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瓣丁香花 第 8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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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梅幸灾乐祸地说:“等韩雪真被人抢跑了,看你还装不装?”

    “乌鸦嘴,就不能说点好话?”刘强气得鼻孔喷火,“我要上车了。你回去吧,还要上班呢。”

    王梅从兜里掏出MP4,塞到刘强手里,“拿着,路上没意思,就听一会歌。”

    刘强心想,王梅平时省吃俭用,哪舍得买这种奢侈品?

    “是你买的?”刘强连连推辞,“你的东西太金贵,我可不敢用。”

    王梅被这句话噎得直翻眼睛,她没好气地说:“我的东西你就不用?瞧不起人啊!实话告诉你,这是刘姐送给我的,你拿去用吧。”

    “真是我姐送你的?”刘强知道姐姐喜欢王梅,出手大方也是正常。但刘强故作怀疑,“只怕你耍赖,向她要的吧?”

    “说啥呢?你,埋汰人呢?”王梅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生气地说,“还给我,不让你用了。”说着,就要从刘强的手里去抢。

    刘强将MP4高举在手,“我这一路寂寞,有这东西解闷,也挺好的。那我就不客气了,凑合用了。”

    王梅个头不高,怎么也够不到,索性朝刘强的大肚皮捅了一下,“得便宜卖乖,咋那么烦人呢。”

    刘强怕这样有打情骂俏之嫌,惹人笑话,便小声说:“别闹了,跟疯丫头似的,淑女一点。”

    王梅也发现有几个候车的乘客侧目,马上摇身一变乖巧样,只是大眼睛左顾右盼,依旧活泼兴奋。

    这时,又传来播音员甜腻的声音,这趟列车很快就要检票了。

    刘强说:“我走了。你回去告诉我姐一声,我会经常给她打电话的。”

    王梅刚才顾盼生辉的眼眸,立刻暗淡光彩,她依依不舍地说:“强哥,多保重!一路顺风,我们都盼你早点回来。”

    刘强摆摆手,背起行囊走了。

    王梅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刘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

    马莉新房的装修已接近尾声。大奎尽职尽责,严把每一个细节,以求完美无瑕。马莉非常满意,对大奎赞不绝口,一再表示,等装修完毕,一定请大奎好好喝一顿。韩国学偶尔来过几次,看见大奎亲自上阵,给装修师傅打下手。那认真负责的劲头,与平时积极的工作态度完全一致。韩国学很庆幸,自己和大哥有这样一个好员工。如果公司多一些大奎,何愁工作做不好呢?韩国学决定,月底给大奎多加奖金。

    中午,许大奎像往常一样,到附近的小饭店吃饭。忽然,他想起香烟所剩不多,就拐到超市去买。刚走出门口,只见吴远在新兴小区里闲逛。

    许大奎连忙喊了一声,吴远闻声而来。

    “大哥,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上班,你干啥去了?”吴远问。

    “韩总的一个朋友买房子装修,我过来帮着监工,很快就要完事了。”许大奎说,“你今天没上班?咋上这儿来了?”

    吴远说:“我今天放假,到这里来看看。听说这里的房子不错。”

    “你想到这买房子?”

    “我现在住的地方太偏僻,离公司太远,交通不便利。我想把房子卖了,在这买一套。环境好,上班还方便。”

    许大奎表示同意,对自己公司承建的小区,他很了解,楼房质量好,基础设施完善。

    吴远问:“我家房子的位置不好,卖不上价钱,不知道在这里能买多少平米的?”

    许大奎拉着吴远说:“咱哥俩快一个月没见了,一起喝点去。下午我带你去售楼处问问,那的人我都熟。”

    两人到酒馆小酌一顿,然后到售楼处咨询价格。吴远心里盘算一下,把自己现有的八十平米住房卖掉,最多能买下这里五十多平米的房子。可是,这种小居室不多,早已卖光了,只剩下两套六十平米的。

    许大奎也犯了难,再拖一段时间,只怕那两套也卖掉了。他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办法,去找韩雪帮忙,或许会给一些优惠。

    其实,吴远也早就想到了,他之所以想买新兴小区的房子,就是希望和韩雪走得更近,空间的距离近了,机会也就更多。但向韩雪开口要优惠,吴远却犹豫了。在韩雪面前,他始终保持翩翩君子的形象,只怕索求一点小恩小惠,丢了自己的面子,影响在她心目中良好的印象。

    吴远一直认为,男人的面子最重要。肚里有无墨水,袋里有无钞票,别人肉眼看不到。这些年来,吴远凭借聪明才智,从事不同行业举重若轻;善于察言观色,让他在人际往来中游刃有余;注重外表形象,更给大多数人留下良好的印象。

    如今,金钱涉及到男人最敏感的面子问题,吴远却不知如何是好。怎么向韩雪开口呢?为十平米的房钱,丢尽男人脸面?这份做人的耻辱,吴远将永远铭刻在心。他日飞黄腾达,谁稀罕住在新兴小区?一定要在“幸福家园”买一套豪宅。

    第二天,当见到韩雪依然流露崇拜,对自己的工作安排惟命是从,吴远又动摇了。求助韩雪,她一定能答应,可是自己的窘困,也许会令她鄙夷,如果从此轻视自己,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开这个口!吴远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一个办法——去找张磊借钱。张磊是个实在人,向他借钱肯定没问题。为了脱离贫民区,为了接近韩雪,为了每天下班能与她同行,新兴小区的房子必须买。

    下班以后,吴远来到张磊家。张磊还没有回家,张母正在做饭。吴远有求于人,自然更热心地忙前跑后。饭做好了,张磊仍没有回来。张母说,大概又和艳子去约会了,不用等他。

    吴远留下来陪张母一起吃饭。两人吃完饭,又聊了一会天。吴远见时候不早,不便再等下去,就起身告辞。张母和他一起出了门,然后去广场扭秧歌去了。

    吴远失望地走在路上,就在他以为枉费此行时,正巧在路口撞见张磊。吴远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拽住张磊。

    张磊笑着说:“你还记得我啊?这么长时间不露面,我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

    吴远说:“今天找你还真有点事。”

    张磊说:“有话回家说,你吃饭了吗?”

    “吃了。我刚从你家出来,阿姨做的红烧肉,喷香!”

    “我妈老早就磨叨,就盼着你来,给你做红烧肉呢。她肯定又去扭秧歌了吧?最近扭得上瘾,着了魔了。”

    两人回到家,沏了一壶茶,慢慢聊了起来。

    吴远说:“你在物业干得咋样?听说那个小区里住的全是有钱人,我觉得你应该多长个心眼,多认识几个有钱的业主,说不定机会就来了。干物业没啥出息,把它当个跳板。”

    “这个我倒没想过,我现在只想把工作做好,领导对我挺信任的。”张磊说,“艳子也支持我,关键离她家近,有啥事找我方便。”

    吴远既羡且妒,张磊这小子傻人有傻命,成了金龟婿,前程似锦。而我吴远何日出头?为了区区十平米的房钱,还要和老朋友套近乎。

    吴远这样想着,脸上却平静而关切地问:“你和艳子咋样了?啥时候结婚?”

    “前几天,我去了一趟北京。去看艳子妈妈,她人特别好,和和气气,一点长辈的架子都没有。”张磊憨笑着,抖了抖手腕,“她还给我和艳子买了一对情侣表。”

    吴远一看,是一块名贵的瑞士手表,起码要上万元钱。他把着张磊的手腕,仔细看了看,不禁啧啧称赞。

    “艳子妈妈说,让我们早点把日子订下来。她要专程赶回来参加婚礼。”

    吴远说:“我看也是。快点把事办了,你不憋得慌?我都替你着急,早就想喝你的喜酒了。”

    张磊嘿嘿笑着,“对了,你说找我有事,到底啥事?”

    吴远将换房的打算告诉张磊,并不厌其烦地描述新兴小区的种种优点。物美价廉,交通便利,潜在的升值空间……结果,张磊的心都被说活了,恨不得把自己家的房子安上轱辘,直接推到新兴小区去。

    最后,吴远说出了此行目的,缺十平米的房钱,房子买不到,所有美妙的憧憬都将化为泡影。

    张磊当然不希望吴远的泡沫破碎,但他已经无能为力。

    “不是我想不帮你。”张磊一脸无奈地说,“我手头的钱都投资了。你也认识二胖,就是小时候一个胡同里长大的哥们。他有个不错的投资项目,我把钱都投进去了。要过半年才能返回本金。”

    尽管张磊很真诚地说明原因,但吴远还是半信半疑——现在的人都忌讳往外借钱,这年头谁信得过谁呀?哥们在一起吃吃喝喝,怎么玩、怎么闹都行,千万别提钱,一提钱准崩。

    张磊心里很难过,朋友有困难,自己却帮不上忙。他想了想,说:“我手上只有3千块钱,杯水车薪。要不,我从艳子那借点来?”

    都快结婚了,还说“借”?这不明摆着虚情假意吗?

    “不用了,我自己想想办法吧。”吴远不咸不淡地说。

    吴远决定,先把房子卖掉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办法总是有的。第二天,趁午休的时候,吴远跑到中介所,做个售房登记。因为急于变现,所以标价并不高。

    过了一周,中介所打来电话,有人相中了吴远的房子,约定时间去看看。吴远带着那人来到家里,那人看过之后,故意挑毛拣刺。吴远知道,他是想把价钱压得更低,可是价钱已经贴了地皮,如果再低了,那么就是加上优惠,不吃不喝,也买不起新兴小区的房子了。

    吴远态度很坚决,就是不让价,爱买不买!那人悻悻而去。没过两天,中介所又打来电话,还是原来那人,终于决定买了。

    到了产权处,估价、画押、更名……手续办完了。吴远拿着存折,心里一片空虚。如今自己连个窝都没了,站在大街上,就像一匹荒漠里的孤狼。吴远暗暗思忖,在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面前,他一定要做个强者。

    晚上去哪住?吴远租了一间小房,离公司不远,尽管简陋不堪,好歹租金不高,可以将就住人。不过,房主需要一天时间来腾地方。吴远来到张磊家借宿,他没告诉张磊,自己已经把房子卖掉,只说来了一大家子远房亲戚,来城里办事,晚上要在他家住一夜。

    张磊当然热情接待,买了好酒好菜,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直到半夜才休息。

    因为聊到当年的趣事,吴远很兴奋,在床上辗转难寐。后来在酒精的作用下,才迷迷糊糊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富丽堂皇的大房子,里面发出灿灿金光。金桌、金椅、金墙壁,就连吃饭用的碗,喝水用的杯,都是黄金打造。韩雪戴着金项链,金耳环,金戒指,坐在镶着金钻的床边,含情脉脉地看着他。韩雪慢慢地脱掉白色的衣裙,露出更加雪白的肌肤,她是那么秀色可餐,那么风情万种,那么渴望被征服。吴远像一只饥渴难耐的猛兽,扑向韩雪,将她重重地压在身下。他感到下身像着了火一样,迅速燃遍了全身。就在他努力在韩雪身上寻找发泄的地方时,韩雪却忸怩起来,用手轻轻地推着他的肩膀……

    吴远睁开眼,只见张磊在推他起床。张磊告诉他,已经七点了,快起来吃早饭,一会就该上班了。

    吴远感到喉头微痛,身体发热,出了一层蒙蒙的细汗。是不是卖掉房子,一股急火上身?无论如何,房子是要买的,看来只好硬着头皮,去求韩雪了。吴远打定主意,开始穿衣服。他发现下身那东西,依然膨胀,傲然挺立,好似急切盼望冲锋陷阵,一展身手的勇士。可惜啊,可惜!可惜是一场梦!吴远无比失落。

    来到公司,见到韩雪,一身洁白的衣裙,仿佛梦中出现的样子。吴远不禁心旌荡漾,又开始浮想联翩。

    韩雪见吴远眼睛里布满血丝,目光呆滞,便关切地问:“怎么了?昨晚没休息好?”

    吴远从幻想回到现实,咳了一下说:“嗓子有点疼,大概是感冒了。”

    韩雪从抽屉里拿出一板速效感冒片,递给吴远说:“这还是上次,你帮我买的呢。我吃了两回就好了。你也吃点吧。”

    “没事,我体质好,挺一挺就好了。”

    韩雪也不勉强,站起身来,倒了一杯水,放在吴远面前,“感冒了,多喝点水,去去火。”

    一句温柔的叮咛,让吴远信心倍增。本来他还在犹豫,到底选什么时机开口?现在看来,韩雪对自己已然不是普通的关心,说不定通过这次求助,还可以创造机会,加深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有件事想求你,一直不好意思开口。”吴远暗哑说道,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韩雪笑着说:“跟我还客气吗?在工作上,我们是配合默契的搭档。只要我能帮上忙,一定竭尽全力。”

    吴远把每日上下班的奔波之苦,尽情渲染一番。没错,为了更好的工作,确实应该换个住房。可是,大盘低迷,股票套牢,一时手头钱紧,买房能否优惠一点?吴远很佩服自己,忽然冒出了这样的灵感,其实自己根本就不炒股。

    “这个……”韩雪低头想着什么。

    吴远后悔了,难道韩雪以为自己想占便宜?为了区区十平米的房钱,自己煞费苦心树立的形象,竟被轻易颠覆了?

    “如果你有难处,那就算了。我另外想办法。”吴远索性破釜沉舟,直接让韩雪表态。他太了解韩雪的性格了。

    “这不是我一个人说得算。”韩雪见吴远一脸失望,多么多么的可怜,她一下子就心软了,立刻许诺说:“我回去跟我爸说,他肯定能答应。”

    吴远狡黠地一笑,在韩雪一转身的瞬间。

    第十五章

    北方的夏天,丝毫没有含蓄的意思,变化无常,就像任性的孩子。昨夜一场雨后,空气潮润而凉爽,隐约流露出残春的余韵。可天刚刚打亮,太阳猛然跳起疯狂的舞蹈,干巴巴的让人无所适从。

    赵春雨像往常一样,在家附近的中学校园里晨练。刚刚跑了两圈,就感到阳光过分热情。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走到围墙边树荫下。看着白晃晃的操场,她心想,这天也真是的,怎么一下就热成这样?

    简单地锻炼一会,赵春雨便回家了。她决定明早去公园,那里虽然远一点,自己要起得更早,但公园里绿树成荫,空气清新,尤其是江心岛,树木繁茂,可以躲避日渐毒辣的阳光,是个天然的大氧吧。

    回到家,妈妈已经做好早饭。本来赵春雨不想让她劳累,因为妈妈心脏不好,前段时间还住院了。可是妈妈就是闲不住,用她自己的话说:“人哪!没有遭不了的罪,只有享不了的福。妈就是这命!”

    赵春雨从小就爱托着下巴,看妈妈忙着忙那。现在,妈妈的鬓角虽然染上白霜,但与同龄人相比,她的容貌看上去要年轻许多。赵春雨在撒娇的时候,总是搂着她的脖子,亲昵地说:“妈,以前你是不是标准的大美女啊?”每次,妈妈都刮着赵春雨的鼻子,笑着回答说:“妈可没有你漂亮。”

    吃完早饭,赵春雨来到单位上班。一进门,就看见张磊正在扫地。每天,张磊都来得很早,扫地、拖地、打开水,每张办公桌被擦得干干净净。赵春雨提了一下办公桌上的暖壶,沉甸甸的,她知道,又是张磊帮着灌了开水。

    “你歇歇吧,我来扫。”赵春雨要从张磊手里拿过扫帚。

    张磊连连说:“不用,不用。马上就扫完了。”

    赵春雨说:“上次,你借我看的那些草稿,我都输进电脑里了。我想,如果你同意,我就发到文学网站上,让网友们欣赏欣赏你的作品。”

    张磊没想到,自己几十万字的草稿,赵春雨竟然都打了出来。就算每天打一两万字,也要一个月时间,她要付出多少精力和体力?

    “谢谢,太辛苦你了。”张磊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晚上你有空吗?”赵春雨说,“到我家来做客,顺便给你介绍几个好的文学网站,你注册一个笔名,我们把那些文章都传上去。好文章都躺在抽屉里睡大觉,多可惜!”

    “恐怕不太方便吧?”张磊不无顾虑,虽说来到物业公司,与各位同事相处较好,但要到家里叨扰,可能会给人家带来麻烦。

    “有什么不方便的?”赵春雨看出张磊的顾虑,便说:“我妈是热情好客的人。我跟她说了,那些文章都是你写的。她可高兴了,夸我运气好,认识了一个有才华的好同事。能请你到我家做客,是我和妈妈的荣幸。”

    张磊被说得反而不好意思拒绝了,如果不去,好像不给人家面子。他想起,正好今天晚上刘艳去同学家参加生日宴会,自己没什么事,就接受了赵春雨的邀请。

    下班以后,张磊和赵春雨坐上公共汽车。一路停停走走,磨蹭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老工业园区。

    “原来你家住在这啊?平时上班可够远的。”张磊说。

    “来回走习惯了,也不觉得远。我家就在前面的人民小区。”赵春雨手指远方,一片老住宅区。

    两人边走便聊,很快就到了家门口。

    “妈,我回来了。”赵春雨进门就喊起来,“我的同事来咱家了……”

    话音未落,妈妈从里屋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

    “刘叔叔,你来了!”赵春雨笑盈盈说,显然她很熟悉这个老男人。

    张磊一看,这不是刘艳的爸爸——刘大鹏吗?他怎么会在这儿?

    看到张磊,刘大鹏也感到很意外,他连忙笑着对赵春雨说:“你回来了?我和你妈妈有事要出去一趟。”

    赵春雨的妈妈看了刘大鹏一眼,似乎对他的话不太理解。刘大鹏还她一个眼色,意思是有话单独说,她好像心领神会,转而含笑说:“这是你的同事?请坐!不好意思,我们有点事出去,马上就回来。”

    “好啊,你们快去快回。这是我的同事张磊,晚上我们一起吃晚饭。”赵春雨说。

    张磊见刘大鹏神色慌张,便想他可能有难言之隐。于是,他没有和刘大鹏说话,只是装作不认识,目送他走出了门口。

    张磊问:“这个刘叔叔,经常来你家?”

    赵春雨说:“是啊!他是妈妈的老同学。五年前,他们偶然重逢。当他知道我们生活困难,就主动帮助我们。他是我家的大恩人,如果没有他,我就不能上大学。这份工作也是他帮我联系的。前段时间,我妈犯心脏病住院,多亏刘叔叔及时把她送到医院抢救,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张磊听后,点了点头。

    “你想什么呢?”赵春雨见张磊若有所思,便问。

    张磊说:“这个刘叔叔真是好人。”

    赵春雨感慨地说:“是啊!这么好的人现在还独身呢,身边也没个人照顾。”忽然,她笑着说,“你觉得刘叔叔和我妈般配吗?我早就想撮合他们,可是跟妈妈说了几次,她就是听不进去,一拖再拖,真是没办法!我都要愁死了。你能帮我想个好主意吗?”

    张磊越听越糊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春雨接着说:“我从来没见过爸爸。听妈妈说,他很早就去世了。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多羡慕那些有父亲疼爱的孩子?尤其被小朋友欺负了,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只能默默地忍受,那种无助的感觉,简直是无法形容的。刘叔叔出现以后,情况就不同了,他一心一意照顾我们,就像一个慈祥善良的父亲。我很感激他,也很尊重他。在我的心里,他就是我的父亲。没有他,就没有我和妈妈的今天。以后,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他。”

    张磊终于明白了——这绝不是普通的婚外情。刘大鹏与这个家庭的渊源很深,同学、知青,三十多年的友谊,其间会有多少鲜为人知的故事?这些事情,从未听艳子说起,大概她是不知道的,所以自己一定要守口如瓶。

    然而,与此同时,刘大鹏却心乱如麻,本来自己与赵一红的事情,只有儿子刘强知道。儿子理解父亲,不会将父亲的隐私张扬。可是偏偏又被女婿撞见,如果张磊告诉了刘艳,以女儿的脾气,非要掀起一场波澜不可。

    “大鹏,你看小雨的同事来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招待一下?”赵一红说,“就这么出来了,好像不太礼貌吧?”

    刘大鹏说:“让孩子们单独聊会,我们去买点菜回来。”

    赵一红温柔地看着刘大鹏,笑着说:“是啊。你不说我都忘了,家里一点菜都没有,拿什么招待客人?还是你心细。”

    两人来到市场,买了一条鲤鱼,二斤猪肉和几样蔬菜。刘大鹏把菜拎到门口,交给了赵一红,借口说还有一个重要的应酬。

    赵一红很失望,但她没有抱怨。她知道,刘大鹏很忙,男人干事业,免不了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自然会有没完没了的应酬。她叮嘱刘大鹏少喝点酒,爱惜自己的身体。

    刘大鹏微笑点头,匆匆而去。

    赵一红走进屋,见两个孩子聚精会神地坐在电脑前。她没有言语,一个人来到厨房,很快做好一顿丰盛的晚餐。

    “咦,刘叔叔呢?”准备吃饭的时候,赵春雨发现少了一个人。

    赵一红说:“他是大忙人,又是推不掉的应酬。”

    “哦,那我们吃吧。”赵春雨给张磊盛了一碗饭,对他说:“本打算把刘叔叔介绍给你认识,看来只能等下次了。”

    “把窗户敞开,把甲醛放光。”

    马莉在报纸上得知,装修中产生的隐形杀手——甲醛,其危害性极大。在与韩国学一起来看新房子时,她一再说:“暂时不能住,一定要干透。你的气管不好,经常咳嗽,千万不能呛着。”

    韩国学心里暗笑,马莉的顾虑似乎是多余的,自己并不住这里,就算气管不好,也不至于来一会就呛坏了。

    马莉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了,一阵阵风穿堂而过,刺鼻的气味减弱了许多。

    “还可以吧?”马莉像欣赏艺术品一样,面带轻松,“你看,这屋子里的摆设,都是我亲自挑选的,你喜欢吗?”

    韩国学比较欣赏这间房子的整体格局,只是局部的色调过重。了解马莉的人,绝不会诧异,因为这很符合马莉的审美习惯。浓烈而奔放,恰似她做人做事的风格。

    “真不错!”韩国学由衷地赞叹。

    马莉笑靥如花,拿出一把钥匙,拍在韩国学的手上。

    韩国学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房子的一半主人,想啥时候回来,就啥时候回来。”

    “我怎么成了一半主人?”韩国学不肯收下钥匙。

    马莉一把拽起韩国学的胳膊,把钥匙扔进了他的衣袋里,解释说:“你当然是啦。你帮我办了购房优惠,又派职工监督装修。就是论功行赏,你也该是半个主人。”

    “不过是举手之劳……”韩国学把手伸向衣兜,想去掏钥匙。

    马莉一下扒开他的手,拉住他的袖子,说:“你过来看看。”

    走到大卧室,里面摆着一张双人床,床上用品一应俱全,粉红的色彩,似乎流溢着女性的娇柔。马莉说:“这是我睡觉的地方。”

    走到小卧室,里面也摆着一张床,不同的是,这张床是单人的。蓝色调彰显男性的沉稳与浪漫。马莉说:“这是你休息的地方。”

    韩国学啼笑皆非,这个马莉也太有创意了,居然把床都准备好了。孤男寡女往一起凑,让别人知道了,风言风语岂不满天飞?就算现代社会进步了,道德变得宽容了,有的界限还是不应轻易跨越。

    马莉挽着韩国学的胳膊,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深情地说:“韩哥,我想把这里营造成属于我们的温暖小窝。”

    凭心而论,韩国学喜欢马莉。在他的心目中,马莉是个无忧的天使,和她在一起,从来都不缺少快乐。可是,韩国学始终过不了那道心坎——曾经的爱让他刻骨铭心,亡妻倩影常常依稀入梦。再过三个月,就是妻子去世十周年了,“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也许吧!也许这整整十年过去,自己会接受新的爱情。韩国学不忍再伤害马莉,看着她像小鸟一样,幸福地依偎在身边,她是多么渴望得到一份归属感。

    “韩哥,你能告诉我吗?”马莉一反平日的嘻嘻哈哈,轻柔而认真地问,“其实,你从来就没爱过我,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小莉,给我一点时间。你知道,这么多年,我一个人生活,早已习惯了。”

    马莉说:“为啥呢?是不是我不够好?让你看不上眼?”

    “我不是这个意思,”韩国学坦言道,“你很好,真的。只是我需要时间来调整,你也给自己留点时间,好好考虑一下,或许想象中的美好,一旦转变成现实,会是另一番模样?”

    “你说的话我听不懂,反正我就是稀罕你!韩哥,不怕你笑话我,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咋活下去了。”

    朴实的语言,真情的流露。韩国学感动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马莉的一片痴心,感天动地,教人如何忍心辜负?韩国学心想,等到妻子十周年祭日那天,为妻子扫墓上香,希望得到她的理解和祝福。

    离开马莉新家,韩国学来到公司。办公桌上放着两个新文件,一份是销售部的月报表,从数据上看,这个月销售量不错,如果能保持这样的成绩,那么年初公司制定的销售指标,将会大幅度超额完成;另一份是车队的月耗报表,汽油价格上涨,车队的费用也增大了。

    韩国学想起,这一个多月以来,许大奎都在帮马莉监工装修,那边刚忙完,就立刻回来上班,也够辛苦的了。像这样的好员工,实在是难得啊!韩国学打通车队的内线,将许大奎叫到办公室来。

    “这段时间累坏了吧?”韩国学说。

    许大奎挠了一下鬓角,咧着嘴笑说:“不累!不累!一点不累!”

    “这个月的工资和奖金都领了吧?”

    “领了。我的奖金比上个月多一倍。我问会计,她说是你让加的。”

    “这是你应得的。”韩国学点点头说:“能者上,庸者下;多劳多得,这是我们公司的宗旨。你工作兢兢业业,公司上下有口皆碑。从这个月开始,你的奖金双倍。”

    许大奎本来就不善言辞,一激动更不知说什么好,他像小学生向老师做保证一样,挺起胸脯,郑重其事地说:“谢谢韩总,以后我一定加倍努力!”

    韩国学气管不好,已经把烟戒掉,但桌子上却总是放着一盒好烟,用来招待客人。他拿出一支香烟递给大奎,许大奎不好意思接受。

    “抽吧,没事。”韩国学笑着说,“我知道你烟瘾大。”

    许大奎跟着嘿嘿笑,这才把香烟点燃,慢慢地吐出一口烟雾。

    “车队没什么问题吧?”

    “一切正常,绝对没问题。”

    “把车队交给你,我放心。只是小彪那孩子,太不懂事,让人操心。如果他敢刁难你,有什么做的不对,你就告诉我。”

    许大奎心想,小彪确实不好管,说浅了,他无动于衷;说深了,他消极怠工。纯属倔驴的,不打不走,一鞭下去,就往横里推磨。最近,他经常和吴远去喝酒,有一次晚上喝醉了,又跑回公司,把更夫痛骂一顿,还五马长枪踹了更夫一脚。更夫很委屈,第二天就找许大奎告状。许大奎为了保全小彪的颜面,为了不让韩总操心,就给更夫买了两包烟,劝他息事宁人。要不是许大奎平日威信高,硬把事给压下去,更夫就要不依不饶,非去韩国学那里告状了。许大奎不明白,吴远为啥总请小彪吃饭?这两个人脾气秉性完全不同,咋就混到一起去了?许大奎把吴远当作老弟,私下里也和吴远交代过,小彪是沾不得酒的,一喝必醉,一醉必闹。

    尽管此事因吴远请小彪喝酒而起,但许大奎不会出卖吴远,也不想韩总为小彪劳神上火。自己毕竟是车队队长,有责任替韩总分忧,把顽劣的小彪管教好。

    “没事。小彪现在挺听话的。有我在,韩总就不要操心了。”

    韩国学看着黑不溜秋的许大奎,欣慰地笑了。

    得到韩国学的夸奖,许大奎心情愉快。回到休息室,嘴里还哼着小曲。他叼上一只烟,狠狠地抽了一口。拿出大大的罐头瓶子,揪一撮碎红茶扔里。热水倒下去,碎茶叶浮在上面,泛出一些白沫子。过了一会,一大杯浓酽的茶水,红得发黑。

    许大奎冲着杯口吹了吹,喝下一口,把漏进嘴里的茶叶嚼烂。这时,只见小彪耷拉着脑袋走进来。

    许大奎把茶叶渣滓吐出,问:“货都送完了?”

    小彪“嗯”了一声,背着脸,把工作服脱了下来。

    许大奎觉得不对劲,喊他到跟前来。仔细一看,小彪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角明显肿胀。

    “咋回事?你,跟人打仗了?”

    “没有。”小彪像一滩软泥一样,堆坐在椅子上。

    嘴真够硬的,都这模样了,还不承认呢。许大奎恨铁不成钢,提高嗓门问:“到底咋回事?是不是又闯啥祸了?”

    小彪也上了驴劲,不耐烦地说:“你别问了,我说了,没啥事。”说完,从抽屉里拽出一本花花绿绿的盗版书看了起来。

    许大奎气得七窍生烟,眼珠子差点被人打掉,还有心思看黄色小说?这小兔崽子,真是无可救药了!

    午休的时候,吴远来到司机休息室。许大奎灵机一动,吴远经常请小彪喝酒,也许小彪能向他吐露实情。于是,许大奎把小彪挨揍的事,告诉了吴远。

    “我想,你可能有办法让他说实话。”大奎愁眉苦脸地说,“我也实在没招了。不管咋的,小彪是韩总的外甥,他犯啥事了,咱不能不管。”

    吴远心想,上次小彪酒后闹事,许大奎虽然嘴上没说,但还是能看出来,他对自己经常请小彪喝酒,还是颇有意见。为了笼络小彪,酒必须要喝,可又不能得罪许大奎。如果借这次机会,把事情弄明白,日后他也就无话可说了。

    “好吧,我试试。”吴远爽快地答应了。

    晚上,吴远拉着小彪来到小酒馆。两杯酒下肚,小彪道出实情,原来都是赌博惹的祸。几天前,经一个哥们介绍,小彪来到地下赌场,不知是手气太差,还是中了骗术,身上带的两千块钱,很快就输光了。小彪输红眼了,一心想翻本,把手表、手机、银行卡,能押的全押上,结果血本无归,还欠下三千块钱的赌债。赌场庄家逼他写下欠条,限期一周。今天是第六天,白天送货的时候,正巧被那伙赌徒撞见,索债未成便大打出手,扬言明日天黑之前,若再不交钱,就剁手指头,一个指头一千块。

    小彪也害怕了,上哪去弄三千块钱?老妈早就伤透了心,一分钱也不会给。两个舅舅严厉有加,哪能让他们知道自己欠下赌债?小彪喝一口酒,叹一口气,央求吴远帮着出主意。

    吴远反应很快,这趟浑水趟不得,千万别搅和进去。剁谁的手指头都行,趁早躲远点,绝不能自找麻烦。

    第二天一大早,吴远就跑到许大奎那里,把小彪的事详细说了一遍。许大奎倒吸一口凉气,今天就是还债的日子,再交不上钱,就要出大事了。

    “不行,赶紧告诉韩总。”许大奎拔脚就走。

    吴远说:“等等,我和你一起去,正好有工作要汇报。”他一个念头闪过:自己探听的消息,不能让许大奎把功劳全抢去。

    两个人来到总经理办公室,你一言我一语。

    韩国学一听,既恼怒又担忧,“小彪呢?把他叫来。”

    许大奎说:“他还没来上班呢。”

    “你回去等着,他来了,马上带到我这来。”

    许大奎答应一声,急忙而去。

    韩国学拨通姐姐的电话,得知小彪并不在家,估计是躲出去了。这个败家子,躲过初一,能躲过十五吗?韩国学没办法,只好让姐姐来公司一趟,一起商量对策。

    吴远静静站在一旁,见韩国学坐立不安。

    “韩总。”吴远轻轻地说。

    韩国学一时焦躁,忘记了吴远的存在,“小吴,多亏你了。否则,小彪到现在都不能说实话。”

    “这是我应该做的。”吴远一脸忠诚,“我觉得,目前最关键的问题就是找到小彪。这么躲也不是办法。”

    “是啊!可是谁知道他去哪儿了?”

    吴远想起,小彪曾说他经常去一个网吧上网,他会不会在那里?

    韩国学也认为,只能碰碰运气了。他通知许大奎,开车去那个网吧找。果然,小彪就藏在一个包房里,美滋滋地玩着网游。

    许大奎二话不说,像拖死狗一样,将小彪拖出网吧,塞进汽车里,拉回公司。

    韩国学已经把事情告诉姐姐,可怜的女人欲哭无泪。当小彪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发疯一样撕扯儿子。

    “你非要气死我不可呀?我不活了……”一个母亲发出绝望而凄惨的叫喊。

    众人连忙拉开她,好言劝慰。

    韩国学想报案,却被许大奎阻止了。一般像这样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地下赌场,都是组织严密,背景很深。只怕证据不足,拿他们没办法,反而遭到报复。

    吴远也劝说,事情一旦闹大,小彪也难逃参与赌博的罪责。小彪的妈妈一听,害怕儿子蹲监狱,立刻慌了神,命令儿子给舅舅跪下,保证以后再也不犯错了。小彪的脸早就吓得煞白,“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韩国学重重叹了一口气,写了一个纸条,让许大奎去财务部支出三千块钱。大奎带着两个司机,按照小彪说的地址,把赌债还上,把欠条抽了回来。

    第十六章

    一个清闲的下午。

    王梅完成工作,坐在椅子上发呆。窗外,碧空如洗。只一会的光景,一大团白云飘来。那圆圆的模样,多像刘强的胖脸!中间隆起的地方,就是他的大鼻子;两侧的鼓包,就是他肉呼呼的猪耳朵;那明暗相间的弧线,好似他咧开的嘴角……

    刘艳开完会回来,见王梅坐在窗前傻笑。

    “梅子,想啥呢?”刘艳开玩笑地说,“孩子长大了,有心事了?”

    “哎呀,刘姐。”王梅害羞地辩解,“我有啥心事?我是闲的没事。”

    “今天,我早走一会。”刘艳说着,脱下白大褂。

    王梅眨着大眼睛,一脸坏笑地说:“刘姐,啥时候让我见见姐夫呗?”

    “不许瞎说!”刘艳白了她一眼,笑着说:“见他干啥?”

    “我听强子说,姐夫以前学习可好了。强子上高中的时候,数学学得可次了,可考大学却得了高数,听说都是姐夫帮他补习的。强子还说,姐夫的文笔更好,经常在晚报上发表文章。我太崇拜姐夫了。”

    “一会强子,一会姐夫,你说绕口令呢?”刘艳难掩满足的喜悦,“好吧,有空让你见见。告诉他,你是他的粉丝。”

    王梅见刘艳换好衣服,马上就要走了,便问:“刘姐,最近强子给你打电话了吗?”

    “打了。”刘艳随口一答,“你问这干啥?想他了?”

    “谁想他呀?”王梅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我想知道他啥时候回来,他还欠我东西呢。”

    “他欠你啥东西,我帮你要回来。”

    “不用,反正我也不想要了。”

    刘艳出门前,又到镜子前照了一下,“强子就说,他现在挺好的,每天忙着采访、写稿子。没说啥时候回来。我估计,一时半会不能回来了。”

    王梅心想,不能吧?他那么惦记韩雪,一定很快回来的。为了韩雪,让他干啥都行。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刘艳走出医院,到超市去买海鲜。已经告诉张磊,父亲让他们回家吃晚饭。

    此时,刘大鹏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水,盘算心事。上次去赵一红家,被张磊撞见,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万一告诉小艳,那该怎么解释?另外,把春雨安排在自己居住的小区物业上班,实在有欠考虑。春雨迟早会知道真相。自己有妻子,有儿女,还能瞒一红多久?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刘大鹏越想越心烦,一面是不能放手的病弱的前妻,一面是深爱自己的妻子和儿女。无论哪一面,都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到底该怎么办?不行,既然瞒了,就瞒下去!给春雨换个工作,让她离开这里。找机会和张磊谈谈,希望他是个懂事的孩子。

    “爸,你看我买的海鲜多新鲜!”刘艳走进屋,高兴地说。

    刘大鹏心里踏实一些,看来张磊没把那件事告诉她。

    “不错!不错!小磊什么时候来?”

    “快下班了。一会我去物业找他。”刘艳把海鲜送到厨房,让保姆去做,然后来到物业。

    走进办公大厅,不见张磊。刘艳站到门外,左右张望。等了半天,张磊和赵春雨从一幢楼前走了出来。

    刘艳醋意顿生,拦在门口?(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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