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根子 第 8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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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来:

    “帮我夹菜!”

    听见儿子的喊声,母亲的天性让她急转过身,端过我手中的碗,用不顾及别人反应般地忙乱状,在桌子上夹了几乎是一转,把碗递给我的时候说:

    “和亮亮一起去吃,看着点吃。”我看她样知道她什么意思,让着弟弟一嘛,看菜吃饭嘛,还有一种生怕我耐着不走似地,不管我理解的对不对,反正我离开房间地时候下定决心,就是吃光饭不吃菜,我也不会再来夹菜了。

    哈哈,后来我还真的炼出了这种本领,慢慢嚼、慢慢嚼,直到把口中的饭嚼出香甜味后再下咽。。。。。。别有一种美好滋味呢!读者可以试试!

    第五十七章

    “走,到杨晖家去。 ”弟弟刚将碗中的最后几颗饭粒扒入鼓囊的小嘴巴中,我就急不可待地催促起他来,巴不得立马离开这个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累赘的地方。

    “我还想吃一点。”弟弟食欲满面,腼腼腆腆地瞟我一眼。

    “我的肚子也不是饿的吧!”

    “那你为什么不吃了呢?”

    真烦人,问什么问!要我说理由,说真的我当时还真说不清楚呢,带着威胁的口吻,没好气地冲他一句:

    “你去还是不去!”

    “我不去,我要在这里等妈妈。”他显然是装出来的怪可怜的样子,不过看他那样,我心也有点儿酸酸的味道,他略低头:

    “妈妈跟我说过的,要我吃完饭后在厨房里等她的。”

    哎,人越小就越离不开妈妈,这一点也许读者们都会认同?我那时已经7岁多了,再说也生性野一点,差不多是到了需要小朋友比需要母亲更多一点的年龄,可弟弟才四岁啊,他更需要母亲的呵护,只要母亲在舅舅家,他是不和我一起找小朋友去玩的。不过话也说回来,如果不是我去夹菜遇到那情景,至少我会再吃一碗饭后再走吧。哈哈,说人前、落人后,在母亲带着弟弟和小姐姐离开蒋场的时候,我不是也学不上地追到渔薪镇吗?

    我丢下弟弟,让他一个人在厨房里傻等他的妈,独自一人,一路小跑到,可能也有一公里开外的杨晖外婆家。

    也巧啊,杨晖一家五口人正在吃饭,在杨晖忙不迭地招呼我在他身边坐下来的时候,我的双眼却被满桌子的好菜吸引得移得移不开,哈哈:比舅舅家还丰盛,我口水直流,母亲常说好吃佬的运气好,可能就指的这种情况吧,心里想:

    杨晖这时让我吃饭就好了,但我应该怎么说呢?吃还是不吃?杨晖被大桥们打过之后,就一直住在他的外婆家,现在脸上的绷带取了下来,头发剪得超短后,可清清楚楚地看到三处伤痕,但没有刚开始剃去伤口处的长头发时,显现出来的一个个大发坑那么难看了;脸上的青斑虽然还没有消尽,但脸已经没有原先那么肿了,总之,样子是好看多了。是我和弟弟陪他渡过了至少半个月的难熬时光啊,我感觉到他视我为最好的朋友了:一个是在武汉没有同学的乡下孩子,一个是被打得不能和同学在一起上学的原先的老大。。。。。。

    气氛不错,他们一家好象特别高兴似地,没有了我平日里感觉到的被打压后的压抑味了。“我帮你去盛饭,吃过了也再吃一点。”杨晖根本上就没有问我吃过没有啊?还吃不吃啊?之类的废话,直接做到我的心坎儿上去了,说完起身就去盛饭。

    “你也不问人家吃过没有?”已是满头白发的外婆笑嘻嘻地说。

    “不用问,这么好的菜,吃过了也要吃。”杨晖回过已经去盛饭的身子说:

    “走这远,肚子也该腾出点位子来了。哈哈!”

    “今天我和你舅舅一块去买的菜,你们家里来客人了吧?”杨晖的爸笑着,找话题和我说话,大人小孩子之间有什么共同的话题呢。

    “是的,来了一个医生。”提起这事我就有点不自在,面有难色。

    “小孩子那知道大人操心的事。”杨晖的妈妈好像已看出了我的为难,想叉开杨晖爸的话题,双眼在打量我的时候,流露出关切和怜悯的神情:

    “你看这孩子穿这么薄,这几天还会降温,”转一下身子正面对着我:

    “感觉到冷吗?”真没有想到她怎么就能问出比杨晖的爸更让我难受、更难回答的问题。小孩子穿不穿得暖,难道不更是大人的事吗。。。。。。

    “杨喜的毛衣你应该能够穿。”她肯着头,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是那种出手帮人的样子:

    “等会拿给你试试。”说得我浑身一股热浪涌出,比穿上大棉袄还暖呼呼地。

    “那我呢?!”杨喜放下筷子。

    “新毛衣明天就打好了,你是要新的还是要旧的?”她笑嘻嘻地对她儿子说。

    “别说了,吃饭吧。”杨晖盛来好大一碗饭,比我妈盛给我还多呢,我看着饭,心想:我能吃得完吗?但被调起的味口,却好像在拚命地叫喊快接到手中吃啊、再多得吃得下地!

    “你边吃边听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杨晖见过抓起了筷子,说着就开始给我夹菜,不停地夹,几乎嫌吃饭会耽搁讲令他高兴的事儿似地,不停地讲,他的家人也间或讲讲什么,插一句两句嘴,但我的主要精力顾着口里,杨晖讲的话我听进去的多一些,大人们的讲话我基本上也能听见,就是没有用心去理解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第五十八章

    “我可以去上学了!”杨晖说这句话时特别地兴奋、热情洋溢,将我的注意力从捧在手中、嚼在口中的美食上面生硬硬地吸引了过去,看到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由衷欣喜从他脸上喷泉般地往外涌,虽然没有农奴翻身获解放的宣传油画热烈,可生动丰富得将我感染得浑身发烫:

    “大桥在全校大会上作了检讨!”有更大的权威和组织为他主持公道,伸张正义了:

    “学校调查后给他记大过处分,带头的那个留校察看!”他越说越高兴,有点忘形了:

    “他们单个摔跤都不是我对手!”

    “你不要再提摔跤了!”杨晖话音没落,他爸严厉地说:

    “刚才不是已经说好,以后不再摔什么跤吗!”

    “不摔了,我只是告诉俊儿一下。”杨晖高兴劲不减。

    “我听说俊儿也摔跤?!”

    “是!”

    “全是你交的!”

    “是!”

    “摔得很不错?”

    “是!”

    “以后都不要摔了!”杨晖的爸把脸沉到了最深处。

    “好!”杨晖爽朗地答道。学校已经为他撑了腰,大桥也受到了让他满意的处分,摔不摔跤对他来说也已经无足轻重,再说了,据说他是学校的第一摔跤高手,也没有人想和他摔跤;我随之附和一声:“嗯!”嚼完口中的肉,下意思拨拨,在不知不觉中吃完的一大碗饭菜,最多还残留着一丝丝香味的空碗,只觉得肚子鼓胀胀的,嘴巴上糊的全是油!

    “今天我就可以回家了!”杨晖站起身来,拍拍我的肩臂。

    杨晖戴了一顶有耳搭的那种雷锋军帽,把帽带系得紧紧地,只露出两只眼睛,看不出有一点被打受伤的痕迹。向他妈要了钥匙,带着他弟杨喜和我归心似箭般地向舅舅所住的那栋楼,匆匆小跑着回家。虽然他说大桥已经向学校作了保证,不会再招惹他,可看他的样子好像还是心有余悸,想尽量地躲避一下大桥。

    他有几个星期不敢回家,有家不能回的感觉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到的,所以人啊,想体验人生百味并不是那么容易滴:你需亲身经历,才有切身体会,而事事那能都去亲身经历呢?

    我吃得太饱了,跟着他一步紧似一步的脚步,确实有点难受。

    “跟上!”杨晖却时不时地回头催促,紧跟在他旁边的杨喜也带着稍许的狐疑眼神回头瞧我的那难受、狼狈的被撑坏的德性,哎!我的感受又有谁能知道呢。。。。。。外面的北风虽然越刮越大,但我又是小跑,又是难受,又是吃得过多能量开始挥发吧,到舅舅们住的那栋楼下面的时候,我已经是多苦交加得满头大汗起来。

    已经到了楼梯的最后一个拐弯处,再上半层就到我们住的第四层了,心想:总算到啦。鼓足劲,紧跟在杨晖、杨喜的后面往上爬,没有想到他们嘎然而止,我的头碰到杨喜的屁股上,抬头一看,大桥撑腰拦在他们的前面,大桥看我的目光和我看他的目光碰到了一起,我想避可就是没有能开避开。哈哈!

    “你回家了,消息蛮快的嘛!”大桥嘻着脸,带着那种居高临下的口气说。他剃了一个光头,高领毛衣外罩一件黑色的夹衣后,显得比原先成熟壮实了很多。

    杨晖没嗞声,可能是为了避开大桥的目光吧,微低着头,向墙边移动,大桥也随着他移到了墙边;对峙了一会,杨晖又往楼梯扶手边移,大桥靠在墙边没有动,等到杨晖快移到扶手边,有那么一点绕过大桥的动向时,大桥出脚神速,一脚跨到了楼梯扶手上;杨晖后退一步,抬头看着大桥。

    “是还想打架呢,还是从胯下钻过去?”大桥淡淡地,露出一幅胜利者的傲慢神情:

    “韩信不也是从胯下钻过去的吗?”虽然从他的笑容中好象有一种闹着玩的样子,但我的心里就是发慌,感觉到一种让人惊悸,从来就没有遇到过的紧张气氛。

    从杨晖的后面我可以看到他握起了拳头,之后又慢慢放松,杨喜跟上一步站在他哥身边。

    “俩兄弟一起上也行啊!”大桥还是一幅蛮不在乎的样子。怎么回事呢,大桥穿着单衣,没有剃光头的时候可显得没有今天男子汉气,在原先杨晖做头的时候,我看过他们名为摔跤示范的表演,杨晖总是站上风的。。。。。。

    “我们回去。”过了好像特别漫长的一会,杨晖伸手拉了一把他弟,转身往回走。

    “站住!”大桥收回腿:

    “和你闹着玩的!”他笑笑,看着我们站在一排的三个人:

    “你被打了,身体上受苦;而我全校作检讨,面子上受损。”摆摆手:

    “算了,都不谈了,扯平了!”往下走一阶:

    “你回家吧!今天你闯我的关,我也不会动手打你。”

    谁说得准呢,他刚才的架势可没有现在他说得这么轻松。

    第五十九章

    杨晖没有搭理大桥,回避式地向我挪靠,我们三个人束挤成一团,让出更宽的通道,以便大桥先走开。

    “杨晖啊!”大桥拖着扬抑的高调说。

    好像是我们给他留出了宽阔通道的李,他报之以李般地给杨晖留出一条阳光后路:

    “你好好想想,上学后加入我们的团体对你是有好处滴!”说完甩开双臂扬长而去。

    我们回过头,没有看到他离去的背景,而是看到了他速转过的嘻笑着、洋洋得意的脸。他或许是看到了我们脸上挂满了紧张,在乎他的表情,露出和善的笑意,预警、也许还带有再见般意思地挥挥手,喊一声:

    “不然我们会孤立你的!”

    关于被同学孤立是多么地叫人难受,还要等我长到读五年级的时候才品尝到这一生活大餐(国人总是以吃饭说理,精彩之至,我为什么不学呢?虽然把握不住精妙之绝处)。哈哈!在我独品的被孤立大餐之中,连我平日里敬爱的班主任也不再理睬我,一个人象不属于班级,不属于学校,不属于社会,有时还怀疑自己是否属于人类一般,造成的唯一结果是,我从此再也不相信老师,再也不听老师讲课,逆反中国式教育的心理一天一天迅速成长,其硕果直保持到现在,还没有腐烂、更谈不上消失了。哈哈#恒啦,这是后来我的、我家的、我老师的事,和我的感觉和所得了,与此情此景应该毫无关系,不提啦!

    杨晖迫不及待地开锁,三个人一起逃进避风港似地撞入房内,一股沉闷呛人的气息比我们的心情更急切地扑将过来,冲向室外广阔的空间。

    家里没有人住,全无往日的生机,各样家用虽比昔日收拾得更妥切整齐,却象在集体昏睡一般;房门墙边上放着的金鱼缸里,水已有臭味,几条失去了鲜艳色彩的金鱼儿,胀鼓着肚皮浮在发绿的水面之上。两兄弟无言无语地忙活起来。。。。。。

    我呆站了一会,抑制住的感觉苏醒起来,肚子隐隐的痛感一阵胜过一阵,唤起了我“回去屙屎!”的想法:

    “我回去一下。”我略躬着身子,双手捂着仍然鼓鼓囊囊的肚皮上,痛苦地嗯着说,拔腿艰难地往舅舅家跑。

    抽出一只手推开房门,家里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只有弟弟一人静静地坐在外屋的床沿上,手中拿着威威常玩的一把小手枪摆弄着。还没有等弟弟回过神来,我就从枕头边胡乱地抓了几张手纸,奔向卫生间。

    肉鱼虽然好吃,但吃多了也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当然啰,坏肚子也不一定是吃了过多的肉和鱼,即使是因为吃多了肉鱼屙肚子,就更说不清是在舅舅家吃坏的肚子,还是在杨晖家吃坏的肚子,再说了,其它人为什么没有坏肚子呢?噼噼啪啪屙了一通之后,浑身好一阵的轻松,我长长地嘘一口气,又舒服又畅快的感觉滋滋地贯遍了浑身。哎!在我到武汉的这么长的时间里,再没有那件事情让我现在想起来有这感觉舒畅啦!

    人从脚下寒,这句话是母亲教我的,她是谁教的呢?我就不知道了,很多生活常识和社会知识是代代相传的,这些东西在学校根本就学不到,所谓千秋万代的思想在中国可谓根深蒂固,什么年代了,政治上也是几代几代,世界通例是几届几届。。。。。。哈哈!我想一挖思想、民族特质,可顺这条根追下去,可能就回不到本书上来啦#旱远了,回到当时吧!

    我蹲在湿漉漉、冰冷的便池上直感觉到冷,特别是右脚底好象就踏在水泥地面上一样。我撇脚看鞋底,外婆给我做的布鞋,用破布焙鞋衬后纳出的鞋底上破了一个洞,外露的鞋垫已经被冰冻的水打涅。心更是一阵凉。。。。。。虽然感觉到坏东西没有屙尽,还是急迫地擦屁股走人啦!

    第六十章

    “亮亮!”我跑回家坐到他身边,脱掉鞋袜盘上腿,双手捂着脚:

    “把我的鞋和袜拿到厨房去烤一烤。 ”

    “怎么了?”弟弟回过头看着我,一幅迷惑不解的样子。

    “我的鞋底破了!”

    “哦!”他放下手枪下床,拿起我的鞋和袜,看一眼鞋底,又看看我,带着一幅好象要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的样子走出了房间。

    “怎么出门哦。。。。。。”他出门后,我就开始问自己。

    但弟弟回房后说的话比我想的深刻多了,难怪大人们都说他比我懂事:

    “我看你怎么过冬?”他可能利用将我鞋子放在煤炉边烤的时间想出了,他出门时想说而不知怎么说的心里话。母亲在我总是抢话说的不良习气时,告诫我好多次:会说话的想话说,不会说话的抢话说。我盯着弟弟看,感觉到妈的话真有道理!

    “再垫几层鞋垫!”我双手使劲地拍了一下我的光脚说,拍脚发出的响声比我说话的声音清脆多了。

    “妈呢?”我不想总说我的破鞋这一没有什么用的东西,再说我也想着妈呢!

    “走了!”弟弟简捷地说,样子怪可怜的,但提到妈,他的话也慢慢就多起来:

    弟弟告诉我,吃完饭后,妈妈、舅舅、胡大夫三人到小姐姐住的医院去,舅妈说要带着威威去看家家。临走时弟弟从厨房跑出来抱着母亲的大腿,而母亲抱起他后就马上放了下来,他要跟着母亲走,可母亲拍拍他的头,让他听话,说他乖,所谓的乖就是在家呆着,中国的乖字可含意广广呢,大家想想就知道了,哈哈。。。。。。

    舅母见他对母亲依依不舍,可怜巴巴的,就把威威的玩具手枪给他玩,舅母毕竟是孩子的母亲嘛,对没有父爱,又少了母爱的四岁童儿还是不乏同情心的。可手枪是威威最爱玩的玩具,哭闹起来,硬要从弟弟手中夺回属于他的小手枪,舅妈说给他去买一个更大的,他才罢休呢。听起来真让人生气,不玩就不玩嘛,我狠狠地看一眼弟弟,但看他那样子,差一点就要冒出来的脾气,不知道怎么地,竟莫名其妙地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就这样,家里剩下弟弟一个,孤孤单单地。烦心事儿多的家庭中的小孩,个个都听话、懂事,也许除我之外,哈哈。任性、撒娇的孩子在这样的家庭中是找不出来的,可是有教育的人却又大都生活在优越的家庭环境之中,为什么呢?

    他越说声音越低,把气氛越说越沉、越说越闷,我坐在床上的屁股竟然利用这一便于长刺的环境,胡乱地生长出参差不齐的,各式各样的刺来,再也座不住、按捺不住了:

    “告诉你一件事!”我叉开话题:“杨晖、杨喜回家了,我们再也不必吹着北风跑那么远去找杨晖玩了。”

    弟弟停住讲述,望着我,脸上开朗起来。我接着说:

    “去看看杨喜有没有他不穿的旧鞋,拿来我穿着去他家玩怎么样?”

    “我不去。”弟弟鼓着嘴。

    “那把舅舅的鞋拿来我穿。”

    “我不进里屋。”

    “我知道床底下就有一双。”我压低声音:

    “婆婆做的,也许他认为土不穿,还象是新的呢。”

    “那么大,你也不能穿。”

    “你真笨!”我拍一下他的肩:“小才不能穿呢!”

    弟弟苦笑一下,钻到床底拿出了那双满是灰尘的布鞋。

    管它脏不脏,我快速下床笼上鞋,快步走,鞋底在水泥地面上发出嗒!嗒!嗒!的响声。。。。。。

    第六十一章

    一个乡下的中医先生到省城的大医院给一个正在接受治疗的重病人治病是怎么一回事?读者啊,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是既关系到大医院的名声,又关系到病人生命的一件大事,当然可能远不止这些,这属于说不清,道不明的那些事情之列!

    后来我大一点后听母亲、舅舅说,为这事,母亲、舅舅、胡大夫一起找了医院的党委书记、院长、内科主任,足足坐谈了两个多小时,好说啊,歹说啊。 后来医院还专门开了一个党委扩大会议呢!之后,由舅舅起草了一份内容为:在胡大夫为小姐姐治病期间,医院对小姐姐的病情概不负责的保证书。母亲和舅舅在上面签字画押后这事才算办妥。胡大夫当然没有对院部和小姐姐病情允什么诺,写什么保证书,否则他就不是医生了嘛。

    “别把小孩当试验品!”这是医院的医学权威院长严厉指出,拒绝胡大夫进行治疗的宣言。

    “你们没有办法,我们只有死马当活马医!”这是母亲的更坚决的表态。

    但面对白血病,现在说的什么血癌,医院让步了,就象面对死神人人都得让步一样。。。。。。

    胡大夫的处方很值钱,也许他开出的是祖传秘方吧,前面提到过我听来的一个说法,也许经提示读者还会记起,但也许已经记得不那么清楚了,就再哆嗦一次吧:在中国好多东西都与神仙有关系,比如好多武艺,比如飞檐走壁、点穴等等,现代人不会,就说是因为师傅留了一手,怕徒弟翻袋子,一代留一手,所以现代人什么都不会了;之所以好多病治不好,是因为秘方失传。哈哈,真是这样吗?我也不知道!

    刚说到胡大夫的处方值钱,听我母亲后来对我说,他的处方一个就值50元。读者可不要大惊小怪,说50元算什么钱呢?现在的50元是不算什么了,可是在当时可值钱了,听说母亲一个月才十多元钱,在当时至少可以养活我们家四口人;据我所知,过去的萝卜、白菜仅2至3分钱一斤,现在可涨到1至2元一斤了,那时的一百元能够和现在的一百元相比吗?听母亲说那时我们乡下200元可盖一栋房子呢!

    胡大夫为小姐姐把脉看病花了整整一个多小时,开出了三个处方,就花去了母亲的150元钱,当然啰,母亲的钱可能大部分是大姐舍命做小工做来的,不过没有母亲,大姐能够去做小工吗?

    胡大夫是请假出来为小姐姐治病的,时间耽搁不起啊,住了一个晚上就回去上班了,临走时虽和颜悦色地对母亲和舅舅说,小姐姐病情不见好转可再去找他,他有时间也还会来看小姐姐,可是一去就杳无音讯了,直到小姐姐化成骨灰,他也没有再到武汉露过面。我这么说可没有贬低胡大夫的意思,也许正是由于他没有再到武汉,小姐姐才去世呢,也许他真的就能够用祖传秘方治好小姐姐的血癌呢!

    胡大夫走后的一个多月里,小姐姐吃着胡大夫的灵丹妙药,遵从医嘱又给小姐姐吃了不少营养品,鱼啊、肉啊、糖啊之类吧,不到一个月,小姐姐就胖了起来,人的精神也稍有好转。听舅舅后来对我讲,母亲看到小姐姐似乎有好转可高兴了,说其间有一次他去看小姐姐怎么样,母亲得意地对他说:

    “你看看,惠惠的病不是有好转了吗!”

    “嗯!是的!嗯!是的!”舅舅随声应和。

    “你刚开始还不同意我这样做,不同意我去请胡大夫来?!”

    “嗯!也许我错了!”

    “不是我对你发脾气,骂你喝过几天洋墨水就崇洋媚外,一切都是外国的医术好,西医比中医强!还大叫同济、协和算过屁,发疯地骂那一群所谓的专家说的什么,此病国际上都没有不过关,过什么屁关!你会同意我去请中医胡大夫来吗!”

    “嗯!嗯!嗯!”

    “你妈当时就是不听我的,说中医总有办法的。不然也不会转到什么中医院去。”舅舅在我参加工作后,讲起这事,那样子,很是记忆犹新的。。。。。。

    没有过几天,母亲看小姐姐胖的样子有点不顺眼了,有点让人看了怪难受的,用母亲后来的话来说,是胖中有肿,肿中带胖,闹得母亲和舅舅哭笑不得。我现在看到医生就怕,不敢吃药,不敢打针,也许与小时的经历有一定关系吧。但我声明,诚实的,好的医生,包括老师肯定是有的,还是大多数呢!

    武汉第四中医院的大夫们也不好办了,说为小姐姐治病,给她用药吧,母亲按胡大夫的处方抓的药就得停吃了,而母亲又不同意,胡大夫不仅开出的处方贵,按处方抓的药更费,比大医院的还贵出好多倍呢#旱不管,不给小姐姐用药吧,看小姐姐的样子又不忍心!

    小姐姐的生命还在延续,母亲整天守护着她,魂不守舍起来。每天三次喝着用胡大夫的处方抓来的药熬成的黑乎乎、粘稠稠的东西。舅舅、舅母照常心情沉重地上班,威威照样不和我哥俩一块玩,我们哥俩除和往日一样在家吃三餐外,都在外面玩,天虽然很冷了,舅妈抢织的毛衣、杨晖妈答应给我的毛衣虽然全还没有兑现,但在外跑动就是不冷。哈哈,如果小朋友们不信,在相同的季节里,穿得和我当时一样薄,和我当时一样,到北风里去一个劲跑啊玩的,看冷还是不冷!

    至于我那破鞋子嘛,舅母从杨晖家找来了一快黑色的厚橡皮,费了好大的劲用针线缀到了鞋底上,虽然穿在脚上走起路来有点儿顶脚底,但也不碍大事,刚开始不习惯,没有过几天就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同了,再说别人也不知道!一切都会过去,当年的冬天肯定更容易过去。。。。。。

    第六十二章

    自从杨晖被大桥一帮人打近之后,我们这一批比他们小一发的孩子们就分成了3、5成群的好几堆,没有原先玩得热闹、有趣了,也失去了组织性和目标,但自由自在任天游起来。 杨晖虽然回了家,伤好后也可以上学去了,可大桥并没有解禁说我们可以和他玩,哎,他回家后我反而去和他玩的时间少多了。总担心大桥责备、惩罚我,可心里还是蛮想去和杨晖玩的,想去又怕去的滋味好难受哦!

    憋不住了,偷着去杨晖家玩,就在房门边观察大桥家动静好久,感觉到安全后,还得提着心吊胆往杨晖家猛跑,就象偷越一道无形的封锁线一般。玩后回家的时候,更是担心害怕,每次都得让弟弟先回家,等到弟弟给我发安全信号后才敢冲出杨晖家房门,往对面的家里落魂般地跑。受不了这种压力,就去找别的同伴玩,可又担心杨晖怪罪,出门去玩,也得偷偷地遛出去,有两次被杨晖眼见了,他在房间里向我招手让我过去,可我也只得强装没有看见,一蹓烟地跑下楼。哎,就象生活在夹缝之中,又惊险又刺激,当然还是难受!

    我是乡下孩子,严格来讲,还不属于武汉孩子们的群体,不在他们的生活圈内,大桥也不至于打我、恐吓我,但他会制约杨晖,我也分别听大桥和杨晖提过那次打杨晖的事,不仅有学校高年级的几个同学,还有几个社会青年呢。那时的城里人和农村一样,不受限制地生孩子,孩子多了,就业的机会少了,他们闲着没有事做,学大人拉帮结伙,争区域的霸权,打来打去的,如果要是不搞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国家该怎么办哦。哈哈!

    我这是书写到这里瞎发的一通议论,说真的,我也没有研究,也没有听人说过伟人们为什么要搞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别扯远了,也许会出政治问题的,我的长辈们在我好几年前写《正道亦难行》的时候就担心的要死,生怕我犯政治性的错误,被关起来,所以还是回到写我与小姐姐有关的童年生活吧。

    和我俩常在一快玩的是三楼的黑皮俩兄弟、张峰、李华几人,他们年龄都和我相仿。我虽然摔跤比他们厉害,但带头人可不是凭摔跤摔出来的,没有带头人也好啊,我们按共同的爱好行事,人人都没有约束,平等而自由。

    两座小土包子山边的小溪是我们常去的地方,公路边的校寒沟也偶尔去,沿着水道我们有时要走啊、跑啊,走出好远好远,捉一些可怜巴巴的小鱼儿,装在小瓶子里,比着看谁捉得多,小鱼在瓶中窜啊,碰啊,可怜巴巴的。。。。。。

    刚开始我们将它们带回家,养上一两天,让它们死后再倒入卫生间用水冲走;之后,也不知是谁提议的,把小鱼捉回后,名曰放生,放到住宅楼马路对面的大沙湖中去,让它们长大,在我记忆之中应该是放过上百条的小鱼儿,可它们到大沙湖后会不会受到湖中大鱼的欺负,或是被大鱼给吃掉,有没有一条长大一点,活到现在,这我就不知道了!

    只知道每捉放一次鱼,天就变冷一些,捉鱼时就会感觉到小溪中的水更刺骨一次,小鱼儿也一次比一次少,难捉,也许它们找地方去过冬了吧?启先刚捉鱼的时候,每人都带一个瓶子,后来几个人带一只小瓶,共同捉放到一起也捉不到几条了。哈哈!反正是集体放生嘛,又不是谁捉到就归谁,带那么多瓶子有什么用呢!捉鱼时捋起袖子伸手到水中时,只感觉到刺骨的痛,原先见到鱼,大伙都抢着去捉,慢慢地就有点张推李卸了,鱼是越来越难捉,越捉越少。是谁提出再不捉鱼玩的,我这时也已经记不清了,也许小朋友们都感觉到不能再捉了吧?

    记得最后的那一次放生,我们五六个孩子只捉到3条小鱼,我长大成人之后才听说这种鱼叫什么时千年秧,只能长到1两厘米长。它们的背上有一条闪光的绿筋线,晶莹透亮可以清晰地看到它的主刺和内脏,非常地漂亮。本来约好还是放回沙湖的,但这天风也大,车也多,我们站在住宅楼下面的马路边上等着车流出现间隙的时候,我有点走神,脑子不听使唤地瞎想起来,这样的情况,后来在我的生活中时常的出现,鬼知道是病还是遗传症。

    车流出现间隙了,早作好准备的伙伴们向对面沙湖冲过去的时候,我受惊一般地醒过来,好象没有通过大脑地喊道:

    “站住!”

    大伙愣一下,后面的张峰、李华先撤回来,跑在前面的大黑转头看看,也往回跑。弟弟和小黑站在我身边,可能是准备和我一起走吧,这时见我一声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怎么一回事?”大黑跑向我时一个跳步停在我面前说。

    “没什么。”我也理不清思路,淡淡地说了一声,心底的想法才显露出来:

    “我妈告诉我说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虾吃泥巴。”

    “吃什么吃?这和我们放鱼有什么关系?”张峰吼道,接着小伙伴们发出一阵“哈哈!”的笑声。

    “哈!”大黑举起双臂扬着手中装鱼的瓶子跳起来:

    “让小鱼去沙湖去吃泥巴哦!”大伙笑得更厉害一些了,笑中好象还带来笑话我傻乎乎,大脑不正常的成分呢。

    “吃个屁!”我有点儿气急了,开始为自己找理由啊:

    “小沟中的小鱼,到大沙湖中去,不被大鱼吃了,也会受湖中的小鱼欺负!”

    “就象武汉人欺负乡下的你一样?!哈哈!”李华插嘴道,说完还拍拍手,装着身子往后躲的样子,大家又是一阵笑。

    李华摔跤可不是我的对手,再说和他们玩的时间长了,我的口音也变成武汉腔调了,平日里相互之间也没有什么欺负不欺负的感觉了,但下意思里,我和弟弟还是乡下人,他们却是武汉人。

    “不放到沙湖去,你说怎么办吧?”大黑鼓着嘴,向我伸着头,盯着我看,好象要看出我那根神经出毛玻浩地。

    “放回沟里去!”我说。

    “好哦!”大黑好像真的看出我有毛病了,双手递过鱼瓶,一幅生拍得罪一个神经病人的样子:

    “你去放吧,它们会保佑你的。哈哈!”

    把小鱼放回路边水沟后,我们本可以象往日百无聊赖,什么也想不到去干的时一般,象呆子一样地站在马路边去数来往的车辆,看哪辆车的轮胎多的,可这一次,伙伴们好像都被一种什么情绪给罩住了,茫茫然不知所措,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和我一样,只感觉到浑身透凉,又象是发毛、又象是在发悚。

    第六十三章

    “我家有幅望远镜!”大黑急燥得脸胀红,脚忙手乱在孩子群中窜转,猛一驻脚,找到了将伙伴们从情绪的冰窟窿中救出的稻草般地叫喊起来:

    “那是真!真!真家伙!”兴高采烈地:

    “走!走!到我家去!”引领被唤起好奇心的伙伴往回家的方向跑。

    “爸不许我们告诉外人的!”小黑疾跑上前,一把拽住大黑的后衣,直将大黑拽得转过身来,昂着脖子吼着说。

    “没有关系,全是自己人。”大黑傻笑着欠下身子:

    “嘘!”把一只手指头放在嘴边:

    “你们千万别告诉外人!”环视每一个人,自认为得到承诺的表示后:

    “今天!”他慎重地宣称:

    “我让你们都开开眼界!”得意地笑笑,挺胸昂首,晃晃头:

    “比什么威威、青青的塑料玩艺儿厉害多了!”

    “好哦!走哦!”张峰说完,超过大黑冲到了最前面。

    望远镜军用的,锃亮地黄铜外壳,拿在手中又冷又沉,站在三楼大小黑兄弟房门前的走廊上,举着望远镜踮脚眺望过去:原先仅凭双眼看起来模糊的沙湖周边,变得清晰可见,湖中的打鱼人乘着小船,在喷洒着晶莹浪花,翻卷的波浪尖上荡弋;又遥远、又微小的抛网捕鱼动作和各种场景看得是真真切切、清清楚楚。。。。。。

    “好家伙!如果不是被沙湖边上的树林或房屋挡住视线,即使看不到美国、德国去,至少是能够看到我老家蒋场的!”我当时心中暗自这么想。

    “我爸说,用它可看见对面上子弹敌人脸上的麻子呢!”大黑在伙伴们惊叹、欣喜、轮流争抢观看的时候,兴奋而自诩般地讲了好多好多:那真家伙是他爸在军队当官时用的美国货,转业到武汉时与它难舍难分,精制的德国手枪不能带走,部队特许他带回望远镜以作纪念。什么上子弹、转业、美国、德国的,把我听得比在小伙伴们手中传递的望远镜更奇怪、难懂、直叫我犯糊涂!至于捕鱼人脸上是否有麻子则让大伙争论纷纷,也许说捕鱼人脸上有麻子的小伙伴是看到了他脸上的水滴,更也许大黑的爸所说的敌人脸上的麻子是尘土,这些现在又有谁说得清楚、拿得准呢?

    我玩过真家伙后,心中就没有再惦记过表弟以及隔壁青青塑料望远镜了,和弟弟回舅舅家吃饭时,直觉得自己脚步轻盈了许多,乐滋滋往上爬,爬到四楼居然如走平地一般。

    “俊俊!”当踏上四楼的楼面,就听到了杨晖好像是候在门口等我们回家的喊声,我扭过头看:他站在他家门口外侧:

    “过来一下!”急匆匆地招着双手让我过去。

    我神情突然一紧,前后左右一睃,看看没有人,拉着弟弟快速跑了过去。

    “大桥又被罚跪了!”我和弟弟闪进杨晖家后,他快速地关上门,兴奋激动更加重了他神神秘秘的表情,小声而带着庆幸的口气告诉我说:

    “听说这次是他爸在他衣服上、口中闻出了烟味。”

    “你怎么知道的?”我感觉到杨晖身上透露出一种敌对的,但却不敢与大桥正面交锋的情绪,更促使我说话胆怯、声音有点而发颤,露出一幅魂不守舍地样子。

    “今天我开始为家里做饭了,就在我做饭的时候发生的事情!”由衷高兴劲,使他显得放松了许多。

    在小朋友们上学后我总是偷偷跑地到杨晖家去和他玩,哈哈#蝴大我小,弟弟更小,玩什么玩呢,充其量我们可能只能叫去陪他,消除他独自一人在家的无聊和寂寞吧!再说了,那时的冬天可不象现在的冬天,北风好像总是呼呼地叫,不到他家去,他一个人怎么打发时间,而我们又能到那里去呢?

    他家有好多小人书,满满地装了两个纸箱,塞放在他的床底下,小人书又叫娃娃书,和大人的手掌差不多的大小,现在好像已经不出版了,如果到旧书市场上去,间或可以看到一两本。去他那,是因为他会拿着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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