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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保重!〃张枫偏偏脑袋;一帮人全鱼贯有续地开始上了车。
〃车上有猎枪。〃青衣沉吟了一下说道;〃你们自己小心!〃
〃猎枪?〃大牛的眼睛亮了;旋即又问道:〃青衣你?〃
〃别废话了;猎枪现在不能留了;龙腾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们自己保重!一切等大哥回来。〃青衣放下了帆布;敲了敲卡车车门;〃开车吧!〃
大牛撩起了帆布;和张枫朝青衣一切尽在不言中地点了点头。
〃和小贝说一声;告诉他;就说我等着他回来抱儿子呢!〃青衣用力地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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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是残酷的。
因为小贝的妻子的缘故;小维很快就被警方羁押了;虽然她已经身怀六甲;但保释也被拒绝了。龙腾铁血少年团的一帮小年青也遭个了罪;他们中没有人达到了18周岁的年龄杠子;够不上枪毙;按他们的行为;早够的上了。这里再讲点废话;中国公安纵观历史;从来不曾有过对歹徒妥协退让的先例;以前天都也有过西北的流窜犯过来被抓捕过;西北流窜犯全部是持枪反抗;一梭子土造五四隔着木门就打将出来;在门上留下了一串串蜂窝一样的孔洞。公安拿下这些持械反抗的流窜犯之后;直接就收审枪毙;没有任何的多余。
现在这些小年轻够不上枪毙;但是主犯一下子远遁;把龙腾所有产业进行了停顿;也无济于事;青衣还是一口咬定;这些人不是龙腾的员工了;事实上龙腾公司一直也是个虚名;没有注册;这些员工和龙腾的确上不存在多大的关系。
是不幸也是万幸;铁血少年团的小年轻们虽然逃过了被打靶的厄运;却迎来了另外一个厄运。看守所收审他们之后;市局的刑警就一直在拷问他们;拷问龙腾的一切;老练的干警们想方设法想套问出这件火并后面的内幕。铁血少年团是十四天的刑拘;青衣接到消息也一直在运作;希望能弄成十五天拘留;十四天和十五天有着本质的区别;一个是行政拘留一个是刑事拘留;区别很大。
青衣的忙活虽然很大;但收效甚微;这帮小孩的探视权也被剥夺了;事情明显很大条。青衣还去找了陆泊龄和高局;两个人也很为难;说现在市局里有一帮人明显对龙腾没什么好感;还说了名字;青衣听了之后;脑袋嗡地就大了;这些人是市里一个老领导的嫡系;这个老领导现在已经半退了;但是仍然有实权;而且和省里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青衣不知道龙腾和道明臣怎么会得罪这么个实权人物的。陆泊龄让青衣去找道明臣的老爸;他说现在只有找他了;现在他们右派平反了;有势力。陆泊龄的话里有明显的推诿的意思。青衣听出来了;但没点破。她当然也没好直接去找道大海;她先去找了找蕾蕾;但是见到了天真无邪的蕾蕾;她还是没能开这个口。
青衣有点自责。
很多铁血少年团的家长开始在龙腾的办公室里聚居了;开始闹事;逼迫青衣;把青衣忙的焦头烂额;没天没地。谣言也开始传播了;说龙腾怎么怎么不是;反正说到底就是罄竹难书的黑社会流氓团伙。
铁血少年团的小孩们日子也不好过;刑警队有个眉心中间长了颗痣;长的很英俊帅气的警察下手尤其狠辣;经常用电棒电小家伙们的下身;这帮小家伙哪里吃过这种苦头;很多人被电的大小便失禁。于是有的脾气火暴的就开始反抗;反抗的结果更惨;灌着水银的橡胶警棍没头没脸的打过来;每个反抗的小孩们象木头一样被KO倒地。
小孩们开始记住了那个下手最狠的家伙的名字;那个家伙叫龙五;每个人都这么叫他;小孩们都恨他恨的牙痒痒。很多人被问讯到了最后都讲了知道的真话;他们实在是受不了那样的虐待了;很多人被关在了狼狗笼子里已经关的快神经了。
刑警们很不满意这样的结果。
小孩们的回答的答案是他们老早就能掌握的;这些小孩远没有进入龙腾的核心;刑警们继续加大了力度;只到一个小孩实在是受不了虐待;在看守所里自杀了;他是用一面磨快了的五分硬币割破手腕自杀的;没人知道这个五分硬币是怎么到他手里的;被发现的时候;小孩已经失血过多;瞳孔散淡;不过经过输血2500CC抢救过后拣回了条命。刑警队这才停止了过激的讯问。
青衣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得去找道明臣的父亲道大海。道大海那天和青衣谈论了什么倒是不大清楚;但是铁血少年团的小孩们却真的迎来了转机;不知道是道大海出了力还是龙腾的小子自己的自残给自己带来了机会。所有的小孩全部被判劳教满贯;满贯就是三年。三年后;这帮已经成熟的小孩再出来的时候;就成了龙腾的主力军;为帮会立下了无数外扩的战功。但当时的这帮小孩并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悲观厌世的情绪在他们身上绽露无疑;很多人都纷纷自残;用磨尖的牙刷柄;敲碎的搪瓷缸片。他们的悍勇让很多道上的两劳人员也唏嘘不已;都说看不出来;他妈的!真是帮小疯子!后来全国的劳改农场把所有的生活用具全部改成了软熟料;才煞住了这阵歪风。自残;由龙腾而始。
天都警方其实压力也很大;两宗命案和这起火并有着牵丝附葛的联系;动一发则动全身。
道上的帮派也在蠢蠢欲动了。现在谣言说道明臣已经参与了这场火并;很多人认为道明臣已经完了;黑道生涯彻底KO了;龙腾注定要昙花一现了;首先是朝鲜族人公然脱离了龙腾;并且吃了望厦路;指示今后望厦路附近所有建筑必须由禹王宫菜场的朝鲜族经手;否则。。。。。。。嘿嘿。大家都看着龙腾是怎么办的;青衣没有任何的举措。所以的道上的帮派都在窃笑;他们看着龙腾就象看着块肥肉了;大家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时间在慢慢流逝;道明臣还没有消息;道上的好汉们按奈不住了;公推各路地霸豪强和青衣要谈一谈;老坝头和刘思甜没出面;各自派了得意的门生出来参与…………………他们还是有点忌惮躲在了暗处的道明臣;这样做的话有两个好处;如果道明臣回来报仇;就一推二五六;就说自己不知道这事;如果他不回来;天都的天下就不是他的了;再回来也没有什么用了;天已经变了;能奈无何?
青衣接到豪强们的帖子;明知道是鸿门宴;却不得不赴了。龙腾只剩下了个空壳了;大兵哥们远遁他乡;铁血少年团已经被劳教;道明臣去了香港;朝鲜族人叛变了;红胡子们本就是通缉犯;基于是多事之秋的缘故;已经一早也被她安排出去避风头了;现在她的手头只剩下了一帮以前望厦路的铁杆哥们;这样的实力怎么不被人觑觎?
〃怎么办?大姐?〃手下的兄弟看着青衣;脸上已经萌生了惧意。
〃和他们干!〃青衣一脸的平静。
〃我们现在枪也没有;怎么和他们干?〃手下的兄弟摊了摊手。
〃那就用刀!我们龙腾的人什么时候被这帮人压倒过!〃青衣抽出了锋钢砍刀;扎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刀身似一泓秋水般晶莹。镜子般的刀身映射出了青衣和马崽们强自扮演出的刚硬。
〃大哥;你在哪里啊!!!!〃青衣自己苦苦地在脑海里呼唤道。
第九十八章 鸿门为谁而设?
〃龙腾是行驶在天都的泰坦尼克号。〃老坝头先是这么评价道明臣的龙腾公司。
〃看来我们不配做冰山。我们最多就是根冰棍!〃后来老坝头又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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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气东来阁里高朋满座;张灯结彩;俗世的繁华正绽露着自己最迷人的一面。龙腾的产业中;只有建材门市部和紫气东来阁还正常营业着;所谓的黑色产业和白色产业;在这个风口浪尖终于显现出了各自的特性;道明臣一再坚持的漂白;终于让很多以前不理解或者对此嗤之以鼻的同道们看出了门道。
紫气东来阁今天仍然按照正常的程序做着生意。这里的负责人是外聘的一个姓丁的经理;学历很高;龙腾最近出的事似乎一点也没影响到他的心情;从他戴着金丝眼镜的鼻梁上;依然是绽放着随和笑靥的面容。
今天是一个建筑商人娶老婆;早早的就订下了二十桌的酒席;这个建筑商人和自己老婆刚刚离了婚;娶了一个按岁数可以做他女儿的黄花女孩做老婆。那时候还没〃二奶〃这一说;多数有钱的暴发户都在那时候抛弃了容颜衰老的结发妻子;进入九十年代之后;他们为当年自己的冲动决定而后悔不迭。准新娘青春的脸上荡漾着的全是张扬和跋扈;她要求紫气东来阁按照最高的规格和标准;来替她策划这场婚典;钱没问题!经理给所有的前后场人员布置了任务;花篮的摆放;司仪的确立;菜单的敲定。经理忙屁股一颠一颠的;一边还和来宾递上虚伪的微笑。
喜气洋洋的大门口一阵风般卷进来一帮人;两侧摆放着的花篮被他们一脚一个;踹飞到了一旁。站在门口迎宾的新郎官被他们嚣张跋扈的眼神一瞪;什么话也没敢说;拽着新娘乖乖地闪到了一旁;新娘原本想开口说点什么;被新郎官用眼神制止了。新娘并不傻;她要是傻她也混不到今天这个地步;于是她乖乖地闭上了嘴。喜气洋洋的乐队戛然而止;陡然停下的喜乐把所有人的脑袋都赚回了头。
经理眯紧了双眼。
他认识这帮人;这帮人也算是西城地面上出了名的大人物了…………………禹王宫菜场的朝鲜族名声也的确算是很叫的响;天都帮会里只有他们是戴着那种高帽子得意洋洋地出现在任何场合的;很多道上的朋友也喜欢管他们叫伪军。他们也算是龙腾的人马;不过没有象其他龙腾的高层来紫气东来阁来的那么频繁;经理也一直对他们只是闻名而没有见过面。
丁经理认识这帮朝鲜族人是在前段时间。
紫气东来阁是在年前招聘的经理。丁经理是上海人;会讲一口流利的英语;地道的剑桥腔;能说会道;八面玲珑。道明臣一直早想找个内行经理来管理紫气东来阁;一想就想到了餐饮业浸淫多年的管凌云;管凌云现在已经不开饭店了;他觉得和道明臣一个盆里刨食吃;有点不放心。现在的他开了一家大型的游乐广场;广场里有游戏机;有台球;还有个旱冰场;赚钱赚的老厉害了。管凌云在心里仔细推敲了一下;推荐了扬州大学烹饪管理系毕业的丁经理来就职;当时的全国大学中开设烹饪系仅有扬州大学。丁经理以前曾经来老管的饭店应聘过;老管很满意丁经理的理论水平;但是最后因为工资问题;没和丁经理谈的拢。
老管嫌贵;道明臣不嫌。道明臣最近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知识无价!〃
被用两倍年薪应聘过来的丁经理对紫气东来阁的硬件设备相当满意;但对相对落后的餐饮力量却感到非常痛心;他觉得〃紫气东来阁〃招聘的天都厨师基本上还处在大清朝年间的水平;用的菜式也基本上是大清朝的老菜;口味单一不说;花样翻新也基本上很平凡。很多服务员也是比较缺乏系统的培训;连基本的口布叠花也不会;甚至连什么样的外国酒都不知道搭配什么样的酒杯。
征得道明臣的同意;丁经理先强化培训了服务员一些基本的知识;又大刀阔斧地淘汰了一批年老色衰的服务员;用高价挖来了不少天都市政府招待所的服务员做领班;还制订了竞争条例;大幅度提高了服务员的综合素质。经理还去了一趟四川;挖掘了一批水平极高;工资却相对低廉的厨师过来;道明臣当时还问了他;为什么找四川厨师?丁经理说;这个世界上;无论巴黎纽约雪梨还是伦敦;为什么只有鱼香肉丝麻婆豆腐走遍哪个馆子里都有的点;哪个馆子里都有的吃;中国什么菜最好吃;这还不能一目了然么?道明臣点头称善。
这帮四川厨师果然没辜负经理的期望;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吃的所有的客人赞不绝口;都只伸大拇指。以前别人来吃饭;大多数情况下仅仅是给月经哥一个面子而已;很少有什么外区的回头客人来吃饭。
现在不同了。
四川厨师一道很简单的创新菜〃酸菜肥肠鱼〃风靡了整个天都;弄的很多海州的有钱人都开着私家车赶到天都来吃;就当各个饭店还在模仿学习这道菜的时候;紫气东来阁又推出了〃麻辣小龙虾〃这道特色招牌菜;再次在天城掀起了美食的浪潮。
小龙虾这东西有必要在这里说一说。这个东西是早年间小日本给弄到中国来的;大概齐是想祸害中国的长江堤坝来着;这个小东西繁殖能力超强;一窝撒籽;很快就能长大;中国的淡水沟渠里又没有它的天敌;所以很快就蔓延到了中国各地。很多农田辛辛苦苦虚了一夜的水;也许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堤坝上就会出现很多的洞眼;稻田里的水也当然象装在了筛子里一样;漏了个白骨精痛殴唐僧………………精打光。天都也不例外;这两年的沟渠里也很快就看到很多红色的小龙虾的踪影了;许多放暑假的孩子特别喜欢在线上栓根蚯蚓去钓龙虾;这东西很笨;又贪吃;很容易上钩;很快便能钓上一大堆。天都人是不屑于吃这个小龙虾的;大家都觉得这东西太多了;中国就是这样;东西一多就不希罕了。但是〃紫气东来阁〃推出的〃麻辣小龙虾〃是个例外;口味和风味都震惊了天都的饕餮食客们;紫气东来阁最高一天曾经烹制了八千多斤的小龙虾;烧龙虾的四川师傅烧的中暑了三个。
一下子;〃紫气东来阁〃就俨然成了潮流先锋的代表。
丁经理的本事并不仅仅于此;他在注重大众消费的同时;也侧重了高档消费;他重金聘请的扬州大学烹饪系的高手们烹制的〃红楼宴〃同样也取的了如潮般的好评。
越来越多的食客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现在他们已经不是冲着道明臣的面子了;而是真正为了口腹之欲了。紫气东来阁的营业额随着小龙虾的尸体一阵猛飚;整整比以前丁经理来之前翻了好几翻。道明臣一声令下;奖!而且是重奖!四川师傅每人涨一倍工资;作为引援的丁经理直接奖励十万块。丁经理被吓傻了;那钱他数了一遍又一遍;做梦也想不到居然真的属于了自己。
十万块啊!当时撞死个人也就陪个几千块就能了事了。丁经理开始真的死心塌地起来。
道明臣和他闲聊时说过;做任何生意和混黑道其实是一个道理。道明臣并没有隐讳自己的黑道身份;他说自己的黑帮老大身份的时候;坦然的就象一个面对心爱的妻子脱光了衣服的丈夫。
〃做什么都得做出品牌来!〃道明臣说的语重心长。〃混黑帮是这样;你牌子大;别人才会给你面子。你的饭店牌子叫的响;别人也同样一定会给你面子!什么道理都是相通的!〃
丁经理听了直点头。肚子里却在暗暗发笑;当时有很多做生意的老板都挺喜欢把自己牵上黑社会的关系;好像一旦和黑社会占了边;就能多上一道耀眼的光环似的。他根本就不相信道明臣是黑帮份子;当初老管把他约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告诉他道明臣的实情;老管怕明白告诉了他;他就不敢来了。
丁经理的办公室里有道明臣亲手书写送给他的一副行草〃未来的不可知;是你我前进的原动力〃。丁经理很喜欢这副笔力虬劲的字帖;他觉得自己的老板真是个儒商;至于他身后经常抱着膀子杵在那儿的壮汉;不过是他的保镖而已;丁经理知道当时好多有钱人都喜欢请一些地痞流氓做保镖;上海有好多这样的老板。早期的老板;大家手上都不是那么干净的;都有自己要提防的对象。
有段时间;丁经理还在菜场上经常能碰到过道明臣;道明臣手里挽着漂亮的荷花;另外一只胳膊上挎一只篮子;从容地走在人流中;金童玉女般的相貌惹的路人一阵眼红。丁经理没有去打扰他们;他觉得自己老板这样的巨商;居然能专一对待一个女人;简直是个奇迹。他甚至还看到道明臣顺便帮一个蹬着三轮车运煤球上拱桥的老太婆推了一阵子车。
这样的老板怎么会是黑社会?呵呵。。。。。。丁经理不尽想起了一句鲁大的名言: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那几乎是一定的了。丁经理又想起了一句鲁大的名言。他的嘴边掠过一道微笑。
命运和他开了不大不小的玩笑;道明臣很快就在丁经理的面前展露了他的暴戾一面。
禹王宫菜场是天都西城最大的菜场;平常一直都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很多乡下的乡党也喜欢在好日子来城里买菜回去办酒席;所以一直显得很热闹。丁经理是来和卖水藻的结账的;店里的〃美人捞〃的大池子里;每天都得用不少装饰用的水藻;丁经理很欣赏自己老板的这种营销手段。
菜场里的空气很污浊;丁经理穿着一条笔挺的裤子;雪亮的皮鞋。面前不时有骑着自行车经过的人;丁经理一直不停地跳着;泥洼塘里有许多积水;基本上是卖水产品的摊贩倒的;很脏;而且有巨大的腥味。自行车一碾过;就溅起一片水浪;丁经理走的小心翼翼。
忽然身后面一大群人聒噪了起来;有个凄惨的声音哭着叫骂起来;惹的丁经理忍不住地回头去看了看。只见不远处;有个头发花白的老汉涕泪交加地坐在了地上的积水里;老泪纵横;颤抖的双手捧着一块灰色的手帕………………手帕上一条漂亮的裂口;原来钱被小偷给偷了!老汉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用里下河口音在哭诉着;丁经理不是很听的懂天都话;看老汉哭的可怜;想必是有什么内情;丁经理就走了过去;这时已经在老汉身边围了不少人了;大家都在指指点点;旁边有个矮胖滚圆的中年妇女抑制不住的表演欲望;活灵活现地讲述着老汉的遭遇;丁经理听了一会儿才总算听明白了;原来这个老汉是里下河的乡党;陪着身体不适的老伴来城里来看病;结果查出来却是肾癌;必须要换肾才能活命;夫妇俩有个儿子;在大庆油田;赶不及回来;寄了一笔钱回来;当然这笔钱想救活老太婆的命还是远远不够的。知道了老伴活不了多久了;伤心欲绝的老汉强装着笑脸;想来菜场给老伴买点可口的菜;回去做给老伴吃。老汉买了一个煤炉;就在医院的走廊里烧点东西吃;医院的饭菜太贵;而且分量又少。老汉知道自己老伴喜欢吃点排骨;这几天都是固定来一家肉案子拿点排骨;这些排骨回去炖好了;基本上都是给老太婆一个人吃;老太婆也招呼老汉一起吃;老汉都推说吃过了吃过了;吃的饱着呢。还嘣嘣拍着胸脯;表示饱的很。老太婆这时总是带着点少女般的羞涩;自己慢慢地独自啃着排骨。乡下的生活;一般除了亲眷来访;也只有生病才能有这样奢侈的享受了。老太婆并不知道自己的病情怎么样;老是追问什么时候出院;老汉总是劝她不着急不着急;看好了再回去。只有半夜的时候;老汉才敢独自一人躲在厕所里哭上一阵;想暂时保住老太婆的命;就必须透析和化疗;可这都要钱;都要很多钱。老汉几乎是天天百开水就饭;多省一分钱是一分钱;惟独老太婆的排骨每天雷打不动。
今天也不知道撞了哪路太岁;老汉在买排骨的时候把刚刚取出来的钱露了白;一下子就被扒手给洗了。老汉走到了菜场门口的时候;看到外面菜农的萝卜白生生的可爱;就想买点回去炖排骨吧;一摸裤子才发现;上面一条长长的刀口;里面的手帕也被划开了一道口子;看的出来;小偷下手很迅速敏捷。
老汉一下子傻眼了;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的积水里。
手帕里有儿子寄回来的救命钱和自己的多年的积蓄;在别人的眼里这也许没多少钱;但是在老汉的眼里却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这钱是刚刚从合作社取出来准备交治疗费用的;这笔钱如果没有了;老汉不敢相信后果会是什么样子。他大把大把地揪着自己的花白的头发;神情中充满了绝望的自责;一缕一缕的头发被他自己揪落下来;露出大块刺目惊心沁着血珠的青色头皮。他开始咒骂;里下河的老实人不被逼急几乎是不骂人的;老汉也是逼急了;他含糊不清;愤颟歹毒地痛斥着黑心的小偷;讲述着自己凄凉而不幸的遭遇。
骂了一阵之后;老汉突然拍了拍脑门;以头抢地;对着周围的人群频频叩头起来。
〃贼爷爷!我骂错了!我给你磕头了!这钱是我老伴的救命钱啊!你还给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们好心的贼爷爷了!你们行行好吧!〃老汉悲戕地用无助的眼神在围观的人群中逐一滑过。
丁经理被他绝望中带有殷切期盼的眼神一看;心中大为不忍;套出一张十圆的大团结放在了老汉的手里;旁边的围观的群众中也有人也掏出了一圆;五圆不等的票子塞在老汉的手里。
老汉眼中滴落了一串浑浊的泪水;嘴唇也情不自禁地颤抖了起来;岁月在他脸上犁开的沟壑里;又重重地写上了凄苦两个字。老汉看着手里那一叠钞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旁边有人七嘴八舌地说;去报警吧!也有人说;欧比肆拉奇!有吊用!还有人在大骂这些小偷;真他妈不是东西;这救命钱也偷;将来小心遭雷劈!另外又有人说;狗屁!杀人放火金腰带; 修桥补路无尸骸!这些人活的滋润着呢!
〃谁说的?〃道明臣潇洒地挽着荷花分开了人群;出现在了正在热烈讨论着的群众们面前。
〃谁说杀人放火金腰带 ;修桥补路无尸骸的?〃道明臣把篮子放了下来;掏出了一块手帕;给老汉擦了擦脸;老汉的脑袋往旁边稍微歪了歪;他明显有点受宠若惊;但终究还是没拒绝。道明臣把老汉扶起了身子;看到老汉土黄色的裤子只从裤管往下滴水;道明臣皱了皱眉毛;把衣服脱了下来;给老汉围上了。
〃别着凉了;大爷!〃道明臣笑了笑。
〃不要这样;我受不起的。〃老汉拼命地挥着手;往后面退缩着。
〃道总!〃丁经理只觉得一阵血气往上涌;情不自禁地站了出来;〃拿我的衣服吧;我的衣服厚!〃
〃呵呵。。。。。。小丁;是你啊!〃道明臣向丁经理很有礼貌地点了点头;〃你的大哥大呢?带了没有?〃
〃带了。〃丁经理从腋下夹着的皮包里拿出了那只硕大的大哥大;这只大哥大是道明臣配给他的;当时的市价接近五万;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玩的。
〃我来报警!〃丁经理刚刚准备拨号;就被道明臣阻止了。
〃不用!你来帮我拨个号;我说;你摁号码。〃道明臣从兜里掏出个破本本;报出来一串数字。
丁经理摁通了电话;听到电话那头〃喂〃地一声传来;便把电话交给道明臣;道明臣一手抠着耳朵;一手拿着大哥大。
〃老坝头吗?〃道明臣问道。
〃你的徒弟啊徒孙啊什么的;今天是谁在禹王宫菜场混饭吃的?〃道明臣问了第二句。
〃你完蛋了!你手下居然敢偷我的钱!〃道明臣笑了。
〃开玩笑?〃道明臣的脸瞬间僵住了;冷若冰霜;〃我他妈象跟你开玩笑吗?老坝头!〃
〃让那几个傻B十分钟之内出现在我面前;我不开玩笑!〃道明臣对着电话说出一串让丁经理毛骨悚然的话;〃时间到了;只要我看不到人;你就会明白;什么叫后悔!〃
道明臣把大哥大扔给了丁经理;对老汉笑了笑;〃没事了;你丢的钱马上就给你送来。〃
老汉将信将疑地看着道明臣;有点期盼;又有点不相信。
这时候一帮朝鲜族人过来了;所有的朝鲜族人脸上都挂着谄媚的笑;对着道明臣点头又哈腰;丁经理有点呆住了;经常来菜场采购的他知道这帮人是禹王宫菜场的地霸;平时很嚣张猖狂。
接下来发生了一件让丁经理更想不到的事。
道明臣居然扬起了巴掌;一个耳光接着一个耳光没头没脸地扇了过去;打的一排朝鲜族人个个一个趔趄;鲜血顺着腮帮溢了出来;五根手指印个个在脸上浮的老高;就是没一个人敢去擦一下。每个朝鲜人的脸上还挂着那种谦恭的微笑;这种笑很虚伪;丁经理能一眼就看出来。
〃我以前说过什么?〃道明臣用指头戳了戳领头的朝鲜族人:〃裴俊永;你这货来说。〃
〃我。。。。。。。〃叫裴俊永的朝鲜族人脸上刷刷地出着细汗;密密麻麻一层。
〃我说过了。〃道明臣叹了口气;先拍拍裴俊永的脸蛋;然后又捏了捏他的鼻子;〃我们在一方行走;是保一方平安的。你居然在你的地盘上任由着扒手胡来;你说说你这球老大是怎么当的?恩?〃
〃你他妈的是在糟蹋我。小子!〃道明臣围着裴俊永转了一圈;裴俊永连忙点头哈腰;丁经理揉揉眼睛;他觉的这朝鲜家伙表情很象刚刚那个老汉;一样凄苦和无助。
〃起开!〃道明臣一脚就把他踹到了角落里去了;裴俊永捂着小肚子;冷汗滚滚而下;还勉强微笑着;扶着身边的自行车强撑着站了起来。边上的朝鲜族人个个噤若寒蝉;脑袋个个低在了那里;驯良的就象一匹匹小马驹;丁经理看着老板陌生可怕的眼神;不禁深深地打了个寒战;也避到了一旁;老板眼中忽然涌出的那种藐视众生的神态;让他心底一凛;不由的冒着一波接一波的凉气。他终于明白老板以前和他说的那些话不是吹牛了。
一个三十左右的汉子分开了人群;战战兢兢地走到了道明臣的面前;眼神王顾左右;游离涣散。拘谨的模样;让人感觉就象是旧社会的童养媳似的。
这个人就是偷了老汉钱的扒手;老坝头手下的十三太保之一的圆月弯刀。昨天夜里和朝鲜族的家伙赌了一夜牌九;赌到早晨刚刚下的庄;身上输的就象从娘胎里出来一样干干净净;弯刀太保不服气;他和朝鲜族的家伙们挤挤眼;说我出去转转;朝鲜族的鸟人都跟着贼兮兮地笑;今天的弯刀太保手气很背;抓的全是小牌;不是鹅牌配长三;就是虎头配杂九;明显是送钱给他们花。
弯刀太保出去溜了一圈;没见到什么好下手的对象。现在的人警觉的很;弯刀太保有点气馁的时候;见到买菜的老汉不小心将钱财露了白;没了茅台就凑合着白干;弯刀太保去了路边的小杂货店买了一包飞鹰刀片;当着老板的面;掰下了一个半面刀片;剩下的全扔在了地上;一阵风出了门;杂货店老板吹了声口哨;把地上的只拿了一把的刀片拾了起来;蘸了点口水;把包装纸粘了粘;又塞到货架上去了。
弯刀太保趁着人多;挤到老汉身边;一刀下去;就把老汉身上洗了个干净。老汉的反应有点迟钝;他很木然地躲避着身边的人流;显的心事重重的样子。这样的人在扒手的行话中叫〃羊轱〃;就是最好下手的对象的意思。
剩下的事就不要多说了;老坝头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弯刀太保正汗津津地摸到了一把好牌;满面红光。接通了电话后;弯刀太保的好牌在指间无声的滑落;一起打牌的几个朝鲜族人问他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弯刀太保讲了;大家全一屁股坐到了板凳上;嘴张开的就象哺乳的河马。
这件事最后的收场很有戏剧性。道明臣让这帮鸟人站在菜场里排成一排;要么斩一根指头谢罪;要么扇自己耳光扇到老汉满意。朝鲜族人大多数选择了切指头;他们觉得丢不起那人;也有几个站在边上和弯刀太保一样傻忽忽地抽着自己的耳光。丁经理一下子就记住了几个朝鲜族人;任何人如果看到这么多人一起切手指都永远不会忘记的。
公安很快也到了;不知道是谁报的警。自残在中国也是要负刑事责任的;公安按例进行了讯问;这时候;几个扇自己耳光的人停下了手;道明臣横了一眼;几个家伙马上又左右开工;打起了自己个。
〃怎么回事?〃公安皱着眉头看着案板上的一根根尾指问道。
〃绞肉机给绞掉的。〃道明臣说道。
〃那这几个是干什么?〃公安指着几个在扇自己耳光的家伙问道。
〃问他们自己啊;我怎么知道。〃道明臣把手环抱在胸口说道。
〃怎么回事?说说;来先别再打了。。。。。。。〃公安摘下了弯刀太保的巴掌问道。
〃没事!〃弯刀太保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说道:〃近来火大;败败火。〃
公安冷笑连连;暗地骂了句狗日;上车闪人。
道明臣对弯刀太保的表现还算满意;也就结束了刑罚;也算给老坝头一个面子。事后老坝头还特地去请道明臣吃了顿饭赔礼道歉;一个劲跟道明臣说不好意思什么的。老坝头以为自己手下偷的是道明臣亲眷熟人啊什么的。
他不知道那个老汉其实和道明臣并没有任何的关系。道明臣事后还去医院看了老太婆几次;老太婆因为化疗;头发掉了个精光;但是还笑的很开心;老伴的体贴远比任何良药更加有效。
老太婆是在快到过年时候死去的;她的病始终没有治好。老汉默默地办理退院手续的时候;医院财务部意外地返还了老汉一大笔钱;这笔钱是他先前交纳的所有治疗费用;甚至还有盈余。
财务部告诉老汉;先前那个经常来看你们的年轻人帮你们交过五万圆的保证金了;你老伴病情恶化的太快;可惜了;这钱多余剩下的;你收好。
老汉想知道那个年轻人叫什么名字;他不想欠别人一个情;院方很遗憾;说他们也不知道。老汉在天都彷徨街头了好几天;希望碰上那个好心的年轻人;却再也没有碰到。老汉只得黯然地离去了。
道明臣那阵子已经去了上海;等他从上海回来;再去医院看老俩口的时候;医院说老太婆已经病情恶化去世了。道明臣一阵唏嘘;他的眼圈有点红;不多几天的相处;让道明臣和他们或多或少已经有了点感情。负责的医生很奇怪道明臣为什么会替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付出怎么多;道明臣说那个老太婆的眼神象极了我以前在世的母亲;充满了慈爱安详。
医生又问:就为了这个原因吗?五万块对于当时的消费水平是什么概念;很难用现在的话解释明白;医生吃惊就吃惊在这一点。
道明臣笑笑;没再说什么。
医生觉得这个英俊帅气的年轻人假以时日;一定又是个雷锋。后来有次医生偶尔看电视;从劳模颁奖大会上认出了道明臣;不禁又猛拍了阵大腿。
丁经理对这件事知道的很详细。因为那笔五万块的钞票就是从〃紫气东来阁〃帐上拨出来的;丁经理知道了道明臣想拿这笔钱去帮人菜场老汉的妻子看病;心里不由得一阵感动;他觉得这样的老板;跟着他卖命;不管怎么样都是值得的了;他至少永远不可能抛下你。
但是做生意的人这也是大忌。做生意的人就是要心狠;就是要抠门;钱不是赚来的;是省下来的。丁经理也在为自己的老板捏了把汗。龙腾最近出的事;没有能影响到〃紫气东来阁〃的生意;现在龙腾黑白两边是井水不犯河水;各做各的生意。
直到今天;丁经理看到这帮朝鲜族人气势汹汹地出现在〃紫气东来阁〃;他的心忽地一沉;心说恐怕要坏。朝鲜族人一大帮站在了金碧辉煌的大厅里;个个抖着腿;叼着烟卷;东张西望着;目光就象蝗虫面对着麦田。
门外又陆续进来了一帮一帮的人马;或多或少;但无一例外;每个人的脸上都闪着掠夺的光芒;纵横快意;声色犬马的岁月他们身上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
原本的主角;新郎和新娘已经躲到了一旁;不敢说话了。
几个老大模样的角色嘻嘻哈哈地握手了;他们身后的马崽都胳膊直直地打不过弯;显然带着家伙;而且每个马崽都是满脸横肉;身材巨大;也显然是战将级别的精锐红棍打手。
几个老大的脸上都有着谦虚的微笑;不过明显有着伪装的痕迹。这点丁经理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人也就是一帮刚刚学会收敛一身暴戾的江湖败类。
门外晃过一道青色的人影;丁经理眼前一亮。
青衣!是青衣!
程青衣大姐挟着一股赫人的寒气出现在了〃紫气东来阁〃的大厅里。大厅里的所有人的寒暄全部变成了鸦雀无声。青衣的嘴里咬着一根摩尔;青烟袅袅;站在了江湖各路豪强的面前。
身后的马崽站了一片;全部眼睛赤红;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酒味。
〃噗!〃青衣把嘴里的香烟吐到了地上;眼神扫过面前的各路大哥;〃各位老大!龙腾青衣来了!〃
所有的老大们全部都收紧了瞳孔。
他们都从青衣的眼睛里看出了疯狂;无止尽的疯狂;还有〃亡死亡〃的挣扎。(天都俚语中;〃亡死亡〃是指玩命之类的意思。)
第九十九章 王者归来
我带着自由战士的枪和橄榄枝来到每个停泊的港口,任何同志请不要让橄榄枝从我的手中滑落——道明臣经典名言。
青衣的眼睛扫帚过了每一个在座的人,目光贯彻着如霜一般的刀锋。
“各位,”青衣冷冷地笑道:“都在这儿站着做什么?我们‘紫所东来’阁又不是没包厢,凭地丢了我们黑道的脸面。”
“哼哼!!”一帮流氓堆里有人阴阳怪气地裂着嘴奸笑道:“哪敢那!这里是谁的地方?月经哥他老人家的地盘,我们这些小角色哪有坐的份?他老人家呢,好几天没见,还真有点想他……”
“刚刚是哪位兄弟在说话?”青衣偏过了脑袋在人群中寻找说话的人,一绺秀发悄悄地滑落在她的腮边,身后的铁杆马崽捏住了拳头,骨节在“啪啪”地暴响,眼光中已经有了压抑着的愤怒。人群中一阵紧张的动作。
“干什么,干什么?”人群中有个站在最的壮汉抱住了膀子,冷冰冰地说道:“程青衣!还和你直说,我们是为什么而来,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操!不要说就你带这几个鸟人,我们外面埋伏着无数的兄弟,身上全是二尺半的大刀片子,一声令下,能把踏扁你,信不?”
“没蛋子的耸货!躲你妈B地躲!”壮汉回头对着人群骂道。
青衣看着壮汉的胳膊上纹的一只龙盘剑出了神,青衣没见过这个个,天都实在是太大了,很多人都只是听过外号,没见过真人。壮汉的身材高大,目光炯炯霸道,胳膊上裸露着的皮肤上满布刀疤和烟头烫过的痕迹。
“老子叫疤爷!”壮汉看到青衣在看着他,一下子知道青衣在想什么,牛眼一翻,张口说道。
“听说过你。”青衣冷然一笑,两个漂亮的酒窝毕现。
“哦?”叫疤爷的壮汉摸了摸自己凹凸不平的大脸:“呵呵,妹子,来说道说道!疤爷我什么时候这么有名气来着?”
“你是南区原先的体工队打篮球的吧?我以前去篮球场看到过你打篮球,你上纹了个龙盘剑,老是喜欢霸着对方半场的篮下等着灌篮,好认得很。”青衣掏出一支摩尔,咬在了嘴里,边上的马崽马上点着打火机,跳跃的火苗把细长的香烟燎着了。
青衣吸了口烟,缓缓地吐了出来:“你们什么时候出来混道上了?”
“呵呵,”疤爷把手背到了身后:“程青衣!你还卖起老来了啊?我出道可比你早多了,论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声‘爷叔’才对,你那个狗屁老大道明臣,更是比我晚了不知道多少辈!”
“可是你没他混得好!”青衣轻蔑地笑了笑:“我就搞不懂了,你这样的人连篮球都打不好,还来混什么黑道?我就不明白了……”
青衣用修长的手指取下了香烟,轻轻弹了弹烟灰,抬起头看住了疤爷:“黑道也是你能玩的?”
“他妈的!”疤爷勃然大怒,正欲发作,被一双手拖住了,疤爷刚想开口,回头一看,软了下来。
拉他的人是北区架势堂的南风。
南风已经瘸了一条腿,走起路一高一低,一张依然牛B着的脸上还散发着超级帮会成员的风范,疤爷不是惧怕南风,他是害怕南风背后的势力,这样的场合本就是大帮派的成员更有发言权。
南风一高一低走了两遍,在青衣的面前,目光上下打量着青衣。
青衣抱住了膀子,鼻子哼了哼。
“程青衣是吧?”南风用手指擦了擦鼻子,自己掏出棵烟,叼在了嘴里,挥了挥手,有个马崽跟了上来给他点着了香烟。
他明显是有点在学青衣的派头,人群中有很多人扁了扁嘴。
“其实没必要这样死撑了!真的!程青衣!大家都是江湖同道,我们不会不给你一条路走的,今天我们来就是来分赃的,来的人都是!你们龙腾已经不是以前的龙腾了!只要你一句话,你还是望厦路的大奶,还是三江阁的鸡头Q只要你一句话!”南风没有感觉出人群里的不屑,自顾自地说道。
“很好的条件!”青衣的眼睛亮了。
“当然了!”南风笑了笑得很惬意,笑得含义无数,笑声里有对江湖道义彻头彻尾的鄙视。
“你抽的是大熊猫吧?国家领导人抽的香烟是吧?”青衣瞄了瞄他的烟蒂,南风抽的香烟过滤嘴很长,几乎占了半截左右,上面有只憨态可掬的熊猫。
“不错。”南风傲然道:“我们架势讲点排场,这烟是我们刘总的朋友从北京捎来的,现在这烟可紧俏得很。你只要愿意,今后可以天天抽这样的香烟,有了自己个的地盘,弄点小烟抽抽不放法。”(放法:天都俚语中犯法的意思。)
“真让人向往。”青衣眼睛眨了眨,长长的睫毛还扑闪了一下。
“那你是同意了?”南风换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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