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根子 第 7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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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更多的、或者美其名,是为了健身、为保卫祖国作准备吧,领导者们开始组织我们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学习摔跤、格斗的本领和技巧。我一显天赋,杨喜比我大一岁但经过杨晖的指导后,他没有几天就摔不过我了,重庆虽然年大,但身手笨,我虽然摔不下他,他却摔不倒我,我一跃而成为了摔跤能手,排行老三了,哈哈。。。。。。

    我们的楼层逐渐成为周边楼层中最强盛的勤工俭学团队。。。。。。我们团队里气氛越来越好,成员之间越来越团结,没有多长时间,似乎就听不到有人称呼我和弟弟“乡巴佬”了,更没有人欺负我们了,我是有了一种主人翁的感觉,不知道弟弟有还是没有。。。。。。

    团队的成员一个都没有增加,可自身的力量好象在天天壮大,随着土包子山上原来的几小群,如我们一样练习摔跤、格斗的孩子们,在我们不知不觉中、无声无息地退场,两个小山头完全成了我们的天下后;勤工俭学的范围随之越来越扩大,即使是我们单独到其它楼层前前后后寻捡破铜烂锡,别的孩子们都象在回避我们似地消得远远地,那感觉,直让我感觉到荣耀;而这种自豪感,好象更加强了向心力,使大家更乐于过集体生活。

    在小伙伴们上学的时候,我和弟弟亮亮依然满怀着集体给我们的力量,满到处地去找弹壳和其它破铜烂铝,以表示积极参与、融入、拥护壮大起来的集体的热情。。。。。。

    第五十章

    我在舅舅家住了两个多月,一直都没有去看过小姐姐杨慧,说老实话,我是被甩包袱般甩到武汉来的,大人们好象完全没有让我去看望小姐姐的安排,再说我去看望她,对她的病情又有何益呢?我这样说也并非在为当时根本上没有把小姐姐放在心上找借口或是理由,真没有想到小孩子不读书,也会有那么多忙不过来的事情,何必去看望她呢?去后或许还会给她添乱子呢!哈哈!

    事事往心里去,愁这愁那,可不符合小孩子的天性,只有大人才会这样嘛。您到幼儿园去就知道我说这话的意思了,无论是幸福家庭中的小孩,还是苦难家中的小孩,他们一个个好像都是无忧无虑的,人为什么要长大呢?难道不长大不行吗?这话是妈妈在后来小姐姐去世后,常常挂在嘴边对我们说的一句话,她那段时间里每天都在想,都在说:如果小姐姐总是10岁,12岁半也行,只要达不到13岁就好了!

    母亲间或从医院回来看看我们,舅舅也常到医院走一走,帮助母亲照料一下小姐姐,带去一些吃的、用的,而带回来的却尽是些小姐姐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啦,整个武汉市的医生都好像没有法治啊之类的消息,好像没有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按常理说,小孩子长时间见不到母亲,见到后应是高兴的,可是母亲总是面色苍白,心挂在小姐姐的身体上,对我们哥弟俩笑的时候也好象是装出来的苦笑,真不如不见她的好。

    我是已经玩野了,品味到了没有大人管束,自由自在的乐趣。还无意之中从母亲和舅舅的谈话中,却学到了不少求医问药的知识,谁能保证一生都不生病呢?求医的秘诀每人都得学着点:你生病啦,去求医只能求一位医生,千万不能多方求医,除非他允许你这样做,否则,你会倒霉的!相信一个人是很重要的,相信一个医生就更重要啦!

    本来小姐姐在协和医院求医治病好好地,虽然看上去不如正常人健康,脸色也缺乏少女应有的红润,倒也还亭亭玉立得象一个病态美少女的,可母亲却要转院,这一转就不得了啦,什么同济、一医、二医、三医、四医的,一年就转了五个医院,就我的看法,是院越转越差,人是越治越坏,当转到第四中医院的时候,小姐姐就起床困难了,自个儿走路只能扶着东西慢慢蹭,可是母亲却还在到处求医,时刻准备着给她转院。

    转院的频繁就象母亲调动工作一样,我没有出生前她在天门新生油厂工作干得好好地,却不如意,要调动啊,调到天门县的麻洋镇,我在麻洋出生后又调到渔薪,说是可以照顾一下家里,接着又调到渔薪下面的杨场,后又调到同属渔薪管的蒋场公社,工作也是越调越差,工作也就越做越不带劲,还把小姐姐的病给调出来了。

    当然,我是这么说,但究竟为什么调动,也许我听到的这些都是些尽管对我妈好的方面说的吧。。。。。。。谁知道她为什么要被调动,谁知道小姐姐的病究竟是怎么搞出来的呢!?

    母亲的消息真灵通,这应验了中国的一句古话——功夫不负有心有吧。小姐姐住进武汉第四中医院后,母亲就打听到了一位胡大夫。这位胡大夫啊,是湖北黄陂中医院一位很有名望的中医,中国的中医可是玄妙无比,哲学、玄学、医学的复杂结合体,在中国人的理念中:好像有一种旷世奇才,总深藏在世上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中。一位爱心无比的,怀有强大自然魔力母爱的母亲的力量是无可估量的,她居然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把这位救世主,给从黄陂请到了武汉。

    当然啰,那时之世,乡下碰巧有个把有名望的医生并不是什么希奇之事,可胡医生却只在黄陂有名,虽有祖传秘方,可方子应该没有治血癌的配方吧,古时中国人知道血癌吗?但中国也有一种奇怪的思想,古之圣人就是神一样的人物,他们什么都知道,今人之所以有解决不了问题,只是因为古人之奇妙绝学失传,我这样说是。。。。。。就算他有吧,小姐姐玻豪了却是真的,我有幸见过胡医生一面。

    我至今还清清楚楚地记得胡医生来舅舅家的情景呢,记忆是那么地深刻,怎么能忘得了呢?也许是因为只见过一面的缘故?但胡医生可能就记不清我了,应该连舅舅杨刻勉当时究竟住那里也记不清了吧,他治过的病人太多了,小姐姐在我的心中重要,在妈心中更重要,可在胡医生心中可能就不那么重要了?

    当然作为一个中医,用中医之古老理念以解决现代医学之疑难问题,从而达到宏扬中华古老医学之理想,也是至上崇高之理念,着实令人佩服之至。

    第五十一章

    在中国除法律之外,还有很多似乎比法律更有约束力的形形色色的规矩,虽然有能力的人没有去认真详细统计过,而我想去统计却没有这能力,只有凭想当然、估计加猜计,它们应该比所有的法律条文加起来多好多好多倍吧!比方说吧,请一个乡下中医到大城市的中医院去诊治病人,就可能不符合常理和规矩了,所以啊,请胡医生为小姐姐看病,只能偷偷摸摸地进行,母亲的做法是将她寄予希望的胡先生,先请到舅舅家来。

    胡医生到舅舅家的那天是星期天,这天,天空中充满了冷倏倏的雾气,几米开外就看不见人影了,照说是睡觉的好日子,可舅舅这天6点钟就把全家人给吵醒了。不过,舅舅每天都起床早,星期天也起早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什么生煤炉啦、准备早点啦、洗衣啦,忙这忙那的,事多得把嘴巴中的话都挤得没有多少了,别人跟他讲话,他总是一个劲地“嗯!嗯!嗯!”那样子好像不胜重负,怪可怜的。

    他唯一的爱好或减压的良方好像就是抽烟,在我去后不久,他的烟越抽越厉害,发展到整天的抽啊,一根连着一根,很少见他丢过烟屁股——鱼头肉尾烟屁股嘛!烟屁股黄橙橙地,听说对爱抽烟的人来说,比黄金还珍贵呢。

    舅母很少做家务,话却很多,只要你见到她,好像总在讲话,一句接着一句,吩咐舅舅干这干那。只要舅舅有空间就口若悬河地要舅舅戒烟。据我现在所知,妻子要丈夫戒烟,十有**是不成的,可只要留心,你就会发生爱抽烟男人的妻子都总在锲而不舍地做这方面的努力。

    早晨9点多钟,天空中的雾气还是那么大,我起床刚洗过口脸,舅舅已提着一大蓝子菜,带着一股风旋进家来,气喘吁吁的,嘴上叼着的那根永不见熄灭的烟,随着急促的呼吸在嘴上抖个不停。

    我拿起桌子上舅舅带回来的两个和往日一模一样的,已经快冰冷的馒头,习惯性地往口里放,双腿不由自主地和也正在啃馒头的弟弟,不约而同地向门外走。心中却揣着强烈的食欲,用贪婪的眼神贼溜溜地往蓝子里瞧:好多菜哦,有肉、有鱼、鸡蛋、干子、青菜等等,我到舅舅家来后,这还是头一次看见买这么多的菜,看到这些好吃的菜,即便还是生的,也让我直流口水,心想:今天我一定可以吃过够了——直往外淌的口水,把口中干枯的馒头也浸得津津有味起来。哈哈!

    和小朋友们玩也玩得不带劲了,心中总想着舅舅买回的那一大篮子菜,口中的唾沫不知怎么搞的,一个劲地往外涌,吞都吞不赢。哈哈,也许是长期没有吃过好东西了吧,当好吃的东西就要到口的时候,也许人人都会这样吧?口馋是我的天性,有希望才有安慰嘛,希望读者不会因此而小看我。

    “我肚子痛得厉害,浑身不舒服。”我从小山包、松树丛中的草地上爬起来,没精打采地对大桥说。在我和他刚从别的厂子里带来的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摔跤时,他还满怀希望,集中注意力在看我会和以前一样,将外来的高手摔倒在地呢,可没有想到我一上去,基本没有对抗,就脚下不稳地被摔在了草地上,我对他有气无力地说明原因的时候,看到他满脸迷惑不解的神情:

    “我今天将小虎带过来,还以为可以看到一场精彩地摔跤比赛呢。”大桥失望地说:

    “平日里,你是哗!哗!”说着做出摔跤的动作:

    “会三下两下把小虎摔倒在地呢!”

    小孩子摔跤嘛,推、拉、摔,突然转身,也就是侧身猛摔罢了,就这么几下子,大桥组织指导我们摔跤的时候,总时不时带上一两个来和我摔,我也还是这么几下,可他总是夸我摔得越来越好,一次比一次有进步,真是没有意思了。

    “小虎在学校还摔不过上星期来和你摔跤的大龙呢!”大桥好像听信了我的解释,缓过神来了,开始有了一点笑脸。

    “原先摔不过他,现在可不一定了!”小虎虎虎有声地说。好像轻而易举地战胜了我,让他树立起了强大的自信心:

    “你不是说大龙摔不过他吗?”还用一种不肖的眼光看了我一眼。

    “我看过了,他根本就不是被你摔倒的。”大桥这一说不打紧,小虎暴了起来,一个箭步就冲过来抓住我了衣服袖:

    “那再来一次啊!”

    “别人生病了!”大桥一个跨步向前插到我们中间,用一只手抓祝蝴:

    “下个星期天再摔吧!”

    “来时我看他还是好好的嘛!”小虎居然虎到了不服大桥的指挥了,一边涨红着脸说着,一边还不停地用力扯我的衣服。大桥的话可能伤他自尊心了,明明白白地将我摔倒在地,大桥却说他取得的胜利是因为摔到的是一位病人,这让他下不了台,在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面前丢脸了。

    我那里是肚子痛呢,我是无心摔什么跤,一心挂念着家里好吃的东西,更有私心,是担心回去迟了,大人们,特别是表弟威威把好吃的东西给吃光了。口水不停地在嘴巴中流,连止住口水的办法都没有,那里还有心思去摔什么跤嘛?

    “哗啦!”一声,我的黄布衣袖被小虎拉、大桥分的给扯出了一个“厂”字形的大口子,我心里一惊,口水也倒流进了喉咙,额头沁出汗珠,心想:

    “这下我回去怎么交待啊!我可只有两件换洗的罩衣,而这件还是新一点,没有打补丁的那件。”我只觉得一股热血往上涌,抖起了精神。。。。。。

    “放开!”大桥吼道:“都是自己人!”

    小虎露出一丝歉意缩回手,站到一边,但那副好不服气的样子却没有收起来,当然啰,他也不是把我当敌人,更不是为了扯破我的服衣。

    大桥看看我,眼睛发亮,象发现了什么值得欣喜的宝贝:

    “衣服破了不用担心,我让我妹爱娇为你用缝纫机走几针就行了。”说着拍拍我的肩,抓抓我的手臂,象现拳击台上的场上裁判一样(看看拳手还没有能力或体力继续战斗下去):

    “和他摔摔,摔完后我就带你去缝衣服。”

    “好哦!”大黑带头啪手,叫起来。

    “叫什么,把他的衣服脱下来给阿俊。”大桥回过头用命令的口气对大黑嚷道。大黑和我一般大,个比我高点,有点虚胖,不是那种摔跤,练武的料。

    “衣服我给你拿着。”大桥伸出手,接过我抖脱下来的外衣,还喜笑言开地看着我身上那一股子喷着要出的气呢,虽然大桥声称都是“自己人”!

    两人相互握住对方的双臂,用力的捏一捏,先试一试对方的体格和力量;然后试探着用力,向前推一推、向后拉一拉、左摆一下、右摆动一下,观察对方用力的方向和大小;集中精力和注意力,用力、借力,调动对方,几个来回后,猛然用力连拉带摔。小虎被狠狠地摔倒在草地上,再换一种方式,一次、二次、三次。。。。。。我们那幢楼的孩子们一次又一次地欢跃起来!但小虎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样子,只是越摔越没有了劲头,没有了声音和虎气。。。。。。

    末了就只顾拍拍手,拍拍灰:

    “握个手,交个好朋友吧!”小虎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来,握祝蝴的手感觉到怪亲切友好地:

    “我哥是大桥的头,很厉害的,以后我让他交交你,你一定还会比现在更厉害!”他爽朗地说,那样子好像借着他哥的名,占到了所有孩子的上风。

    “难怪他竟敢公然对抗大桥的!”我心想。

    “这次来,是我哥听大桥说起你后,要我来会会你的。”小虎继续以一副凌驾式的姿态说道。

    “别说了,我还要带阿俊去缝衣服,今天早点收练吧!”大桥可能是觉得有人占了他的风头吧,还是一个比他小的孩子:

    “回去对你哥说,我们这里有个乡下来的摔跤高手!”这话有点压小虎的样子。

    “大龙摔得赢我也得听我的!”小虎腰杆直直地,有人撑腰嘛,一点也不服软。

    所以啊,后来我就怕摔跤了,更拍与人打架,在摔跤、打架前还得考虑好半天,生怕与我交手的人后面有撑腰的,渐渐地我变得胆小怕事起来,有时真象一个胆小鬼,当然这是后话了,不讲了,有兴趣就往后看吧。大人也是的。。。。。。单位。。。。。。国家。。。。。。也许人类社会就是这么样自然发展起来的武力、权力,还有什么政权吧。。。。。。

    第五十二章

    爱娇的热心、热情和在兴致勃勃的状态下做出来的活儿,不仅仅出乎我的预料,就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能做得那么好似地,拿在手中细细地端详,边叹边赞了好一会之后,慢慢悠悠地递给时,自语般地说:

    “我的手艺怎么就这样好了呢?是因为我以前缝衣服没用心呢,还是这次最细心呢?”

    大桥伸长脖子瞧瞧我手中的衣服,低头瞅瞅自己裤膝上的补丁,瞪了自己的妹妹一眼,带着稍许嫉妒、安慰我的成分更多的口气说:

    “今天爱娇为你缝的补丁最好!”翘起大拇指伸到补丁之上,我的眼皮之下,哈哈一笑:

    “远比她胡乱为我和她自己的好朋友缝的补丁!”说完伸一下右腿,让我看那先前总羡慕的,他衣服上有,而我啊、弟弟啊、包括威威在内衣服的破处都没有的,缝纫机补出的圆巴巴补丁。

    看到自己衣袖上欢快的缝纫机缝出来的,纹路又小又密,平滑笔直还圆润地拐个弯,既象蜈蚣、又象游龙;比大桥一路兴致勃勃引为豪指给我看,说是他妹缝的、我平日里百看不厌,象旋转的罗盘屁股补丁,还让人喜欢呢;心中跃然升起一股高兴或喜悦,情不自禁地用右手在左袖口抚摸了好几个来回,居然觉得比没有缝的时候漂亮得多呢。我们家大人那时那有闲心去管我的衣服破还是不破,只要我不说穿着土气,不如武汉孩子,不去吵着要新衣服就行了。弟弟知道不会说,舅舅、舅妈也许看到了,也没有闲心去问,母亲呢,还是在大姐到武汉来顶替她照顾小姐姐,带着我和弟弟回蒋场后才发现的,当时她睁着发着亮光的眼睛,惊讶般地问了一句:

    “这是谁给你缝的?!”那表情似乎只顾欣赏、赞美缝衣人的手艺去了,既没有责备我弄破了衣服、也没有指责我隐瞒了她,也许是那时衣服已经太小,穿不了太长的时间了吧?哈哈!

    虽然我觉得衣服缝补得比没有破之前还好,但母亲、舅舅、舅妈会这样认为吗?大人的看法总是和小孩子不一样,这一点读者都知道,我年龄还小,却不知见识过多少次了呢!我心中有愧啊,忐忐忑忑地,走出大桥家的门,就有意将左手膀缩在屁股后面,带着弟弟蹑手蹑脚、近乎鬼鬼祟祟地遛回舅舅家。

    路过厨房时,偷偷地探头往里面瞧,舅舅正在忙活做饭菜,我们猛闪过厨房门。房间的门开着,家里没有人,我俩总算是长嘘了一口声。

    进到屋里,我只感觉到浑身发软,仰身倒在床上,软绵绵地、全身放松、好舒服,尽管我感觉到,在我衣袖被扯破之后,弟弟怕我受责备,担心的程度似乎比我强烈得多,但既然没有遇到被惩罚的危险,就把弟弟抛到了脑后,哎!这也不怪我吧,过河撤桥也是人之常情嘛,哈哈,人可能都这样。。。。。。

    与往日不同,舅舅所在的这整个半边楼层,空荡荡地,房间四周静悄悄,能清晰地听见厨房里舅舅做饭炒菜的声响。心平静下来后,嗅觉的灵敏度也提高了,直觉得一阵阵香喷喷的美食的香味直往鼻子里灌,扑得我喘不过气来,口水又开始一个劲地在嘴里转个不停,让人心烦意也乱。哈哈,我那时真是没有什么出息!

    第五十三章

    “你哥摔跤特别厉害?”一个娇小柔和的声音在说话。我偏一下头,循声望去,见隔壁的青青正在门口与弟弟说话。

    “你听谁说的?”弟弟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地答道。我是有点累了,回过头又软绵绵地仰躺在床上。

    “别人都这么说呢!”我也不知道他指的别人是谁,不过心里还是暖乎乎地。

    “我不知道。”没想到弟弟会这么说话,还带着一种否定的语气。

    “你哥在乡下天天摔跤?”青青却兴致不减。

    “在乡下我们不摔跤,只是捡柴啊、割草啊。。。。。。”弟弟的话还没有说完,青青大惊小怪地尖声叫道:

    “捡柴、割草干什么呀?”

    “烧火啊,给牛吃啊。”弟弟的声音很平淡,似乎还有点答非所问,也许他是按他最直觉的思路在说让他感受最深的,乡下孩子的生活吧:

    “有时候割草会割伤自己的手指头。”他好像在回忆,又好像在自语一般。

    “那怎么办?”青青有点儿惊诧地叫起来:

    “上医院吗?”

    “不是。”弟弟马上解释道:

    “我小姐姐就会捂住伤口。”看来我们乡下的生活在他心中是以小姐姐为中心构成的:

    “揪好多绊根草尖放在嘴中嚼,我也嚼过,嚼得碎碎地,很苦。”我抬头看他一眼,他认真地讲,青青正专心地听呢:

    “然后敷在伤口上,用手一边在地上划十字,一边闭着眼,口中谂叨:

    “天上雾雾神,地上绊根神;十字吖,十字吖,快点给我好它。”我心想他胡扯这些干什么呢?不过他的话语让我想起活生生的,和小姐姐在一起捡柴、割草的情景,心中疑疑惑惑地:他又没有参加过几次,他怎么记得,讲得这么真切呢?

    “真的,就好了!”弟弟兴奋地突然一叫,声音轻松愉快多了:

    “捡柴、割草的空隙小姐姐和她的同伴也跳绳、抓石子、踢毽子的,她们总把这些东西带在篮子里。”他总算说到正题上来了:

    “我和俊儿有时捉青蜓、有时抓蝴蝶。”他越说越有滋味的口气了:

    “有一种蛾子叫老家,它们总是围绕着一棵树转,有时为了捉住一只要赶好远,抓不住,它飞得找不到了,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它还会飞回到那棵树上来呢!”

    “太好玩了!有机会一定到乡下去看看!”青青兴奋地说,哈哈,真被她说中了,不久知识青年就上山下乡了,我们蒋场就去了好几个呢。但不是为了好玩去抓青蜓。。。。。。

    “一点也不好玩,小姐姐捡柴、割草都弄出病来了。”弟弟的声调低了下来。

    “不会吧,怎么会呢?”

    “我想是的!”弟弟的话语好像还非常肯定呢。

    听青青咯咯一串笑,看来她不以为然吧:

    “听你这么说,好像你们那就你们一家人似地。”

    “我们那不象这,我们住的地方没有别的孩子。”

    “那你哥是怎么会摔跤的?”

    “不知道,在这里学的吧。”

    真让人哭笑不得,在乡下我也摔的,只是他不知道!人天生就会摔跤!就象狗天生就会游泳一样,这还需要向谁学吗?!

    “你摔跤吗?”

    “不摔。”

    “你还小,长大一点后,你可让你哥交你摔跤。”

    “不!长大了,我也不摔!”弟弟用肯定的语气说:

    “我不喜欢摔跤!”他为什么不喜欢摔跤呢?我没有问过他,后来他长大了,我也没有见过他摔过跤,也许摔跤打架在他幼小的心灵中已经产生了一种恐怖感。但回乡下后,他所表现出来的勇气却比我大多了,居然还支撑和保护我呢。

    第五十四章

    我是第一次听弟弟讲这么多的话,听起来够懂事的,也难怪长辈们说他比我懂事,不让他们操心,而我却只知道打啊、吃啊、玩啊,让妈和其它长辈们伤透脑筋。 说老实话,其实我也不是不懂事的。。。。。。哈哈!

    我从床上抬扭起头,看看他俩,正想说话,看见青青正偷瞄着床上的我呢,见我在看他们,马上收回那种我感觉有点儿异常的眼神:

    “我去拿玩具来和你们一起玩。”说完转身离开了。

    青青小学一年级,苗条文静,一双大眼睛长在她白晰娇嫩的瓜子脸上,显得也是太大了一点,平日里总是见她笑眯眯的,从她那跳绳、跳行时的得意、自我陶醉劲头,就可看出她是一个好手,当然模样也美、让人欢喜,哈哈!很可能是看她漂漂亮亮的,才觉得她做游戏的水平高吧?

    听说她的父母是上海人,很可能是在武汉怀的,上海出生后,又在武汉长这么大的,我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她应该算是上海人呢,还是武汉人;孩子们也不知道从那里听来后,又说给我听的,反正中国的小道消息胜过大道信息,准确信也比大道息信高得多:说她是独生女,全楼层最娇已被孩子们视为理所当然;什么衣服啊、鞋子、袜子、玩具等等全是楼层中最好的,虽然她说的话与武汉女孩好不太一样,但没有人说她是乡下人。上海是什么地方,我当时没有问,还以为武汉最大呢,后来知道了,也就知道武汉人为什么不把她当乡下人看了。

    当她拿来什么汽车、火车,身上还挂着一个水红色望远镜在房间和弟弟摆弄的时候,我从床上坐了起来,心中痒痒地看着他们,是什么东西阻碍着自己不好意思掺和进去呢?一时半刻地说不清道不明。

    和小姐姐们的割草拾柴的女伴一起玩好像没什么,但我还从来没有和别的与我年龄相仿的女孩在一起玩过呢,也不知道怎么和她们在一起玩,只是觉得心中别别扭扭。哈哈,她也确实太吸引人的注意力了,让人有一种难以克服掉的、想多看她几眼的感觉呢!在我们乡下的那个时候,有不少娃娃亲,武汉也许也有吧,她长得这多水灵,应该已经有小丈夫了吧?当她那双象会说话的大眼睛看着我闪光的时候,我心里的上述想法,哗的一闪而过。

    在她的眼里,我那有点儿发呆的样子是不是近乎于无动于衷呢?摆弄了一会后:

    “叫上你的哥到我们家去玩!”她站起身来,很有一种不提起我的兴趣,就不善罢甘休的意味:

    “我们家还有好多好玩的玩具呢!”说完和弟弟一起拿起玩具,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回头对我说:

    “来啊!你肯定会喜欢的!”

    她拿来的玩具我见到过,只是比表弟的汽车、火车好看一些罢了,真想玩玩她的望远镜,可挂在她的身上,连多看几眼都觉得不好意思,就更别提直接开口要了。。。。。。

    楼上楼下,杨晖、大桥、重庆、小黑、小龙家,还有好几个我现在记不住姓名孩子的家我都去过,和舅舅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就没有去过,紧挨舅舅隔壁的她家,好像也没有见过别的孩子进去过。

    走进她家,与男伙伴家的感觉完全不同啊,用现在的话说可能就叫着整洁、素雅吧,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让人在神清气爽中升起一股莫明的陌生感,我略有所炫、所思地环视:一张铺着白底蓝花床单的精美小床上,放一个绣着金鱼的枕头,小床边靠着墙放一只可爱的灰色小布熊。。。。。。

    “你傻看什么呢?”听见青青一声清脆的问话,我回过神看她,她已将一个漂亮的大箱子从床下拉了出来,我走近箱子,她低下头打开,哦,里面的玩具好多,摆放得整整齐齐的。

    弟弟蹲在箱子的旁边,伸头往箱子里面看,但没有动手去拿。青青蹲在弟弟的旁边,看看我,看看弟弟:

    “这些都是我小时候玩过的玩具,里屋还有呢。”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大似地说完,站起来。。。。。。

    母亲说我只会瞎折腾,不会收捡,总把房间弄得乱糟糟地。。。。。。也许是我把她家弄乱了,也许是上海人比武汉人更不喜欢乡下人,也许是她父母严禁她不要让外人进入她们家吧,总之,在她爸妈满脸兴奋地走进房间时,立马就换上一副阴沉沉的脸,营造出的那股怪气势将我们逼出房门之后,我就没有再去过她家了。

    谁让她家大人出去不将她带在身边呢,舅舅叫我们吃饭的时候她家可惨了:各型玩具、乒乓球、还有我第一次见到的羽毛球弄得满屋都是;金鱼缸四周全是水,什么墨龙啊、一点红啊。。。。。。都可能咽咽一息了。我最喜欢的是她的万花筒,放在眼前用手转动筒身,能看到各色各样的花,真是太美了,后来她偷偷般地送给我了,不过玩的次数多了,也失去了刚开始的新奇感。青青现在怎么样了,我不知道,也许她已经老了。。。。。。

    第五十五章

    “刻勉!”母亲亲切而熟悉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这时舅舅刚排好菜,正背向着房门解他的围裙,我坐在床上望着香喷喷的一桌好菜馋涎欲滴、肚中咕咕叫,全力增援味去了的单薄听觉,似乎还能听到坐在旁边的弟弟饶有兴趣地嗡嗡说着在青青家玩的感受。

    母亲的声音比满桌的菜、更别提弟弟幼儿的兴趣,有吸力得多,我俩惊悚般地仰起身向门口望去,喷出浑身热情,却被母亲进门侧身让进来的一个人给凝住了。。。。。。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胡大夫!”母亲满脸堆笑,如同捧回了一颗救星似地,冲回过头的舅舅高声叫着,好像没有接收到我们兄弟们丝毫半点的气息一般。

    舅舅将围裙几乎是扔也似地,丢到了墙边放的自行车上,将双手在身上又擦又揩,急匆匆、满腔热情地迎上去,双手捧住胡大夫的不知是那只手,头一个劲地点,腰一个劲地躬,嘴里一个劲地“好!好!好!”个不停。

    舅母扒开布帘牵着威威从里屋走了出来,站在布帘前笑嘻嘻地:

    “您来啦!光临!光临!辛苦!辛苦!哈哈!我们盼好久了!”这种情景就连盲人也能够看出,胡大夫的到来给全家人带来了希望,从而也带来了喜悦。

    我感觉房间一下子小了好多,下意识地将身体往后仰了又仰,就为徒劳地为房间腾出更多一点的空间,两只眼盯着胡大夫看,真想能看出来一个什么究竟来,看来看去也没有看出他与我平日里见到的、普普通通的芸芸众生有什么不同来:

    他中等身材,脸色红润,略胖,理着平头,很壮实,40多岁,一点也不象神话中的白发白须,来去飘逸的神仙。哈哈,我是中国小孩子嘛,已经受到几乎原根于我们民族的:名医都有祖传秘方、神仙就有宝贝、武师就有绝招的真理性教育了。

    舅舅又是看坐,又是沏菜,接着就是恭恭敬敬地奉烟。

    “我不抽烟。”胡医生坐在里边靠着隔板的座上宾的椅子上,手捧着茶杯说。

    虽然舅舅家简陋,但中国的规矩还是不能破的,贵客就得坐上席,我们蒋场乡下叫上宴或叫上眼什么的。

    “不抽烟好!”舅母还站在原处牵着威威,眯着笑眼,用学着点的眼神瞟一眼舅舅:

    “我的小杨一天总要抽二、三包烟。”看来她可能觉得母亲这回找来的不仅是医生,还为舅舅找了个不抽烟的榜样呢。

    母亲接替舅舅准备饭菜去了,而我和亮亮也不知道怎么从床上下到地面上来的,只知道从脚落到地面时开始,就好象房间里没有我们立足之地似地,不由自主地让来挪去,畏畏缩缩挤站到了房门与床的夹角处缩站到了一块。

    舅舅紧靠胡医生坐下来,说着恭维话,叽哩呱啦的,谁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我是一句也没有听清,一脑子全是浆糊。

    当母亲将菜上齐,摆上杯筷,如果还有什么,小桌子上也再摆不下的时候,舅舅干咳了一声,好正式地:

    “您一定能够妙手回春地治好小惠那不治之症的!”胡医生却象对待舅舅的其它恭维话一样,泰然处之,微微点头。医术高啦,恭维话听得多了,这饭前的恭维话或许与他听过的别人的恭维话比,是太少啦,太不够味了。

    “你们俩跟我来。”只听见母亲站在我身边说话,还没有等我回过神来看她,就感觉到母亲的手已经抓住了我的右膀,回望着头看她的时候,身子已地被母亲拉出了房门,弟弟紧随着我,被带到了厨房。

    第五十六章

    母亲浑身的神经就象紧蹦着的弦,每个细小的动作比平日里快出了许多,有些让我眼花缭乱。才见她盛了两碗饭,饭便塞入到我俩还没有伸开的手中,把原放在灶台上的小碗中留的两块鱼和肉往我俩的饭碗中夹,连珠炮的话语就从嘴中冲了出来:

    “菜不够,就来房间里让我给你们拈!”话音没落,身子已转向厨房门,撒腿遛也似地,陪她一心系着的胡大夫吃饭去了;我端着碗,探头向房间里望,威威正坐在他母亲身边津津有味地吃呢。

    厨房里充满假日闲散情调,静悄悄地,青青家煤炉上嘟嘟煮煮的、浅红色砂锅中冒着白色蒸气,散发着诱人的煨排骨清香,声音显得格外悦耳;满厨房来不及散尽的蒸气和炊烟,还夹带着舅舅做饭菜后余留来的油香和菜香,更让我浮想联翩。

    室内吊挂着的一只白炽灯泡,被油烟薰得黄黑,发着灰暗的光。厨房煤炉全都燃着,比房间暖和多了。油香气味真让人开胃,我和弟弟默不着声,大口大口地吃着饭,我口中发出的巴嗞巴嗞的吃饭声比平日里也更欢更响。舅舅说过我好多次,让我改掉从小养成的吃相好多回了,说我这样吃饭象猪吃食一样的响,不文雅也不文明,可我就是改不了,哈哈。。。。。。

    碗中的菜确实太少了,饭还有一半,就连我和弟弟你推我让,好小心谨慎吃的最后一片鱼块也在我嘴中消失了,亮亮不愿意去找母亲要菜,他是一个斯文的小男孩,眼大、头大、发色黄,细细的脖子,看上去和女孩子一样的秀气。

    “你去找妈要菜,我在厨房等你。”他小声小气地对我说。

    “你等着,我就来!”谁叫我口馋吃下最后那丁点鱼块呢,哈哈!弟弟比我有心计得多了!我说着,端着碗疾步往外走,走出厨房门,一阵寒气侵袭过来,我感到浑身一颤。

    天空灰蒙蒙地,括起了北风,这种天气已持续有好几天了,深秋12月,天气也该冷嘛。从变天的那天起,亮亮也和我一样嘴色发乌,每天都要打不少寒颤才能抵抗住寒气,可是能往身上加的衣服都加上了,我除了身上穿的母亲为我织的毛衣外,还加上了表弟威威的一件毛线背心,亮亮穿着小姨为他织的那件漂亮毛衣外,也加上了威威的一件毛衣,再也没有衣服往身上加啦。

    哈哈!这个冬天好象还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穿厚一点,穿薄一点都是能渡过寒天滴,只不过穿薄了要多打一些寒颤罢了!打寒颤时,腿隙中的雀雀下面装两个小球的袋袋使劲一缩,浑身的鸡皮格瘩一起,身上就好象有了一股热量,还怪好玩的。

    也许是快到冬天,北风夹着寒潮的原因吧,舅舅家的门掩上了,仅留着一条小细缝。我推门进去,敲敲地站在母亲的身边,而母亲背向着门,正在越过桌子给对面的胡大夫夹菜。舅舅坐在胡大夫左边的床上,这时站起来在给胡大夫斟酒,舅妈则坐在胡大夫的右边照顾坐在她左边的威威吃饭。胡大夫脸色比刚进来时又红润了许多,在白炽灯光下闪光。大家象没有注意到我进来似地,或许视而不见?胡大夫一边慢慢地吃喝,一边讲着深不可测的医学和妙手治愈各种稀奇病症的妙方,时不时地还瞟一眼舅母白晢的脸。而我只好呆站着。。。。。。

    “妈!”我耐着性子呆了好久好久,如果不是来夹菜时答应弟弟马上回去,怕他认为我上桌吃饭了,宁可不吃也会扭头走掉呢,我胡想一会后,按当时的说法就是作了好长时间的思想斗争,还是升起了那种叫做:再也呆不住的感觉。鼓起了好大的勇气,才发出声来:

    “帮我夹菜!”

    听见儿子的喊声,母亲的天性让她急转过身,端过我手中的碗,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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