抖地指向她腿间。
“咦?”她低头一看,发现了我的视野,却没有立刻跳开,“你看到了?”
在诚实与欺骗、淫魔和君子间挣扎了一会儿,我痛苦地点点头,说出了她底裤的颜色。
“那,觉得高兴吗?”她反应不正常的问道。
啥?
“看到这种东西,男人不都会高兴、兴奋、然后对那女孩好感倍增?”她理论般说着淫娃荡妇之语。
“这是谁……告诉你的?”我心里有底道。
“风华。”
又是那个思想有问题的女人!
我看了看绯月,现在拯救她似乎还来得及。绝不能让她再继续被风华摧残下去,将此举视为理所当然。
“你……”
“我会给你一些时间。”
她打断了我的发话,“在毕业之前,我们在学校里都碰得到面,如果你考虑好了,可以到风信子二班或一号女宿找我。”她弯下前身,对我行了个礼,乳沟在我面前一晃。“唐突的打扰你,真的很抱歉。那,我先告辞了!”
“你、你、你慢走……”你再不快走,我可要没命了!
死死捏着鼻子的手始终不敢放下,人家是望梅止渴,我可能会成为史上第一个望波涛而溺死的!
彷佛响应我内心的期望,她瞬时像箭矢一般,疾行而去。
得救了!
危机一除,我霎时瘫倒在地,迟迟不想起身。
风华到底是看什么书来调教她的?
就像硬是给机器人装上人工情感一股的改造计划,即使将来变得万众瞩目,即使迎合男人的希望,也只会被视作玩物一股,不会得到感情上的真心回馈的。
忆起她方才的惊人之语,我又不免短叹长吁,若非我是正事主而又认识她,难保她不会就这么被有心人士给占了便宜。
也许她这么做并不是出自于补偿心态,只是为了找寻一个舒发罪恶的宣泄口,所以不管我是否愿意,硬是要我许下一个愿望。
唉,有这个权利是很好啦……而且这也是我应得的,但除了杀死仇家和以身相许外,我实在想不出她还能为我做些什么。
洗手做羹汤?
想起家政期中考前一晚,厨房里举行的新型化学兵器开发案,恐怖的蛋糕不禁令我一阵恶寒。
唉……
望着湛蓝的天空,头一次发觉,我的命运还真是错综复杂。
绯月离开之后,顾及她可能与四叶和风华一同乘坐校车,为了避免车上相见尴尬,我原是想厚着脸皮回头请求阿修送我回女宿,但考虑到携回制服问题,加上若要避开警卫监视,可能得拖到晚上才能启程,看看变身还有些时间,最后我还是决定倒着使用那招偷跑出来的老方法。
躲在女宿检查哨附近一篷浓密旺盛的草丛里,变身时间已过,我将脱下的制服折迭整齐,再用事先放在长裤口袋里的一条黑绳将衣物捆在身上,然后发挥无比耐心,静静等待庞大的运输工具经过。
即便是假日,只要学生的需求存在,学院的交通网依然毫不休怠。
整点时刻,校车准时抵达并停下接受盘查,车上的男性一律必须在访客簿上留下个人相关数据及拜访时间,以免宿舍发生犯罪行为或产生纠纷时,凶手会查无可查。而入境的异性也不被允许督宿,这也是为什么我无法以人类姿态进出的原因。
我这个失去关键记忆的伪学院生并没有所谓的个人相关资料,要是乱填一通,警卫立刻就能利用连结学生数据库的计算机轻易查出数据造假。就算只出不入,离境时也得在记录簿上填入离宿时间,到时又难免被抓包。
正因为有这种哆嗉又麻烦的检查程序,偷渡活动才会如此历久不衰。
趁着警卫登上校车记录访客身分证号时,我快手快脚的爬上底盘。这一招是跟野猫求教来的,既然它们都窝得上去,我自然也能。
等待了约莫五分钟,警卫终于放行,校车安然通过,不急不徐的行驶着。我坐在底盘上,看着路面不断被抛在车后的石子,双耳却留意着车里的动静,沿途经过了好几站,大家也陆陆续续下车。
“一号女宿,一号女宿已抵达。”自动语音播放道。
二十秒无人上下,司机便关起车门,继续驶向下一栋宿舍。
车子刚起步,我便往下一跳,面朝下趴在地上不动。
等后轮经过,而车影还未完全脱离我的身体时,我便立即朝路旁一滚,迅速钻进草堆里。
一楼的窗户开着,显示室内目前大有人在,不过门口的开放式鞋柜里只缺了一双室内鞋,对我来说不算是个麻烦。
若是夜间,我大可攀着外墙的长春藤爬上二楼阳台,但现在正是户外监视器录得正清晰的时刻,我只能选择第二条路走。
沿着宿舍外围绕到后门,只听得抽油烟机轰隆隆的运转作响,可见屋里惟一一名女性正在厨房里忙碌。
后门微微敞开着,我蹑手蹑足地摸到门边,探头一望,就看见漂亮房东正将手中的糖罐放回架上,然后走向流理台,背着我开始清洗碗盘。
好机会!
我偷偷溜过厨房,冲向二楼,整个过程都相当迅速确实。
因为在家的关系,漂亮房东的香闺并未锁起,我轻易地进入房内,看着一成不变的陈设,不禁热泪盈眶。
啊!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每次回到这个房间,都有不同的感动,要不是怕惊动厨房里的漂亮房东,我差点就振臂欢呼。
还是自己的“家”最好!
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我卸下制服藏入床底,只想好好地先睡上一觉,休养生息。刚滚进书桌踏板下伸了伸懒腰,漂亮房东就端着点心推门进房。
听见脚步顿了一顿,我不禁僵了一僵,心脏狠狠颤动了一下。
她原地跪坐了下来,将手上盛着焦糖巧克力蛋糕的荼碟轻轻放摆在地上,冷冷道:“你在这里吧?”
我捂住耳朵,装作没听见,打死不承认。
“我看见你了。”她的语气里多添了丝火气。
听得出她在警告,我知道再装下去并没有好处,只得屈服打破胶着状态,听话的滚出书桌。
我还真是命运乖舛,一回来就被发现,不会立刻又要卷铺盖走路吧?
我要死不活的走到她面前,学她跪坐着,像对着一尊大神忏悔。打从心底对她的恐惧让我低下头,缩着脖子正襟危坐。
“果然被我猜中了。”她说道。
猜?这么说我是沉不住气,所以不打自招了!
竟然中了这么简单的心理战术,我气得口吐白沫,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笨蛋。
“昨天救了我的是你吧!”
她劈头就是这么一句,我呆得不知该说什么,然后反射性就是摇头。
“你以为我没看见吗?”对于我的装蒜,她显得有点不高兴。
“除了你之外,谁还会有那双好笑的手?”
呃……好笑?
原来这就是她的评语。
我望着自己搁在膝上细细的双手,还真有一点受伤。
“谢谢你。”
我讶异的抬起头,确定不是听错了话,但见她双颊微有红潮,却又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你是怎么溜进行政大楼里的?”
“呃……这个嘛……那只是个巧合……”我支吾其词,不敢说出个所以然。要是知道我利用校车能在宿舍与校内自由来去,她防心不暴涨才有鬼!与其说出个漏洞百出的烂谎,不如什么都不要说。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她也不逼问,便将荼碟推到我面前:“这是……谢礼。”
她是不是吃错药了?
我讶异地望着她,看得她坐立不安,恼羞成怒地起身:“我……等会再过来收!”
“等一下。”
我惊疑不定地问道:“你是不是想跟我说……吃完以后就再也别回来了?”
她停下步伐,沉默了一会儿,背着我说道:“你不是已付了租金?我可不想失信于人!”
不知是尴尬或紧张,她的声音微微变了调,关上房门时,门板还震了几震。
想破了脑袋,我恍然大悟她是在试着向我释出善意,而不是我神经过敏。
实在是很可疑的转变!她是感恩我救了她一命,还是已从青梅竹马那儿套出话来,证实他那天其实并没有看见我?
如果以上皆非……我凝重地观察眼前这块烤得非常漂亮的黑色蛋糕,会不会是漂亮房东决定亲自铲除我,而在里头下了毒?
应该不会吧!我为她否认。
根据我多日来的体会,她喜欢光明正大来硬的,并不会迂回的耍这等心机。就算这甜点有毒,也应是材料不洁或比例错误所引发的食物中毒和肠胃不适,要不了我的小命……也许。
既然身在同一个屋檐下,就该彼此信任。我执起碟上的免洗透明叉子,切下一块正好入口大小的蛋糕,手指略略颤抖的叉起。
不知道还有没有命瞽着吃第二口?
我上下、左右、前后、立体三百六十度的检视这一小块看似正常的甜食,确定除了焦糖及巧克力蛋糕外没有其它可疑的粉末或斑点,色泽无异,也没散发什么奇怪气味,这才壮士断腕般闭紧双眼,趁着勇气尚未消失前,豁出去的将东西往嘴里送。
极限运动社寄回的底片,在隔天放学时分便已稳当当的躺在一楼客厅明亮的玻璃桌面上,女孩们一见封口处鲜红剌目的社章,无一不如临大敌,但她们依旧忍住拆封或其它可能破坏的举动,直到收件人返家。
我躲在楼梯间偷瞧着,很好奇她们会是什么反应。
好不容易终于熬到琉亚回来,换上轻便的室内鞋进屋,见一屋子人全奇怪地挤在客厅里,她也没多问什么,走到桌前,将书包轻轻靠在脚边,随之拿起那纸众所瞩目的信封,满足众人好奇心似地,轻轻慢慢的撕开封口。
纸制品的撕裂声不大不小、不尖不钝、不柔和却也不太刺耳,很难形容那种声音,但却又一听便知。
琉亚一点一点撕去西式信封的最上缘,逐渐裂展、不规则起伏的开口,彷佛浩淼大海变化无穷的波涛。被撕下的无用长条废纸就像是造物主临时起意、即兴创作的丑陋海蛇般,在痛苦的制造过程中,不断的扭曲颤动。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我望着快要按捺不住的绯月,要是从前她敢用这种龟速拆信,怕不打也被她老爸给打死了!
漫长又吊人胃口的拆信动作总算是完成,但琉亚并不立即倒出信封里的物品,而是用食指挑开开口,径自探头先望,继续凌迟众人的好奇心。在抗议声发起前,她先行取走那张深茶色底片,然后将看也不看的合约书连同信封一块留下,便独自走进厨房。
她这一走,同样耐不住性子的风华立刻抢信一看一一
“未经授权之私人照片归还与无外流保证书?”
风华口随眼动的快速念着合约上的蚂蚁文,音悠及四叶站在沙发后,上半身靠在椅背上,其它人则将头凑近,目不转睛的一同端详内容。
“…一如有外流情事,经查明属实,愿无条件赔偿如下金额。”随之,众人的目光定在最后一行的可怕巨额上。
音悠吃惊地捂住嘴,四叶怔愣的无法成言,而风华、绯月、漂亮房东与纱真则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就像那天我初闻赔偿金的反应一样,异口同声的惊叫:“十亿?!”
“十亿,这怎么可能!除了裸照外,你还被拍了什么?”风华唤住倒完水后正想上楼的琉亚。
底片已被抽走,除了琉亚与撮影社外,根本无从得知当事人被拍走了什么。
我也好奇得紧,也许这次,能从琉亚口中得知那刺青的意义也未不可知。
“赔偿金只是个形式,无论数字其后添入多少个零,撮影社也不可能付得出来。既然如此,十亿与一亿又有什么不同?这与照片里拍到的东西无关。”琉亚的一番话轻松就瓦解了众女的疑惑。
“没错……同样付不出钱来的话,金额当然是越大越好。”风华也冷静了下来,“也就是说,撮影社并无将照片外流的意愿,只是纯粹用于期中考试而已?”
“即便如此,还是非常的过分!”漂亮房东悁忿道。
“要报仇的话,现成不就有个机会吗?”风华邪恶地笑道:“只要把照片洗出,外流给特定女性,再嫁祸给撮影社不就成了?让他们除了得付十亿之外,顺便官司缠身,再接受学校的退学处置!”
“绝对不能这么做!”漂亮房东阻止道,“要是校方要求我们提交证物,那该怎么办?”
“风华果然比摄影社还要恶劣……”
“只是开个玩笑嘛,你们怎么都当真了,我怎么可能真的那么做?再怎么说都是室友一场……嘘,什么都别说了!”
风华突然打出噤声的手势,原来是校车停在门口,而这回有人走下了车来。
女孩们连忙将信藏起,由于我所在的位置并不能看见来者何人,直到漂亮房东上前开门,那人进屋时,才知道原来又是那个自称是漂亮房东青梅竹马的不良少年。
他又来做什么!
“你好。”四叶友善道。
“欢迎,我记得你是小澄的朋友,叫能……能……能什么?”风华支着下巴苦思。
“能渊。”不良少年说道。“不好意思,我才转来不久,课业上追得很辛苦,这阵子可能得常来麻烦小澄协助复习好赶上进度,希望你们别觉得我太过于厚脸皮……”
“哪里,小澄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我们才希望你别因为满屋子都是女性而觉得拘束呢!”风华挂起官方笑容说道。
“课本都带上了吗?那,我们到房间去吧!”漂亮房东说着,便欲引带他上楼,
我也随即退离原处,正准备爬上阶梯,却见四叶面有忧色的在纱真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话,然后就见纱真蓦然尖叫一声,宛若触电似地从牛皮沙发上跳起。
这个突然的动作,让客厅突然凝结了半秒。
“沙发上有剌吗?”风华一脸疑惑地在纱真坐过的微温椅面上,以掌心确认异物的存在。
“四叶和你说了什么?”绯月倒是注意到了她俩的行为。
纱真看了看四叶,紧闭着唇不说话,似乎要让四叶先开口。
“只是觉得……我们宿舍‘以乎不太干净?”
听四叶这么道,风华立刻否认:“怎么可能!短期内大扫除了两次,我看没有一间女宿比我们这里还一尘不染的了!”
“四叶的意思是我们宿舍里可能有……有……有那种东西啦!”纱真面色煞白道。
“你说什么?!”漂亮房东与风华同时惨叫。
哦,原来她们两个也是怕鬼一族的!
我看了看不以为意的绯月与无动于衷的琉亚,她们倒是不在乎这屋子到底寄宿了什么生灵。至于音悠……根本是直接就昏倒了!
“等一等,我们在这里都住了那么久了,什么事也没发生,怎么现在才突然开始发生灵异事件?”绯月如此间道。
“是不是四叶你看错了?”风华极力保持镇定。
“可是,我昨夜三点左右明明看见杆面棍在走廊上移动,虽然只是一瞬间……”
听到此处,我明明白白瞧见漂亮房东肩头一震,登时惊觉大祸即将临头。
“该不会是有人恶作剧放在二楼滚来滚去的想吓人?”绯月又道。
“但是……一般杆面棍会竖直着走吗……”四叶回忆着昨夜所见,“那看起来不像是人为的恶作剧……”
客厅霎时变得死静。
“我觉得……那可能是尚未清醒的眼花……”漂亮房东干笑道。
“也可能是窗外被风吹动的树影!”纱真竟也跳出来帮忙说话,“这几天风都很大,影子摇摇晃晃所以看错,不也是有可能的吗?”
“我也宁可相信这是自己吓自己。”风华努力压下众人浮动的心绪。
“但四叶你怎会睡到三更半夜的爬起来?”绯月的多此一问立刻招来风华的狠瞪。
“嗯……是因为浴室的奇怪呻吟声吵醒了我……我以为小澄还是纱真的身体不舒服,所以下床一看,却只看到浴室里一片漆黑,马桶自动冲起了水……”
我很肯定四叶看到的是我没错。因为嗑了一整个漂亮房东烘烤的焦糖巧克力蛋糕,我睡到半夜时腹胀难忍,只好跌跌撞撞的冲进浴室里狂吐解放。
说起这件事我就有满腹的苦水,想当初吐纱真色、香、味俱全的黑森林蛋糕和牛肉烩饭时,那叫重温旧食、那叫回昧无穷,换成漂亮房东的蛋糕后,却是生不如死、往事不堪回首,彷佛活活又被凌迟了一次!
那蛋糕没毒,却是难吃一一纯粹的难吃。我不禁怀疑漂亮房东是天生厨艺就那么差劲,还是因为这次针对的对象是我,所以故意降低了食物的美味程度,再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的诱骗我吃下,暗暗修理了我一顿。
“够了,别再说了!”风华大声制止。
“那就假定杆面棍是树影、自动冲水马桶是设备故障,明天立刻请校工前来修理,这件事就暂时到此为止,不许再提!”
这样的判决自然没有异议。
但却没有人提出,若是自动冲水事件非故障所引起,那原因究竟是……
“抱歉,一来就听到这乌龙事件,还真让你看笑话了。”漂亮房东勉强的挤出微笑。
“不会啊!我觉得你们这样热热闹闹的,感情真好,我很羡慕。哪像我住的男宿,每个人都冷冷淡淡的,独善其身,总觉得缺少了份人情味。”不良少年诚恳地说道。
“你这样说,我很担心。每个人都冷冷淡淡的,那不就像住监狱一般的难受吗?”
“哈哈……其实也没那么夸张啦!你也知道我个性就是那么鸡婆,所以跟室友处得都还不错,改天有空我再介绍他们给你认识。”
“好啊。”
两人说说笑笑的上楼,而我则更快一步的奔进漂亮房东房内,我很清楚这次非得躲的万分隐密不可,要是露馅的话,我的麻烦可就大了!
不一会儿,脚步声来到了门外。
“不好意思,请你先稍等一下,我怕房里有些凌乱。”漂亮房东略带歉意的说道。
“没关系,你慢慢来。”不良少年并不着急。
又表示了个歉意,漂亮房东这才推开房门。虽然看不见,但我猜也猜得到她是遮遮掩掩的进来。
房间此刻看起来一定相当的正常,她翻找了几处并没有发现我,但还是不放心地压低嗓音对着空气放话:“我知道你在房里,听好,在客人离开之前,你绝对不准现身,听见了吗!”
我很想回答她,但我相信她此刻一定不想听见任何声音,于是我便充耳不闻的继续与环境融为一体。
不见我的回答,她也不是很在乎,就这样开门让不良少年进了房来。
果然我想的没错,要是听见我的响应,她可能会采取最快最保险的措施一一直接把我丢出窗外。
“你稍坐一下,我去泡壶茶。”
“谢谢你。”书包放下的声音传来,不良少年道:“像上次一样是吧,矮桌和座垫交给我来就行了,你别麻烦!”
“那就拜托你了。”漂亮房东放心带上了门。
“小事一桩!”不良少年吹着口哨,老老实实地开始工作,但事情才完成一半,口哨声忽地中断,我隐隐觉得气氛似乎变得不大对。
“妖怪吗……”他低低吐出了这三个宇,随后停下了手边工作,开始在房内巨细靡遗的搜查。“绝不允许阴秽之物污染了这房间的空气!”
泡荼须要多久很容易就能估算的出来,他抓紧时间快速而严谨的翻找。虽然因为笃定他不会发现我而信心满满,但随着抽屉开关与家具震动声益渐接近,我的肯定里也掺入了越来越多的不确定。
我打从心里希望漂亮房东泡的是普通荼包,这样至少能节省一点清洗茶壶及舀茶叶的时间,早一刻揭发不良少年的意图,顺便救我脱离苦海。
但我与她的默契似乎还是不足,当她可能还在楼下哼着歌,或许外加与风华她们聊几句天的时候,不良少年已兵临城下。
这次可不是我躲得不够隐密,漂亮房东,你要是再不赶紧上楼,被发现可就不是我的错了啊!
我心里嘀嘀咕咕时,不良少年已拉开了直立式衣橱门,他的手轻轻拨过挂衣架上的一排衣裙,目光并未遗漏右下角的三个小抽屉。
第一格,针线包与备用扣子。
第二格,领巾与腰带。
我躺在第三格内,大气一个也不敢喘。
前两格抽屉都打开了,他自然没有略过第三格的理由。
第三格抽屉缓缓拉开一一只拉开了一半,他便火速推入,并立刻关上了衣橱门。
呼……安全上垒!
多亏压在身上的这堆贴身衣物够震撼,才让我侥幸逃脱。我想女性在看见色情书刊与保险套时,也是同样的反应吧!
但我才刚安下心,他便又不死心的卷土重来!
大概是对漂亮房东的保护欲掩盖过了难为情,这回他打开衣橱门后,却是百般坚定的拉开第三格抽屉。
我的心吊了个半天高,祈望他不会胆大妄为到想翻个彻底……但他的确是。
看见内裤下微微的隆起时,他犹豫了下,一把抓起一一
第一眼瞧见我时,他吃惊的想马上阖起这个抽屉,但终究还是忍住。
手几度收放,他终于还是拿起我看了看,然后,放心地吁了口气。
“只是个装饰玩具啊……”
确认我只是个无实际用途的物品后,他的身体不再紧绷,旋即打算放回原处。
“能渊,茶来了。”
很该死的,房门却在这时候打开,时机准的让他将我藏起的时间也无。
我立刻感觉到他的手失去了所有弹性,而他整个人也是。他就这么一根柴似地,呆呆看着平端茶盘站在房门口的漂亮房东,而漂亮房东也同样呆呆望着他一手抓着内裤、一手抓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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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本集简介
第四集第一章除灵
一个男的、一个女的、还有一根电动按摩棒││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情形?
惊愕?尴尬?绝望?
被不良少年抓在手上,要说冷汗不冒,那肯定是我的身体在撒谎;但看不良少年那比我还糟糕的反应,比下有余,我想除了安慰外,死刑应该可以顺利延后执行吧?
可怜的男人,竟然在喜欢的女孩面前犯下了致命错误,这就跟打错针而闹出人命的新闻一样不可挽回。
更何况,起因却是自己自动自发的“安检”,翻出心上人“悉心珍藏、见不得人”的玩物!
这下,被人误认是有异样嗜好的色狼、变态,更是百口莫辩,而且这辈子都休想翻身!
不过再怎样,也没我沐浴视觉强暴,全身被看光来得惨吧?
我动了动眼珠子,漂亮房东正忙着与不良少年相互凝视,没空注意我。这回她没赶在第一时间内尖叫,可见已大有进步,果然见过大风浪还是有差的!但是,那点经验还是不足以让她泰山崩于前而不改其色。
就当前看来,现在的平衡很微妙,也很危险;单薄的僵持一旦受到细小的变数引触,立刻就会天崩地裂。
火山当然是越晚喷发越好,但速战速决总比这样站到天亮来得有效率。
这当然不是因为我被吊在半空中的缘故,只是顾虑风华她们不知何时会上楼来,我只好冒着点风险,似不经意地摆荡着手脚。
这一动,漂亮房东的视线也追了过来,而一直留意漂亮房东动静的不良少年,察觉她有了反应,终于嚅动了嘴唇。
“小……小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大概是紧张,他干涩的声音仿佛三日滴水未进。
受到话语的触动,漂亮房东的手登时一滑,茶壶杯子全溜滑梯般,沿着深蓝色茶盘形成的陡峭坡度,向下坠落,摔成碎片,也浸湿了地板。
见她反应激烈,不良少年身躯一震,立刻胡乱地把我塞回抽屉,满脸涨红的与漂亮房东错身,逃命似地往楼下跑。
奔跑所带起的这阵凉风,吹动了漂亮房东的发稍,她霎时清醒过来,随即挪动脚步,也跟着追下楼去。
“能渊!”漂亮房东在背后呼唤道。
“对……对不起!”
不良少年压根儿没脸伫留,当我赶到楼梯边时,他早已不顾其他女孩们诧异的目光,奔到门外、套上鞋子,等不及校车行经,便迳往检查哨冲。
漂亮房东就这么茫然站在客厅中央,手尚举在半空,望着不及关上的大门,满面赤霞红云,不知该如何反应。
沙发边的四叶关怀道:“小澄,刚在楼上怎么了,为什么脸这么红?”
她正为已扶躺在沙发上的音悠,敷湿着毛巾。
忆起方才发生的情况,漂亮房东不禁结结巴巴道:“没……没事!”
一见她发窘,一旁风华立刻坏心的揶揄:“该不会是想色诱人家,结果失败了吧?”
“才、才不是!”
“还是故意没穿内裤,然后在人家面前滑倒?”她进一步猜测。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那为什么那男人连东西也没拿,就落荒而逃了?”
面对风华的质疑,漂亮房东一时竟无言解释,只见俏脸越渐发红发烫,在令人担心她即将自我蒸熟前,已逃难似地奔回了二楼。
“真的很抱歉,我没能遵守约定,还被人给发现了。”我跪在浴室磁砖上,不住地磕头道歉。
事实上,她没立刻一棒敲死我,我已经很感动了!
“闭嘴!”她盛怒地对我吼叫,使劲在一盆肥皂泡沫中搓洗她全部的内衣裤。
“我气的是你竟然躲在……那种地方,要是我不知情的把它们穿上……”说着,她不禁起了身鸡皮疙瘩。
“那是因为……”
“够了!立刻给我离开浴室!”
她恶狠狠瞪着我:“在你被其他人发现前,我可不想用这些衣服盖住你,然后再重洗一遍!”
“是……”我乖乖领命,丧气地回到她房间。
十五分钟后,她捧着拧干的衣物回来,我已经捡好碎片、擦干地板、收拾完不良少年的遗留物,静静跪坐在床边,反省般望着她。
见房间打理整齐,她没说什么,只是忙着把贴身衣物一件件晾在椅子及拉开的抽屉上,宛如举办展售会。
“要是再碰它们一下,我发誓把你剁碎!”她郑重、且严重的警告。
我一个声儿也不敢吱。
忙完以后,漂亮房东便去用餐、沐浴、温书,一整晚连句话也不跟我说,好像我不存在一样。
图书馆。
四下看望,没见着熟人,守在柜台前的,是两个新面孔。
绯月和琉亚,现在大概还在上课中吧?
我整整衣服,昂首走向四楼旧报区。
……昨晚辗转想了一夜,最终还是拿定主意,决计窥探我的过去。
我知道这不被允许,但知道归知道,探索又是另一回事。人家说“盖棺论定”,会好奇自己如何被评述,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当然,我心里也仗着那么一点,守门人大叔无法随时随地掌握众魂的思想行为以及过去,才敢这么明火执仗的触犯天条。
不过,时间还是不能拖久。
看着墙上的挂钟,我打定十五分钟内,速战速决。
既然我的死亡日期已经确定,用这么点时间洞悉明白,自是绰有余裕。
旧报区里摆放着许多桃花心木柜,每座木柜由上而下数来都有十二个大抽屉,一个抽屉就是一个月分。
这里有数不清的大木柜,收藏着近百年来的历史资讯。我拉开今年上月分的抽屉,里面划分为三十一格,容量意外的充裕。书报夹夹起的旧报,横置在特意设计的书报架上,每个日期区间里,都放着多寡不一、不同报社出版的早晚报。
觅着我死亡当日的那一格区间,我随手拿起一份小有名气的早报,翻开社会版开始查找。
这宗平凡无奇的社会事件既不牵涉高层,背后也无可歌可泣的弱势背景,因此仅占了版面偏僻的一小角,无营养的丰富了报纸内容。
而那起夺走我生命的死亡车祸,仅以短短二百多字简略带过。
我想,看过的人││除了那些认识我的亲朋好友之外,定是麻木不仁地抛诸脑后,连声唏嘘也无。毕竟这社会已日渐冷漠,与己身无关的他人之死,根本轻如鸿毛。
至于内容,当真如绯月所述,除了稍微提及我的姓氏及肇事路口外,并没有详加说明事故的起因。
我不放弃地继续查阅其他报纸,却都大同小异,有的甚至连这则新闻刊也未刊,足见这起事故的不重要性。
唉,我果然是个小人物!
将旧报放回原处,毫无斩获的我,无奈地走出了图书馆。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吓了一跳,转头一看,绯月就站在我身后,一脸笑意。
“你……你不用上课吗?”见着她的脸,我不禁又忆起两日前她大胆的举动,脸上顿时一红。
“这节是空堂,你呢?”她答道,随即反问。
“……我也是。”
││每日每节都是空堂,我心虚道。
“那太好了,一起喝杯茶怎样?”
“呃,不过……”两袋空空,我不免窘迫的犹豫起来。
“忘了带餐饮卡是吗?没关系,我请客。”说完,也不问我同不同意,她便神采飞扬的把我拖往学生餐厅。
“你喝什么?”
选定了个靠窗的位置,她拿起菜单,递给我。
“都可以。”我并未接过手。
“两杯咖啡,谢谢。”她微微一笑,将卡片连同菜单,一起交给了服务生。
我看了看四周,上课时间学生并不多,恰到好处的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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