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点击/收藏到桌面
“还好我没上当。”慕容又挂上了招牌式的狡谐笑容,“不过嘛……”
“你侮辱了海冬青,必须有点表现。”慕容淡淡一笑,“没有人侮辱了海冬青,还能逍遥得意,你当然也不例外。”
一柄王八盒子无声无息的顶在了道明臣的后脑勺,躺在床上的看门老头手势利落的掰开了王八盒子的机头,老头原先浑浊的目光一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敏锐而又犀利眼神,就是一只在巡视天空的海冬青猎鹰。
“道歉!”慕容十一又俯下身子,笑容可掬的凑近了道明臣的脸,“我不是在开玩笑。”
道明臣低垂着眼蔹,看着慕容赤裸着的肩膀上的狰狞刺青,鼻了全是那股如兰似麝的香味,鼻子又开始痒痒起来。
他妈的,道明臣脸上闪过一阵坏笑。
慕容看到道明臣那种坏笑情不自禁的往后退去,但已经来不及了,道明臣的嘴重重的堵上了慕容娇俏欲滴的红艳又唇。
一股强烈的酒精和烟草的味道从道明臣的嘴里传到了慕容的嘴里,慕容傻了。老赖也傻了,又羡又妒的眼神复杂的交织在老赖的眼神时在,频繁的往来更复着。
看门老头也傻了,嘴张大得就象只溺水的蛤蟆——一只老蛤蟆。
嗵的一声,道明臣手中的酒瓶在大家都没缓过神来的这一短短的刹那发难了,酒瓶突然而迅速的重重砸在了看门老头持枪的左手上,一股浓烈的酒香带着玻璃渣子四处飞溢。看门老头手里的王八盒子被砸得跳出一个弧圈,飞出了老远,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碰一声走火了。
所有人也回过了神,道明臣正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的看着他们,一条腿还在轻佻的晃荡着,现在的他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小流氓,嘴角咋巴着,象是炫耀,又象是在回味。
“你这个混蛋!”慕容的眼睛红了。
“你才混蛋,先是凑近了轻薄我就罢了,还干吧亲我?”道明臣一脸无赖的说道,“不就是想让我道歉么?至于吗?你如果乐意,要我说一百遍对不起都没问题啊,你如果还不乐意,就打死我好了,王八蛋还手。”
“我……我……你……”慕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却又说不出一句象样的话来。
“老先生的手没事吧?”道明臣跟没事人一样和看门老头打着招呼,就跟老头鲜血淋漓的手不是他弄的一样。
“我们有职业道德,等这趟差事完了,我们海冬青和你们龙腾来场大的吧!”慕容努力深呼吸了几口,脸上的酡红终于也恢复好了许多,看得出来,慕容明显是在咬牙切齿:“不报这仇,我发誓我不得好死!”
“火并就火并,散熊!”道明臣也收住了轻佻的笑,霍的站了起来。
慕容十一拉起看门老头,头也不回的拉开虎车门走了出去。
“慕容你这是去哪啊?”老赖扯着笸箩嗓子在后面嚷嚷着,他有点担心自己的五十万扔水里去。
“我现在不想再看这王八收哪怕一眼!”慕容回过头狠狠剜了道明臣一眼,“赖哥你不要有多余的担心,我们海冬青可不是临阵退缩的人!”
“你还笑!”老赖对着道明臣吼道。
“走啊。”道明臣拉着老赖的胳膊说道:“咱们追上去,要他们俩跑了,怎么五十万跟谁要去?别相信她说的大话。”
“我操!”老赖也忍不住笑了,“你这货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
门外的靠窗的座位上,宿云微和几个马崽从那声枪响开始就全趴在了桌子上在装睡。他们谁也不敢抬头,直到开门声,慕容的怒斥和紧接着那一连串脚步归于平息,才敢把脑袋悄悄的抬起了一点。
“大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狐狸问道。
“日他娘!”麻子一脸沮丧,“只有先跟着了,都是什么人啊,动不动就放上一枪,以为别人不知道他们黑社会怎么的?”
“他们人不少,我数过刚刚迈过去的脚,起码七八个。”狐狸缩着脑袋吐了吐舌头。
“他妈的!”宿云微也在咬牙切齿,“迟早给他们一个锅里给炖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屠龙刀
这一路上麻子没能再找到什么好机会下手。
列车到达上海之后,换乘了去内蒙古的火车,这次道明臣和老赖一行全部换了卧铺,几个保镖全散坐在窗户前的座位上,把整个狭小的空间前后左右都看顾得死死的。
宿大麻子不得已,只好远远的在另外一排卧铺住下,象一条看见肉骨头准备蠢蠢欲动却又害怕猎人的火枪的豺狗,有点想干点什么,却又畏首畏尾。
道明臣和慕容的关系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两个人在短暂的斯破脸皮之后,又开始谈笑风生起来,不时发出的爽朗笑声连远处的宿云微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笑吧,你们就尽情笑吧!狗日的,有你们哭的时候!”麻子收回了恶狠狠盯着那头的目光,咬牙切齿的说道。
“大哥……”狐狸斜躺在床上,一支胳膊撑着脑袋,眼珠一动不动死盯着对面卧铺躺着的一个少女的胸脯,一边问麻子道:“……你说他们怎么傻了吧唧的坐什么火车?乘飞机该多快啊,你说他们在想啥?”
那个少妇的身子半侧着,体态丰满撩人,狐狸的眼珠子一直就没离开过她,混沌的牛眼里写满了意淫。
“你没坐过飞机,当然不知道了,坐飞机要过一道外国进口的机器检测门,身上携带的金属都能查出是什么来,象他们这样身上藏着短火的,怎么可能去乘飞机。”麻子用脚踢了踢一个睡在下铺上的马崽,把手里空空的茶杯递给了他,马崽立刻起身让位,拿着空杯子去续水。麻子一屁股坐在了空位上。
“哦……”狐狸点点头,眼睛转了转道:“怪不得呢,原来是冲着火车上没这规矩才坐的,我就说嘛……他们这么大身家的人,怎么也来和民工、跑供销的挤一趟车。”
“也未见得,有时候这种长途车上,乘警也会来翻包做临检的。”麻子的眼光也落在了对面卧铺的那个少女的胸脯上,少妇的年纪大概在三十上下,面容姣好,短袖的红色毛线衣把雪白的胳膊露出一大截,胸脯坚挺而饱满。
美少妇显然感觉出了麻子火辣辣的目光,抬头梗了一眼麻子,翻了个身,给了麻子和狐狸一个后脑勺。
麻子和狐狸两个人齐刷刷咽了口口水。
“翻包?肯定的,我以前打工的时候,每年回去都要被翻包,有一次带了几盘黄色录象带还给没收过,我操!”狐狸盯着少妇有着美妙弧度的臀部还是不撒眼。
“差点忘了件大事!”麻子猛的拍了拍脑门,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提醒他们几个注意点,我们的包里可塞着东西呢。”
“早想了了,我把窗子一上车抽开了,只要乘警一来,把风的小白就会来告诉我们的,到时候我只要抓着装雷管的旅行包挂在窗子外面的起货挠钩上,把窗子往下一拉,等他们走了就再拿回来。”狐狸狡猾的笑了笑,凑在了麻子的耳朵上说道。
“你办事我就是放心!”麻子略微怔了怔。哈哈大笑,很得意。
“我现在想的不只是我们了,我想是不是该给道明臣他们捣点乱了?”狐狸一脸奸诈的坏笑。
“怎么搞?”宿云微来了兴趣了,腾起半边身子急忙问道。
“就拿乘警查包的时候做点文章,嘿嘿……”狐狸眨巴了几下三角眼。
“哦……”宿云微一下子就明白了狐狸的意思,麻脸上全是赞许,“小子,我带你出门还真没选错人!”
就在宿云微和狐狸在相视奸笑的时候,小黑的脸上却刷刷的冒着凉汗。
小黑在注视着自己的肢尖,目光一眨也眨。青衣就坐在他的面前,身后是一排抱着胳膊的壮汉,大家都在沉默。
“对我提出的方案你是怎么想的?”青衣小巧的嘴唇里吐出一长串烟雾,淡淡的薄荷味把低垂着的小黑的脑袋给拉高了。小黑的目光黯淡而迟钝,直直的盯着青衣手指间夹着的绿色摩尔在出神。
“这模样可不象你以前当街拔枪,血溅五步的冲动个性。”青衣笑了。
“是不是不去干掉龙五,我就活不了?”小黑的目光终于凝聚了,虽然说话时的嘴唇是在微微的颤抖,但现在的他已经明显恢复了应有的思维逻辑。
“月经哥走时可没关照这个,生存还是死亡?唔……是个问题。”青衣玩弄了一个哈姆雷特似的花腔,摩尔烟在她手指之间灵活的转动翻覆着。
“龙五不是普通人,他是受过国家严格训练的警察。”小黑的声音低沉,微微抬起的眼睛里布满了厚厚的血丝。
“我知道。”青衣轻轻颌首,“这我都知道。”
“我想干掉过他,我也做过这事,但是我没成功。”小黑把自己的长长的头发撩了起来,左耳边有一条红紫色坟起的杠杠。
“这我也早就知道了。”青衣把香烟猛吸了一口,扔掉了烟蒂。
“这事我干不了。”小黑拼命的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你们有这么多好手,完全没必要找上我,为什么不能找个更专业的去对付他?”
“您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您推辞了我向您建议的关于由您执行的枪击龙五的计划?”青衣的眉毛跳了跳,慢慢坐直了身子。她的语气虽然很平淡,但是语音里却有着掩饰不了的咄咄逼人。
“我是干不了,不是不想干。”小黑眼睛死死盯着青衣,仿佛牢笼里的困兽:“我他娘的很想那王八蛋死!我比谁都想!”
“你的能力有多大,我比你自己还要清楚。”青衣也凝视着小黑,“知道为什么还要挑上你不?”
小黑茫然的摇头。
“你是小贝接回来的人,小贝这次虽然并不是因为你而和公安火并,但是和你多少已经有了点关联,你说你看见了那么多不该看到的东西,涉及了这么多不该涉及的内幕,要是你站在我的立场上,你会怎么做?”青衣问道。
“我……我不知道。”小黑支吾道。其实他在心里第一时间就有了答案,那就是杀人灭口。
“原本我们只是想让你做把刀子,然后借你这把刀去杀人,但是计划被小贝给打乱了,而且是彻底打乱了。我费尽心力把你藏在天都却没有让你跟着小贝去上海,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不?”
“其实你们完全可以杀人灭口,那样一了百了。”小黑的嘴里一阵干燥,艰涩得连吞咽一口吐沫也很困难。
“这个想法我有过,我老实的告诉你,我有过。”青衣撇嘴一笑:“不过我很快改主意了。”
“道上的人全部都知道,你,小黑,穷途末路的小黑——是跟着龙腾的红袍逃出了枪林弹雨的。外面的兄弟并不知道我们和你是什么关系,但大家在看着,因为你是和红袍一起闯出包围圈的,警方甚至有人目睹了你开枪还击,别人可什么内情都不知道,大家都只会说,瞧!这么一条铁铮铮的汉子现在跟小红袍走到一起了!你如果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消失,过个一年半载的被人在阴沟洞发现出来,别人会怎么看我们龙腾?那岂不是丢我们龙腾的脸面,丢够月经哥的脸面吗?”青衣继续说道:“你这条命基本上等于是拣回来的,请原谅我这么直接的说。”
“你说的是事实。”
“现在你的路就只有两条,一条就是做出件轰轰热热的大事来,给龙五一个狠狠的下马威,给你自己,也给把你从枪林弹雨中带出来的红袍长长脸!当然,也是给你自己拥有目前所知道的这一切内幕的资本。第二条路我不说你其实也明白是什么,虽然万分的不情愿,但是如果有必要,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执行。”青衣一只手拂开了外套,一把酲亮的手枪在她腰带上勒着,乌黑的枪身上闪着幽光的烤蓝裂嘴在笑。
“这其实也就是一条路。”小黑有点不满的小声咕哝着。
“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有时候能博一把,就不要错过了。”
一段难堪的沉默之后,小黑从自己的兜里摸了棵烟,有点哆嗦的点着了。
“话既然说到这了,我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但是有些话还是不得不讲,撇开龙五自己不谈,他身边现在有个非常厉害的警察跟着,红袍大哥的胳膊就是被那个人打伤的,更何况,我们现在还不止是光和他们在对抗,其实也是在跟整个天都的国家机器在对抗,就是能成功,事后的麻烦也是一大堆,青衣大姐,你得想清楚再做决定。”小黑吸了一大口烟道。
“有些人注定行走在黑暗里,譬如红袍,譬如你今天看到这群人,如果严格说来的话,其实道哥也是这样的人。你也一样,小黑,你们这些人的骨子里都流淌着桀骜不训的血液,这个世界上本不应该能有人对你们指手划脚,但无情的社会和现实却注定无法让你们实现自己的卓越个性和自我,这次其实是一个机会,今天的你做了这个决定之后,只需要完成这个,今后你就是我们龙腾地下打手中的一员了,作为龙腾地下的打手,你们的身份和过去将彻底画上句号,迎接你们的是龙腾庞大的人脉和金钱铺就的社会关系网给你们带来的掩护,而你们的作用就是在必要的时候,用必要的血腥手段去警醒那些自不量力的宵小之辈,至于你的担心,我承认,作为一个地区曾经的大哥,你的确是有着不一样的眼光和逻辑思维能力,但是——龙腾并不是你曾经效力的菜刀队,龙腾的大哥和麾下的马崽也不是你们那些不入流的流氓,我们是组织严密,分工明确的黑社会帮会。我们有光明正在冠冕堂皇的社团机构作为外表,同样也有着强大的黑色势力来作为手段辅助,这两者在隐蔽中融合,就能真正的形成互补。至于你完成任务之后,龙腾所要面对的问题,无非仅仅就是对你的通缉,这种通缉如果不是有将你抓获作为前提,说什么能有针对龙腾的后果都是可笑的。”青衣说得很严肃。
“我现在其实已经被通缉了,再多加几条罪名也无所谓了。”小黑苦笑着吸了口烟,神情落寞。
“作为龙腾的地下打手,我们并不信奉任何王法,因为我们与世无争,触碰龙腾的权益是让我们展现愤怒的唯一理由,我们带着橄榄枝和自由战士的枪行走在黑暗之中,任何人都最好不要让橄榄枝在我们手中无奈的滑落。”青衣眉宇之间有着不加掩饰的骄傲,这种骄傲深深感染着小黑。
“龙腾难道真的不在乎对手是谁吗?公安也不在乎吗?”小黑动容了。
“事实上,很多时候,公安机关和我们的关系很微妙,亲密的时候甚至多过敌对,偶尔有对立,也只是他们内部对我们意见不统一所造成的,没有谁无缘无故吃饱撑着来对付我们的,我们的企业对天都的经济发展有着良性促进,我们的手下也并没有人去作奸犯科,大家都拿着工资,忙着谈生意,谁还有那个闲心?所以,在偶尔的时候,我们也不能太过懦弱,有必要做做样子,给那些以为我们很温和的对手一个警示,龙腾有能力给予心怀不轨的对手以毁灭性的打击。”青衣冷然说道。
“看来龙五算踢上铁板了。”小黑解恨的说道。
“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为了免除你的后顾之忧,我会尽快帮你想办法,但你不能再急躁,这事很棘手,托了人办也快不起来。至于你的女朋友,我会找个好地方安顿好她,中国这么大,哪里不好给你们俩安个窝?”青衣微笑着帮小黑把凌乱的衣领翻正了:“别让我们失望,也别让红袍失望!”
“行,我豁出去了!”小黑咬着牙齿说道,“但我还有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
“这件事只能是你一个人的表演舞台,你不要奢望我们会派人帮助你一起去干。”青衣刚说完就看到小黑的神情顿时有点委顿了,于是青衣又开口道:“不过……我们还是可以协助你搞点其他方面的善后工作。”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小黑眉开眼笑了,“我并不需要您对我有太大的帮助,能帮助我安全撤离就成。”
“哦?”青衣的眉毛双挑了挑,“你这么快怎么就又开始有信心了?刚刚是装蒜还是怎么的?”
“龙五他也是人。”小黑的自信满满。
“大牛。”青衣向背后站着的那个暴力特征尤其明显的壮汉说道:“这次就麻烦你走一趟了,协助我们这位新加入的小兄弟打个漂亮仗。”
大牛舔了舔嘴唇,瓮声瓮气的应了句“OK”。
“青衣大姐,您就瞧好吧。”小黑胸有成竹,胆气十足。
“看来你已经有了计划了,真不亏曾经是天都最快崛起的流氓新贵,看来我一直小看了你。”青衣的眼睛亮了。
“过奖了。”小黑谦虚的说道:“我只是站到巨人的肩膀上。”
青衣什么也没再说,只是嘉许似的笑笑。
有件小黑并没猜到的事其实埋在了青衣的心底,如果小黑这次失手的话,迎接他的并不会是接应逃跑的车子,而肯定是收割生命的子弹。
龙腾永远不需要的就是废物。
风光得意的龙五悄然迎来了生命中最巨大的危机,这时候的他却并不知道,道明臣,这个永远无法忍受威胁的天都江湖大豪,已经剑拔弩张的将厄运瞄准了他的咽喉。
第一百三十九章 假逢真时真亦假
道明臣遥控指挥着家里面惦记着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惦记着他。
狐狸探头探脑的出现在列车员休息室的门口已经好一会了,休息室里没人,列车员显然是出去了,门半掩着,随着列车的一摇一晃,那扇门也轻微的半阂着。
狐狸本想找乘警的,找了半天没找着,想找乘务员,等了半天,乘务员也不知道去了哪。
狐狸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顺着休息的半开着的门往里看去,狭小的空间一目了然,就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床上的被褥很凌乱,有股脏烘烘的臭脚味。桌子上搁着半包凤凰烟,旁边有个硕大的菠萝罐头改制的茶杯,里面有半剑乌黑浑浊的茶叶水和几个漂浮着的烟蒂。狐狸用余光张望了一上四周,看到好象没人注意他,立刻一伸手,从门缝里把桌上的凤凰烟给抽了出来,揣到了怀里。
这时过道里走过了一个人,约摸四十岁年纪,生得一脸的彪悍,狐狸往边上一闪,把手从怀里抽了出来,手上夹着支凤凰烟。
“喂,老哥借个火。”狐狸拍了拍中年人的肩膀。
中年汉子用眼角瞥了一眼狐狸,狐狸也在瞥他。中年汉子穿着件很普通的汗衫,下身裤腿笔挺,口袋明显鼓鼓囊,狐狸看得很真切,狐狸的眼睛熠熠。
“喏……”中年汉子从口袋里掏出个防风打火机,喀嚓一声按着了,递到了狐狸的跟前,狐狸一边点烟,一边心说这鸟人肯定很有钱。
“谢谢咯……”狐狸轻轻点了点汉子的手背,嘴里边吧嗒着烟雾边问道:“老哥,你知道乘警办公室在哪儿找不?”
中年汉子没说话,神色复杂的看了看他的身后。
“你找我们有什么事?”两个乘警站在了狐狸身后问道。
“我日……”狐狸吓了跳。
“怎么了?”站在前面的乘警推了推自己的大盖帽问道。这个乘警年纪大约在三十岁开外,看上去很老成,后面跟着的乘警年纪比较小,嘴唇上还挂着圈淡淡的绒毛,两个乘警的身板都很结实。老乘警的腰里系着一个枪套,从制服的下摆可以看见一截扣在腰带上长长的枪纲。
“说啊!老远就看见你在乘务员休息室里鬼鬼祟祟的了,到底是什么事?”小乘警也说话了,他的口气中带着公安特有的骄横和不耐烦。
“我发现卧铺车厢可能有个危险的歹徒。”狐狸脸上立刻挂满了人民群众的警惕。狐狸身边那个借火的中年人本来准备走了,一听狐狸的话,也带着点好奇的留了下来。
“嗯?”老警察眉毛挑了挑,“怎么发现的?”
“我看见他拎裤子的时候……”狐狸作了个拎裤腰的动作,“裤腰上勒了把藏刀,足有半尺长,开了锋的,雪亮雪亮的。”
狐狸的手在半空中胡乱比画着刀子的长度。其实他本来想说裤腰上插着把手枪的,但他在关键时刻有点怀疑起这两个乘警的胆量,临时改说了插把刀子。
“藏刀?”小警察讶异的说道,“是藏民吗?不可能啊,咱们这辆车是去内蒙古的啊?”
“那家伙肯定是我们汉人。”狐狸很肯定的说。
“你反映的情况很重要。”老警察拍了拍狐狸的肩膀。
“那赶紧跟我去看看吧。去一搜身就知道了。火车上带着刀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等等……”老警察按住了狐狸,“你有没有看到他身边有什么熟人,我是说那种一直和他有说有笑的那种。”
“只有一个。”狐狸先侧着脑袋作沉思状,然后肯定的回答道。他可不敢说是七八个,火车上流窜的东北虎和西北群狼一向是以人多取胜。那样的团伙出现,乘警多数只会提醒旅客注意自己的行李,而不会出面干预。
“估计是个流窜犯。”小乘警有点兴奋。
老乘警用屠夫观察待宰的肥猪的眼神翻来覆去打量了狐狸和中年汉子半天,看得狐狸一阵毛骨悚然。老乘警砸了砸嘴,似乎很满意的样子,从制服的口袋里掏出了两个上面写着“治安”的红色袖章,塞给了狐狸和那个中年人。
“给套上,和我们一起过去看看。”老警察说道。
“那家伙有刀。”狐狸脑门上顿时沁出了汗,他想怎么找上我了,他害怕万一真过去了,弄得道明臣狗急跳墙怎么办,毕竟道明臣心狠手辣的大名,狐狸已经是早闻了。
中年人倒什么也没说,默默的把袖章套上了胳膊,这么一来,更显得狐狸的猥琐不堪。
“有我们在呢,怕啥?”小警察翻了翻白眼。
“走撒!”老警察威严的吃喝着,他看到狐狸这副紧张模样,知道这家伙大概说的没什么水分,的确是有个嫌疑犯带着管制刀具上了火车了,要不怎么会让他参与抓捕,闹得这么紧张。
两个警察在前面带路,狐狸和那个中年人一前一后的跟在后面中年汉子顺手把过道边的拖把拿到了手里,在膝盖上一磕,拖把棍子折成了两半。
“拿着。”中年汉子递给狐狸拖把的那半截。
“我不需要,我学过武术。”人才济济了声口哨。他心里在骂中年汉子是傻B,拿着这玩意和道明臣过不去不是找死吗。
一路上狐狸都磨磨蹭蹭的,老是赖在最后。两个乘警都在心里笑话这个大块头有点胆小,但谁也没在脸上表现出来,那个中年人把拖把棍子反背在身的一,脸上一点紧张的神色都看不出来,狐狸觉得那家伙肯定以前也风云过,至少很好勇斗狠。
狐狸带路路过自己铺位时,偷偷的瞄了一眼,麻子正躺在二层铺上,脸上盖了本书,轻轻的在打鼾。脑子里的弦绷得太紧了,宿大麻子也着实有点累了。
对面那个美少妇刚好起来上厕所,路被乘警和中年人挡住了,美少妇手撑在床架上,等着他们过,两个乘警站住了,背转身回头看着狐狸。
“还在前面,过去第三排,靠外面那个铺侠上。长头发的,二十几岁年纪,长头发。”狐狸压住喉咙说道。
“小林子,你力气大,上去抓住他胳膊先把他控制住,我揪他的头发把他摁在床铺上,然后再抽他的皮带把他拴起来。”老乘警对小乘警低声说道。
“你们两个看我的指示,要是不对劲就上来搭把手,不过估计用不到你们,你们只要看着那家伙的同伙就行,别紧张,把歹徒打伤了我算你们俩见义勇为,到时候给你们单位发封感谢信。”老警察半侧着脸以喜新厌旧中年汉子轻轻说道。他这话本来是想说给狐狸和中年汉子听了,但这时候狐狸已经猫到了中年汉子的背后,只露出了截肩膀。
“为什么不拿枪?”中年汉子低声问道。
“不到万一我们不会动枪的,我们这枪其实是电击枪。”老乘警拍了拍制服下面鼓囔囔的凸起,脸微微红了红。
中年汉子有点惋惜的叹了口气。
几个人脸色凝重的继续向前走去,狐狸路过美少妇的时候,伸出手在刀子屁股狠狠拧了一把。触手可及的良好弹性让狐狸一阵暗爽,少妇张大了嘴,痛得抽着凉气,怒目回头看着狐狸,目光落在了狐狸胳膊上的红袖章,嘴巴张了张,悻悻的走了。
“小蹄子!”狐狸又吹了个口哨。
狐狸正在得意的时候,老赖的几个保镖也已经发现了两个乘警面色不善的走了过来,几声咳嗽,道明臣这边的铺位上立刻探出了几个脑袋,一阵悉悉索索唧拉鞋子的声音,立刻有几个大汉若无其事的堵在了过道中央,抱着膀子,冷冰冰的看着越走越近的两个警察。
两个乘警觉得似乎哪儿有点不对劲,但仍然还是没停脚步,继续往前走去,那个铺位被几个大汉堵得很严实,年纪轻的小乘警脾气火暴,刚想开口让几个挡路的走开,老警察很隐蔽的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角,打断了他的爆发。
小乘警四周一打量,发现前后左右已经都被人给堵上了,挡路的全是体格硕壮的大汉,有几个还戴着巨大的墨镜,个个脸上棱角分明,浑身上下散发着强烈的暴力特征。
“你们什么意思?”老警察冷笑着,他倒没象身后的狐狸那样把害怕写在脸上,火车上毕竟不止一个乘警,更何况还有不少男性乘务员,老乘警已经在四处搜寻自己熟悉的面孔了。
“你们在做什么?都让开!”一声低沉有力的声音响了起来。
拦在路中央的几个大汉闻言全都乖乖的让到了一边,道明臣那留着长发的英气逼人的脸庞首先映入了两个乘警的眼帘。
这是一张极其硬朗和英俊的脸庞。
老乘警和小乘警不由得联想起了电影海报上那些硬派小生。他们身后的中年汉子反背在背后的拖把棍子当啷一声落在了过道上,把猫在后面的狐狸吓了一跳。
中年汉子的瞳孔一瞬间放大到了极致,脸上的肌肉剧烈痉孪着。
道明臣的目光一闪再闪,盯住了汗水滚滚而下的中年汉子,却全然没有在意面前的两个乘警。
“有乘客举报你身上带着管制刀具,有没有这回事?”老乘警沉声问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正义和威严,配上他肃穆的表情,看上去非常具有震慑性。
又有两个身影站到了过道上。
衣着华贵的老赖和青春靓丽的慕容站到了道明臣的身后。慕容手里拿着一瓶喝了一半的橘子水,若无其事的看着两个浑身紧绷绷的乘警。
“他说错了。”道明臣的目光又落到了两个乘警身上,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我身上并没有什么管制刀具。”
道明臣慢慢解开了春秋衫的纽扣,把衣角一拉,敞开了。宽大的牛皮腰带上正插着一把乌黑粗大的手枪柄,枪柄上的五角星熠熠。
所有的人全倒抽了一口凉气,车厢过道上只剩下抽气和火车咔咔的前进声。
“别这么紧张,放松。”道明臣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了一张叠成四角方的纸条,递到了眼睛圆睁的老警察面前。
“原来是同行。”老乘警把纸条又叠了起来,明显的舒了口长气。那张纸是介绍信,上面硕大的红色公章如同一颗定心丸,让老乘警拎在半空中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你怎么留着长发?”小乘警把落在介绍信上的目光收了回来,咕哝了一句。
“我是为了任务需要,我戴的是假发。”道明臣把纽扣又扣上了。
“这是去哪儿?”老乘警问道。
“去蒙古。”道明臣一板一眼的说道:“小黑河监狱半年前有个重型在押犯越狱了,他以前是我们督办的案子,隐藏得特别深,有几起杀人案子一直死抗着,我们没证据指证他,现在一越狱全漏出来了,他以前的同伙现在急着为了立功,全把他的事抖搂了出来,这家伙现在逃到了赤峰,听说在当地已经娶妻生子了。因为他涉及的未查胆的案子大多数发生在我们那儿,所以当地自治州警方通知我们去认人并且抓捕,为了防止意外,我化了妆。”
“乖乖,这么厉害?”小乘警吐了吐舌头。
“听说那里的民风很彪悍,牧民手里都有检了,我们担心出意外,这欠人就带了多了点。”
“其实哪儿的民风都彪悍,我听说前阵子上海有刑警去湖南山里面解救被拐卖的女大学生,让山民用钉耙给筑成了重伤,放了枪都不管用。”老乘警说道。
“呵呵……这事我们也听说了,所以我们吸取了教训,这次通过厅里和武警部队借调了最好的战士,忘了给你介绍一下了,这位是我们带队的政委。”道明臣一把扯过了老赖。
老赖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仓促,但很快融入了这个角色。老赖带着傲慢和矜持,跟两个乘警握了握手。两个乘警都有点受宠若惊,老乘警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阿诗玛,赶紧给老赖让烟。
老赖笑笑推开了,拿出一包中华,洒给两个乘警,也洒给了那个中年人,中年人现在的眼神有点机械,给他他就拿住了。老赖没注意到狐狸,狐狸猫在中年汉子身后面,一直没敢探头,好在中年汉子身躯健硕,把他遮掩得看上去很恰如其分,一点沉不出鬼祟。
“到底是省厅级别的领导。”老乘警呵呵的笑着点着了。
“这位姑娘也是武警吧国”小乘警眼睛盯住了慕容问道,小乘警觉得这个女人美丽让他有点眩晕,怎么看也不象是个刑警。他把老赖发的那枝中华烟凑到了鼻子上嗅了嗅,想想没舍得抽,夹到了耳朵上。
他准备留着呆会拍老乘警的马屁。
“她?”道明臣眼睛在慕容身上滴溜溜转了转,扭过头说道:“她就是那个逃犯以前的老婆,这丫头十六岁就跟了那个家伙,抓捕判刑后,她跟那个家伙离了婚,那个家伙最后一次见她时,两眼冒着凶光,说出去一定要杀了她。我们这次带着刀子也是为了认人来着,毕竟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呆的比较长,就算那家伙有什么改变也应该一眼就能认出来。”
两个乘警看着慕容漂亮的容貌都在心底暗暗说了句可惜。道明臣的腰眼这时候被双小手狠狠的拧了一把,道明臣眼泪水差点流出来。
“算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一路上够累的,下车还有场硬仗要打,你们好好休息。”老乘警看到了老赖脸上的不耐烦,识相的说道。
“没事找我们喝酒。”道明臣笑着和老乘警握了握手,堵在两个乘警身后的两个大汉也把过道让开了。
狐狸第一时间转身就走,他一步也不敢多停,只恨身上少翅膀,脚下缺少个风火轮。
中年汉子痴痴的也想挪动脚步,腰眼上顶上了一个硬帮帮的东西。中年汉子低下了头,自己磨盘一样粗壮的腰上“恰好”靠着道明臣的胳膊,半曲着的手臂上很隐蔽地撰着一把雪亮的军刺,刺尖正对着他的肾部,从单薄的衣衫上隐约可以感觉出军刺上传来的冰凉寒意。道明臣正站在他身边,目送着两个正走远的乘警,笑容可掬。
“雷爷。”道明臣回过头对着中年汉子春花灿烂般的一笑:“你有没有觉得,人生真的真的是太小了?”
第一百四十章 线索,总是被人打断
中年汉子正是消失了已久的雷猛。
雷猛一言不发,从怀里摩挲出个防风打火机,按了几下,想把嘴里叼着的香烟给点着,点了几次,火都没能按着。
雷猛的嘴唇略显得青紫,隐约看得出在哆嗦。
“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道明臣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腰,一只手抱着雷爷的腰,对着老赖和慕容说道:“这位也算是我们天都一代超级大哥,我以前的老对手,老仇家之一!”
“哦?”老赖眼睛都没抬。
“这位是我老板,赖长星。”道明臣看着雷猛,介绍道。
雷猛眉眼低垂,还在机械的点着烟,道明臣已经是半搀扶着他了。
“先坐!”道明臣不由分说已经把他按到了铺上。
雷猛一个趔趄,嘴里的烟也掉在了地上。
“这货好象我在哪里见过他似的,嗯……一时有点想不起来了……瞧不出这焉乎乎的样子,居然是你们当年天都的头号人物?”老赖脸半侧着,有点鄙夷的说道。
雷猛听到这话,脸上的肌肉又是一阵痉孪,慢慢的抬起头,盯住了老赖的脸脸,老赖被他陡然间爆发的象困兽一样的眼神着着实实的吓一跳,老赖忽然脑子时灵光一闪,好象隐隐觉得这歹毒无比的眼神是那么的熟悉,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微微往后一倾。
老赖身边有个保镖长得五大三粗,看到雷猛挑衅中带着威胁的眼神,表现欲一下子涌了出来,抡起瓦罐一样粗大的胳膊,在空中扩开了一个大圈,一个十七八斤的大巴掌扇向了雷猛的脸。
雷猛是带着那种悲壮的表情,看着熊掌一样粗壮的耳刮子在视线里越来越近。
啪……
道明臣抓住了保镖的手腕。保镖想抽回来,抽了几次,没能抽动。
“他好歹也是个原先的大哥,你起码要给他留点尊严。”道明臣冷冷的看着保镖。
保镖一脸的不服气,碍着老赖的面子,没发作。
道明臣邪邪一笑,抓住保镖手腕的手一转一翻,保镖强壮的身子顿时矮了一大截,整个人随着自己手腕被道明臣扭转的弧度,一点一点软了下来。
保镖还是一脸的不服气,旁边的几个保镖也忿忿的盯着道明臣,眼神频频看身老赖,都有点跃跃欲试的架势。
啪一记耳光,道明臣反手背结结实实掴了保镖一记。
“明臣!”老赖有点不满了。
“赖哥你什么也别多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道明臣瞥了一眼老赖,“想侮辱别人,也得先尝尝什么是被侮辱。我在教这些晚辈什么才叫江湖规矩。要不然,等我们都老了,还拿什么去压后辈?”
道明臣松开了手,保镖连忙后退了几步,握着自己的腕子,一脸怨恨的看着道明臣,脸上五条鲜红的指印浮凸着。
“别这么看着我,上一个这样看着我的家伙,现在石灰烧成了熟肉,在棺材里躺着呢。”道明臣冷哼了一声。
“你们都去过道上转转,去抽枝烟,我们谈会秘密的事,别让闲杂人等走过来。”老赖对保镖们说道。
老赖明显是在打圆场了。
几个保镖闻言全部起身离开了,都是一脸的泱泱。
“我发现你变了。”老赖心地悻悻的对着道明臣咆哮道:“小道!你现在越来越变得不可礼喻了,越来越强横,以前我觉得你已经够土匪了,和这一次见到你之后一比,简直是他妈的绅士!你他妈变得也太快吧?”
“我是变了!”道明臣说道:“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吗?就要问问我面前这位雷爷了。”
“雷爷,是不是?”道明臣凑近了雷猛的脸用天都话问道。
“我……我……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雷猛面前的地上已经落了好几个烟蒂了,头发湿答答的,前额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着,他不停的大口大口吸着烟。
“还记得我当时放你和宿云微走的时候,说过什么话吗?”道明臣把雷猛嘴上的香烟给拿了下来。
雷猛继续着沉默。
“我说过别让我再看到你。”道明臣慢慢撩开了衣角,里面的手枪狰狞显现。
“扑冬……”雷猛忽然跪到了地上。
“道大哥!”雷猛磕头如捣蒜玉兔,“你……放了我行不行?我现在就是废人一个了!我求你放了我行不?要不你废我两条腿吧,给我留双手吃饭就行!”
“现在知道求我了?”道明臣吃吃的在笑。
雷猛的心无声跌落,那笑容正是传闻中的杀人前的道式招牌微笑。
“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不该独吞‘八根系’掌握的黄帮地下基金,但我自己也没落到好啊!我的钱全被宿云微那狗日的给偷走了!”雷猛几乎绝望了,一股强烈的求生意志包围着他。
“你不说我倒忘了,宿云微这个家伙还是有点头脑的,我记得当年第一次派人来大排挡占座捣乱的就是他的主意,这小子几乎可以算是把我拉进帮会的领路人呢。他怎么会把你的钱给搞走了?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雷猛一下子变得苍老了许多,“江湖义气……呵呵……雷猛一生纵横江湖,没想到临了让只小燕子啄瞎了眼。”
“现在才知道?太晚了。”道明臣把桌子上半瓶橘子水捏在了的处,这是慕容刚刚放下的,上面还有慕容的口红 (精彩小说推荐:
)
( 血流 http://www.xshubao22.com/5/54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