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根子 第 6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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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恕?br />

    “你们不太听得懂武汉话,来来来,站前面来!”他用手招着我和弟弟,我俩怯生生地向前走,绕过孩子们走到他指给我俩,靠他很近的地方站定。

    “以后,你们俩就是我们的成员了!”他是对着我和弟弟在说话,但孩子们全听得到:

    “和我们一样,参加组织的各种活动,谁也不会再欺负你们。我也不准谁欺负你们!”我的脸上害羞的红还没有消,又一阵激动的血往脸上涌,脸发烫,心里很暖,头脑发热地想:

    他们接受我们俩了,我俩融入他们了。

    第三十八章

    敬佩之意借助着感激之情,如火上浇油般地在浑身腾升,将我一双小眼鼓睁得又大又圆,盯看着杨晖,倾听他的宣讲。当然啦,这里面我那切身利已的机动或许起了关键性的作用吧。我全神贯注着他清清嗓子,昂起头,双一种大领导者的风范:

    “学校号召我们全面开展勤工俭学!”他的声音更加宏亮而高吭起来。

    勤工俭学,我知道一点点,在家乡的小学从公社下放到大队之前,就是我到蒋一上小学的前一年,母亲为了不让我在家闲呆着到处乱跑,通过我们熟悉的那种习以为常的求人方式把我送到,蒋场公社的唯一一所小学、初中合在一起办的学校——蒋场中学读书,那时我才五岁多一点。

    蒋场初中离粮店不到200米,近嘛,上学后母亲就不必担心我闯祸了,用母亲的话说就是:男服先生、女服嫁,哈哈!

    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的下午,让我如听天书的语文课上了不到一半的时间,教室外突然哗啦啦的一阵轰响,老师丢下分神教室外,慌乱地左顾右盼的同学,放下教鞭跑出去了好大一会后,兴冲冲地折转回来,制止住如一筐小鸡议论纷纷地学生:

    “静一静!静一静!现在我们中止上课,参加学校的勤工俭学活动!”在我如得救般,摸拳擦掌,跃跃欲试,微抬屁股,恨不得一下子就冲出去脱离学不进去的苦海的时候,接下来,老师如画外音般的讲啊,交待啊,强调啊,我只模模糊糊听到了一个大概:

    说是学校在靠蒋场溪边勤工俭学做起的墙院子突然倒了,墙砖有好多掉到了蒋场溪里,让我们全班参加全校性的勤工俭学活动,主要任务是帮高年级的学生把从溪水中摸起来的砖搬到操场上去。。。。。。

    但我只清清楚楚地听进去了她最后面的一句话:“有多大力就出多大劲!”

    我飞也似地跑出教室,冲到小溪,看到有好多高年级的男生已经下到小溪的流水之中在摸砖,我立马卷起裤子准备下水,小姐姐不知从那冒了出来,冲过来一把拉住了我:

    “你这么小,谁让你下水了?!”

    我用力一甩手,理直气又壮:

    “老师说的!”

    。。。。。。

    结果我下水也没有摸起几块砖,小姐姐没有办法嘛,她得盯着我啊,只好作为二传手,拿着我摸起来的砖后,便眼不离我地,大喊大叫地呼同学过来接过她手中的砖。没有传递几块砖,我就被赶过来的班主任,就是我在蒋一大队辍学时的班主任给叫上岸,在河岸上罚站到摸砖活动结束。

    被老师押回班后,拎着双臂提起来,让全班同学看着全身湿漉漉,水珠一个劲顺着全身从一双赤脚往下掉的我,告诫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同学们,说我落汤鸡似地,就是因为不听老师的话。好丢脸的。。。。。。

    听到杨晖说勤工俭学,我浑身就发凉,仔细地听啊,生怕又惹出没有事来。但武汉话,我当时确实不太懂,努力地听吧:

    “从今天起,我们再不要打珠子了!”这句我听懂后,后面说的武汉话,好像就不是那么难懂了:

    “珠子,你们可以留着,但不准再玩了,如果管不住自己,会后就交到我这里来,由我保管!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随着底下齐声回答,会场的气息好象更严肃认真起来。

    “我们要用勤工俭学的钱买体育用品,组织起来开展有意义的体育活动!大家说好吗?!”

    “好!”

    “我们还要开展练摔跤、抓特务、爬山、拉练等活动!”

    “好!”有人啪巴掌了。

    “活动我会每天作出安排!”他越说越激动的样子,我觉得他好象越变越高大起来:

    “明天开始从身边做起,收集破铜乱铁!”说完还高高地举起了右手。

    这是我参加的第一次自发性的社区学生集会,那情景至今让我难以忘怀。

    第三十九章

    读者如果能坚持看到这里,也就应该能够谅解我这种非常非常哆嗦的写作风格了,探求般地将什么事情,甚使连权力这东西都想在本书中说一个清楚明白。但我就此写下去,是否会偏离我写此本书的初衷呢?也不知道被玄妙啊、穿越啊、武打啊、古情古史罩得严严的读者们,是否还能有暇瞟见我写的这些东西,即使看到了是否会感兴趣?

    所以,我想了好久,还是想有些许的改变。尽量粗略地说一个大概,记叙迅速成长、步入成熟的小孩或少年们围绕权力,规制团体成员的行为、扩大势力范围、争权夺利、争斗到进而搏斗的过程,洞悉一下相伴着人类的成长而不断成熟、改变,或许最终会消亡的权力的初始形成或起源吧:

    集会还没有结束,舅舅所在住宅楼的,情绪激昂的男孩子们就好象已形成了一个有明确奋斗目标的组织团体。三个大孩子是核心领导层,杨晖是头,杨喜是最接近于领导层的执行官。

    杨晖宣布完散会,就带着其它两个大孩子急匆匆地往楼上走,杨喜则走下台阶,深入到情绪激动、议论纷纷的孩子们之中。

    被迫不及待、等不到第二天的孩子们一窝蜂似地,将刚走下台阶的杨喜围了起来,表态的表态、报家底地报家底;在杨喜高举双手,表示出让大伙安静、别太着急,自己已经穷于应付的姿态时。

    “现在就交!”有孩子高声喊了一声,“现在就交!现在就交!”有几个声音随即附和成一片。

    “马上就去拿!”更有急切的高调声音在尖声喊。

    杨喜为摆脱围困,扭动着身躯,挤上他原先站的台阶,转过身:

    “不要着急!明天!明天!”高声的叫停,没有止住失控的场面,就被拥上台阶的几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簇拥着转向,推搡着上着楼梯,发出简单、整齐、有力的声音:

    “嚯!嚯!嚯!走!走!走!”

    “好!好!好!”杨喜猛然加速跑了几阶梯,转身面向从下往上拥的孩子们,边退着上楼梯,边高声应允着:

    “你们回家去拿,我先回去报告!”急转身,居然能一步两阶,奔一般地冲着上楼梯呢!

    一层的孩子散去了几个,上一层散几个,跟到杨喜后面上到第四层的就只有气喘吁吁的我和弟弟了。站在楼梯口,看着杨喜匆匆忙忙闪进自家房门,瞬刻间,我顿觉得六神恍惚、无所适从,即不敢进入从来没去过的杨喜那边的区域,转头看看舅舅家,自己又没一丝半点可贡献出来的东西。

    “来!来!跟我来!”威威气喘喘,边招唤边钻开我和弟弟并站着的缝隙往家跑:

    “来!来!”一跑一回头。“来和我一块拿啊,我们家有好多!”渲溢出来的兴奋、热切,一点也不亚于奔向母亲温暖怀抱的程度。

    第四十章

    看到威威有如自己着急时,冲进屋连伸手推门都觉得多余,直接侧一下身子用左肩撞开房门,人贴着门相拥而入屋内的热切样,热情象产生共鸣般在我身上喷发了出来的同时,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对他亲近、喜爱往上涌,比他的冲劲似乎还来的猛、来得急。

    我几乎是身不由已地被浑身热腾腾的激情挟持着冲至,分隔外屋、里屋的那条无形的分界线,向里屋探头看时,威威的整个身子已经全钻到了里屋的床下,只有两只小脚露在外面;床底下发出如电影里面抄家时“嗑嗑!撞撞!”的通通乱响。

    说不清是好奇,还是探究的心理没完全在脑子中形成,陡然间床下声响全无,房间里一阵寂静,让站在纸盒糊壁,说是门却没门页、没门槛,只是有如房门大小,卷起的门帘处,却从没有越过那条无形的界线疑惑着的我,觉得被自己观察的人在床下不解地审视、察看:

    “进来啊!来帮忙啊!”床底下发出来的焦急呼唤声,即象解除警戒的悠扬长笛,更近于舍去了一切羞怯、戒备,只为解脱困境的呼求,我和亮亮心中的那道逾越不过去的门,瞬刻之间烟消云散,应声挤冲进去。

    这种体验或者读者们都会有一定的感受?而这种为达到共同的明确目标,涌跃奉献的情结可能也是埋在我们民族骨子的特性之一,大人们身上或许表现得更加突出,我们或许能够看到抗日、解放战争期间民众们汉中支援前线的情景;后来我听母亲说在抗美援朝时,为保家卫国,和好多人一样争先恐后地将金银手饰。。。。。。裸捐出去的情景,不就是这种激情的表现?

    “接着!”威威喊着从床底下往床外丢出一小块泛着淡红色光的东东,伴着又脆又哑的磕碰声,在水泥地面上翻滚滑动。我抢在弟弟前面追过去拿起被墙壁挡停下的,捏绞在一起的细绳般的物件,只觉得又冷、又硬、又沉,还没有来得及想它是什么。

    “接着!接着!接着!”威威一连串的喊声和各式怪形状,白、黄、红、黑的,零零碎碎的东西便倏倏地飞将出来,散落至我和弟弟两双脚的四周。

    在我和弟弟冒着虽然不会被砸伤,但会被扔着,有砸痛的风险,抢拾地上的东西的时候,床下却停止了扔出东西,随之而起的又是如他将钻入床下后发出的,乱哄哄的“磕磕!碰碰!”的声音,而这次持续的时间好象有点儿长了。。。。。。

    等到我躬着屁股,扒在地上往里看的时候,威威好象正在一个什么盒子或箱子中翻找,那又不好施展,又急于找到所要东西的样子,真比我饿急了扒饭的样子更胜一筹呢。哈哈#蝴也是一时心太急,把钻进去的床下,当成了露天作业常葫,钻进去就只记得半开着盒子,猛找、狂翻一气了!

    他急我也急嘛,直想钻进去帮他找,虽然我不知道找什么,但手中的东西可以比试啊:我看看捏在手中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又看看床下七手八脚胡乱翻腾的威威。自己心中也七上八下地,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弟弟躬着屁股,脸几乎贴在地面,趴到了我的身边;威威烦躁的声音唤起来:

    “不好找!找不到!看不清!还憋气!”唤着唤着,两只脚心朝上的脚,出我意料,开始慢慢往床外移,移得让我心里发毛、嗓子生烟发紧。。。。。。

    “把箱子拖出来!”弟弟比我叫得更兴奋、更响,就象是发现了打开阿里巴巴之门的金钥匙一般,也许真是急中生智想到的,也许是威威往外移的脚又猛然往床里缩回,一进一退捅开了闭塞的灵感之门:

    “别嚷嚷!我已想到了!”威威豁然开朗的欣奋,在床下叫起来!

    哈哈!我们三个怎么这么傻呢?听说古时的孩子7岁能作诗赋,我写这东西时候的7岁孩子能上大学,两岁多一点点的孩子能用小提琴搞出美妙的音乐来呢!

    第四十一章

    写时哆嗦起来慢,那时可快了,威威机溜骨碌地从床下,带着一连串拖拉木盒,摩擦水泥地面发出的刺耳“吱呀!吱呀!”声滑脱而出;满是灰尘的脑袋刚一过床沿,倏地扬起头,两臂猛拉,双膝跪地直起身,一声长长的强烈刺心“吱——”鸣似乎余威未消,他便双臂一翻,将拖出来的,并不算大的木盒掀了一个底朝天;木盒虽小,却象个聚宝盒似地,“西里哗啦!”地吐出了我在老家从来没有见过的,各式各样的一大堆东西;乱七八糟地洒满了整洁、散发着清香的前屋地面,让人即惊奇于稀奇古怪的物件,又觉得有点杂乱不堪、陈腐气扑面的不适。www。guanm。com官场校旱文字首发

    三个人霎那间不知所措地短暂停顿、茫然后,威威帅先回过神来,并显出更加强烈的兴致,迅速行动起来:

    “来啊来啊!一起找啊!”边说边手眼并用,象我家乡的小鸡寻食一般又扒又掀又捡。

    我和弟弟蹲下身来,两眼盯着威威学着他的样,双手漫无目标地演戏似地装样子,那感觉活象一个一无所知的傻子。

    “这个是铜!”威威机灵的眼睛眨巴了几下,拈起一小块红黄色的片片,招引着我和弟弱点的聚神的茫然四目,匆匆忙忙晃荡着演示:

    “先找这种黄色、红色的铜!”他将手中握着的铜片往亮亮手中一塞,埋下头去又抓又找的时,甩出一句:

    “拿着比照着找!”

    。。。。。。

    “带绿锈的肯定是铜!”说着拿起一片有如我家腌制臭豆腐,生出绿色毛毛的又破又旧的黄色小铜片,用手指一摸。

    真的好奇怪哦,铜怎么能和豆腐一样生出绿毛毛呢?

    。。。。。。

    “这是古铜钱!”威威欣喜地拾起一枚,小姐姐**毛毽子的铜钱,在我俩眼前得意地晃晃,忽地在水泥地面上猛力来回蹭几下,发出一串刺心刺耳的“哧哧哧!”的声响,将磨去表面,锃锃闪着红黄色光润地方伸到我和弟弟的眼皮底下:

    “看到了吧!?磨去表面就会露出闪闪金光!”

    。。。。。。

    “这不是铜!”他挑出一颗闪着黄色金属光润的缧杆,又往地上蹭,也许是我们好有准备,抑或已经习惯了,听到的声音也圆润得多了:

    “看到了吧,这是镀的铜,里面是白色的铁!”威威说话的样子活象一个小老师。

    。。。。。。

    我和亮亮越来越熟练,威威这个财物的小主人,慢慢放弃了挑拣,愈变愈象是象专门的指挥、鉴定、验收者,社会的分工就是这样来的?

    。。。。。。

    我真心诚悦地服他,比亮亮大不到一岁,那有模有样的举止,让我觉得他似乎比我的母亲都还懂得多呢:

    “铝比铁轻,掂掂就知道了!”挑捡完破铜后,他教导员般地将同样是银白色的两根小金属丝各握在一只手中掂了掂,丢掉一根,将另一根放到捡出的零零星星拢在一起的旧铜边,便袖着手,用一种监督员的眼光盯住了我俩。

    。。。。。。

    “这是锡,放在另一处,别与铝混在一起了!”他捡出我扔在杂乱铝堆中的一根乌灰色金属丝:

    “你掂掂!”交给我接住:

    “锡比铝要重!”

    。。。。。。

    第四十二章

    “不得了啦!不得了啦!”一串精脆悦耳的大惊小怪的呼喊声由远及近,我惊恐中转扭头循声望,看到着一身蓝色工作服,浑身上下似乎还带着工作气息的舅母,从门外急匆匆地奔了进来:

    “刻勉啊!刻勉啦!快过来啊!家里一定是着火啦!”直到冲进里屋站定,叫喊声都还没有止歇下来: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呀!?”她双手举至齐肩高,比我更显惊恐,几乎到了失措的状态,一副欲马上干预,却又无从着手的窘态。

    “又怎么啦!?”听到舅舅粗犷的声音,就见舅母踮脚侧身将虎着脸的舅舅,从卷着布门帘的窄缝中让得挤冲进来。

    我还没有回过神来,“啪!”的一巴掌便击落了我手中握着的,还在冒着青烟的铜丝内蕊电线,一只大脚从我的眼前高高地跨过,震的一下踏在了烧焦部位,我正想挪身子,整个人已象失重般,被拎小鸡似地提到了他的身后。

    “你们这在干什么!?”舅舅扭过身子,眼睛圆瞪,一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凶相,将我的魂连同害怕一起,全趋散得无影无踪,感觉就象只剩下一躯壳似地,木鸡般地呆着。

    “我们在俭工勤学!”舅舅身体的另一边,威威气壮如牛地叫起来:

    “你管得着!”宣示我们三个孩子行为正当的嘶叫声暴起,象一颗定心神丸将我吓飞的魂儿,从天边立马便唤了回来。哈哈!现在想起来,真的是太感谢威威了,不然,我现在还有没有灵魂还不得而知呢!

    “勤工俭学个屁!”舅舅一点也没有被自己的孩子镇住,呼地转过身子面向威威:

    “看我不拧掉你的耳朵!”说着饿虎扑食般剪身过去。

    舅母快如闪电的插身而入的同时,“哇!”一声似哭似叫的长啼响起。

    “弄清楚再说!弄清楚后教育不迟!”舅母用身体罩住了“哇哇!”哭起来的威威。

    “不哭!不哭!快说清楚!快说清楚!”舅母护着威威,左躲开舅舅的抓,右闪着用手捞威威。

    “我们!我们!”威威抽泣着:

    “用!用!用火烧掉电线橡皮取铜丝、铝线。。。。。。”

    “气人!气人!”舅舅一声比一声小,或许不是威威的解释,而是他的哭泣如一盒冷水灌息了舅舅的火气?

    “你去做饭,我来慢慢问,你这大的火气问不明白的!”舅母央求的语调,进一步软化了舅舅的心肠。就象一根被泼灭了的木柴,灰头黑脸地惺惺阔步走了出去。

    就象母亲所说息了老北风般的平静,在威威依然拖着哭腔向他的保护神述说前因后果的时候,刚刚进入我记忆中的场景,比威威的口述神速得多,一遍一遍地翻来覆去地在我脑子中闪啊闪,一幕比一幕清晰可见,就象意欲从脑子中跳将出来,再现身几次,让舅母看过透似地!

    母亲说我要得生铁打破锅,而我们当时确实不是要生铁,是要铜和铝,哈哈!捡完零星的碎铝、破铜之后,在威威的指导之下划熄火柴,烧红、绿、黄色的橡皮裹着的铜丝、铝线,那烧熄的过程比抽取其中的铜丝、铝线有趣得多,随冒着黑烟的红色火苗熄起、一股我从来没有嗅到过的,又呛又薰又怪的气味直往鼻子、嘴巴里钻,让人气闷难熬;而电线的塑料皮,却用闪着火的花姿退缩,还象燃着的烟花棒发出喜庆的吱吱吱爆响,露出的我从来没法想象的细如发丝的黄灿灿的铜丝,象脱去约束般地跳闪跳闪,一副乐天喜地的快活相。。。。。。

    哈哈,不说了,读者都知道的事情,有什么好说呢?!要说的是,后来黑皮两兄弟比我们仨,更厉害,居然将家里准备拿去补的大铝锅给砸成了一叠铝皮,好让杨晖为难,本不想收的,可还是收下了。。。。。。

    第四十三章

    我当时已经到了能够模模糊糊听懂一些大人拐弯抹角,也就是婉转地表达对我不利真实意思的年龄,在舅妈逞着舅舅旋出房间后,还没有散尽的虎威,张罗着让三个小孩收拾杂乱得如一锅粥的里屋时,她怀着疑虑、心不在焉,更加重了慢条斯理,拈花挑刺的成分,使我感觉到欲将作为祸首揪出来的目的或用意就越来越强或明显了:

    “在乡下见过电线吗?”舅母试探性地、轻言慢语地开口后,便顿一顿,微微笑着偏头审视着我,似乎在观察我是否会说出实情来的样子:

    “象这样的电线。”字斟句酌地说着,轻轻松松地扬了了,拈在她细白嫩手中的一根红色短电线。

    那表情似乎不想怀疑我,怕伤到我,可我就是觉得被一种针对我的意思暗流刺得脸火辣辣地,脖子僵硬,很不自在地左右摇摆了好几下,也还是感觉得很不自如,但摆了五下、是六下,是单下、是双下,现在是完全记不清楚了,只感觉不管怎么摇怎么摆放就是不舒服,好像脑袋一下子摆错了地方一般。

    “你还知道这能烧燃吗?!”舅母象小孩子,怪可爱地晃荡着头询问我。

    我将掺和进了受城里人小视而不悦,架在红脖子上的,变得更火辣的脑袋,拚命地波浪鼓般地摇,摇得卡卡响,以便让舅母确信我是确实地不知道。

    看来舅母看到我的模样是相信了我的诚实:

    “那就是威威给出的鬼点子,不怪俊俊和亮亮了哦!”舅母拖着解除审察警报的长声调,轻慢地将头转向威威,让我浑身上下好生地一阵放松,深深地吁出一口大气来。

    “勤工俭学人人都要积极参加!”威威昂声说道:

    “这是杨晖哥哥开会的时候说的!”

    “好好好!是要积极参加!我反对了吗?!”

    “你这么说话就是反对!”

    “我没反对!没反对!”边说边打着如指挥唱歌的手势:

    “我只是说勤工俭学也要注意安全,小孩玩火,大人有责嘛!”话锋一转:

    “老师肯定说过小孩子不能玩火的!是不是?!”

    “这不是玩火!”

    “嗯!嗯!是我说错了话!”舅母嫣然微笑得笑出声来:

    “但这危险啊!你说是不是?!”引着威威、亮亮和我环视一下房间的四周,脸没有向着我,可我觉得和风细雨似地教育话题又落到了我身上:

    “俊俊是小学生了吧?”

    我心中一愣。

    “是这房子中最大的孩子了!”可语气就象是在夸我:

    “应该知道阻止才对哦!”

    “是我让他做的,要批评就批评我!”威威嚯地挺起胸膛,一幅好汉做事好汉当的凛然模样,身子居然高出了蹲在地面上的舅母的头好多,弄得舅母带头嘻嘻嘻地笑起来。

    “教育孩子教成这场景?这气氛!”舅舅威武的身躯突然出现在门帘门中间,与他的声音一样有震慑力:

    “要严肃一点!”穿着做饭菜、散发着淡淡撩人味口余香的花围裙,有力地上下挥舞着卷着袖口,右臂上的握紧的拳头,让我都觉得有些不伦不类。

    “要!要!要!”舅舅似乎意思到他的模样和表现正在产生着一种他没有意计到的效果,言语有些支吾,雄壮的气势有些走调。

    “我在调查研究!”舅母忍俊不禁地说着,噗哧一下笑出声来,接着就止不住了,咯咯地笑起来:

    “俊俊!”舅母边说边笑:

    “说他!”想止住笑都不行:

    “在乡下就没有见过电线!”笑声盖过了话语声。

    “真是!”舅舅没折似地,手足无措不知如何似好,想解嘲?还是想扭转气氛?我们三小孩可能都还没有弄明白,他自己也开始笑起来。

    “不怪俊俊!”我不知道舅舅说的这话是啥意思,只感觉到象在偏袒我,明显地严肃的话儿还没说完的他,好像已受到了当下气氛的感染,虎气龙威消失得无影又无踪了:

    “四个孩子!搞个鬼哦!”说完便扭转过身子,生怕我们多看到他的笑容一会似地,在如他所说的四个孩子的嘻嘻哈哈欢送声之中,急匆匆地一遛烟地遛出了房间。

    第四十四章

    收拾、打扫过的里屋看起来比平日里更整洁,放在窗前,铺着绿色基调,小黄格子花布的条桌上,我站在门帘门口看了好多遍也没有看厌的,犹如用积木堆砌起来的拱形宫殿状的乳白色基座台钟,近在我的右侧,应着我们平静而勃勃兴致,快畅、节奏分明的嘀哒!嘀哒声更加响亮悦耳起来。

    我傻不哩叽地偏头、侧身凝神观看红色钞针奇妙地沿着刻度,丝毫不爽的迈着标示时间流逝的步伐,似乎引领着我的心率和呼吸踏着它的节拍走。。。。。。

    “走啊!”威威催促地叫喊着,用力扯我一把,将我的身子连同注意力一并拽了过来:

    “再不去就来不及了!”声音和神色显得急不可待,右臂紧紧地夹掖着,用身子挡住,多次企图揶揄他怀中之物的母亲,赶急赶忙才得以收拾起的那些铜、铝、锡什物小纸盒,拉着我冲也似地往外走。

    舅母迅即叉步,平伸开双臂拦到了门帘门前,任威威左冲右突,我自巍然不动,倒是有些象玩牵羊游戏似地。作为监护人,她可能是认为:连上幼儿园的小孩子在她面前拿走家里的什么东西都不清不楚,太说不过去了吧?读者你说呢?儿子的行为,这不明摆着超过了她所能接受的最低底线,不得已采取舅舅提示她的,用近乎强力或武力来进行干预:

    “哇!”舅母在左挡右拦中,伸长脖子大致看到了小纸盒中的东西,终于发出了一声吃惊不小的呼声:

    “你把你爸用来修理的东西统统拿走啦?!”却并没有动怒动手强夺。

    “你们在干什么啦!”舅舅端着两碟热气腾腾的菜,吼着走进来。

    “快来看!快来看!你儿子要把你的家当全拿去送人啦!”舅母头没回地,喊救兵。几乎是同时,威威的喊声更大:

    “我们要去杨晖家交东西!”远远盖过了他母亲的声音。

    “唉!别闹了!别闹了!”舅舅可能没有看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息事宁人的呵止着,若无其事地将菜放到前屋的饭桌上:

    “洗手吃饭吧!”说完转身往厨房那边走。

    “你走!”维持会长似的舅母回头、收腿收臂一声厉呵,撂摊子般地宣告道:

    “那我也不管啦!”

    舅舅吃惊不小的止步,回转过身来,露出一脸要严肃对待的样子,双眼射出如猫儿遇到鼠情的眼神。

    全屋一片寂静,门外的喧闹、炒菜、蒸饭的声响,逞隙充斥了整个房间。

    “威威!”舅舅经过短暂的思考,站到了舅母一边,可听语气并没有完全站在妻子一边:

    “吃过饭再去交东西!”

    “不!”威威胆大气壮得让我为他担心:

    “你回头看看杨晖家!”后面接上的话比舅舅转身去看还快:

    “他们都排着队在交呢!我不能掉在最后!”说着,没有等舅舅回过头来,便一拉我的衣袖往外冲。

    站在门口的舅舅是被儿子在勤工俭学中不甘落后的精神打动了呢?还是被在杨晖家门口排队上缴破旧,热火朝天的气氛感染了呢?还是出乎预料地被我们挤撞了,在条件反射地躲避呢?倏地收缩一下身子,我们三小孩鱼贯而出,大有一种突出重围,欢天喜地之气,直奔对开着门的杨晖家飞奔而去,前面威威抱着的纸盒中各种金属叮叮当当的跳跃欢呼着;后面舅母和舅舅对话若隐若现,意见相左着:

    “你看也不看他拿走了什么!管也不管!知道这样,还不如不叫你来管呢!”这是舅母在发牢骚。

    “管什么呢?不就是一些破烂吗?让孩子们去参与,总比瞎玩好!”舅舅的声音好像和舅母的声音在同一处发出,但我没有回头看。

    “好啦!好啦!就看你以后要修什么时,找配件的着急相吧!”舅母好像也放弃了干预的意念,抽身置于事外,将自己逍遥地高高挂了起来。

    “哎呀!没事的,有办法的。。。。。。”舅舅的话语和口气,瞬间就将我们幼儿园、小学一年级学生视为的头等大事,变成了鸡毛蒜皮的小事。

    。。。。。。

    第四十五章

    哦嗨!从杨晖家门口排起的、参差不齐的、上交废旧的孩童长队,逶迤地过了集体厨房门,几乎快到楼梯口啦!

    一个个兴致勃勃、焦急企盼、议论纷纷、群情激昂;进进出出于厨房的叔叔阿姨们,兴趣盎然、满脸含笑地欣赏着盛况,唱和着“让一让啊!让一让啊!”从队伍之中挤身而过;楼下的大人们扯开嗓门或在高喊自己家孩子的名字,或直呼着:

    “吃饭啦!”、“回家啦!”

    整栋楼房都象沸腾了起来,比在丰收季节里,我们乡下粮店开秤收粮、收菜籽时,满场地都是人啊、车啊、牛啊、驴啊,人畜鼎沸的场面还显热闹!

    看着双手空空,喜气洋洋而归的孩子从身边走过,听着杨晖家里面高声传出的:

    “铜一两!铝二两!”的喜庆声,按奈不住的激动心情,促使着我们三人又是踮脚瞻望,又是左顾右盼。可向前移动的速度,却就是那么的慢,比乡下粮店交公粮、菜籽的长队移动得还慢。

    “威威!先回家吃饭吧!”耳边似乎响着观热闹的舅母,不经意中喊出的声音,我瞟一眼充耳不闻的威威那毫不在意的情态,心放得比好像没有听见的亮亮还宽呢。

    “威威!俊俊!亮亮!”过了好一会,舅母拉长声音逐一点起名来,三个人相互看看,齐回头,看到舅舅和舅母嘻嘻笑着,倚靠在房门的两边:

    “先回家吃饭吧!何时才轮到你们哦!”舅母眯缝着笑眼逗乐似地又喊出一声,便忙伸手捂起了咯咯发笑的嘴巴。

    舅母的喊声没带一点儿强制性的味儿,当我们回过头,足以让她看出不搭不理她的时候,舅母放大了声量:

    “饭都凉啦!再喊不回来我们俩先吃啦!”话语虽带着点威胁,可语气却依然如故。

    “不回!你们先吃吧!”威威回过头后,昂头回应声没落,舅舅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乱嚷乱喊干什么?嫌喊声还不嘈杂啊?瞎凑热闹!”

    “别人都在嚷自己家孩子,你为什么不去说?”是舅母在撒娇般地顶嘴。

    “不跟你说!”舅舅吱唔了一句。

    “我就要嚷!就要喊!”是舅母发嗲的一声高过一声的声音。

    。。。。。。。

    但舅舅与舅母叽哩呱啦有说有笑地拌嘴,完全没有“锡二两三钱!铜四两六钱!”对我们有吸引力;看看站在我们前面黑皮俩兄弟手中拿着的间或举起,迎着西斜的阳光查看锅底洞口大小的破铝锅,再瞧瞧威威捧在手中,力争着全拿了来的,零零星星的东西,真恨不得施出魔法,让威威手中的小东西忽的一下子变大呢!

    好不容易挨到和舅舅家设置差不多,只是家具若显陈旧,色调灰暗些的杨晖家。只见杨晖拿秤、重庆拿纸和笔为一组,在将房间分为里外两小间的木隔板处,边称、边记、边归类;大桥拿秤和杨喜为另一组,在墙边忙活着。木板镶的床比我和弟弟睡的床宽,吃饭的桌子被推靠在了门和床的墙边,整个屋子挤满了人,闹哄哄,七嘴八舌各说各的,不高声喊叫,根本就听不见谁在说什么话。

    “你们也参与了!”杨晖冲我们喊着说:

    “来来来!到我这边来!”

    。。。。。。

    “好好好!真不少!”

    。。。。。。

    “先称铜!”

    。。。。。。

    “好啦!包一点!一两!”

    。。。。。。

    “再称锡!”

    。。。。。。

    “五钱!”

    。。。。。。

    “把铝全倒在称盘中!”

    。。。。。。

    “二两!”

    。。。。。。

    “好啦!”杨晖说着将称盘中的铝拿到墙边倒入靠在几乎就要堆得满出来的一个大纸箱旁边的,刚才黑皮俩兄弟拿来,已由大桥称过,听报数为“3斤二两”重的破铝锅中,一阵丁当着响后,转过身又大声对我们三人说:

    “快!快!快回去吃饭!”那样子是既显出对我们的关心呢,是又让人觉得想立马支走我们三个贡献少的,不然,黑皮俩兄弟就在他眼皮底下,悠悠晃晃的,他为什么不理不睬呢?!

    哈哈!在我们乡下粮店称完粮啊、菜籽之类的东西后,粮店是不用本子记帐的,而是生产队中有那么一个人,自个儿帮社员们记帐,而在武汉却是称秤方记账,后来我才知道用本子记帐是在记载每个人的贡献,是为了在置体育用品后,以确定每人玩的时间长短的。

    当然了,后来我回乡下后,勤工俭学拾牛粪啊、挑鸡屎拿到学校也是班干部们用本子记帐的。。。。。。有些事情单靠一个人,几个人的力量是办不到的,必须得群策群力;不过能让人集合在一起,共同奋斗的事情好像并不多;但只要有一个一致赞同的目标,就能够将散乱的个体聚合到一块;可又会出现争权夺利,争啊、吵啊、打啊这些追逐个体利益离心集体的事情。哈哈!想看就接着往下看吧!

    第四十六章

    无论是去武汉前,还是到武汉后,据我所知钢铁都是最有用、最坚硬、最厉害的金属,为什么伙伴们收集铜啊、铝啊、锡的,唯独就不收集钢铁呢?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如果我向小伙伴们提出这个疑问,可能只会显露出乡下孩子的无知,所以啊,我就把这个这个问题给闷到心里,蒙头蒙脑地随着伙伴们把家里的搜寻干净后,又在几个大孩子的组织、指挥下屋前屋后,山上山下到处去找。

    大人们抓革命、促生产、促工作、促战备,组织起来的孩子们当然也就不能只捡搞勤工俭学,捡拾破铜、旧铝啦!用杨晖的话说:

    “即要爱红装,又要爱武装!我们即要抓勤工俭学,又要抓保卫祖国!”

    每每拾啊、捡啊到我有些腰酸背痛,看到其它的小伙伴们也和我一样显出惰性,有意无意地偷懒的时候,杨晖都会象下及时雨般地,吹起让人振奋的集合口哨,率领着大大小小参差不齐的队伍冲向满是松树的土包子山上,选择一个较为平坦的草地,操练摔跤近战,亦或如我在乡下躲猫猫般地在满山的草丛、凹地、树冠上又躲又藏,名为:抓特务。

    革命队伍中有部门利益或叫部分利益,不同的勤工俭学团队当然也有各自的利益,就象现在的拾荒者一样,一个拾荒者跑到另一个拾荒者的拾荒领地捡走了本属于他的破烂,也会发生非常猛烈的战斗啊。。。。。。

    我并不是下意思地说我们的勤工俭学团队,犹如乞丐组成帮会般地武装了起来,事实上只要有利益之争,都可能有武装起来的愿望。。。。。。但我们的勤工俭学集体,确实在是在领导者们的组织下,开始武装自己,以处理和周边楼层孩子们的关系。。。。。。

    可能更多的、或者美其名,是为了健身、为保卫祖国作准备?(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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