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奇才 第 21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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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的时候,吴幸福就经济补偿问题还主动跟高向阳谈了点自己的看法,高向阳当时闷头吃饭,没有表态。

    温纯回来之后,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还得继续开会。

    吴幸福明确提出来,补偿款从乡财政收入中出。

    这时,高向阳突然发话了。

    “我谈点个人看法,石料厂每天开采石料的收入好几万,一个月下来是上百万,乡里只收取资源费,才十来万块钱,本来就不多,再拿出钱来补偿给温家岭乡,乡里基本上没收益了,所以……”

    高向阳的“所以”刚出口,吴幸福脸色突地一变,显得有点坐不住,他从副乡长高亮才那里要了根烟,目光却紧紧盯着高向阳。

    高向阳停顿了片刻,抽了口烟,抬头的一瞬,看见吴幸福森森的目光。他似乎犹豫了一下,表现出少有的不自信。

    温纯、于飞和乡干部们都把目光集中过来,等着他那个“所以”后面要说的话。

    高向阳避开吴幸福的目光,又喝了口水,借机平静了一下心情。

    吴幸福暗暗松了口气,石料厂事关沙河乡的收益,更关乎全县的稳定,他相信高向阳不会、也不敢在补偿问题上固执己见,让县委县政府为难,就算有意见,也应该保留下来。

    高向阳年龄和资历比吴幸福要老,高姓又是沙河乡的大姓,论起亲缘来,他与县长高亮泉同姓同宗,关系更近,只是吴幸福有谭政荣的支持,高亮泉才更看重吴幸福。

    吴幸福当过兵,至今还保留着从部队带回来的一把军用匕首,没当乡党委书记之前,也是好勇斗狠的角色,乡干部都怕他几分。

    长期以来,高向阳一直被吴幸福压制着,他不可能没有一点想法。

    现在吴幸福为了谭家兄弟的利益,要损害乡里大多数人的利益,那直接就是损害了高姓人的利益。这个时候,高向阳如果连句话都不讲,传出去,恐怕在高姓人面前不好交代。

    乡干部的立场,很多时候就是宗族的立场。

    吴幸福已经习惯了在沙河乡一手遮天,他提出的意见,从来都是一致通过。他不想听反对意见,确切地说根本就不能有反对意见。在他看来,一个乡的场面都控制不住,将来怎么能应对一个县的复杂局面。

    有话直说了(22)

    这就是吴幸福,被宠惯了,把权力看得比命还重,谁要敢藐视他的权威,他就敢跟别人动刀子。

    前些日子,他在外面“放松”的事被谭二愣子说漏了嘴,他老婆气坏了,说了一句,你这个破官早晚当不长,吴幸福真拿出那把军用匕首来,吓得他老婆拉扯着孩子回了娘家,坚决要和他离婚。

    你以为,高向阳这回吃了雄心豹子胆?

    就在吴幸福放心地收回目光时,高向阳的意见出来了,在座的人全都吃了一惊,高向阳不但提出了反对意见,而且口气还挺硬。

    “这个钱,应该由石料厂来出。我个人坚决反对从乡财政出钱。”

    高向阳低着头,一口气把自己的意见吐了出来,然后抬眼掠了下四周,轻声说:“我的意见完了,请各位继续发言。”

    会议猛然出现了冷场。

    钱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是最敏感的话题。

    在座的人员当中,温纯置身事外,可以没有态度。

    但其他的乡干部,各自立场不同,多少都有点私心在里面,遇到书记和乡长的意见相左,全都像商量好了似的,不是低头喝水,就是抬头抽烟,反正没人敢轻易碰这个话题。

    谁也没想到高向阳居然在会上明确反对吴幸福的意见,一个谭姓的乡干部脸一下绿了,愤愤地打响手中的打火机,点了烟,恨恨地吐出一串青色烟圈。而副乡长高亮才掏出纸巾,一个劲儿地擦汗。

    烟雾缭绕中,所有的人都垂下头,面部表情僵僵的。

    吴幸福的脸色更是难看,难看到了极点。

    他吸了两口烟,又把刚点燃的香烟掐灭,端起杯子,却没喝,又放下,抬眼环视了一下会场,观察与会者的表情,不巧却被烟雾阻挡了视线。

    他冷不丁地说:“都把烟灭掉,要过烟瘾回家过去。”

    所有的烟都灭了,可会场的空气还是很闷,烟雾腾腾的。

    吴幸福很想让人打开窗户,又一想声音一大,不定会被过路的谁听见,想想便忍住了。

    “那好,咳咳。”他清清嗓子,嗓子里不知咋的突然有了痰,“既然高乡长提了出来,就请大家畅所欲言,谈谈对补偿款出处的看法。”

    与会者面面相觑,没谁肯谈什么意见,大家就一个心思,夜很深了,快点定下来吧,散会之后,该睡觉了。

    吴幸福也急啊,他比在座的其他人更急。

    上次被喊到县里去开专题会,会后,高亮泉单独留他在办公室又谈了几句,让他做一些经济上的让步,抓紧把矛盾化解掉,席书记初步同意万大强去组织部当部长,下一步,正在争取让吴幸福来接万大强当办公室主任。

    有话直说了(23)

    所以,吴幸福从县政府出来也是欢天喜地的。

    要是没有这几句垫底,吴幸福才不会对牛广济让步呢。当了办公室主任,可能就要当副县长,县长,位子越往上升,谭政荣对自己的看法就越重要,这个时候,不趁机让谭家兄弟得些实惠,送一个顺水人情,以后怕是更没机会了。

    谭政荣的哥哥去世之后,谭家兄弟几乎是跟着谭政荣长大的,感情深厚着呢。

    高向阳是不是得到了什么风声?自己一走,烂摊子该他接着,所以今天才敢提出反对意见。

    妈的!有什么意见可以私下里交换嘛,何必当众让我难堪呢?

    吴幸福又说了一遍,还是没人说话。

    他心里头开始有股子火往上窜了,把目光盯住高向阳:“高乡长,大家都不说话,你看该怎么办?”

    怎么办?

    高向阳已经说了自己的意见,吴幸福再盯着他表态,就是要让他当众收回刚才的表态。

    高向阳似乎没料到这一点,当乡长以来,这样冷冰冰的场面还是头一次遇到,以前遇上与吴幸福有不同意见时,多多少少会有几个人站出来,两头和和稀泥,虽说最终还是按吴幸福的意思通过了,但也算是得到了一些安慰,找到了台阶。

    今儿个这种冷场,令他很被动,也很尴尬。

    如果有人站出来象征性地支持自己一下,说不定高向阳也就顺水推舟,举手同意吴幸福的意见了。

    吴幸福无论于公于私,都是要暗中帮着谭家兄弟的,这一点,大家看得出来。

    高向阳说说个人意见,一是给自己找个面子,二也确实有他的道理,所以,没有人好表态,只有冷场。

    温纯算是外人,更不好插嘴。

    这么一冷场,高向阳的犟脾气就上来了,想也不想便说:“我刚才的意见,也不只是我个人的意见,乡里其他领导也有同感。”

    “是么?”吴幸福说着话,把犀利的目光投向副乡长高亮才。

    高亮才脸一阵赤红,战战兢兢地把目光在吴幸福与高向阳之间来回抖了几抖,最后说:“对这个问题,我认为哪里出都可以。”

    高亮才不说也就罢了,这么一个模棱两可无关痛痒的态度,真是让高向阳来气,他立即反问道:“亮才,你这也算个意见么?”说完他把目光投向高亮才,有点蔑视的味道。

    高向阳质问高亮才,相当于就是质问吴幸福。

    这下,吴幸福终于忍不住了,他突然站了起来,怒视着会场说:“高乡长,你不是说乡领导和你有同感吗?你说,还有谁?”

    说完猛一拍桌子,坐下了。

    高向阳被吴幸福激怒了,也不甘示弱,居然跟着站了起来,回敬道:“吴书记,你火气这么大,别人怎么敢发言?”

    有话直说了(24)

    “你太过分了!”吴幸福完全失了态,手指愤然指向高向阳,说:“高向阳,如果认为我吴幸福工作作风有问题,你可以找县委、找市委反映,但只要我还当一天书记,你就得听我的。”

    说完他点了支烟,刚要吸,又想起自己刚才说过的话,愤愤地掐灭了。

    “散会!”他抓起面前的烟盒和火机,怒气冲冲地走了。

    几个乡干部们目瞪口呆,傻傻地望住吴幸福的背影。

    第93章说漏了嘴

    高向阳这才意识到,吴幸福是真的着急上火了。

    他隐隐有些后悔,也有些后怕,他原本不想这样的,真的不想。

    只要吴幸福给一个台阶,他一定会顺势而下的,哪怕有旁的人出面劝解几句,高向阳也肯低头,多年的合作,大家的脾气秉性都很清楚,打几个哈哈就算过去了,还没见过吴幸福像今天火气如此之大。

    温纯看看会场上面面相觑的几个乡干部,说,大家先回吧。

    乡干部们稀稀拉拉地走了,只剩下高向阳,坐在椅子上一动没动。

    温纯走过来,拍了拍高向阳的肩膀,递上一根烟,坐在了他的身旁。

    默默地抽完了一颗烟,高向阳对着温纯苦笑了一下,说:“温主任,你怎么不走?”

    “我走不了啊。”温纯摊开手,无奈地说。

    没有派车,温纯大半夜的没法走。

    “哦,哦。”高向阳也是无话可说,乡里的车是石料厂出钱买的,平常就是吴幸福把着,高向阳也调动不了。

    “算了,不回去了,上你家借宿一晚,嫂子不会有意见吧。”

    “说哪里话呢,走吧。”这个时候,高向阳巴不得有个人一起说说话。

    到了高向阳家,两人并没有睡觉,而是坐在客厅里说话。

    看高向阳垂头丧气,情绪不高,温纯劝解道:“算了,高乡长,党政领导工作上有不同意见,这很正常,吴书记应该知道,你也没有什么坏心。”

    “唉,”高向阳叹了口气。“吴书记发火我没想到,可是,几个人谁也不表态,这我更没想到。”

    “呵呵,估计也是不好说,我觉得,大多数人是赞同你的意见,当着这么多人,他们哪里敢反对吴书记呢?当然,他们也不想得罪了谭家兄弟。”

    高向阳点头:“他们这么想也很正常,谭家兄弟在沙河乡飞扬跋扈,哪个不怕他们?”

    “他们也不愿意站出来反对你高向阳,毕竟,你也是在维护集体利益。”

    温纯这几句话,说得高向阳心里很舒坦。

    高向阳给温纯的杯子续上水,眼神里看得出有点激动。

    “吴书记的考虑,应该也有他的道理吧,是不是石料厂也确实承担不起啊?”

    有话直说了(25)

    “哪里的话?石料厂的收益我们一起测算过的,除去雇人和设备的开销,每个月净赚的比交给乡里的要多得多。”

    “不会吧?”

    “错不了!”高向阳很肯定地说。“乡里几次想查石料厂的帐,谭家兄弟总是找种种理由推脱,要是真的开销很大,为什么不敢让乡里查?”

    “哦!上次谭二愣子喝多了,你旁敲侧击提了提关了石料厂的意思,他说,很多领导在石料厂入了股的,当然,这话是说给我听的。不过,据此分析,石料厂自身没多大的赚头也是有可能的。”

    “不可能!谭家兄弟是什么东西,我很清楚,无利可图的事情,他们不会做的。说有很多领导入了股,他是想拉虎皮当大旗,很多应该没有,个别的有可能,这恐怕也是他们怕查账的原因。”

    “嗯,吴书记今天发火,你也莫怪他,他肯定也有难处。”

    “我知道。他前途远大,犯不着在钱上得罪谭家兄弟。”

    温纯压低声音说:“我听说,他要高升了。”

    高向阳把头凑过来:“真的?去哪?”

    “去给高县长当主任,你没听说吗?县里已经在传了,应该假不了。”

    高向阳一捶脑袋,悔恨不及:“要是这样,那我今天是何苦来呢?”

    “我以为,你是怕接了烂摊子,才不同意他的意见呢。”

    “他走了,谁来接这个摊子,还很难说呢,我没那么高的觉悟。”

    “呵呵,那是我意会错了。”

    “可不是嘛。”高向阳一脸苦笑。“我也就是在会上表明个态度,免得会后高姓村民骂我。”

    “乡里开会做的决定,他们骂你做什么?”

    “哎呀,你不知道啊,这乡镇干部就是钻进风箱的老鼠,两头受气的。这些年,高姓的村民一直对我有意见,他们说,乡里的税是高姓人交得多,好处全让谭姓和吴姓的人得去了,骂我这个乡长就是聋子的耳朵,纯粹是个摆设。”

    温纯笑道:“呵呵,他们不了解情况,误解你了。”

    高向阳摆手:“唔,不,他们要是了解了事情,更要把我骂死。”

    温纯当然不信:“至于吗,你也说得太严重了。”

    高向阳正色道:“一点也不严重,就拿石料厂来说吧,他们要是知道谭家兄弟和其他参股的干部比乡里得的还多,怕是要吵翻了天的。”

    “哦!”温纯若有所思。

    高向阳似乎也觉得说漏了嘴,马上把话头收住了。

    怪不得石料厂停工,谭家兄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眼见着白花花的银子一天天流失了,能不着急吗?

    这石料厂是真来钱,他们才不管别人用不用水,污不污染环境呢。

    有话直说了(26)

    谭二愣子多次在温纯面前叫嚣,再拖下去,管他娘的什么调解不调解的,他要自己放炮开山了。谁要打就来!

    原先说这种话,谭家老大和吴幸福是要制止的,后来,谭二愣子说的回数多了,就听之任之了。

    他们急,那些利益相关的人肯定也急。

    越往后拖,他们越急。

    吴幸福发火是有原因的,谭家兄弟以及他们背后的利益团体肯定给他施加了很大的压力,或者说,他自己也在给自己加压。

    牛广济代表温家岭乡都愿意接受补偿了,沙河乡的高向阳却出面阻挠,吴幸福当然要上火。

    温纯心里有数了,他伸了伸胳膊,打了个哈欠,说:“高乡长,不早了,睡觉吧,明天你再找吴书记私下里谈谈,自家兄弟,好说好商量嘛。”

    “好吧。”高向阳领着温纯在客房里睡下,也回自己房里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高向阳来喊温纯吃早饭,眼睛布满了血丝,脸上却已经有了喜色,他告诉温纯,夜里睡不着,五点钟就起来了,敲开了吴书记的家门,互相交换了意见,已经定下来了,补偿款由乡里和石料厂一家承担一半。

    温纯说,好,我吃完早饭就去找牛广济,看他会开多大的口。

    正吃着早饭,于飞急匆匆地赶来了。

    第94章翻脸不认账

    温纯笑着问于飞:“这么早?事情办完了。”

    “办完了。”于飞挤了挤眼睛,又说:“万主任批评我了,命令我必须一大早就赶过来,他说,嘿嘿,从今往后,要我跟你寸步不离,向你学习,一心扑在工作上。”

    呵呵,温纯笑了笑,示意于飞坐下吃早饭。

    心里暗想,肯定是吴幸福向万大强报告了,于飞没跟自己在一起,一大早就把他催回来了。

    那天,吴幸福听说温纯和牛广济谈话,于飞没跟着,脸色就有点难看,今天,再去找牛广济谈,于飞是必须寸步不离了。

    否则,吴幸福真实不太放心。

    临出发前,吴幸福来给温纯送行,说:“不好意思,昨晚上一时性急,失礼了。”

    温纯忙说:“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你和高乡长统一了意见,就是对我工作的最大支持。”

    吴幸福想想,又说:“牛广济是只老狐狸,又奸又滑,你们谈的时候要防着点。”

    于飞抢着说:“应该不会吧,他上次答应得好好的。”

    “嘿嘿,难说!”吴幸福很奇怪地笑了笑,又说:“这个老家伙,我最了解……不会最好。”

    果然是吴幸福最了解牛广济这只老狐狸,翻脸比翻书还快,他真的翻脸不认帐了。

    原本口头上已经谈妥了,沙河乡每个月补偿温家岭乡三万块钱。

    有话直说了(27)

    等到温纯和于飞正儿八经地请牛广济拍板的时候,他一口拒绝了:“谁答应了的?有没有白纸黑字写着呢?要补可以,我也不多要,按人头,每个月一人五块,少了一个子,免谈。”

    温纯说:“照你这么算,一个月得好几十万呢。这么多,沙河乡哪里拿得出来?”

    牛广济把眼一瞪:“你怎么知道他拿不出来?拿不出来,石料厂那就不开嘛。”

    温纯很认真地说:“我们昨晚上跟沙河乡的领导们一起反复核算过了,他们真的拿不出来。”

    牛广济不耐烦了,说:“温纯,你们可是县里指派的协调人员,怎么能一屁股坐在沙河乡那边呢?”

    “哪里,哪里呢,广济叔,我是桂花村的人,怎么也不会只把屁股坐到沙河乡一边。”刚说完,温纯也觉得这话说得有点问题,容易被沙河乡的人误解,便急忙补充了一句:“我们肯定是要一碗水端平的。”

    牛广济可不管那么多,顺着温纯的话就说:“既然你还知道你是桂花村的人,那你就应该说,拿得出来要拿,拿不出来也要拿。”

    温纯急了,说:“牛书记,你这不是蛮不讲理吗?”

    “就是,就是。”于飞也连声附和。

    牛广济也急了,他开始骂人了:“你个小猪卵子,你给老子滚远些,要讨价还价,让吴幸福来跟老子谈。”

    声音大得震天响,搞得乡政府里的人,纷纷跑出来看热闹。

    温国林一探头,见是牛广济骂温纯,又笑着缩回去了。

    妇女主任还想进来劝,看温纯臊得满脸通红,无地自容,也哧溜进了她自己的办公室。

    于飞很生气,他说:“牛书记,我们代表县委县政府来跟你谈工作,你怎么能骂人呢?”

    “呵呵,小于,我骂他,不关你的事?”牛广济笑眯眯的,对于飞倒是很客气。

    于飞也笑道:“怎么不关我的事呢,我和他是一起来的嘛。”

    牛广济装出很认真的样子,说:“那好,我先声明,我只骂他,你先回避一下。”

    “不行!不管你骂谁,骂人就是不对的。”于飞到底是当过公安的,有股子有难同当的气概。

    “好好好,我不骂了,你们滚,可以吧。”牛广济嘴里说不骂,开口还是骂了。

    滚,怎么行呢?滚了,工作不谈了?

    温纯憋了半天,还是要继续说:“牛书记,我们是来跟你商量补偿的事,你原先不是同意了补偿方案嘛。”

    牛广济把牛卵子一样的眼睛一瞪,一副很严肃的样子:“不错,我是同意了,但全乡人民不同意,我老牛有什么办法?他们说,温家岭乡的人,人穷志不短,他吴幸福想拿几个臭钱就把我们给打发了,没门,他以为我们是叫花子呢。”

    有话直说了(28)

    这个时候,牛广济有点像街头上的小混混了。

    于飞很不客气地说:“你这副腔调,哪像个国家干部,简直就是地痞无赖嘛。”

    牛广济一点也不生气,说:“小于同志,少数服从多数,个人服从集体,这是我们党一贯的组织原则,我是在按组织原则办事,你怎么可以说我不像个国家干部呢?”

    于飞气鼓鼓地说:“出尔反尔,哪个国家干部像你这素质。”

    牛广济往沙发椅子上一歪,说:“那好,你们向县里汇报,让县里再停我的职好了。”

    这明摆了就是气人!简直要把人活活气死。

    县里不久前作了决定,让他牛广济恢复工作,怎么可能又再做决定要他停职呢?县里的决定可不是牛广济的嘴巴,说话像儿戏,说完就能改口。

    于飞吼道:“你太不像话了,停职检查的时候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哦,恢复工作了,就翻脸不认账了。”

    “我说了不认账吗?说了吗?”牛广济嬉皮笑脸地追问道。“温纯,你可要给我证明,我没说吧。”

    于飞一下子被噎住了。

    温纯说:“广济叔,你说全乡人民不同意,这不相当于就是说了嘛。”

    牛广济突然问:“你喊我什么?”

    温纯说:“我喊你广济叔啊。”

    牛广济大笑道:“哈哈,你喊错了。我不是你广济叔,你应该喊我爹。”

    这他妈的是哪跟哪啊?温纯涨红了脸。

    于飞指着牛广济的鼻子,问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有这么占人家便宜的吗?”

    牛广济板着脸,把于飞的手扒拉开,说:“这跟你有个鸟关系?”

    于飞正色道:“跟温纯有关系,就跟我有关系。”

    牛广济笑眯眯地问:“那好,我让温纯喊我爹,那你也喊我爹吗?”

    “你……”于飞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第95章意外小事故之一

    牛广济看于飞气得脸都紫了,还在笑嘻嘻地说:“你什么你?外面都这么说,他是我的儿子,又不是我说的。”

    温纯并没有被牛广济的无赖伎俩气糊涂,他不紧不慢地说:“那外面都说,你跟我谈好了补偿的意见,你怎么又不承认了呢?”

    牛广济嘻皮笑脸地说:“你个小猪卵子,不知道你爹我在逗你玩呢?”

    温纯沉着个脸,说:“牛广济,我们现在是在谈工作,请你严肃点好不好。”

    牛广济也把脸沉下来,说:“凭什么我要听你的,我是你爹,你又不是我爹。”

    “靠,你他妈的简直无耻到了极点。”温纯被激怒了,他大声骂道。

    温纯越急,牛广济越开心:“就无耻了怎么的,你能把我的吊啃一口?”

    有话直说了(29)

    “牛大叉,真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不讲信用的无赖。”

    “哼,我无赖,你以为你个劁猪佬的儿子又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不想想,你家老爹害得老子牛家绝了后,你还想我帮你办事,呸,做梦,白日做梦!”牛广济气咻咻地说。

    这是怎么回事?于飞简直要糊涂了。原来温、牛两家还有老一辈的恩恩怨怨纠缠在里面,怪不得牛广济要故意出温纯的丑,让他当众难堪。

    温纯也越说越激动,口不择言了:“牛大叉,是你自己无能,怪得了哪个?工作上的事谈完了,我们两家的个人恩怨,随你要怎么了断。”

    “你个小猪卵子少鸡巴乱吵吵,要打架,老子随时奉陪,你要嫌不过瘾,可以把石料厂的谭二愣子一起喊上,老子把牛娜被绑的事一块儿了断了。”牛广济气咻咻地,大手挥舞,撸胳膊,挽袖子,好像马上就要动手一般。

    于飞赶紧拦在了两人中间。

    牛广济隔着于飞,指着温纯,骂道:“哼,你个小猪卵子也不拿上几两棉花访访,老子牛大叉怕过谁?只一条,你要帮着沙河乡,老子不拦着你,但是,要我帮着你,说破了天也没用。我不会答应,温家岭乡的老少爷们也不会答应。”

    温纯气急败坏,大叫道:“牛广济,我与你势不两立。”

    “你爱立不立!”牛广济说完,背着手,走了。

    温纯被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于飞站在一边干着急,愣了一会儿才把水杯端起来,递到温纯的嘴边。

    温纯猛地喝了一大口,又扑地一声喷了出来,嘴里不断地念叨:“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于飞架着气坏了的温纯,垂头丧气地回了沙河乡。

    牛广济把温纯骂得狗血淋头的英雄事迹,立即传遍了温家岭乡的角角落落。

    桂花村的村民们喜笑颜开,纷纷竖起了大拇指,说牛广济不愧是牛叉书记,就是硬气,大灭了沙河乡的威风,大长了温家岭乡的志气。

    这不,温二狗和春旺碰到一起,也在温老太爷面前夸起了牛广济。

    温二狗说:“老太爷,这牛书记还是我们温家岭乡的牛书记啊。”

    春旺笑骂道:“哈哈,你个二狗,前两天,你不还骂牛书记没骨气吗?”

    温老太爷说:“呵呵,你们不懂吧。这是我们牛书记的韬略,温纯一个小猪卵子,出道才几天啊,哪里是我们牛书记的对手。哈哈。”

    温二狗又说:“就是嘛,有道是,父债子还。他也不想想,他爹把牛书记的卵子都扣坏了,牛书记能不把仇记在他这个小猪卵子头上吗?”

    春旺问:“二狗,真有这回事啊?”

    有话直说了(30)

    温二狗说:“可不怎么的,辣根亲自看见了的。”

    春旺又说:“后来我听说,牛书记也把温一刀的卵子害了吗?”

    温二狗说:“这个,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是不是在辣根的猪圈里?”

    温老太爷点头:“对,好像是的。”

    温二狗和春旺异口同声:“哦?!”

    一时间,关于温纯是牛广济儿子的传闻不攻自破,关于温纯他爹温一刀害得牛家绝后的传闻又沸沸扬扬了。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你一言我一语的,又传出来温一刀与牛广济相互摧残的两个意外事故。

    意外事故一:

    生完温纯的那一年,南方部分地区遭遇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旱情,桂花村边沙河的河水几近干涸。

    辣根家生了二丫,老婆奶水不足,便动了一个鬼念头,趁着黄昏村里人刚从地里回家,在小河里扔了几块炸药,轰隆几声响之后,水面上便漂了一层死鱼,没炸死的也都晕晕乎乎,在水里乱撞,特别好捉。

    这一声响不打紧,偏偏牛广济和温一刀两个人没鸟事,站在村头看见了,两人赶紧跑回家,拿了竹篾编的鸡罩就去逮鱼。

    沙河里原先水质好得很,盛产黑鱼,因它浑身青黑形似柴棒,桂花村里的村民们把这鱼也叫“烧火棍”或“柴鱼”,给女人发奶特有功效,否则,辣根也不会打沙河里黑鱼的鬼主意。

    温一刀家刚生了温纯,牛广济家刚得了牛娜,辣根家刚生了二丫,这三个人自然积极,生怕村里人知道了都要来逮鱼,便像抢一样地争先恐后往河边跑,都想多捞几条回去给自家老婆发奶。

    牛广济人高马大跑在了最前面,脱了裤子就跳进了水里,温一刀人瘦腿长,跑了个第二,跟在了牛广济的屁股后面也下了水,辣根忙着收拾剩下的炸药,动作就慢了一步,急得裤子都没来得及脱就在水里扑腾开了。

    要说这牛广济招村里女人喜欢,倒也是情有可原,因为他的阳具特别长,光着屁股在齐腰深的水中走动,那东西就在水面上漂,一沉一浮,跑在后面的温一刀人一急,眼就花,就以为那是黑鱼头,一鸡罩猛地扣了下去,把牛广济扣了个趔趄。

    牛广济在水里跳着脚地骂:“温一刀,你他妈的眼瞎了,往哪儿扣?”

    温一刀赶紧赔笑:“广济,对不住,对不住,我看走眼了。”

    这一扣不打紧,足足让牛广济有半年硬不起来,休养了大半年之后,总算翘得起来了,功能却大打折扣。

    所以,牛广济在生了牛娜之后,老婆就再也没有生养过。

    第96章意外小事故之二

    有话直说了(31)

    扣鱼事件之后,有一次,牛广济和老婆半夜里吵了个天翻地覆,胡月儿去劝解,被牛广济的老婆骂了出来:“你少在这里看笑话,你家挨千刀的老温把我家广济的家伙扣坏了,害老娘再也爽不起来了。”

    胡月儿也不示弱,回骂道:“呸,老娘好心好意来劝架,你倒好,自己骚劲上来了,怎么怪到我家老温的头上。活该!”

    支书老婆平日里也不曾吃过这种亏,被胡月儿骂了,哪里甘心:“你大半夜里不躺在床上等男人来日,跑我家里来骚个屁啊,未必还想让我家老牛日死你。”

    胡月儿听了,火冒三丈,跳着脚地喊:“那好,你要骚得难受,我去把我家老温喊来,帮你家老牛日你的骚逼。”

    两个女人越吵越不像话,最后,还是牛广济当支书的觉悟高,喝止住了自家的婆娘,温一刀也急吼吼地赶来,生拉硬拽地把老婆拖回了家。

    这一出,就是温一刀扣坏了牛广济的家伙,令牛广济耿耿于怀。

    牛广济本来就不是个善茬,他能不伺机报复吗?于是,就引出了第二个意外事故。

    意外事故二:

    两个女人吵得不可开交之后,牛广济为了显示他支书的大度,专门在辣根开的小卖部门口请温一刀喝酒,过路的村民都竖起大拇指,纷纷夸支书就是有水平,大人不记小人过,女人吵架,不伤男人的感情。

    温一刀几碗酒下肚,感动得只差流鼻涕,不住地向牛广济赔礼道歉,骂胡月儿不明事理。

    要论起喝酒来,温一刀的酒量在桂花村来说也算不差,但绝对拼不过酒精考验的牛广济,每年县乡来检查工作,哪一回不是牛广济把下来的干部喝得走路发飘,又赶上温一刀心里有愧,一碗碗地喝下去,一直喝到了深夜,温一刀就喝多了。

    喝过酒的哥们都有经验,酒喝多了就爱撒尿。

    温一刀迷迷瞪瞪地要上厕所,稀里糊涂走进了辣根家的猪圈,正赶上辣根家的一头老母猪刚产仔不久,此时的母猪很凶狠,生人万不可靠近。

    这一点,温一刀是专业人士,最清楚不过,可他喝醉了之后不辨东西南北,误打误撞就站在了猪圈门口,母猪见他来到眼前,便警觉起来;仔细再看看,原来竟是劁猪佬,忽然想起自己老相好的那玩艺儿不就是他给废了的么?他跑进来想干什么?

    温一刀闻着这地方很臭,以为真进了厕所,掏出家伙便尿开了,浇了母猪一头一脸,老母猪被激怒了,呼地冲过来,把温一刀四脚八叉地扑倒在地。

    千不该万不该,温一刀不该把家伙掏出来,母猪顺势一口把他的宝贝疙瘩咬了一大口,据说,其中一个卵子当时就碎了。

    有话直说了(32)

    牛广济听到温一刀的惨叫,忙跑过来点着打火机一看,乖乖不得了,温一刀身子底下血流不止,赶紧喊醒了辣根,开上拖拉机把温一刀送到了县医院,救了他一条命。

    医院的医生捂着嘴乐了一番后,正儿八经地向赶来的胡月儿说:“你可得感谢你们村的支书啊,再晚送来一步,你下半辈子的幸福就废在了那母猪嘴上了。”

    火上浇油(1)

    第六章

    胡月儿偷眼看牛广济,分明看到了他的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

    温一刀出院之后,逢人便尴尬地说:“劁了一辈子猪,没想到最后差点反被猪劁了。”

    再后来的某一个大半夜,轮到温一刀和胡月儿吵了个天翻地覆,支书老婆扭搭着粗胖身躯也来劝,两个女人又大吵了一架。

    胡月儿敞开着怀,骂道:“你他妈的少来装菩萨,我家老温这个样子,都是你家老牛害的。”

    支书老婆倒不生气,只笑道:“哟呵,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要不是我家老牛送得及时,你那骚逼还得请我家老牛来帮忙日呢。”

    胡月儿听了当然来气,她疯了一般地跳起来:“啊——呸,你家老牛把我家老温灌醉了,故意把他牵到猪圈里去的,你以为老娘不知道啊。”

    后来,还是牛广济的觉悟高,他跑来生生扇了老婆一嘴巴,硬是把她扯回去了,温一刀这回没吱声,他听了胡月儿的话,心里确实有点纳闷,平日里大半夜的,谁家猪圈不把门关严实,怎么偏偏那天辣根家的猪圈会敞开着。

    好在人家牛广济讲道理,懂政策,温一刀陪支书喝酒谈公事受了伤,也勉强算得上是工伤,就给温一刀报销了住院治疗的医药费,占了公家的便宜,温一刀还有什么话好讲呢?

    这两个意外事故有鼻子有眼,人证都是辣根,物证就是牛广济和温一刀的两根家伙。

    尽管传说中的两家女人吵架内容十分龌龊,但温、牛两家的关系并没有因此而不和谐。

    温纯和牛娜打小穿着开裆裤就一起过家家,然后一起上青莲山练武,又手牵手地上了小学,肩并肩地上了中学,后来,还蔫不唧地钻过秃头岭上的树林子,只是牛娜成绩没温纯好,没能考上大学。

    据说送温纯上大学的时候,牛娜还暗地里流了几滴眼泪,可见两家大人孩子的感情很融洽,并没有因为这两个小小的意外事故而影响两家长期和平友好的睦邻关系。

    温一刀扣了牛广济一鸡罩,这事可以有,但说扣坏了牛广济的命根子,这事没有。

    温一刀被母猪咬了一个口,这事也可以有,但说是牛广济有意报复,这事可能没有。

    两家婆娘偶尔吵吵几句,这事可以有,但如此粗俗地吵架骂街,这事真没有!

    顺便说一句,温纯带牛娜钻过树林子,这事可以有,但妄自猜测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男女私情,这事真没有!

    牛广济生了牛娜之后便没有再生,这是他响应计划生育号召的带头之举;

    温一刀生了温纯也没有再育,这是他按政策已经生到位了,再生,牛广济非罚他款不可。

    火上浇油(2)

    但是,这次是经牛广济亲口说出来的,似乎又确有其事。

    时过境迁,一时无法考证。

    第97章火上浇油

    却说于飞架着温纯回了沙河乡,吴幸福早就得了消息,看温纯脸色煞白,知道气得不轻,便安排高向阳陪着温纯,自己把于飞拉到另外一个房间,问道:“小于,你说,他们是真吵还是假吵?”

    于飞很激动地盯着吴幸福,大声说:“吴书记,假不了,怎么会是假吵呢?要是牛广济不走,肯定会打起来。”

    吴幸福横了于飞一眼,骂道:“真吵就真吵,你他妈的大呼小叫的干什么?”

    牛广济这个人,吴幸福最了解,他预想得到这家伙有可能翻脸比翻书还快,但他与牛广济斗了多年,总感觉不踏实,温纯与牛广济密谈了一下午,于飞没在现场,会不会是这两人设了个圈套等着沙河乡来钻呢?

    于飞知道吴幸福与高亮泉的关系,也知道谭政荣很器重他,所以,被吴幸福骂了,也不敢辩解,只把脖子一缩,嘟囔道:“我亲眼看见的,是真吵。”

    谭家兄弟本来以为今天温纯与牛广济谈妥了,石料厂马上就能复工了,正在召集工人们开会,做一些复工的准备工作。得知温纯被牛广济骂回来了,会场上当即就乱了,兄弟几个顾不得安抚工人,心急火燎地跑下山来,逼着吴幸福拿主意想办法。

    照牛广济这种牛脾气,要把他的思想工作做通,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和精力。

    “等不起啊,吴书记。”谭老大一开口,就是一脸苦相。“工人们听到这个消息,又开始闹着结算工钱走人了,那几个拿钱哄住的炮手,这回跑得一个都不剩了。”

    谭家老三哭丧着脸,连连说:“是啊,是啊,吴书记,你去厂里看看吧,现在就是要开工,也找不到熟练的人手了。”

    谭二愣子骂道:“妈的,这石料厂要是垮球了,大家都他妈的喝西北风去吧。”

    吴幸福听得出来,这谭二愣子是骂给自己听的,那些在石料厂入股的头头脑脑,几乎都是吴幸福口头做的担保。

    “叫,叫,叫,你叫个屁。”吴幸福也没好气了,“要不是你二愣子惹是生非,哪里有这么多的麻烦?”

    谭二愣子脖子一梗,嘟囔道:“要是依着老子的脾气,老子现在就回去抱炸药,跟牛大叉同归于尽。”

    于飞忙制止说:“这是犯法的,使不得。”

    谭老大踢了谭二愣子一脚:“你滚一边去,狗肉上了不正席的家伙。”

    谭二愣子抽抽鼻子,悻悻地走了出去,几步就晃进了温纯和高向阳所在的房间。

    火上浇油(3)

    高向阳一直很看不惯谭二愣子在乡里横行霸道的作为,今天踩破了某家的大棚,明天摸了某家小丫头的胸,沙河乡高姓村民多,常常会有人家被谭二愣子欺负了,敢怒不敢言,都要告到高向阳这里来。

    高向阳也是难办,又是些偷鸡摸狗的小事,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得,拿这个二愣子没球好办法。

    几次与吴幸福交换意见,想让吴幸福管管这个二愣子,可吴幸福总是不置可否地笑笑,劝高向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高向阳心里很清楚,吴幸福与谭家沾亲带故,又因为谭政荣的关系,明里暗里在替谭家开脱。

    上次新泉事件中,高向阳指挥高姓的人把谭二愣子绑了,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谭二愣子是个粗人,也看得出来高向阳对自己的态度,所以,见了高向阳也是狠刺刺地翻白眼,不把他这个乡长放在眼里。

    刚才他在门外只听见温纯说话的声音,想进来打探打探消息,如果他知道高向阳也在房间里,恐怕也不会晃进来。

    高向阳正和温纯议论牛广济的无赖,见谭二愣子进来了,便收住了话头。

    要说谭二愣子佩服谁,也就只有温纯。

    他是一个逞强赌狠恃强凌弱的人,最怕也最服的就是打不过的人。上次新泉事件中,谭二愣子见识了温纯的身手,嘴里虽说不服气,心里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谭二愣子咧了咧嘴,算是和高向阳与温纯打过招呼了。

    高向阳别过脸去,装着给温纯添水,故意不看谭二愣子。

    谭二愣子鼓着个眼睛,问:“温纯,怎么搞的,牛大叉不老?(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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