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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几吧,人小了,好多感觉都是第一次,也是自然的事情。
妈走了好一会,大姐才回过神来,把舌头从口中慢慢地往外伸,伸出老长,做了一个鬼脸,透一口长气:
“妈还是原先的老脾气,一点没有变,真厉害!”说完跃到床上仰天躺下,伸长四肢,慢慢吞吞地将脸转朝向屋顶说:
“真——舒——服!”那声音肯定发自内心深处,好感染人哦。
我爬上床和小弟一起学着大姐的样子躺下,打着大姐的声调说:
“真——舒——服!”三人一起笑起来,就象从奴隶走入到了自由世界,话也多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谈到乡下,小姐姐、舅舅们一家,就没有谈到妈妈,如果妈妈此时突然回来看到我们三人这个样子,妈肯定会认为我们集体造反了!我们直谈到舅舅抱着表弟和舅妈一起下班回来,才不得不坐起来,精神上又象有了约束为止,这段自由自主的时间也过得太快了。
“爷爷!”大姐从床上跳到地上迎着舅舅喊。
“呵!”舅舅喜形于色:“佳佳!你总算来了!”连忙放下表弟,盯着自己的外甥女看。
“娘娘!”大姐可不能只顾盯着舅舅看,转一下身面向舅母。
“长成一个大姑娘了!”舅母也在笑。
我刚到武汉时也是这样称谓舅舅、舅妈的,中国大嘛,很多事情是很难统一的,就连对亲戚朋友的称谓也一样,后来我读到三年级的时候,知道了古代人写的东西绝大部分的现代人都看不懂,现在也还能听说一个南方运动员到北京国家队去,还得请一个翻译。可能也正因为此,我们中国人才从古到今都在为高度的统一奋斗不已吧!?
第九十一章
“威威!来!我抱抱!”大姐说着伸臂去抱站在舅妈身边的表弟,表弟正睁大眼睛看着大姐,大姐姐手一伸过去,扭头转身扑到舅妈的大腿上,好像生怕落入坏人之手似地。
“放开!让大姐抱抱!”舅妈弓下身子,掰开表弟的手,他却一蹓躲到舅妈身后去了。
我到舅舅家几个月了,还从来没有看过舅舅和舅母象今天这样一起高兴过,他俩一会儿问大姐乡下的情况,一会儿问到大姐是怎么来到自己家的,一会儿又问到妈妈知不知道。
人一高兴总会改变很多习惯,我和小弟坐在床铺上看他们对话时发现舅舅没抽烟,从前他可是一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摸出烟来抽的,也没有在谈话时一个劲地“哼!”
“刻勉!”舅妈说:
“你出去买一点菜,今天我来做饭!”舅母是很少做饭的,家务事大都由舅舅做,刚到武汉时我还认为只有舅舅一家是这样的,后来我发现,武汉好多家都是这个样子。做饭、洗碗、洗衣、拖地这些事大都是男人干的,男人帮助女人倒屎盒也能被我时不时地看到。听说这样做是有很多道理的,关于这其中究竟有何道理,我至今却还没有打听出来,事情要知道个究竟可真难,在我的故乡就正好相反了,一个漂亮的闺女只要一出嫁,家务就全包了,不几年就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城市和农村还有这种差别,真是稀奇古怪!
晚饭,就我看来,除了请张大夫吃饭的那天之外,没有那一天能和这天比,可,六个菜中除了有一盘肉烧芋头之外,还有一碗蛋汤才算是浑菜。
大姐缩手缩脚的地坐在桌旁,夹菜时,膀子也好像不敢伸直,所以舅舅、舅妈总是叫她吃菜。
“吃!吃!吃!这是为你才弄的”舅舅不说,舅妈就说,轮流地说,还时不时地往大姐碗中夹菜。
大姐呢,不滋声,自然而习惯性地把往她碗中夹的菜转运至小弟碗中,我们家在吃上面是从小到大,在做事上,是从大到小,不论在那里,这规矩好像都遵守得非常到位,这是家教的一部分,据我所知,在中国人是不能没有家教的,城市和农村好像都一个样。即使是在法制时代的今天,家教也是我们国人的行为规范中的主要部分吧?不过下章所叙大姐的行为举止好象与家教就没有多大关系了。。。。。。
第九十二章
大姐从上十岁,能帮家里做一点儿小事情的时候起,就有在睡梦中蹬脚的习惯,这是母亲告诉我们的,不会错,好象也没有暗指大姐以晚上装做梦乱蹬脚,来让大人免除她白日所做事情的意思。那状况啊,和一个发蛮、撒赖的小孩子,大哭大闹、仰面四只朝天乱蹬乱捣时的样子差不多;只不过大姐地两只脚是“咚!咚!咚!”地敲打在床辅上,有如擂鼓一般;被子忽闪忽闪,十之**都会忽闪到地面上,垫单搞得乱七八糟地,有时被说成象狗窝,有时则被说成象鸡窝。
我随着妈妈的调动,挪过好多地方,还没有见过第二个有这样神奇习性的人,它是怎么得来的呢?我们家里可没有一个人说得清楚。那时不象我写书的这回,好象有一种破迷信、讲科学、继续革命的气氛或气息,明地里看过好几个医生,医生说不是病,谁都知道医生只治病,不是病医生怎么治呢?暗地里求访的千奇百怪阴阳先生之类可能也不比医生少,烧香、画符、神水都不灵的后。。。。。。所以啊,妈妈和外婆婆一起想出了一个最直接、简单、有效的办法:每天晚上都要用绳子把大姐的脚绑在床架上睡觉。
这一天,到晚上睡觉时,妈不在,时隔几个月我也忘记大姐有蹬脚的习惯了,小弟和她一头,我另一头。也许是因为大姐比我们都辛苦,睡下不久,她就入睡了,随着睡眠由浅而深,两脚也开始由轻到重、由慢到快地蹬捣起来,盖在我上半身的被子,随着她乱蹬的两只脚上下不停地抖动,冷风直往被子里贯。打又不敢打,掐又不敢掐,只得把她的双脚抱住,可是我只要一迷糊,手放松一些,她就又蹬捣起来,时不时还有如猛力擂鼓般的一蹬,床板在我耳边便发出震天价响的噼啪声。
舅舅和舅妈刚开始可能认为我们三姐弟久别相见,激动得难以入睡,还在闹着玩呢。里面有时叽叽喳喳地说上一阵,然后静下来,重复、反复了好几次。在我的记忆中,这天晚上是到当时为止,我的睡眠最差的一次了。
“俊俊!”舅舅终于容忍不了啦:
“都转钟了,还这样闹啊!?”里屋舅舅和舅妈低咕了几句,电灯开了,想必舅舅奉了舅妈的指令来干涉我们这不良的行为了。
舅舅开了外屋的灯,我见他穿着秋衣和短裤,弓着腰弯着背站在我们的床边,想必他也猜出来我们床上发生的事与他们的估计不太一样。
“俊俊!究竟怎么回事?”他见只有我一个人睁着眼望着他,满脸疑虑,压低声音询问道。
我眨巴着眼:
“大姐在家就是这样,睡着后总爱蹬脚。”我在说大姐噼噼啪啪又蹬了几下脚,看来她很配合我说的话似地。
舅舅转眼看看她,又转向我:“别瞎说,她也许是一路辛苦在做梦吧。”显出一副无计可施的样子,应付我、帮着大姐说了一句,转身回里屋时关掉了灯。
这一夜真难熬,天快亮,我才抱着她蹬累后停下来的双脚进入梦乡,醒来时床上就只剩下我一人了,肯定是不早了。
第九十三章
房间打开着,太阳从房门照射进来,房间里暖乎乎、暖洋洋地,在我的记忆中,这天是我在武汉渡过的冬天中最暖和的一天。大人们都上班去了,小孩们几乎都出去玩了,整个楼房静悄悄地。
我只觉得肚子饿,穿上破了几个洞,也不敢对舅舅和妈提起的毛衣,探头往里屋瞄,已过9点,但过了多少,现在是记不清楚了;收回眼神时才发现饭桌上放着常盛馒头的,长方形的合金饭盒;这次饭盒盖没盖,探身往盒里瞧,里面只剩下零星、胡乱堆着的几小块馒头皮。冬日里又冷又硬的馒头皮虽然既难啃、又难咽,却能勾起人的馋劲,哽咽着馋涎,看看门外,发现大姐正背对着我,蹲在那洗一大盆衣服。
“大姐!还有早点吗?”我匆匆地穿裤准备下床的时候就喊开了。
“我看你睡得香,亮亮说武汉有早点买,剩下的一个馒头我就吃了,还没有吃饱呢。”大姐抛抛手上的水,转头朝我笑着说。
“那我呢!”我下床找鞋穿的时候,用在乡下时常对她说话的腔调吼道。
可能是看到、听到了我不悦的表情、声音,她将功补过般地笑着:
“大姐有钱,你快洗脸、刷牙,我给钱你去过早。”
武汉比蒋场公社强多了,我们虽然住在蒋场公社的中心地段,除早上有以蒋场干子、豆腐为代表的农家小买之外,是没有早点买的。武汉呢,早点可丰富了,我知道的就有热干面、小笼包子、油条、油饼等等,这些听起来就好吃的东西,还是我刚到武汉时吃过那么一、两回。。。。。。
人啊就会变“修”,老家馒头没有,到武汉的时间长了,就认为之后总一个劲地吃馒头,但认为是因为馒头在那会儿便宜,三分钱就可以买到一个又大又白的馒头,还听说到了舅舅在工厂食堂里买,更便宜。这会儿回忆起来,都记不清当时其它早点的滋味了,只有满口的馒头味,肚子饿时嗅出一股麦面的香味,虽然刚开始放在口中嚼时有点淡而糙,慢慢地嚼就又甜又软和,哈哈!现在我不知道怎么了,时常想要吃当年的那么干馒头,可又难以买到了,不是面粉中包着肉、就是包着菜、还叫什么烧卖烧卖的。。。。。。
有好吃的嘛,我急急忙忙地在厨房里洗过脸,抓过大姐递过来的一元钱和全省流通粮票,调头跑回房间,准备穿上我的外衣往楼下冲。。。。。。那时还是用粮票的年代,没有粮票可是买不到早点的,不过我妈那时在粮管所工作,大姐来汉时用蒋场的粮票换点全省流通粮票还是不为难的。
当我端上合金饭盒,却满屋找不到我那件兰色脏外衣了:“大姐!我的衣服呢!?”我急得在房间里叫喊起来。
“我帮你洗了!”她在外面喊着说:
“衣服上的脏东西都快起壳了!象几个月没有洗过一样!”
此话说得又对又不对,我的外衣洗是洗过的,只是脏得快嘛。我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换过衣服了,我换上折叠在枕头边的干净衣服,心里一阵说不出来的高兴。
“姐!买什么早点呢?”我边从房间往外走边问。是她的钱嘛,当然得她说了算。
“随你的便,你过早后给我带一根油条回来。”
这次过早真是爽,我自个儿付的钱,想吃什么就可以买什么,说真的我到武汉后,还没有自个儿用过一分钱呢!读者可以想想,小时候当你几个月没有摸过钱后,能拿着一块钱去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时,那滋味、感觉好极了哦。
我吃了一大碗汤面、一根油条,肚子就鼓囊囊地,现在可不行了,我说的是过去。口中美滋滋地,浑身都来劲,如果这时让我去摔跤,杨喜啊、大虎啊,可能马上倒地。
为大姐买上一根油条,总共才花了2角6分钱,这是我来武汉自己花的第一次钱,也是我长那么大自个儿花的最多的一次钱。捏着找给我的一大把零钱往家里跑的时候,直感觉到自己是个快乐的有钱人。可惜的是,没有遇见我的小朋友,没有一个武汉人知道我手中有好多的钱,也没有过人知道我心里是多么的高兴,哈哈!管他呢!
第九十四章
我脚下有点儿生风地匆匆上楼,也许是在二层、或许是快到三层的时候,依稀听见大姐在和谁大声嚷嚷,声音似乎还随着我加速的步伐越来越大,比我的心率跳得更急、更慌、更紧,乱哄哄地,就在我快冲上四楼的时候,一声又高、又响,走了调的武汉腔叫骂盖将过来:
“你这个婊子养的!臭乡巴佬!”非常的标准、经典,但却是我那时最反感、最不爱听的话语,直让我头脑发大。由美味早餐带来的喜悦和高兴劲一下子全不知道跑那里去了。
我急急忙忙地冲上四楼,映入眼帘的好一派壮观景象,都让我迟疑住了脚步:尾巴正雄纠纠气昂昂地,有力地起伏着上身,用双手把洗衣盒中的水往大姐身上浇,口里还极有节奏地在叫骂:
“乡巴佬!婊子养的!”
大姐从洗衣盒边躲闪着站起,停止了用乡下话大声说话,扬起两臂用双手护着脸,一步一步往房间里退,尾巴的哥哥长江则站在他们的房门口,边笑边拍手,乐不可支般地和彩着:
“好啊!好啊!有趣!有趣!”活象一个神经病一样!
尾巴是长江的弟弟,和杨喜同班,他兄弟俩不太参加孩子帮中的活动,我也从来没有和尾巴摔过跤,不过听杨喜说尾巴摔不过他。我开始到武汉时,他们也欺负过我们哥俩,时间一长我参加了杨晖领导的孩子帮,他们哥俩就不欺负我们了,在我们面前也不像刚开始来那样,嘴里总是吭吭的在我们面前扭来扭去,小声小气,带着轻蔑的眼神和语气,吭出乡巴佬、不知从那里来之类的话语了。大姐刚来,他俩又想要欺负我家人过过瘾吧,真可恶!本来熟人欺负生人,城市人欺负乡下人,大人欺负小孩子,强者欺负弱者好像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我不知为什么就是看不惯。
“臭婊子养的!”我也会用武汉腔骂武汉话了:
“给老子住手!”一股热血往头上涌,吼骂着就冲了过去,抬脚向尾巴的胸口就是一脚,把他蹬得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这种踢法是杨晖教我们的,我练过好多回了呢。
“你敢打我!哼!哼!”尾巴哭着从地上一跃而起,向我扑来。
我将饭盒往大姐手中一塞便迎了上去,两个人用脚、拳头乱踢乱打,打成一团。我几乎是使出全身的劲猛一摔,把尾巴又摔在地上,尾巴哭着喊:
“哥哥啊,快来帮我!”胀红着脸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又向我扑来,我们又扭打在一起,他好像在水泥地面上积蓄了一些力量,这次的劲大多了。但使出来的劲并没有我的大,眼看着就要被再一次被摔在地上了。
长江本站在一边看的,这会儿冲了过来扶正尾巴,搬我的双手,无论我用多大的劲,再也摔不动尾巴了。人小了,劲总是有限的,当时我真恨不得一下子就长大,这个愿望就象口渴了要喝茶一样的强烈,但一下子是长不大的。。。。。。我急得都快哭了,人为什么要一天天地长,而且还就长那么一点点呢?
看样子大姐本不想解跤的,她也有偏心吧,这会看见长江跑过来帮着他的弟弟,她情急中把饭盒往地上一放走了过来:
“你抱着你弟弟,我抱着我弟弟,把他们分开!”大姐说着就抱着我的腰往后拉,长江也抱着尾巴的腰往后扯,我们两个都在拚命地犟,往前冲,还想打呢。可是他们的劲终究比我俩的大,三、二下就给拉开了。可是刚一拉开,长江就松开了手,尾巴冲上来挥着两只拳头朝我打来,大姐一只手抱着我,一只手去拦尾巴的拳头,可尾巴的来势大凶,她索性抱着我,扭转着身子护着我,背朝尾巴挨着尾巴的拳头,无奈般地喊道:
“你快过来拉开你的弟弟啊!”我扭过头,奋力地挣脱着,看见长江象没有听见似地,拉长着脸,瞪着眼,站在哪里动都不动,看样子他自己还想动手呢!
这时我发起蛮来,把一肚子的火气全往大姐身上发,对她又是打又是咬,边哭边骂:
“臭婊子!憨子!乡巴佬!”大姐被我和尾巴俩使劲地前后夹击着打,搞得可怜巴巴的。我越打越起劲,象发了疯似在,尾巴给镇住了,他反而住了手,止住了哭,呆站在那里眼都不眨地看着我。长江这时急忙跑过来,抱着尾巴住回跑,生怕大姐松开手,我扑过去将疯劲撒在尾巴身上,他边跑还边回头瞪了傻子一样的大姐一眼。
大姐这时避免了尾巴的攻击,腾出手来对付我一个人,看样子她被我打了一通,对我也是一肚子的气,恨我已经远胜过恨尾巴一般,虎着脸把我连拉带拖地掀出了三家共用的那道铁栅门,扑地摔倒到门外,我摔在地上的同时,听见身后铁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当我气呼呼地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见她正在锁门,我窜到门前,用脚踢,用肩撞铁门的时候,她早拴上门栓,正慢慢地上锁呢。
把门一锁上,她又象气上来了,撑着腰,扬着眉,瞪着眼,红着脸,扯着嗓子直嚷我不懂事,横蛮无理,小流氓,乱七八糟的一大堆。直嚷得唾沫外溅。长江在他们的房门边,看着我们在冷笑,尾巴在用一只手揉着眼,看上去他并不痛苦,也没有了打架的冲动,而是一幅看热闹的样子。
铁门朝楼梯口开,轴那边是一根粗墙柱,我见过大桥和杨晖俩在铁门锁上后,没带钥匙的时候,情急中都从门外翻越过墙柱,当时看着他们翻的时候心里砰砰直跳,佩服他们极了。
我往栏杆上一跃,一只手抓住墙柱,另一只手就去摸墙柱的内侧。
“你!敢翻#氦死你!”大姐见状又慌又急。
我那里听得进去,继续翻。
“你下来!我开门,我开门!”大姐还以为把我摔出铁门就万事大吉了呢,压根没有想到我会这样去做。
可是我的人已经到了墙柱的中间。
大姐本已经打开门跑到门外,见状转身又跑进门抓住了我伸到墙里边的手腕,她的劲好大,在家做小工真是没有白做,慢慢地又抓住我的膀子。。。。。。在大姐的帮助下,我终于翻过了墙柱,人一落在地上,松了好大的一口气,心力就象枯竭了似地,浑身无力,象一摊稀泥瘫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没有了一丝半毫的打架冲动。如果,这会儿如果尾巴冲上来,我想我也没有力气再和他打架了。可是,他哥俩却在我缓过气,顾得上看他们一眼之前,就躲进了家中,只留给了我一声碰的关门声,真是没有出息!
第九十五章
“你真是横!”声颤目呆的那样子,活象我的蛮横、孳性在武汉获得了神奇的丰长,令她不得不刮目相看。 倒吸一口气,微转身、偏头,缓缓声调:
“看妈回来,我不告诉妈才怪呢!”咬咬牙帮,心痛与怜悯交加,眼光闪忽情感复杂。
“告诉就告诉,又能把我怎么样?!”我的精力又恢复了一点,心想反正事已至此,“怕”有个鬼的用。
但感觉到已经一点意思也没有了:
“把门打开让我出去!”尾巴哥俩已躲起来,看到大姐的样子又恶心,只想赶快一溜走之才好。
“你到那里去!”大姐担心害怕的样子,好象生怕我又出去惹事生非。
“你管得着!”
“不打开!”
“你打不打开?!”
“决不!”
“好啊!我让你不打开!”说着就跑进厨房拿出一把火剪,作好了向大姐进攻的姿态。
“打开!让你滚!”大姐叫起来,开门时把铁门弄得叮当响。
我把火剪往地上一丢,溜出了铁门。身后大姐在喊叫着:“滚出去后,就再也别回来!”
管她呢,我头也没回,自管跑。一口气跑下楼,正好遇见威威和亮亮从外面回来。我基本上是不和威威搭伴玩的,到一块总是纠纷不断,可是亮亮却不一样,只要不和我在一块,他一般都和威威玩,亮亮是一个好伙伴,他见人总是让着点,从不和别人扯皮。象他这样只有3岁多一点的小孩子就出来和孩子帮的人混着玩的,在这附近还只有他一人呢。在妈妈问到他怎样和比他大得多的孩子们玩的时候,他说过他的成功经验:
“别人骂我,我不还口,他们就会少骂几句;别人打我,我不能还手,打的就轻多了,打几下也不会再打了。”他的经验可谓丰富,比我善于总结多了。
“我们到沙湖边上去玩一会吧。”我拉着亮亮就走。
“亮亮不去!”威威喊道:“我妈说那里不安全!”
“有我在,怕什么!”我转身向着他俩:
“再说我会给你们讲刚才发生的新闻。”开始引诱他们。
也许我小吧,那时的新闻在我心中很重要,比现在的新闻好像更重要、更有吸引力,我们3人一起越过住房下面的中北马路,来到沙湖边的干草地上,就感觉到湖边的清凉,刚好能够息掉我心中的火气呢。
大沙湖茫茫一片,无风也有浪,这天风不算大,可是浪头很高,拍打着湖岸,溅起老高的浪花。眺望远处,浪头反射着阳光,浪光瀛瀛,有几只捕鱼的小船,黑乎乎的船身在波浪中起浮,就象在荡秋千似地。
我们面对沙湖在干草地上坐下来,边讲边议论起我和尾巴打架的事来,直到身子感觉到透凉、透冷,肚子觉得饿才起身回家。这是我们3人第一次在一起玩,居然玩得还很开心呢。
我觉得,不论干什么事情,只要赢了,就会有一种胜利般的喜悦,我看过《小兵张嘎》的电影,他堵上胖子家的烟窗,达到了报复小朋友的目的,虽然受到了批评,他还是为恶作剧达到了目的满心的欢喜,象一个胜利者一样。人为什么会有这种感情呢?打架不是一件好事,可我好像打赢了,当然心中充满了胜利者的喜悦。
正当我还沉浸在喜悦之中,3人又说又笑地回到家里的时候,看见舅舅家挤满了人,尾巴、长江和他们的父母正在气冲冲地找舅舅评理呢!一个乡下来的野孩子居然敢打武汉生长的尾巴,确实太不象话了!
“俊俊过来!”舅舅面对打开着的房门站着,见我们回来就虎起了脸,对我喊。
尾巴一家人都瞪着我看,一副要把我吞掉的样子。我们3人走进房间就更限拥护了,房间虽然不是用来扯皮的常葫,不过据我所知,房间是扯皮最多的地方,国家应该设立一个专门的扯皮常葫才对,可惜落实这一计划可能谁也无能为力。
“你是怎么搞的!”舅舅一把拉过我,指着尾巴对我说:
“你看看,把人家的眼睛打成什么样子了?!”看样子舅舅要主持公道了,我冒了一身的冷汗。
我那回儿只顾得上打,哪里注意尾巴会成什么样子,这回定眼一看,尾巴的两只眼又青又肿,耷拉起了头,说真的实在难看极了。
“是他们先欺负人!”反正打都打过了,害怕又有什么用呢,我心里想,况且我是对的,还全家来问罪,真是又气又急,口不停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还特别强调,长江不断不制止尾巴把水往大姐身上浇,反而站在一边给他加油,解架时,故意放尾巴打了我好几拳,打了大姐更多拳。最后我喊道:
“尾巴挨打是活该!”
“住口!”舅舅命令道:
“即使是你说的这么一回事,你也不能动手把别人打成这个样子!”我听出舅舅的语气缓和了一些,脸色也比我先前进来时好看多了。
“长江!”尾巴的爸爸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似地责问:
“是不是这样!”
“我!我!我。。。。。。”长江支吾了好一会才冒出一句:
“我当时只觉得好玩,没有想到俊俊突然回来后会发生打架的事。”
“你们家的俊俊也太横了!就算我家的尾巴不对,他也不该动手就打,还把人打成这个样。”尾巴的妈妈扶着尾巴的双肩对舅舅说:
“如果还打重点,这只眼不瞎才怪呢!”说完狠狠地瞪了我的左眼一下,眼睛中复仇的目光一闪,直射我的内心,好凶啊,好可怕。
“刻勉也只不过是他的舅舅,我们俩家的关系一向不错,是吧?”舅妈赔着笑,向尾巴妈进一步劝解:
“俊俊过两天就会回乡下,还是让他妈回来后,我们再告诉他妈来惩罚他。”还要惩罚,我心中不服,可又不敢说出口,眼巴巴地看着尾巴一家人。
尾巴妈叫张支凤,平常不作声的,看见我总是笑一笑,我觉得她人不错,挺可亲,可爱的,虽然她刚才用凶气毕露的眼光刺了我一下,还是没有改变我对她的好印象。尾巴的爸叫李明星,个儿不高,三角眼,样子挺严肃,看上去没有什么脾气,又没特色,很不起眼,椐说他俩是原配的,相敬如宾,我到武汉过了几个月,还没有看见他们对儿子们发过火,也许是他们教子有方,不必用发火就能教好两个儿子。两个儿子也算不负父母的教导,从没有给他们惹过什么麻烦,学习成绩听说是班上的顶尖人物。不过据我观察,他们太善于用心计了,见风使舵的,但这次算计有点错误。
“既然我们家小孩子也有不对的地方,事已这样,我看还是各管各家的孩子算了。”还是尾巴的爸爸通情理,给我下了台阶。
 ; 我总算松了一口气,虽然我打了尾巴,但尾巴也打了我啊。话说回来了,我打尾巴自有道理,可心中总不踏实,舅舅听不听我的,我不知道,我偷偷地看了一下四周,门外大桥、黑皮,还有好多小朋友,包括青青也在内,她的爸爸几个大人也站在那里看,大姐、威威、亮亮缩坐到了床上,眼巴巴地看着我。
随着尾巴一家人离开,人们都走了,我直觉得肚子饿,拖了好长的时间才开饭,吃饭时又总担心尾巴家会把我怎么样,吃饭也没有了味口,而舅舅还在唠叨,隔壁尾巴家里又闹轰轰地,直叫人倒胃口。
“你还唠叨什么?”舅妈也许听得不耐烦了:
“人家的小孩欺负你家刚从乡下来的客人,还兴师问罪,你不说别人,反倒来说俊俊,你说俊俊那点做得不对?”舅妈边吃边说:
“小孩子打架常有的事,这回也不是俊俊的错,我看别人的小孩打架了没有大人去评理的,我们家小孩子打架了,就有人上门来问罪,你真不知害臊。”舅妈声音不大,可是说得有板有眼,很动情,很动听,说得我心中乐滋滋地,浑身上下舒服得不得了,胃口也来了。
“好啦,不说了!”舅舅说,看样子舅妈也无心再说:
“俊俊从今天起就再不许到外面玩,给我呆在家里。”说完把筷子一放,起身走进了里屋。
谁不会放筷子,扔下剩下的饭一走了之,我也放下筷子往床里面坐,远离桌子呆坐下来。这当然不是学舅舅,因为我没有味口的理由和他的完全不一样。
这一餐饭,桌子上的人的情绪都不好,威威、亮亮有时还愉愉笑着看我一眼,那样子好像在说:刚才在沙湖边上你还一个劲地大吹特吹,现在看你还高兴不高兴。我觉得用饭的时间比平日里长了许久,既然舅舅刚下命令不让我出门,我想在气头上还是不惹他为好,虽然我坐不下来,老想着往外跑,可终究还是忍住了,呆坐在床上看威威和亮亮俩在那鬼鬼祟祟地做小动作。
终于吃完饭了,舅妈也回里屋去了,里面叽叽喳喳的,也听不清他俩在讨论什么。大姐开始收拾碗筷,擦桌子、洗碗、拖地,收这捡那的。城里人总是比乡下人爱整洁,一个小小的房子,住着6、7口人,其中还有三个小孩,不多用时间去收拾一下,能住得进去吗?大姐没有来之前,这份负责把房子收拾的利利落落的工作是舅舅干的,现在全落到了大姐身上,要不是这会不让我出去,我还不知道大姐在家里还有这么多事做呢!难怪她脾气不好,常发闷气,在乡下家里的时候,家里也总是她的事最多,她真可怜。
第九十六章
第二天早上,我比舅舅、舅妈醒得还早,直觉得他俩有意在家磨蹭,有点想磨蹭出对我的惩罚或责备来的样子,当他们终于出房门去上班后,我内心好一阵轻松。
舅舅是向我发出了不许外出的禁令才出的门。语气虽然很严厉,但并不象仅是要关我禁闭,还有一种关心?保护我之意在里面。
躲过了家长的惩罚,似乎更能刺激起对报复的害怕。不想想,却总是想到我有那一天独自在外给长江遇上了被暴打一顿,越想还越害怕。。。。。。大桥在收编我们成为他的人时,就告诉过我们,有谁欺负我们只要告诉他,他一定给我们撑腰,说这话时还拍过胸,诅过咒呢#葫以,我想尽快告诉大桥,我怕长江打,要他去警告长江,想到这里,我就逞大姐到厨房换煤球的机会溜出了门。
“俊俊!”威威在后面喊:
“爸爸不让你出门,你忘记了!?”
我头不也不回直往外走,走到厨房门口被大姐拦住了:
“你又到那里去疯!?”
“到大桥家去!”我说,大桥就住在我们这层楼,他和杨晖们的家就象尾巴和我们家的住法一样,我说着指指大桥的家。
“玩一会就回来。”看样子大姐认为我不下楼,就叫没有外出吧,也不想多管我。
我急忙往大桥家里跑,唯恐尾巴哥俩追来,可是大桥不在家,便瞅个机会溜下楼去,一口气下到3楼,正遇上长江上楼,他迎着我猛一撞,提心吊胆、害怕可能有一种增强反应速度之功效吧:害怕象电在我浑身一抽,警觉马上就提了上来,保住已经碰到墙上的身体的平衡,猫身从他胳膀下冲将过去,头没敢回地下了楼。
我的担心和害怕验证了,长江已开始报复。。。。。。我边跑边默谂着:找大桥,找大桥,一定要找到大桥!我知道怎么去找他:先找到楼下面玩的一个小伙伴就会知道他的下落。因为我们都属于他管,上、下午出来玩都要先报道,听他差遣的。我是因为马上要离开武汉,才得到他“不必天天、事事报道”特许的。可只要不离开武汉就属于他管,这是孩子们的帮规,上行下效嘛,现在想起来,很有点象那时大人们遵守单位规章制度差不多的严。
在楼下找到黑皮之后,我俩就在半山腰的青山小学,找到了正在水泥桌面上打乒乓球的大桥。那时玩乒乓球,人多,拍少,主要玩法是一种我们称之为“看下”或争皇帝的规则:两人开局,三球争坐皇位;球艺高的当皇帝后,其余的人全在抢皇位的那一台边排队,轮流上阵;轮到自己时,由皇帝发球,打上一个球,赢了,打七球,取胜的话,自己就当皇帝了。。。。。。如果第一球输了,就站在最后去再排队。大桥球艺不高,但打的时间总是最长的,只要他愿意。。。。。。
青山小学着座在土包山的半山腰,那时已放寒假,场地上只有来这里玩的附近的孩子们,场地不大,冷风一吹、落叶一飘,显得空荡荡,静悄悄地,操场的四周是一圈平房,6个教室,最高的班级是三年级,厂里的孩子们三年级前都在这儿上学,大一点后就到别的学校去上学。但究竟到那里去上学了呢,我也不知道。
操场是黄泥巴地面,平平坦坦,落叶和纸张也象孩童一般聚成一堆一簇地,风吹处,它们也有章有序地滚动,一点也不亚于球场上瞎跑的孩子。场地上靠东侧的松树林边,有两张水泥乒乓球台。这是我们活动的主要常葫之一,即使我们帮不到这里玩,其它小伙伴也是不能用的,包括长江和原先的孩子王杨晖在内。
我站在桌边等大桥打完一局,才敢叫他,他待我挺好的,他认真地听我叙说,听完后头一昂说:
“我送你回去,教训、教训他!”
说完他和打乒乓球的与他般大的四个男孩和三个女孩子打了声招呼,带着我就走。和他般大的那几个,我见过几面,但不熟,是大桥的铁杆兄弟和姐妹,他们不是舅舅们厂里的孩子,也不是我们的头,所以我不必向他们讲规矩,打招呼。同黑皮一起,紧跟在大桥后面。
还是在我挨撞的那里,我们又遇上了大桥,真是太巧了#蝴提着一个篮子急匆匆地下楼,他们家买菜、做饭全是他干,不象大桥在家里啥事也不干。
“站住!”大桥撑着腰站到了楼梯的中间,伸出一只手照着长江的胸口就是一拳。
长江退着上了一级台阶,反而赔着谦卑的笑:
“我没有惹你们。”一副无辜的样子。
“少废话!”大桥虎着脸转过身对我说:
“俊俊,他把你撞到了栏杆上,还是墙了。”我告诉过他的,但他好像这会忘记了。
“墙上。”我说出来时,直感觉难为情。
大桥上了两级台阶,来到长江的身边,抓祝蝴的衣领,使劲往墙上拽,随着大桥的拽动,我听见长江在撞击到墙时发出“哼!哼!哼!”的声音,心里怪不好受的,大桥这会欺负的人是有足够能力欺负我的人,我不能把怨结深了,可是这回我插不上嘴更插不上手。
长江脸通红,我看见了他那张脸上露出了满脸的怒气和眼中的凶气,可是一刹那,又变成了笑脸,却明显的没有露出凶光时自然。
“大桥”大桥刚一住手拽,他就象乞讨似地说:“我可从来没有得罪过你,是吧?”声调低但非常的诚恳。
“你不知道他和我是什么关系?”大桥用二指指指我,又用姆指指指自己,恶狠狠地说:
“告诉你!敢欺负他,就是欺负我!”说完又是一掌打过去:
“我让你离开杨晖加入我们,你他妈的这一个不行,那一个不是。”他气好像不打一处来,终于找到了教训长江的理由一样。
“不说过去的话了!”大桥膀子一扬歪着头,厉声道:
“从我胯下爬过去!”说着伸开双腿。我可没有想到大桥会做得这样过分,也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架式,看见长江进退两难的样子,怕发生什么事来,听说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爬不爬?!”大桥吼道:
“我叉开腿也会累的,我喊三声,就会收腿!让你从楼上滚下去!”
我真跟长江感到羞辱,三声没有喊完,长江就放下篮子,两腿一伸从大桥的胯下溜了过去,我的心一直跳到嗓子口,手心都出了汗,世界上竟然发生了什么事,在小孩子们中间居然也出现这种欺凌,目睹这幕,想到有一天长江用同样的方法报复我,我害怕起来。
“别走!”正当长江抓起篮子要走的时候,大桥喊住了他。
“我现在才有时间警告你”他盯着抓起篮子的长江: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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