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点击/收藏到桌面
肆跸壬桑?br />
看病不象赶集,而刘先生完全能理解为众多急匆匆赶集人服务的母亲,瞟小姨一眼,向母亲首肯着头:
“走吧!去忙吧!”边说边打着让母女俩离开的手势。
看见母亲驻足,脸上泛起不走怕愧对工作、走又疚于情义的尴尬笑意;听着小姨在他身边嘀嘀咕咕。露出宽怀大度的笑容,叮咛般地补充道:
“打虫后要注意营养,让她多休息几天。”意味深长,好像他一切尽知,能洞察分毫一般。
第十二章
没有什么病,只是肚子里面多了几根蛔虫,吃几粒形如现在冰淇淋尖的宝塔糖就没事了,妈心中那块担惊受怕的石头自然忽啦云散,返回上班的轻松、愉悦步伐,比赶来求医问诊的疾步快出了许多。
看病没有耽搁妈上班,而小姐姐再多几天不上学,也没有啥了不起,反正妈和小姐姐自己都不准备读出一个什么名堂来,功课赶不上,没生病让人担心、着急,再说小姐姐的学习成绩在乡下的班里也不算好。
“妈!桃香也不上学了。。。。。。”紧跟在妈身后的小姐姐,在上蒋场桥的缓坡处跑到了母亲的前面,侧望着母亲兴致勃勃地说。
妈回眼看小姐姐想入非非,希望满腹的祈盼神情:
“那你想说什么?!”妈已知道自己的女儿想说什么,唬一声,想堵祝糊的嘴。
“我也不想上学了!”小姐姐考虑得很成熟,回答得爽快、坚定。
“为什么呢?”妈用不经意地笑,笑出了当然地不同意,又欣慰于女儿有那份体贴人的小良心,有的是好心境想和她多说说话。
“上学要用钱,看病要用钱,我们家没有钱。”小姐姐自认为找准了妈的难点和能钻的空子:“大姐不是早去做事了吗?”
“你能做她的事吗?”妈有点不乐意了,收敛了笑容,但也没有理由生气啊。
“我可以去学缝纫或去学做鞋。”小姐姐逞自己生病在床想出了更长远的好打算和理由:“桃香说她过几天就去学缝纫的。”
“你以前不是说。。。不上学去割草卖吗?现在怎么有新的想法了呢?”
“我想好了,割草不是长远生计。”小姐姐自以为得计,乐哈地蹿到母亲的另一边。
“学缝纫就是长远之计了?有几个象你这样大的孩子去学缝纫?”
“我知道的就是桃香,她说如果我去,她可以让她妈帮忙去说,我们俩一块去学。”
“等你病好后再说吧!”
“听说缝纫很赚钱的!”
“妈不会让你没有知识的!”
“我。。。。。。。。”
“没有出息!”
“我。。。。。。”小姐姐涨红了脸,紧走几步,想拦住妈。
“回去休息!”妈用手将她推开:“我要上班了!我会让人去买架龙骨,别人拿回去后你不要动,等会我抽时间去弄!”在营业厅的大门口妈终于摆脱了小姐姐的纠缠。
但上述情节在妈那里就成了小姐姐懂事,我不懂事的明证。。。。。。这以后再告诉你们吧!
也许妈也觉得小姐姐不是读书的料,也许是想让她读不好书也得多读一点,至少要读完小学吧,也许是想让小姐姐给我作一个伴上下学,也许是怕旁人说她重男轻女,说她的闲话;那时上学好便宜的,我觉得家有得吃、有得穿,过得既充实又快乐的,怎么小姐姐就觉得还需她去干活来供我读书呢?
再说了做缝纫没有什么不好的啊,那耐克什么的还只做运动服装呢?关键不就在于更新、用心、创新吗?哈哈!
不过,我至今也不好意思去问、也不敢去触动妈可能想永保秘密的东西,谁知道妈当时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呢?
第十三章
宝塔糖很好吃的,形如宝塔、柔和的五颜六色,甘甜如蜜,我小时吃过好几次,刘老先生给我就吃了不下三回。 晚上吃下,睡觉时总会觉得肛门内有什么东西搅得痒痒的,第二天早晨解大便的时候,就有几条蛔虫扭扭捏捏、怪不情愿地和粪便一起掉入粪缸之中。
在我们乡下,茅厕大多是把大水缸埋在地下,栽几根木桩,围一圈茅草,用树条在中间扎几道,留下一个门做成的。那时我们根本上就没能看过其它别的什么茅厕。
掉进便缸中的蛔虫一个劲地蠕动,很让人有一种成功感和痛快感。我劝小朋友们都吃几粒宝塔糖体验体验,怪好玩的。
小姐姐杨慧吃过宝塔糖后的第二天早晨解手的时候,也一定有如我打下了祸根的快感,可是她在我放学回家后没有对我说过,这种事,女孩子总比男孩子难于启齿,不象我打下蛔虫后总要在她面前炫耀般地大讲特讲,一遍又一遍。
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母亲才用充满焦虑地神情满足了我的好奇之心,说小姐姐吃过宝塔糖后,解下了一把一把的蛔虫,怪吓人的,吓得她不敢多看粪缸一眼,解完后急忙叫妈去看,结果把妈也吓了一大跳。可我听后想的是,我为什么解不出一把一把的蛔虫来大快人心呢?
当星星和月亮从天空中露出脸来,夜空显得似乎比夜幕降临时亮堂得多的时候,我刚吃下的一大碗,香喷喷、浓滟滟海带煨龙骨汤的肚子,膨胀得鼓鼓囊囊;也许是边吃边吸收了一少营养吧,更增添了我兴奋、活跃、欢喜的程度;虽然这些都得益于小姐姐生病,但我向读者声明,我当时是决没有产生出庆幸、巴不得亲人挨个生病念头的。
可能当时的物质生活条件远赶不上今朝,不过用养猪草加小许糠皮养出来的猪却鲜美可口,比时代进步到用饲料加微量的添加剂养出来的猪好吃多了的缘故吧。我只觉得有一股没有地方使的劲在身上游来荡去,一从妈口中一得知小姐姐屙下大把蛔虫的事,好奇心哗啦啦地窜了也许一丈多高:
“不行了,不行了!”装出一副要解手的急迫样,鬼也不怕了,拿起手电筒,手纸都忘记拿就往外跑,理都没理会母亲在身后的叫唤:
“满天的星星月亮!放下手电筒!”
那时我们粮管所的茅厕虽然比农家里的大得多,但也是男女共用的,进去时将茅厕门外挂的小木牌翻成一个“有”字,出来的时候翻成一个“无”字,当然有时情急之下,在看到“有”字的时候,我也喊过:
“里面是男的,还是女的!”很多时候里面都没有回音。。。。。。
这种情况下,我就会不小心翼翼地弓身探望,里面虽常没人,但却总要环视茅厕一圈后心才能塌实下来。。。。。。可这回是我第一次径直冲将进去后,才记起自己忘记看牌子了,不过好在里面还是没有人。
打着手电筒在茅坑地找了好半天,就只瞧见那么几条散布在粪缸底的,形如蚯蚓、色泽也由淡红变成深红的死蛔虫,既不特别,也不吓人。
下意思地摸摸自己的肚子:蛔虫怎么会长肚子里面呢?索然无味地往回走:怎么女孩子、大孩子肚子里面的蛔虫和我肚子里的蛔虫看上去一点儿区别没有呢?这是个问题,但我至今也没有去弄过明白。。。。。。
打蛔虫、喝美味的骨头汤后,小姐姐不仅屙蛔虫还屙肚子,就更象生了一场大病,双腿难以支起她苗条的身体,活象打过霜的小草;用她的话说,心还不停地往上涌,头昏脑胀;学不能上、饭不想吃,就连一心想学缝纫、做鞋子的事也不再提了。
“我本知道生病后补身体要温补,慢慢补的,就是煨了那罐汤,让她多喝了才生出大病来,哎!怪我啊,怪我啊!”在小姐姐过世后,这是母亲反思、检讨自己时,给自己列的,常挂在路边、逢人就说的罪过之一。我们常把一些看似毫不相干的事情联系到一块,是因为有因果报应,万物生生相连、相克的世界观或迷信理念作支撑吗?哈哈,大人们比小孩子懂的东西多得多,可懂的东西都是些非科学的东西,那么大人确实还不如小孩呢。。。。。。
第十四章
我打下几条蛔虫就会被母亲告知病好了,可小姐姐打出了那么多蛔虫应该好得比我更好啊?!其结果似乎还出乎了母亲,甚至刘大夫的预料。要不然母亲就不会掺扶着如神仙般不吃不喝,只是没有神仙那般神威的小姐姐再去见刘先生了。
刘先生措手无策,虽然眉头紧锁,但还是没想出治病的良方来。那个时候乡村卫生所里碰巧有一两个全国,甚至世界都知名的医生并不是稀奇;不象现在,有名望的医生总在大城市、大医院里,这当然不是因为城市大,人生的病也会大的缘故。但刘大夫和所有的医生一样,都有着高尚的职业操守和严谨的科学态度:
“我没有办法治了,到渔薪医院去看看去。”他平静地说,一幅爱莫能助的表情。
事不宜迟,母亲又是个急性子,跟正在做小工,被面粉、米尘弄得象一个灰人的大姐杨佳说了一声,跟照顾我的候补小姨杨刻俭交待了一句,或许是几句——要她们对我齐抓共管,向单位领导请假后,就自己步行,让弟弟和小姐姐搭乘上了运米赶渔薪的顺风板车。
我们那个地方当时没有客运只有货运,而被粮店和供销社占去了耕地的蒋二大队成立了运输大队,承揽了两单位往返于蒋场公社和渔薪区的货物运输。
几乎天天都有板车列队赶渔薪,少则5、6辆,一到丰收的季节,青一色的一二十辆黄牛动力板车满载货物,特别是秋高气爽的秋季,运载如牛身大小白布棉花包,堆集得象小山包高的车队,似一条巨龙摆开,鞭响、牛鸣、人声鼎沸,浩浩荡荡,好一派热火朝天、威风凛凛,激动人心的场面!
那时也并不是没有机动车,据我所知蒋场农机站就有好几辆“轰隆轰隆”的拖拉机,有草鞋板,就是如坦克履带的“东方红”,有车头后轮比我高两个还不止的“神州”,但它们不跑运输,专事农田的活儿。
每次看到拖拉机从我们住房后面的蒋渔公路走过,我和弟弟都要追赶好长一段路,置身于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嗅着芬芳提神的机、柴油气味,即使双腿跑得发软了,也还直觉得浑身是劲,直到望尘莫及,只能喘着粗气踮脚眺望它们慢慢消失在视野时,总是希望满怀、憧憬翩翩。
运输队的成员们个个都是生产队里面身强力壮的青年人和中年人,单臂就能乐哈哈地抓住腰带将我一而再、再而三地举过头顶;比武般地娱乐时,好多人都可以一只手举起我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撼动不了的50斤重的大磅砣,能拎起100多斤粮食的大麻包,放在弓起的腿上、挟在腋下、扛在肩上、驮在背上、左旋一圈、右转一圈,然后轮起,举过头顶的人也不止运输队蒋队长一人。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忘情地随大人们助劲、欢呼,啧啧赞赏,在我孩童时的眼中,他们都好了不起哦!
“吁驾!”队员们口中都会这么一声雄壮的吆喝,铿锵有力。
全会英武般地扬鞭,将鞭绳在空中如游龙般劲舞:
“噼啪”一声炸响,催促着黄牛干劲十足地奋力向前,驾车人表现出来的那副神气,直让我想快快长大,当上一名出色的板车手。
即使在最忙碌的运输时节,我们也从来没有担心过搭乘不上去渔薪的顺风板车,热情友善的运输队员们,都会抢着为你在自己的板车上安置座位,这时队长就会站出来吆喝:
“别争来!今天由铜柱的大牛车送客!”立即便会有3、5个人张罗起送贵宾的准备工作来。
挪出靠板车身前的位置,铺上垫子,堆码好货物,系牢绳子,在指令性调拨赶计划、赶进度的时候,就精心地在扶手靠车身处搁上裹着棉布袋的一块木板,给我们小孩子准备一专座。
感受着他们的殷勤,置身于一路欢声笑语、打趣热聊的饱满生活热情之中,坐在摆摆晃晃的牛车上,那感觉比现在坐飞机头等舱还兴奋、享受,一切都是那么的舒适、美好!
第十五章
中午11点,比上课铃声欢快得多的放学铃声响起来,清晨吃下的稀饭早被课间三蹦两跳搞得空空荡荡,肚子叽哩呱啦地越叫越欢,活象赶车时的“吁驾和鞭声”把我的双腿催赶得脚不着地,回家为它谋比早餐丰盛得多的中午饭。
可是遇上了门上的铁将军,折转到营业厅没有见到妈,便往对面粮仓去找大姐。背后的文具盒随着跑步,颠簸得叮当乱响,比我肚中饥肠的鸣叫声响大多了。文具盒是刚上学时小姨送的礼物,那时在乡下学校里,有这么一个细长条的,还带有雷锋叔叔头像的漂亮文具盒,还够稀奇呢,全班也仅这么一两只。
跑进粮仓,我边张望边一声高过一声地大喊:
“大姐!大姐!”。
满仓的灰雾,又闷又暗,只见人影晃,莫能辨面相,喊了几声,已呛得我咳声大于喊声,但我是一个很能坚持的人。。。。。。忽然一个高出我一个头,满身灰尘的人把我拉了出来。
来到仓库外面,大姐双手娴熟地在耳根处一扣,取下口罩,在包括眉毛眼睛在内、整体蒙着一层灰的头部映衬之下,露出来的以口鼻为中心、口罩方圆大小的脸块,更显洁净、红润而又生机盎然。比用带有微量汞的面膜贴出来的脸生动、有趣、好看多了,哈哈!劳动和汗水或许也有美容的功效,但作者要声明,并非在鼓吹美容的新理念,更没有把劳动说成是百效万灵的神奇药膏:
“妈带着慧慧和亮亮到渔薪去看病了,我忙!”大姐说得犹如精典京剧的台词有腔有调、简捷有力,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盒剪成的饭菜票,往我手中一塞:
“你自己去食堂打饭吃!”说完又带上口罩冲进了仓库,她那精瘦却充满活力的身影,一闪就消失在灰雾之中。
我是想吃饭的,但突然之间不觉肚子饿了,哐铛一恍惚,依没有了、靠也没有了,从怀揣英雄气,独自一人上学下学的孩子,陡变为奶巴子一般,想起妈妈、要起妈妈来。
好象告诉过读者,我是要不到父亲滴,开春上学报道时,我就听妈妈说父亲早死掉了,可等到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才发现被妈妈给骗了,生父只是在妈的思想中死去了,而且还没有死干净,哈哈,直到新世纪到来,我开始写这篇东西后好多年,他都还活得好好的呢。
第十六章
我麻猫抓心般急地从前门,跑到后窗,将书包从木窗栏缝中,住屋里一丢,将大姐塞在我手中的饭菜票往口袋里一揣,扯扯衣角、抖抖精神。 跨过单孔水泥蒋场桥,向东北方向,沿着沾泥土公路,直往渔薪方向跑。刚过小桥不远,眼泪就一个劲地往下掉,越掉越跑,它们俩都象不听我指挥了一样,收也收不住。
哭是没有用的,这个道理我长大后才知道。我是听说过爱哭的孩子常有糖吃的,可母亲却说男孩子爱哭没骨气,只有巴掌吃,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在我的记忆中,哭虽然没有用,可,我从来就没有因为哭得到过比哭更有用东西的。只是哭过之后,浑身会觉得一阵轻松,什么伤心啊、委屈啊都会一扫儿光,哈哈!莫斯科都不相信眼泪,难道我们就相信吗?
蒋场是渔薪下设的一个公社,这读者从前面的瞎侃中早知道了吧?我的母亲的娘家就在渔薪镇上,这个小镇在天门县城县河上游,离天门城关竟陵镇16公里,比蒋场小溪大得多的天门河绕着美丽的小镇北街流过时,荣获了一个文雅而美妙的名字——柘江。可能是在我出生前好久好久,清澈、秀美的河岸两边长满了浓密了柘树的缘故吧?那为什么妈都不知道柘树长什么样呢?或许沧海桑田,自然之笔太力大无比,神奇莫测了,还是按我们当地的通俗叫法,将地名与河名都称之为“渔薪河”吧。
听闯荡大半子,在北京落了户的妈的表哥,在19世纪80年代回天门申请平反落实政策时,故地重游,喜不胜收嘛,话匣一打开,绘声绘色地一通宣讲,渔薪便象一朵盛开不谢的鲜花,在我精神世界中生动、芬芳地绽放开来:
“为什么叫渔薪你知道吗?!”他已经操着纯正的标准普通话了:
“是因为鱼多材多而得名的。”早预料到我心中会有疑问似地,一顿一哈:
“鱼边多出了三点水是吧?!”昂起头吟诗韵味道:
“那是因为有条美丽的柘江绕行而过!”
倒不完全是因为我第一次听说这些,更主要是他的气势直将已经参加工作的我,在他面前缩回到了启蒙时的小学生,哈哈,只有竖起耳朵听的份了。他是在我家当时住在竟陵东,冷冻厂的三室一厅的小单元里给我讲课的:
“我孩提时期,”那表情好象他回到了幸福的童年,但给我讲我故乡历史知识的时候他已近60了:
“渔薪河满街是卖鱼、卖材人,好热闹的!”舞着手,激动的表情向我渲染出了一幅喧哗、繁荣的场景:
“卖鱼人总是扬起臂子使劲地用竹撮子,撮一大撮子鱼去和卖材人换一捆一捆的材。”他沉醉般地笑着:
“我现在还能想象得到当时的浓厚生活气息,嗅得到满街的鱼腥味呢!”
我后来在渔薪渡过了自己的童年后期、少年全期,见到的趣事、乐事比他讲的多得多,就是没他那口上功夫。。。。。。哈哈!不过,他讲的时候也没有给过我插嘴的机会,穿插不进来,就改用文字在以后的章节中慢慢写出来给读者看吧,比一比,看是我写得好还是他讲得精彩。
现我离开那美丽的地方已经比生活在那里的时间长好多了,回想起来,我确实没有亲眼看到过他给我描绘的情景,如果我不是在那里生活过,还真会信他呢!这样说并非我连自己的表舅伯都嫉妒,而是我相信他描绘的情景,在他孩提时期是真的存在过:
“我和你母亲是土生土长的渔薪河人!”他自豪地宣称,话锋一转讲述了如下用引号框着的话:
“但我们的曾祖父,并非陆羽故里天门人,藉贯是、是、湖北恩施大山区。。。。。。”用手摸了摸脑袋应付了过去, “他老人家独自一人来到荆州大地,一个叫潜江的地方。”摆出一副勇往直前创业者的样子,“上天总是着顾敢于创业的人。”谦虚地笑笑,“也许是山里人能够吃苦耐劳吧,总之他莫明其妙地在当地发了点小财,之后就带着二个儿子和妻子茂名来到天门渔薪落了户。”成功、喜庆从眼中和脸上流淌出来。
“又经过几十年的奋斗、繁衍、生息,杨家就变成了五大家,几十口人的一大帮了。”双手在空中一划,打出一个蛮大蛮的夸张手势,“中国人繁衍得是够快的,女人总是一个劲地生孩子,到了严禁不止的地步。。。。。。”后面的可能读者们都知道,我就用省略号代替了,哈哈!听到这的时候,我心中愣了一下,因为,我也就是被这么超生下来的,哈哈!
第十七章
“我和你妈同曾祖父!”表舅伯感慨一声,露出摸到了共同血脉源的感慰笑,“你的外祖父这一家,在他老人家离开山区到江汉平原创业,发展出的五个自立门户的家庭中,应该算是最小的一家了。 ”说着瞟了一眼不断地给他殷勤沏茶、削水果的母亲,流露出一丝怕自已从小就要强的表妹不乐意的担心。
妈已经有些发福,和蔼可亲的脸上,挂着会心的微笑,对她小时候就佩服、喜欢,在众多哥弟姐妹中最爱一起玩的表哥的讲述不置可否,那种表情,似乎有种助长表舅伯尽情挥洒的意思,或许她觉得我成人了,到了知道她秘而不宣的家史,有宜无害的时候了吧:
“但也在青石板铺成的渔薪河街面上盖了一间好大的,只比我家小不了多少的房子!”有点沾沾自诩的味儿:
“还有就是少一个能鸟瞰渔薪河全景的眺楼,是吧?!”很小心地说着,回头冲她表妹笑,那意思好象在征求妈的意见:“我能够这么说吗?”
“你从校旱比我记忆力,说话写文章都比我强!”妈头没回,淡淡地笑语道。
“那我就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哈哈!你妈家的房子也是用大青砖砌成,房子的前半部留出了八、九百米平方,摆上几间柜台做疋头之类的生意!”干咳两声提提嗓子:
“这是清未民初时期的事情了!”
停顿片刻,缓口气,仰昂顿挫地:
“通过一扇门,是家里人的住处,六间正房围着一个大天井,在当时够气派的,当然,要是在现在也不算小了!”那表情转到了为表妹家自豪:
“再过一道门是一间300多平方米的厨房,紧挨着厨房是一长条,用杉木做成的200多平方米左右的柴火房,柴火房的门外是一个很大的后花园;院落的后墙边上,好大的一个,用青砖做成的厕所,厕所的蹲槽是一个“八字形”,八字脚向外撇的巨大青石块。。。。。。”我在上面解过手的,两条小腿横跨在槽前头都觉得过宽,屙一会屎,虽不停地挪动双脚,两腿在没有屙完就会酸痛酸痛起来,石槽后的“八字”尾至少撇出有两米多,没有一吨才怪呢。
“1948年前后,随土改、公私合营,留给你曾外祖母、外祖母和母亲姊妹五人的,也就只有那间厨房了吧?”转身去向母亲求证,“克珠!你说是这样吗?”
“我只知道厨房后窗下的那蓬枝繁叶茂的刺玫瑰,”母亲微含笑意,用调侃的口气,自个儿娓娓而叙:
“我从来就没有数清楚过有多少朵,”沉浸在到了留在记忆中的孩提时期,“开胭脂红的花,屋里、院中都是扑鼻的清香,飘满了邻里四周!”浑身上下居然散发出一种豆蔻年华的气息出来。
。。。。。。 。。。。。。
这些事儿我道听途说,模模糊糊地知道些影子,只不过母亲和她的表哥让它清晰活灵起来,不知小姐姐死时是否知道这些,如果不知道,我死后与她团聚的时候会告诉她的,而关于人死后会团聚的事情,是我在蒋场生活的时候听农村的大人、小孩们讲的,不过我现在不太相信,看来还是相信的好,不然我怎么才能去告诉她呢?哈哈!
我记忆中的大火房,又黑又脏,分为东西两边,听说在我出生之前,为养活一大家了,就租给一个叫刘子谷的大嫂,小姐姐生病的时候她已经有了三个男孩。她们一家人因为在这房子里住时间长了,也就与这旧房子一样又脏又黑又壮实。后来我到渔薪读小学3年级后,她得过小儿麻痹症,跛掉右腿的大儿子与我是同班同学,直到现在我还记得起他的模样来。他是一个不服输的、要强的、健壮的小男孩,拄着木制的拐杖可以蹦跑得飞快,学习、劳动、守纪,就连摔跤、游泳都不落在全班同学的后面。
子谷大嫂总在厨房里的木楼板做成的楼上满放着做燃料的棉壳,每年开春后,满屋子生满了油子,这种事是不该发生的,但我们这家人虽然是房子的主人,也不便多说,刘嫂三代贫农,根子正、不管怎么说也是说不歪的。哈哈!
厨房,我随母亲从蒋场到渔薪住过几次了,很熟悉的,可是我随母亲的调动到渔薪读书后,柴火房就被母亲用800多元钱卖掉了,不然,留到现在至少也值上百万啦!
第十八章
蒋场到渔薪整22里地,和当时好多有急着找妈妈经验的小孩一样,我一边哭一边连跑带走的,浑身胀鼓鼓地充满了一股子不知从哪来的劲,都不觉得累就已到了渔薪河的老房子,哭着赶路真比任何别的东西都加劲,走得也快。 如果小朋友们要走远路的时候,最好是急得哭着走,不信可以试试,很管用的!
不过,现在的小朋友们太幸福了,万事均有大人们陪,被当心肝宝贝、小太阳般地呵着护着,或许就少了很多锻炼毅力、体力,战胜困难,获取胜利体验的,莫大快感和乐趣。
老房子前面的营业厅已经变成了渔薪供销社生资门市部,我知道怎么绕到望不到边际的柘湖边,沿着青水绿荷边的小道,一直走到后门外的台阶,踏着又高又陡的,带条形小槽的防滑沙石块,就能进入到后院和厨房。
当我气喘吁吁,但又急切地躬着身子登上台阶,来到开着的后院木门前时,赶忙直立起身子,只觉得眼前一亮:妈妈、小姐姐、弟弟三人就在厨房中间,与子谷嫂公用的砖头地面上,围坐在一张小方桌吃饭。
喜从心生,劲从脚跟而起,腾身跃步直扑到厨房后大门外,撑扶着墙棱喘粗气,他们驻筷看我时,我身子发软,就象一只小船靠到了岸,再也不需要挪动已经挪不动的脚步,一屁股塌坐在青石门槛上,可心里是又舒服又踏实,终于找到依靠、吃上了颗定心丸一般。
“你是怎么来的?!”母亲起身的动作比语速还快,跨出几步,把我挟抱到她坐的凳子上坐下。
“子谷!”母亲肯定知道子谷家有饭吧,用索要的口气高声喊着说:“你们家还有饭吧?”
“有啊!”随着一声高吭的回答声,我熟悉的一个高大、扎实的、穿着从左腰扣布扣子的粗布袄子的40岁左右的大嫂,从紧挨厨房大门左边的单眼木门走出来。
“哦!俊儿也来了!”她和言悦色,浓眉大眼,脸部轮廓分明,让我产生每次遇上她时都会感受到的热情、温暖、可信赖性:
“还没有吃饭吧?!”从她张开的厚唇大型号的嘴巴里露出一排整齐粗壮的大牙来。
“我去盛饭!”她走到我身边时,用手摸一下我的头,三步并着两步去盛饭,两条比小姐姐大得多的羊角辫子,随着她快速的走动在脑袋后面甩动。她转向主屋左墙边由她们家使用的那个灶台,拿碗筷、揭锅盖、找锅铲,搞得碰磁当当直响;右边靠主屋墙的是我家留用的灶台,我见过妈用过,自己还帮着往灶中放过柴呢,灶台上并排着一大一小的两个锅,一个灶台就足有我们蒋场粮店食堂的那么大。
厨房是借着前屋,看起来古老、高大、潮湿的后墙搭建起来的,墙体的中间有一道紧闭着的、两米多宽的双眼门,但从宽厚的石门坎下面,虽然看不出有人行走迹象,却留着脚踩的凹形状来看,好久好久之前,门应该是通的、走过的人也应是很多的。母亲儿时住过的前屋,现已经是生资门市部职工的住处,门就被从里面栓抵得牢牢地起来,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它被打开过,当然也就从来没有从这扇门到过前屋、前厅,直到我游故地找乐事,欣喜地看到渔薪焕然一新,看到旧屋的原址上,耸立着比老宅漂亮、气派得多的现代化建筑为止。
“先吃了再说吧!”母亲接过子谷大嫂盛出来的一大碗还有点热气在冒的米饭,放在我的面前后说,从她的话说和动作中,我能感觉到她的情绪徘徊在不满意和将生气的中间地带。
接着自个儿拉过一把凳子坐在我的旁边,比我更狼吞虎咽地挖碗中之饭去了,想必她也是饿得慌,不吃饭也没有力气和我计较。哈哈!
四个人默不着声地端着碗吃着各自的饭,只听得见咀嚼的声响,找子谷嫂借用的四方小桌上似花状地摆放着:一碗炒鸡蛋、一碗青菜、一碟香干、一盅酱萝卜。假如四人再把饭碗放上去的话,那就既不象花,也不成形了,不会让感觉到小饭桌面会膨胀开来才怪呢!菜不在多好吃就行,不在好适当就行,小姐姐吃不过母亲专为她补身体的龙骨海带汤,但吃着桌上的可口菜,还象是蛮香蛮有滋味的嘛,哈哈!既不在好吃、也不在适当,饿了就行,在我有时抱怨菜不好,不想吃饭时,妈总是狠心肠地说:
“不想吃是没有饿,饿了什么东西都好吃!”她的话还真是一个大道理呢!
真的如母亲所言,人饿了,食欲就旺,菜会变得更香、饭也会变得更甜,我埋头苦干般一口赶一口地吃,夹菜也少,哦嗬,这好象是我迄今为止最美的一餐了。
第十九章
我正在美滋滋地使劲海扒碗中的最后几口饭的,小姨活象京剧中穆桂英挂帅出场,咣当当、咣当当地从后院门不远处,沿西边二十多米长的那排灰黄色杉木柴火房边的一窄长条青石板路面上,急哄哄地吼喊着,疾步冲将过来:“我说俊儿跑到那…里…去…了…呢!!!”最后五个字拖扬着,一字高过一字的声和调。
一屋子的人都惊诧、末知所以然地转身她,小姨似乎很是入定,情绪和语气语调都没变:
“跑!跑!跑!你跑到渔薪来搞什么鬼!”添加了一丁点儿恼怒地直插到房屋,我真真切切地看清她:瞪着眼,满脸通红,汗渍渍地。
“等他吃完饭再说吧。”母亲站起来,带着护着我的口气小声央求似地说。
看来她俩是早商量好了的,不然小姨可不会走20多里地来这里找我呢:
“吃完饭后你就把他带回蒋场去上学。”母亲脸上泛起一丝歉意,我也感觉到是自己在给她们俩制造麻烦,脸上火辣辣地。
我仰看着小姨,机械而木然地嚼着口中的饭菜,她脸上刚进屋时还略带的怒气并没完全消尽,圆圆的白晰脸庞显得更白了,掠过一丝不好意的笑意,也许她进屋后看到这一家子的状况,印入她眼帘的情景,让她生出了同情或恻隐之情?
“你还得顺便去帮我请个假,我们三人还得赶到天门去给慧慧看病。”妈的声音有点低沉:“你不来我还真不知怎么办呢。”
亮亮一双大眼闪乎闪乎,端着大饭碗望着大人说话,小姐姐已把碗筷放在桌上,看看我又看看大人,她和小姨一样梳着羊角辫,脸型好象小姨的,可看上去却比小姨有清秀一些。
“克爱!你吃过没有?”母亲的话语中虽然带着几分关心,但好像礼貌性地成份更多一些。
“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哦,人都快急死了!”看来小姨从妈那里承担起了看管我的责任:
“你说要我用一只眼睛看着他,他是一只眼睛能看得住的人吗?多长出一只眼来看得不行!”小姨诉苦似地说:
“我看到吃饭的时间了,就跑到你单位的食堂去看他回来吃饭没有。”气恼的表情又显露在她的脸上:“别人说他没有去,都快过吃饭时间了,我忙跑出食堂到处去问人。”她快速地叙述着,丰满的胸脯随她的喘息起伏。
“有人说看到他向渔薪方向走了,我想他不会走得太快的,就开始追!”做出急忙追赶样:
“还以为追不多远就会赶上他呢,可是追了好远,问路人,说他还在我的前面好远呢!”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放松心情,又可气又可笑的笑容来:
“他还真能跑!”说完伸手把我的头推摸了一下,很友善地:
“这不,追到这里,他在吃饭我却还饿着!”他虽然只有近20岁,但毕竟她是长辈嘛,哈哈!现今社会20岁出头好远都还象女孩子哦!
“还是吃一点吧?!”妈沁出了笑脸。
“不吃!”小姨的态度好坚决。
“快点吃!吃了跟我回去!我没有请假,下午得赶回去上班呢!”小姨说这话的时候,我正伸筷子去夹酱萝卜,酱萝卜是用来下饭的,这点生活常识我很早就懂啦,在吃完饭后再吃一丁点儿酱萝卜那滋味更是不错,我常这么做。
小姨进门我就夹了一块切成条状的酱萝卜,还没等吃完饭已经吃完了,这会是习惯性地品味吃完饭再吃酱萝卜改改品味,体会那好滋味的,听小姨这么一说,我忙收回手,放下碗筷站起身来。
小姨见状即向前跨出一大步,牵上我的手:
“走!跟我回去!”还不等我有所反应,人已被她连牵带拉,扯到了偌大的院子里,在还没有写到被拉出院门外之前赶忙告诉你们一声吧,哈哈!这院子已没有围墙了,满地的残叶碎片,可听母亲说它原先是满院鲜花,干净清爽的,东墙边的小木窗下,小姨象弟弟那么大的时候,栽着一束茂盛的玫瑰花树,胭脂红的花,开得又艳又大。
“你们这就走啊?!”一直站在堂屋插不上言,听说话,察颜色,想看出一个什么究竟的子谷嫂,这时恍惚过来般地说了一句。
小姨可没有时间和她多说话了:“哦!是的!”脚不停地略回头应了一声,拉着我三步两下就到了院门口。
第二十章
“回去听小姨的话,好好上学。”母亲在后面喊着叮咛。我使出浑身的劲儿才在院门口稳住了一下,回头看到母亲站在厨房门外,弟弟、小姐姐站在她的两边,都好像有点儿依依不舍的样子,只有子谷嫂露着喜悦的笑脸,站在母亲身后,冲着我和小姨张望、挥手。现在想起来她可能还不至于幸灾乐祸,认为她的房东落泊到这种可怜地境地而高兴吧,哈哈!
蒋场到渔薪要过那条前面已经向读书提及到的,清澈的天门河,我来时乘坐小木划子可是没有付钱的,划船的大爷认为我小,两分钱不付,对生产队也没太大的损失,在不计较个人得失、助人为乐的大集体时期,只要老人家他有慈爱、无私之心,干劲冲天地多划几趟船,不收龋葫有交不起过河钱人的钱,我想生产队的队长还会宣传表扬他呢!哈哈!
摆渡的小木划子一边可以挤坐3、4个人,后面有个倒“U”形芦席做成的仓,划船人站在仓的后面划动双浆,船头迎着流水的方向倏地向前标飚行,我认为这样就是那种老师告诉我们的乘风破浪了。
现在有了渔薪大桥,木划子排不上用场了,木划子摆渡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刚过河,走上陡峭的河坡,我就两腿发软,跟不上小姨的步伐了。
“快走!”小姨回过头来对我喊,语气中明显地带有一种怨恨的情绪:“你来渔薪怎么走的那样快,我跟在后面一路小跑也追不上呢!”
我鼓起劲,小跑几步跟上小姨,可没走多远又落到了后面,随着小姨的又一声吆喝,我又小跑几步跟上,过一会又落后了。反反复复的,人累心更疲,直觉得返回的路比来时难走得多,公路上的场景、路过的村落居然变得陌?(精彩小说推荐:
)
( 命根子 http://www.xshubao22.com/5/543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