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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办公大厅,不见张磊。刘艳站到门外,左右张望。等了半天,张磊和赵春雨从一幢楼前走了出来。
刘艳醋意顿生,拦在门口,斜着眼睛狠狠地瞪了赵春雨一眼,赵春雨低头从她的身边绕了过去。
“下班了,还不走?原来是有美女陪伴,难怪乐不思蜀。”刘艳不悦地说。
张磊看了一下手表,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他把刘艳拉到一边,生气地说:“你怎么又这样呢?你觉得很有意思,是不是?”
刘艳本想捍卫自己的爱情,却不料遭到张磊的责难,她不禁恼火了,“我咋样了?你做啥你心里清楚。上次,我见她就不像好人,你偏偏和她往一起混。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
张磊皱着眉头,两眼喷火,大声地说:“不许你这么侮辱人。”
刘艳从没见张磊这样凶,就为了维护一个女同事,他竟如此对待自己。自己对他那么好,却换来他的一声怒吼。一股难以遏制的委屈感,让刘艳鼻子发酸,眼泪簌簌而下。
“艳子,不要这样。”张磊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粗鲁了,他握着刘艳的手,轻声说,“你不知道,刚才赵经理是陪我去收物业费了。那个业主家,我去过两次,都无功而返。赵经理主动帮我,她说女同事可能容易沟通。可是,那个业主的媳妇更是个不讲理的人,没说几句话,就耍起泼来,对我们破口大骂。你说,赵经理为了帮我,已经受了委屈,你还说她不像好人。其实,赵经理是个很热心的人,公司里的人都很尊敬她,我也很尊敬她。我和她只是同事关系,你不要误会。好吗?”
原来如此,刘艳知道了,自己的爱情并没有受到威胁,她可怜巴巴地说:“不管咋说,你都不该这么对我,我接受不了。”
张磊帮她擦干眼泪,说:“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以后我们多一些沟通,多一些理解,就会少一些误会。你说,好吗?”
“好!”刘艳点点头,破涕为笑,“回家吧,爸爸等我们吃饭呢。”
刘大鹏见到张磊,脸上立刻露出轻松的微笑。他又拿出一个杯子,让张磊坐下一起喝茶。只倒了一杯,他打开茶壶盖说:“这茶太淡了,应该换点新的。小艳,你来——”
刘艳刚去厨房看菜做得如何,听见父亲喊她,便走了出来。
“你去到门口的茶庄买点茶叶。”刘大鹏说。
“家里不是有茶叶吗?”
“那些茶叶陈了,味不好。你去买点新鲜的好茶回来。”
刘大鹏故意将刘艳支开,想和张磊单独谈一谈,他说:“上次见到我,是不是感到很意外?”
“我听赵春雨说,你资助她上大学。”张磊如实相告,“因为你和她的母亲是老同学,所以在生活方面一直很照顾她们。”
刘大鹏点点头,感慨地说:“弹指一挥间。我和春雨的妈妈认识快四十年了。五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们重逢了,当时她们母女的状况很不好。如果我不帮她们,那还能指望谁呢?”
张磊表示理解,只是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赵春雨说,刘叔叔是单身一人?难道这五年来,她们一直都不知道,帮助她们的人,其实是有家室、有子女的?
“说来话长!”刘大鹏不得不将往事重提。
当听到赵一红曾是刘大鹏的前妻时,张磊不禁大吃一惊。刘大鹏隐瞒真相,原来是有苦衷的。
“这件事,我不想对任何人说。既然你知道了,希望你能保守这个秘密。一红这辈子够苦了,我不想让她再遭受磨难。”
张磊很清楚,这个秘密难以长久,但目前也只能瞒一时,算一时。幸亏没对艳子提及,否则就麻烦了。本来艳子就对赵春雨有成见,要是知道她们母女与自己的父亲有瓜葛,那非闹个天翻地覆不可。
刘大鹏看着张磊,等待他的表态。
张磊说:“请您放心,在找到更好办法之前,我愿意保守这个秘密。”
这时,刘艳买茶叶回来了。
两个人的谈话告一段落。刘大鹏很欣慰,张磊这孩子淳朴善良、通情达理,把小艳托付给他,那真是一百个放心。
早上不到五点,赵春雨就起床了。外面早已大亮,她骑上自行车,来到公园晨练。公园里有很多人,老年人打着缓慢的太极拳;年轻人刀光剑影、舞枪弄棒;中年的戏曲票友,在胡弦的伴奏下,咿咿呀呀,扯着嗓门练声。
公园里空气潮润而清新,赵春雨一路小跑,跑到湖心岛上。这里的植物更加繁密,高大的树冠连成一片,宛若一个绿色的大罩子。置身其中,神清气爽。正在赵春雨尽情吸纳愉悦的时候,迎面一个人顺着水泥小路跑了过来。
“张磊,你也在这儿锻炼身体啊?”赵春雨欣喜地喊。
张磊停下来,笑着说:“赵经理,你早啊!我每天都在这里跑步。”
“别总是经理、经理的,现在又不是上班,你叫我春雨吧?”
“好啊!”张磊说:“你怎么来这儿?你家离这儿不近呢。”
“我骑自行车来的,也不觉得太远。这里环境好,空气好,很适合晨练。没想到就遇见你了。”
两个人慢慢跑起来。
赵春雨说:“昨天,你的女朋友好像生气了,是因为我和你在一起吗?”
“你不用多想。她就是那样性格的人,只要我和女孩子说话,她就不高兴。但不会真的生气,她人很好的。”
赵春雨咯咯地笑了,“看得出她非常爱你,其实啊,每个女孩子都喜欢吃醋。”
“醋吃多了,就会把人酸倒的。”张磊苦笑说,“有时候,真拿她没办法。”
“你女朋友叫什么名字啊?”
“刘艳。是我以前的同学。”
赵春雨说:“她家住在咱们小区吧?我来物业的时间不长,不像老杨,只要一提哪个业主的名字,就知道人家什么职业,住几楼几门几号。不过,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老杨说过,她是大夫吧?”
“嗯。”张磊心想,老杨是物业的老员工,对小区内各家各户了如指掌。一旦说出刘大鹏和刘艳的关系,那赵春雨就会知道,令她无比尊重的刘叔叔,五年来,一直隐瞒他的家庭背景。如果再传到赵一红的耳朵里,那就会像刘大鹏所说的,赵一红肯定以为自己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而将再度悄然离开。
张磊岔开话题,问他的文章传到网站以后,有什么样反响。赵春雨说,点击量很大,推荐和收藏不少,还有很多网友写了评论,都表示欣赏张磊的文采。
两人慢跑了几圈,停下来休息。
“你刚才说,每天都在这里锻炼身体?”赵春雨问。
“是的,春夏秋冬,从不间断。”
“你真有毅力!”赵春雨说,“我一个人锻炼,就爱偷懒,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以后,我也每天来这里,你监督我,可以吗?谢谢你!”
在简易的租房里,憋屈住了一段日子,吴远终于搬进属于自己的家。韩雪没有食言,果然帮吴远取得购房优惠。
奇吴远已经变卖所有家当,只留下几件换洗的衣服。交完房款之后,身上的钱已经所剩无几。甭说装修房子了,就是维持日常生活,也需精打细算。幸好这个月的工资已发,可以买一个炉具和锅碗瓢盆。不管咋说,饭总是要吃的。还要有一张床,睡觉的问题也要解决。
书吴远来到旧货市场,买了一个折叠钢丝床。搬回家往地上一摆,上面铺一套被褥,这就算大功告成了。他躺在床上,看着黑糊糊的棚顶,心头别有一番滋味,啥叫“穷光蛋”?为了这个空壳的房子,钱财耗尽,捉襟见肘,真快穷光腚了。
“没关系。”吴远安慰自己,“困难是暂时的,只要机会出现,无论用何手段,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到那个时候,花花绿绿的钞票,金碧辉煌的豪宅,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都将是属于我的。”
想着,想着,肚子擂起鼓点。好不容易放一天假,却忙活了大半天,直到现在水米未进。先买一包方便面垫底,晚上去张磊那儿蹭饭。吴远打定主意,能省就省点,只好从朋友身上揩点油水了。
捱到晚上,方便面那点营养早已耗光。吴远估摸张磊该下班了,就拨通电话。张磊说,他今天也放假,正和刘艳逛夜市,准备在大排档吃饭,邀请吴远也过去聚聚。吴远撂下电话,直拍大腿,若知道张磊放假,早就联系他了,何苦熬到现在?
吴远迅速穿好衣服,直奔夜市而去。
夜市就在公园正门前的街道上。下午四点,南北两个路口一堵,小商贩在各自的区域摆起摊位。各种各样的商品,五花八门。小贩的吆喝在行人的欢声笑语中穿梭,一条夜市街,渐渐沸腾起来。
吴远转到大排档,一阵烤羊肉串的香味飘来,紧接着又是油炸臭豆腐的怪味。一家家排档前面摆着菜品原料,大勺劈里啪啦翻着炒菜,油锅刺啦刺啦炸着东西。热情的店家,无不满脸堆笑,抢着招徕顾客。吴远咽了一口唾沫,眼睛不停地扫视。
张磊和刘艳坐在最里面的一家,发现吴远走过来,向他招招手。
吴远笑呵呵地说:“你们小两口,可够潇洒的。看我嫉妒的,眼睛都红了,肚子也咕咕叫了。”
“别瞎白呼了。”张磊憨笑说,“去点菜吧,喜欢吃啥要啥。”
刘艳附和说:“把你的嘴巴堵上,你就不乱说了。”
吴远也不客气,要了羊肉串、炸鸡翅、拌鱼丝和麻辣小龙虾,外加三杯扎啤。
三个人一面吃喝,一面开心地聊着。
突然,吴远发现韩雪和一个女孩从大排档外经过。他挥了挥手,喊了一声。
刘艳问:“谁呀?”
“一个朋友。”吴远站起身,迎了上去。
刘艳一看,其中一个女孩不是王梅吗?
没等吴远开口,刘艳已经喊道:“梅子,快过来。”
王梅拉着韩雪走到刘艳跟前,说:“刘姐,真巧啊!在这碰见你了。”
吴远本想和韩雪聊几句,没想到话到嘴边,却被王梅抢先说了,他只好说:“原来都是熟人啊!”他用温顺的目光看了一眼韩雪。
刘艳对张磊说:“这就是强子的同学王梅。我跟你说过的小丫头同事。她可是你的粉丝,听说你有才,老崇拜你了。”
张磊腼腆一笑。
“姐夫啊!真帅啊!”王梅大眼睛忽闪忽闪,“果然一表人才,难怪我刘姐一提起你,可骄傲了。”
众人哈哈大笑。
刘艳见王梅身边站着的女孩,清纯可爱,便说:“梅子,给介绍一下,这是你的朋友?”
吴远抢着说:“她叫韩雪,是我的同事。我们在一个办公室上班。”
“噢!”刘艳说,“真巧!坐下一起吃吧!”
王梅一听有好吃的,马上就迈不动步了,连忙拉着韩雪坐下,“其实啊,不光我是强哥的同学,韩雪也是。我们都是一个班的。”
刘艳一听,更加仔细地打量韩雪,虽见她个子不高,稍显单薄,却有一种优雅的气质。以前曾听强子提起过她,言语之中流露出爱慕之情。今天见到他的意中人,确实超凡脱俗!刘艳心中暗喜,弟弟是个实在人,没想到搞起对象,还真有点眼光。
王梅抓起羊肉串,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而韩雪却端坐那里,一动不动。
“别那么拘束,转来转去,大家都是朋友,随便一点。”刘艳又对张磊说,“去,再添几个菜。”
韩雪说:“姐,别麻烦了,我还不饿呢。”
王梅口里嚼着肉,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忙说:“忘了,忘了。刘姐,韩雪不吃肉,就吃素食。强哥最了解,每次我们出去吃饭,都是强哥点菜,保证没有一点肉。”
左一个“强子”,右一个“强哥”。吴远的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奇怪表情,但很快就消失了,他站起来说:“磊子,你别动弹了,我去点菜。”说完,他走到摊前,点了几样什锦小菜,又加了两瓶饮料。
王梅吃得开心,聊兴愈浓,不停地与刘艳和张磊说笑。韩雪默然坐在一旁,象征性地吃了一口菜。吴远感觉很尴尬,这个叫王梅的丫头喋喋不休,而自己和韩雪似乎是多余的陪客。他鄙夷地看了王梅一眼,转而对韩雪笑着说:“多吃一点!不知道我点的菜,合不合你的口味?”
韩雪报以微笑,“挺好的。”
这时,刘艳也发觉冷落了韩雪,便说:“吃啊,别客气。看你,也够瘦的了。”说着,往韩雪的碟里夹了些菜。
“姐,不用了。我自己来。”
“听强子说,你是学企业管理的?现在,这个专业很吃香。尤其是白领丽人,很让人羡慕。最近听说有个名词,挺有意思的,叫什么来着?我忘了。”刘艳说。
韩雪嫣然一笑,“白骨精。”
刘艳大笑,“对,就是这个词,谁想出来的呢?真能琢磨。”
王梅一头雾水,“啥白骨精呀?那不是西游记里的妖怪吗?”
张磊解释说:“白骨精就是白领、骨干、精英的简称。这个词很流行。”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王梅啃着鸡翅膀,天真地说,“我还以为是骂人呢。”
吴远对刘艳很不满意,开始说的还像人话,怎么就拐到“白骨精”去了?这不是埋汰人吗?第一次见面就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太没素质了。
韩雪说:“其实,我不算白领。只不过是在叔叔那里帮忙……”
“是啊!公司忙着认证。”没等韩雪说完,吴远插嘴道,“我们在一个办公室,整天就琢磨咋把软件弄好。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要是把所有的材料都摞起来,估计比我都高。”
吴远的话配以夸张的表情,足见出人意料的效果,引来一阵惊叹声。韩雪向他投来钦佩的目光,“多亏吴远了。要不,千头万绪,我可弄不清楚。”
一句赞扬,让吴远倍感舒坦,他故作谦虚地一笑,端起酒杯,喝下一大口啤酒。
“吴远就是聪明。上学的时候,老师总是表扬他,夸他脑筋反应快。”当着大家的面,张磊说了很多吴远的好话。
吴远的心里像淋了春雨一样滋润——关键时刻还是张磊,这小子还真够哥们意思。
刘艳不以为然,冲着张磊说:“你呀!就是变相夸自己。谁不知道,以前所有的老师都喜欢你,都夸你是可造之材。”
“刘姐,我看你才是变相夸自己呢。姐夫越优秀,说明你越有眼光。”王梅笑嘻嘻地说,“连我这么笨的人都听出来了。”
“鬼丫头,你啥都知道。”刘艳笑说,“吃东西也堵不上你的嘴。”
韩雪跟着笑了起来,前几次有刘强在场的时候,也不见王梅如此顽皮,今天却这般天真可爱,就像《皇帝的新装》里,第一个说出实话的孩子。
吴远刚刚膨胀的快乐,被几个人的说笑冲淡了。王梅的古怪精灵,让韩雪显得很木讷,而张磊的优秀,又让自己相形见绌。最可气的就是刘艳,总是在关键时刻,说些扫兴的话。也不知她是真傻还是假傻?
吃完饭,张磊和刘艳继续逛夜市,王梅死皮赖脸混在其中。韩雪见时候不早,便打算直接回家。吴远主动提出与她同行,韩雪没有拒绝。
温柔的夜,如薄纱一般朦胧。
“以后,我们可以经常一起走了。”吴远说。
“你搬到新兴小区了?”
“我一直想对你说声‘谢谢’。没有你的帮助,这套房子就买不成了。现在股市低迷,我的股票一时难以解套。”
韩雪说:“不要那么客气。如果要说‘谢谢’,应该是我。没有你的帮助,叔叔交给我的重担,非把我压垮不可。”
吴远试探地说:“你不觉得,我们不仅是公平弄工作上配合默契的搭档,有时候别的想法也是不谋而合?”
“呵呵,是啊!”
见韩雪欣然赞同,吴远心里有底了,可见她对自己还是有好感的。
“这次认证结束以后,你还会留在公司吗?”吴远进一步问。
“恐怕不会了。这次只是暂时帮忙。等认证结束了,我就回龙翔那里。其实,这麻烦的工作,我根本不喜欢,可是没办法。”
“真希望这次验证永远没有结束的时候。”吴远叹了一口气说:“以后你走了,我也走。公司里没有你,我也没信心做下去了。”
韩雪奇怪地看了吴远一眼,笑说:“你怎么这样想?能在公司认识你,还有其他的同事,我也很高兴。以后,我还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你应该留下来,公司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
吴远暗自盘算,认证工作终究会结束,如何在有限时间内,博取韩雪的芳心?如果不能与她迅速确定恋爱关系,只怕她一旦走开,再也难觅接近的机会。可是,要想韩雪心甘情愿接受爱情,谈何容易?况且,刘强这个劲敌心有牵挂,势必将很快归来。良机只在朝夕,稍纵即逝,不容错过。
韩雪见吴远沉默不语,以为他黯然伤感,便安慰道:“每个人都珍惜友谊,我也一样。以后,我回了龙翔,会和你联系的。朋友哪能失去联系呢?比如说,刘强和王梅,我们都是同学,虽然毕业很多年了,还是经常走动,关系处得很融洽。我多么希望,你也加入我们这个朋友圈啊!”
吴远对所谓的友谊丝毫不感兴趣,哪怕是爱情,如果不能带来物质上的利益,也会弃之如敝屐。
走到小区的广场,韩雪没让吴远继续送她回家。吴远没有坚持,尽管他很想知道韩雪家究竟住在哪里,但是既然带着绅士的面具,就不能流露出任何勉强或乞求的意思。吴远假装告别,转身走出不远后又绕了过来,慢慢跟在韩雪后面,直到韩雪走进了一幢小楼里。
吴远暗暗记下楼号,这才回到家。躺在钢丝床上,脑海里不断闪现幻想的画面——一男一女,手拉着手,高高兴兴走进那座豪华的小楼……
第十七章
夏天昼长,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张磊逛完夜市,回到家时,他发现母亲不在。开春以来,母亲迷恋上扭秧歌,几乎每天晚饭后,都要去扭上一个小时。说来也怪,母亲一直虚弱,自从扭上秧歌,体质好了很多。大概是运动健身,心情舒畅的缘故吧。可是,母亲从没在外面待这么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磊连忙关上门,跑到外面的小广场上。平时,母亲就在这里扭秧歌。现在人已散去,只有几个老人坐在长椅上聊天,并没有母亲的身影。张磊心想,是不是和母亲走岔道了?他立刻跑回家,仍不见母亲。张磊焦急万分,又一次来到外面。
刚走到巷口,母亲手拿秧歌扇子,满面春风地走了过来。
张磊松了口气,说:“妈,你去哪儿了?这么半天不回来,急死我了。”
“傻儿子,你急啥呀?妈这么大的人,丢也丢不了。”张母见儿子一头汗水,赶紧用手绢给他擦了擦。
张磊发现母亲一直笑着,便问:“妈,啥事啊?这么高兴?”
“没啥。走回家去。”
不管因为什么,只要母亲快乐就好。她终于走出了单调与枯燥,找到了精神寄托。听母亲说,她在秧歌队认识了很多朋友,大家在一起开开心心。张磊忽然冒出一个怪想法,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最近两三个月,母亲的心情已非一般的愉悦,是不是搞黄昏恋了?
张磊想问问母亲,可这样的话怎么说出口?父亲去世这八年以来,母亲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那孤寂的煎熬与思念的痛苦,也许只有她本人才最清楚。张磊作为儿子,竭尽所能为母亲创造好的物质生活。但他明白,有的事情,他永远无能为力。母亲真正需要的是倾诉的对象,是相依为命的老伴。
如果母亲真的找到意中人,那就顺其自然,做儿子的绝不会阻挠,唯有衷心地祝福。张磊搀着母亲的胳膊,就像一个撒娇的小孩。
第二天早晨,张磊起床去晨练。走出门才发现地上泥泞,原来夜里下了一场大雨,看样子雨势还真不小哩。不过,这算不了什么,除非大雨倾盆,否则不能耽搁锻炼。记得去年秋天,黄叶飘零,寒雨缠绵,凉彻天地,张磊一大早穿着薄衣出门晨练,结果着了凉,持续高烧,害得母亲好一阵心疼。可第二天,他还是照例出去晨练,母亲拿他也没有办法。
张磊将自行车锁在公园门口,径直跑到湖心小岛。潮润的空气裹着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沁人心脾。水泥路上湿乎乎的,零零星星粘着泥土足迹,看来已经有人在这里晨练了。跑了小半圈,只见赵春雨就在前面,慢慢地跑着。
“来这么早啊。”张磊追了上去说。
“是啊!你终于来了。”赵春雨兴奋地说,“昨晚下了一场暴雨,早上有点凉,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还好,不是早晨下雨。”张磊说:“现在已经入夏了,下一点雨,空气更清新。”
两人围着小岛跑了几圈,张磊发现赵春雨有些累了,便停下来与她散步休息。
“问你个事呗?”赵春雨走到岸边,望着粼粼湖水,轻轻地说,“你女朋友的爸爸是不是叫刘大鹏?”
张磊一听,坏了!莫非赵春雨已经……?也难怪,都在一个小区里,有些事情她迟早会知道。想瞒是瞒不住的。
“昨天,我听老杨说,刘艳就是刘大鹏的女儿。”赵春雨不解地问,“那天你去我家,见到刘叔叔,为什么没和他说话?”
张磊一时语塞。
“其实,我早就应该猜到,像刘叔叔这样优秀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家庭?那为什么他要骗我和妈妈,说自己是独身呢?怕我们会扰乱他的家庭?怕我们会制造麻烦?我真不理解。”赵春雨越说越激动。
果然被她猜中了,张磊只好说:“也许他是有苦衷的。”
赵春雨收敛情绪,说:“昨天晚上,刘叔叔到我家来了。他已经为我联系好了一家新公司,工作清闲,薪水很高。可是,我喜欢物业,喜欢园艺,舍不得现在的同事。我觉得,刘叔叔劝我换工作,一定是另有原因。所以,我没有同意。妈妈为此还跟我赌气呢。”
张磊担心地问:“你把这件事告诉你妈妈了?”
“没有,我不能那么冒然。刘叔叔有女儿,有美满的家,这本身是好事。我很感激刘叔叔,当然也希望他幸福。但是,妈妈的性格我很了解,如果把这件事告诉妈妈,就意味着妈妈现在充当第三者的角色,她怎么能够接受这样的现实?”
张磊不禁暗暗佩服,赵春雨能够设身处地为两位老人着想,实属难能可贵。她已经猜透大半,与其继续隐瞒,不如诉以实情,让她消除对刘大鹏的误会。可是,已经答应刘大鹏保守秘密,做人要言而有信,到底说还是不说呢?
想了想,张磊说:“长辈之间的事,我们不便参与。在没有弄清真相之前,还是维持现状为好,毕竟刘叔叔真心真意地帮你们,你妈妈也感到很舒心。或许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赵春雨点点头,赞同地说:“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知道,刘叔叔是个好人。可能是我把事情看得太复杂了。大概刘叔叔对妈妈的感情很单纯,只是朋友之间的友谊。他的热心帮助,说明他的善良。他隐瞒家庭背景,就是不想让妈妈有思想负担。下次,我让刘叔叔说实话,然后我再告诉妈妈,相信妈妈不会在意的。”
张磊心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把赵春雨的这番话转达给刘大鹏,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最好也把实情告诉赵春雨,大家共同保守一个秘密,以免赵一红知道真相,会出现始料不及的情况。另外,刘艳的妈妈早晚要从北京回来,她一旦有所耳闻,又该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看来,以后我只能在这儿和你聊天了。在单位里,我可不敢跟你乱说话。”赵春雨舒展一下腰肢,重新跑了起来。
张磊跟在旁边慢跑,“为什么?”
“我怕啊!”赵春雨呵呵笑说,“我怕你的女朋友吃醋啊。”
张磊憨笑说:“不会的。”
今年,气温偏高。刚入夏不久,持续的高温,让人感到酷热难耐。马莉坐在批发行的办公室里,一个劲冒汗。这鬼天气,咋说热就热呢?马莉一边诅咒天气,一边拿杂志扇风,早晨施的妆,经汗水一泡,黏糊糊的难受。她拿湿巾擦了擦脸,从冰箱里拿出一盒雪糕,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杂志上印着海滨沙滩的画面,人们在海中嬉戏,在沙滩上晒日光浴,好不惬意。马莉突发灵感,这里虽然没有海滩,却有江滩浴场,在浅水里泡一泡,吃野外烧烤,喝冰镇啤酒,爽!太美了!
马莉拿起电话,准备约韩国学去江滩浴场。这时,走进来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
“大姐,干啥呢?”
马莉一看,是二叔家的表弟小军。
“你咋来了呢?今天不上班?”
“今天休息,没啥事。路过这里,进来看看你。”小军抖了抖衬衫说,“这天像下火似的,我都快渴死了。”
马莉给小军也拿了一盒雪糕,她看着英俊的表弟,突然笑了起来,“小军,你真没事?那好,一会我请你去江滩浴场吃烧烤。”
“大姐,你没逗我吧?”小军高兴地说。
“不过,我有个条件,你要帮我个忙。”马莉拿起电话,一边拨号一边说,“一会我找个朋友来,你别说是我的表弟,就说是我新认识的朋友。”
电话接通了,恰巧韩国学和许大奎从外县赶回来,再有十分钟就能到达江桥。马莉让韩国学在江桥等她,然后去江滩浴场。正好许大奎也在,带他一起去,帮着监工装修,劳苦功高,还没有好好请他一顿呢。
小军问:“大姐,你这是演哪一出啊?”
“别问了。你要是表现好,下次你想吃啥,我请你吃啥。”
马莉驾驶小巧的轿车,载着小军来到江桥。韩国学和许大奎早已等候在那里。几个人一起奔江滩浴场而去。
蔚蓝的天上,一丝云也没有,骄阳似火。今天是星期日,江滩浴场里游人如织,江上一片欢笑。江畔的树荫,绵延不断,野炊的人们自得其乐。马莉领着大家租了一个位置,可以提供娱乐及烧烤。
小军和许大奎下到江里,游得很开心。韩国学自称不会游泳,坐在江边的凉伞下,喝着饮料。别看天气很热,江水却凉得很。马莉换了泳装,只在江边转了转,水还未没过膝盖,就冷得跑了回来。
“在水里玩一会,适应了,就不冷了。”韩国学说。
马莉摸着湿淋淋的小腿,说:“你咋知道?你又不会游泳,有本事你下去游一圈让我看看。”
“以前,我家就住在江桥那边。小时候,我经常和小伙伴偷偷跑到江边去玩。要说真正的游泳确实不会,可也能在水里扑腾扑腾。”
马莉哈哈大笑,“肯定是‘狗刨’?”
“后来,被我妈知道了,狠狠揍了我一顿。”
“为啥呀?怕你出危险?”
“没错!三十年前,这条江哪有浴场?人们为了贪图痛快,都是游野泳,没有安全保障。万一遇到激流,在水里手脚抽筋,那就很危险了。所以,每年这条江都会淹死一些人,而且大部分都是会游泳的人。我妈拿着笤帚疙瘩,一边使劲抽我,一边训斥‘不许学游泳!我宁可打死你,也不能让你淹死’。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敢下过水。”
马莉忍不住又笑起来,“原来你还有这光荣历史啊?说说看,还有啥?上学的时候,给没给女同学传过纸条?”
韩国学微笑说:“哪能呢?我是班长。”
“不用猜,保准没有。”马莉话里有话,“看你现在,就知道小时候胆子也不大,喜欢谁,不喜欢谁,都不敢对人家说。”
韩国学明白她的意思,这层窗户纸,即使不捅,也已经破了。
小军和许大奎从江里出来,站在岸边说着什么,看样子聊得很投机。
“那个小军真是你新认识的朋友?”
“是啊!刚才不是给你介绍了吗?咋样?帅吧?人民警察。”马莉扬扬得意地笑了,“专抓坏人的刑警,一身好功夫,没事别惹他。”
韩国学点点头。
“跟他在一起,老有安全感了。”
韩国学又点点头,把目光移到别处。
马莉心里有点急了,这家伙怎么一点醋意也没有?“我是说,他,小军,我新认识的朋友。三十了,还没对象呢。条件好,眼光高。”
“你想给他介绍对象?”
“啊?对,对啊!”马莉故意把声调拔高,“就这帅哥,谁见了不动心?没准,我把自己都介绍给他呢。”
刚才见面时,韩国学就看出来了,马莉和小军很亲近。这马莉到底搞什么名堂?莫非她真的移情别恋?听她一番介绍,这个小军的条件还真不赖。如果马莉能找到好归宿,那就真诚地祝福她吧!
马莉见韩国学不表态,便继续说:“我多尖啊,有好的才不放过呢。不像有的人,该珍惜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后悔莫及。”
这句话很明显代表一个痴情怨妇的心声——为何情郎哥偏偏是个不解风情的冤家?到何时才把奴家的心儿懂?不辜负那良宵入梦花正红!
小军和许大奎回来了,马莉宣布开始烧烤。
牛肉在铁板上“滋滋”地响着,香气飘溢,冰镇啤酒里凝有丝丝冰碴。马莉端起酒杯,劝大家开怀畅饮。她频频给小军夹肉、倒酒,极尽娇柔媚态,弄得小军都抹不开面子了,刚想说:“大姐,你别这样!”可一想起和她的约定,就把话又咽了下去。大奎看得眼睛发直,这莉姐是咋了?不是和韩总好吗?咋又跟小军这么暧昧呢?
许大奎越想越纳闷,虽然和小军刚认识,但聊过几句,知道他是警察,感觉很有素质,不像那种随随便便的人,怎么可能和莉姐纠缠不清呢?
想也想不明白,许大奎干脆做起糊涂仙,闷头喝了两大杯啤酒。渐渐感到内急,便来到卫生间。小军喝了些啤酒,也急匆匆跑来方便。
许大奎忍不住问:“你和莉姐处对象呢?”
小军笑着说:“像吗?”
“看样子,你们关系不一般,但我觉得你们不合适。”
“说得太对了!”小军说,“我也看出来了,她喜欢你们韩总,而且不是一般的喜欢。否则,也不会让我来演这出激将法。”
“啥意思?”大奎迷糊了。
“其实,我们根本就不是刚认识。马莉是我大姐。”
许大奎恍然大悟,原来是一出戏。他心想,莉姐有意和韩总开玩笑。真是难懂女人心。
“本来,我不想说。但经过一接触,我发现你们韩总这人不错,值得我大姐去爱。”小军挤着眼睛说,“一会儿,你告诉韩总一声,免得他闹心。”
回来以后,看见马莉仍旧做戏,韩总则是一脸的不自然,许大奎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心里却偷着乐——韩总在生意场上叱咤风云,运筹帷幄,没想到迷途情场,不辨真假。莉姐演得太逼真了,很有表演天赋,不当演员,简直太可惜了。
小军不善饮酒,只喝了几杯啤酒就晕了,躲在阴凉的帐篷里休息。趁马莉去卫生间的当儿,许大奎把小军的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韩国学表情平静,内心却波澜起伏。马莉为了追求爱情,可谓煞费苦心。她这样做固然表现出可爱的一面,就像爱搞恶作剧的孩子;但从另一面看,她又是可怜的,第一次不幸的婚姻让她伤痕累累,这么多年,她的苦、她的痛,又有谁真正的理解与同情呢?她理应得到一份真实的爱!
这时,韩国学的手机响了。是客户打来的,急需一批药品,要求务必在下班之前送到。韩国学给公司打去电话,将订货的品名和数量告知销售部。销售经理告诉他,今天是周日,只有两个司机上班,而且都下了外县。
没等韩国学开口,许大奎主动说:“韩总,我回去吧。你放心,五点钟之前,我一定把货送到。”
韩国学说:“好吧。送货的时候,让小彪跟着你一起去。这孩子惰性大,你让他多干点活,在你身边多锻炼锻炼。”
许大奎答应一声,走了。
马莉从卫生间走回来,“咦,这人都哪儿去了?”
“我让大奎走了。”韩国学一本正经地说,“看你今天这么高兴,这么幸福。我让大奎去买一份贺礼,略表我的一点心意。”
“说啥呢?你。”马莉心想,这次玩笑开大了,只怕他当真了。“小军只是我的朋友,我又没说要嫁给他,你送啥贺礼呀?”
“我说送结婚贺礼了吗?《婚姻法》好像不允许近亲结婚吧?我送你贺礼,是祝愿你们姐弟的关系永远这样和睦。”
“好啊!小军,这个叛徒!”马莉羞得脸红,笑着说,“咋把我给出卖了?”
韩国学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许大奎赶到公司,票据已经开好,保管员正在备货。许大奎来到司机室找小彪。小彪躺着沙发上,悠闲地看着小说。
“快点起来,跟我去送货。”许大奎命令道。
小彪很不情愿地爬起来,突然捂着肚子说:“等我一会,我要去方便一下。”说完,扯下一大团手纸,跑出门去。
许大奎暗暗骂道:懒驴上磨屎尿多。不干活,啥事没有,一说要干活,就脑袋屁股疼的。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左等右等,不见小彪回来。许大奎到卫生间一看,空无一人,这个混蛋躲哪儿去了?时间不等人,许大奎赶紧跑到库房,货已经装上了车。他只好带上另一个工人送货去了。
小彪在顶楼的食堂后厨,混了个西红柿和半根黄瓜吃了,又和女服务员唠了半天嗑。估摸许大奎该走了,这才哼着小曲,晃晃悠悠下楼了。把门一关,重新躺着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起书来。
下班了,吴远来到司机室。
“这破书有啥意思?哪天我给你带点好看的。”吴远故意吊小彪的胃口。
小彪一听,瞟了他一眼,懒洋洋地说:“你能有啥好看的?”
“A片,你看不?全是欧美**的。”上大学时,吴远在学校门口的小贩手里,买了一套黄色光碟,一直小心收藏,今天为了笼络小彪,得知更多关于韩式家族的有价值的信息,不得不忍痛割爱了。
小彪一听,翻身而起,“拿来看看。”
“我得回家找找,忘了放哪了。”
“拉倒吧,别装了。看你那抠样!不白看你的,拿东西换。”小彪神秘地从兜里掏出一个小药瓶,“你知道这是啥药吗?”
“啥药?别告诉我是毒品,那东西可沾不得,要掉脑袋的。”
“瞎白乎啥呀?没那么邪乎!”小彪晃了晃药瓶,小声说,“这是春药。”
“春药?好使不?”吴远满脸质疑。
“我告诉你,把这药末倒进饮料里给女人喝了,保准她神魂颠倒,春心荡漾,性欲旺盛,咋摆弄咋是。比你光看A片过干瘾强。不信你拿去试试。”
“真有这么神?”吴远半信半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药瓶接了过来。
就在这时,门“咣当”开了,许大奎走了进来,面带愠色,冲着小彪嚷道:“你跑哪儿得瑟去了?”
“我上厕所去了。”小彪耷拉着脑袋,嘟囔说,“管天管地,还管人拉屎放屁?”
“你说啥呢?你敢说你上厕所了?你以为我是傻子?我找你一圈也没找着,你掉下水道里了?”许大奎气得直哆嗦,要不是看在韩总的面子上,早就狠狠揍他一顿了。
“算了,别生气了。小孩不懂事,下不为例。”吴远虽不知事出何因,但小彪犯了错,这个圆场不能不打。他拍了小彪的肩膀一下,使了个眼色,“下班了,回家吧。”
小彪避开许大奎愤怒的目光,灰溜溜地走了。
许大奎怒火难消,忿忿地说:“韩总特意交代,让他跟我一起去送货。他可倒好,借口上厕所,不知躲哪儿去了。你说,气不气人?”
“跟这种人犯不上生气。”吴远轻描淡写地说,“他就那德性。”
许大奎叹了口气,拿出罐头瓶子,沏了一大杯浓茶,“你来找我,有啥事吗?”
吴远本想借小彪之口,深入了解韩雪父亲的性格。前几次,小彪提到大舅韩国文,只重复一句话——“那个人脾气怪。”可究竟怎么怪?怪在哪里?却始终扑朔迷离。吴远深知,若想平步青云,必须早作准备,突破韩雪这关,日后进入龙翔,韩国文的脾气秉性,不可不知。在韩雪面前,只可以君子形象出现,绝不可问及敏感话题,万一引起她的反感,只恐前功尽弃。上次,想从许大奎口里套点信息,可惜许大奎戒备之心太强,有关老板的深层隐秘,只字不提,甚至有点怀疑吴远的用心。那么只剩下小彪可以利用,哪怕一星半点的消息也好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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